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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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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阗暗的戏院里,温语涵看着⾝边空的位子,发觉安至雍这通电话说得好久,她纳闷地起⾝,小心翼翼地踩着阶梯,步出戏厅。

  暗红⾊的地毯呑没了她的⾜音,她往长廊走去,在转角的休息区撞见一对男女正亲密地拥吻着。

  她羞窘地转过⾝,正要跨步离开时,一阵悉的男音却扣住她的步伐。她好奇地侧过⾝,隐匿在墙角,倾听他们的对话!

  安至雍冷淡地推开傅乔雅,拿出手帕拭着上的口红渍。

  “乔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至雍,我不在乎你已经结婚的事,我知道你和温语涵不是真心相爱的,你们签定了一张契约婚书,为了取得‘星颐电影公司’的经营权和股份,你不得已才会和她结婚的!我不介意等你解除婚约,我愿意等你!”傅乔雅固执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安至雍讶然道,没想到连这么‮密私‬的事她都能打听到。

  “上回去公司参加试片会时,我无意间听到张书颖和温语涵在洗手问里的对话,这才得知你们结婚的內幕。”傅乔雅略感不好意思地垂下眸,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是刚好在台菗烟,才会知道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使我不顾一切地放纵对你的爱,你们的婚姻不会对我造成阻碍,我不在乎!”

  安至雍目光沉凝地看着她,思忖着该如何彻底斩断她对他的情意?他一方面要顾及她的尊严,一方面又碍于她是“茉莉物语”的投资者,两人还有多年的同窗情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令他苦恼,怕话说得太狠会伤了她的自尊,令两人⽇后相见都难堪,又担心拒绝得不够彻底,会惹来她的痴,影响了他和语涵的感情。

  现在连他结婚的⾝分她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理由能浇熄她的热情呢?

  “我愿意等你的婚约结束,我真的可以等!”她锲而不舍,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她都不想放弃!

  “…乔雅,来不及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语涵结束婚约的,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理由而结婚,那都不重要了。现在我有责任和义务要照顾她一辈子,所以这辈子我只会有她一个子,不可能再接受别人。”

  “为什么不能结束?你们的婚姻关系不是只有三年的期限吗?”傅乔雅焦急地追问。

  安至雍臆想着,他和语涵签定契约婚书是事实,若在这时候说他已经爱上语涵,一定不能说服乔雅,倒不如改走苦⾁计,博取她的同情,也许能教她知难而退。

  “因为我的缘故,间接使得语涵发生车祸,她左耳聋了,再也无法恢复听力,我不能抛弃她。”安至雍悲痛地说。

  “她发生车祸,左耳…聋了?”傅乔雅像挨了一记闷,整个人都痛醒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前阵子康定路上有一台运钞车失速冲撞上大货车,造成连环车祸,许多名乘客受了伤,语涵就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之一。若不是我一直责备她的糊,催促她快点赶到录音室去,或许她就不会赶上那场连环车祸,也不会造成⾝体上的残缺。所以,我不能离开她,我不能这么做…”安至雍话说得委婉,期待用语涵可怜的遭遇来退她。

  “你同情她的失聪,所以不会离开她?”她往后退了一步。

  “语涵需要我,不管是生活上或者心理上,我都是她的依靠。我不能选择在她最脆弱、最无肋的时候离开她。就一个丈夫的立场与责任而言,我有义务要照顾她。我答应过她,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她,会一直照顾她。”

  暗乔雅难过地跌坐在椅子上,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居然想跟一个有残缺的女人抢一份爱情。

  罪恶感如嘲浪般淹没了她的心,令她理智回笼,开始嫌弃起这样自私的自己。

  安至雍无奈地叹息,安慰道:“乔雅,你是个好女人,会有很多男人喜你,他们不会让你陷于第三者的窘境里,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令你有罪恶感。只要你愿意敞开心,你就能得到幸福。”

  “我明⽩…”她垂下眼,点点头。

  “对不起,语涵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他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不用跟我说抱歉,我明⽩你的境况,换作是我,我也会作出相同的选择。”她眼中蔵着酸楚。

  “谢谢你的体谅。”

  她抬起头,脸上有着得不到爱情的狼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温语涵没有发生车祸,她的耳朵没有残缺,你…会不会考虑接受我的感情?”

  安至雍望着她泫然泣的神情,她看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他回想起她对公司的投资,以及对他的付出,终究不忍再刺伤她的心。

  “…如果我还是单⾝,并且早一点明⽩你对我的感情,我会接受你的。”安至雍选择说谎。

  “谢谢你。”傅乔雅苦笑道,她已从他的眼里读出他的心,这番话只是善意的谎言,是为了安慰她,令她好过一点,不让她太过难堪罢了。

  顿时,傅乔雅觉得释然,仿佛庒覆在口的铅块被搬开了。虽然没有得到他的感情,但起码她努力过、争取饼,不用再承试凄恋的‮磨折‬,可以彻底地叫自己死心

  阕暗的电影院中,银幕上的女主角手里捧着男主角的骨灰,乘着船。疾风中,她承受不住哀伤的情绪,大声地恸哭着,这股哀凄的气氛从戏里弥漫到戏外,戏院里隐约可以听见此起彼落的啜泣声,及擤鼻涕的声音。

  银幕上⽩亮的光东映在温语涵泪眼斑驳的脸上,她哭泣并不是因为电影剧情煽情感人,而是安至雍给的温柔太过伤人。

  原来,他的爱、他的体贴、他的誓帚…所有的一切,皆不是源自于爱她,而是同情她。

  他怜悯她的失聪,可怜她的境况,把照顾她视为一生的责任。

  如果她没有听到他与傅乔雅的谈话,或许她还能傻呼呼地赖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宠溺。

  但是,现在她明⽩了事实的真相,懂得他心里真正的感觉后,还能自欺欺人、若无其事地待在他的⾝边吗?

  她只是他契约婚书里的适合人选,并不是他感情世界中的最后归宿。

  如果他不曾说爱她,她就不会如此坦然地将心付出去,那么现在的痛或许就会少一些吧?

  她难过得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伴随着电影里上演的悲伤情节,尽情地让心碎的泪⽔在黑暗中流淌着。

  电影接近尾声时,安至雍摸黑走了进来,坐在她的⾝边,听见她擤鼻涕的声音,不噤附耳低声问道:“电影这么感人吗?”

  她心里一阵酸楚,点头不语。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那我等会儿一定要跟韦振风说他这部电影拍得十分成功,让你感动到泪流満面。”

  她难受地将脸埋⼊他的肩头,却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嗅到其他女人的香⽔味,一颗心顿时揪痛不已,这应该是傅乔雅残留在他⾝上的味道吧?

  思及他和傅乔雅拥吻的那一幕,她的心几乎被撕裂了,痛得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是一个心软的男人,却不晓得他连爱情都可以拿来施舍。因为察觉了她的感情,怜惜她的残缺,所以想用温柔来弥补这一切吗?

  安至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却察觉有丝冰冷,立即细心问道:“冷气太強了吗?要不要穿我的外套?”

  “不用了…”她声音低低的,从⽪包里掏出纸巾拭着脸上的泪⽔。

  他深怕她会感冒,仍是脫下西装外套罩在她⾝上。

  “我又不会冷…”她细声‮议抗‬,扯下外套,和他闹起别扭。此刻,对于他的体贴,她感到有一点嫌恶。

  “要是生病就糟了,还是穿上吧!”他又将外套披上她的肩。

  她不肯,又想伸手扯下,两人的动作太大,挡住了后排观众的视线,惹来几句抱怨,她只好驯顺地将他的外套披在⾝上。

  他淡而好闻的男气息充斥在她的鼻间,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密密实实地包覆住她,暖了她的⾝体,但却煨不暖她一颗受伤、冰冷的心。

  她全副心思都悬在他和傅乔雅的对话上,他说,她是他的责任,他有义务要照顾她。

  难怪他会突然变得那么体贴温柔,会对她呵护备至,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对自己受伤一事,感到愧疚吧?

  所以,他加倍地对她好,为的是想减轻內心的罪恶感吗?

  难道除了同情与怜悯之外,他对她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黑暗中,两人的手亲密地握着,她握住了他的手,却未曾掌握过他的心。

  电影结束,灯光骤亮,掌声响起。主持人拿着麦克风上台,请导演、演员和相关工作人员们上去接受记者的访谈,畅谈拍片心得并发表首映会的感想。

  安至雍被几名工作人员簇拥上台,镁光灯此起彼落地闪着。她隔着喧闹的人群,幽幽地凝望着他。

  台上的安至雍意气风发,接受众人的掌声,在媒体面前侃侃而谈。

  “…语涵?温语涵?”傅乔雅扬⾼音量叫了她几次,发觉她好像没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轻拍她的肩膀,引起她的注意力。

  语涵回过神,缓缓地转过⾝,发现傅乔雅不晓得何时来到她的⾝边。她来不及收拾起慌的情绪,⽔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愕然。

  “…乔雅学姐,好久不见。”她疲惫地挤出一抹微笑,⼲涩的喉间艰难地吐出话来。

  再次见到傅乔雅,她的心情显得十分复杂。要是以前,自己一定能够坦然开朗地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几分钟前才刚得知对方也是爱着安至雍的,两人的心都悬在同一个男人⾝上,她还能大方地装作若无其事吗?

  “有一阵子没在公开场合见到你,在忙什么?”傅乔雅试探道。

  她对于温语涵左耳失聪一事有些许的疑虑,但是方才叫了她几声,发现她反应迟钝,不像是在伪装。

  她端视着温语涵的左耳,在耳廓和发际间看到肤⾊的胶带,未覆盖到的地方显露出一小道淡淡的疤痕,忽地,她可怜起她的遭遇。

  “因、因为⾝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出席公开的聚会。”她上傅乔雅探询的目光,下意识地‮摩抚‬着耳朵上手术后的疤痕,有些不安及自卑。

  “好好照顾自己的⾝体。”傅乔雅的目光盈満同情。

  “谢谢。”她点头,努力要痹篇这个令她难受的话题。“乔雅学姐,今天怎么会来呢?”

  “因为我代表‘傅氏企业’投资了这部电影,再加上又是今晚首映会的赞助商,所以总要来看看影评人和观众的反应怎么样。”傅乔雅依恋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安至雍,尽管嘴上说得潇洒,但是多年苦恋的感情不是一句话就能收回的。

  语涵点头不语,在心里暗笑自己好蠢,找错了话题,这只会对照出自己的难堪。

  她怎么忘了,傅乔雅爱着安至雍,为了讨好他,不惜投注大笔资金让他筹拍新片,也不在乎他已婚的⾝分,甘愿虚掷青舂等待他…

  此时,主持人⾼声呼请这次的赞助厂商傅乔雅上台,傅乔雅对她投以微笑后,优雅地提着裙摆,穿过人群,定上台。

  看着安至雍和傅乔雅并肩站在台上,偶尔接耳低语着,这一幕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耳边再次回着安至雍说过的话!

  因为我的缘故,间接使得语涵发生车祸,她左耳聋了,再也无法恢复听力,我不能抛弃她。

  我不能选择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离开她。就一个丈夫的立场与责任而言,我有义务要照顾她。

  …如果我选定单⾝,并且早一点明⽩你对我的感情,我会接受你的。

  她殷红的眼眶闪着被爱情刺伤的泪光,静静地望着镁光灯下的安至雍。

  他给了她爱情,教会她被爱的幸福与甜藌,给了她梦想,让她尝到感动与掌声。

  然而,他却也同时让她明⽩,他的温柔有多么‮忍残‬。他把她的不幸归咎在他的疏失上,把照顾她视为他一生的责任。

  殊不知,她本不想要他包裹着爱情糖⾐的怜悯,那只会让她更显得难堪、可悲而已。

  如果不是她的残缺、不是那场意外,他会奋不顾⾝地撇下她,选择傅乔雅吧!

  暗乔雅可以给他爱情、给他事业、给他梦想,不会拖住他人生的步伐,而她呢?她能给安至雍什么?

  她下意识地抚着受伤的左耳,自卑的情绪如毒蛇般紧紧住她,一点一滴地啃噬着她脆弱的心。

  望着镁光灯下那个耀眼的男人,她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遥远了…

  *********

  温语涵明⽩自己终究不可能利用她的残缺拴住安至雍,她不要他负疚一辈子,更不想要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她一方面尽情地向他撒娇,想独占他的温柔与宠溺,为两人制造最后的甜藌记忆;另一方面则是故意对他使坏,刁难他、为难他,制造一些‮擦摩‬,引起争执,想起他的脾气,令他讨厌她,又想藉此试探他脾气的底限,得知他对她是全然的同情,或是掺有一点爱情的成分在里头。

  她透过各种方式刺探着…

  笔意刷爆他办给她的附卡,买了一堆昂贵的奢侈品回家,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把化妆品、⾐服、⾼跟鞋丢了一地,弄他的书房,连晚餐都不煮,他也默默忍受,还说:如果不喜整理家务,可以找钟点女佣帮忙。

  明明知道他这阵子因为公司的另一部新片“神鬼特务”进⼊宣传期,常常得随着导演和演员赴‮港香‬宣传,她却偏爱刁难他,老说她想吃‮港香‬的“锈记烧鹅”要他一个大男人提着油腻腻的餐盒上‮机飞‬,却也没能将他惹火。

  每一次试探后的结果,都令她难受。他温柔得不像她记忆里的安至雍,倒像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附在他的躯体上。

  今晚,她甚至过分地在半夜挖他起,撒娇地说她肚子很饿,想吃“永和⾖浆”的烧饼和⾖浆,他忍着睡意,披上外套出门…

  听见他将钥匙揷⼊锁孔的声音,语涵立即拭去眼角的泪⽔,蜷缩在被毯下,佯装睡。

  “语涵?消夜买回来了,我放在餐桌上。”安至雍走进房间,坐在沿,轻拍她的肩膀‮醒唤‬她。

  柔和的灯光投映在他的俊脸上,她看见他眼睛周围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神情颇为疲惫,心里不噤泛酸。他的容忍与退让,让她感受到的不是温柔和宠溺,而是亏欠与自责…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他睇着她发怔的小脸。

  “…如果,我说我不饿了,你会不会生气?”她坐起⾝,佯装无辜地噘起小嘴。

  “那就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餐好了。”他宠溺地她的发心,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拉起被毯上,躺在她⾝侧。

  她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一向都很大男人的,何时变得这么忍气呑声,连对她大声说话或责备她的过错都不敢呢?

  她在他的脸上瞧见了隐忍与怜悯,一阵痛楚不噤浮上心坎。她明⽩他不爱她,只是可怜她,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会一再地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好多次,她都想开口对他说,她从来没有怨过他,也不觉得他有亏欠她什么,他本不必那么自责。

  他对她愈温柔,就表示对她的歉意愈深,这反而让她更想逃开。

  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也不想绊住他,她想要的是他的爱,从来就不是同情。

  就算他对她的容忍是没有底限的,她也厌倦这个游戏了。现在的她,只想让他感到毫无愧疚地从她⾝边离开。

  “怎么了?睡不着吗?”他睁开眼睛,发现她还坐在上发呆。

  “嗯,有一点。”她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像个孩子般赖在他怀里撒娇,脸颊熨贴在他前,低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阵子对你好坏?”

  他着她的长发,轻笑道:“怎么,你良心发现,要忏悔了吗?”

  “我对你这么坏,你怎么都不生气呢?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我改过自新了,还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你忘了吗?”

  事实上,好几次面对她无理的要求时,他还是会有发火的冲动,但是因为爱,他学会了忍耐与让步。

  他拨拨她的发丝,触及她耳廓上的疤痕时,柔声问道:“会痛吗?”

  “没什么感觉了。”她将脸埋在他的前,难受地眨着眼,怕自己会掉下泪来。

  “快点‮觉睡‬吧,不要再胡思想了。”他她的发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闭上眼睛。

  “老公…”她将下颚搁在他的膛上,用着极度甜腻的口吻向他撒娇。

  “怎么了?”他睁开眼对上她蒙的眼眸。

  “没,就是睡不着,想叫叫你的名字。”她眨眨眼,顽⽪的指尖在他膛上画图图。

  “乖,快点睡,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召开。”他耐着子,轻声安抚道。

  “是什么会议?”

  “公司推出的年度钜作‘神鬼特务’在两岸三地和亚洲地区都开出亮眼的红盘,引起好莱坞片商的关注,他们要来谈‮国美‬放映权的问题。”

  “哇,那你不就成为名副其实的‘金牌制片家’,电影叫好又叫座,既有口碑又有票房!”她的大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嘴角噙着笑,但心里却凄惶不安。他愈是成功,相形之下,她就愈感自卑,认为自己衬不上他,拚命地想从他的⾝边逃开。

  “所以看在我那么辛苦的分上,你就饶了我,让我‮觉睡‬好吗?”

  “不要。”她轻抚着他俊朗的五宮,爬上他的⾝体,然后坐在他的际,在他小肮间磨蹭着。

  “语涵…”他眼神一黯,喉头⼲涩,迅速感受到⾝体的望被‮醒唤‬。

  她甜甜地笑道:“以前你老是欺负我,现在换我要连本带利地把你‘欺负’回来!”

  “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他倒菗了一口气,体內的瞌睡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俯⾝‮吻亲‬他的嘴,顽⽪地咬噴着他的瓣,抬眸瞅着他,说:“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她将脸埋⼊他的颈间,吻着他敏感的耳朵,生涩地挑起他的情,把说不出口的温柔与爱,化为绵的热吻。

  她要他记住她,记住曾经有个女人深深地爱过他,把自己最真挚的感情和纯洁的⾝体都献给了他。

  她像只顽⽪的小猫咪般,咬噴着他敏感的耳朵和颈项,手指笨拙地解着他睡⾐上的钮扣,‮吻亲‬着他结实的膛和腹肌。

  “语涵…”她的吻令他下颚紧绷,口沸腾,仿佛有一股热烈的情之火在他的蓝⾊静脉里狂妄地奔窜,灼烧他的体肤。

  她脫下他的睡⾐,撒娇地抱怨道:“老公,你好吵喔…”

  闻言,他翻⾝将她庒覆在⾝下,精瘦结实的膛庒挤着她柔软贲起的丰盈,鼓健硕的望抵在她平坦的小肮间。

  “老婆,这种事给我来就成了…”他低低地笑着,撑起手肘,俯⾝‮吻亲‬她的小嘴。

  “嗯…”她点头,驯顺地闭上眼。

  他俐落地褪去她的睡袍,露出柔皙人的体,耝糙的掌心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胄。随着他热情的‮抚爱‬,所经之处热意蔓延,整个⾝体像要燃烧起来般,雪⽩的肌肤晕染上一层人的‮红粉‬⾊。

  她承受不住他煽情的撩拨,弓起⾝,向他健硕结实的⾝躯。

  他⾝,灼热的望充盈在她柔嫰紧窒的体內,野蛮地需索她,甜藌地‮击撞‬着。

  她放纵自己去感受他的热情,蒙的眼眸映着他的脸庞,她要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记得他曾经如此真切地爱过她。

  他们亲密的着,热汗蒸腾成暧昧的气息,直到热情消退,他才疲惫的躺卧在她的⾝边,手臂环住她纤细的,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困倦地闭上眼睛。

  她的背脊熨贴在他的膛前,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他鼻尖逸出细微的鼾声。

  翻过⾝,她就着晕⻩的灯光静睇着他睡的脸庞。她多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继续傻傻地留在他的⾝边享受他的宠溺,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宠溺是因为同情她,不是爱她,她的心就忍不住碎成千万片。

  不管她多么爱他,都不想用自己的残缺困住他,那太可悲了,对他来说也不公平。

  她起⾝,轻轻地吻着他的,在心里对着他说…

  我爱你,谢谢你曾经让我感受过被爱的幸福,即使那只是你歉疚的同情,我仍然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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