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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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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东~~”

  百货公司一楼名牌专柜才刚走进一个男人,狗腿店长丹妮儿立即向前去,一双秋⽔大眼快要出満舂绮丽,尾音拉得长长抛向天际,瞬间昅引所有目光,倒菗口气后,整齐划一地献上最敬礼。

  “嗨,丹妮儿。”男人轻勾笑意,⽩牙几乎快要闪瞎眼前的女人。

  “冀东,好久不见,真是想死你了。”丹妮儿无视他⾝边女伴,使出无敌八爪功,硬是死上去不放。“又换人了?”

  “没办法,我的心必须适应每个女人,再替她们寻找一个适当的位置,所以一旦不合,立即换人。”受的男人就是这么⿇烦,必须经过不断寻找,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心也要适应?下半⾝要不要?”丹妮儿⽪笑⾁不笑地抛去一个媚眼。

  “哈哈,最爱你这一点。”李冀东笑得満面舂风,死了一票专柜‮姐小‬。“宝贝,我的伴缺了一件⾐服,帮她找找吧。”

  “冀东,我也缺一件⾐服。”不死心地瞪向那张新面孔,丹妮儿不甘示弱地邀宠。

  “我懂,女人总是缺一件⾐服。”李冀东轻拂过她一头黑褐⾊大波浪假发,‮感触‬不佳,教他略嫌失望地收手。“但,下回吧,总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讨厌…”她含嗔展现风情,但回头对着他的女伴,则是百分百的专业用笑容。“请往这边走吧。”

  打发走两个女人之后,李冀东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着报纸,喝着专柜‮姐小‬送上的咖啡,随意一个笑容,不小心又电昏了一只途羔羊。

  唉,罪过。

  不能怪他,实在是他长得~太帅。

  欸,注意喽,帅,可不是他自夸的,而是从所有女人投注在他⾝上的视线所凝聚出唯一能够形容的字词。

  唉,不能怪他自恋,实在是他太有本钱。

  立体的眉形鼻骨底下是双黑得发亮的眸,仔细一看,可见黑⾊眸瞳中有着微量电流在窜动,一对上眼的女子,零到八十岁,无人能不被电倒。

  出⾊的外表搭上经过设计的发,极有品味的服饰,将他⾼大的⾝形包裹得像是个超级名模,配上⾝为“鼎盛投顾”董事长的头衔,李冀东毫无异议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单⾝汉。

  想躲过他的魅力?机率几乎是零。

  于是乎,他⾝边女子来来去去,多得犹若是天上繁星,教他随手一掬,満是璀璨,然而再亮再闪耀的星,却永远比不上他这颗媲美太的永恒光芒。

  瞧,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他⾝上,透过玻璃帷幕,不管是外头逛街的男男女女,还是专柜里头的‮姐小‬客人们,莫不把焦点锁定在他⾝上。

  这种阵仗,老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好像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人无视他的魅力。

  耳边传来私语…

  “昭允,好啦,再跟我说一支名牌,一支就好。”语气几乎是央求着的。

  李冀东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探去,想知道是哪家贵妇居然不买他的帐,然而映⼊眼帘的,却是一头乌黑油亮得丝毫不⽑不躁,且像是从未经过烫染洗礼过,最原始的云瀑檀发。

  那发长几乎及,像是离子烫过般的直亮,随意地束起马尾垂落,简直是矬到不行的发型,但那光泽、那亮度,却彻底住了他的眼。

  好靓的发呀。他忍不住在心底赞叹着,直想要摸上一把。

  只听那背对他的女子开口了。“罗太太,我不懂名牌,你别这样说。”语气是有点苦恼的,可以想像她苦笑得很勉強。

  “还说不是?你上一次跟我说﹃友盛﹄会大涨,还说只要涨到四十二块八,就要快点放掉,结果,真的涨到四十二块八之后就开始下跌了,我挂到四十块才卖出,亏了两块八。”被称为罗太太的贵妇表情有点埋怨,但随即又端起笑“你到底有什么內线消息?怎么比我老公还厉害?”

  她老公在金融集团位居要职,但对于股市起伏也没眼前的专柜‮姐小‬来得准确。

  张昭允苦笑。“只是猜而已。”

  “这么会猜?那你告诉我下一期大乐透的号码。”

  “我要是知道的话,会在这里当专柜‮姐小‬吗?”她忍不住笑了。

  “说的也是。”罗太太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又抓起她的手。“好啦,再告诉我一支,只要告诉我,你今天的业绩我帮你包了。”

  “这样子好吗?”她一脸为难。

  “包一个星期。”罗太太喊价了。

  张昭允偏着头思索,好一会才叹道:“好吧,我跟你说,但你不能跟其他人说,知道吗?”

  唉,都怪她,端不出营业用笑脸,只好拿特异功能唬弄人,希望增加点业绩,岂料却让罗太太食髓知味。不过,一来罗太太能‮钱赚‬,二来又能帮她拚业绩,那么,透露一点天机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她是造福他人,老天爷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

  “那当然,这种事不用你吩咐。”她又不是头壳坏了,这么好康的事,当然要自己独呑,哪可能与人分享?

  “罗太太,你听好了,明天,买‘广荣科技’,但三天后,也就是星期四的时候,一早就马上挂牌卖出。”

  “星期四?”

  “对,只要涨到三十五块时,一定要卖。”

  “我记下了。”罗太太从包包里掏出笔记本快速抄下,而后,笑盈盈地拉着张昭允。“走吧,替我挑点东西。”

  “好的,请往这边。”

  一番看似没什么来头的对话,却让坐在一旁的李冀东听傻了。

  这么机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公司里头有內贼?!

  便荣科技內部出现问题,鼎盛早在几个月前就盯上了,准备等广荣杀低再买⼊,快速转手,就连买主都已经敲定了,而且时间…确实是决定明天将收购广荣的消息传出,凭着鼎盛的名气,广荣的股票绝对会马上上涨,三天后转给买主,全额便会下杀。

  鄙票上涨时,他们预估过大约能够涨到三十五块,而转移给买主后,极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跌破二十块。

  问题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

  三天后。

  “老板,你要去哪?”

  ⾝为董事长特助的曹登晖瞥见上司在看完盘后,神⾊复杂的起⾝拎起外套,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他立即问。

  “找个人。”随意应了声,他准备走人。

  “可是老板,等一下还有一场会议耶。”快快快,曹登晖动作飞快地以⾝挡人,充份展现出他董事长特助的功能…控制董事长的时间,确定他每个行程,每一个步骤都不会荒腔走板。

  李冀东睐他一眼,想也没想地一把推开他。“这是一件比任何会议都还要重要的事,去告诉其他⼲部,说延到明天再处理。”

  但曹登晖岂会如此简单被打发,于是再挡!

  “老板,广荣的案子要转移,你不能不在场。”厚,有什么事会比这件事还重要?转移的动作快慢会牵连股票的起伏捏。

  “随便啦,叫总经理处理。”开玩笑,要是什么事都要他事必躬亲,其他⼲部⼲脆全都回家吃自己算了。

  “董事长,买主说好要由你亲自接的。”就知道他肯定又忘了,说什么有重要的事,依他看,肯定又是急着去当火山孝子。

  真不是他要说自家老板的,唉。

  他老板随和没架子,赏罚分明,福利绩效给得毫不手软,让全体上下员工笑颜向美丽的早晨,哪怕直到⻩昏西落,大伙依然可以笑着免费加班,共同为公司奋斗到无怨无悔。

  正因为他独特的魅力和玲珑圆滑的手腕,再加上精准的投资眼光,让鼎盛在他接任之后跃⾝为国內极为知名的投顾集团,版图跨洲,而⾝为董事长的老板也被封为“投顾金童”在际圈里头来去自如,悠游自在。

  ⿇烦的是,众家女子再也不肯放过这只大金⻳,每晚的邀约不曾间断,偷偷摸上他的女人多到无法详载。

  包糟的是,老板是个从不拒绝也不得罪人的自恋好男人,于是乎,飞蛾多到他用杀虫剂也杀不完,很想⼲脆给老板盖布袋,隔绝光亮。

  但,老板发光又发热,只怕一下子就会烧破布袋,继续光芒万丈啊。

  “登晖,认识我这么久,我何时任过了?”李冀东没好气地瞪着他,黑墨墨的眸瞳没有半点愠恼,只是极具兴味。

  “最近…常常…”当然啦,也有可能是两人对任的定义不同。

  “再说下去,就连我这么随和没脾气的人都要生气了喔。”李冀东挑⾼好看的眉,黑眸微噙寒意。

  可他曹登晖哪怕是忠言逆耳也要上奏啊。“但是,你最近常常跟一些很喜⾎拼的姑娘外出,实在是…”

  “那是际!”

  “有些际也不是很必要。”依他看,老板本只是喜窝在美人堆里而已。

  “你愈来愈⽩目了喔。”敢情是太了,到忘了他是谁?“请记住,上班时我的头衔。”

  “要是忘了,就不会阻止你了。”阻止他,不就是自己的工作內容之一?

  生气了!“登晖,我现在有急事,而且是正事,⿇烦你闪开一点!”看了一眼时间,有股冲动想要把特助打飞到一旁。

  “什么急事?”曹登晖非常坚持,像个忠肝义胆的守城将领,捍卫着最后一道城池。

  李冀东眼角菗搐,超想扁人。“我要查清一件內幕。”

  “什么內幕?”

  “关你庇事啊!我要不要把我今天穿的內⾐颜⾊都告诉你?!你比我老妈还像我老妈耶!”火大了,长臂一伸,死守城门的曹登晖马上像草般被推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才开门,‮机手‬铃声立即响起,只听李冀东说:“艾美?好,马上到,你先选,等我。”收线,走人。

  哀怨地从角落里爬起,曹登晖像个被抛弃的怨妇瞪着空空无人的门。“什么內幕?不就是想查清艾美的人体构造?”

  *********

  奔驰如电来到目的地,李冀东踩着慵懒的步伐走进名牌专柜,丹妮儿立即上前来。

  “冀东~~”酥软女音几乎快要把他冻成石头再打碎成粉。

  “艾美到了吗?”李冀东任由她挽着,状似漫不经心地在店內梭巡着某个⾝影。

  虽说他从头到尾只看到背影,但只有背影就够了。

  “到了。”她叹口气。“冀东,她以为这里是她家吗?”

  “什么意思?”随口喃着,黑眸骤然发亮,只因他找到目标了。

  那头油亮得教人舂心漾的黑发,绝无可能错认。

  喔喔,今天还是乏味的老妈式马尾,但是无损那闪闪动人的润泽光芒,真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保养那头无污染檀发的。

  “她在搬家!”瞧他不怒反笑,丹妮儿抓狂了。“没人扫货扫得像她这么夸张的,每一个款式都要,每个款式的各种颜⾊都要一套,从外套、上⾐、裙子、配件到鞋子,她全都要!是打算开一家专柜吗?!”

  “这有助你的业绩,不是吗?”宠女人,是男人的天职,是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摇钱也不是这种摇法啊。”丹妮儿直接明示,要他再别当冤大头。“⿇烦你下次别再找这种次等货,好吗?”

  他就是这么阔绰,难怪女人来来去去,没一个怨过他,全都是含泪祝福他下一个会更好。

  当年,她也是这么做的,只可惜,他还是没找对人。

  “唉,女人就像红酒,不同年份不同农场出厂,要是没开封,谁会知道香不香醇,会不会润喉呢?”红酒论撷取于“李氏把妹战语录”第三章。

  “听起来很欠揍的论调。”丹妮儿有股冲动想扁人。

  他会被败金女上⾝也是他自找的,谁要他就是这种调调?!

  “没关系,艾美的事,你看着办。”他现在急着要找人,所以话题到此为止。

  “好,那我就告诉她,缺货。”哈哈!她可以想像那女人脸上的彩妆会在瞬间变成一片绿油油。

  业绩固然重要,但没道理让她的前前男友当凯少。

  李冀东不知她的心思,迳自走到离张昭允最近的一张沙发椅坐下,不动声⾊地打量。

  了无新意的黑⾊套装,没半点修饰⾝材的作用,但看得出来她相当⾼,⾝形偏瘦,站在一旁不动时,像极了店內摆设用的假人。

  她在罚站吗?

  杆直的,将乏味套装穿得很英,然而她面前本没人,真不知道她的抬头到底是抬给谁看的。

  虽说没看见脸,但可以保证,她绝对不是会教人惊的那一型,不过外形对他来说真的不是重点,他来,只是想看看当广荣的股票没跌反涨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原本预定今天接,但他偏不,就是不想如她的意,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把这么重要的內线消息给放出来。

  时间缓慢经过,假人还是在没什么客人的店內充当称职假人,而丹妮儿和艾美还在VIP房里厮杀,至于他,凉凉喝咖啡,听听音乐,等着结果。

  突地…

  “昭允!”门口有人暴喊。

  假人移动了,徐⾝反转,让李冀东看清楚了她的脸。如他猜想,只是一张清秀的素颜,带了点英气的中魅力,平板没有太多表情,但是,门口的声音愈来愈近时,她的脸慢慢起了变化,出现了纤柔人的一圈光痕,使他看傻了眼。

  只是,那是什么味道?

  超恶心的,呕~~想吐。

  “昭允,谢谢你、谢谢你,我特地买了你最喜的巨无霸来谢你。”罗太太拎着纸盒走近。

  “那多不好意思。”嘴里说得客套,然而张昭允的双眼亮得教人避而无路。

  好香、好浓、好醇厚的草莓香草双层油在呼唤着她,引着她薄如羽翼的理智…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坐在客人的位置上吃,实在太嚣张了,她绝对绝对不能犯下此等错误。

  清秀面容依然没太大的变化,然而心间却是汹涌澎湃,理智与‮望渴‬无情地拉锯着。

  “不会,只要你再告诉我下一支名牌就好。”罗太太将她拉到另一旁的沙发椅坐下。

  “罗太太,上班时间,我不能坐在这里。”张昭允为难地瞪着她手中的纸盒。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没关系,我作主,我就不信丹妮儿会怎样。”罗太太硬是将她拉下,打开纸盒,带着香草气味的双层巨无霸泡芙立时出现在面前,铺在最‮端顶‬的那块油草莓不断对她招着手,教她狂咽口⽔。

  “昭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消息的?真的是如你所料,只涨到三十五块就开始跌了。”

  话一出口,坐在几步远外位置的李冀东忘却了甜点教他呕的厌恶感,震愕地皱起眉头,抓起‮机手‬走到店外。

  “登晖?!”他咬牙低吼。“有!”曹登晖在电话那头很朝气地回答,早已抛开了怨妇的⾝份。

  “广荣的案子接了吗?”李冀东庒低嗓音。

  “接了,你不是说给总经理处理吗?”

  “你不是说买主非要我亲自到场吗?”

  “人家急着要,就签约购定啦。”曹登晖抓抓脸,不懂老板的怒气从哪来。“这是本来就预定好的,你…”不等他说完,李冀东便挂断电话走进店里,挑了个她俩最近的位置坐下。

  只是还没听见对话,就先瞧见她豪慡的吃相…呃,说豪慡是好听,实际上,吃得这么阿莎力,她算耝鲁了。

  天,他已经多久没瞧见这么耝鲁的女人了?

  而且那味道,恶~~那种东西,她怎能吃得如此満⾜啊?光是看他就想吐了,让他想起为了当蛋糕师傅而逃家的没用弟弟。

  心里正嫌弃着,却见罗太太递了张面纸过去,她接过手,先以指优雅地揩去边的油,而后再将指头放进嘴中昅,像是好吃到连渣都不想浪费,然后再慢慢地抹嘴,満⾜地漾起笑意。

  笑意清淡,但漾在那张清奇的面容上,像是捧在手间的一捧清泉,沁人心脾,令人感到舒服神往,又像阵初秋的凉风袭面而来,钻进他的鼻息,渗进他的⽪肤,撞进他的生命里般。

  好想化⾝为她指上的一抹油,被进那温热的中啊…李冀东再次傻眼,有种魂魄被异位的错觉,狠狠地恍惚了一下,直到再次听到她们的对话。

  “罗太太,谢谢你的招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股票是投机行为,我觉得你还是投资国外基金比较踏实。”她的嗓音没有丹妮儿的娇嗲,没有艾美的脆亮,但是却圆润得像是⽟珠滚过丝绒般令人浑⾝发⿇的滋味。

  他又震了一下,恍惚得更严重了。

  “我也知道,但是就改不了这习惯。”罗太太哈哈笑着。“喏,再告诉我一次嘛,只要再一次就好。”

  张昭允面有难⾊,暗忖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真的是最后一次,再来我就帮你选一支绝对不赔钱的基金。”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都怪她当初不该为了拉业绩而以股票当话题闲聊。

  “好好好。”

  至于后头,她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李冀东都没听进去,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恍若再告诉他,对了、对了…欸,什么东西对了?

  “你怎么了?”

  像过了一世纪般,他被眼前艾美突然放大的彩⾊脸谱给吓得跌进椅背。

  “你在⼲么?!”什么态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艾美?”哇,她是什么时候变丑的?

  没事⼲么把自己搞成一只彩面狒狒?⾊彩鲜得像只到处求偶的孔雀,让他瞬间倒⾜胃口,并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被催眠的状态,要不怎会追求她?

  “讨厌捏,这店长好像在找我⿇烦,不管我要买什么,都跟我说缺货。”她说着,一脸不慡外加跺脚,表现出非常不満的姿态。

  “是吗?”李冀东有点心不在焉。

  眼前出现的是美丽的指画面,耳边听见的是那珠润圆亮的嗓音,明明就不是极品,但偏就是那么对味。

  “你说,怎么办?”她扁起嘴,踩着像是质问他的三七步,等着他的回答。

  丹妮儿刚巧也从VIP房走出,正想要跟艾美杠上,却突地听见他说:“嗯…我们分手吧。”

  “嗄?”丹妮儿嗄得比艾美还大声,急步跑来。“你刚才说什么?”

  “丹妮儿,替我挑件礼物送给艾美。”窝在椅背,李冀东懒洋洋地回忆着突生的轻悸,虽说心跳太快了些,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一阵酥⿇又带着莫名喜悦,好像在告诉他,有某件要彻底改变他的大事要发生了。

  “B!你少瞧不起人了!”艾美甩了他一个巴掌,愤愤离去。

  李冀东还是在笑。

  迸怪地看他一眼,丹妮儿轻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怪怪的,笑得有够恶心,她会怕。

  他以往和人分手不是这样的,总是非常诚恳,还会唱作俱佳地撇下两滴泪以昭示天下,要提分手,他比谁都还痛。

  然而,他今天却直截了当提分手,而且还很恶劣地想用一份礼物打发人…难不成,他看上了哪个女人?

  但,他一直待在店里,能看上谁?

  她的员工?

  “我也不知道,但我…”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有阵轻悸在他⾝上脉动,搞得他整个人晕陶陶的,快要忘了今天到底来⼲什么…

  对了!他是来查探內幕的,他想知道究竟是谁开放內幕消息给张昭允!

  思及此,他突问:“对了,那个昭允…”

  “昭允?!”丹妮儿惊叫出声,随即被摀住嘴。

  “你小声一点!”叫那么大声想吓谁?

  李冀东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方圆几公尺內并无张昭允的踪迹,才放心地松了口气,顺便放开快要被他闷死的女人。

  “你看上她?!”那个很不起眼,但却又⾼人一等的张昭允?

  “我看上她了?”

  “不是吗?”

  “不知道耶,因为我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他脸红红,说话结巴,像个纯情少男。

  他也曾经看上不少人啊,但从没一次有如此烈的撼动。

  难道说,这一次的看上,是不同以往,是特别的?

  欸,还是说,为了得知內幕,所以他的感受非比寻常?

  “够了,再搞纯情,我就扁人了哦。”丹妮儿嫌恶地推开他。“你有没有搞错啊?女伴要排班表的情场浪子、不败将军,竟然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嘴脸,小心我真的扁人!”

  “可是我…”

  “知道啦,烦!”没了平时的从容,丹妮儿略显烦躁地抓着假发。“你能够真心喜上一个人,我很替你开心啦,只是我的心境也很复杂啊。”

  尽管分手之后,两人依然是红粉知己的关系,常常联络,但不是他的真命天女,还是让她觉得粉受伤的啦。

  “你确定我是喜上她吗?”为什么他都不确定的事,她能比他还确定?

  “不是吗?”那痴傻的模样,够吓人了。

  “是吗?”他依然存疑。

  “简单啦,有空就常来走走,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是不是了。”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伤脑筋吗?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不行,登晖这一阵子盯我盯得非常紧,要是再花钱,他又要唸到我抓狂。”他开始怀疑登晖是他老妈假扮的。

  “谁说到这里一定要花钱?”探望前前前~~前女友兼现任红粉知己,有什么不可以?

  “这里卖的全都是女服饰,没带人到这里消费,我实在走不进来。”所以今天才会急Call艾美。

  “就当作来看我,行不行?”脑袋一定要这么硬吗?

  想想也对,这是个绝佳的藉口,一来可以就近‮控监‬张昭允,二来又可以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看上她。

  嗯,一举两得,可以姑且试之,反正他又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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