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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节:落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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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中午,段景晟利用午餐时间回去接言雪彤。这个时候她应该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等他了。然而,当他打开门时,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他奇怪地四下查看,却不见言雪彤的⾝影,只在咖啡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字迹颤抖而凌

  我做不到,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段景晟蓦然心一动,把纸条捏在掌心里,转⾝奔上楼,打开言雪彤的房间,里面出奇的整齐,整齐得像没人住饼。

  一股不祥的霾顿时拢上段景晟的心头,雪彤呢?她在哪里?他急急打开⾐橱,里面昂贵的⾐装仍然完好地挂着,他连忙转⾝又打开⾐柜,大部分的⾐服都在。

  然而令他心脏漏跳一拍的是,躺在当中的丝绒盒,他不由得微颤着手拿起这保装着他送她的订婚钻戒的丝绒盒,顿时,他失去了打开的勇气。

  深昅了一口气后,他还是打开了,果然看见那只耀眼的红钻戒指冰冷地躺在盒里。刹那间,他感到心被硬生生撕裂了,痛得他几乎要站不住脚。

  为什么?段景晟心中愤地呐喊,为什么雪彤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他已经把心都给了她,难道还不够吗?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突然感觉到房子的空虚与森冷。同样的地方,少了雪彤,什么都不对了。

  雪彤,她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她到底要他怎样才会満⾜地待在他⾝边?难道她要他求她,让她践踏他的尊严才会満⾜吗?

  不,这件事他绝不能这样善罢⼲休!段景晟怒气冲天地想,他要把雪彤找回来,狠狠把她踩在脚下,方能出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他立即拨了电话。

  “邱顾问,”一听电话接通,他毫不思索地下达命令“你替我跟言雪彤联络一下,看雪彤在不在那里,还有…”

  “董事长,”邱‮姐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有件事我要跟您报告,我要辞职,辞职信已经摆在您桌上。”

  “什么?”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段景晟不噤吵起来。

  “我不⼲了!就这么简单。”邱‮姐小‬的语气透着怒意。

  段景晟在电话这头沉默几秒钟后,冷冷地开口“就算你要辞职,也要等我批准了才生效,在这以前,你还是我的员工,得替我办事,现在我命令你…”今天,对段景晟而言,是最糟糕的一天。

  心爱的雪彤无缘无故离开他,连为他忠心办事多年的邱‮姐小‬也无缘无故请辞,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

  “雪彤没有回家,言家也没有她的消息。”

  段景晟才刚回公司,邱‮姐小‬一如往常般立即向他报告,但是她的脸⾊是从没有过的冰冷。

  “等等!”他叫住转⾝要走的邱‮姐小‬“你替我工作这些年来,你做得很称职,我也很嚣重你,我们主雇的关系一向良好,现在你突然要辞职,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辞职的真正理由。”

  邱‮姐小‬忍耐地吐了口气,回过⾝来,严肃的注视他。

  “替你工作这些年来,为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你的那些桃⾊新闻、那些女人,我都不声不响的替你收拾得⼲⼲净净。不可否认,你是个好老板,你对女人予取予求,游戏人间的态度,我不予置评,但是我看不惯你对雪彤的自私。”

  “不错,我对雪彤是自私。”段景晟毫不避讳地坦承“我希望她能让我放到口袋,挂在脖子上,你是看不惯我这一点才请辞的吗?邱顾问。”

  邱‮姐小‬没有直接回答他“你应该明⽩雪彤爱你,已经爱到没有自我的地步了,而你呢?你爱她吗?你有像她爱你这么爱她吗?”

  段景晟一时语塞了,这是他从来没去想过的问题,他向来只清楚要或不要。

  “你认为我跟她的婚姻只是游戏?”他技巧地痹篇她的问题。

  “我不清楚你的婚姻包不包括孩子在內,但是对雪彤而言,婚姻是两个人再加上孩子。”邱‮姐小‬越说越气愤“你怎能叫她去扼杀你们的骨⾁?”

  一时间,办公室內被窒人的沉默厚重地庒住了。

  段景晟面无表情地瞪视着邱‮姐小‬,像是不明⽩她的话,又像是责怪她的多管闲事。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他先打破沉默“你是说雪彤要那个孩子?为什么?”

  “她当然要那个孩子!因为她爱你,她当然要你的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对雪彤一点这样的感情都没有吗?”

  “原来她要孩子。”段景晟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语“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她…”

  “你曾经给她机会表⽩吗?”邱‮姐小‬了解地反问“你知道你对她有多霸道、多专制,在你决定要拿掉孩子的时候,你问过她的意思了吗?”

  刹那间,段景晟想起雪彤说起‮孕怀‬时‮奋兴‬与満⾜的神情,想起了她后来苍⽩与恐惧的脸⾊,心脏不由得‮烈猛‬菗搐起来。她已经对他表示了她的想法,而他却一再忽视。

  “好了。”他脸上的顿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仍是一贯不可‮犯侵‬的威权“她在哪里?”

  “嗄?”这回换邱‮姐小‬错愕了。

  “别跟我装傻了。”段景晟眉心一凝“既然她没跟言家联络,肯定另外有人替她安排住处,以前她在‮察警‬局受困时,不就谁都没找,只找你吗?”

  嘲⽔缓缓冲上沙滩,又缓缓退落,数不清的小沙蟹愉地自这个沙洞钻到那个沙洞,乘着嘲⽔从泊头的此端漂浮到彼端。

  淡⽔河面粼粼的⽔光,在外彩霞的映照下,好像天神抛掷⽔中咚咚作响的金币。言雪彤失神地看着,夕照在她心湖上,又是另一番景晟。

  在她的心嘲上没有霞彩相映的粼粼⽔光,一波又一波涟漪所面出的,全是那张英霸气的面容,在她心湖上散去了,又聚回去无止境地撕扯着她的魂魄。

  不知这样站在河堤上有多久,她终于转⾝往寄住的小套房走去,那是属于邱‮姐小‬的地方。

  今天早上,段景晟一离开住所,她就旁徨无助地向邱‮姐小‬求救,邱‮姐小‬二话不说地带她到这里来。

  “在这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有空就过来看你。”邱‮姐小‬把钥匙给她,神情郑重的说:“你应该让他明⽩你的想法。”

  她也清楚这一点,但是而对段景晟不容置喙的霸权气势,她没有‮头摇‬的勇气,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早已把她的蠡啃蚀得尸骨无存。

  在这种两边都难以割舍的情况下,她懦弱地选择了逃避。然而才过了没多久的时间而已,却止不住对段景晟的切切思念,想他的温柔,想他的霸道,想他的…

  忽地,她猛顿住脚,怔愣地望着靠着门柱而立、⾼大壮硕的⾝影.整个人呆若木

  “你选了不错的蔵⾝地点。”他走过来,环顾了下四周“风景很不错。”

  “我…”她哀切地望着他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我要我们的孩子!”

  段景晟深情地注视她,低哑地说:“你早该告诉我,我是个迟纯又自私的人,始终忽略了你心里的意愿。”

  “那你…”她仍不确定他的心意。

  他搂住她的肩头,往河堤走去,让晚风拂过他深思的脸。

  “我的⽗亲风流一世,儿女成群。”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从不愿面对的⾝世。“他的财产庞大,做子女的为了得到财产,自然会不惜代价大打出手,何况,我的⺟亲又只是⽗亲众多的‮妇情‬之一。”

  他说着,嘴角讽刺地扬起“我⺟亲从我⽗亲那里得到的,大概就是我了,一年之內,她难得跟他见上三次面,每天守在家里,就怕会错过他的电话。”

  言雪彤的心一惊,不噤冷汗涔涔,难道他在暗示她与他⺟亲的命运相同吗?

  “我⽗亲对子女的态度可能不会好过对一件家具,不过继承人除外。因此为了昅引我⽗亲更多的注意力,我⺟亲想尽办法让我成为⽗亲的继承人,而让我成为继承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现有的继承人。”

  “除掉现有的继承人?”言雪彤忍不住骇然开口“你…你是说…”

  “我⺟亲认为,除了死之外,没有更彻底的方法。所以只要⽗亲所立的继承人不是我,就注定夭折。直到我成为继承人那天,才看清自己的⽗亲长得是什么样子,我⺟亲却在那时候选择结束她自己的生命。”

  言雪彤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个寒颤,这就是造成段景晟喜怒无常的原因吗?而用这样残酷的手段争权夺利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冷吗?”段景晟并没有忽略她的寒颤,随即脫下外套,披在她⾝上,轻抬起她的下巴“从我⽗亲⾝上,我始终觉得孩子是多余的。”

  她深深望进他幽冷的眼瞳,仿佛深⼊了他的灵魂的深处,语气充満坚定的爱恋说:“这不是你要我拿掉孩子的好理由。”

  “的确是个很糟糕的理由,他却让我深信不疑。”他笑了笑“你知道,我继承了我⽗亲的产业,也继承了他‮败腐‬的习。”

  “可是,”她深情地望着他“你是你,你⽗亲是你⽗亲。”

  “你说得对。”段景晟拿出那只红钻戒指重新套在她的手上“是你让发现,我也有像⺟亲的地方,所以这一辈子只能要定一个女人!不准你再随便拿下来了,听到没有?还有,不准你再跟我玩离家出走的游戏,永远也不准!”

  言雪彤忍不住欣喜地紧坏住他的“我真怕你随时都会把我推开,就像⽔荭那样。”她把脸埋进他厚实有力的膀臂,哽咽地说:“我无意用孩子绑住你,可是我真的好想留住他。”

  段景晟轻吻她的秀发,将她的肩头搂得更紧,突然想起邱顾问对他的质问,他爱雪彤吗?此刻,他心底有了答案。

  是的!他爱她,爱她⾝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头发,包括她肚里的孩子!

  “我⽗亲的情形让我对儿女成群有相当的恐惧,我怕自己当不了好⽗亲。”他轻声地承认。

  “没有人天生就是好⽗亲、好⺟亲的。”她倚在他的臂弯里,温柔地说。

  “那么看来,我们俩要相互切蹉才行了。”段景晟说着,戏谑地抚着她仍旧平坦的小肮。

  言雪彤清脆地笑出声来。

  望着夕余晖,依在段景晟有力的臂弯里,她终于清楚感觉到那种落实的幸福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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