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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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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克鹏醒在浓郁的食物香气里。

  有人参淡淡的苦味和枸杞的香甜,还有八角、辣豆瓣酱、花椒的辛辣味,很香,很人。

  他眨眨眼,人还没完全醒透,肢体己像被扯着线的傀儡,翻身,慢坐起,两只大脚丫蹭蹭蹭地蹭进室内拖鞋里,再慢地循着香气走出房门,走过客厅,来到开放式厨房。

  打开闪着保温功能灯的电锅,是参枸杞浸润在澄黄的汤汁里,酒红色的枸杞飘浮着,看起来好吃到不行。

  这下子真是醒了

  他咧出一个无声的笑,要拿碗和大汤匙来舀,发现焖烧锅很安静却又很显眼地摆在那儿,他挑眉,掀开顶盖再揭起里面不锈钢的锅盖,辣香气味扑面而来,带筋牛在里面颤动着。

  呜…肚子饿有美食吃,还有比这个更感动的吗?

  爱吃不怕烫,他直接用手指捏一块往嘴里,边咀嚼边“唔唔唔”地发出好吃声音,然后拿碗,发现太小了,再换一个宽口大碗公,先朝那锅牛进攻。

  他边吃边走到客厅,足的嘴角在瞥见玄关处那双秀气低跟凉鞋时往上拉得更高,至于另一双瞧也没瞧过的中跟名牌女鞋…家里有客人吗?

  疑惑地淡蹙着眉心,视线瞄向二楼,不知为何有股说不出的不安感,他迅速解决掉大碗里的食物。

  他放轻脚步上楼,爬到三分之二时就听出那女音是谁了。

  “我不会回去。”

  此时,他冷着嗓音重申,超级火大地瞪着何庆茹。

  后者苦笑了笑。“克鹏,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不干我的事,也请你别来干涉我的事。”他曾受过伤的下颚此时深深一捺,因为绷得太紧了。“出去。”

  袁静菱皱着秀眉,站起来挡在他们之间。

  “陆克鹏,你有必要这么凶吗?”她习惯连名带姓唤他,但平常温声喊他跟现在被惹恼的喊法一听就知道不同。

  陆克鹏突然一把将她拉近,冲着已拾起小提包站起的何庆茹下最后通牒…

  “请你出去。”

  虽然加了“请”字,却大有一副对方如果赖着不走,就别怪他亲自动手把人拎出去的气势。

  “庆茹姨你留下。”袁静菱也被出火气了,小脸仰得高高的。“你不能赶走我的客人,是我请她进来喝茶聊天的,我是主人,我高兴谁留下就留谁,你如果不…可以痹篇。”

  痹篇?

  她要他痹篇?!

  陆克鹏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那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女人嘴角微勾,偷偷在笑他,而被他握牢小手的这个女人脸蛋红,向来温柔的眸底迸出小火星,正在对他发脾气。

  她们一起排挤他、欺负他!

  可恶!她干么跟外人联手给他难看?

  难道…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有多受伤吗?

  袁静菱要他“痹篇”的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表情突然沉郁下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而她有多对不起他似的。

  放掉对她的箝握,他一句话也没说,掉头就往楼下去。

  “陆克鹏!”

  袁静菱心窝紧,哪里顾得了家里还有客人,连忙跟着下楼。

  大门刚刚被关上,她赶紧推门跑出去,看见他已经跨坐在自己那辆黑得发亮的重型机车上。

  这阵子他都骑自己的“爱驹”窜,往来工业区的车厂和河内市区,有时载着她出游,连昨夜跟女厂长“尬掐”到人家的零件厂,也是飙它。

  他入钥匙,准备发动引擎,一只小手在他大掌上,硬是不让他转动钥匙。

  “放开。”他磨牙。

  “不放。”跟他卯上了。她眼睛水亮,语气紧张。

  “放开!”

  “我不…啊!”坚持不放的结果,是她不自量力的小手被甩到一边凉快去。

  这会儿,换袁静菱感到很受伤。他没有疼她,但排斥的动作却像在她心上割过一刀。

  引擎被启动了,他抿着薄、眼中透着戾气,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油门一催就要往小巷道骑去,一道珍珠白的身影蓦然从旁边切入,挡住那条仅能容两人擦身而过的狭长小巷。

  陆克鹏大惊,紧急煞住,吓得他脸色惨白,忍不住破口咆哮…

  “你干什么?!找死吗?你你…你不要这么欺负人!”

  “你、你不能骑车跑。”尤其不能在这时骑车,他正在气头上,一脸非善类的表情,她怕他不小心摔车,也怕他气到又要找人打架。

  “是你要我痹篇的,现在又不让我走,你…你闪开,不要挡着车头!”

  “我不闪。你不要骑车。”她一夫当关地阻在那儿,似乎也吓到了,小脸跟他一样苍白。

  陆克鹏心情大恶劣。

  痹篇就痹篇,他都听她的话乖乖避了,她还想怎样?

  不要骑车吗?好啊,他不骑可以了吧?

  鲁地关掉引擎,像是跟那辆机车有仇似的,他狠踢停车杆,把它斜斜停住,然后跨下车座,走向伸长细臂、犹然未动的袁静菱。

  “你…”来不及问话,她的被男人的大手合握,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拾高、搁到旁边去,让出通道,好像她轻得连都不如。

  陆克鹏头也没回,一句话也不说,昂首阔步地走出小巷。

  袁静菱在原地怔了好几秒,直到男人背光的身影就要走到外头大街上、浸浴在午后阳光里,她才猛地回过神。

  陆克鹏…她在心里唤他,眼眶温热温热的。她不是故意跟他吵架啊!

  她不要跟他吵架!

  不要啊!

  轻叹了声,她追上去,主动地、出其不意又有点黏人那般地勾住他的臂膀,不许他甩开她。

  他要走,那她就陪他一起走!

  *********

  陆克鹏没有甩开她。

  事实上,臂弯被她一勾,那软软香香的身子挨得这么近,她披散、拢在后头的长发仿佛也飘到他身后般,拂着他僵直的肩背,柔软拂过,拂得他一把火被“逆”地倾盆浇熄,哪里舍得甩开?

  他只是不说话,往前迈大步,一直走、一直走,走离大教会闹区,经过外国背包客、观光客和当地人聚集的摩卡咖啡馆,再转向走到“还剑湖”去。

  他绕着湖走,一会儿湖中的“玉山祠”和“塔”在他左手边,一会儿又在他右手边。很多人也绕着湖慢跑、散步、在湖边活动。他没去数到底走了几圈,只是越走步伐越小、速度越慢,不再像行军似地大步走,他也散步起来,和心爱的人。

  “我们把室内拖鞋穿出来了。”他突兀地喃出一句。那感觉很像大茂黑瓜罐头的广告,老夫老走在一起,忽然用台语说:“老ㄟ啊,明啊仔爱呷菜喔…”

  “唉…”袁静菱可爱地叹气,低头瞅着两人同款式、下同颜色的大小拖鞋,动了动出来的脚趾头。

  “对不起。”他沉声又说。

  没想到他会道歉,她口陡震,突然一阵腿软。

  “小菱!”壮手臂反应好快地捞住她,陆克鹏不顾周围眼光,把她拦抱起,找了张湖岸边的石椅坐了下来。

  “我小腿好酸。”她慢好几拍地说,尽管害羞,还是温驯地坐在他大腿上。

  那双峻目睨了她一眼,似乎责备她为什么腿酸了还不喊停、硬要跟他走走走。

  她咬咬,微笑。“你如果愿意帮我,我会很开心。”

  他没说什么,目光略深,手已探进她那件越南国服宽宽的筒里,热且糙的掌心贴着她细腻的小腿肚,缓缓捏起来。

  呃…糟糕,这似乎不是个主意。袁静菱呼吸微浓,被自己险些冲出口的呻吓到。

  她任着发丝半掩发烫的脸容,整个人轻靠在他前,低语:“对不起…”

  他动作一顿,下一秒又继续下去。“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是欺负你,我也没要跟你吵架,我不是真的要你痹篇的…对不起…”她下巴被抬起,被捕捉了。

  浅而甜的一吻,他细细品尝,感觉到她的主动。

  两人又换好几个啄吻,才勉强稍稍地拉开距离。他抚着她的发,好近地凝视她的娇颜。

  “我不该发脾气,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何庆茹出现在那里。”当然,他没吃、血糖过低,也是“暴走”的原因之一。

  袁静菱了然地抚抚他黑的发。他与陆家的事她不想干涉,只是希望他至少表现得文明一些。

  “我不会回去。”他低而清晰地说,有点先抢先赢的意味,不让她多费舌为何庆茹做说客。

  “我没有要你回去,你喜欢自己目前所做的事,那就好。”谈及重型机车和他的车厂,他眼睛会发亮,她喜欢他开心的样子,让她也跟着好开心。

  他左落下重重一拍,沉静却也火热地注视她,好一会儿才说:“车厂是我的心血,也是我那批喜欢重型机车的同好共同努力出来的结果,我靠自己的努力和人脉慢慢建立起来,虽然没有『义鹏电子』的雄厚财力,但我养得起你,小菱,我靠自己的力量养得起你。”

  “我知道。”心痛着、悸动着,她喜欢为他心痛的感觉,很有归属感,因为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

  他为她做到了。

  当年她带泪地质问他,那些话尖锐而现实,刺得彼此都痛,他却固执地做给她看。不当有钱人家的少爷,他要她的由衷佩服和另眼相待,甚至连烟也戒掉了,从前朦胧在云吐雾中的玩世模样,如今已不在。

  这是他的浪漫,属于男人的浪漫,低调却强悍,温柔却近乎野蛮。

  她心口又疼了起来,但疼得好,就让她为他心疼怜惜吧!

  两人静靠片刻,湖面的风徐徐吹来,谁都不愿意动,这一刻很舒服、很宁祥、很美。

  然后,陆克鹏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抱着香软的她,那些在心底的事极容易就溜出嘴,对她倾诉。

  “…那时,我想去找你,想求你别走,别跟你母亲和明祈叔离开台湾。我想告诉你,我会照顾你,让你衣食无缺,没有烦恼…那一天我骑快车,急着去你家,旁边一辆轿车突然打滑冲到我面前,我以为是因为我车速过快又蛇行的关系,才让那辆轿车失控,我停下了,车里突然钻出三个人,其中两个对我开,近距离击…”他像在笑,苦苦的,深口气又说:“我上和大腿的伤疤,就是那样来的。”

  袁静菱低唔一声,细瘦藕臂好紧地攀住他的肩头,抓得好紧、好紧。

  听何庆茹叙述时还没难受到这般田地,但此时听他亲口道出,她瑟瑟轻颤着,抖着如飘叶,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男人拥紧她,轻轻地与她耳鬓厮磨。

  “没事的…”他低声安慰,被怜爱的感觉好得让他不由得勾。“小菱,我没事了,真的,我好好的,没事。瞧,我还能帮你按摩小腿肚。”

  他逗得她发笑。

  她笑着,泪珠却也跟着滚下,落在他的臂上。

  他叹息,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那张粉

  有人在偷瞄他们,袁静菱不管了,噘起儿回吻着他。

  深入浅出、相濡以沬,她嘴里有甜甜香气,很像玫瑰和茉莉混在一块儿的味道,得他几乎失控。要不是顾及她会青光外,他早就恣意妄为起来,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了。

  抵着他灼烫的嘴,她细细嚅着。“庆茹姨说…你为我开口求你父亲…我、我很谢谢你。”

  她知道那对他来说有多困难,或者有一天,她能为他们父子俩做些什么,但一切都不能躁进,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他又一次沉默,但这次仅维持短短几秒钟,环抱着她的手将她向自己,沙嗄的、慢地挤出话。

  “我那时血过多昏了,醒来时人已在医院,我父亲…陆适义他当天从国外赶回台湾,他站在我病边,那表情…我知道…他、他是很担心的…”

  闻言,袁静菱的嘴角不翘了翘,抚着他黑发的小手滑到他腮边,以拇指轻轻摩挲着,一下又一下来回轻蹭,安慰着他,给他力量。

  他深了口气,以同样的语调又说:“我跟他说,你要走了,还跟他说,我不让你走,那时我胡乱又说了些什么,其实现在已经记不太得,唯一确定的是,我一直跟他说,不能让你走、不能让你走…”略顿,他低低吐出中灼气。“你走了,就在我进医院的那一天,他想帮我留你也来不及。后来他透过征信社去查,几天后就找到你和母亲、明祈叔落脚的地方,他把地址给了我。”

  感觉得出,他和父亲之间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啊…这一点发现让袁静菱感到快,她希望他快乐,真正的快乐,心中没有阴影,没有封闭的角落。

  “对不起…”她软软呢喃,把小脸搁在他肩窝。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他有些愕然。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那时我应该在你身边,对你好一些。”

  “那时我们如果在一起,最后还是会分离。是我不好,小菱,那时的我配不上你,我很坏、很愤世嫉俗、很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说一些空的话,半点能力也没有,根本称不上是男人…”

  她叹气,仰脸想说些什么,他的拇指住她略启的瓣,阻着她。

  眨眨眼,她眸底有水光动,温柔动人。

  陆克鹏微笑,喜欢她柔荑轻捧他颊面的感觉,让他心窝软热。

  “我爱你。你愿意让我养一辈子吗?”

  愿意吗?愿意吗?愿意吗?

  她当然…当然愿意啊!

  圈在眼眶里的热终究还是滚落了,那是快的泪珠。她亮泽的黑瞳直盯着他不放,握开他抵住瓣的手,她细细地、坚定地说:“陆克鹏,我爱你…”那一年,他就烙在她心版上了,只是当时的他和她,没有人知道。

  听到她的话,他瞠大眼睛,傻了般瞪着,像是忘记要呼吸,整张脸因缺氧得通红。

  “你如果肯娶我,我想,妈妈和明祈叔都会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喔!”唉,泪好多,她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哭得太难看啊!

  她喜极而泣的珠泪滴在他臂膀上,把他整个人震回魂了。

  “我…我要娶你当老婆!小菱,我愿意!我一百万个愿意!我爱你!”

  他猛地吻住她,吻势凶猛得很,跟方才甜甜的啄吻、嬉吻全然不一样,像要把她一整个进肚子里才罢休,越吻越烈。

  “等等…唔唔唔…不行啦,陆克鹏…啊!”她惊了声,脸蛋红得见不得人,紧紧按住他来的魔爪。

  他们妨害风化的行径果然引起旁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

  陆克鹏当机立断,马上抱起她,大步走离湖边。

  一时间招不到计程车,也不可能搭议价的摩托车,他招来一辆有软软坐垫的人力脚踏车,抱着她坐上去,要对方尽速踩回“COOLME”那里,还用破破的越南话夹带简单易懂的英文说…

  “五分钟内到,一百美金。三分钟内到,两百美金。十分钟到,两块美金。”

  “你干什么?”袁静菱好气又好笑地瞪人。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在她如瀑布般的长发掩饰下,拉着那只柔荑覆在某个硬邦邦的地方,让她知道他有多急。

  “噢!”她轻口气,笑得又流泪了,烫得要冒烟的小脸躲进他怀里。“大鬼…”忍不住笑骂了声,却暗暗希望何庆茹已经离开她的住所。

  “没办法,唉,你知道我没办法的。”他真后悔刚才一走走那么远。

  她偷偷又嚅道:“我喜欢你的没办法…”

  他大笑,抱紧她。

  人力脚踏车飞快起来,真的好快,三分钟不到,已远远看到“COOLME”的招牌…

  *********

  女人坐在擦拭得光亮无比的镜前审视着脸上的浓妆。

  左颊、右颊、鼻头、额头、下巴,嗯,很好,很完美,连瓣上的都红得很刚好,非常适合待会儿上台表演。

  她的长发编出好多条数也数不清的小辫子,头上还戴着花冠,画着两团的红腮,原就秀致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至少十岁。

  她是精灵。

  她是“仲夏夜之梦”里的帕克。

  精灵帕克,她拿手的角色。

  在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咧嘴笑时,身后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了,一颗黑发糟糟的头探了进来。

  看见那男人,袁静菱心脏扑通一跳,红腮变得更红了,好开心地笑了。

  “老天~~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老天』,我是你『老公』。”关上小休息室的门,陆克鹏搂住她扑来的身子,笑着把吻送到她上。

  “唔…”他低哼了声,因为自己也沾了一层妆。“我比较喜欢你不搽口红。”

  “这是,不是口红啦!”她抬起睑蛋,指尖着他的薄,帮他擦拭着。

  他好像也无所谓,凑又想亲吻她,却被她用手捣住嘴巴。

  “不行啦,妆会花掉的。”

  他略略挫败地嘟囔,也不晓得在抱怨什么,双掌已往下滑,轻捧着她的俏

  袁静菱咬忍住呻,忙问道:“你不是说明天才能飞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到了?东京的新营业所都没事了吗?”

  他耸耸肩,把脸埋在她粉颈边又嗅又吻。

  “合约谈妥了,其他的事有人可以处理,所以就改了班机提早回来。”他闻着她耳后的香气,下腹一阵紧缩,沙哑叹息。“我说会回来看你表演的…你是我的帕克精灵…”

  今晚是慈善团体的募款之夜,因为“COOLME”的一位老主顾刚好负责此次的活动,知道袁静菱求学时期曾经有演过舞台剧的经验,便力邀她加入,而戏码恰好是她相当熟悉的剧本,她很愿意演精灵的角色。

  “嘿,你干什么?”她红着脸,男人黏她黏得好紧,害她也呼吸困难,笑着想躲他、推开他,偏偏又办不到。

  “小菱…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们已经快三个礼拜没有爱爱了…”

  “这里是舞台的小休息室,我和别人共用的,等一下会有人进来啦!陆克鹏,你听见没有?啊啊…”一声软腻的叫声突然逸出她的红。老天!这太疯狂了!因为他竟然抱着她抵在门上!

  “这样就不会有人进来。”他皮皮地笑,性格的五官真是帅翻了天。唉,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一个人在外头“飘”没有她作伴,怎么都不对劲。

  “小菱,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才不管舞台妆有多厚、多浓,他埋首亲吻她,吻得她轻飘飘又软绵绵。

  袁静菱叹气,好软地叹着气,心窝滚烫着,很难去坚持什么了。

  “我也好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陆克鹏,我爱你…”就疯狂吧,反正爱原本就建立在疯狂上头,不够疯,没办法谈恋爱的。

  她要爱他,也被他爱着,把疯爱拉成长长久久,然后爱得细水长

  她的心,与他相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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