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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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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像逃兵役,花招百出!

  斗大到沭目惊心的标题,配合旁边大幅抢眼彩照,谁还管內容到底写了什么。

  条码的尹浬首次挑大梁,演出的偶像剧已经上档。配合戏剧,条码的单曲被选中当片尾曲,也同时发行。

  声势如⽇中天之际,爆出这样的负面新闻,还牵扯到尹浬的⽗亲…媒体像是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全面盯梢不说,还在条码的住处外驻守,等候他们出现。

  绵绵细雨中,诸宜庭穿著连帽塑胶雨⾐,拉低了帽沿,一手握紧提袋,经过了许多辆违规塞満巷道的轿车,走进公寓大门。

  因为她的背影实在太像刚买完菜回家的主妇,所以,那些虎视眈眈的记者并没有太注意,轻易就放过了她。

  她也确实是家庭主妇没错。手上提袋里是热腾腾的早餐,或该说是午餐。

  爬上三楼,热门路地‮开解‬密码锁、开门,震耳音乐马上面炸过来

  这只代表一件事。

  “邵恩还在睡?”诸宜庭皱眉,反手关好门,一面对呆坐在沙发上的马克质问:“我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有代你几点叫他起吗?”

  马克刚打完呵欠,不大愉快地回嘴:“你一次代那么多件事,我哪记得。”

  是。不该对马克的脑容量抱持太大希望。不过,她也只不过要刚好来接电话的马克把打包好的垃圾拿到外面,但不要出门,因为外面有记者,她会带早餐过去…就这样而已。

  她把马克的食物拿给他,然后关掉让人听力受损的音乐。果然,三秒钟的寂静之后,邵恩的房间传出呻昑声。这个怪胎‮觉睡‬时一定要放吵死人的音乐,一安静就醒来,屡试不慡。

  那…第三个人呢?她疑惑的目光抛向马克。

  马克下巴一抬,示意要诸宜庭看台方向。

  外面雨景中,一个修长拔的⾝影背对著他们,缕缕⽩烟正从指间飘散。

  诸宜庭叹气。

  眼尾余光扫到桌上翻开的报纸、杂志,诸宜庭心就一紧。“我不是代你不要下楼、不要出去吗?”

  “我没有啊!”马克喊冤。

  “那这些是哪里来的?”

  “尹浬出去买的!我没有出门,我只有把垃圾拿到楼梯口收集处!我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那些买回来了!我看他昨晚本没睡吧!”

  不顾哇哇鬼叫的帅哥,诸宜庭立即走向台,拉开落地窗门,定进飘落细细雨丝的空气中。

  小手温柔按上他绷紧的背。

  尹浬俊如刀刻成的侧面,好像雕像一样,毫无波动。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温柔的手属于谁。

  把烟换到另一手,他伸臂圈抱住⾝边娇小的她。

  温暖、柔软,带著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让他纷的思绪稍稍稳定了些。

  “不是叫你别看吗?”诸宜庭轻声说。“你明知道很多是猜测写,看了心情又不好,何必呢?”

  薄扯了扯,露出嘲讽的弧度。“说不看就不看?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报上、杂志上炒得沸沸扬扬,不止一家媒体暗示外表健朗的他,是因为⽗亲担任要职才逃过兵役,就算开记者会提出体检证明也没用,蜂拥而至的采访淹没了他、公司,甚至是军方单位、或是…他家。

  想到那一向平静到有些肃穆、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家,遭受到如此的浸优,他的浓眉锁得更紧了。

  一板一眼到毫无温情的⽗亲,将会怎样看待他捅出的楼子?虽然,他不知道他自己这次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亲面前,他常常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为什么永远无法让⽗亲开心、骄傲一点?

  现在更好了,大学休学,专职是出卖⾊相的演艺人员…

  在他背后的小手拍了拍,安抚著他。“你想这么多也没用,先不要管了,进来吃东西吧,今天还有整天的工作呢。”

  说到工作,尹浬就收起了所有恶劣的情绪。他侧眼望望臂弯里那张可爱的粉脸。“今天有哪些工作?”

  “帮GQ拍封面:傍晚有叶导演回国的联访,你是他下部片的男主角,要到。记者会佳晶姐会陪你去。晚上你六点半有晚班通告…”

  浓眉还是皱紧。“为什么是佳晶姐?你呢?”

  “我要带马克去配唱。”诸宜庭吐吐⾆。“你也知道,邵恩只要一到录音室就六亲不认,我得带他们。”

  “可是…”他要她陪在⾝边呀。

  “喂喂,两位可不可以控制一下,演什么楼台会!”沙哑的破锣嗓出现,邵恩起了。他正和马克争食中。“胖子,我的⾐服呢?”

  诸宜庭忿忿回头,瞪他一眼。“在洗⾐机里面啦!”

  他们公寓配备了洗⾐烘⾐一次完成的机器,不过三个男生都完全不会使用。简单来说,他们是生活上的⽩痴。负责照顾他们的助理,薪⽔可绝对不是⽩领。

  她要过去帮邵恩找⾐服,却被坚实的手臂给圈拦住,不想让她离开。

  抬眼,望进那双漂亮却带著一丝脆弱的眼眸,她的心好像被融化了。

  这个大男生面临的,是凡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庒力:而敬业认真的他,只有在她面前,会流露出这种罕见的脆弱。

  她反手抱紧尹浬修长结实的⾝子,很用力很用力,好像想把自己的力量藉由拥抱传递过去似的。

  没有关系,一切都会没事。她无声地在告诉他。

  他慢慢放松了,浓眉也不再紧锁。只要有她在⾝边,就会安心。

  “啧啧!”马克一脸嫌恶,斜眼看了看台上的两人。“进房间再抱好不好?万一被拍到传出去,让人家以为条码的人都这么没眼光,我还要不要做人。”

  台面对的是花园中庭,本不是记者所在的街道那一面,不过,诸宜庭还是脸红红的放开了。

  “我的⾐服!”半裸的邵恩还在嘶吼。“不就在洗⾐机里面?我还特别代马克要把⾐服放进去…”诸宜庭嘟哝抱怨著,走到洗⾐机前,探头一看!

  “啊!”尖叫声马上响起。

  尹浬也熄掉烟进来了,听到惊叫,连忙凑过去。

  只见打开的洗、烘⾐两用机器里,没有已经洗好烘⼲的⾐物,只有…好、大、一、包、垃、圾!

  “马克!”诸宜庭的嗓子穿越整个客厅:“你把⾐服…我不是代你…”“有啊,你说把⾐服放进去,把垃圾拿到外面,我可是照做了喔。”

  炮弹般的小蚌子冲出来,一路飙过客厅,旋风般消失在大门外,留下三个大男生面面相觑。

  一分钟之后,她气吁吁地又飙回来,手上提著一大包抢救成功的垃圾,不,⾐物。

  面对众人控诉的目光,跷著长腿坐在沙发上的马克只是拨了拨头发,耍帅,満脸不在乎。“拿错了吗?我哪知道,我又没打开看。”

  “我的⾐服!”一头发、黑著脸的邵恩简直像是坏掉、跳针的唱机,只穿著短,暴躁地在客厅里绕来绕去,困兽一般。

  混中,桌上摊満的报纸、杂志,一张张彩照、一条条⿇辣的标题,除了尹浬,居然没有人多看一眼。

  尹浬充満霾的情绪,面对著如此荒谬的同伴、场景,居然慢慢的被冲淡了。

  钻研那些伤害的外界说法,还因此失眠、破坏情绪…相对于他们每天要面对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帮助呀。

  ⽇子还是要过下去,地球不会因此而停止转动,邵恩也不会因此变得和气一点,马克更不会突然变聪明。

  一切如常。

  倚靠在洗⾐机旁边,他的际勾起了带点无奈的浅笑。

  他需要的,就是一股‮定安‬的力量,如此而已。

  传闻越演越烈,各种匪夷所思的所谓新闻接二连三出现,令人招架不住。

  突然爆红,他们本没时间好好品味得意或骄傲,嘲⽔般的庒力与工作,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专辑狂卖,长居排行榜冠军:参与的戏剧,收视全拉出长红:签名会场场爆満,几乎要引起小型暴动。广告邀约和各式通告更是満档,工作一路排到明年。

  红了,货真价实,扎扎实实的红了。

  红得…跟尹浬的眼睛差不多。

  “你的眼睛红了,我有消炎眼葯⽔,赶紧点一下,然后闭眼休息,不要看剧本了。”拍戏现场,超级助理当机立断,从脚边小叮当百宝袋般的巨型包包里,三两下就精准翻出了眼葯⽔,递到尹浬面前。

  已经是凌晨时分,晚班从六点半一直拍到现在,还没有要结束。刚修改过的剧本热腾腾拿在手上,导演只给他们半小时,等一下就要定位排戏了,尹浬本没时间休息。

  修改剧本,是因为加戏:戏份都加在尹浬⾝上,从男配角跃升为势均力敌的第二男主角。

  加戏也是无可奈何。当初谈好工作、开始写剧本时,从制片到编剧,谁也没想到条码、尹浬会在这么短时间內红成这样啊。

  “我的眼睛没事。”尹浬低头,在片场角落并不充⾜的光线下,继续读剧本。

  “不行。先处理你的眼睛。”宜庭坚持。“一定是拍下雨那几场戏害的。你快点眼葯⽔,要不然,小心变成结膜炎。”

  诸宜庭可不是随便说说。晚上拍的戏是很浪漫的雨中夜景,而雨不是说下就下,拍摄工作当然不可能看天吃饭,所以,他们是在机器噴洒出来的人造雨中慢步。

  而“雨⽔”的来源都是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溪流、河川、排⽔沟、地下⽔都用,⽔滴在镜头、灯光下看起来闪烁美丽,但实际上常常掺杂大量的混浊⻩泥,一点也不美。

  尹浬已经因为类似的状况得过结膜炎了,眼睛红得像流⾎似的,整整花了一个礼拜才痊愈。

  一个礼拜听起来不久,但是对尹浬这种每天工作満档、常常连吃饭都没时间的人来说,一个礼拜⾜够让很多人想跳楼。

  最惨的是,他因为视差的关系,有一眼一定要戴隐形眼镜:眼睛一发炎,没办法戴,他虽然不到像瞎子的程度,但也相去不远了。

  两眼视差大,很容易造成偏头痛、眼庒过⾼、头晕、嗯心…即使他的双眼已经⾎红、敏感到频频流泪、睁不开,对于拿著闪光灯猛闪他的记者,他还是保持良好的风度,微笑致意,不曾开口拒绝拍照。

  拍到不少眼睛充⾎的惊悚照片之后,记者们总算稍微放过尹浬了。他们现在对于传说曾在搞乐团阶段进行嗑葯、滥等糜烂行为的邵恩比较有‮趣兴‬。

  “邵恩的新闻,怎么会写成这样?”在被著点眼葯⽔之际,尹浬也顺手翻了翻诸宜庭包包里才刚出刊的杂志,忍不住说。

  虽说八卦杂志的特⾊,便是极尽‮动耸‬之能事,但把邵恩写成一个私生活烂到极点的歌手,实在也太夸张了。

  “你还讲别人,你自己前一阵子被躇蹋成怎样。”诸宜庭把衷漂收好,不让他继续烦心。

  点好眼葯⽔,他在帆布椅上闭目片刻。诸宜庭纯地翻开剧本,帮他对词。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她担任对手戏、女主角的角⾊。

  “我想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到没有人能打搅我们的地方。”闭著眼睛,尹浬流利背出才看了一遍的台词。“纽约、巴黎、东京、‮港香‬…只要你说,我就带你去。”

  “你知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俊眸突然睁开,炯炯地望着她。“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你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我喜你这个事实吗?”

  这台词…怎么令人有点脸红?

  啊,本来就是拍偶像剧,一段爱与青舂的故事啊!诸宜庭脸热热、耳子⿇⿇的继续。“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我和你之间…”

  在他的凝视之下,到底有哪个女生可以气定神闲、毫无困难地背完台词?诸宜庭在莫名其妙的‮速加‬心跳中张口结⾆,默默同情起和他对戏时NG连连的女主角。

  她停住了。半晌,又慌地低头,找寻刚刚读到的部分。“我刚刚讲到哪里?”

  “你讲到‘我和你之间’。”尹浬指点她。

  剧本,他明明只翻过一次,到底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这人是有图像摄影记忆能力吗?

  “啊!有了,在这边。我和你之间,本是不可能的…”她赶紧继续。

  “谁说的?”尹浬轻笑。“谁说不可能?我们之间有无限的可能。”

  “你背错了!”超认真的助理马上指正。“你的台词是‘那是什么声音?有人!”才对!你在这里,是话才讲到一半,就被女主角家派来的人追上了。”

  藉机告⽩,却完全不被当一回事。不解风情,就是这样。尹浬忍不住要叹气。

  准备工作已经快要告一段落的工作场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扰攘。已经很忙碌、本无暇分心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转头,寻找噪音的来源。

  “你们等一下!等一下啊!谁让你们进去的!”一路跟过来,拦也拦不住的警卫人员气急败坏嚷著。

  执行制作上前,连副导都感觉大事不妙,从导演⾝边跑了过去,开口询问:“各位,有什么急事吗?我们还在拍摄::”

  “尹浬,你⽗亲说没有当艺人的儿子,请问你感想如何?”

  “你知道令尊对演艺事业的反对吗?你们是不是有过争执?”

  “可不可以说明一下你们⽗子的关系?”

  “你⽗亲第一次公开发言,你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说法?”

  问题如炸弹般一颗接著一颗轰过来。本来以为已经暂时平缓的风浪,此刻又再度⾼⾼掀起,几乎让人灭顶!

  尹浬坐直了,他的手盲目地从⾝旁探出,无主地寻觅著,等找到那只温暖柔软的小手,便紧紧握住。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

  诸宜庭任他握住,用力从掌心传达她的支持。

  她必须保护他。

  片刻,小心挣脫了尹浬的手之后,她站了起来,对旁边正在调整机器轨道的摄影助理做个手势,两人一起挡在尹浬面前,不让记者接近、拍照。

  “对不起,这边要架机器,请你们先让开。”摄影助理朗声说明。

  “尹浬正在休息,他等一下还有一场戏,各位可以到外面稍候吗?”

  诸宜庭温和但坚持地说。

  结果,记者们本理都不理这些貌不惊人的小助理。他们的焦点都集中在后面那脸⾊有些僵硬的英俊男人⾝上。

  “令尊说已经一年多不曾和你见面、通话了,是真的吗?”“尹浬,你们已经脫离⽗子关系了,是不是?”

  啪!剧本落地。

  诸宜庭清楚听见,⾝后的他,倒菗了一口冷气。

  情况很糟。相当糟。

  糟到经纪公司老板郑哥,在尹浬拍戏到凌晨收工之后,亲自到片场接人。

  本来尹浬还在跟诸宜庭沙盘推演,如临大敌般,看要怎样面对不管怎么劝说都不肯先走的记者们。

  他们心理建设了半天,好不容易硬著头⽪,紧牵好对方的手,准备喊二三一就用力往前冲时,突然,气氛一变!

  本来闹烘烘的片场,收工时分更是有如菜市场一般,突如其来的几秒钟沉默,便特别清晰。

  然后…:

  “郑哥!”“老郑,好久不见!”“郑大经纪人,最近大发财哪!恭喜恭喜!”

  本来都一脸凶恶的记者们,说也奇怪,统统都像是变⾝一样,堆起笑容,称兄道弟起来,杀戮之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一⾼一矮的两人站在角落都傻了,大手小手握得紧紧,忘了要放开。

  著众人,郑哥看到他们,锐利的眼闪了闪。不知为何,尹浬的头⽪有点发⿇。

  诸宜庭的手一僵,然后挣脫了他,别开头。

  “大家辛苦了,谢谢、谢谢。”冷酷如黑道大哥的黝黑脸孔,原来也可以展开堪称和气的微笑。他招呼著大家:“我带了消夜过来,吃一点吧。”

  到底是因为吃人的嘴软,还是慑于经纪人郑哥的气势,没人知道:反正,尹浬就在郑哥的陪伴下,大摇大摆、正大光明的走出片场!还是从大门出去的。

  门外,悉的保姆车已经在等。一直像影子一样安静跟著他们的诸宜庭突然迟疑了一下。

  “既然有人接你,那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对尹浬的背嗫嚅。

  尹浬诧异回头,望见她粉粉的脸蛋,在门口灯光下,有些苍⽩。

  她的神⾊,不大对劲。

  “上车。”郑哥的语调比刚刚更冷十分,令人⽑骨悚然。

  厢型车车门拉开,尹浬赫然发现,里面已经有人。

  Z衷漂的记者李‮姐小‬正端坐在內,笑昑昑望着他们。

  她不就是这一切混的始作俑者吗?

  看到她,尹浬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李‮姐小‬是我的朋友。”郑哥解释。“有机会可以谈一谈也下错,至少可以弄清楚一些传闻。”

  “看是要让我写,还是给别人随便写嘛。这次可是你们郑哥拜托我,你自粕以讲一下了吧?”李‮姐小‬还是一样略带傲慢地斜眼看人,好像写篇专访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纡尊降贵的事情,尹浬没有跪谢隆恩真是罪该万死似的。

  这真是所谓的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最可怕的是,经纪人还引狼⼊室!

  尹浬此刻疲倦至极,眼睛很不舒服,头该死的阵阵作痛,从晚上六点至今他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觉睡‬…他本不想跟记者讲话!

  “Cindy,你要帮忙写好一点,看你能不能把我们尹浬的魅力写出来,死更多人。”郑哥跟这位李‮姐小‬果然情匪浅,转头对她说话时,语气、笑容都不一样了。

  李‮姐小‬的笑声简直有点歇斯底里。“哎唷!要说魅力,谁比得上你郑大经纪人哪?⼲脆我来写个经纪人专题好了,保证死一大票女生!”

  真、恶、心!诸宜庭強忍著呕的冲动。

  牙一咬,决定转头,大步离开。

  “喂喂喂!你们要去哪里呀?”记者尖锐到可以震碎玻璃的嗓音,从后面追来。

  呃…你们?打算偷偷消失的,只有她这个小助理呀。

  结果,她⾝旁,一个⾼大的⾝影追了上来。下一秒钟,她的手被握住了。

  “快走。”尹浬低声说,脚步丝毫不停。他人⾼腿长,跨开大步走之后,反过来是他拖著她走。

  “可是…”

  “快!”他猛扯她一下。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后来,⼲脆用跑的。两人就这样手拉著手,把经纪人、记者、七八糟的问题…统统暂时丢在⾝后。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凌晨的台北市街头,四下俱静,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紊息…

  他们已经一路跑过大马路,来到这一边,穿越还在施工中的小鲍园预定地,钻进了陌生的巷弄中。

  漆黑夜⾊里,走寻常的马路都像在另一个世界探险。脫逃的偶像带著好的小助理,手牵著手,在微弱路灯下,偶尔传来的狗吠声中,大步前进。

  走啊走…

  “我们…会很惨。郑哥会…会给你好看。”小助理腿短,走起路来比较吃力,她着说。“我们要去哪啊?”

  “管他的。”尹浬说,脚步依然不停。“我们去看星星好了。”

  啊,这不是他们初相识时说的话…

  “呵呵呵呵…”可爱的笑声突然出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听著那样的笑声,尹浬实在忍不住,也开始微笑。

  走啊走,在小巷绕来绕去,穿过安静空的小鲍园,经过了依然明亮的便利商店,一辆辆停放路边的车…全世界仿彿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凌晨的住宅区街道走啊走,不知道要定到哪里去。

  多么荒谬的场景、多么疲惫的一天…但,只要她在旁边,他就是笑得出来。

  只要她在⾝旁,走到哪里去都无所谓了。

  “你…明天有早班通告耶。”笑完了之后,助理很尽责,嗫嚅提醒。

  某偶像明星假装没听到。

  “我们离大马路越来越远了。”开始忧心仲仲。“这种时间要怎么叫计程车?”

  还是没回应。

  “你的眼睛该休息了,隐形眼镜要拿下来…”

  尹浬突然停住,转头面对她。

  原来,从头到尾,很享受这戏剧脫逃的,只有他自己?诸宜庭本还在助理模式之中,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浪漫?

  “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尹浬不死心,问:“像不像要去私奔?我带你去天涯海角,怎么样?”

  私、私奔?天涯海角?诸宜庭傻住。

  “可是你的眼睛…”诸宜庭被他瞪得很心虚,可是,职责所在,不能不提醒呀。“你明天要拍照,眼睛红的话,很⿇烦…”

  尹浬略眯起眼,思考几秒钟,迅速决定一件事。“真的很红?⾎丝很多吗?”

  诸宜庭猛点头,一脸忧虑。

  “左眼?难怪我一直觉得看不清楚。”故作虚弱状。

  她吃了一惊。“你左眼也不舒服?可是,红的是右眼!”

  “里面好像有东西…”尹浬伸手要去

  “不要眼睛!”她啪地打他一下,又拉他的手,示意他弯。“我帮你看一下啦,不要!讲过好几次,还这样!”

  他依言略弯,凑近。

  诸宜庭则是认真睁大眼,在微弱的路灯光线下,试图要帮尹浬检查。

  他的气息传人鼻中,他英俊的脸近在眼前,他的长睫⽑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温热的,已经印上了她的。

  他吻了她。

  这个吻不长不短,刚刚好⾜够让她从诧异,到震惊,到全⾝发烫,脑袋发昏。

  他的好软、好温柔…

  她的头好晕…

  “哪有人这样,接吻还把眼睛睁得那么大。”他在她际说,带著无法抑遏的笑意。“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你、你、你又没有预告!”她的脸轰地一下整个烫起来,话都讲不清楚了。

  “哦,原来要先预告?”记者们写的没错,尹浬的笑真的带电,电得诸宜庭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我下次一定会记得。”

  “可、可是、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还好,刚刚是骗你的。”笑得好得意。“演技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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