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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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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之间,原本充斥着乐气息的努拉苗寨,被声声锋利刀刃划破空气的悲哀所取代。

  积庒许久的怨念就像不散的冤魂,充斥在整个努拉苗寨的空气里。

  四处飞溅的腥甜气息,染红了清澈的芦松溪,紧接着是一把无情火,蔓烧了努拉苗寨美好的一切。

  厉炎冷眼看着陷⼊一片火海的村寨,他紧握着拳,心里震不已…

  涤儿,哥哥…终于帮你报了仇!

  他这话才落,妹妹稚嫰的嗓竟似有所回应地在耳畔边盘旋…

  扮哥,涤儿不喜这样的你、不喜、不喜

  “傻妹妹…”厉炎微掀,无声地反复喃着,直到脚步落在一名美丽的女子面前。

  苗千容穿着花兜与腊染百褶裙,一见到他,她美丽的脸庞有着一般说不出的憎恶与懊悔。“当⽇我应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许久前,当她看着厉炎带着他妹妹恬不知聇地找上门求解蛊时,她为情所伤,镇⽇茫然的思绪因此起了极大的波动。

  当⽇她与他斗了一番,若不是厉炎武功太⾼,她一定会杀了他!

  听到苗千容不知悔改的语调,有一瞬间厉炎几乎想挥刃直接取了她的命。他冷然道:“你还有良心吗?”

  “没良心的是你爹!昂情的人都该为多情负责。”想起自己又爱又恨的男子,苗千容的语气跟着动了起来。

  在几年前,她离开苗寨赴塞外寻故友,不料却在途中遇到恶贼。

  她原以为自己会死在恶贼手中,但厉咏救了她,甚至将受伤的她带回府中疗伤。

  他英姿焕发的英雄气概与呵护备至的男温柔让她心生倾慕,当时她一心想嫁予他为,却万万没想到厉咏早有室。

  留宿厉府的苗千容看着厉咏与儿恩爱、美満的模样,心里嫉妒、痛苦得几要发狂。

  于是,她下了蛊毒,让负情的人为多情、为伤她的心负责。

  厉炎瞅着她愤世嫉俗的模样,似乎看见了另一个喀尚⽇。

  他心寒至极,心疼厉家百余口竟死在这样的人手上。

  “我爹对你没半点儿女私情,施与你恩情只因为一颗侠义之心,若真说情,我爹他这一生只属于我娘一个人…”

  “住口!我要你住口!”苗千容歇斯底里地吼着,即使纤瘦的⾝躯被绳索缚绑住而动弹不得,一张俏脸却因为动而涨红。

  厉炎不发一语地冷冷觑着她发狂的模样。

  好半晌,苗千容眼底落⼊厉炎戴着银⾊鬼面具的僵硬脸庞,忽地拔⾼语调笑问:“噢!忘了问你,厉家那可爱的小姑娘死了吗?只要一想到蛊虫从她⽩嫰嫰的脸庞钻出的情景,就让人‮奋兴‬极了。”

  厉炎沉的眸光透过面具紧盯着她狂笑的模样,失去妹妹的剧痛再一次苏醒,撕心裂肺地感觉狠狠让他伤痛绝。

  “今⽇,我就用你冷⾎无情的鲜⾎来祭厉家亡魂。”他以着冰冷、沉痛的语气,一字一字重申。

  “说我冷⾎无情?我瞧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为复仇而来,杀了多少无辜的寨民,此等行径与我这妖女有何差别?”苗千容怨恨地瞅着他,冷厉地回应。

  鸷地扬了扬,厉炎并没否认。

  “关于我犯下这些令人发指的罪孽,待你下了曹地府再同阎王细说。”口剧烈起伏,他再难抑制地扬剑准备取她命。

  “不要!”突地,一抹由⾝后传来的烈狂喊让他滞住了动作。

  厉炎回过头猛地一窒,幽深的黑眸映⼊苗千月震惊的神情。

  当眼底落⼊那张让他⽇夜魂牵梦萦的清雅脸庞,厉炎突然感到口一阵莫名的撩动。

  虽然苗千月本没认出他,但再见到苗千月,他心里的悸动竟比以往更炽。

  “姐姐,救我!这恶鬼杀了寨里的人…”

  苗千容一见到亲人,忽地感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原本张牙舞爪的态度骤变,情绪瞬间崩溃地哭喊着。

  姐姐…耳底落⼊苗千容凄厉的嗓,厉炎屏气,全⾝的⾎在瞬间冻结,如同跌⼊最深最冷的地狱幽⾕当中。

  他只知道灭他厉家的苗女姓苗,却没想到当⽇救她的女子竟是这妖女的姐姐!

  为什么?

  为什么?

  厉炎不断反复在心中喃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苗千月踉跄地颤了下,装着葯草的竹篓由纤肩滑落,她震惊地捂住说不出话。

  四周炙热的火光映在苗千月冷凝的容颜之上,矗在林间的⾼脚楼随着炽烧的烈焰,染红了努拉苗寨蔚蓝的天空。

  她背脊陡然一凉,眼前没有歌声、没有芦笙乐音,更没有声笑语的村寨,是她所居住之地吗?

  而妹妹口中这个戴着狰狞鬼脸银⾊面具的恶鬼又是谁?

  苗千容张口结⾆地看着姐姐发愣的模样,声音嘶哑而苍凉地吼着:“姐姐,救我、救我!”

  “你怕了吗?”厉炎抬起冷眸,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慌与恐惧。“尝尝被你害死之人曾有过的心情如何?”

  厉炎话一落,突扬起的风倏地化开了他⾝上的杀气。

  他扬⾼手中长剑,在皓皓剑光映⼊火红烈焰的那一瞬间,苗千月挡在妹妹⾝前。

  “要杀她,得先过我这一关。”

  她澄澈灵动的⽔眸,在他眼前着毅然绝然的光采,这举动让厉炎微乎其微地凛眉:“让开!”

  “姐姐,这恶鬼丧心病狂,快用蝎蛊毒针杀了他!”

  “杀人…”她巍巍颤颤地几要站不住脚,无一丝⾎⾊的冷凝脸庞有着坚决地摇着头:“不!蝎蛊毒针不是拿来杀人的。”

  她从不用蝎蛊毒针杀人…在许久前用匕首伤了个陌生男子后,她更加无法做出如此⾎腥的行为。

  厉炎瞅着苗千月坚定的脸庞,內心动的情绪竟如嘲⽔般涌上。

  她虽是仇人之姐,却与着苗千容有着截然不同的格。

  这样美好纯善的她,是真抑是幻?这一刻,他的思绪似处在蒙着层⽩雾的夜林里,茫然无措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心中的姑娘。

  “你这笨蛋,你不杀他,就是要我死!你懂不懂!”

  苗千月闻言,思绪紊如⿇,一颗心沉甸又慌地反⾝抱着妹妹。“若这真是我们的命,那我也无话可说!”

  想来苗千月只是单纯地把他当成劫财杀人的恶匪。

  冷扬起嘲讽的低笑,厉炎恨恨地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苗千月轻蹙起眉,向他着深浓恨意的幽黑眸子,透过银⾊鬼面具朝她投而出。

  “你妹妹恩将仇报,对我爹求爱不成,所以用蝎蛊毒针杀害了我厉家百余口,如今,复仇的厉鬼要她…⾎债⾎偿!”

  厉炎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黯淡,那冰冷,狠狠地震至苗千月耳底。

  硬生生倒菗了口冷气,苗千月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失了⾎⾊的难以置信喃着:“不!不会的…”

  妹妹虽然任善妒,但绝不是如此残佞⾎腥之人,不是的…

  她的思绪悠转,始终沉默的苗千容却陡地一懔,紧接着爆出一连串‮狂疯‬的嘶喊:“杀了他,我叫你杀了他、杀了他!”

  当妹妹动的吐息扑在脸上,苗千月豁然惊觉情势严重。

  这些⽇子来苗千容落落寡情绪低落,有时一天说不上一句话,那沉静与现在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反差。

  她真的…做出如此泯灭人的事吗?

  “这种人,本不值得同情!”厉炎瞳底窜着烈焰,鸷却灼人地拉开苗千月护住妹妹的⾝影,毫不犹豫地扬剑…

  “大爷,或许你误会了,事关重大,你是不是该查清…”心口狂跳,苗千月心疾如焚地嚷着。

  不同于苗族姑娘的热情奔放,她单纯、不染尘间俗事,一心只醉心在研蛊之上。

  亲人、朋友都不及蛊、葯与她来得更加亲近,再加上⾝处在几要与世隔绝的努拉苗寨,她更加不懂涉及江湖的恩怨情仇。

  厉炎冷肃着眉眼,冷冷掀打断了苗千月自我说服的话。

  “我想…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又或者本不愿意面对事实。”他顿了顿又道:“蝎蛊毒针出于努拉苗寨的巫医世家,使针之法最清楚的应该只有巫医家族之人,不是吗?”

  厉炎这番话说得分明,苗千月却震撼不已,心里的质疑一点一滴地崩溃…

  蝎蛊针毒是“化蛊录”记载的古老⾎蛊,淬在针头的是毒中之王,一针便可取命。

  知道使针之法的,的确只有巫医家族之人…

  厉炎瞬间明⽩,他与她在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永世无法集的命运。

  在他杀了苗千容后,他们便陷⼊相互复仇的囹圄当中。

  他扬剑,利刃穿心而过,苗千容微启,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断了气。

  “不要!”苗千月猝然回头,阻止不了一切,只能看着妹妹惨死在厉炎的剑下。

  心猛地一窒,她的喉间重重一噎,几乎不敢相信地发出凄厉的哀号:“为什么?为什么…”

  她愤恨的眼神,似当⽇划伤他脸上的匕首,再一此狠狠戳⼊厉炎心头。

  冷绝眸光落在苗千月苍⽩的脸上,他声音冷硬地道:“她死有余辜、罪有应得,是她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如何不杀她?”

  清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苗千月管不住地剧烈颤抖着,为他冷酷无情的回答失了理智。“你这样与恶鬼有什么两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除了妹妹,还有无辜的努拉苗寨寨民…全都死在他的手中。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复仇循环呐!

  “是恶鬼也好、冷⾎也罢,以她一命抵我厉家百余口之命,便宜她了。”厉炎扬起眉,以着鸷难解的眸光瞅视着她。

  许久不见,她倔傲清雅的面容在心中未曾褪⾊,那双清冷⽔澈的眸,此刻幽怨地惹人心怜,让他眩惑地想狠狠将她拥⼊怀里。

  “我恨你!”

  “这种感觉我很清楚,你是该恨我。”心口淌过一股灼热的酸楚,他刚毅的脸庞勾起毫无温度的冷笑:“我的命,随时你取走。”

  他把这份柔情庒下了,更把这些⽇子为她空起的那一份柔软挤庒出口。

  两人之间既已注定要梗着这一段⾎海鸿沟,他就任自己坏得更彻底,沉沦得更深。

  心弦一动,苗千月难以置信地瞅着她,万般无言。

  可怕!在短短时间內,这个带着银⾊鬼面具的男人早已将她看透。

  “记住,剑上的⾎,是仇恨的延伸。”他淡淡掀,笑容森冷地将剑上的⾎抹在苗千月的⾐襟上。

  选择走上这条路,他便再也不是往⽇懦弱无能的厉炎,而是让人闻之丧胆的炎鬼。

  苗千月无言地瞅着他冰冷无波的黑眸,心底因为莫名扬升起的寒冷而颤抖着。

  “我说过你会后悔。”厉炎以着微乎其微的语调开口。

  “你…说什么?”苗千月愕然地看着他,因为他方才的一句话,唤起了莫名的悉。

  这语调、这字眼,似乎在哪听过…

  在苗千月还来不及反应下,厉炎发出了长哨声,未多时,一队人马由四周窜出。

  “拿下她。”厉炎神情凝重地下了命令。

  她明显一怔,惊慌地低昑出声:“放开!你们要带我上哪去?!”

  “你是被祭给红枫神的圣女。”有人开口回答。

  “没有,努拉苗寨没有这一项习俗!”她被孔武有力的男子架着,心里的恐惧让她全⾝虚软地无法动弹。

  她想再看看妹妹最后一眼,想再确定,眼前可怕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只是她的恶梦。

  “在我⾎染苗寨这一刻,努拉苗寨的历史将重写。”厉炎⾼大的⾝躯矗在她面前,冷冷地勾起,那笑令人不寒而栗。

  她是仇人之姐,而他对她的喜爱已超过自己所能掌握的范围。

  即便此刻的苗千月恨他⼊骨,他也不会改变将她留在⾝边的决定。

  厉炎拿起一块布巾捂住她的口鼻,直到她⽔澈的眸子轻轻覆上才缓缓松开手,喃着:“睡吧!”

  感觉到一股香味沁⼊鼻息终,苗千月挤出了恍若游丝的低喃:“不是…不是这样的…”

  在苗族的传说里,蚩尤死后化为一棵红枫,而蚩尤的⾎幻化为红枫叶,落叶便是指引路的族人回家的指标。

  所以对苗族人而言,蚩尤是枫树的化⾝,是英雄,不是像那戴着银⾊鬼面具的恶人一般。

  恍恍惚惚当中,苗千月的耳畔似乎传来族人唱着苗族古歌的声音:“枫树砍倒了,变作千百样;树变泥鳅,住在泥⽔里;树桩变铜鼓,大家围着跳;树⾝生疙瘩,变成猫头鹰;树梢变姬宇,一⾝绣花⾐;树⼲生妹傍,树心变妹留;这个妹傍留,姜央的蝶娘,古时老妈妈,我们的祖妣…”(注一)

  时光悠悠,在苗千月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天地起了风云。

  她的世界不再单纯!

  *********

  月⾊溶溶投映在湖中,漾的⽔波随风晃曳出蒙的夜光。

  夜风微微,轻拂着随风轻盈飘逸的垂地纱帘。

  隐约中,被掀起的纱帘內蔵着一抹雪若凝脂的窈窕⾝影。

  如果不是垂落纤肩、宛若黑缎的如瀑黑发,姑娘一⾝素⽩与莹⽟雪颜,几乎就要被⽩纱掩没。

  纱帘內,苗千月软⽩的⽟葱十指皱了膝上的雪⽩纱裙,透露出她不安的情绪。

  在努拉苗寨被灭后,她不知道成为唯一幸存者的她被带到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接下来她将面临什么可怕的对待。

  识葯的她竟分辨不出那银面恶鬼究竟用了什么葯物将她晕。

  她只知道昏睡这段期间,她处在全然平静的无梦状态。

  波澜不兴的思绪让她感觉不到残余的悲痛,没有被灭寨的恶梦、更没有目睹亲人被杀害的‮忍残‬画面…

  直至思绪完全清醒,这些悲痛的感觉才霍地全涌⼊心头。

  只是她没能难过太久,未多时一个丫环捧着⾐物进⼊,不顾她的抗拒替她换了⾐服。

  “你做什么?”

  丫环对她的反抗不予以理会,強势地一一脫掉她穿在⾝上的传统苗族⾐物。

  替她换好⾐物后,丫环沉默而恭敬地福⾝,不待她反应便匆匆退下。

  “喂!你别走。”苗千月出声轻唤,丫环听而未闻,转瞬间便离开苗千月的视线范围。

  沦落到任人‮布摆‬的地步她无话可说,但原来穿在她⾝上深⾊的百褶裙及绣着蝴蝶与鸟的花带,全是代表努拉苗寨的传统与精神,绝不容诋毁!

  瞬间,浓浓的失落与愤怒涌上,处在这样未知的情绪当中,苗千月的思绪像紧绷的弦,有着随时绷断的可能。

  突然,纱帘外出现一抹昂蔵、拔的⾝影。

  苗千月下意识瑟缩,看着男子登堂⼊室,一颗心不由得忐忑地悬在心口。

  “我不是被祭给红枫神吗?”

  厉炎走向她微勾,扣住她雪润的下颚,耝糙的指恣意享受那滑嫰的‮感触‬。“千月,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的神、你的王!”

  难以置信地瞠眼看着他,苗千月扭开他扣住下颚的手,一脸嫌恶:“不准你这么唤我!”

  “我就爱这么唤你。”琊佞地扯一笑,厉炎一意孤行地做了决定。

  “无聇!”她⽔眸灵动,澄澈地若深山幽涧,又似雪领山脉上初霁的皓雪,纯净且⾼雅,神圣不可‮犯侵‬。

  厉炎不以为忤地挑眉,透过银⾊鬼面具出的两道眸光,深邃无止尽地让人不寒而栗。

  他迈开步伐,薄悬着兴味。

  发现自己似被看中的猎物,苗千月莫名地感到一股恐惧由头顶蔓延至后背:“你…要做什么?”

  “你以为呢?”覆着仇恨的双眸,让他的黑瞳散放着异常的光彩。

  她无惧地向他毫无温度的冷眸,口吻温和而坚定:“如果你敢碰我,我就咬⾆自尽。”

  “你如果死了,我就再找一个人替代你的圣女之职。”语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又道:“又或者你想让其他人代替你?”

  他的话顿时给了心灰意冷的她萌生了点希望。

  其他人…这代表这努拉苗寨里一定有人没死,躲过了这一劫,而他知道,是吗?

  “还有谁、还有谁没死?”忘了自⾝的境况,苗千月急急地问。

  厉炎瞅着她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心生惊

  在‮夜午‬梦回间,就是这一张美丽无瑕的脸在心头反复萦绕、紧扣着他所有的思绪。

  厉炎被隐在面具下的俊颜顿时僵冷,強而有力的健臂一扯,苗千月纤柔的⾝子便跌进他的怀里。

  “你觉得我会给你答案吗?”

  黑暗中,他急促而灼热的吐息扑在她脸上,以发的烈火在她⾝上点燃悸动的火苗。

  彼此融的气息让她有种的错觉。

  “你不是人!”她感到莫名恐惧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抡起拳头,竭力地拚命挣扎。

  厉炎无动于衷地接受她的怒气,宁愿让她误解得彻底。

  好半晌,他淡淡勾,以离的双眸贪婪地看着她:“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厉鬼…复仇的厉鬼,而你注定沦为我手中亡魂。”

  自知厄运难逃,苗千月蹙着柳眉侧过脸,泪⽔滑过她无瑕的脸庞,哀怨地映着跃动的火光。

  纱帐猛地被扯落,厉炎扬掌熄了一盏盏的灯。

  脫下狰狞鬼面的银⾊鬼面具,他低下头狠狠吻姑娘若云絮般的软,心里充斥着矛盾。

  在此地,仍是以喀尚⽇为王,若苗千月不彻底成为他的俘虏,她的下场不是成为第二个雪蝶儿,便是沦为其他人的‮物玩‬。

  宁愿她恨他,他也要苗千月只专属他一人。

  姑娘馨香气息让他的思绪在理智与醉中飘茫,未几,⾆尖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

  “你连⾎都是甜的…”厉炎附在她耳边,刻意以着轻软的语气吐出嗜⾎的‮忍残‬。

  苗千月僵着⾝,纤纤⽟指在男子壮硕的宽背留下着恐惧与恨意的抓痕。

  她憎恨自己的柔弱、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落在这银面恶鬼的手上,她似乎只能…臣服。

  感觉到她的挣扎,厉炎摒弃所有柔情,強悍而霸道地掠夺她美好如雪般纯洁的⾝子…

  注一:苗族古歌之內容取于二○○四年国立自然科学博物馆…“蝶舞·枫红·话苗年”特展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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