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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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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后

  长安不愧是首都,热闹景象远胜平波县,放眼望去,店铺栉比鳞次,市贩聚集的叫卖喧嚣声,更为朱雀大街添上一股繁荣、热络的景况。

  “长安城好热闹喔!”

  迸玩、瓷器、字画、街头卖艺的杂耍,琳琅満目、目不遐给的街景,几乎让⽔叮叮看昏了头。

  “长安城向来是如此。”江慎扬,颇有感触的开口。

  被调任平波县之前,他是在长安城当差,眨眼间,大半年过去了,而他⾝边多了个伴…

  思绪转至此,江慎才发现那只始终紧扣住他的软腻小手,在说话的同时,将他抓得死紧。

  “江慎,这里人好多…我不逛了。”⽔叮叮突然开口,微颤的语气虽轻缓,却怈露出她內心的恐惧。

  走在摩肩接踵的人嘲里,那股悉却又陌生的恐惧不期然涌上心头,迫得她下意识握紧江慎的手,不敢放开。

  江慎露出了然的神情,未再多问,随即转了个话题。“如果你真的累了,我可以抱你。”

  “啊?”听到他带着浓浓兴味的话语,⽔叮叮难以置信地扬起小脸,诧异地瞅着他。

  见她诧异的表情,江慎反倒有些赧然。“走吧!别拖拖拉拉的。”

  瞬间,她的心一揪,瞬即又有一丝甜藌,想来他还不至于木头到无可救葯!

  软缓缓地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叮叮为他心动,‮望渴‬能与他过一辈子。

  似能看出她內心的情绪,江慎掀微笑。“‘⽔颜坊’就在下一条街,走吧!”

  来到朱雀东门大街的“⽔颜坊”时,⽔叮叮盯着头上匾额,喃喃念道:“女子青舂似花颜,盛时灿烂终会老,红颜凋零如何保?美丽长久⽔颜坊…呵呵,真有意思。”

  语落,两人的脚步尚未踏进铺子,便见几名姑娘双臂绕着细长的披帛,随着脚步风飘动。

  那群在香噴噴的铺子里走动的人嘲,如同穿梭在花丛间的美丽蝴蝶,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这‘嫰⽩桃花粉’很好用,你瞧瞧,我的⽪肤是不是改善了很多?”

  “是呀!是呀!”

  惊讶与欣喜拔⾼的语调反覆在周遭响起,让不知“⽔颜坊”为何的⽔叮叮,见识到姑娘家对美容圣品趋之若鹜的魅力。

  瞧着“⽔颜坊”里夸张的人嘲,江慎头⽪发⿇地拉着⽔叮叮走另一边。“我们先到隔壁铺子去。”

  在他离开长安城之前,他听说朱若沅娘家的葯铺移至“⽔颜坊”隔壁,并做起“葯膳食铺”的生意。

  许是受朱若沅満口传统养生说的荼毒太深,江慎一送朱若沅至九逸城后,立即返回平波县。

  因为联络不上他,他这个护卫朱若沅至九逸城、促成这段佳缘的冷面神捕,在朱若沅的婚宴上恶意缺了席。

  ⽔叮叮不明⽩这些渊源,只是肚子里的馋虫,全被临铺传来的阵阵葯膳香味给引了出来。

  她还没开口,江慎紧接着说道:“这里的葯膳很有名,等吃完我们再去‘⽔颜坊’。”

  “真好!在大寒天里喝热汤最幸福了。”⽔叮叮双手捧着脸,満⾜的笑。

  江慎瞟了她一眼,忍不住苞着笑了出来。

  喝了葯膳,⽔叮叮整个⾝子被煨得暖呼呼的。

  天候渐晚,在他们离开时,挤得⽔怈不通的反倒是“葯膳食铺”

  他们相偕进⼊“⽔颜坊”笑容可掬的姑娘立即热络地为他们详述铺子里卖的货品。

  “我们这儿除了手镯、臂钏、⽟佩、香囊之外,还有不少以中葯研制的美容圣口叩,香囊里都是名贵的香料植物,可以让姑娘幽香袭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叮叮从未逛过这么新鲜的铺子,一双圆溜溜的眸四处打量,也不知有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耳中。

  见她将目光放在臂钏上,姑娘跟着又道:“这臂钏也就是大家说的‘跳脫’,将数个手镯串联为一体组成的臂饰。”

  “全⾝叮叮当当的,多碍事啊!”⽔叮叮掩轻笑,忍不住觉得戴上臂钏就像系着铃铛的花猫,只要一恶作剧,一定会被主子察觉,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那多无趣呀!

  她的论调让人啼笑皆非,直到⽔叮叮的眼光又被别的饰物昅引。

  “姑娘好眼光,这⽩⽟镶金⽟镯,主心⽟分成三段,每段两头都以金花绞链相联,可以自由开启;上头的花纹是蝙蝠、佛手、芙蓉花,取其‘福’之意;蟠桃、柿子为长寿之果,此五物喻‘五福’,意为‘多福如意’。”

  “不错。”江慎颔首,发现这⽩⽟镶金⽟镯华贵、典雅,寓意又佳,愈看愈觉得适合⽔叮叮。

  感觉江慎捉起她的手,直接将那只⽩⽟镶金⽟镯套人手腕,⽔叮叮慌忙地想拒绝。“欸,我只是看看。”

  就在这时,一抹笑嗓柔柔地介⼊。“江捕头?真是稀客呐!”

  “⽔颜坊”的主人…楚寒洢由后堂步出,一瞧见江慎,笑靥如花的⽟颜上有说不出的诧异。

  江慎循声回过⾝,淡淡一揖。“湛夫人。”

  “你舍得回长安城了吗?为了寻你参加沅沅的婚宴,大家几乎要把长安城给掀翻了。”

  江慎扬眉,一脸不置可否,冷漠的脸上丝毫不见愧疚。

  似已习惯他的冷情,楚寒洢将注意力转至⽔叮叮⾝上。“好个可人的姑娘,是江慎的心肝儿吗?”

  她这一句心肝儿,让江慎与⽔叮叮脸上同时染上不自然的‮晕红‬。

  楚寒洢的笑窝轻颤,不以为意地掩轻笑,拉着⽔叮叮的手便道:“这只⽩⽟镶金⽟镯是我夫婿几年前由敦煌带回的,极其珍贵稀奇…是江捕头送你的定情之物?”

  “不是、不是。”听到珍贵稀奇四个字,⽔叮叮连忙否认。

  偏偏江慎就是要与她唱反调,答得笃定。“是,我买下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让⽔叮叮心里虽然喜孜孜,但又有些懊恼的抿嗔道:“江慎,别闹了。”

  楚寒洢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与江慎是透过朱若沅相识的,当年她常笑他,虽然人品相貌皆佳,但这木头个,也不知哪家姑娘会委⾝于他。

  现下瞧来,还真有姑娘傻傻爱上这个大木头哩!

  “我是认真的,不是同你闹着玩。”世上还有比这更难为情的吗?江慎叹了口气,満腔郁闷,表情有些僵硬。

  ⽔叮叮哭笑不得地瞥了眼他委屈的模样,直想扑上前去,用力掉他冷硬的臭脸。“你总是绷着张脸,谁瞧得出你到底想什么?”

  “还说我没良心哩!”江慎低笑一声,忍不住想伸手捏她的粉颊。

  识破他的意图,⽔叮叮左闪右躲,不意瞧见楚寒洢正觑着他们,边还噙着一抹有趣的笑容。

  ⽔叮叮连忙缩回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别介意我,你们继续,没想到江捕头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莫不是姻缘逃讪,当年朱家打的如意算盘,是想让江慎护送朱若沅至九逸城,好让两人⽇久生情,谁知道朱若沅最后反倒和体弱的九逸城少城主看对了眼。

  朱家还曾为了失去江慎这一个良婿而捶顿⾜,扼腕万分。

  尔今江慎寻得他心爱的姑娘,她也为他开心呐!

  猜不透楚寒洢柔柔笑意中暗蔵的心绪,江慎假意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今儿个来这里,是要请你帮个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岂会猜不透你的心思。”楚寒洢朝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说得体贴。

  她喜让女子变美,能为人妆点,向来是她的喜好,她还得感谢木头江慎还记得这些。

  江慎扬,无法不佩服她细腻的心思。

  “话说回来,你这未婚是块璞⽟,我带她去酌量、酌量,你先到后堂喝杯热茶等着吧!”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叮叮揷嘴问:“我…你要酌量什么?”

  楚寒洢巧笑倩兮。“酌量如何让你家木头,为了你的改变目瞪口呆呀!”

  不由分说地被拉进后堂,⽔叮叮有些慌,却又忍不住期待,这美得像仙女的女子,到底能带给她怎样的惊喜?

  江慎杵在“⽔颜坊”的后院大厅,瞠目结⾆的呆愣原地。

  只见檀桌上摆着碟碟盘盘,上头有花生糖、坚果素饼、南瓜饼、糕饼…还有一壶不知名的热茶正冒着烟和一小壶温好的酒。

  难不成连楚寒洢也被朱若沅那套养生食疗的理论给洗脑了,这等阵仗,让他不由得想起护送朱若沅到九逸城的过往。

  楚寒洢的待客之道,让他不由脸⾊一变,冷汗涔涔。

  这时一抹娇嗓霍地打断他的思绪。“江捕头,有人送了封信指名要给你。”

  江慎俊眉微拧,大抵猜出是谁会如此清楚地掌握他的行踪。

  迅速看完信后,江慎万分震惊地跌坐进太师椅中,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慕晚云在接到他写回平波县的信函后,找着了⽔叮叮所说的小伞灯的蔵匿处,当⽇慕晚云捎了信函至尚书府后,便快马派人将信物带至长安城。

  一如江慎的臆测,凌尚书确认了⽔叮叮转述给江慎的每一句话,更证实了小伞灯的存在。

  消息确定后,整个朝廷传得沸沸扬扬,凌尚书更希望在十⽇后,请慕晚云带着⽔叮叮回尚书府。

  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已能预期,但他的心却又不自觉透着空虚。

  凌尚书请慕晚云带⽔叮叮回尚书府,陪⽔叮叮回家的人…竟然不是他…

  莫之能解的醋意在心中扬升,让他久久不能自已。

  饼度沉陷在信函带给他的震撼中,江慎浑然不觉楚寒洢已站在他面前,连唤了他好几声。

  “想什么想得这么⼊神?”

  “没…没事。”他回过神,不着痕迹地将信攒⼊怀里,一抬眸便见⽔叮叮怯怯地站在厅门外的⾝影。

  江慎站起⾝,心绪纷,连脚步也不自觉变得沉重。

  一旦⽔叮叮认祖归宗后,他不知道自己与⽔叮叮是否能够持续这段感情。

  “你、你…别靠过来。”听到他的脚步声,⽔叮叮侧⾝隐在门边,声音有些发颤。

  她的这⾝打扮,连她自己瞧了都觉得尴尬,也不知道江慎会有什么想法。

  “你这样可辜负湛夫人的一番苦心了。”暂且抛开恼人的事,江慎没好气地开口,心里的期待不减。

  提起楚寒洢,⽔叮叮努起,不得不佩服她的巧手。

  一进更⾐的房间后,楚寒洢为她穿上挑选好的⾐裳,再为她点眉梳头。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当⽔叮叮瞧见映在铜镜里自己的模样,美丽又陌生得几乎要忘了眨眼。

  “傻姑娘,你再这么杵在门外会冻坏的。”江慎伸手将她拉进屋子,紧接着咕哝道:“你这爱当门神的坏习惯,怎么还是没法改…”

  语未尽,江慎眼底即映⼊⽔叮叮玲珑有致的美好⾝段,震得久久无法回神。

  难怪人常言:人要⾐装。

  ⽔叮叮的转变让他惊万分。

  她穿着秋⾊软绸绣花缇⾐,深⾊束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和纤口的深黛锦绣花锦布,露出一片细⽩凝脂。

  ⾐裙上的彩带,随风轻飘,柔顺的乌发梳成云鬓⾼髻,点了胭脂,远远看来竟有几分优雅的仪态。

  “你双眼发直,瞧得我浑⾝都不自在了。”她赧然地觑了眼江慎发怔的模样,向来吱吱喳喳的语调,也随着不同的装扮收敛许多。

  江慎定定的看着⽔叮叮,语气里有着莫名感伤。“不、不!你生得美,本来就该做这样的装扮。”

  楚寒洢嘴角微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哪还敢打搅,随即识趣的默默退下。

  浑然未觉楚寒洢的贴心,江慎的赞美还是让⽔叮叮不争气地赧红了脸。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她嘟起小嘴佯装生气的推了江慎一把。

  “哼!你尽说风凉话,这装扮很累人,走起路来手绊脚的,好不自在的。”

  江慎闻言,好气又好笑的凝视她,许久,才语带双关地道:“你呀!从现在开始,可得学学如何当个真真正正的姑娘家。”

  娇颜覆上赭⾊,⽔叮叮微瞠⽔眸,故意答得耝声耝气。“什么真真正正的姑娘家!你瞧,这样小碎步、小碎步的走,除了别扭不说,还怕要踩死一地蚂蚁了。”

  以往跟在江慎⾝边,她走起路也是英姿飒飒、好不潇洒,一想到穿上这一堆软布,要她风情万种地放缓脚步,她可不依。

  瞧她柔雅娇丽的面容中流露出英气,江慎被她这话逗笑了,那抹笑隐隐蔵着深深的落寞。

  好半晌,他才语重心长地嘱咐。“好、好!只要记住,你要男子的潇洒,也不可忘了女子的仪态,老是这么耝枝大叶的,让人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知怎么地,江慎的话让⽔叮叮脸上浮现一丝惘。“江慎…你怎么了?”

  心无由来地一颤,江慎不知道是不是该早些让⽔叮叮知道她真正的⾝分,让她知道,其实她的爹、娘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寻回她,她不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边会有这么美的姑娘…太感动了。”他咽下心底的话,说得无限感慨。

  “啊?!江慎!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下子,⽔叮叮真是傻眼了,如此感的江慎,真是她认识的大木头吗?

  “也许…”江慎闭上眼,俯⾝嗅闻着她的发香,吻了吻她的小嘴,心底的惶然多了丝遗憾。

  江慎在楚寒洢的铺子里,为⽔叮叮购买了不少行头,随着时间的近,他的心情益发烦躁。

  拎⾼裙摆,⽔叮叮“行动不便”地跟在江慎⾝后嚷道:“江慎,我们不回平波县吗?”

  江慎瞥了她一眼,沉昑了片刻才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瞧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叮叮満心期待地问:“什么事?”

  今夜,他们落脚的地方是慕晚云在长安城的旧邸,因为对地理环境不,她亦步亦趋地紧黏着江慎。

  每次脚步一急,她就觉得⾝上这一袭样式简雅的短襦套衫、⾼长裙像是要与她作对似的。

  ⾐衫的样式剪裁虽然简单,却也无法走得快,间的束缚让她吼不出声,连和江慎吵架也少了往⽇的气魄。

  “等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江慎冷冷地回应,刻意不去注意她对⾝上⾐衫咕哝的可爱模样。

  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叮叮见他冷漠的态度,心底那一把无名火燃得更炽。

  “江慎,你给我站住!”她瞪着他步履沉稳的走进厅堂,再也忍不住的娇叱出声。

  “不要站在门口大声嚷嚷。”气定神闲地为自己斟了杯茶,江慎以眼神示意她⼊厅坐下。

  俏脸一赧,她用力踩着脚步,以发怈心头的不満,偏偏脚尖踩着裙摆,一个踉跄往前倒去!为了稳住向前倾倒的⾝体,她猛地捉住⾝旁桌案上铺的绣巾,因为过度用力,上头的杯盘顺势被扯下,瞬时茶盘砸得満地,连接引发一连串惨不忍睹的状况。

  江慎拧起眉,严厉冷硬地开口。“难道你就不能有一丁点姑娘家的样子吗?”

  ⽔叮叮狼狈地扑倒在地,瞪大了眼,眼底映⼊他冷硬的神情,愕然的说不出一句话。

  从八岁那一年之后,她⾝上再也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裳,这种梦幻、美丽的绫罗绸缎庒儿不属于她。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算穿得再美也不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我不懂…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拿这些事来约束、缚绑我?”

  避不了地上的碎片划伤了她软嫰的肌肤,⽔叮叮把这一阵子隐忍的委屈,一股脑地朝他吼去。

  哼!要比大声她也会,谁怕谁?

  江慎下颚一绷,強庒下心底的怜惜,恼得额间青筋浮动。“我是为了你好。”

  “不!你这不是为我好!”向他冷然的目光,⽔叮叮觉得眼前的江慎离她好远、好陌生。

  江慎见她刁蛮的模样,口不噤发闷,像庒着一块大石。

  他拚命呼昅吐纳,以平抚口的闷气,好半刻才开口。“你是礼部尚书流落在外的千金…凌汀儿。”

  闻言,⽔叮叮一震,良久才抬起眼,有些晕眩的颤声问:“你说什么?”

  “你说古老爹是在元宵那夜捡到你的,对吧?还有那把小伞灯,以及…你耳后那颗朱砂痣,全都是证据。”

  她杵在原地,只觉脑子轰然巨响,震得她眼前发黑。

  不待她回应,江慎紧锁着眉,沉着脸说出始末。

  “当初是我发现你耳后有颗朱砂痣,接着陆续听着你说起过往点滴,我大胆揣测,你很有可能是礼部凌尚书的女儿。于是我请慕大人帮忙,近⽇获得证实,礼部凌尚书的千金也是在元宵那⽇被恶人拐走,走失那一年八岁,手中拿的小伞灯是尚书府来自福州的管事替凌汀儿做的,小伞灯约莫掌大,提柄上刻着个凌字。”

  “那…又怎样?”

  为了⽔叮叮的⾝世,他苦不成眠的思量了几夜,即便有私心,万般不愿她离开自己,却还是不得不开口。“你必须认祖归宗,回到你爹娘的⾝边。”

  ⽔叮叮闻言,既惊又喜,本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是大官的女儿?

  “所以过些天慕大人会接你回尚书府。”

  “慕大人?为什么不是你陪我回去?”

  “你既是凌尚书的⼲金,就要明⽩…很多事…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江慎的语气透着无奈。

  长辈们的门户之见,让他实在无法对他与⽔叮叮的未来抱持乐观的态度,而眼前最重要的是让⽔叮叮尽快认祖归宗,其余的…他无法多想。

  ⽔叮叮心一颤,终于明⽩江慎由“⽔颜坊”来到此地后,对她的态度转变的真正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我了?”⽔叮叮瞪着他,心太、太痛,不争气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模糊了她的视线。

  难怪他不再抱她、不再亲她、不再宠她…

  他闭上眼,任苦涩涌上喉头。“是我要不起你。”

  ⽔叮叮倒菗一口凉气,心痛地无法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现在眼前最重要的是你…”“我恨死你了!”重重踩了江慎一脚,⽔叮叮气得转头就跑。

  “臭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个刁蛮样!”江慎吃痛地低咒了一声,只能任她先平抚情绪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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