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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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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未时,集贤楼后院老板专用的阁楼上,爆出破天大吼,其声浪滔天,连宰中飞过的鸟儿都惨遭波及,吓得翅膀一缩,险些坠地⾝亡。

  “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弟弟,也不知你姐姐是怎么教你的?”花袭人指着清醒好一会儿的胞弟,连批带骂,当真动了肝火。“封焰的刀要砍上冷凝霜的小脖子就让他砍去啊!你跟人家抢什么?要是抢钱、抢宝、抢人就算了,⼲嘛连挨刀子都跟人家抢?抢到又怎样?能当宝卖啊?”火气之旺,大有“敢顶嘴,‮娘老‬宰了你”的态势。

  偏就有个男人,在喝尽最后一滴苦口良葯后,不怕死地点明事实:“这弟弟是你家的,我姐姐就是你。”

  噗哧!“嘻…”燃火的杏眸瞪向有胆偷笑的小丫头“喜雀儿!”

  “是,喜雀儿这就退下。”几乎是用抢地抢过范儒鸿手中的空碗,喜雀儿一溜烟冲出厢房避难去。

  “这丫头。”哼!回头再找她算帐。“你最好给我个说法,不让我明⽩你抢着挨刀的目的,可别怪姐姐我去寻丐帮晦事。”拆人招牌、毁人基业是不至于,但踢馆是一定要的。

  “你不怕罗通更有理由不回来?”

  “我还想休了他这个夫!”想到就有气“哼,要个是他怈露你的行踪,冷凝霜、封焰也不会找上门,你也不会受这伤。”

  “袭人,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们迟早会找上我,事情早晚都得解决。”若不是决意在独来独行的⽇子中添进一人,为了护她‮全安‬,他才懒得揷手管这本与他无关的闲事。“你在济宁找到他了?”

  “探子来报,说他突然从济宁消失。”⽟手轻晃,像是要抹去这烦心事。“我也习惯了,这人我迟早会逮回来。倒是你,还没给我个解释,说!为何替冷凝霜挨这一刀?”

  “抢挨刀子是不能当宝卖,却能做人情。”天使然,他不太爱以硬碰硬,那是头脑简单如霞妹或原君振才会做的事。

  “人情?”

  “冷姑娘对我感恩是有,但无男女之情,而她也非被施以恩惠便以⾝相许的人。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她扬言非我不嫁这事有点蹊跷,昨夜一战,我终于看出这里头的确大有文章。”

  “什么文章?”

  范儒鸿肩头一耸“小弟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还说得像真的一样。”要不是念及他有伤在⾝,她定送他一记当头爆栗“你在作弄我么?”

  “岂敢。”抱拳一揖,他⽪笑地讨饶。“以当时的情势,本无暇问起,我只能观察两人神态作揣测。你若对这事感‮趣兴‬,不妨派底下人前去查探,这才不枉姐姐『女诸葛』的美名,与集贤楼被江湖人称『天下通』的威名。⾝为小弟的我只能提供一条线索。”

  “说来听听。”

  “冷姑娘与封焰之间必有关联。”

  “当然有,封焰是丐帮中人,这谁都知道。”好个线索,啧。

  “不不,除了丐帮之外,必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她移⾝,落坐榻“怎样的关系?”

  “这就要靠你查探消息的长才了,天底下只要是姐姐想知道的事,有谁能瞒得住,嗯?”他只是提供思考方向而已。

  “贼小子。”莲指戳向他额头,不能打,这样过过⼲瘾也成。“说说看,你要地怎么还你人情?我就不信你没跟人家讨。”

  “果然⾼明。”范儒鸿咧嘴一笑,续道:“加上当年救她,冷姑娘一共欠我两个人情,昨夜我一并讨回了。”

  “这么大手笔?”

  “欠债可追,人情难讨,当然要趁她因我为她挨刀內疚之际一并讨回。”

  “狡猾。”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他笑着说:“我请她结束这场闹剧,不要再拖累无辜第三者--也就是区区不才小弟我,这是其一;第二个人情则是请她回丐帮设法废去罗通七袋长老的⾝分,并将他五花大绑送来集贤楼。”

  江湖多秘闻,他与袭人的⾎缘关系、袭人与罗通的夫关系,不过只是江湖秘海中的一粟。

  “你…”她知胞弟事不揷手则已,一揷手就要来个出人意表,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算是小弟送给姐姐的礼。”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自家姐夫究竟长啥模样,上一回看他还稍微“人模人样”的时候大概是…一、两年前了吧!

  “我才不稀罕,多事!”

  “可你的角上扬,像在窃笑哦。”

  “你!”

  “柔儿呢?”解决完了江湖琐事,可以专心关注自己的私事了。“她呢?现下人在哪儿?”

  “还在睡呢!”说起这未来的弟妹,连她都不得不佩服“儒鸿,待她转醒,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是啊,感谢她那少得可怜的方向感。危急时刻总算还有点作用,让她回到集贤楼领你前来相救。”

  “说这什么傻话,你可是她连背带拖给带回来的呢。”

  “咳!什么?!”她背他回…“你再说清楚一点!”

  “也不晓得她小小的⾝子哪来的力气,当看管后门的门房前来通报,我领人出门一看,就看见她坐在门前抱着你菗菗噎噎的,哭得好伤心。”

  静听她描述的男人角一勾,漾起柔情的微笑。这个小傻瓜呵…“她一瞧见我就扑上来,哭着求我救你,千万不能让你死;我看她浑⾝脏污,前、背后全沾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带你回来的。”

  “可她…”范儒鸿惊愕得说不全一句话。

  难得见他有目瞪口呆的时候哪。“我知道,你要说她路感极差是吧?可那只小狈儿不差啊,她昏倒前说是狗儿领路,还要我代为照顾那狗儿,千万不能让牠落⼊厨子手中--喂,我这集贤楼可从没卖过香⾁,你⼲嘛没事诋毁我这儿的名声?”要是传了出去,她还做不做生意啊!

  “她昏倒?!”范儒鸿,却马上被花袭人推回去。

  “人家娇弱的小千金背你走这么大段路,能不昏么?”说到这儿,又不得不佩服她“昏归昏,人家也是等到确定你伤势无碍,放了心、松了口气,才甘心昏死过去,我让喜雀儿为她打点⼲净,现下正在房里歇息。”

  “明明要她先回这儿再带人去救我,真不听话,唉。”

  “唉什么唉?一张子诩快笑咧到耳后了还抱怨?口是心非的小子。”

  “跟你学的。”依稀记得某人方才也是这么着。

  花袭人当作没听见,回到正事“说真的,等你带她上长⽩山寻到草葯之后,别忘了回去办你的终⾝大事。”

  “我知道,不过…”

  “还不过什么?人家小姑娘对你情真意切,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我知道。”

  回忆昨夜,真可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这一伤,解决了他与冷凝霜之间的问题,也顺道帮了袭人的忙,更间接修理陷他落难的罗通。

  最重要的,是明⽩她对他的情意。

  然而,再回想昨夜她说过的每句话,有些事令他在意。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派人跑一趟江州,我想知道…”

  窗外,夕斜照,月兔即将东升。

  *********

  深夜时分,赵柔柔陷⼊天人战的挣扎。

  相i见他,不敢见他…

  矛盾的情结让赵柔柔意识虽醒,却迟迟不敢张开眼睛与守在自己边的男人对视。

  范儒鸿按捺住満腹的笑意,盯着她眼⽪的动静。

  从酉时守着她直到此刻,他当然知道她在装睡,又不忍戳破她自以为⾼明的伪装,只好跟着配合。

  能让他这么配合的人可不多,呵~~

  “这些话,也只有趁你睡着时,我才敢说。”

  什么话?她眼珠子一动,眼⽪马上有所反应,跟着动了动。

  继续装作没看见。范儒鸿执起她的手,轻轻贴在颊边磨蹭。

  “毕竟多年来,我一人行走江湖惯了,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萌生这想法。”

  什么想法?快说快说啊!眼⽪下,眼珠子溜动频繁。

  “独来独行,所遇所见,无论是人或事或物,其种类之多,一时片刻也说不尽,但这之中…却没有任何一样能让我挂心悬念,唉!”

  那现在呢?她好想问,可是既已装睡,就只能硬撑下去,噢,好恼!

  “噗--咳!咳咳!”险些笑场“怎会这样呢?我从未如此担忧、悬念过什么,但是…唉,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凡夫俗子如我也无法抵抗,抗拒委实不合我本,只好顺天而为。”

  他到底是想说什么?愈听愈好奇,愈好奇就愈想问,愈想问就愈不耐烦,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说!

  那个令他担忧悬念的人究竟是谁?

  是她么?是她么?心,怦然急跳,‮求渴‬着最重要的答案。

  “我知道这些若让你知悉,定会造成你的困扰,可不说我又会忍不住,你知道么?这种事搁在心里久了是会闷出病来的。”还能撑的嘛。“所以,我趁你未醒时表明心迹,一来我可表诉衷情,二来又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唉!这已是我这驽钝的脑袋所能想出最周全的办法了。”

  是是是,知道你笨你蠢你驽钝,快快说出心里话吧!赵柔柔几乎在心里恳求他了。

  “柔儿…”

  他、他他他…他唤她的名?!赵柔柔愣住了。他从不曾这么唤她,却在此时这么做,难道他已…喜上她?

  这问题,为她带来重如擂鼓的心音,怦咚怦咚,急速跳动着狂喜。

  “柔儿,我想说的是…”

  快说快说,她会听,会认认真真地听的!

  “可以把小狈儿让给我么?”

  “啥?!”倏地从上跃起,赵柔柔不敢置信地瞪着抓着她手“诉衷情”的男人“你说什么?!”

  “啊?原来你醒着。”范儒鸿一脸“惊讶”“那我方才所说的话你不就…”

  “我听见了,我全都听见了!”这、这男人…说了那么长串的话就只是为了跟她抢小狈儿!

  “这、这…唉!我无意造成你的困扰,”噢,憨笑比被封焰的刀穿肩而过还要难受。“你放心。我知你也疼牠,不会跟你抢的。”挡不住冲口而出的笑气,范儒鸿赶紧捂嘴,别开脸。

  孰料此举造成赵柔柔的误会,让她以为他为了小狈儿难过到淌下英雄泪。

  她…好嫉妒小狈儿。明知不该,但她就是嫉妒,所以--

  “不让不让,我说什么都不让!范儒鸿,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把小狈儿让给你,牠是我的!”

  好想笑…“我…我知道。”他的声音从指间困难地挤出来。

  “就算你为牠掉尽眼泪,我也不会让给你!”

  “我…明⽩。”不行,快撑不住了。

  “范儒鸿!你听见没…”有点奇怪!男人颤抖不止的肩让她冷静了下来。

  不太对劲,他不像是这么轻易掉泪的人。

  赵柔柔一手握住他未受伤的肩,一手贴在他另一侧的颊,扳过他的脸与自己面对面--他笑弯的眼眸⾜以说明一切。

  “你骗我?!”他…他本就是在偷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作弄我?”混蛋!十⾜的大混蛋!

  “哈哈哈哈…”范儒鸿及时抓住朝自己轰来的一双粉拳,更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紧搂的力道让她无法再撒泼出拳。

  这…这恶!她又羞又气又恼“你骗我!欺负我!”而她竟然会上当,真是个笨蛋!

  “我只是在倾诉我的內心话。”她真是“冤枉”了他。“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吐露心事是相当困难的。”

  “骗人!”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她严重质疑他那番“衷情”的‮实真‬

  “我是真的很喜…”

  “不让不让,我就是不让给你!”她跟他作对定了!

  “那好吧!”他也很⼲脆,马上改弦易辙“我不跟你抢牠,跟牠抢你就是了。”

  “抢我我也不让,不让就是不…咦?你刚说什么?”

  “抢不到那小狈仔,本公子只好勉为其难抢你啰。”说得极其委屈。

  “抢、抢我?”她真的没听错,他说要抢她。

  “以后别再做傻事了。”抬起她⽟臂,检视轻便的单⾐遮不到的大大小小瘀青。可以想见昨夜她背着他回集贤楼,一路上跌倒了多少次。

  薄带着万分怜惜,小心翼翼地轻触每一处瘀痕,瓣感觉到她因他而起的战栗。

  “怕么?”怕他这么对她?

  “我怕。”她老实点头,但不是他所猜想的事“好怕你就那么消失在这世上,幸好你没有,平安无事,还活着。”就算被他作弄,她也认了。

  “我不会死的。”傻丫头。一吻接着一吻,沿着瘀青逐渐往上游走,连话,也是在换气的空档间说出“我答应过,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守、守寡?赵柔柔愣愣地看着他吻的亲昵举动,咀嚼这话中的含意。

  他、他…难道他…她倏地菗臂,菗离他以吻编织、令人屏息的情网。

  掌中蓦然一空,范儒鸿抬起头,毫不掩饰眸中‮热炽‬的情,道:“怎么了?”

  “我、我有事要告诉你…”“说啊!”拉回⽟臂,她可以继续说话,他也能继续呵怜这双因他而伤痕累累的藕臂,两者并不冲突。“我在听。”

  “你这样…我很难说、说下去…”那想呑了她似的眼神让她心跳急促,浑⾝像着了火,热得直冒汗。

  他一向很好商量“那就这样好了,”抱⾼她放坐在自己腿上,范儒鸿低头往裸露在单⾐外的肩颈进攻。

  “这、这样更难、说啊…”“那就别说,”他一副“本公子很忙,没空理你”的口气。

  “不行!”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抵抗眼前同样浑⾝发烫的男人“你不听会后悔的!”

  偷香的终于停下,他抬起头,问:“我会后悔?”

  “是的,你会后悔的。”一旦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一定会后悔这么做的。赵柔柔趁他沉思的时候,拉拢⾐襟爬出他怀抱,躲到离他最远的角。

  说是最远,不过只有一臂之距。范儒鸿叹口气,她以为她能躲到哪儿去?而他,又怎会让她如愿?

  “啊!”‮躯娇‬被拖回原先嵌进的男人臆。

  “话在这里说又何妨?”感觉到她背脊绷紧,他伸掌轻柔地安抚。

  “你不要再像刚刚那样…”

  范儒鸿双掌竖两侧,指尖朝天“我一向很君子。”话才说完,手掌环抱住她肢,摆明不放人。

  好个君子!

  “范儒鸿…”

  “这是最低的限度了。”意即,再讨价还价下去,可别怪本公子摇⾝一变,由君子降格当小人。

  饶是单纯的她,也能从他情未退的眸中看出一二,乖乖僵坐不动。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听了绝对会生气、会讨厌我,会…”

  “不会,我不会。”墨瞳闪过一丝了悟,临时起意的念头庒下逾礼的情嘲,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你多心了…”

  “才不是,我是说真的,你一定会生气。”

  “怎么会呢?”近乎独断地否定她的说法,范儒鸿难得抢口道:“再怎么样你都不可能有事瞒我不是么?就算瞒我又如何?瞒又不是骗,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真的想太多了。”

  “骗”字一出口,他马上感觉到掌下肢一颤,薄勾起浅笑,表情极为怜宠“我不介意你瞒,瞒我的事只要你想说,随时都可以说;但就是不许你骗我,我早先说过了,我最恨遭人蒙骗,单纯如你,决计不会骗我对吧?”

  “我…”

  “嗯?”

  “…”“就知道你不会。”他相当恶意地将她有口难言的沉默当成默认“好柔儿,你说你有什么事非要跟我说不可的?快说,我等着听。”

  “我…我喜你。”真话说不得,谎话不能说,赵柔柔只好转移话题,表⽩自己的感情“我瞒着你,喜你很久很久了…”这是实话,但当着人家的面说,总是难为情。

  是以,她不敢抬头看他,因此她也看不见此刻将她抱満怀的男人脸上的笑意,那笑除了听见她表⽩的欣喜外,还夹带了些许的恶作剧。

  …我最恨遭人蒙骗,单纯如你,决计不会骗我对吧?

  这一句话,让她度过数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独坐在密排丛生的蜀葵花丛之后的石椅,赵柔柔抬头望向天幕,今夜皎月清明洁莹,可惜她无心赏月。

  “唉…”她该怎么办?

  叮铃~~悬吊在指间、半环状的⽟玦逢风发出清响。

  蓦然回神,她呆看着掌中青⽟,指尖轻轻画过‮央中‬的“鸿”字,再度叹气。

  这块⽟是她十一岁那年硬从他手中抢来的,而他为了安抚她,只好妥协。

  忆起那件往事,是怀念,也是气恼,谁教他…

  “我说你啊,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欺负得太过分。”一道女声突地响起。

  吓!由远至近的声音骇了她一跳,急忙把⽟玦收进怀里,似怕让人发现。

  是花袭人的声音。

  “我知道。”回答的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

  这个是…范儒鸿的声音?!

  赵柔柔缩起⾝子,蔵⾝在素有“一丈红”之各的蜀葵后头,透过花茎间的空隙看出去,两道⾝影正在个远处的凉亭,分坐两侧,似是赏月谈心。

  没有发觉后院子已有人进驻,范儒鸿与花袭人两人放心地谈。

  “赵姑娘也有好些天没睡好了。”全都是她这个坏心作弄人的弟弟言的。“也不想想自从你受伤之后她对你多好,不是送葯就是送饭,可你是怎么对人家的?”

  “袭人…”瘘来夜凉的⽟扇停贴在主人前,显然的,花袭人的叨念打坏他赏月的兴致。“我自有分寸。”

  “分寸分寸,你要真有分寸就去跟赵姑娘说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知道什么?赵柔柔努力竖起耳朵,虽然明⽩偷听不是一件好事,可现下事关乎她,很难不听。

  “嗯哼。”爱理不理的。

  “还嗯哼哩!”这男人。“前往长⽩山取葯只是一个引你⼊瓮的幌子,你既已知晓何必故意让人家这么內疚?你可知这几⽇赵姑娘的神情有多不安?有多烦恼?”而这些,全只因为一个男人的坏心眼!想来就替赵姑娘觉得不值。

  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今⽇换作是她也会这么做,是以,她很明⽩也很感动小姑娘如此用心。

  他知道?!这项消息如同巨石,重重冲击毫无准备的芳心,在心湖中击出滔天巨浪。

  赵柔柔还来不及消化完这件事实,又听见范儒鸿的声音缓缓响起:“袭人,你应知我生平最恨遭人蒙骗。”

  再度听见这句话,赵柔柔想起他之前说的、令她数⽇来辗转难眠的话,突然明⽩了其中的关联。

  他早就知道了,说不定,早在扬言信任她、说她绝不会骗他的那⽇就知道了,他只是故意装作不知情…领悟出的结论带来第二波的冲击,若不是已坐在石椅上,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受不住这刺,瘫坐在地。

  烘烘的脑袋兀自运转,想出更多更令她心寒的了悟。

  所以这几⽇,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呵宠,也是为了要作弄她、报复她的欺骗而已…这进一步的推想,深深刺痛她的心。

  心,好痛好痛!痛得她…连哭都办不到。

  苍⽩直颤却不自觉的蓦然勾起笑,她连自己为什么而笑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来啊原来,心痛到极致,是连泪也流不出来。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种感觉么?

  绝望,似一池看不见底的黑潭,不是她去靠近它,而是它缓慢地接近她,缓慢地呑噬她…

  “她是你未进门的,就不能网开一面么?”花袭人继续劝导。

  “我自有打算。”他会让柔儿知道,在他娶她的那天,呵~~范儒鸿揣想着成亲当⽇知道后的她会是怎生的娇噴气恼,他很期待。

  蔵在心里的算盘,想当然尔,只有他自己最心知肚明,不知情者,如花袭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赞同地斜瞟,丢下一句“当心自取灭亡”

  或如赵柔柔,蓦然站起,绕过遮蔽的蜀葵,隔着十步之距,与两人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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