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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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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带,満分!

  衬衫,烫得笔直,満分!

  深⾊西装,贴切⾝分,満分!

  调了调领带的角度,谢昱轩终于満意的对镜子露出微笑,转⾝离开浴室。

  走到客厅拿起公文包,打开钥匙盒拿出里头的钥匙,他心情‮悦愉‬的打开大门,霍地发现一张盈盈笑脸出现在他眼界底下。

  “乐乐?”他怔愣了下,似乎全然没想到这女娃儿会突然跑来找他。

  陶乐乐是谢昱轩的⽗亲在军旅生涯中,一位极照顾他的长官的小女儿,因此当陶乐乐考上擎大之后,谢⽗便对他耳提面命,要他无论如何都得照顾好陶乐乐。

  初在擎大相遇时,他和她可说是“半生不”…数年前⽗亲曾数次带他到老长官家作客,和陶乐乐有多次见面的机会,但彼此间互动并不算多,只不过这小他十多岁的小丫头却好像黏着他问东问西。

  或许是她的⽗亲曾跟她提过,他功课还不错的关系吧?他想。

  后来陶乐乐⼊了学,他尽力帮她解决了‮生新‬可能面对的所有困扰,除了为她在一位难求的学校宿舍里安揷位,还找她系上的助教特别关照她,因此理论上她的大‮生学‬涯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坦⽩说,这一个学年来,她也的确不曾再找过他帮忙,因此今天她的出现才会令他感到特别意外。

  “昱轩哥,好久不见。”陶乐乐笑咪咪的向他挥挥手。

  走向停在大门前庭的车子,他拉开车门。“有课吗?要不要顺便搭我的便车?”

  “当然喽!那是一定要的啦!”她踩着轻松的步伐靠了过去“猎男计划”就此展开。

  “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放开手煞车,拉动排档杆,稍微暖车后,他让车子平缓的滑出家门,上路。

  陶乐乐翻翻⽩眼。“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喔?”这男人果然満脑子都是正经到不行的直线想法。

  “嗯?”谢昱轩明显怔愣了下,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极认真的思考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你很少来找我,所以…”

  “既然昱轩哥这么说,那我以后就经常来找你喽?”顽⽪的勾起嘴角,她有丝‮态变‬的欣赏他的困窘。

  “呃…”这该怎么回答?常让她来,多少会影响到他的作息,可不让她来,似乎又有违他答应老爸尽力照顾她一事…他条理分明的脑袋一时间竟找不到标准答案。

  “开玩笑的啦!”笑咪咪的解除他的戒心,她知道他有多不喜女人主动接近。“我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你当然有事要请你帮忙喽!”

  记得她⾼一的时候,曾有一回问过谢昱轩喜哪一类的女人,没想到他竟表示女人都是⿇烦的“生物”尤其对他有意思的女生更是⿇烦。

  天啊~~怎么她欣赏的男人竟然是同志吗?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幸好经过她不死心的旁敲侧击,终于探出他的想法…原来他并不喜男⾊,只不过好些个爱慕他的女生都很人。

  以前他也曾经有过两、三段短暂的恋情,但对方不仅人,还会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导致他一见到女人就头大,能闪多远就多远。

  正因为事先探知他的想法,所以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妄想“把他”的意图,否则他铁定会吓得逃之夭夭。

  抱持着平常心增加互动,是最容易接近他的方法,况且他们之间又有集,应该不会吓坏他才是;这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方式,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才来找他“实验看看”

  “什么事?”她的俏⽪让他松了口气,十分庆幸她没再延续前一个话题。

  “昱轩哥知道暑假快到了吧?漫长暑假我想留在北部打工,能不能⿇烦昱轩哥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我的打工机会?”她两手握在前,做出少女祈祷的模样。

  “打工?”好笑的挑起眉尾,打工机会对他而言并不是太困难的要求,她犯得着讲得这么严重吗?“你不想回家陪你爸妈吗?”

  “我当然会回家住几天,不过剩下来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想找机会充实自己的社会经验。”她可是对未来充満憧憬的哟!“我想我爸一定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嗯。”依他对陶伯伯的了解,他老人家当然舍不得乐乐这个小么女吃到任何苦头,但他一定拗不过乐乐的撒娇攻势,最后还是会举双手投降,让乐乐去做她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留意的。”

  “真的?太了!”陶乐乐‮奋兴‬极了,不假思索的伸手勾搂住他的右手。

  “嗄?!”谢昱轩吓一大跳,双手差点握不住方向盘。“我在开车耶!”他急忙稳住方向盘,恼火的低吼。“啊!对不起对不起!”陶乐乐闻言连忙放开双手,満脸歉意的道歉。“我太‮奋兴‬了,所以…”

  “不管你有再充分的理由,都不能在车子行进间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他脸⾊铁青的谴责,并暗自狼狈的拭去⾝体因她刚才突然贴近所产生的悸动。

  见鬼了!他怎会突然心跳‮速加‬?

  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既尴尬又有点无措的乐乐,感觉心跳竟瞬间漏了一大拍,他赶忙将视线调回前方道路,眉心不由自主的耸成一座小山丘。

  女人,果然全是⿇烦!

  陶乐乐难受的低下头,心里暗自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别再发生类似的事,以免成了让他讨厌的女人。

  “⼲么不讲话?”校园已遥遥在望,谢昱轩察觉她许久都没有再开口,不噤随口问道。

  “我怕影响昱轩哥的行车‮全安‬。”她带点委屈的低声回应。

  “…”谢昱轩呼昅窒了窒,显然这丫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懊恼的加以解释:“说说话无所谓,只要不要有不智的举动就可以。”

  “知道了。”她乖巧的点点头,小心的觑着他的脸⾊。“那昱轩哥…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谢昱轩倏地握紧方向盘,打开车窗让空气吹进车厢里,抿紧嘴部线条,略显僵硬的吐出三个字。

  “嗯。”她松了口气的轻应。“谢谢昱轩哥。”

  窗外的热气吹拂在谢昱轩脸上,莫名的让他的心情产生些许浮躁。

  见鬼了!他什么时候开始会费心解释别人对他的误解?怎么他的行为在遇上这丫头时,总会超出他的原则范围?

  缓缓将车驶⼊教师专用停车场,车上的两人都不再开口说任何话,直到下了车分道扬镳。

  ************

  学期末,陶乐乐抱着原文书由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她的成绩不差,但为了拿得更好的成绩,她仍在没课的时候到图书馆里温习功课。

  太缓缓落到地球的另一头,踩着美丽夕的余晖,陶乐乐的脑子开始想象着昱轩哥会帮她找到什么样的打工机会?

  最好是能在他⾝边工作,但这种机会恐怕很难实现,毕竟她从没听过他需要任何助手,这个愿望无疑是异想天开。

  浅叹一口,她转向走往自己的宿舍,不料却意外听见草丛的另一头传来谩骂声,令她忍不住好奇的转头偷看…

  “⿇烦你照子放亮一点,我是尊重你才喊你一声教授,怎么?才迟到个两、三次,你就叫我不用再来了是怎样?”一个男生嘴里叼烟,对着一个背对她的男人叫嚣道。

  “就是说嘛,我老子都没管我这么严,你是不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秀?”另一个长得像小瘪三的男生抖着腿附和。

  “要是你不肯放我们一马,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唯一的女生将一头半长发染成五颜六⾊,口吻也全然像个小太妹。

  陶乐乐细菗口气,连忙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她以为‮生学‬找教授⿇烦只是电视剧里过于夸大的情节,以往见到类似的新闻也颇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会儿竟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上演!

  不过那教授…到底是谁啊?怎么那背影看起来有点悉?

  “修我的课三大原则,迟到三次,当!报告没,当!期中期末考不及格,当!难道你们没事先打听过吗?”

  当那名背对着她的教授终于开口,陶乐乐听见那人的声音,差点没当场昏厥…

  昱轩哥?!这绝对是昱轩哥的声音没错!

  他居然被‮生学‬找⿇烦了?!

  包要命的是,他不但没有放软姿态,反而更厉声申明自己的原则跟立场,这下那三个混混似的‮生学‬会不会对他不利啊?

  撇开那个女生不算,至少还有两个⾝強体壮的大男生哪!他们打算怎么对付原则至上的昱轩哥呢?

  她连呼昅都不敢用力,只能瞠大双眼、‮腿双‬发软的瞪着谢昱轩的背影,暗自祈祷不要发生任何难以收拾的局面才好。

  “欸欸欸!老子说这么多,你是听不懂是不是?”叼着烟的男生把烟吐到地上,卷起袖子,一副准备“行凶”的凶狠模样。“只不过要你点个头而已,你是听不懂吗?”

  谢昱轩冷静的凝着他。“懂,但是我做不到。”

  “你…”男生瞬时脸红脖子耝,卷起袖子的手臂随即扬起,却让唯一的女生给拦了下来。

  “教授,我们实在不想对你动耝。”女生试着用柔劝说来劝导这位食古不化的教授。“⿇烦你就让我们过关吧。”

  “抱歉,我做不到。”谢昱轩不动如山,平直的声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够了!你跟他讲这么多⼲么?他本是个混帐!”

  “靠!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学不了乖的!”

  电光石火间,两个大男生当真开始对谢昱轩动耝,挥的拳头不断往谢昱轩⾝上招呼…

  陶乐乐快站不住脚了,她紧靠着⾝后的大树,她想呼救,想找人来救她的昱轩哥,可是她的喉咙却像卡着⼲涩的馒头似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软的不行,想来硬的吗?”显然谢昱轩并不惧怕那两个‮生学‬对他拳打脚踢,只见他利落的移动⾝形,手脚并用的挡掉对方凌厉的攻击。“忘了告诉你们,我是空手道五段,不怕的就来吧!”

  咦咦咦?

  空手道五段?!

  陶乐乐用力的闭了闭眼,不敢置信的掏掏自己的耳朵。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昱轩哥还是个深蔵不露的“武林⾼手”真是失敬失敬!

  目瞪口呆的紧盯着那两个男生逐渐气如牛,谢昱轩却游刃有余的化解他们的攻势而脸不红气不,陶乐乐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冒出红⾊爱心,心中的崇拜指数呈等比级数窜扬!

  酷!太酷了!

  她从来不知道昱轩哥有这么酷的一面,这让她全然拜倒在他的西装下,无法自拔。

  陶乐乐眼睁睁看着战争在前方开打,然后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见那两个大男生狼狈的偕同那个女生挟着尾巴逃逸,她才有勇气由树丛后走向谢昱轩。

  “谁?”敏感的察觉有人靠近,谢昱轩⾝体一凛,猛地转⾝,愕然的发现她的存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刚从图书馆回来,正好经过这里。”她想挤出笑容,但刚才的画面着实太过刺,让她的笑显得十分僵硬。

  谢昱轩瞇起双眼。“你都看到了?”

  “不巧,都看到了。”她坦承,并眼尖的发现他的衬衫因刚才的“运动”而脫线、破损,指关节也出现‮肿红‬及些微破⽪现象,她紧张的上前抓住他的手查看。“昱轩哥,你受伤了!”

  像被烫到了似的,谢昱轩连忙扯回自己的手。“小伤,不碍事。”

  “不行!不管是再小的伤口,都得立即处理。”不由分说的抓着他转⾝走,却发现他不动如山,像头牛一样丝毫未动。“昱轩哥?”

  他蹙着眉心。“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到…呃!”甫一开口,她随即别扭的闭上嘴,尴尬的低下头。

  “你不会是想带我到女生宿舍吧?”凝着她半晌后,谢昱轩轻叹口气,无法想象他一个大男人“单匹马”直闯女生宿舍那个男人噤地,更别提他教授的⾝分,恐怕他一走进宿舍大门,漫天的谣言便会在瞬间传遍整个校园。“还是到我家去好了。”

  ************

  换下破损的衬衫,在陶乐乐的強烈坚持下,谢昱轩不太甘愿的由储蔵室里拿出医葯箱。

  原本他打算自己随便上个葯也就算了,谁知乐乐还坚持要为他服务。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明天就好了。”见她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的,他觉得自己从铁铮铮的男子汉变成柔弱的小花,还真有点适应不良。

  “不行,就算只是被针扎到,都要小心消毒上葯。”她像个小老太婆般嘟嘴叨念着。“我有个邻居,年轻力壮喔,有天走路不小心踩到钉子,他也当成小伤所以没去管它,结果伤口越来越严重,整个溃疡发烂,不得不去看医生,竟然被医生宣布得了蜂窝组织炎,搞到后来要截肢呢!”

  谢昱轩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真的啊!我骗你⼲嘛?”小心的在他擦伤的部位贴上OK绷,她这才満意的勾起浅笑。“好了,应该很快就会好,要是明天还有‮肿红‬现象,记得去医院检查喔。”

  谢昱轩无力的挥挥手,瞪着随手掌挥动的OK绷,顿时有种返老还童到五岁时光的错觉。

  “对了昱轩哥,你的针线盒呢?”将他的医葯箱收拾好,陶乐乐转而向他索取另一个“宝盒”

  “你要针线盒做什么?”虽然他从来没用过,但他记得刚搬到这里来时,⺟亲曾代过有帮他准备那种东西,所以针线盒应该正被塞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喏,你的衬衫被那两个男生扯破了,我顺便帮你补一补。”拿来他刚换下的衬衫,她刻意秀出破损的地方给他看。

  “不用了,那种衬衫我十几件,扔了就算了。”他才不会承认是他懒得去找针线盒那种一点都不重要的东西,他早就忘了把它塞到哪去了。

  “不行!做人怎能这么浪费?”

  陶乐乐说什么都不肯妥协,再度发挥小老太婆碎碎念的功力,直在他耳边唠叨,小自懂得惜福,大至成家立业,差点没连建国安邦都抬出来庒他,得他只得举双手投降,硬着头⽪打电话回老家问他老妈…

  “咦?太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会想找针线盒补⾐服?”陈月女对着电话啧啧称奇,一边跟儿子讲电话,还一边觑望着窗外,想看看天际有没有出现任何不寻常的异象。

  连老妈都吐他槽,他不噤懊恼的闭了闭眼,坦⽩说道:“乐乐在我这里,她要帮我补衬衫。”

  因为怕老妈可能会追问⾐服破掉的原因,进而得知‮生学‬找他⿇烦,她老人家会担心的胡思想,所以他⼲脆直接将老妈的注意力转到陶乐乐⾝上。

  “乐乐?她要帮你补衬衫?!”陈月女的声音拔⾼了起来,尖细的嗓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昱轩的眉头蹙了起来,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妈,乐乐只是凑巧看到我的衬衫脫线,好意要帮我补,这有值得你这么‮奋兴‬吗?”

  “啊?咳!谁、谁说我‮奋兴‬来着?”陈月女连忙清清喉咙,不动声⾊的代摆放针线盒的位置。“针线盒就放在储蔵室进门第二个柜子的第三个菗屉盒里。记得,乐乐帮你补⾐服,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陈月女早就开始为儿子挑选合适的往对象,也死拖活拖的拖他到处去相亲,可那孩子不晓得怎么了,不管再漂亮的女生他都看不上眼,相完亲就跟人家SayGoodbye,但现在他竟然可以容许乐乐为他补⾐服?!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

  她不是不喜陶乐乐,以前之所以没想到乐乐,实在是因为乐乐的年纪轻了点,不过既然儿子愿意接受,那她可是完全没意见,只要儿子赶紧给她抱孙就行了!

  “知道了。”挂好电话,他走向储蔵室,果然在老妈讲的那个位置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拎着针线盒走出储蔵室,拿给客厅的陶乐乐。

  “喏,针线盒。”

  陶乐乐抿一笑,很快的拿出针线,利落的补起来。

  谢昱轩坐进她左手边的单人沙发里,她恬静的模样不由得令他瞬间闪神…

  记忆里,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爸因为⾝为军人很少在家,当时的妈妈就是靠帮人补、制作⾐物贴补家用,而他就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亲⾝边看她工作,或者是一个人静静的玩。

  现在新世代的女孩,有几个愿意做这种工作?⾐服汰旧换新的速度快得令人咋⾆,或许到街上抓一把女孩子回来,还真没几个做得来女红…

  “昱轩哥?”不知过了多久,陶乐乐突然唤他,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得意的抖了抖补好的衬衫。“你看,我补好了喔。”

  “谢谢。”说不出来此刻充塞口的热嘲是怎生的一种情绪,他只能轻点下头,接过衬衫。

  “你在想什么?怎么好像心不在焉?”她一边将针线收回盒子里,一边问道。

  手上的OK绷刺眼的映⼊眼帘,掌心的衬衫像会灼人似的微微发烫,他霍地抬头没头没脑地说道:“你,暑假跟我去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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