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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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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近选了间港式餐厅,点过菜后,朱丽儿去上洗手间。

  趁这空档,孟震笙把握时间向孟祖铭提出心底疑问。

  “你和朋萱分手了?”孟震笙凑近孟祖铭,庒低嗓音问。

  “没有啊,我们好得很。”孟祖铭坦⽩答。

  “那朱丽儿又说是你女朋友?”孟震笙纳闷不已。

  “没错啊,她也是我女朋友。”他泰然自若。

  果然是脚踏两条船!

  孟震笙不由自主的蹙起俊眉。

  “哎,没结婚前,多几个女朋友不为过吧?”瞧他认真的模样,孟祖铭忍不住失笑。

  话是没错,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一次往一个,如果同时多个,就不太好了吧?

  而且他还给了人家承诺,未免太不负责了!

  脑中浮现叶朋萱倚偎在孟祖铭⾝边的娇态,孟震笙担忧心疼。“她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吗?”他问。

  “当然不知道啊!”孟祖铭答得自信満満,轻佻的朝他眨眼。“你可别说溜嘴哦!”因为是堂兄弟,他笃定孟震笙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所以方才在办公室里被撞见,他一点也没有费事遮掩隐瞒。

  “我又不是三姑六婆。”他撇了撇

  “Julia是新东百货的千金,所以家里和公司都知道她。”孟祖铭言简意深的补充了句,相信孟震笙听得出轻重。

  言下之意是女友们有分地位和等级,Julia因为有钱、有⾝分,荣登首席女友宝座,获得公开的权利。

  “那朋萱呢?”孟震笙下意识地问,想起孟祖铭在医院里曾说过暗示要娶她的话…

  原来他说的只是花言巧语,哄她开心而已,但她显然信以为真了,这教她情何以堪?

  “同为男人,你应该也知道,吃多了大鱼大⾁,偶尔也会想尝尝清粥小菜…”他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轻率笑容。

  “可是,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能适应感情游戏的女人!”孟震笙打断他的话,心里为叶朋萱感到焦虑。

  “放心,萱萱温柔单纯又体贴,没那么容易察觉的。”他有把握能将她蒙在鼓里。

  “既然你了解她的优点,为什么还…”劈腿!孟震笙顿了顿,下意识为她打抱不平。

  “因为长辈们肯定会比较喜Julia。”还没听完,孟祖铭就马上‮开解‬他的疑惑,堵住他的话。

  孟震笙明⽩他指的是门当户对,顿时无言。

  的确,以叔叔、婶婶的格判断,绝对希望儿子娶的是名门千金,有助于他的工作和地位。

  “既然你明知不会和朋萱有结果,何不专心跟朱丽儿往就好?”孟震笙忍不住带有私心的质问。

  倘若他真的能够放过叶朋萱,不要再欺骗隐瞒她,他也就不必再苦苦庒抑自己了!。

  “坦⽩说,撇开家世背景的条件不提,我对萱萱和Julia的喜是很难做出比较的。”孟祖铭大方坦承自己的贪心,既喜叶朋萱的单纯温柔,也喜朱丽儿的成‮媚妩‬。

  既然天底下男人都会触犯某一个相同的错误,那当然有齐人之福可享,就不会放过了。

  孟震笙郁闷的将目光调开,神情紧绷的脸孔下是不以为然、无法苟同的反对心情。

  孟祖铭瞥见朱丽儿即将返回,最后又对孟震笙低声叮咛。“是兄弟的话,就守口如瓶。”

  孟震笙不置可否,心思却已飘远。

  如果她知道一心爱著的男人,竟背叛欺骗了她,会有多伤心、多难过?

  他无法想像,她哭泣的脸庞…

  对,他会守口如瓶,但不是为了替祖铭掩盖‮心花‬罪行,而是为了怕朋萱心痛流泪。

  在得知她可能会受伤的当下,他对她的情意要如何深蔵呢?

  了解祖铭不会和她有结果,他的心就不试曝制的朝她飞去,而心里牵挂著她的那条隐形绳索,也变得清晰明确,无法漠视了…

  *********

  叶朋萱是一家连锁餐饮企业的总会计助理,该企业在北部共有八间店,经营的是不同类型的餐饮,分别是PUB、⽇式烧烤、⿇辣火锅、复合式庭园餐厅…相当多元化。

  每一间店里都有各班会计,以一星期为一个周期,固定一天休假,由总会计助理前去代班时,将帐目收齐带回总公司做帐。

  在编制里,有三个总会计助理,叶朋萱就是其中之一。

  担任这个职务,机动很⾼,因为得替各店公休的会计代班,所以一个月里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各间店跑来跑去,不过相对的,能够学到的东西、得到的经验也多。

  孟震笙不知情,一时起意,只凭著之前她在电话中邀约时所提过的地点前往,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经过询问之后,才从服务人员口中得知…她今天不是这里的班。

  奇怪,上班就上班,还有分地方的吗?

  找不到人,他只好打通电话联络她…

  “你去找我了吗?我今天是在另一间店啦!哈哈…之前约都约不动,这会儿却说来就来,扑空活该。”难得接到孟震笙主动来电,叶朋萱惊喜得连口气都变得轻快。

  “谁晓得你上班的地方会换来换去。”他佯装抱怨。

  “谁叫你不先跟我联络。”她这话有点笑他自找⿇烦的意味。

  “没想到要让你请一顿还不容易哩!现在,你的邀请还算不算数?”他有些没好气地讲。

  “当然算数啊,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她轻笑。

  她知道正直的孟震笙是值得深的朋友,而且还是男友的堂弟,所以她更要建立好情。

  “那你今天到底在哪儿上班?”他问。

  不知是为了什么,中午见过孟祖铭和朱丽儿后,他再也庒抑不住心里想见她的‮望渴‬。

  “是PUB,在…”叶朋萱笑着报上地址。

  二十分钟后,他们见著了面。

  叶朋萱询问孟震笙的意见后,将他安排在与柜台相连的吧台位子,点了几道热菜,还开了一瓶黑牌约翰走路。

  孟震笙傻眼的看着摆満桌面的菜肴,不确定地问:“你…可以跟我一起吃吗?”

  “我?!”叶朋萱指了指自己,失笑“当然不可以啊!我现在是上班时间耶,能聊聊就不错了。”

  “可是这么多…又不是中元普渡。”他‮头摇‬失笑,这些分量,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

  她抬头看了看桌面,再看他一脸吓到的表情,顿觉莞尔。

  呵…好像是多了点!不过她也是为了想好好款待他、回报他,所以是情有可原。

  “欸,不如我打电话给祖铭,叫他一起来。”才起了这个念头,叶朋萱就已经迅速拿起‮机手‬拨打孟祖铭的电话。

  她没多想,只认为他们是堂兄弟,两人一定很乐意相聚一起把酒言,而且她也想见他,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又过三天了。

  孟震笙来不及拒绝,事实上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暗自喟叹,静待她联络孟祖铭。

  她不晓得他內心的矛盾情结,若是Call祖铭来,他隐瞒伪装的功力得更上乘才行。

  未几,兴冲冲打电话的叶朋萱失望的放下‮机手‬。

  “又没人接了。”她扬眉耸肩,牵起一抹称不上笑容的弧度。

  “没人接就算了。”看出她眼底的落寞,也明⽩“又没人接”大概是什么样的情形,孟震笙用无所谓的口气安抚她。

  可叶朋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喃喃的继续说:“他上次答应过不会再让我找不到人的,可是还是都一样…都快九点了,总不会还在忙工作吧?”

  “大概没听见吧!虽然我还没有正式上任,不过我知道祖铭要管理工程部是很忙的。”他并不是刻意要为祖铭隐瞒,只是下意识的想安慰她。

  她无奈的微微噘,点点头。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这些全部都消化完的。”孟震笙举箸开动,转移她的注意力。“嗯,铁板牛柳很滑嫰…炸⾖腐也很好吃…这培⾼丽菜炒得很清脆…”

  听见他満意的称赞,她这才笑逐颜开。“我帮你点的都是店里最受的菜,当然都好吃啦!”

  “所以吃东西还是得有內行人带路才行。”他吃得津津有味,随口问道:“你自己会做菜吗?”

  “我会呀,但偶尔才做,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所以经常犯懒。”趁著还没有结帐的人嘲,她可以和他聊聊。

  这家PUB是一到三楼,一楼是OPENBAR,纯喝酒、吃饭;二楼跟三楼则是挑⾼设计,有驻唱的歌手和乐团,因此每场表演结束会有结帐的人嘲,特别是遇到受的表演场次,每每要结帐时柜台前就会大排长龙,不过其余时间,会计倒是没什么事忙。

  “听起来已经很贤慧了,据我所知,这时代的年轻女于已经很少会下厨了。”他心中对她的评分又更⾼了一些。

  “那是因为我妈过世得早,家里又只有我一个女孩子,爸爸每天辛苦工作,所以煮饭做菜的事就落在我⾝上。”说起不在人世的⽗⺟,她的笑容不免添上了几许的感伤。

  “所以你现在跟⽗亲一起住吗?”啜饮一口威士忌,他直觉地问。

  她微‮头摇‬,眸光黯淡。“没,他也不在了。”

  “哦,抱歉。”他再次端起搁下的酒杯,歉然的敬她一敬。光是听,他心口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揪疼。

  这么温婉乖巧的女子,为何不能得到真诚专一的爱情呢?祖铭难道不会想要多多疼惜她、呵护她吗?

  “不要紧,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她浅浅一笑,睇看他两口解决七分満的稀释烈酒。“虽然威士忌加了冰⽔冰块没那么烈,但还是会醉的,你…酒量好不好?”

  “呃…应该还行。”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但碍于男人面子还是硬挤出回答。

  “应该?”她质疑。

  “放心吧,如果喝醉了,我就不开车,搭计程车回家。”他一点也不觉得担心。

  美眸斜睇向他,抿起一弯柔柔的笑容。

  “好吧,今天既然是我请客,你就尽情喝吧,如果醉了,我负责充当护花使者。”她拍拍口,口气佯装豪迈的保证。

  “护花?哈哈…”孟震笙不噤朗笑出声。他可是堂堂大男人,竟然被称之为“花”?

  他笑得她忍不住窘赧了起来,芙颊酡红,横睇他反问:“说错了吗?难道要说护草?”

  “护草听起来逊很多,还是你说的对。”他一边笑,一边微皱起眉。

  这时正好有客人从二楼下来,叶朋萱微敛笑意,瞧了眼时间,知道这场演唱将结束,人嘲也将会涌出。

  “我要开始战争了。”她低声向他宣布。

  战争?

  孟震笙听得一头雾⽔,只见她坐正,双手开始迅速整理桌面,接过客人帐单,噙著笑容说稍待。

  原来,她说的战争是要开始结帐!他失笑。

  没再打搅她,孟震笙兀自品酒吃菜,随意打量周遭环境,偶尔兴味盎然的欣赏工作状态中的她。

  瞧着,他不噤刮目相看。没想到温柔秀气的她,工作起来这么敏捷俐落,完全颠覆她给人的感觉印象。

  她只有两只手,却得翻帐单、打计算机、写字、收钱、刷卡,有时还冒出个电话要接听…简直像个八爪章鱼似的,忙得不可开,动作居然还能够流畅优雅,最难脑粕贵的是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应对依然亲切有礼,他佩服得只差没有起立鼓掌叫好了。

  他眼里看着,手里的酒怀也一次又一次的空了,欣赏她的目光从偶尔到专注观察。

  从侧面的角度瞧她,乌黑的长发披泻在⾝后,几绺顽⽪的发丝以‮媚妩‬感的弧度在她颊侧滑落;那因俯视帐单而垂敛的眼睫浓密纤长,俏鼻直秀气,两办粉嫰如樱花般的因浅笑而微扬;纤⽩柔荑像弹秦乐器般流利动作,让他看得目不转睛,一颗心也跃动不已。

  是酒精发挥作用了吗?

  遗是夜晚让人容易失去防守?

  不,不是酒精,不是夜晚,对她念念不忘,是因为情苗早在不知不觉间兀自茁壮…

  他和她,就仿彿站在河的两岸,理智上他完全明⽩只能站在这岸遥望,而且也清楚,再对她多牵挂一分,就会落⼊湍急河流浮沉,却有股強烈的力量一直招引著他的心,让他踌躇矛盾。

  不过,得知她的爱情只是包裹着美丽的糖⾐,实则暗蔵危险的毒葯,将会使她的快乐幸福一点一滴被溶蚀,教他怎么忍心袖手旁观?

  认栽了!

  他想守护她,那是一种莫名发自心底的‮望渴‬。

  哪怕只是静静的伫候在她⾝后,他也…愿意。

  嘴角淡淡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自嘲,仰首一杯烈酒,⿇痹心口苦涩。

  *********

  是谁说自己酒量“应、该、还、行”的?

  凌晨十二点整,她准时下班,而他,也准时阵亡。

  叶朋萱侧头看着只能倚靠在她肩膀上,摇摇晃晃的孟震笙,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震笙?你还好吧?”柔荑拍拍他脸颊,试图‮醒唤‬他神智。

  “好。很好,我再好不过了,呵呵…”亢奋回应维持三秒钟,随即又恢复黑泥状态。

  他的反应让她悄悄翻了个⽩眼。

  才被唬弄过他酒量还行,居然忘了教训!她不该这么问的,因为答案一点都不可靠。

  “你住哪里?把地址告诉我,我送你回去。”她在他耳边问道。

  “#$%《&…”孟震笙叽哩呱啦的说了一串。

  她傻眼。他居然说英文!大概是从‮国美‬回来不到一个月,所以一喝醉了,习惯改不回来,说不定连他说的地址都是‮国美‬的住处咧。

  没想到看起来成稳重的孟震笙,也会有这么糊有趣的一面!虽然她现在有些哭笑不得,但觉得这样的他还可爱的。

  “算了。”她嗤笑‮头摇‬,放弃从他口中听见正确地址,再问:“你有没有随⾝带著‮件证‬?”

  “唔…不知道…”回答的同时,他倒是动作迟钝的从口袋里掏出⽪夹,下意识信任她。

  叶朋萱接过,单手打开⽪夹检视夹层,因为还得扶著他,所以动作有点困难,不过看了半天,才发现除了现金、信用卡,竟然什么‮件证‬都没有,她的头突然痛了起来。

  “怎么办?”她苦恼的咕哝。

  “我想‮觉睡‬了,我要回家…”他皱起眉,虽然被她撑著,但酒精让他头重脚轻,站久很累。

  “要回家也得让我知道地方吧?”她低叹。

  他的酒品还算好,有些人一喝醉就丑态百出,会大吵大闹、会有怪异举止,但他只有糊迟钝想‮觉睡‬,这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

  把⽪夹放回他的口袋里,她想再碰碰运气打‮机手‬给孟祖铭,如果接得通,就算他不方便过来帮忙,至少可以问得到地址。

  不过她的运气显然不太好,结果和之前的每一次都意样…祖铭的电话还是没接通。

  还是靠自己吧!已经许诺今天会照顾他到底,所以不能丢下他,两人也不能一直杵在路上,她只好把他带回自己家。

  “我们叫计程车坐,你走好。”叶朋萱‮劲使‬扶著他走向路旁,招手叫车。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况且爸妈留给她的房子是三楼半的透天历,如果他情况还OK,她可以把他拖到三楼去睡,要是已经拖不动,就让他睡在一楼客厅沙发,然后她锁上自己的房门,就不会有其他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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