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共是三千六百元。”超市柜台前，苏妍蕾带着一贯笑容，从主妇的手中接过现金，然后将袋食材递给对方。

　　收银的工作看似乏味无趣，可是她却很懂得在枯燥中找寻乐趣，她喜欢从采买的食材去了解一个家庭的饮食习惯，以及揣想主妇的手艺，偶尔和主妇们闲聊几句。换料理心得，对她来说就是一堂难得的厨艺学习课程。

　　也因为怀抱这样的心情，所以她的笑容总是比别人美丽。

　　毕飞平一踏进超市就看见站在柜台前方的她，送走黑衣眼的主妇，马上亲切的接过另一位老的沉重提篮，重复着工作内容。

　　“哇，今天的家庭料理该不会是咖哩饭吧？”苏妍蕾开心的问。

　　老腼腆的笑“是呀，我孙子今天要来，他最喜欢我煮的咖哩饭。”

　　“您的孙子好幸福喔！，这里一共是一千零五十块钱。”

　　“好。”

　　“谢谢您，这是您的食材，再见。”

　　在苏妍蕾的目送下，老拎着袋子，洋溢着幸福的神彩缓缓离开超市。

　　简单收拾后，苏妍蕾马上为下一位客人结帐“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当她看见提篮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纸卡，当场愣住，嘴巴也因为震慑而忘了说话。

　　来约会吧！

　　纸卡上大胆的字眼，重重打进她的心窝。

　　她猛的抬头，就看见毕飞平带着肆笑容，煞有介事的问；“小姐，多少钱？”

　　她的眼眶有一瞬间发热，然后…“噗哧！”忍不住低下头去窃笑，久久无法自已。

　　她捂着嘴，压抑的笑着，肩膀抖得夸张，手指不断揩拭眼角，试图隐藏她感动的证据。

　　“欸，也笑太久了吧？”毕飞平别扭的声抗议。

　　她的怪异举动引来不少人注意，连带的害他也成为众人侧目的对象，这对死爱面子的他来说，根本是件超级丢脸的事情。

　　“不要笑了啦！你到底要不要下班？”玩心尽失，原形毕的他难掩暴躁的低嗓音，跳脚追问。

　　好不容易止了笑，看见眼前男人红着脸的害羞表情，顿时觉得一阵心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明明很体贴，却老是要装酷；明明很窝心，却老是要扮冷漠，尤其发现心里堆彻的强悍城堡不小心有崩毁的迹象，就会突然恼羞成怒，藉以掩饰真实的自己。

　　“很抱歉，我马上为您结帐。”她煞有介事的拿出纸卡往机器上一刷，便歪着头，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他说：“先生，这东西…无价！”接着又无视于他的词穷，凑上前去低喃道：“好女孩只能跟男朋友约会，不然，我们家亲爱的会生气喔。”十足撒娇的口吻，全然魅惑的眼神。

　　被了、够了，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在青天白之下挑逗他吗？

　　她的眼神，她的语调，把毕飞平逗得招架下住，只好没用的临阵逃。

　　“我在外面等你！动作快一点，让我多等一秒钟你就完蛋了！”一把抢过纸卡，他两颊通红的匆匆离开超市，留下柜台前兀自低笑下已的苏妍着。

　　“真是个傻男人。”望着远去的背影，她开心的说。

　　“蕾蕾，刚刚那个男人是谁？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准备来接替工作的小薰好奇问。

　　苏妍蕾笑了笑，不置可否，把收银工作交给她后，赶紧跑进员工休息室，换下超市的制服，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打卡，拎过包包就飞快跑了出去。

　　超市外的停车格上，毕飞平正抓着安全帽等着她。

　　她冷不防的从背后一把抱住他“讨厌鬼，你吓倒我了！”

　　他难掩得意的勾高嘴角弧度，把安全帽丢给她。

　　“我们要去哪里？”

　　“放心，你卖不到好价钱，我不会蠢得白费工夫抓你去卖。”明明就想让她开心，但他的嘴就是不试曝制的要挖苦她。

　　气不过他的揶揄，苏妍蕾捶了他肩膀一记。

　　像是要朝天涯海角奔去似的，渐渐的，她仿佛在空气中嗅到海水的味道。

　　车子离开大道，钻入密集的住宅区，然后又从住宅区里身，一大片的蔚蓝海洋就这么毫无预警的绽放在两人眼前。

　　毕飞平把车子停在一家小商店旁，苏妍蕾解下安全帽，双眼出渴望的痴。

　　她从没有如此接近海洋过，从来没有！也许曾经在飞机的头等舱里看过海，却不曾如此近距离的亲近。

　　“会怕水吗？”

　　“不。”她摇摇头。

　　她的游泳技术是在豪华室内温水游泳池学的，请的还是专业女教练。

　　一切看来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商店里，有着黝黑肤的老板酷酷的把东西交给他们，然后又躺回自己的位置，兀自倘徉在阳光下。

　　“冲板？”她脸惊讶。

　　“这一带海域最适合冲了，怎么，你怕了？”毕飞平挑衅问。

　　“哼，你才怕了呢！”她骄傲的否认。

　　换上泳衣跟装备，她毫下畏惧的跟着他往海滩走去。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缤纷的海岸，争奇斗的美女，技术高超的冲好手，伴随着花，嬉笑惊呼声充整个沙滩。

　　毕飞平边走边对她解说冲的重点，找了个定点，亲自指导了几个动作。

　　“在我核可你的动作前，你就给我乖乖的留在岸上好好练习吧！”

　　“为什么…”她也要下水去。

　　毫不通融的赏她一记警告的白眼，毕飞平硬是把她限制在岸上，反复的学习着冲的基本动作。

　　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冲板，一个人往海里前进，不甘心的苏妍蕾在心里发誓，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冲！

　　看着壮的男人宛若蛟龙似的站上峰，与顽强的海较劲，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身材会如此健美，至少放眼看去，她没看到哪个冲好手是顶着一圈肥肚的。

　　这时候的毕飞平好有自信，甚至是狂妄，他踩着板，精准的依着势调整身体的平衡，英勇的姿态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比基尼女郎的窃窃私语。

　　忍无可忍，苏妍蕾忍不住对一旁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女孩们宣示主权“是我的，那是我的男朋友…”

　　忍着怨气，在岸上练习了大半时问，终于在她的死烂打下，毕飞平答应让她尝试跟海对抗。

　　雀跃的她带着板拼命往外划，身旁紧跟着的人当然是从她碰到海水后就一脸戒嗔恐惧的男人，到了一个极限后，她在中听着他几乎被海声打碎的呐喊指示，努力让自己站上板。

　　有那么一瞬问，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突然，似乎是空了，她颠簸了身子后，整个人笔直坠人海里。

　　噗通声后，她发现世界突然静止，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力量住她，她醉于这样的空间里。

　　慢慢的，她藉助海水的浮力慢慢往上升的同时，也发现有另一股力量拉住她，强势的把她整个人带出水面。

　　是毕飞平，他关切的眼神好像团火，让她一时无法抵抗的岔了气。

　　“咳咳…”“该死，就说你还要再多练习的，怎么样，要不要紧？”他显得异常担忧。

　　她咧开嘴笑了，着发红的眼睛“好咸，这海水好咸！”她从来不知道海水的味道尝起来是这样的，好特别喔…

　　“傻子，海水本来就是咸的，你该不会从来没到过海边吧？”

　　苏妍蕾不置可否，只是一迳开心的笑着，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双开手臂就抱住他。“好好玩，我想我会喜欢上冲，但是我更喜欢你！”

　　毕飞平愣住了，再一次被大胆告白，无法控制的红又爬了他身脸。“这种话就不能回家再说吗？”

　　“这种话就要在这种时候说，提早一秒或是晚了一秒。就不是我想说的了。”她任的回答。

　　他整个人都快被她不害臊的表白得沸腾了，可是心里却觉得虚荣，被人毫不保留爱着的虚荣，情不自的，他收紧手臂，把眼前的小女人紧紧圈在他身边。

　　在海边玩到夕阳西下，想下到回程又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苏妍蕾被突如其来的雨滴打疼。“天啊，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后座的她把自己缩躲在前座男人宽阔的背后。

　　“可能是台风提早来了。”车速把他说的话零散传来。

　　“台风？”

　　“嗯，气象报导原本预计周末才会来袭，可能速度加快了，你看今天的海很不稳定，时好时坏，那就是因为天候转变了。”

　　她不懂观测这些大自然的变化，以为海本就是她今天所看到的那样，原来是天候的因素。

　　看来除了上社会的规矩，她懂的东西还真少，心里对毕飞平的崇拜不又多添一分。

　　她常想，爱情是什么？

　　有的人或许以为只要去爱就可以，可是她却下这么认为，她认为真正的爱情里面，除了爱，还要有敬，一个可以让她尊敬的男人，才能让她打从心里去爱，这才是苏妍蕾的爱情。

　　毕飞平骑车在住宅区里迂回窜着，终于在便利商店买到最后一件轻便雨衣。

　　“快穿上！”抹着脸上的雨水，他出声催促。

　　“你怎么办？”她和他狼狈的站在商店外，对着唯一的一件雨衣发愁。

　　“我没关系，你快点穿上。”他帮她打开包装，抖开雨衣。

　　“给你穿，我躲在你身后就好。”

　　“笨蛋，这种雨势你能怎么躲？赶紧穿上，然后赶紧上路回家，这就是最聪明的做法。”

　　敌不过鲁男人的坚持，苏妍蕾只好乖乖穿上雨衣，可是心里却很为他担心。

　　揽紧他的，车子冒着风雨继续奔驰，雨滴大如豆，打在安全帽上的雨声几乎夺去她所有听觉。

　　淋的身子开始觉得冷，她还好，至少有雨衣，可是这男人可没这么幸运，他得一马当先的挡住这些风雨，忍受刺骨的冷，这让她感到万分心疼。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立即催促他快进浴室。

　　“快点、快点，你快点去洗个热水澡，我回房间帮你拿衣服，一会儿熬碗姜汤喝下，这样才不会感冒。”她像个老妈子似的代。

　　没办法，谁叫她是女人，只要爱上了，就会一股脑儿的想要呵护心爱的男人，即便把他宠成任的小孩子也在所不惜。

　　拉开浴室的门，双手并用将人推了进去，苏妍蕾回头去张罗他的换洗衣物。

　　一会儿后，她抱着干净的衣服站在浴室外头。“飞平，衣服帮你放在外头架子上好不好？”

　　浴室里的毕飞平没应声，门倒是打开了，他探出一只手来。

　　以为他是想要把衣服拿进去，不疑有他的苏妍蕾连忙递过手中的衣服，谁知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措手下及的，她手腕被整个扯住，下一秒，一股力量把她拉了进去。

　　“啊…”惊叫声中，衣服散落在地，当苏妍蕾回过神时已经在浴室里了。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击，想也不想的捶了作怪的男人一记粉拳“你害我手里的衣服都掉了啦！”

　　带着佞的笑容，毕飞平近她的睑，淋淋的黑发狂捐地往后梳，整个人更显霸气。“胆小表，这样就吓到了？基于公平，我们一起洗吧，反正你衣服也全了，不是吗？”

　　“啥？一起洗…”

　　宛若一道雷打在苏妍蕾身上，让她整个人霎时惊醒，这才发现毕飞平早光了衣服，赤的站在她面前。

　　天啊！是赤…

　　双颊当场爆红，她别开脸去，不敢往下多看这脸红心跳的一幕。

　　“发啥呆，快点衣服，我可不想你感冒拖累我。”

　　“我、我…”

　　因为太害羞了，她吐吐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趁着他扭开水龙头，调整水温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想要开溜。

　　谁知手指才正要碰上门把，一只野蛮的手臂便无声无息的从她身后伸来，将她整个人捞了过去。

　　二话不说，毕飞平就动手帮她起了衣服。

　　“不、不…”她想要抗拒，可是一看见他炽烈的眸子，整个人就仿佛受到催眠，安静且温驯的站在他身前，让他褪去她的衣物，直到赤。

　　毕飞平屏息的望着眼前这美丽的躯体、曼妙的身段。真该死，他到底是给自己揽来什么样的大考验啊？

　　怕她受寒，所以拉她一起分享热水澡，可是望着一丝下挂的她，男人的望却开始挣扎着想要出闸。

　　苏妍蕾不知所措的站着，厌觉他的目光正热烈异常的注视自己每一吋肌肤，她一度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样的目光下融化，抬起头，她无助的瞅着始终下发一语，表情凝肃的男人。

　　半晌，她朝他跨了一步，身体贴在他前，低低的说：“好冷…”

　　对，她会冷的，他就是怕她受了寒才拉她进来的！

　　毕飞平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强下念，把水柱调大，将沭浴往她身上均匀涂抹。

　　这又是一场酷刑，当他的手抚上她青春柔软、且散发甜美成风情的身体，掌心就像是被强力磁铁住似的，再也无法轻易离开。

　　美丽的颈子、弧线动人的肩膀、纤细的手臂、婀娜的肢、丰润的娇…毕飞平小心翼翼的轻抚而过，继而贴着她平坦的下腹，慢慢回旋抚摩，倏地，他的手指从她的肚脐眼飞快往上，掠过、跃过锁骨，直达她的下颚和。

　　闭上眼睛，苏妍蕾浑身紧绷得不敢随便轻举妄动，只能紧张的仰着小脸，发出细微急促的息。

　　靶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游移滑定，所到之处莫不引发一阵阵轻颤，那种打从骨子里窜出的騒，几乎彻底占领她的理智，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热水氤氲了整个空间，他们眼中的彼此迷茫又动人，鼻息问夹杂着沐浴的香气，共享的国度里，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