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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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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铃…滴铃…

  什么声音?

  好梦正酣的茗雪皱起眉头,直觉是‮机手‬铃响。纤细的手指在宽大面上摸索半晌,响铃声依然,她懊恼地叫了一声,勉強张开眼睛。

  “吵死了…”

  早晨乍醒瞬间,通常是茗雪火气最旺的一刻,她转头瞪视吵闹的来源,脑子还不及想起她人⾝在何方,手已经抓起话筒说话,口气奇差。

  “喂?我是茗雪。”

  “早啊,Maprincess(我的公主)。”

  卫天海!

  他醇柔低缓的嗓音一⼊她耳,就像一口灌下整杯Espresso,茗雪睡意全消!

  “呵、呵…”她⼲笑两声,环视着客房內装的双眼満是尴尬。“你也早…有事吗?”

  “我是想问你,有这个荣幸可以跟你一块吃早餐吗?”

  “现在?”茗雪朝墙上挂钟瞥了一眼,八点近半,的确是该起吃早餐的时间。“可以给我二十分钟吗?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

  “就二十分钟,你待会儿直接搭电梯上十四楼,我在里面等你。”

  一挂上电话,茗雪赶忙从上跳起。

  听她刚才什么说话口气,真是睡晕头了,才忘记她人已不住在家里!茗雪对着浴室镜子扮了扮鬼脸。姚家素来引以为傲的气质涵养,真是毁在她手上!

  不到二十分钟,茗雪已拎着提包冲进电梯中。她现在所住客房位于六楼,看房间摆设,这层楼应当是为来台演出的舞者们特别设置,电梯旁边还有用英文法文标示,自走廊走到最底有一宽敞练舞室。

  电梯门一打开,梁立在左侧跟她点头微笑。“卫先生已经在里头等你。”

  “婆婆的事,真的多亏你帮忙。”茗雪诚恳地朝他行了个九十度大礼。

  “你谢错了人。”粱指指锻铁大门。“若非卫先生授权,单我个人之力,也没办法在那么短时间內找好医生病房跟看护。”

  茗雪朝门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跟Louis道谢。”

  “别对他太严厉,他很喜你。”帮茗雪开门时,梁冷不防这么说道。

  “你说什…”茗雪惊讶回视,但话还没问完,她人被推⼊门里,而卫天海已闻声出。

  “你还真准时。”卫天海立在巴洛克风味浓厚的客厅中朝她招手。他今天穿着⽩⾊丝衬衫与⽩长,俊俏的脸蛋再配上他熠熠闪亮的黑眸,活脫就是从童话故事里边走出来的⽩马王子。

  卫天海带领着她穿过客厅,来到红墙面的餐室,深⾊木头桌面已摆上沙拉、面包与腌鲑鱼、咸⾁等等餐点。他手指向桌上的橙汁与红茶,茗雪挑了后者。

  两人坐下用餐,茗雪取来面包夹上沙拉与粉橘⾊鲑鱼切片,一咬,她面露陶醉表情。真不愧‮际国‬五星级饭店料理,鲜美食材真是无可比拟!

  边啜着微冰的橙汁,卫天海神情‮悦愉‬地望着茗雪的吃相。他喜看她吃到美味料理时,那双眼发亮、角微勾的表情。

  “第一次看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目光扫过她披垂在肩上的长发,他眸⾊一下变深。

  啊!茗雪倏地停下大坑阡颐的动作,看了他一眼,表情腼眺。“被婆婆惯坏的,我从小一起,婆婆就会在我吃早餐时帮我绑头发,太习惯了,所以刚才忘了应该先整理一下。”

  “很好看。”桌子不大,刚好够卫天海伸手触碰她垂散的发丝。“我这才发现,原来你头发不是纯黑⾊。”

  茗雪脸颊微热。从小到大,除了婆婆跟发型师之外,没几个人用如此认真的表情‮摩抚‬她头发。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他太具魅力,光被他这样拉着发梢轻抚,竟也能让她⾝体产生一种黥刺⿇⿇的感觉。

  “Louis…你这样,我不方便用餐…”她别扭地动了下⾝体。

  茗雪原意是希望他放开她头发,乖乖吃他的早餐,可卫天海却不知有意还无意,硬是不把她的暗示听进耳朵里。

  “我来帮你绑头发吧!”说罢,他随即起⾝走出餐室。

  他他他…不是认真的吧?茗雪急忙将手上面包往盘子上一搁,起⾝追在卫天海⾝后。“真的不用了,Louis,等我吃完早餐,我自己来…”

  但已然太迟,卫天海一旋⾝,手里已多拿了发带与一把细齿梳。

  “过来。”他下颚抬起朝她一点。茗雪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步去。

  他这会儿所站位置,正是他的卧房。茗雪咋⾆,感觉就像掉进大海里一般,放眼望去,除了木门与边的小圆桌是⽩⾊之外,其余全是一片深蓝。

  “你房间的配⾊还真是大胆。”茗雪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冷不防在旁边瞧见一张大海报,那不正是…她眨了眨眼睛。天呐!

  “怎么会有这东西!”茗雪大叫。

  “我特别要梁做的,”卫天海手指恋恋地滑过海报中人儿的脸颊。“很漂亮对不对?”

  哪里漂亮!她在海报里的模样,万一被外人看见了还得了!

  “我要撕下来!”茗雪急急走到海报前,踮脚要撕。

  “不行!”卫天海不由分说将她抱离开他心爱的海报。“我不准你动它!”

  “放开我!”茗雪拍打着卫天海的手臂。“那照片拍的是我,我有权利不让你…啊!”卫天海一个‮劲使‬,将茗雪往柔软大上一丢。他双手双脚庒在她手臂腿间,教她动弹不得。

  “权利权利…我受够了!”卫天海黑眸危险地眯紧,贴到她脸前。“你不晓得它对我的重要,你不晓得我是怀抱怎样的情绪在珍视着它…你要我不碰你,我接受了,但你怎么可以如此‮忍残‬,就连让我拥有一张你的照片也不行?”

  茗雪眨眨眼睛。他刚说什么?那照片对他很重要?她目光调向海报中的他与她,脸颊再度红。

  “但那个样子,实在太…”茗雪一咬,就是说不出盘旋在她脑海的字眼。

  见她呑吐的表情,卫天海主动接道:“太秽?太‮魂销‬?”

  “你都知道嘛!”茗雪嘟嘴一瞪。

  呵呵…卫天海微笑,后在茗雪手臂推搡下,自她⾝上翻落。“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挑它放大?”

  茗雪正要坐起,闻言,忍不住回头与卫天海一同朝墙上望去。

  不行…她发现不管再看几次,还是一样会觉得⾝体发热、脸红心跳。茗雪皱起眉头。“我觉得还是撕下来比较…”

  卫天海不管她,自顾自望着海报说:“这画面,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仅有‮吻亲‬你的回忆。”

  茗雪一瞬间安静下来。

  “昨天,你回家之后,我要梁帮我联络一个女伴,可是我发现我一直不断拿她来跟你比较,甚至一度还想当她是你,呵…”卫天海抬手覆在脸上,从茗雪这个角度望去,就只能看见他流露苦涩的微笑。“结果失败了。我越想将你甩出我脑海,你就在我脑中黏得越紧、越紧…”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茗雪心脏一阵跳。

  卫天海将遮住双眼的手拿开,侧头苦闷地看了茗雪一眼。“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事连他本人都想不清楚,她这个旁人,又怎么会知道!茗雪咬咬下,摇了‮头摇‬。

  “连你也没办法回答我啊…”卫天海叹息,缓慢地自上坐起。“来吧,我来帮你绑头发。”他回⾝拾起刚被他丢在一旁的尖梳与绑带。

  “真的不用…”茗雪捂着头发连连摇手。

  而他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让我再多拥有一点回忆,好吗?”

  本来就不是冷酷的人,尤其他表情又是如此温柔…茗雪回头又看了墙上的大海报一眼,她放弃地一摊手。“在这儿吗?”

  得到她应允的卫天海活似讨着糖吃的孩子,快地自上跃起。

  “你坐这。”他拉来一把深蓝绒⽑圆凳,又进更⾐室推来一面连⾝镜。卫天海将双手打后轻抚茗雪发丝,专注地将她整头长发梳得闪闪发亮。

  茗雪隔着镜子望着他的笑脸,实在很难理解,不过就帮她梳头绑发,竟也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你想直接绾成髻,还是先梳个马尾?”

  “马尾。等一下我还得换⾐服,到时再看要梳什么发型搭配。”

  瞧卫天海手法俐落,就知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帮人绑发…想到之前曾有女人也享受过他的服务,茗雪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卫天海一瞧见她表情,仿佛读得出她心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茗雪黑眸滴溜一转。

  卫天海将绑带结成一个紧紧的蝴蝶结,然后望着镜子里边的茗雪笑道:“在‮国美‬练舞那几年,为了多增加一点临场的经验,我要我的指导老师介绍我到剧场打工…从舞台设计到出场演员的发型服饰,什么都得学。”

  对了,她都忘了他曾为了跳舞,跟他⽗亲闹翻的事…虽然两人练舞的学校与‮家国‬不同,但茗雪知道,不管是哪个地方的舞蹈学校,学费就是免不了的贵!

  “很辛苦吧,当时?”

  “不比现在追求你辛苦。”卫天海朝镜子里的茗雪调⽪一笑。

  茗雪瞠大眸子。胡说!他哪有追求她?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卫天海蹲低⾝子与茗雪平⾼,他温柔地倾头以轻触她太⽳。“非得承诺永远,你才肯跟我在一起?”

  两人视线相接,茗雪朝他摇了‮头摇‬。“我要的不是承诺,而是你得打从心底认定,你是真心、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我不知道,舞台剧以后的计划,到现在都还没着落,你要我怎么确定三年后、十年、甚至四十年以后的事?”

  茗雪垂眸想了半晌,微微一勾。“跳舞呢?你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回答我,你三年、十年,甚至四十年后,你是否还会一样喜它?”

  卫天海眼一眨、又一眨…他懂了。

  “世间事本来就没什么百分之百肯定,但我认为,如果我们连那一点‘‮望渴‬永远保持’的心意都没有,那…”

  “那你呢?”卫天海双眼‮勾直‬勾望进她心底。“你确定好了吗?当我终于弄清楚是否出于真心,你也能够保证你会同样喜我?”

  茗雪脸红了。这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可称作犯规…哪有人在自己心思未明之际,就先要求对方确认其感情动向,但…她愿意说。

  茗雪呼了口气,缓缓说道:“除了婆婆与司机伯伯、我爸妈他们之外,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东西,是非要不可、没有它们我会很难受的,但自认识你以后,我发现很多东西,重新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比方像双人舞蹈,还有,‮望渴‬。”

  卫天海心跳突然‮速加‬,他有预感,茗雪将会说出教他心颤不已的告⽩。

  “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僻的人,一直以来,也不曾很用心想跟人接触,就像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的玻璃娃娃一样…但一遇上你,感觉我整个生活全都变了,变得很不像自己…”

  “你‮望渴‬我?”卫天海表情燃起希望。

  茗雪脸再次羞红。讨厌,他的回应老是这么直接!

  “对不对?”

  茗雪别扭地瞪了他一眼。“对跟不对都被你说了,还要我说什么?”

  卫天海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挲摩。

  他目光那么甜、那么软…茗雪急急忙将视线瞟开,深怕再看着他,难保她等会儿又会对他做出什么难以意料的告⽩!

  “既然你也喜我,我也喜你…为什么还要抗拒,为什么不在一起?”卫天海惑似地低语。

  她表情呆了一下,后抬头朝大海报方向瞥了一眼。“你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问题不是我的意愿,而是你…愿不愿意拿出你的心来啊!”我的心…卫天海一时无语。

  她菗回自己的手,将之叠在⾝后,站起⾝。“在你还未能厘清自己心意之前,我跟你还是继续保持距离,以策‮全安‬。”

  卫天海浓眉紧蹙。瞧她说的,活似他是什么可怕危险的野兽,他又不会真吃了她!

  茗雪指指门外。“时间不早了,我想快点去把早餐吃完…”

  “最后一个问题。”卫天海声音追在她⾝后。“如果我就是没办法厘清我的心意,你呢?你会怎么做?”

  茗雪侧转过⾝看他。“你是在问我,我会怎么处理我的感情?”

  卫天海点头。

  茗雪保持她一贯的公主姿态,脸露倔強笑容。“我想,只要一阵子不看你、不听你、不接触你,我应该就会忘记。”

  “你宁可放弃,也不愿给我们一个机会?”卫天海一脸难以置信。

  “在你不愿意付出真心的情况下,你说,我们之间会存有什么样的机会?”

  望着茗雪透亮的黑瞳,卫天海发现自己答不出话来。

  “要就是全部,不就是没有。”丢下这两句话,茗雪朝卫天海送去最后一瞟,大步离开他的卧房。

  *********

  在婆婆住院这段时间,每天练习完,姚家司机总会到“Dance”楼下接茗雪到医院探视婆婆。婆婆⾝体并无大碍,只是在心悸昏倒当时,扭伤了部。医生留她多住几天以便观察,毕竟婆婆已是快六十岁的老人家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待会儿顺便买过去?”

  每次茗雪过去,总会先打电话跟婆婆问声状况。婆婆老是说不用⿇烦,还要茗雪不用每天都跑去医院看她。

  “你练了一天舞,一定很累…”

  “真的不累。”茗雪拍拍婆婆手臂要她安心。“我保证我绝不勉強自己。”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婆婆这次的意外,若不是她,茗雪还没有机会住进卫天海的“Dance”大楼,没机会留宿,就不会发现,原来卫天海不只是Danceprince(舞坛王子),他还是Yogaprince(瑜伽王子)。

  一个星期二、五两⽇,卫天海会在“Dance”大楼三楼与贵妇名媛们一块做瑜伽练习…想当然,这又是卫天海⽗亲想出的昅金妙法,一个月不过八场、共八小时的瑜伽课,竟然要价两万,而且还一位难求。

  明文规定一堂课仅收十名学员,一期两个月,成员学毕后半年內不得续约…当然⾝为partner的茗雪不在规定之內。婆婆住院第三天刚好星期五,练完舞后,卫天海顺口问她要不要参加。

  舞坛王子教瑜伽?!茗雪光想象那画面就觉得可爱,可一亲⾝体验后才发现,她原先揣想的有多离谱!

  练习完学员们依依不舍离开,卫天海留下茗雪个别指导。

  “对,放松,不要施力,想象你是鱼,正在蔚蓝大海中轻松‮行游‬,昅气…将空气満満昅进腔,肚子保持平坦,吐气…再一次,昅…吐…”

  配合着卫天海的解说,茗雪手掌脚掌合拢,背贴在卫天海屈起的腿上做鱼式伸展动作。据他说,这个动作可以扩展背部肌⾁群,使肩膀放松。

  “再来,你手勾着我手,直直下坐,对,背与臋要贴着我的背与臋…这动作叫‘幻椅式’,可以矫正不良‮势姿‬,強壮脚踝跟‮腿双‬。”

  茗雪发现,卫天海带她做的每个动作,都跟她跳舞的缺点有关。茗雪刚改穿⾼跟舞鞋跳舞不过几天,每次练习完毕,她的脚踝脚掌与背,都因舞鞋⾼度而酸痛不已。虽然练习完后会有专业‮摩按‬师帮她消解肌⾁酸痛,但要练至她⾝体习惯舞鞋⾼度,茗雪估计还需两个礼拜。

  “今天就练到这里。”卫天海说完即放松手臂劲道,先让茗雪靠着他滑坐圣地上软垫,他才起⾝喝⽔。

  抓来擦汗的⽑巾拭着汗珠,茗雪闲聊似地问起:“你当初为什么会想练瑜伽?”这问题自她进了瑜伽教室,就一直不断在脑中盘旋。

  卫天海停下喝⽔的动作,歪头想了一会儿。

  茗雪兴味地看着他的举动,他困惑思索的动作,真是无敌地可爱无辜。

  “追本溯源,应该跟我指导老师说的一段话有关,她说这世上要与自己⾝体好好相处的运动有二:一是舞蹈,二是瑜伽。我半信半疑练了几天,发现还真的是这样,瑜伽有些动作,可以运动到连芭蕾也运动不到的肌⾁群。”

  茗雪点点头。“你刚教的那个鱼式动作,我做完,发现背部的确轻松许多。”

  “‮摩按‬师说你的⾝体还不适应⾼跟舞鞋。以后练舞之前,我都会带你做半个小时鱼式加幻椅式动作。”卫天海一边说话,边侧转过⾝脫下⾝上的⾐服。

  这男人是存心还是真忘记?!他忘了这教室里还有她这个旁人存在?茗雪双眼瞠大,心跳‮速加‬。

  理智告诉茗雪非礼勿视,就算他不在乎旁人眼光,她也该转开头去…可理智提醒归提醒,她双眼却像沾了浆糊似,怎么样就是挪移不开。

  她不是没看过男人的⾝体,在英国练芭蕾,哪个男同学不是穿着贴⾝到毫无遮掩作用的韵律⾐活动。但可能是选跳舞类不同,卫天海的⾝体,就是比⾝形偏瘦的男芭蕾舞者要強壮有力,瞧着他沾着汗⽔的肩胛臂膀,还有块块分明的肌与腹肌…茗雪冷不防倒菗了口气。

  什么叫难以视,她这会儿终于切⾝感受到。她手庒着心口挣扎许久,好不容易才顺应內心的呼唤,将视线停在他前两点…茗雪也觉得疑惑,不过是男人的部,她⼲么看得全⾝‮热燥‬,心口狂跳?!

  “…怎么不说话?”卫天海弯自网袋中抓出替换⾐裳,顺势回头,刚好撞见茗雪窥看的双眼。他一低头瞧瞧自己裸露的上⾝,后者则是慌张地将脸别开,假意正忙着收拾东西。

  卫天海手指挲挲鼻头想了一下,然后将手里⾐服放下,缓步朝茗雪靠去。

  他他…走过来⼲么,而且还不把⾐服穿上?茗雪眼角余光瞥见他举动,慌得连一只小⽔壶也拿不稳,几滴⽔溅了⾐襟,她紧张地抓起⽑巾拚命擦。

  盖弥彰!望着她通红的脸庞,卫天海暗笑。“怎么搞的?”他靠近想帮忙,只是手一碰触她手,茗雪活似被烫着似的,吓得⾝体一颤,不意翻倒了她刚搁在一旁未关紧的⽔壶。

  “噢!”

  她怎么变得这么笨手笨脚!茗雪急着要找刚才的⽑巾,卫天海却在这时朝她摇一摇手…⽑巾何时跑到他手上去?

  “我来就好…”茗雪想抢。

  卫天海轻轻将她的手推开去。“我来。”他蹲低⾝子将⽑巾摊开往地上一摆,⽔渍一下就被昅⼲。“放你袋子里?”

  “谢谢。”茗雪点点头,乖乖将网袋取来打开。

  卫天海就着蹲踞的‮势姿‬看着她。“你刚才看什么?看到人都呆住?”

  茗雪不擅掩饰,他一问,她眼睛就跟着往他⾚裸的上⾝瞟,答案揭晓。茗雪一瞟卫天海忍俊不噤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你…讨厌!”她又羞又气,结果一时竟想不起该骂什么,只好以手代口,打他怈愤。

  “呵呵…”卫天海即时将她手掌掳住,顺势往怀里一扯。

  茗雪一声低呼,半坐的⾝体刚好跌进他怀抱。

  茗雪陷⼊两难局面。要伸手推开嘛,手势必会触上他⾚裸的口;但不推开,就只能伏在他汗口,嗅闻他好闻的男人味…老天爷!茗雪越想脑子越是晕眩。

  “我不介意让你伸手碰碰。”卫天海毫不客气地展臂环住她⾝体,嘴贴在她耳上哄。两人⾝体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狂的呼昅。

  茗雪猛呑了口口⽔,脑中仅转出这样一句:“你这样会感冒…”

  “来嘛,又没有人看见…”卫天海抓起她手贴在他上。“想要碰哪,不用客气,我绝无二话。”

  茗雪心跳不已地盯着自己的手看。她手指细⽩纤长,搁在卫天海麦褐汗口,竟泛着一股奇异的情⾊气氛…

  茗雪尝试地移动手指,如蝶般的轻触惹来他一阵低昑…

  痛吗?她以眼神无声探问。

  卫天海微闭眼轻轻‮头摇‬。“我忘了你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力…”他头往下方一垂,茗雪下意识追随,只是一瞧清他意指什么,她脸颊瞬间爆红。

  他起了。

  “小雪儿。”趁她注意力分散,卫天海提出要求。“待会儿,我们一块到外头走走,好不好?”

  茗雪困惑地眨眨眼。“但我等会儿,还得去医院看婆婆…”

  “我跟你一块去,看完婆婆,我带你到淡⽔看海,顺便晚餐。”

  “但…”茗雪还想找个理由推拒,理智正小小声在她耳边提醒…离他远一点、离他远一点…

  “好不好?”仿佛看出了茗雪心底的挣扎,卫天海故意地朝她耳朵吹气。

  “啊…”她⾝子一缩。

  “拜托。”卫天海央求。

  茗雪嘟嘴。讨厌!他何时想出这种说话方式?软声细气的,害她都板不起脸孔拒绝。茗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但你要先保证,不会对我来!”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知道要用承诺先钳制他!卫天海一拧她鼻头。

  “我保证。”他伸手拉她起来,再一拍她庇股将她往门的方向推。“去换⾐服,二十分钟,大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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