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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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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三十分钟的韵律课结束了。

  夏地在淋浴间里混了二十多分钟,换好衣服后,她没元气地离开教室,至于她的“专用门神”仍等在那里。

  “你还真有耐力。”她脚步蹒跚地走过他眼前。

  “这是我的工作。”蓝拓见她精神不济,心底很关心她。

  “开口闭口都是责任和工作,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她幽怨地叹道。

  “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有趣的?”他想明白。

  她喉头卡住,她不知道什么对她是有趣的,她没有爸妈,没有兄弟姐妹,成天看到的就是家里的一堆老人,就算和朋友玩乐,那种快乐也很短暂。

  “省略。”她敷衍地回了一句。

  “什么?”他不懂她的意思。

  “意思是懒得回答。”夏懒懒地走出健身房,她并没有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而到隔壁卖珍珠茶的茶铺前点饮料喝。

  “光临,小姐要点什么?”茶铺的小妹问她。

  “波霸茶半糖,正常冰。”她说,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他。“你喝吗?”

  “无糖热拿铁。”

  “原来你喝咖啡,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呢!”夏故意说给别人听。

  蓝拓没把她幼稚的举动放在心上。

  “嗯…马上好。”茶铺的小妹以为他们是吵架中的情侣,不敢多事,摇茶去了。

  两人没有交谈,没一会儿茶和咖啡送上来了,蓝拓递出钞票,小妹正要收钱,夏马上阻止她。

  “别收他的钱,我跟他各付各的哦!”她才不让他请,从袋子里翻找钱包,找了老半天,发现她忘了带,这下又糗了!

  “先…让他付好了。”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当小乌,拿了茶走掉了。

  蓝拓好气又好笑,先说各付各的是她,不负责任走开的也是她,全都她说了算,蛮不讲理的小女人。

  茶铺小妹尴尬地收钱,找钱。

  蓝拓拿了找来的零钱,走向正要开车门的夏

  “我回去再还你。”夏脸红了,羞窘地坐进车内。

  “不用还了,算我请你。”蓝拓也进了车里。

  “也好,你一天收入就够平常人一家吃上一整年了,请茶对你是小意思而已。”夏低声削他,见他没有反驳,悄悄看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用他十足男、灼热的目光看着。

  瞬间狭小的车里空气忽然稀薄,氛围暧昧不明,她呼吸愈来愈不顺,浑身燥热。

  他察觉她的眼神害羞妩媚,心一颤,默默地调过头,收回目光,开启咖啡杯缘的小扒子,喝了一口拿铁,要自己千万别动念,别猜她的心思,别让她看出他心头的火热。

  “为什么你不生气?”夏也转过头去。

  “气什么?”

  “我故意说话伤你。”

  “我不是会轻易受伤的人。”他从不把她的浑话当一回事,也从来不在乎,他心底真正在意的是她。

  “在你眼底,我不过是个任的女孩吧!”心想他肯定会这么以为。

  他怎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透自己对她真正的感觉,他不但从来不觉得她任,还很心疼她的境遇…她和碧茵一样大,碧茵过得快乐自在,她却天天烦恼。“性格如何是修养问题,与我无关,我…只当你是雇主。”

  轰!她的心被敲碎了,他在她心底的英雄形象瞬间毁灭,他的意思是说他们的关系仅止于主雇,除此之外,她这个人和他根本毫无关联…

  他说的并没有错,是她还有别的奢望吧!她究竟在对他奢望什么?

  是傻得期待他来爱上她吧!她一直都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不敢大胆地对自己坦承…

  “你的雇主不是我,我爷爷才是付你钱供养你的金主,我是随时会咬人的野人,你最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当心点。”酸楚的泪在她眼底打转。

  他兀自喝着咖啡,明知她又说浑话,眼中全是泪,但他束手无策,唯有淡漠地假装忽视她,要是找他吵荚粕以让她心情好点,他不反对。

  “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把行程全排得的,你得跟紧一点,别累坏了,万一把我丢了,你不但领不到钱,那老头也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她恨透他的沉稳,更恨自己老是像个发疯的白痴!

  “你不用担心我的体力。”他淡扯

  她眼中盈着泪,呕到好想在那杯咖啡里掺毒,把他毒昏算了。

  猛踩油门,她飙车回家,不再跟他说话,不再笨下去了!

  蓝拓稳稳地坐在她的飞车上,看着车窗外,认真地想找方法开导她,好让她心平静些、快乐些,他该怎么做才好?

  *********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夏每天行程档,不是约朋友逛百货公司,就是看电影,或者到俱乐部的舞厅跳舞,拿蓝拓当隐形人看待,从不正眼瞧他,而且一出门总是玩到深夜才回家。

  她以为这样可以把蓝拓累垮,走他,可她目的没达成,自己就已经累坏了。

  “我要回家了。”晚间九点,她提早离开俱乐部的舞厅,脚上簇新的高跟鞋磨得她的后足踝起水泡,令她很不舒服,见蓝拓像石膏像冷冷地站在舞池外,她更加不舒服了,迳自走向门外的座车,不想等他。

  蓝拓没有迟疑,快步跟上她,她能提早离开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他十分同意,他并不赞成她常上舞厅,像她这么惹人注意的漂亮女子,在这里并不安全,常有陌生男子向她搭讪,他得提高十倍的自制力,避免自己有上前去揍人的冲动。

  “你来开车。”夏扬着车钥匙,命令他,她的脚正痛着。

  “我不是你的司机。”蓝拓拒绝。

  “你真的很跩。”夏瞪他,而他居然笑了,笑痕很轻淡。

  “你是在嘲笑我?”她脸颊因生气而红透。

  “岂敢。”他敛容,这一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愿意正眼看着他说话,他竟无法克制地笑了。

  她扬起下巴,掩饰自己的疲惫,把钥匙握回手心,忍着起水泡的疼痛,自己开车。

  “对于我无聊的生活方式,你不发表一些评论吗?”车子离开俱乐部,幽暗的道路上,她无聊地问他。

  “那是你的自由。”他是觉得她的生活乏善可陈。

  夏忽然感到有点悲哀,他离她这么近,心的距离却很遥远,两人既不是朋友,也无话可说,完全没有集。她并不希望是这样,有时候她很需要有人可以关怀她,听她说心事,抚慰她枯竭的心,她渴望那个人…是他,她对他仍有不切实际的奢望。

  初次见到他时,他就掳获了她的心,偏偏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有别的发展,他生疏的表现使她逐渐退缩,她也无法原谅他和爷爷站在同一边,于是她自我保护,冷漠地面对他,渐渐地,她也失去了跨越内心防线的勇气来面对他了。

  想要得到他的心思很苦也很傻,她不敢表现出来,以免碰一鼻子灰才发现自己蠢,那可就来不及了。

  她可以想像,她要是直接跟他说“我好崇拜你”他必定会冷回一句“我不过是为你工作”那她会多不堪?

  其实有时候她会在他不注意时偷偷地看他,他谨慎的神态和严峻的眼神真的好酷,她的心会不自失…

  “你开错路了。”蓝拓见她没走快速道路而是往淡水的方向前行。

  一经他提醒,她才察觉自己恍神了。“时间还早,才九点,载你去放风不好吗?你工作这么累,不想放松一下吗?”她干脆将错就错,载他到淡水放他鸽子好了。

  “你不需要顾虑到我。”他敏锐地察觉她小嘴微微上扬,笑得诡异,心底马上有所警戒,这丫头随时会跑给他追。

  “我多希望能够不要顾虑到你。”她一开口就说错话了…真糟,她的话听在他耳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她默默地握紧方向盘,往漆黑的道路开去,闭紧小嘴,不再透任何心声。

  蓝拓心被牵动,他不是不明白她对他若有似无的情意,她虽没说,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隐约地他总能感到她眼中、话中晦暗不明的讯息…她和他心底都有份相同的悸动,只是不能说,一说出来所有的事都会变调…

  “要是你有时间,该顾虑的人是你的爷爷,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老往外跑,不如多陪陪他。”他中肯地给她意见。

  “多谢你的指教。”他一开口,她就头晕,真想问他为什么说起话一定要这么死板板,就不能放下身段,平易近人一点?

  她多想亲近他,可是他比任何人都难以接近,情绪更深藏不,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在他眼底,她又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吗?”

  这才是她想问他的!“你要是听不惯,可以把耳朵起来嘛!”

  他不语,她也不想跟他说话,气氛蓦然僵化,两人心中的结,无人可解。

  她更是加足马力,一路狂奔到淡水老街附近的停车场,任地想趁假人多拥挤把他丢掉算了。

  “我要去逛夜市,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停好车,揽起包包下车,忍着脚上的疼,故意钻进人中,沿途不停的买铁蛋、买卤味…试着让他的警戒心松懈。

  蓝拓紧迫盯人,不可能照她说的离她太远,他就走在她身后,随她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前行。

  “拓!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个美丽的女人叫住了他。

  “妙玲。”蓝拓跟她打了招呼。夏看了那个叫妙玲、长相柔美的女人一眼,心想上天帮忙的,派来了天使给她,她今晚就把他摆平,一个人开溜,她不回家去了。

  趁蓝拓转移视线时,她快步往前走去,把他远远地抛在后头,见他发现她走远,被人群阻隔着,仍拚命地要跟上她,她就愈是往前钻去,和他愈离愈远。她心中大乐,趁势倾身,曲膝躲到卖冷饮的小摊后,就先让他找不到她,再循来时路回去开车…

  卖冷饮的帅哥看到陌生的美眉躲在他的摊位后,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嘘!借躲一下,有个坏人一直跟着我。”夏揽着买来的东西,小声对卖冷饮的帅哥说,才没一下子,蓝拓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她还浑然不觉。

  “是他吗?”帅哥问。

  夏一抬眼,赫然接触到蓝拓冷厉的表情,她忽然寒直竖,他看来很生气,紧抿着,锐利的黑眸瞪视着她,虽没开口却已用眼神活活把她电傻了,她从没见过他这样,而她真不知他速度怎会这么快,又是怎么发现她的?

  卖冷饮的帅哥看她一脸惊吓,心想蓝拓就是她口中的坏人,当场狞起面孔,抖动手臂上的刺青,见义勇为地上前来对蓝拓呛声…

  “别以为你汉草好我就怕你,在这里人称我淡水一哥,整条街都归我管,你最好别在这里来,找这小姐的麻烦,快给我闪了!”

  “不干你的事,最好别手。”蓝拓冷声警告,一把扣住夏的手臂,拉起她。“你这个计谋并不好。”

  “放开我啦!”夏不肯承认失败,挣扎着对淡水一哥说:“好心的一哥快救我。”

  “放开她。”淡水一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胆斥喝,动手要扯开两人。

  “一哥,快住手!”那个叫妙玲的女子也来了,她不只手管,还认识一哥。

  夏以为她是跑来搅和,没想到一哥见了她竟喊着…

  “蓝警官你来得正好,他是坏人,还挟持了这位小姐。”

  “一哥,他是我的亲大哥,是专业的保安人员,这位小姐是受他保护的人。”蓝妙玲澄清这误会。

  “啊!这…”一哥惊叫出口,脸色尴尬了。

  夏也很震惊,没想到她竟是蓝拓的妹妹,还是个警察。

  那位自称淡水一哥的男子信服了,反问夏:“小姐,你怎么骗我?要不是有管区的警官替这位仁兄作证,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

  夏哑口无言,一哥摇摇头,做生意去,什么也不管了。

  “拓,我先走了,我今晚得轮值当班。”蓝妙玲看了夏一眼,走了。

  “没想到你们家一门英杰,不是当警察,就是保全…”夏动,难堪到了极点,没探听清楚就闯进他妹妹的管区,她真的是太蠢了。

  蓝拓表情没有丝毫放松,头一次用命令的语气严厉地对她说:“你要的话可以继续逛,但只准走在我身侧,要不就回家去。”

  他的厉声警告教她心里一怕,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你真的…动肝火啊?凶巴巴的…一定是恨不得揍我一拳,对吗?”她小脸惨白,颤抖地问。

  他哪舍得揍她?重点是她的确被镇住了。“到底是要怎样?”他表情绷得死紧,就要吓吓她。

  “我要逛…你离我远一点。”她死鸭子嘴硬,而其实脚痛加上失策,她已经没有心力再走下去了。

  他的大掌紧钳着她的手臂走出卖冷饮的小摊,而不管她多使劲却怎么甩也甩不掉,街上人多得硬是把她和他挤在一起,她再也没心情逛街,光是紧倚着他,她就全身热烘烘,头昏昏了,而且后脚踝愈来愈痛,她腿软走不动,险些跌倒,手中拎着的铁蛋掉到地上。

  “哎呀…”

  他拉住她,直视她的双眼判断她是否装腔作势,又在找机会跑给他追?

  “你怎样了?”他不信任的眼神教她感到委屈,忍着疼不告诉他。“我要回家。”

  既然她愿意安分地回家,他自是赞同,倾身拾起她买的铁蛋,锐眸看见了她纤细的脚踝被高跟鞋磨出伤口,正着血…这女人,脚受伤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脾气真硬。

  “拎好你的东西,上来我背你。”他把袋子到她手上。

  “我好端端的干么要你来背,狼病又犯了?”她美丽的眼闪过朦胧的羞意。

  “别逞强了,你的脚在血。”他道破她伪装的坚强。

  “喔,这没什么,我还没虚弱到要你背,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她矜持着不让他背,怕漏了情意。

  “我说上来。”他背过身去,很坚持,不能眼看她脚疼而不管。

  “不好吧,这里人这么多…”她还在犹豫,很害羞,光看着他坚实的背,她就心悸了。

  “上来!”他大斥一声,她脚像装了弹簧似的,听话地扑到他背上,他双臂托住她的腿,轻而易举地背着她往回走。

  路人看着他们,她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怪难为情的,可是趴在他的背上真的好舒服,脚不疼了,还可以看得更高、更远,她偷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悄悄感受他暖暖的体温从薄薄的短衫里透出来,熨烫着她的心,他强健的体魄,稳重的模样给她无限的安全感,他要是她一个人的无敌铁金刚那该多好?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爱情曾经给过他…

  “开车门。”停车场到了,他向身后的她说。

  “喔!”她还想多赖在他背上一下,停车场就到了,无奈地从包包里摸出钥匙按开中控锁。

  他开了门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在车里等我,我去葯房买葯。”

  “我可能会逃哦!”他的热心温暖了她原本沮丧无望的心。

  “谢谢你的提醒。”他轻巧地夺走她手上的车钥匙和包包。

  “噢!”她瘪着嘴,没了钥匙和钱,她能往哪儿走?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他似笑非笑地警告她。

  她安静地看着他远去,真的乖乖坐在原地等他,十分钟后他回来了,手上有消炎葯水、纱布和透气胶布。没问过她,他直接蹲下身,拿下她脚上的高跟鞋,大手握住她白的脚丫子替她止血、上葯…

  她表情呆愣着,心紧缩,脉动急促,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好了。”他起身,提着她的高跟鞋说:“坐过去,我来开车。”

  “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司机吗?”她缩回脚丫子,红着脸问他。

  “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全因安全考量,她懂了。掉另一只高跟鞋,她爬到副驾驶座上。

  他也进车里来了,把鞋拎还给她。

  “谢谢。”她羞窘地收下。

  蓝拓深看她一眼,一阵在他心里,火速收回目光,他稳健地把车驶离停车场。

  “刚刚…在夜市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那个冷饮摊里?”她在幽暗的车里偷瞧他。

  “机密。”

  “别搞神秘了,个朋友,说真话,又不会少块。”天啊!她…说了,她把内心的渴盼说出来了。

  蓝拓回视她,眼底深处已化成两团烈焰,她终于跨向前一步了,但他也能吗?不,他不能,有太多因素牵制着他…

  “那个一哥表情很奇怪,我就过去瞧瞧。”

  “你有一双厉害的眼睛…”此刻它们正看得她心发慌,脸发烫。

  “观察周遭的人事物是我的工作。”他把视线移回马路上,用力拉回心神,忽略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忽略她的心意。

  “你之前保护的人是谁?”她试着想进入他的世界,分享他的经历。

  “没什么好说的。”他无意说明。

  她有点气馁,就算她主动开启心门,他不见得会有相对的回应。“你服务过的人,我是最难搞定的…对吗?”

  “你…还好。”他的评语很简洁。

  “保护我这种人,对你而言是浪费时间吧?”她自己认了。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在我嫁人后…就会走了?”

  “嗯。”她双眼蒙上热气,失望之情难以形容,真希望他至少别回答得那么干脆,留一点想像的空间给她。“要是你是我,爷爷要你嫁一个你不爱的人,你会怎样?”

  “我没当过女人怎么知道?”

  “你可以假设啊!”“跟你一样,会逃吧!”他停车等红灯,目光瞬向她,看见她两眼红红的。“怎么了?”

  她难过呵…“我没怎样啊,现在时间还早,别回家好不好?陪我去海边。”她不要回去面对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想多偷点时间跟他在一起。

  “海边全是沙,你脚受伤了,跑进沙子伤口不会好。”他替她着想。

  “你…其实人不坏…要是我有对你不礼貌的地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因为心情太糟糕了。”

  “绝不会,这点器量我还有,我一直都了解你的状况。”他一笑。

  “载我去海边嘛,我保证不下车,就坐在车里听海风的声音…”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脸,好想伸手触摸他…

  他心滚烫,炙热的冲动在体内窜,真想吻此时可爱的她…

  “你不想陪我要浪漫对吗?”她终究没敢把手伸出去,害怕被拒绝。

  他也没有放纵自己的冲动,无言地把车开向海边,乐意用她的方式带给她快乐,这绝不是他的业务范围,可他想这么做。

  车停在靠沙岸的地方,黑幕中传来海涛声,夏打开车窗进海风,曲膝抱着双腿,身子靠在椅背上,望着远方,车里暗暗的,路灯太远照不进车内,但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就在身旁,他很好心地帮她暂时离现实的压力。

  “你说我这样天天在外面混很浪费时间,那你可不可以建议一些有意义的事让我去做?”

  “我说了,你也不见得想去做。”

  “是什么?”

  “去寮养院帮精神病患读信、写信、打饭。”

  “你是说真的吗?”她很意外。

  “当然是真的,我放假时都会去当义工,九份有个疗养院,长期收容的精神病患有的症状较轻微,而且上了年纪,不太识字,需要有人帮忙写信回家,或念家书给他们听。”

  “好,你去的话,我就去。”她藏不住腔的服务热忱,很想试试。

  “你想什么时候去?”做公益,也许能帮她走出黑暗,他愿意带路。

  “明天好了。”愈快愈好。

  “一大早你起得来吗?你天天都睡到快中午。”他太了解她的作息。

  “那是因为对人生了无希望才会赖啊!”这是她最大的无奈。

  “看得出来。”他会拉她一把。

  她漾着笑容问:“是怎么看出来的?”

  “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明白。”

  “你不会也在观察我吧?”她晕红着脸,放胆问。

  “这是工作上的需要,我必须盯着你看。”他直言不讳。

  “那你还看出了什么?”她的感情他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你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他记得在泰国那个岛上,她为了要甩掉老管家,骗他抱着她跑,俏皮地格格笑,而在那之后,他不曾再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还有吗?”她想听。

  “没有了。”他点到为止,止自己逾越责任的界限。“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想早起,就得早睡,我送你回去。”他淡然地一句话带过。

  “好吧,真的也有点累了…”她有些失望,他们之间还是仅止于比朋友更淡然的关系,无法突破。不过,他都已经载她来海边,也答应明天一起去当义工了,她何苦钻牛角尖让自己痛苦?

  车往回家的路前行,她开了音乐,让自己有好心情,想着他友善地替她上葯,载她吹海风,此刻他就在她身边…她足且安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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