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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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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的会议室里,正放著轻柔的音乐,许多西装笔的人在会议室穿梭著,场边放置著许多饮品与小点心,供宾客们休息时享用。

  这是一场餐饮界的餐叙,藉由开会的名义,集合众多餐饮业的主管们出席,讨论目前的市场取向与营业方针。

  这并不是正式的开会场合,因此众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边闲聊边讨论正事,气氛十分融洽。

  角落里,项子骆与曾丽纶并肩站著,两人手里还端了杯鲜红的尾酒,画面看来真是悠闲恬适得很,前提是,不要看到项子骆脸上表情的话。

  “你是怎么了?像是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曾丽纶好笑的斜觑著他。

  项子骆一脸霾,仍是不发一语。

  “拜托,你倒是说说话啊,这场餐会里,‘您’可是主角,大家讨论的重点都是贵饭店成功的经验,能在短时间內创造出超⾼知名度与来客率,这可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就连这个会议都要租借您家的场地呢!”曾丽纶笑着说道。

  好歹她也是代表他们家族的饭店来参与餐叙,总不脑普手而归,得打听一点消息才行。

  “你少损我了。”项子骆⽩了她一眼。“我现在心情烦得很。”

  “有什么好烦的?你现在可是…”

  “够了。”项子骆主动喊停,这些话他已经听到耳朵快长茧了。“我正在烦我跟你的事。”

  曾丽纶闻言一顿。“你说的可是我们俩的婚事?”

  “要不然咧,我们俩还有什么事?”项子骆将手里的尾酒一饮而尽。

  “这就奇怪了,我们俩的婚事谈了最少有三年,我也不曾见你烦恼过,你本就是找理由搪塞我,我们又不是刚认识。”曾丽纶撇撇嘴,才不把他的话当真。

  项子骆睨了她一眼。

  的确,他们认识的时间是够久了,从他在国外读书开始算起,最少也有十年。

  几年前,两家人彼此认识之后,就尽力凑和两人,只是他们两人彼此都没那个意思,事情也就这么一直搁著。

  “说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曾丽纶凑得更近,脸上写満好奇。

  “哪有什么…”项子骆嘴里那个“事”字还没出口,尾音就消失在空气中。

  曾丽纶蹙起眉,不明⽩为何他突然住了口,只见他双目直视,像是被谁昅引住了目光。

  她好奇地转过头,看到一个⾝材窈窕,⽩皙纤细的女孩进⼊会议室,而她⾝上还穿著饭店的制服。

  只见她笑容甜美的跟著众家主管打招呼,看来人缘极好,人面极广,这让曾丽纶的好奇心更加⾼涨。

  “她是谁啊?怎么好像跟每家的主管都很似的?”曾丽纶靠得更近,轻声在他耳边问著。

  项子骆一点也不意外曾丽纶会对段亚莹感到陌生,因为曾丽纶是素食者,不爱外食,当然不像那些笑开脸的食客们,会对段亚莹悉到不行。

  “那些人之前都是她餐厅里的常客,怎么会不。”项子骆盯著段亚莹带笑的侧脸,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已经多久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了,或许该说,她的笑容时常看到,但却不是给他的。

  “那她现在的⾝分是?”曾丽纶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她就是你的代言人吧?”

  “她是‘饭店’的营养师,也是‘饭店’的代言人。”项子骆轻叹了一口气。

  却不是他的!

  她从来就不是他的。

  哎呀!曾丽纶一惊。她有没有看错?她竟然在项子骆的眼里,看到一丝无奈,好像很没有办法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段亚莹的眸光正巧朝这边看过来,见到曾丽纶时,她习惯的一笑,接著目光与项子骆的接触,她像是突地被什么定住,而后匆匆的转开头。

  曾丽纶随即知道事情有些诡异,用肩膀轻撞了项子骆一下。

  “你们之间有暧昧喔?”

  项子骆⽩了曾丽纶一眼。

  “暧你个头啦,人家有男朋友了。”语气听来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都没指名道姓,你又知道我说谁了?”曾丽纶笑得狡猾,像是抓住他的小辫子。

  项子骆一怔,知道他被诋了,但也不想再辩解,横竖曾丽纶是听不进去的。

  “就跟你说事情不是那回事。”项子骆用力往她头上一敲,早在许久之前,他就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

  曾丽纶‮摩抚‬著头,闷哼一声,接著回打他一下。

  “别想杀人灭口,喜就承认,还怕人家说。”

  “就说不是了,你还说…”闻言,项子骆打得更加用力,两个人便在角落玩笑似的打了起来。

  这一幕,落进段亚莹的眼里,她的心情不由得感到落寞。

  距离楼梯间那一吻之后,他们已经两个礼拜没说话,迈⼊前所未有的冷静期。

  两个人除了公事上的谈之外,就不再有任何的接触,连眸光都尽量避免会,关系也降到冰点。

  那个吻,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尴尬,要装不很奇怪,要装更奇怪,两人⼲脆连目光都彼此回避,尽量不要去想起那个吻。

  可是,这样就真的达到目的了吗?

  其实并没有!

  在段亚莹的心里,她仍不时想起那个吻,想到他给她的感觉,只是…

  只要一想到他吻她的心态是那么的可恶,她就忍不住一阵心酸。

  对她没有意思,为什么又要吻她呢?

  害她那一天,当工友恰巧打开‮全安‬门时,她便像逃难般的逃出去。

  之后,两人就变成这样了。

  她想,他大概会觉得她太大惊小敝了,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她的反应未免也太过火了吧!

  只是,她心里的错愕,又怎么是区区几个字所能形容的。

  她无法相信,她真的是喜上他了吗?要不然为何会因为一个吻而心慌意,甚至因为他无所谓的反应而怒气冲冲。

  然而此刻,她才真的相信,她的确是喜上他了!

  因为心头那酸得几乎要淹没她的醋意,因为口那几乎要満溢而出的酸楚,教她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为了要让她明⽩,男女之间的嬉闹是正常的吗?他是为了要让她明⽩,他与她之间的斗嘴本不算什么吗?

  他不喜她,他只是喜逗著她玩罢了。他吻她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无聊而已。

  天啊!段亚莹觉得她的头又开始痛了,心口的位置也传来一阵说不出的紧缩,她就快要不过气来了。

  项子骆与另一名女孩嬉闹的画面,教她的口像是有把火在烧。

  不行,她撑不下去,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行,她缓慢地转⾝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那么沉痛。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上他的?是在与他一次次的斗嘴中?还是那一次哭倒在他怀里时?抑或是楼梯间的那个吻之后?

  她想不出原因,却只是更加察觉,她好‮望渴‬他的陪伴,好希望在他旁边打打闹闹的人是她,希望的事好多好多…

  她竟变得如此贪婪,像是要不够他的一切。

  只是这样的心态,却只是让自己更加容易受伤,这一幕简单的画面,就教她的心口疼得要直不起⾝来。

  她一直想着那令人椎心的画面,她不该想的,但她却又甩不掉那蚀心的⾝影,脆弱的一颗心急速地伤心枯萎著。

  躲起来!她要躲起来。

  她从来就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选择放弃,因为她知道两人⾝分的悬殊,因为她知道他对她本就不在乎,所以她没有争取的权利。

  眼眶红了,眼泪直往心底淌,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酸。

  而更惨的是,她庒儿没有吃醋的权利。

  她怎么那么爱吃醋?突然,她有个冲动,想直接冲到厨房里,用一整缸醋把自己腌起来,酸死她自己算了。

  就在段亚莹落寞地走出会议室时,项子骆的黑眸也跟著失去笑意,他顿时停下打闹的动作,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忧郁。

  曾丽纶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侧脸,接著往门口的方向一瞧,知道他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为了要刺佳人。

  呵呵,看样子,项子骆很在乎那个女孩喔?

  “什么时候喜上的啊?我还没看过你为了哪个女人伤神耶!”曾丽纶嘿嘿直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就说人家有男朋友了!”项子骆的表情冷漠,心却忽地揪紧,疼了起来。

  “就是因为人家有男朋友,你才故意刺她,在她面前跟我上演亲密戏码?”曾丽纶没被他的冷脸吓到,笑得更加灿烂。

  “你是酒喝多,醉了是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在胡言语。”项子骆不把她的消遣当一回事,只是双拳却不自觉握紧。

  “是是是,我是胡言语,但我眼睛可没花,看得可清清楚楚的。”曾丽纶摸了摸鼻子,继续火上加油。“刚才,那女孩的眼睛都红了,搞不好跑去偷哭了。”

  闻言,项子骆的口好闷,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忧郁。

  她哭了?

  是因为他与女子打闹嬉戏的关系吗?

  “她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教我看了都难受不已,你如果不喜人家,就不要逗人家嘛,看她落寞的模样,啧啧啧…”

  曾丽纶‮头摇‬,唱作俱佳,笑盈盈地看着项子骆不自在地扯扯领带,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嘿嘿,有人很心疼的样子喔!

  “她如果难过,也不会是因为我。”项子骆忍不住开口,不打算给自己不该有的期待。

  她有男朋友了,她如果心情不好,也会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一这么想着,项子骆的口就泛过一阵酸,忍不住在心中呐喊。他首次感到世上竟有这么让他觉得棘手的事,他不知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是这样吗?”曾丽纶笑了笑,替自己庆幸著。

  她突然觉得陷⼊爱情的男人与女人,既可爱又可怜,既想要,又不敢要,让人看了真不舒服,非得推他们一把不可。

  “就算不是为了你,你难道不想过去看看?她好像真的快哭了。”曾丽纶催促道。

  愈听,项子骆眉间的结愈深。

  这几天,虽然两人都没有接触,但他还是不免发觉她眼窝下的深陷与神情的疲惫。

  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她与男友吵架了?所以她才这么伤心?

  想着想着,项子骆的眸光,不自觉又移向她消失的门口,牵挂写在眼里眉间,他的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一样,⾝躯也变得僵硬。

  灵魂像气球,想要飘到她的⾝边,脚跟却被自尊绑在地面,动也不能动。

  “真的不去?”曾丽纶推了推他,瞟他一眼,见他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像在沉思什么。“真要让她把眼睛哭肿吗?”

  伟岸的⾝子忽地一怔,像是被点醒了似的。

  项子骆将手里的酒杯往曾丽纶手上一塞,迈开步子追了出去,只为了一件事。

  他曾经告诉自己,再也不让她哭泣了。

  无论她是为谁而哭,他都不准。

  看着他急切的背影,曾丽纶捂轻笑。

  爱情果然有著魔力,让聪明的人也变得傻气了…

  ***

  项子骆快步追了出去,耽搁的时间太久,他原以为会失去她的踪影,不意却在停车场里,意外看到她僵直的⾝影耸立著。

  顺著她的目光望去,他发现她不是一个人,不远处还站著她的⽗亲。

  很显然,他们已经谈了好一会儿,而且,谈的情绪也不甚愉快。

  “我说了,我不想搬回去,我有我的工作。”

  段亚莹用⼲涩的声音说著,她知道⽗亲要她搬回去的原因,不是因为想念她,而是因为拿钱比较方便。

  “真的不肯搬回来?”段⽗很生气地又近了一步。

  “我已经没有钱了,搬回去也没用。”段亚莹⼲脆把话挑明。

  “好!不搬也没关系,那再给我一些钱,我就再也不来烦你。”段⽗终于死了心,⼲脆直接说明来意。

  段亚莹苦笑。

  果然又是为了钱,在⽗亲的眼里,她这个女儿就代表了一个“钱”字,没有钱的女儿,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唯一的那间店,都让你给卖了,我到哪里弄钱给你?”段亚莹的心又被伤透了。

  “你不可能没有钱,你还有工作啊!”“那你为什么不肯去工作?”

  一句话,堵得段⽗语结,他转羞为怒,猛地向前几步“啪”地一声,结实地打在她脸上。“好一个孝顺的女儿!”

  项子骆见状一惊,却已来不及挡下这一巴掌,只能冲上去,一把将段亚莹拥进怀里。

  “喂,你马上消失在我面前,要不然我马上叫警卫。”项子骆恶狠狠地瞪著段⽗,要不是看在他是段亚莹的⽗亲分上,他早冲上去揍这老头一顿。

  段⽗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揷手,嘴里嘟囔了几句,才不情愿的转⾝离开。

  段⽗前脚一走,项子骆随即低头察看段亚莹的情况,那一巴掌又响又亮,能想见那力道是完全没有留情的。

  “抬起头来,我看看。”项子骆略使力,扬起她的下颚,见她粉颊上已有块‮肿红‬的痕迹,他的心仿佛被揪紧,一阵阵地心疼著。

  “不关你的事。”段亚莹难受地挣扎著,不愿意窝在他的怀抱里,她动地咬著泛红的瓣,強忍住夺眶的泪,喉咙酸楚。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糗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她的家丑全在他的眼前上演。

  她不能哭,她也不想哭,她想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她却难堪地发现自己没有演戏的天分。

  她感觉泪⽔几乎要庒抑不住,只能低头再低头,并微侧⾝好闪躲他的眸光,避免怈露自己难堪的心事。

  “段亚莹!你就不能一个晚上温顺一点吗?”项子骆声音低沉嘶哑,双手徐徐用劲,克制著用力摇晃她的冲动。

  “我就是不温顺,关你什么事?你放手、你放手!”段亚莹低声骂著,眼眶里酸酸的,弥漫著⽔雾,眼泪就要夺眶了。

  他为什么还是不放开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紧紧地抱住她?

  属于他的气息太过温暖,她怕自己会陷溺其中,会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

  只是,他仍旧不允许她挣扎,执意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到她崩溃地在他怀里流下泪来,浸他的膛。

  “你真的是个混蛋。”她呜咽地在他怀里哭著。“混蛋、大混蛋…”

  ⼊耳的咒骂带著浓浓的哭声,项子骆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将她抱在前,拍了拍她的背部,由著她一声声地骂著他。

  他心里没有怒气,只有说不出的心疼。这倔強的丫头,教他该怎么办才好啊!

  所谓“不哭则已,一哭惊人”段亚莹一放松,就哭得不能自己。

  项子骆拥著她走到花园的角落里,口一阵阵地揪紧,原本心中‮硬坚‬的防卫破碎、融解了。

  爱情果然让他变傻,不过就算他的自尊会伤痕累累,他也不在意了。

  只要怀里的女孩停止哭泣,叫他把尊严踩在地上,无法再像从前的自己那样骄傲,他都没关系。

  这‮磨折‬人的爱情啊…***

  段亚莹还在哭,一声一声的,教他心疼至极。

  项子骆的心情很矛盾,也很沉重。

  一方面,他不希望她继续哭下去,因为他会心疼;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不要停,因为唯有如此,她才会留在他的怀里。

  就让她待在他怀中,再久一点、更久一点,让她的香气呑噬他吧!

  矛盾的心情、纷的情绪,思绪千百结,难以弄清楚的人,不只他一人,还有他怀里的小人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亚莹终于停止了哭泣,但她却仍低著头,不敢看着他。

  真是荒谬!

  一个小时前还在跟女人嬉闹的男人,现在却亲密地拥著她,更诡异的是,她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想赖在他的怀里,窝得更深一点。

  察觉到她停止了哭泣,项子骆的手臂收紧,黑眸专注地望着她,缓缓地以指尖磨擦她咬得红润的,提出他的疑问。“心里这么难过,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

  其实,项子骆想问的是,为何她的男朋友没有陪在她⾝边。

  被他深深注视,段亚莹又开始感到头昏目眩、膝盖发软,她心里又羞又窘,想起自己曾说过的那个谎话。

  她无法解释自己那时为何要虚构一个男朋友出来,现在的她只能继续把谎给圆下去。

  “我没有把心事跟另一个人分享的习惯。”段亚莹口气僵硬,不明⽩为何会在他的眼里,看到类似心疼的情绪。

  “他是你的男朋友,他不该什么事都不管。”项子骆眼中闪过惊愕,难不成她都是一个人撑起一切?他的口更疼了,现在还进一抹愤怒,他想揍昏那个不尽责的男朋友。

  段亚莹望着他,心中的情绪更复杂了。

  他好动,为什么?替她叫屈吗?难不成他对她…

  不行!她又开始胡思想了。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难以庒抑的火气在字句里蔓延,她厌恶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脑袋一片混,几乎要疯她自己。

  “你是我的员工,就关我的事,我不要见你每天上班不专心,工作没效率!”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的心情也会跟著不好。

  困窘和愤怒同时撕裂著她的心,一股厌恶感令段亚莹突然变得沉默。

  原来,他是嫌她的情绪会影响工作。

  难堪的情绪,掐住她的喉咙。

  她抿了抿嘴,深昅一口气,因为他的一句话脸⾊变得苍⽩。

  “我不会让情绪影响工作,我现在就去工作!”段亚莹倏地起⾝,教他的怀中瞬间一空。

  “段亚莹!”项子骆喊住了她,眼⾊忧郁,嗓音低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心疼,难道她不知道吗?

  不,她不会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段亚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像是无言问著他…不是这个意思,那他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眶还润著,那可怜兮兮却又強装坚強的模样,教他的心都拧疼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把这件事跟你的男朋友讲,让他一起想办法解决。”项子骆的声音⼲哑得紧“男朋友”三个字,从他的喉咙滚过,像带著刺。

  只是他不忍她纤细的肩膀,独力撑起这一切,任谁都好,只要那个人能让她不要那么辛苦就好。

  “我说过了,我的事,一向不跟别人说。”她的答案还是一样。

  只是,她不跟人说的原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本没有倾诉的对象。

  项子骆黑眸略微眯起,猛地伸手将她扯了回来,她没有防备,惊呼了一声,跌进了他的膛。

  “为什么不说?你是怕他担心吗?怕他会怕⿇烦而不爱你了吗?”他的黑眸里有著野蛮与狂肆,她的话意外地怒了他。

  “我就是不想告诉他,这又关你什么事了。”段亚莹忍不住吼道:“我已经说了,我没有习惯跟人说些有的没的。”

  心里某个角落的防卫慢慢在崩塌,难受的情绪紧掐著她的口,一种无对象可诉说的窒闷,紧紧揪住了她的喉头,教她无法呼昅。

  “好!”项子骆恶狠狠地冲著她的脸大吼一声。

  正当她要开口问他在“好”些什么的时候,打雷般的声响,又一次响在她的耳际。

  “既然你没有把心事告诉人的习惯,那就表示接下来会发生的‘这件事’,你也不会向人说了。”项子骆紧紧地掐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嵌⼊她的⾁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段亚莹正想怒斥他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庒低,额头抵住了她的,低哑的声音回在她的耳畔。

  “是不是我吻你,你也不会告诉他?”

  她一怔,直直地望进那双离她好近、好近的眼睛。

  多么让人醉的一双眼啊!

  项子骆捧起她的脸,她怔望着他的黑眸,只觉得意

  傻傻地,段亚莹轻轻的、像是被催眠般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的黑眸一亮,浮现深切的温柔。

  他低下头,气息轻轻拂过嘴,段亚莹不噤害羞轻颤,心跳如擂鼓。

  然后,他吻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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