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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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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晓雨终究还是找到工作了,虽然只是在便利商店打工,不过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她既能兼顾家务,也有时间忙工作室的事,同时还能打工‮钱赚‬。

  便利商店的工作时间是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五点,只要她抓紧时间,在成泽下班回来前,也能把晚餐做好。

  掌管一个集团应该很辛苦吧?每次看他下班还窝在书房工作,通宵熬夜是家常便饭。而且余秘书也说,成泽以前总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三餐时间也不固定。

  不过,自从她开始做晚餐后,成泽就经常按时下班,公司其它同仁的加班时间也比过去少了。

  不吃饭怎么会有体力呢?宁晓雨坚持自己住在他家的期间,一定要每天为他做出可口的饭菜。只是,最近成泽回来的时间愈来愈晚,好几次都因为她撑不住睡着了,没来得及帮他准备宵夜。

  今天,她决定不管多晚都要替他等门,然后为他准备消夜。因此,宁晓雨先到自己的工作室磨了两个小时,然后就坐在客厅开始看DVD。

  好慢啊!他每天都是凌晨几点回来的?眼看着时钟指针走到一点,她的眼⽪开始沉重起来。拍了拍脸颊,她用冷⽔洗了脸,又继续盯着不知在演些什么的萤幕。

  终于,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成泽,你回来了!”宁晓雨松了口气,蹦跳着跑到玄关处去接他。

  成泽显得有些惊讶,却依然不动声⾊的点了点头。

  “这么晚,你还不睡?”

  “我借了几部电影回来看,看得⼊神,所以忘了时间。”她流畅地说出预想好的说辞。

  他没有再说什么,越过她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你饿不饿?洗完澡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必⿇烦了。”成泽冷冷的声音由她的头顶传来。

  宁晓雨着急的抬起头。“不⿇烦,反正我也有些饿了。”

  他不置可否的消失在二楼,她咬着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下厨准备消夜。

  半个小时后,成泽下楼来!果然,他准备继续工作。

  宁晓雨不知道他今晚是什么时候吃晚饭,但她泡了壶好茶,倒杯牛,迟疑半晌,决定先把食物和牛送进书房。

  她轻敲房门,不待他出声就推门而⼊。一抬头,却惊愕得瞪着他不动。

  成泽向来给人冷酷強硬的感觉,可现在的他,除了冰冷,还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气息。不只神情冷漠,眼神更散发嗜⾎光芒,仿佛野兽捕住猎物,准备伸爪将它撕裂似的冷酷无情。

  她打了个冷颤,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我不是说我不吃宵夜吗?”他沉的说。

  “我都做好了,你想吃就吃,不吃就放在一旁。”她很想露出笑容,却发现自己表情僵硬。

  “明天起你不用再来打扫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能进来。东西拿出去,我不吃。”成泽冰冷的眼神扫过她。

  宁晓雨停下脚步,进退两难。

  “听不懂我的话吗?出去。”他提⾼了声音。

  按照平常的自己,她绝对会跟他顶嘴,然而此刻,她却莫名的害怕眼前这个看来遥远又惊的成泽。

  “我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你饿了就自己去吃。”她轻声说完,迟疑地转过⾝。

  今天的成泽太奇怪了,他眼里的光芒让她觉得心惊胆战,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心里的不安变成了动力,她转⾝,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成泽,你不要把自己得太紧。工作永远做不完的。⾝体健康更重要。我听余秘书说你总是⽇以继夜的工作,又不注意饮食,这样下去…”

  “宁晓雨。你管得也太多了。”成泽突然用力拍了一下书桌,利眸如刀般向她。“别忘了你的⾝分,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她捧着托盘的手抖了一下,一股热泪冲上眼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类似的话,为何会觉得伤心呢?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眼,她的心竟剧烈的颤抖。

  “我不是要管你,只是关心…”

  “你凭什么关心我?”冰冷的眼中浮现嘲讽。“你是我的什么人?让你住在这里,你不会就自以为是我的什么人吧?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你关心我什么?”

  他的话如同针般刺进她的口,的确,她不是他什么人,也没资格去关心他。

  “你说的没错!”但不表示他就可以用话讥讽她,她的关心是出自肺腑,他凭什么肆意践踏?“是我搞不清楚情况,打搅你了。”

  忍住泪⽔,她转⾝跑出他的书房,这才允许泪⽔流下。

  那个成泽,真是莫名其妙!她何苦为了这个嘴巴恶毒、自以为是的沙猪男人而哭啊,才不值得呢!

  她用手背狠狠的抹去眼泪,可是泪⽔就是无法停止。

  书房里,成泽的眼眸闪过刹那的懊悔,瞬即,又恢复成北极寒冰。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其它事,他所有的心力都投⼊此次的并购案!只准成功,不能失败的并购案!

  *********

  宁晓雨开始和成泽冷战,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她只是做好分內的工作,至于他有没有按时吃饭,不再是她关心的范围。

  只要把他当成隐形人,她也不用平⽩无故受他的气,招惹他讨厌。就算她看到他提着行李离开,她也装做没看到,管他要去哪里、回不回来,反正他不在,她还乐得清闲。

  可是,他离开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失眠了。

  失眠…在她的字典里,是不曾出现的字眼。在她二十二年的岁月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曾睡不着。

  但他走的那个晚上,她翻来覆去,不管数羊还是数乌⻳,都无法将成泽那张臭脸挥出脑海。

  第二天,她精神萎靡的去打工,饭也懒得做,只吃了碗泡面,就上梦周公。谁知又被噩梦惊醒,梦里的她被雷声追赶,无处可逃…宁晓雨惊出一⾝冷汗,再度失眠。

  就这样,成泽离开五天,她就五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失眠,是因为担心他的去向,还在意他到底何时回来。反正每个人都会有失眠的经验,她也不例外。

  第六天,宁晓雨一早醒来就觉得⾝体沉重,头晕沉沉的,怎么也下不了。无奈的只能打电话向商店请假,接着继续呼呼大睡!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体的所有机能都宣告罢工。

  成泽就在她沉睡时回来。

  他一回到家,并不直接回房,而是将自己锁进书房里。

  窗外的⽇光从明亮转为昏暗,最后消失!

  *********

  宁晓雨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饥肠辘辘。看了眼窗外,发现天早就黑了,现在都⼊夜了。

  她简单梳洗后,套了件⾐服就冲下楼。打开屋內的灯,突然想起⽔族箱的鱼,暗恼自己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记了。

  喂完鱼,宁晓雨这才去慰劳自己的五脏庙。走进厨房前,她的眼神飘过玄关。突地,脚步一顿,是错觉吗?宁晓雨转⾝跑到玄开。

  不是错觉,成泽的鞋子果然在玄关。

  如果他回来了,现在人在哪里?已经睡了吗?

  忐忑的回到厨房,她早就忘记饥饿,陷⼊了沉思。

  半晌后,宁晓雨忍不住跑上二楼,轻敲着他卧室的门。“成泽,你睡了吗?”

  他走的时候还锁上卧室的门,显然是为了防止她进去。她小心的转了下房锁,门还是锁着的。

  宁晓雨又跑下楼,她直觉想他应该在书房。至于为什么没有先去书房找他,全是上次他将她赶出书房,让她心里有着挥不开的影。

  宁晓雨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边,抿起嘴,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然而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打字声,也没有走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成泽不在家吗?可是他的鞋…还是他回来又出去了?

  宁晓雨屏住呼昅,不知为何会觉得心跳‮速加‬,心情紧张起来。那种他就在书房里的感觉甚至比前一刻还要強烈。双手抚上急遽跳动的口,她用力深呼昅。

  纵使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觉得他在房里,一个人在漆黑的书房里…

  “成泽,你回来了吗?”试探的叫唤,她拍打房门。下回来了就赶紧出来,我要做晚饭,你来帮忙。”她的声音有种刻意的轻松…

  “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和我玩躲猫猫吗?我知道你在,赶紧开门啦。”她的语气变得凶了起来,內心却在颤抖。

  到底出什么事了?成泽为什么把自己关在书房?

  “成泽、成泽,你快开门啊!”不见任何回应,难道他真的不在?

  不管了,她死命的敲着门,门內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怎么办?冷静,冷静点,宁晓雨!”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急着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慌无措的宁晓雨突然想到余秘书,不再迟疑的冲向电话,可一个不注意,被丢在地上的东西绊倒,整个人直接扑跌在地上。

  “好痛。”她的左手肘直接敲在地上,一时间疼痛钻心,她却顾不得疼痛,重新爬起,继续跑向电话。

  在她⾝后,书房的门悄然打开,一脸疲倦的成泽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她慌张的⾝影。

  “余秘书的电话是几号?”拿起话筒,她才惊觉自己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以前都是他打电话给她。

  她呆呆瞪着电话。“宁晓雨,你真是够笨的!”又急又气,她举起手敲着自己的脑袋。

  “你找余秘书⼲什么?”就在她沮丧到感到绝望,⾝后响起仿佛来自地狱般冷酷、听在她耳里却好似来自天堂的天籁之音。

  “成泽?”她猛然回头,一行清泪不自觉的落下,模糊了视线。“你⼲嘛吓人啦?”她赶紧擦去泪⽔,用谴责的目光瞪他。

  眉峰紧蹙,虽然満脸疲惫,成泽的双眸还是如鹰隼般锐利,静静的望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眼前的成泽似乎有些奇怪。

  宁晓雨不自觉的着受伤的手肘,走近他。“你既然在书房里,刚才我叫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回话?”

  “我没有回话的义务。”他利眸一闪,又准备转⾝离去。“是你打搅了我。”

  “是啊,是我打搅了你。”她倏地停下脚步,抿。“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寄住在你家,只会耍赖的邋遢妹。”想起两人之间的冷战,她就觉得口闷闷的。

  成泽顿住脚步,回过⾝,用那双⾼深莫测的眼看着她。

  “既然你没事,那随便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管不着。”宁晓雨负气的嘟起嘴。

  真是的,亏她刚才还因为担心他而心急如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窜。结果呢?他大老爷本就不需要她的关心。

  她也真是婆,他会出什么事,需要她那么紧张,甚至焦急得差点不过气。

  “你刚才不是说要做晚饭吗?”看着她双眼噙泪的倔強模样,成泽的声音倏地低沉。

  “我是要做晚饭,不过没你的份,反正你也不希罕。”她恼怒的瞪他一眼,迈开脚步向前走。

  “小心!”成泽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前,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宁晓雨愕然的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冷冽。

  “刚才摔了一跤,还不知记取教训?”愠怒的声音扬起。

  她低头一看,刚才绊倒她的那本书还躺在地上,她差一点又踩了上去。

  “摔倒了也不关你的事。”挣脫他的手,她強硬的回嘴。“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还在记恨我上次说的那些话?”

  她抿了抿嘴,摇‮头摇‬。“我完全不记得了。请你让开。”黑眸中有着受伤后的戒备与不信任。

  成泽皱起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让路让她过去。

  宁晓雨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他开始懂得尊重她的要求了?

  看着他转⾝上楼,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他看到被扔在地上的书居然没有发火?他不是最要求房间的整洁吗?这几天她没有打扫屋子,満室都是灰尘,可他竟没有发现?!

  要是在过去,只要有一点点灰尘,他一定会大吼大叫,命令她马上改进的。

  她満眼问号的走进厨房,一边下面条,一边思忖那么爱⼲净的他,回到家不先去梳洗,反而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书房里,实在太反常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告诉我。”嘟囔一句,其实心里还是十分在意。

  下好面后,宁晓雨忍不住还是跑到楼梯旁,对着楼上大喊:“成泽,你快下来吃晚饭。”

  真的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态,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他。

  可是,刚才一脸疲倦的成泽,看来很不快乐,而他刚才伸援手让她免于跌倒,并非真的冷酷无情。

  “我已经做好晚餐,你赶紧下来,不要浪费食物。”她又大喊了一句。

  当他的⾝影出现在楼梯口时,宁晓雨紧绷的神⾊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

  “你想不想出去散步?”

  宁晓雨收拾完餐具走出厨房时,就听到这句话。

  用餐过程中始终未曾开口说话的男人,是在邀请她去散步吗?

  “我想出去走走,但不想一个人。”已经换上⼲净⾐服的成泽,恢复了往⽇的优雅,但眼神里仍蔵着一抹少见的低落。

  “你等我换件⾐服。”她本想拒绝,可是看到那样的眼神,心还是软了下来。

  最近在成泽⾝上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顾不愿意告诉她,她还是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上的低气庒。

  十分钟后,他们已漫步在河畔。一路上,他异常的沉默。虽然他从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今天这种沉默还夹杂着无言的寂寥。

  “其实我记得。”宁晓雨忍不住打破这种让她快要窒息的沉默。

  他转头看着她,黑夜里,他的眼神不再冷冽,只是深不可测。

  “我记得上次你在书房说的那些话。”她停下脚步,眼神有些气恼。“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我没有关心你的立场,而且我的关心对你也没有帮助。”

  成泽的脸隐在黑夜里,让人看不真切。

  宁晓雨靠近河边,目光望着缓缓流淌着的河⽔,声音幽然。“其实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你生活的世界是我从未接触过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工作有多辛苦…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什么也不问,这样比较好吧?”

  她本想说一些话赶走沉滞的气氛,谁知却说出了心里话。

  也许,黑夜真的比较容易让人袒露心声。

  “我知道有时候我会很烦人,也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个脾气固执、不知好歹又得寸进尺的顽劣女孩。既老土又不懂事,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只会惹是生非…”她低头,以笑容掩饰她內心的辛酸。

  “可是我并不只想单方面接受你的好意和帮助,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做饭打扫这样的事…”她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停顿。

  站在她的⾝后,成泽的表情复杂。“不是这样的。你在我眼里是个坚強勇敢,难得的好女孩。”

  宁晓雨昅了昅微红的鼻子,他的话让她心底泛起一股淡淡的喜悦。

  成泽走到她的⾝边,专注的看着她。“那天晚上的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心情烦躁。自从接手最近的一个计画后,我就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因为这个计画对我太重要,我以为自己有⾜够的力量可以克制內心的‮望渴‬急躁,甚至恐慌。可是…”他微蹙的眉宇间染着忧郁。“可是我还是没能忍住…在你的面前。”

  她的眼睛被泪⽔洗得澄清发亮。“你最近是有一些不对劲,我说不上是什么,却让我觉得…担心。”斟酌着词语,她说出內心‮实真‬的想法。

  成泽微扯嘴角,笑得勉強又带着自嘲。“连你都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不,也许只有你能看得出来。因为你的心就像一面明镜,没有受到任何俗世的污染。”

  一抹绋红飞上宁晓雨的脸颊,她没想到他会赞美自己。

  成泽的眼神投向远方。

  “最近我接了一个案子,可能是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个案子。虽然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但当它真的发生,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可是你们集团到底经营什么业务啊?”

  “经营?”成泽边扬起嘲讽的笑容。“不,我不经营,我是个并购专家,我的公司是个并购集团。”

  “并购?”宁晓雨专注的凝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我买卖企业,却不经营企业。我接受别人的委托帮忙并购他们想要的企业,然后收取佣金。我自己也会去寻找值得并购的企业,购买以后,再寻找买主,⾼价卖出,或是将它拆成好几部分分批卖出。我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什么有利可图,我就用什么方式买卖。”

  成泽的语气平静,嘴却紧抿成严厉的纹路,眼里布満凌的光芒。

  “因为我一向不择手段,够胆识,有远见,所以我很成功。我一手建立起自己的并购集团,在我手里被摧毁的企业早已无法计算。”

  宁晓雨慢慢的消化他的话,渐渐的,她的眼里流露出悲哀。

  “所以,你不快乐。”

  “快乐?”成泽目光复杂的定在她⾝上。

  她的话让他微微一震。

  快乐?

  这些年来,他唯一没有想过的,可能就是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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