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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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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卫狄普无声无息的走⼊房间,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的唤了声。

  柳⽔云听到他的声音,昅了一口气,屏住呼昅,慢慢的转⾝看着他。

  长及际的咖啡⾊柔软头发,公主式的雪⽩礼服,精心设计的妆容,她美得令人无法呼昅。

  无奈她的视线朦胧,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是否也为她的美丽惊?抑或是担心着自己的秘密被揭穿,而显得手⾜无措?

  “这幅画…是你画的?”尽管发出疑问,但是她的內心早有了答案。

  “是。”卫狄普没有否认。

  “将我的爱种在你心怀,等待漫长,但我从不觉得孤单。你是这样想的吗?”柳⽔云问。

  卫狄普沉默了。

  “如果答了是,便会伤害到柳⽔云。如果答了不是,那么又背叛了江倾枫。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柳⽔云看着他一脸难堪,无奈的扯动嘴角。

  “⽔云,我…”

  “不要说抱歉,这样会让我觉得更加难堪。”她昅了一口气,才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爱过,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尊严,才能够抬头的离开。”她走到他⾝边,说出最后一个请求。

  “⽔云。”卫狄普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让我走吧!就当是我们爱错,我不会怪任何人,毕竟当姐姐的又怎么能责怪已经死去的妹妹?”不费力的挣脫他的手,柳⽔云留下一室寂静给他。

  卫狄普的手还留有她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应该留住他,却因为她最后丢下的那句话而全⾝僵硬,无法动弹。

  “姐姐?死去的妹妹?”刚刚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卫妈妈看着柳⽔云跑出办公室,怎么也叫不住,连忙走进隐蔽式休息室,所有的答案一目了然。

  “⽔云是倾枫的双胞胎姐姐。”卫妈妈看着儿子,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他。

  卫狄普难以置信的瞪着⺟亲,认为她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你尽管放手去查,⽔云没有说谎,我确认过了。”没有想到会走到这步局面,她实在为柳⽔云感到不值,不惜撂下狠话“如果你打算永远活在回忆里,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你打算拉着⽔云跟你一起回在回忆里,那么我会将⽔云蔵起来;永远都不会让你找到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取代谁,你可以选择永远爱着江倾枫,但是请你不要随便找个替代品,你知道⽔云是经过多少挣扎才能选择跟你重新开始?才刚刚知道自己的亲生妹妹已经死掉,转眼却发现自己爱上了亲生妹妹深爱的男人,若要比痛苦,⽔云不会比你好过。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卫妈妈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

  “没有人要你忘了倾枫,她永远都会活在我们的心里,她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都是最美好的回忆。人就是得靠着不断的制造回忆才能活得有意义,如果只是活在回忆里,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说完,卫妈妈大步离去,留下卫狄普一个人,让他好好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柳⽔云是江倾枫的亲生姐姐…难怪她们两个人长得那么的相像,无论是一颦一笑,还是举手投⾜,她们就像镜子中的倒影,总是不停的重叠在一起。

  就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倾枫是她的亲生妹妹,所以她才爱得那么小心翼翼,无论是哪一方,她都不忍心伤害,对于江倾枫,她向来大方,听听那些回忆:永远只是微笑,并不会计较。

  卫狄普走到了那幅油画前,看着画里的女子,他的脑海却不断的浮现柳⽔云伤心绝的脸。

  一直到今天之前,他努力尝试忘记倾枫,偏偏愈是努力就愈痛苦,他觉得自己违背了他们许下的誓言,觉得自己正在抹杀他们曾经爱过的痕迹。

  柳⽔云愈是善解人意,他的內心就愈挣扎,一个是死去的爱人。一个是他该珍惜的眼前人,偏偏他沉溺在回忆里,还硬是将她牵扯进来。

  ⺟亲说得对,没有人要他忘了倾枫,他又何苦这样苦苦相?就算倾枫活在他的心里,⽔云一定也可以谅解。

  他们可以一起在心里爱着倾枫,他曾经的挚爱,还有她无缘的妹妹。

  老天爷,他究竟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错?

  *********

  柳⽔云提着过长的裙摆,孤单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刮起一阵风,一朵⽩⾊的玫瑰花飘到她的脚边。

  她看着那朵玫瑰花,就如同她的心情,已经是破碎的爱恋,再也挤不出任何一丝热情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卫狄普的家。

  打开⾐柜,她打算收拾几件⾐服回老家。

  突然,那本厚重的⽇记本又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柳⽔云拿起⽇记本,随手一翻。

  今天狄普拿出一枚心型戒指,外围镶満了蓝⾊宝石,戒指的內侧还刻了我的名字,他说三年后要亲手帮我戴上,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们还在花园里种了⽩玫瑰,⽩玫瑰的花语:我⾜以与你匹配!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狄普一个人⾜以与我匹配。

  现在的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今天爸爸拿了些照片给我看,说照片里的人是我⺟亲,我还看到了跟我长得相像得紧的“姐姐”我真不敢相信。原来我跟姐姐是双胞胎,这一切实在令人大不能接受了,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去面对。

  我决定带着狄普给我的爱,还有爸爸给我的信任去英国留学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可以变得比现在更加勇敢坚強,到时候我就有信心面对这一切。

  无论成为狄普的子,还是与自己的家人相认,我相信到时候的我一定可以。

  所以亲爱的狄普,请为了任的我多等三年,三年后我也能够⾜以与你匹配,我相信,请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最爱的爸爸,请你也原谅我的任,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亲,无可取代。

  柳⽔云愣愣的看着手上耀眼的戒指,颤抖着手取下它。

  他要她戴着这枚戒指,是要提醒他自己倾枫的存在吗?

  在看到內侧的确刻有“倾枫”二字时,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将刚刚在路边捡来的⽩⾊玫瑰花放在‮红粉‬⾊的⽇记本上,她带着那枚守着誓言的戒指离开了。

  *********

  卫狄普飞车赶回家,看见微弱的光线从房门底下的隙透出来,他快步走进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一本‮红粉‬⾊的⽇记本、一朵⽩⾊的玫瑰花,这个空的房间令他害怕,空气中已经没有柳⽔云的独特气味了。

  他已经失去她了。

  *********

  柳⽔云搭乘夜班的客运,回到了南部的老家。

  她站在门外,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进去,或者她该找个地方,暂时一个人静一静…

  “⽔枫?不,倾枫是吗?”柳诗意看见背对着自己站在家门口的背影,红了眼眶。

  柳⽔云转过⾝子,勉強挤出微笑。她想告诉⺟亲,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想告诉⺟亲,倾枫已经死了…她想把实情大声的说出来。

  可是看见⺟亲的眼眸里全是对女儿的思念,她盼望这天已经盼了二十多年,柳⽔云怎么也狠不下心。

  “倾枫,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让你跟我们分隔了二十多年,你…你没有怪我吧?我…”柳诗意上前,一把将她拥⼊怀里,內心充満了歉疚。

  柳⽔云希望⺟亲认出自己是谁,可惜她没有,她的心里充満了另一个女儿的影子。

  这一切真的很可笑,柳⽔云竟忍不住狂笑出声。

  “倾枫,你怎么了?⾝体冷冰冰的,生病了吗?先进来吧!”柳诗意看着她在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着裸露肩膀的礼服,连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这个送给你。”柳⽔云拿出装着那枚戒指的丝绒盒,递给⺟亲。

  “这是什么?”柳诗意低头看着,没有伸出手。

  “收下吧,这是我仅剩的。”柳⽔云将丝绒盒塞进⺟亲的手里,将外套披到她瘦弱的肩上。“圣诞快乐!”她还记得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

  原本应该是个难忘又美量的平安夜,现在她却落得如此凄凉,没有人能明⽩她此刻的內心有多酸楚。

  ⾝后不停的传来⺟亲的呼唤声,只是她嘴里唤的是另一个人名。

  柳⽔云没有回头,沿着来时路,慢慢的往前走,她现在除了远远的逃开,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走回刚刚的客运站,看了看车班表,她决定搭车前往垦丁,到江倾枫的⾝边。

  *********

  她其实很疲倦了,无奈怎么也睡不着,长达五个小时的车程,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车窗外发愣。

  清晨六点,她终于抵达垦丁。

  脫下⾼跟鞋,⾚脚走在⽩⾊的沙滩上,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心更痛了,终于,她碰到了冰冷的海⽔。

  彬坐在沙滩上,她掬起海⽔,看着⽔中的倒影,却仿佛看到了江倾枫。

  “原来到最后我还是输了,我没能留在卫狄普的⾝边,他把爱种在你的心里,我没有办法让他的爱开花结果,我输了…”

  想起卫狄普为江倾枫亲手写下的承诺,她的心苦涩得发疼。

  “连妈也认不出我,全世界的人只想着你,无论是江倾枫还是柳⽔枫,你永远都得到众人的关爱,我真的好恨你…”低下头,她哽咽了一会儿,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恨你走得那么早,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我就不用爱得那么痛苦,承受那么多人的目光,他们全都在我⾝上找寻你的影子,你知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你的影子,我只不过是个…影子。”用尽力气嘶吼,她的內心却一点也不好过。

  柳⽔云趴在沙滩上,‮狂疯‬的哭着,直到声音沙哑,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你知道吗?原来我们的名字是有典故的。⽔云,就像⽔中的云,永远都不是‮实真‬存在着,注定只能当个分⾝,就连我的名字都只不过是你的替代品,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你的影子了。”

  她该认命了,还有什么好埋怨?

  事实摆在眼前,她何苦自欺欺人?!

  “谢谢你给了我一场这么美丽的梦,现在的我该学着清醒了。”柳⽔云躺在沙滩上,无力挣扎。

  她缓缓闭上双眼,‮望渴‬睡醒后,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姐小‬…‮姐小‬,你还好吗?””

  柳⽔云皱着眉头,并不想做任何回应。

  “我的天啊!‮姐小‬,你快点醒醒啊!”好心的路人蹲在她⾝旁,摇了摇她颤抖的⾝子,又拍了拍她的脸颊。

  柳⽔云仍旧紧闭着双眼,希望自己能就此长眠。

  “怎么会这样?”她只不过是出来买个早餐,为什么会遇到命案?呜呜…她好想哭。

  柳⽔云听到了哭声,睁开眼睛,面露不解,这个陌生人为何哭泣?是为了她吗?

  “你没死?太好了,你快点起来,我带你回我家。”好心的路人一把扶起柳⽔云,将她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肩上,带着她走回自己家。

  柳⽔云没有地方可以去,⼲脆就跟着小女生走,反正到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够暂时不被打搅,去哪里都好。

  回到自家门口,原本啼哭的小女生整个嘴脸一变,扯开喉咙,毫不优雅的大叫:“新兵,新兵…快点滚出来。”

  一名年轻的男子连忙跑了出来“一大早就鬼吼鬼,等等把客人…这是谁啊?”

  小女生二话不说,将全⾝虚软的柳⽔云由年轻男子搀扶,他很快就发现她异常泛红的双颊。

  “我在沙滩上捡到她,她…喂…”

  不等小女生把话说完,新兵拦抱起柳⽔云,走进客房。

  “她正在发⾼烧,你快点去巷口请杨老先生来给她看看。”他动作利落的将她安置好,并从冰箱里拿出冰枕,让她退烧。

  “又是我?可是现在是清晨六点多耶,杨老头才不会来,而且他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扁了扁嘴,小女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快步离开。

  走到屋外,她才发现下雨了,而她忘了带伞,呜呜呜…她只不过是想在难得早起的清晨,好好的喝杯⾖浆配烧饼油条,为什么现在却得一边淋雨一边去找那个脾气古怪的老人?

  她只能加紧脚步,无语问苍天。

  *********

  “醒了,醒了,她要醒了。”小女生尖声大叫。

  “嘘,小声一点,否则她就算不醒,都会被你吵醒。”新兵捂住她的嘴,要她降低音量。

  “⼲嘛?人是我捡回来的耶,我…”

  新兵⼲脆拿块布塞进她的嘴里,这个方法最快。

  柳⽔云皱着眉头,伸手挡住刺眼的光,慢慢张开眼睛,一直到能适应房內的亮度为止。

  他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还拿了杯温⽔给她。“喝些⽔,你需要补充⽔分。”

  “见⾊忘友,喜新厌旧,可恶!”小女生转头,不停的碎碎念。

  柳⽔云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后,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七坪大的房间是采用榻榻米的设计,房內有张原木小桌子,墙上挂着二十吋的晶萤幕,內嵌式的⾐柜减少了空间的占用,是一间⼲净简单的⽇式和室。

  “谢谢,请问这里是?”她紧握着⽔杯,礼貌的询问眼前的男子。

  “这里是我家开的民宿啦!”一个女生马上揷嘴“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吗?你昏倒了,还发⾼烧,我们已经请杨老头…”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嘴里再度被塞⼊⽩⾊⽑巾。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下?你没看到这里有个病人吗?”新兵狠狠的瞪她一眼。

  “⼲嘛?这里是我家耶!而且我只是好心的跟她讲解一下,你凶什么凶啊?!”小女生不甘示弱的顶撞。

  “出去,吵死了。”新兵翻个⽩眼,指着门口要她滚。

  “你叫谁出去?你以为你是哪葱啊?”

  眼看着他们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柳⽔云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小女生放下原本抓住男子头发的手,愣愣的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很好,所以很羡慕。”

  “谁跟她感情好!”新兵推开小女生,冷言冷语。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哼!”小女生不屑的冷哼一声,坐到另一侧。

  “总之,谢谢你们将我带回来。”柳⽔云温柔的笑说,差点让他们两人的魂都飞走了。

  “哇!我真的捡到一个大美人耶!”小女生也跟着傻笑。

  “你的⾝体还很虚弱,所以就暂时在这边多留几天吧!”新兵很快的回过神来。转⾝离开,却在门口顿住脚步“喂,你还不滚出来?”

  “我不要,我还有话要跟这位‮姐小‬说,你快去做事啦,烦死了。”小女生走到门边,刷的一声,用力将⽇式的门拉上,然后回到柳⽔云的⾝边。“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是叶晓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一个人得分饰三个角⾊,有时候还真想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你该不会烧坏头壳,失去记忆了吧?那可不行,至少你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叶晓岚紧张起来,变得语无伦次。

  “我?”柳⽔云看着她,脑子还昏昏钝钝的,不太能了解她说什么。

  “惨了、惨了,你的脑子一定是烧坏了。”叶晓岚赶紧站起⾝,冲出房间,扯开喉咙放声大叫:“新兵,新兵,你快来!她脑子烧坏了啦!”

  “叶晓岚,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叫你不要在这里叫,会打搅到客人休息。”

  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大掌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另一个房间。

  “这下惨了,那位‮姐小‬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你说,她是不是脑袋烧坏啦?我就说嘛,杨老头那么早起来,一定头脑还没清醒,况且他只是随便把把脉,我就说他不过是个两光…喂,你去哪?”

  每次她的话还没说完,新兵就掉头离开,真是没礼貌。

  “喂,你也说句话啊!吧嘛每次都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很累耶!”叶晓岚快步跟上他,不満的咕哝。

  新兵在房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她。“我看你⾼兴得很。”然后转头,发现房內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她人呢?”

  “就在房內…啊?”她刚刚明明在房內…叶晓岚对上了他恼怒的目光。

  新兵将一件⽩⾊外袍塞到她的手上。“这件外袍带着,我跟你分头出去找。”

  “我不会冷啦,我已经穿很多了,我…”叶晓岚笑说,连忙挥挥手。没想到新兵这家伙还満体贴的嘛!

  “不是要给你穿的。”他大步离开。

  “可恶!这个臭新兵,最好去撞到墙啦!讨厌鬼。”叶晓岚拿着外袍,气呼呼的跟在他后面。

  等叶晓岚想起她有可能跑到海边的时候,新兵已经早一步发现她了。

  “你不应该就这样跑出来。”新兵走到柳⽔云的⾝边,脫下自己的外套,覆在她纤细的肩上。

  “我真的‮孕怀‬了吗?”柳⽔云看着清澈的海⽔,双眼蒙。

  “杨老先生虽然没有医生执照,可是他老人家把脉很厉害。”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给了肯定的答复。

  柳⽔云叹了一口气,走进冰冷的海⽔里,单脚不停的踢起⽔花。怎么也想不到会定到这步局面。

  她明明都说好要认输了,还下定决心要斩断情丝,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孕怀‬?

  “虽然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问题,但是家⺟曾经说过,每个生命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她在四十七岁的时候生下了我。”

  新兵走到她的⾝边,诉说着从来没有人知道的⾝世。

  “她的心脏不好,又是⾼龄产妇,无论是对她的心脏负荷,或者生产所带来的并发症,医生都说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最终她还是决定留下我,牺牲了自己。”看着灰⾊的天空,他总是特别容易感伤。

  柳⽔云的长发被风吹了,转头看着他脸上的落寞,发现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个想念⺟亲的孩子。

  她牵起他的手,指着海⽔。“我有个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妹妹,她的骨灰洒在这片海里。她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大家都不停的从我的⾝上寻找她的影子,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看着眼前的汪洋大海,她的內心一阵酸楚。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可以取代谁,也没有人可以抢走谁的幸福,所以请你也不要看轻你自己。”新兵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喂,你们两个跑到⽔里⼲嘛?不冷喔?”叶晓岚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到了他们紧握的手。

  新兵这个家伙只爱美女,她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牵过她的手,永远只会给她脸⾊看!猪哥新兵,哼。

  “回去吧,等⾝体好了再来。”新兵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回沙滩上。

  叶晓岚硬是挤进他们两人中间,看了看新兵的臭脸,不忘对他扮个鬼脸。“看什么看?!没看过喔!”然后她将外袍递给柳⽔云。“快穿上吧!”

  柳⽔云将外套还给新兵,接过了外袍,温柔的对她一笑。

  老天真不公平,美女随便笑笑都这么好看,就算她也是女的,偏偏怎么笑都没有人家那么有魅力。叶晓岚暗暗叹口气,看了看⾝边的新兵,嘟起小嘴,不満的低声咕哝:“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你好好看着她,我先回去忙了。”新兵对着叶晓岚警告一番,接着迈步跑‮民回‬窝。

  “人家有手有脚,要去哪就去哪,难道要我拿着绳子绑着她?你以为你是共产喔!”她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说得义愤填膺。

  “晓岚,谢谢你。”柳⽔云笑着道谢。

  “谢我什么?”她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也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或许他说得对,新的生命可以让她重新开始,她不该那么悲观。

  “没有啦,我只是…哎哟,反正你没事就好了。”叶晓岚不自在的挥挥手。脸颊通红。

  柳⽔云跟在叶晓岚的⾝后慢慢走‮民回‬宿,不时回头看着那片海。

  或许她真的应该尝试新的生活,她总得活下去,就算是留个希望给⺟亲或是江倾枫的⽗亲,她是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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