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五星级饭店的⾼级套房里一片寂静。黑暗中，豪华大
上有个娇小人儿正
睡。
室內空调很清凉，不过，怕热的姐小还是只盖着薄薄的被单。侧睡的她侧脸埋在枕头里，怀里抱着一只Kitty猫玩偶，似乎正在作美梦。
斑大人影安静开门进来。英
的脸庞有着疲惫神态，却在看见客厅桌上摊开的书本资料、没吃完的零嘴等杂物之际，眼神闪了闪。
“没事了，明天见。”齐元竣回头低声
代特助。
“那这些东西…还有，明天早上…”特助手上提満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的礼物。他困惑地看看主子。
“东西你去处理。明天早上不用接我。”齐元竣已经扯松领带，外套、公事包也都丢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特助当然不敢多说，安静告退。门关上，室內又落回静谧。
他缓缓走进卧室，在沿坐下。看着那张甜藌的睡脸，数⽇来的辛劳与奔波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实在忍不住，齐元竣伸手轻轻摩抚她的手臂。肌肤感触有如凉凉的丝缎，令人爱不释手。
这么轻的接触，还是把她吵醒了。方韶娜翻了个⾝，
着眼睛，模糊不清地问：“你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
从一年多前确定兄长有脑瘤、从国美被紧急召回湾台到现在，齐元竣一直住在豪华饭店里。很舒适，很方便，但…终究是个没有温度，整洁到毫无人味的房间。
而今，房间多了她的点缀，马上不一样了。头开着小灯，她看了一半的书在枕边。⾐服丢在脚，可爱的拖鞋有一只在前，一只不见踪影。电视开着，画面闪烁，却没有声音。流动的空气中，有着她的气息。
此刻那温暖的来源正蜷缩在大的央中，犹有睡意的脸蛋透着晕红，嗓音甜甜软软“赶紧去澡洗
觉睡，好晚了。”
“嗯。”他随口应了，却没有起⾝，大手开始游移，轻轻抚过起伏窈窕的曲线，像是确认着自己心爱的宝物似的。
半睡半醒的方韶娜被扰得皱起了秀眉，翻⾝动扭，试图摆脫那扰人清梦的，越来越不规矩的手。
“怎么不去澡洗…”她还是抵死闭紧眼，不甘愿醒来，模糊抱怨着“每次都要吵醒人家！”
“因为你吵得醒。”他俯⾝吻亲她。吻落在她脸畔、眉梢，甚至是眼⽪。
“谁吵不醒啊？！”清梦被扰的小猫怒问。
齐元竣僵了僵，没有作声。
是的，就有人一直不愿醒来。
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他的侵扰动作更
烈、坚持了，本来温和轻柔的大手，此刻充満了决心，没一会儿，上美味的猎物已经被剥得光溜溜。
“讨厌…”议抗声又娇又软，魂销蚀骨。
“小猫，你的声音真好听。”他的嗓音低沉
感到罪恶的程度“以后我打电话回来，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
“我才不要！”脸蛋乃至于全⾝都泛着淡淡红粉⾊的她，娇声斥责“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你呀，都在想你。”他吻亲她，修长手指游移着，温习所有媚柔玲珑的曲线，
出了紧张的轻
。
逗挑
哄，情
的波浪阵阵涌上，方韶娜毫无反抗的力气。平常再张牙舞爪，到了他手中，就像一块软泥一样，任由那双魔手塑形捏弄，自己溃不成军。
扁裸的她娇小丰満，简直像个VA女优，纯清脸蛋上红云満布，眉梢眼角，尽是怨怼又娇羞的媚态。她是他的宝贝，是他专属的甜藌。
平⽇总是带着淡然微笑的英俊脸庞，此刻涨得红通通的，汗⽔在额际滑落，一双眼眸亮得吓人，像是猛兽盯紧了猎物。
而他锁定的猎物，整个人，整颗心，所有的感官，统统都要被他呑吃殆尽，不留一丝一毫。
“嗯…”呻昑长长的，带点沙哑，媚娇⼊骨。
极致的时刻来得出其不意，她剧烈颤抖着，感快热蜡一般扩散到全⾝。他还是猛兽般剧烈击撞动着，简直要震散她纤弱的骨架。
“不要了…慢一点…求求你…”是尖叫也是求饶，配上她独特的魂销嗓音，
本就是情催猛葯，男人才不可能真的放过她。
“小猫…我的小猫…”他的⾝体硬坚而热炽，紧绷着情。越来越急促烈的节奏，是最情的韵律。
终于，他在她的尖叫声中，被尖锐的感快击溃。
急促的息
着，他颓然倒在她⾝上，几乎要把娇小的她整个庒进垫里，也不肯离去，不肯放开。
方韶娜也没有议抗，她紧紧拥着这个健美刚硬的⾝体，以她微薄的力量，慰抚着急躁而受伤的灵魂。
她知道他心里有伤，知道他一反常态的躁进不仅仅只是因为理生望。他一直在寻求深层的，心灵上的慰抚与定安。只有在她面前，只有在两人紧紧相拥时，他的脆弱才会在蛮横的略侵中表现出来。
如果可以，她什么都愿意给他。
“你体力…未免也太好了。”良久，两人息都暂时缓了下来之后，方韶娜终于忍不住抱怨。
马不停蹄开会加应酬这么多天，才刚回国，连休息都还没休息到，精力还这么旺盛。谁说那些爱情里面的描述都是唬烂？她真该介绍他给总机小妹认识一下才是。
齐元竣听了，只是扯起嘴角，微微一笑。还是闭着眼，他吻了吻她汗
的，烫烫的小脸。
“还有更厉害的，你等着瞧。”他低低说，灼热气息拂过她耳际，又起了她一阵阵敏感的战栗。
夜方末央。
＊＊＊＊＊＊＊＊＊
翌⽇，方韶娜全⾝微微酸痛，还带着黑眼圈去上班。
说真的，她有认真考虑下次要排假、陪齐元竣一起出国开会或考察。因为老是上演这“一⽇不见、如隔三秋”的戏码，他越发神清气慡，她可吃不消！
俗话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不过这应该是描述女人才对呀，怎么刚过三十的齐元竣，可以完全验证这句话？
一大早就
⾼照，从捷运站走到办公室，就已经让怕热的方韶娜一⾝汗，感觉很烦躁：晃进办公室，面对
面而来的冷气，她站在门口深深呼昅一口，心里充満了感恩。
位置就在一进门处的总机小妹抬头，望了被太晒得脸红红的方韶娜一眼，就开始贼笑。
“怎么样，昨晚很烈喔？”待方韶娜走近，小妹就凑过来低声询问“你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躏蹂过了。”
“我…”到这种时候，否认也没用了。方韶娜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看起来真的像纵过度的样子吗？”
“不不不。”小妹摇着手指“是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在发亮的感觉。只有生活很协调美妙的女人才有这种气⾊，瞒不了谁的啦！”
被太晒热的脸蛋，此刻温度再度往上飘升。⽩里透红的肌肤嫰得像⽔藌桃，连小妹看了都忍不住要吃⾖腐，伸手捏那⽔嫰嫰的脸蛋，一面啧啧称奇“这么嫰，超想咬一口的啦！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你滋润得这么可口？下次把男人带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喔。”方韶娜没好气的挡开小妹的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准备开始上班。她们俩总是最早到办公室的，其他人总要到十点半甚至十一点之后才会出现，所以两人有大把时间说私房话。
“说嘛说嘛，何必这么神秘？你男朋友这么见不得人吗？”小妹硬挤到她⾝边，死命追问“你该不会是跟人家搞不伦、外遇吧？”
“如果我就是呢？”方韶娜横她一眼，故意说。
“那你好委屈喔！”小妹捧着脸尖叫起来。方韶娜正有点感动她的关心之际，小妹继续尖叫：“一定要要求补偿的啦！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听到没有！”
方韶娜差点扑倒在办公桌上“你才二十出头，怎么想法这么现实？”
“哎哟！拜托，难道你还
信真爱无价，只要他爱你就够了这种鬼话吗？”小妹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爱到烂人了？是不是还要倒贴？不会吧？”
“不是！”方韶娜崩溃地大叫“真的不是啦！”
“那你说，他送过你什么？有没有房子？车子？股票？”眼看方韶娜一路头摇，小妹急得简直要跳脚“不然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HelloKitty的包包跟手表…”
“好逊！”还没听完，小妹就已经拍桌大叫“几岁了还送这些小女生的玩意！你又不是小生学、幼稚园？拜托喔！”
方韶娜本来不及解释。齐元竣观察她的住处之后，知道她喜
Kitty猫，总是挖空心思找相关的产品送她。像是上次送的JudithLiber有名的⽔晶镶嵌Kitty猫晚宴包，还有这次买回来Ki摸raLeeSim摸ns设计的HelloKitty手表，表面表带全都镶钻，售价要美金三千多块，折合台币十一、二万，她跟总机小妹两人一个月薪⽔总和还买不起。闪到让人眼睛发痛，方韶娜吓得本不敢收，一直求他收回去。
“你就把这些钻石当假的好了。”清晨，在准备出门到办公室之际，齐元竣面对她的跳脚，轻描淡写的说。
“你疯了吗？送我这样的东西？”她一定很像疯婆子，披头散发、一⾝清凉背心短
，跟在西装笔、精神奕奕的齐元竣⾝后叫嚣着。
也难怪齐元竣⾝边的特助，一直用非常不赞许、不友善的眼神瞄她，大概在嘀咕主子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吧。
方韶娜才不管，锲而不舍的尾随齐元竣“这不能退吗？应该可以吧？花这么多钱买不能使用的东西，就消费者的角度西言，本就是浪费！不划算！”
“小猫。”齐元竣已经走到电梯前，回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非常严肃“我送你的东西，不准你退回。”
“可是…”
他很快亲她一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乖，晚上见。”
她在晨光中对着宝光灿烂的贵重手表发呆。Kitty猫无辜的脸蛋在钻石的点缀下，闪烁着七彩耀眼光芒，和她轻便朴素的⾐着本不搭。
换上平⽇穿去上班的⾐服，她叹口气，戴回自己三百块的地摊表，把美丽的礼物放回珠宝盒內，离开舒适华丽的套房。
就像从一个美丽梦境里醒来，回到寻常的生活一般。方韶娜站在捷运站前，瞇眼望着光下朝气蓬
的台北街头，突然，有种很不实真的感觉。
在总编、小妹、其他同事面前，她还是以前的方韶娜；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有一部分的她，已经被一个男人完全占据、彻底改变了。
她像是过着两面人的生活。此刻，和总机小妹嘻笑打闹着的她，怎样也不可能把情人的名字说出口。
齐元竣。光听到就忍不住脸红，要保持表面上的淡然，越来越难了。
幸好，他们的世界各自立独，没有接轨…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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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的采访就让你去。”一大早就被叫进总编办公室里代任务，方韶娜站在办公桌前，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去？”她呆呆反问“亚洲经贸会？要我去采访？”
“嗯，你之前写的新闻稿，反应不错。”彭志磊轻描淡写说。
当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反应不错，绝对不是读者有什么热烈回响，而是广告商可脑其奖了两句，或是当期销售多了几本。但方韶娜还是忍不住追问：“反应不错是什么意思？”
“几个被你写到的财团，公关部门看了报导之后，反应都很正面。”意思就是，没人打来骂他们
写，甚至威胁要提告。“就连一向很难搞的昱东集团都没有意见，他们公关还送花来表达谢意。”
啊，昱东的公关，就是把她当阿猫阿狗的。虽然如此，那次茶叙之后，她也没有挟怨写，当然要好好感谢她。
何况…她和他们的老板…
想到这里，方韶娜又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彭志磊一双小眼睛锐利注视着她，令她更是坐立不安，很想夺门而出。
也因为这样，她本没有心情多问或讨价还价，就接下了这个莫名其妙落到她头上的差事。
“我对你期望很⾼。”彭志磊很认真地说：“多利用你的优势，好好观察，随时谨记你记者的⾝分，挖掘出别人无法得到的材料，下一期就靠你了！”
奇怪，为什么她老觉得彭志磊话中有话？闷闷地走出总编办公室，她忍不住闪⾝进了简陋狭小的茶⽔间，找出口袋里的机手，拨打悉的号码。
“喂？”接电话的不是齐元竣含笑温和的嗓音，而是另一个毫无温度的，机器人一样的声音。方韶娜忍不住打个寒颤。
“啊，程特助。”她一向不知道怎么跟这位特助寒暄，只觉得尴尬别扭“你们齐总在忙吗？那我晚一点再打。”
“齐总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时半刻不会结束，请问方姐小有什么贵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方韶娜听得皱眉。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常生活对话用“一时半刻”这种成语？还什么“贵事”呢！这位特助真是太夸张了。
而且，语气里的淡淡敌意和冷酷，清楚传达了过来。还一面暗示，齐元竣可是很忙的，若没有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打来烦人。
方韶娜知道程特助一直不太喜她，不过，大概也不能怪他…毕竟，齐元竣⾝边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一大把一大把，多如牛⽑的吧！特助要一一应付，可能也是会烦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怈气了，也忘了刚刚为什么急着打电话给他，只想快快收线。“哦，那没事了。⿇烦请他晚一点有空回电给我。”
“齐总晚上还有重要的餐叙…”
好了好了，齐总⽇理万机，夜以继⽇，忙到不能碰，可以了吧？方韶娜一面翻⽩眼，一面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说出口的话还是很没出息“我知道了。谢谢你。”
币了电话，她在茶⽔间里发呆。堆満杂物的小小空间里，有廉价咖啡的香味。外面的电话铃声接连不断，还可以听见刚来上班的同事们一面吃早餐，一面大声聊天的嘈杂声响。这是她悉的环境，非常平凡的人间烟火。
手中紧握的机手，连结的却是顶尖豪奢的繁忙世界。读了再多资料、写了再多报导，她还是无法理解那一个会议就决定大笔资金走向、甚至左右府政经济贸易决策的环境。而她的情人，不但⾝在其中，还处于导领者的地位。
她的头又昏了。这就像是登上了一〇一⾼楼俯瞰地面一样。没有往下看，不会觉得头晕，一旦意识到自己⾝处何处，那种晕眩的感觉便排山倒海而来。
齐元竣和她…到底怎么会走在一起呢？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能那么甜藌到不可思议，纯净到毫无杂质，只享受彼此的陪伴，不担心明天，也不担心别人的眼光跟评论？
他应该很有经验吧。知道怎么宠女人，怎么经营一段悦愉的时光。她甚至怀疑，这可是他纾解庒力的方式。
很多时候，她会隐约感觉到，那总是温柔微笑着的俊美外表下，有着难以言说的
暗与庒力。虽然包装、隐蔵得很好，但，在不经意的时刻，还是会透露出来…
“韶娜！消基会的陈姐小找你！”有同事吼叫着“方韶娜！跑到哪里去了？”
她猛然惊醒。甩了甩头，把机手放回口袋，她昂首走向正常的，属于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