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单劲认真地听完了各部门的年底总结报告，同时也和纽约那边的总公司进行了视讯会议。

　　“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吗？”他坐在长长会议桌的最顶踹，神情严峻地问道。

　　“是的，总裁。”助理跟着回答。

　　“那么大家就开心地放假吧！圣诞快乐。”他对着众人微微点头。

　　会议就此解散，他依然坐在座位上，看着部属们陆续离开。

　　“礼物都准备好了吗？”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周霖，单劲凛例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得意助手。

　　“您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开车南下？”周霖似乎有话想说，正在迟疑。

　　“你想说什么？”

　　“莫小姐的脾气不太好，总裁你要加油。”

　　单劲马上怒目而视。“你是不是觉得最近太清闲，想要换个工作？”

　　周霖闲闲一笑。“我是怕您又把莫小姐吓跑，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那是在你们面前，在她那里，我从来都不会脾气不好。”单劲整了下领结，洒的站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我很有信心。”

　　那个只会当逃兵的小女生，他要好好的把她追回来。

　　这一次，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用绑的也要把她给绑回来。

　　而且，他已经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思考与反省，也算仁至义尽了。

　　莫思瑜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决定陪同母亲一起去东山观占卜问卦。

　　虽然她过去从不曾做过此类占卜，但是由于这几来，那个奇怪的梦境一直纠着她，让她感到寝食难安。

　　“思瑜，走吧！”秦雪华站在女儿的卧室门口，温柔的眼神显出担忧。女儿这一次从台北回来，就变得心事重重，晚上也时常做噩梦。

　　特别是前，思瑜在梦里大叫着。“不，我宁死也不愿嫁给你。”而且那孩子从梦中惊醒后就一夜未睡，一直站在窗口前不停的画着画。

　　“妈，我还是一个人去吧！”莫思瑜隐约察觉到自己梦境的真相，随着那个梦境里的情景越来越清晰真实，她开始慢慢醒悟。“如果我的梦境真的预示了什么，那也和现在没有关系，你根本不用担心。”然而即便知道了梦境的真实涵义，她也不能够告诉母亲。

　　“怎么会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根本就不会让你如此困扰。”秦雪华拉住女儿的手。“妈觉得可怕，你那幅画…”

　　莫思瑜心里有着小小的后悔，昨天她忘了盖上画布，才让母亲看到她画上的悬崖。

　　这幅画她搁置了好些日子，本以为经过单劲的一番开导，她不会再被那个梦境所绕。谁知回到台南的当天晚上，她就再度被梦魇给纠上了。

　　于是她又开始画起那幅画，这次不只有悬崖，还有那个站在悬崖边上面容凄苦的自己…那个人是她自己吗？画里女子的容貌与她别无二致，也难怪母亲在看到的剎那就尖叫起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的告诉母亲。

　　因此，秦雪华马上就表示要带她去道观问卜。

　　“我都说了那是我梦到的一个女子，她的命运涸撇坷，但她生活在古代…”

　　莫思瑜轻轻地摇头，知道自己的解释毫无可信度。连自己都不相信，如何去说服别人？如果单劲在的话，他又会说什么？会骂她是傻瓜吗？被梦境困扰一定会让他觉得可笑。他一向务实，一定会觉得她庸人自扰。但他不会嘲笑她，反而会安慰她、抱着她，并对她说绝对没有事的，他能够保证。

　　莫思瑜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怎么又想起他了呢？说好了，以后都不再想起那个人。

　　“思瑜，你脸色不好，不舒服？”秦雪华握住女儿的手，发现一片冰冷。“你在发抖啊，我先带你去医院。”

　　“妈，我没事。”莫思瑜用力出笑容。“我们快走吧！说不定占卜的结果是上上大吉，那样也就安心了。”她深口气，不让烦躁占领自己的内心。

　　母亲依然很担心，但看到女儿强颜欢笑的样子，也只能默默地跟在思瑜身边。

　　莫思瑜替母亲戴上一条羊围巾，自己则抓起一顶白色小帽，穿上米白色大衣后，她微笑地挽着母亲。

　　“妈，你也知道我偶尔会莫名的伤感啊什么的，你也知道，这是我们这些艺术家的特质嘛！所以你如果太过担心，就没有意思了。”她边笑边安慰母亲。

　　“你呀，早点找到那个负责你后半生的男人，妈也就可以卸下这个重担了。”

　　母亲感叹着。“你在台北就没有看得上眼的追求者？我的女儿这么漂亮温柔…”

　　“妈，你还真啰唆。”莫思瑜低着头一路走出大门口，现在的她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是独身主义，宁愿尝单身公害他不要用婚姻来束缚自己。”她抬起手准备要栏出租车。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她的面前，车门打开的瞬间，单劲就快速地站到了她的眼前。

　　莫思瑜本能地后退一步，嘴微张。

　　“圣诞快乐，思瑜。”一大束红色玫瑰还有他轻松洒的笑容落到她的眼前。

　　莫思瑜在瞬间感到无所适从。

　　“思瑜，这位先生是谁？”秦雪华带着狐疑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黑色皮夹克、干净的白衬衫，右手腕上戴着钻石名表，领带上小小的LOGO说明了价值不菲。

　　还有他身后那辆奔驰最新款，还有年轻人脸上自信又成功的表情…这个看上去贵气十足、魅力无穷的年轻人和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任何母亲看到这样的年轻人站在自己女儿身边，而且手捧鲜花，都会忍不住开始胡思想的吧！

　　“单劲，你…”莫思瑜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圣诞节到了，我给自己和公司放假。所以才能到台南来接你还有伯母，同我一起度过这个假期。”他自信地笑着，深褐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开朗的光芒。

　　“那这是什么？”莫思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束还很新鲜的玫瑰花。

　　“玫瑰花。”单劲显得有些茫然，彷佛她问了一个小学生才会问的问题。

　　“我知道是玫瑰花。”莫思瑜开了下眼眸，用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你现在拿着这个，不是很可笑吗？一个星期前为什么不来？”而她问出口的那句话却完全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她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说她还期待自己一到台南，他就马上出现在这里吗？莫思瑜面无血地转身看着母亲，也不顾母亲眼里的惊讶，拉着母亲就走。

　　“妈，不用管他，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你刚才不是还叫了人家的名字？怎么会不认识呢？”秦雪华的眼里有一些瞭然，也有一些担忧。

　　“以后就不认识了。”她彷佛负气般的说。

　　“这是送给伯母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伯母喜欢些什么。不过我想送一束鲜花总不会出错。”单劲马上赶了上来，轻易地就挡在她们面前。

　　“伯母您好，我叫单劲，是思瑜现在的男朋友。”

　　“单劲，你又在胡说！”莫思瑜马上心虚般的涨红了脸，她愤怒地瞪着他。

　　“胡说？那我应该怎么自我介绍？如果你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的话…一个星期前，我们还一起…”他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容，眼神明亮。

　　她咬紧牙关，脸颊却更加红润起来。

　　“我们之间有一些小误会，伯母。”单劲的表情转为真诚，他很正经地站在秦雪华面前。“能不能让我单独和她谈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让你担心的事。

　　而且我想向你表明，我对思瑜是真心的，只要她同意，我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冬日最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自信飞扬的额间、眉骨、眼眸与脸上的笑容，反出让人信服的光芒与霸气，还有真诚与力量。

　　秦雪华马上就放心了，眼前的单劲有着一双不曾撒谎的眼睛，也有着睥倪天下的气势。然而这样的男子却对自己的女儿倾心，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思瑜的。

　　“喂，你不要对我妈说些有的没的。”莫思瑜懊恼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她好像在发脾气般的责怪他来得太晚。

　　“妈，我和这个人把话说清楚。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她故意不去看他，而是握住母亲的手。

　　“妈不急，你们好好地说…前面转角有个不错的咖啡馆，思瑜很喜欢喝那里的摩卡咖啡。”秦雪华对着单劲微微点头。

　　“玫瑰花。”单劲把花递给她。“还有其它礼物在我汽车的后车箱里。伯母，我把车就这样停在路边没有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会接到罚单。”看到自己的母亲接过他的花后，莫思瑜暗自心急。如果母亲误会了什么怎么办？“你把车开进我家的车库吧！”她们母女俩居住在一栋独立的式房子，有一个小小的车库，平常是停放着秦雪华进货用的小货车。

　　“好。”单劲狡猾地对着莫思瑜眨了一下眼。“就听伯母的。”

　　“第一次发现你这个人的脸皮还真厚。”莫思瑜气得转过身去，心绪混乱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秦雪华摇了一下头，感情的事必须他们自己去解决，她也不上手。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地离开，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莫思瑜站在街口沉思了几秒后，也抬起脚步。只不过她并不是往家的方向走，而是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单劲就这样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又闯进她的世界里。

　　她讨厌他那副理所当然、成竹在的表情。难道在他眼里，她一定会答应他的追求吗？他太小看她莫思瑜的决心了，她说过要独身的，就一定会独身！

　　两人正漫无目的地往港口走。

　　“因为我迟到了一个星期而不开心？”他走到她身边，嘴角抿成直线。

　　“我是因为看到你才不开心！你为什么要来？”莫思瑜猛然回头，阳光下，她的脸色惨白。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他很谦虚地开口。“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放下所有的事，马上飞奔过来。”单劲深遂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徘徊。

　　“谁在等你？我就是为了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才会离开台北的。”她用力回头，忍住一股突然涌向眼眶的酸涩。“那根本就是个错误，不该发生的事。”

　　“你说的是我们的相识，还是那个晚上？”他诚实地站在她眼前，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都是。”低着头，感觉到他的阴影笼罩着自己，莫思瑜的口处似乎有细小的线，开始拉扯着她的心，隐隐的痛也开始从那个地方扩散到全身。

　　“不该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思考未来应该要怎么办。”单劲的声音轻柔缓慢，却也带着隐忍的霸气。“我给了你一星期的时间，让你考虑关于我们之间的事，不管你想到的答案是什么，我觉得现在也该有个结果了。”

　　“没什么好说的，结果就是请你不要再来纠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眼泪涌上了眼眶，他那慢条斯理的口气让她觉得受到了羞辱。

　　“那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单劲的声音有些严厉。

　　她忽地屏住呼吸，勇敢她抬起头。“看着你，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请你从我眼前消失，单劲先生。”她一字一字地说着。

　　“我消失的话，你会觉得比较开心吗？我消失的话，你就不会感到烦恼，不会继续消瘦了吗？我消失的话，那个晚上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火花就会消失吗？”他问得抑扬顿挫，问得霸气十足。

　　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脆弱袭上她的眼里。莫思瑜努力地昂起头、努力忍住泪水，努力让自己显得冷漠。

　　“是的、是的、是的。”她飞快地点头。

　　“如果你想永远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我可以消失不打搅你。”单劲利落的回答。

　　莫思瑜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抿紧发自的嘴，她眼里有着愤怒与绝不妥协的傲气。

　　“那么你就走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她朝他低喊了一声。

　　单劲依然不动如山地伫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开始变得强硬起来。那是她所没有看过的单劲，冷酷强势，带着迫感，目光更是凌厉凶狈。

　　“你就只会欺负像我这样的女生，趁我酒醉的时候把我带上你的，然后就不闻不问。一个星期来，我既没有关机，你也知道我人在哪里。现在你来了，是来向我炫耀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吗？”莫思瑜的情绪渐渐地爆发出来。

　　这一个星期来累积的压力，以及更久之前就开始的内心煎熬，皆无法遏止她对他的感情，可她却必须不断地忍耐、不断地自我挣扎…而他呢？除了站在这里，却丝毫不懂得安慰她。

　　“你不是说过一定要得到我，绝不会放过我吗？现在你已经得逞了。是的，你成功了，单劲！”她后退了一步，不想再那样辛苦的忍耐，她要把真相说出来。

　　面对眼前冷漠的男人，莫思瑜开始变得无所顾忌。

　　“你在指责我。”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更加冷淡。“那天早上是你先离开的！

　　你不想面对我，才会仓皇地逃走。”

　　“没错，我是逃走了。”她毫不掩饰，并且冷笑着。“我不逃走又能怎样？在你面前大哭，指责你夺走了我的贞;还是和你争吵，说你勾引了我？事实就是我俩你情我愿，而我感到羞、感到惶恐、感到不知所措。”她再度抿紧嘴，想要遏止住自己内心翻腾的苦涩与酸楚，还有悲痛。

　　“思瑜，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的思考。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和感情负责。你为何要一直逃避本来就存在的事实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心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永远也无法帮助你。”他再度提高了音量。

　　阳光下，单劲凛例的表情好像冬天里的寒霜让人浑身发冷。

　　“你为什么不能微笑地跟我说，你也和我一样感觉到那个晚上很美好呢？你为什么不能面对你自己的心，诚实地把你的感情告诉我？你想要做一个自由又洒的人，我从来不会阻止。而你现在的表现，又怎能算自由和洒？”他走近她一步，犀利的声音好像冰雹般打在她身上。

　　泪水沿着苍白的脸颊落下，她觉得羞愧极了，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里听他的指责？“单劲，你是个混蛋，你知道吗？”她大声地喊了出来。“你以为你得到了，所以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痛苦，你明明知道我很害怕。

　　我害怕当我付出所有的感情后，只会得到背叛的下场。我害怕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后，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我不敢面对感情，我也不敢付出感情…”

　　眼泪汹涌而出，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哭得这样伤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只会让自己变得痛苦和脆弱而已！用尽所有的力气，我还是没有办法止住眼泪…”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可是下一秒，又有新的泪水涌了出来。“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还说什么了解我…”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她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整天都想着他、念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让他在她面前责备她吗？“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地痛苦，那么我宁愿不要喜欢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往一个绝望的深渊沉去。

　　莫思瑜轻轻地转身，一边摇头，一边茫然地往前走着。

　　她身后的单劲站在原她沉默了几秒钟，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她还在哭泣，原来伤心的眼泪真的会不完，就算眼睛干涩到红肿，都还是会有泪水出来。

　　而她就是这样的不争气，不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深陷在他编织的情网里，却无法自拔，而结局也只是让自己不断地感到伤心罢了。

　　在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从缓慢转为快速。

　　莫思瑜站定了下来，彷佛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让她停止脚步。

　　或者只是潜意识的行为，她开始心脏狂跳。

　　就在她站定的剎那，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她的身后有一个温暖的瞠与她紧紧依靠着。

　　泪水更加疯狂地落下，她开始泣，像个小孩子般发出“呜呜”的痛哭声。

　　“对不起。”单劲的声音低沉而充歉疚。“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他用力亲吻着她的发丝，想要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

　　“我以为你后悔了，你的逃避让我愤怒，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遇过这样棘手的感情问题。我那么喜欢你，而你却一直逃走。”单劲磁的声音里有着忏悔。

　　“当时我的自尊心作祟，觉得自己就算立即跑去找你，还是可能会被你奚落。”

　　瞇起双眸，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对你低声下气？你明明喜欢我，人与人之间也应该是平等的。所以我狠心让你离开，狠心不和你联系。我知道你会难过，可我却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我要给你时间想清楚。”口处涌上对自己的厌恶，一想到她刚才哭泣的模样，一想到她话里的伤心，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莫思瑜不停地哭，但她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反而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在欺负你。我你承认对我的感情，那才可以证明我的胜利。思瑜，我是个混蛋。”他咬牙切齿地感觉到一股自我厌恶。

　　他在前世已经伤害了她，没想到在今生地无法让她感到快乐。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吗？“爱情之中应该没有什么胜利和失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应该去计较。”他轻轻地说出突然领悟的道理。“以前我不懂，只会一味强迫。现在我也不懂，才会让你这样伤心。”

　　“单劲…”她终于从悲伤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开始停止了哭泣。“你这次真的让我很伤心，也感到很无助。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那个噩梦来袭，我也只想要依靠你。然而你却不来找我，你让我怎么办呢？”

　　她回过身来，有些怨怼，有些脆弱地凝视着他。

　　“我是个傻瓜，看不到你的痛苦。”他小心翼翼地擦掉她的泪水，那温热的泪水让他心灵颤抖。这是她为了他而的眼泪，如此珍贵，却也让他无比心痛。

　　感觉到他的温柔和爱惜，莫思瑜内心的伤痛一点一点地消失，反而被一股柔情所取代。那股柔情意可以抚平她所有的怨恨与无助，也让她混乱的心情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仰起脸，她的目光脉脉含情。

　　“其实我也有错，只会一再地逃避。”她看到他深遂眼里的深情与歉意，不由得感动与谅解。“我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也一再的伤害你。我只会接受你的好意，却一再地否定你。单劲，对不起，我不应该逃避自己的感情，我…”

　　他的手突然间放在她的嘴上，阻止了她的话。

　　“你不能自责，我不想让你自责。本来就是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你拒绝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错。”他收紧手臂，让她安心地倚靠在他的瞠上。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一股暖从她心底涌出。

　　“从现在起，我们都要坦白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不再拥有什么狗自尊，你也不要逃避自己对我的感情。我们认真地面对彼此，也一起认真的经营感情。”他略微放开她，好让她看到他眼里的真诚。

　　莫思瑜轻轻点头。“我也不要再因为害怕未来而患得患失，你也不要再纵容我对你发脾气。”

　　“宠爱你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单劲反而坚定地摇头，一抹笑容点亮了他的眼眸。“我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要从我身边逃走，让我好好爱你，这样就够了。”

　　“你会宠坏我的。”她又感到鼻头一阵发酸，这一次是因为幸福和感动。

　　“那就让我宠坏你。”他低下头。

　　她伸出双手，主动拉低他的脸庞。“我给你机会。”甜蜜的笑颜在她的嘴角漾开来。

　　莫思瑜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她在心里叹息着。

　　不能每次都让他主动不是吗？偶尔，她也要变成主导的那一方。

　　绚丽的光芒照耀在他们相拥的身上，这一刻，只有光明，没有黑暗。

　　然而黑暗，真的不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