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

　　梁靖菱边的笑容僵住了，脑袋瓜一下子转不过来。

　　不过，还有一个人的反应比她更大，那个人就是罗天妮。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你女朋友？”罗天妮指着还傻傻坐在车内的梁靖菱，音调不自觉地拔高，听来十分刺耳。

　　梁靖菱的双眉微微挑高，看来，这个美女…很瞧不起她哦！

　　其实，刚才看了那么一会儿，她已经大致猜出眼前的情况，当然也能理解，为何这个大帅哥要拉她进来凑一脚的原因。

　　“原来还不能白白看戏呢！”梁靖菱嘟起水红，喃喃抱怨。

　　不过抱怨归抱怨，一想到他“出车”相救，本来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她，还是决定抱着“感恩”的心情，配合他演出。

　　她开门下车，故意忽略怒气冲冲、一双眼直想在她身上瞪出个窟窿的大美女，直接走向耿柏胤。心里却仍犯着嘀咕：唉，长得这么帅，可惜是个负心的家伙！

　　来到耿柏胤身边之后，她小手一伸，揽住了他的手臂，眨着眼睛，瞪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猛瞧。

　　“怎么你对『女朋友』都这么凶啊？刚才还打算把我踹下车呢！”梁靖菱认真地问着，话中有话地指责他不但对前女友凶，连对她这个“现任”的女朋友，态度也不好。

　　好半晌的时间，两人就这么紧紧贴着，大眼瞪小眼。耿柏胤双眼里着火，嘴角抿着，表情狰狞吓人。

　　梁靖菱不知大祸临头，还面带微笑，殷勤地询问：“吶，这位就是前女友吗？你好，我就是『身付重任』的现任女友。”说着便向罗天妮伸出手，想来个表示礼貌的交流。

　　罗天妮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看见梁靖菱伸出友善的手，直觉地就挥手拨开。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罗天妮斜睨着她一眼，见她身穿廉价衣物、布鞋、牛仔，怎么都不像会是和她同样高贵的女人。

　　“我啊？前面巷子口冒出来的。”梁靖菱还很认真地比手画脚回答。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是谁？！”罗天妮气得跺脚。

　　“我叫梁靖菱。”她慷慨地给予答案，笑容甜美。“你好！你好！”不过，很显然地，罗天妮不只不好，还气得七窍生烟。

　　“你真的是…到底知不知道我要问什么？”罗天妮真的快被她给气死了。

　　“你都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了，我又怎么会知道？”梁靖菱捂着故作惊讶状，反将她一军。

　　雹柏胤气定神闲，难得好心情地看着两个女人同鸭讲逗嘴，气急败坏的罗天妮与悠闲自在的梁靖菱，相较之下，显然后者略胜一筹。

　　“你这个没半点逻辑，讲话颠三倒四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女朋友？！”罗天妮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打击。

　　梁靖菱不以为意，水的红，咧开了个大大的笑容。“这就要问他啰。”

　　梁靖菱轻轻松松就将问题丢回耿柏胤身上，后者看好戏的表情一怔，瞪了梁靖菱一眼。

　　此时罗天妮才想到，她的确该找耿柏胤问个清楚。

　　只是，罗天妮的人才来到他的面前，他却大手一捞，拽住了梁靖菱的脖子，将她拉进他的怀中，两人紧紧地靠着。

　　梁靖菱身体微僵，她“义务赞助”当个假女朋友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可没打算让他这样吃豆腐。

　　正当她想抗议时，突然，有个诡异的画面窜进她的脑海…

　　花前，月下。

　　两个人影踏着月而来，男人低沈的嗓音，似乎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接着传来女人的笑声，似乎是被他的话逗得芳心大悦。

　　随着两人愈走愈近，梁靖菱讶异地发现，那个笑得愉悦的女人竟然是她自己，而更诡异的是，她还穿着古装…

　　“你在发什么呆？！”耿柏胤低声音，咬牙切齿问道。一张俊脸变得狰狞，像是拚命克制着想掐死她的冲动。

　　这小妮子，先是把罗天妮这个烫手山芋丢还给他就算了，还在他拉她来当挡箭牌的时候恍神，摆明了存心要他难看。

　　梁靖菱被他这么一吼，画面突地全部消失，她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个在耳边哄她、逗她的男人长什么样。

　　真是太可惜了！这辈子还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过。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男人耶！”梁靖菱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急于与他分享刚才的奇怪现象。

　　“别思！”他瞪着她，低声音，薄里吐出简单的回答。“而且请你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梁靖菱不悦地冷嗤一声，哪有人霸道地决定一切？要不是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

　　“好好好，知道了。”随口打发耿柏胤之后，梁靖菱随即对罗天妮说：“这位小姐，虽然我长得没你漂亮，衣服没有你来得有品味，声音又没有你嗲，身材更没有你好，但是不好意思，他就是选择我当他的女朋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哦！对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纠他了。”

　　梁靖菱故意摆出一副女有的姿态向罗天妮炫耀着，只希望这场闹剧能早点结束，她也好“包袱款款”回家照顾妈妈。

　　很显然地，耿柏胤非常满意她这套说辞，不但边扬起笑意，连拽住她脖子的手也放松了许多，成功地让空气进驻她的肺，使她瞬间通体舒畅。

　　“你们、你们…哼！”罗天妮一只纤指在两人之间指了指，却是气得说不出话，于是她决定回家搬救兵、讨公道，股一扭，便直接坐上计程车，扬长而去。

　　“再见。”梁靖菱不怕死地挥手送她，像个十足的正主儿，既大方又从容。

　　直到车子消失在路的那一头，梁靖菱才回过头，拍了拍勒在她颈项上的大手。

　　“可以让我口气了吧？你的手很重耶！”梁靖菱一脸嫌弃地说。

　　雹柏胤侧着头，看了她一眼，拧起浓眉。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的鼻头长瘤了吗？”梁靖菱直觉地摸了摸鼻头。

　　咦？没事啊！那他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的鼻头是没长瘤，不过你的头上快长瘤了。”耿柏胤毫不留情地浇了她一盆冷水。

　　“喂！你这人讲话真没礼貌，干嘛这样咒人啊？”梁靖菱瞬间绷起了脸。“我的意思是说，罗天妮很小心眼，你得罪了她，她一定会来找你算帐。”耿柏胤环起手臂，一脸感同身受的表情。

　　梁靖菱偏着小脑袋，瞄了他一眼。“她要算帐，也该找你吧？我是无辜的。”闻言，耿柏胤抚着下颚，若有所思地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教梁靖菱没来由地皮疙瘩掉地。

　　“你那一脸算计…是啥意思？”看得她一阵心寒。

　　雹柏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难得主动地问了她问题。

　　“你想不想结束这种和警察之间你追我跑的游戏，开间自己的小店？”他站在她的面前，目光锐利地睨着她。

　　“废话，不只想，而且想很久了！”梁靖菱煞有其事地点头，眸光望着远方，涌现无限的决心。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开间小店，然后让妈妈过好日子。

　　“那你有没有算过，这大概还需要多久的时间？”耿柏胤瞇起眼眸，视线落在那张发着光的粉小脸上。

　　“这个…”梁靖菱脸上的笑意突地一凝，真讨厌这个爱杀风景、泼她冷水的男人。

　　“十年？还是二十年？”耿柏胤嘴角仍带着笑，缓缓地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慵懒地询问着。

　　“不用你多管闲事。”梁靖菱的秀眉打了好几个小结，贝齿咬着红，双眼瞪着他，硬是忍住了踹他几脚的冲动。“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不要管太多。”“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要听听吗？”耿柏胤嘴角微微地扬起，虽然态度温文有礼，但那抹笑意却是虚假的。

　　梁靖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挑着眉等他继续讲下去。

　　“我现在缺个女朋友，如果你肯暂时扮演一下，成功地让罗天妮打退堂鼓，不再纠我，并且让我的父母亲不再我结婚，那么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拿出一笔足够的钱，让你开个小店，不用继续和警察玩追逐游戏。”

　　语毕，耿柏胤就不再吭声，给她充分的时间，仔细地思考。

　　“呃、这个条件倒是人的。”梁靖菱搔搔头，如果只是当个挡箭牌，那她应当能胜任愉快才是。

　　从她眼中见到一丝心动，耿柏胤再度强调道：“不但不用摆地摊，还能开家小店哦！”雹柏胤醇厚的男声极为低沈，话语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用力地提醒她。罗天妮一向难，不过这个小女贼看来很有两下子，一定能替他解决这个头号大麻烦。

　　梁靖菱偏头想了一会儿，对于他的条件似懂非懂，决定问个清楚。

　　“只是像刚刚那样，当个挡箭牌？”

　　“当然不是，你得跟我同居。”耿柏胤的脸突然靠得好近，热烫烫的呼吸，顺着粉的肌肤，一路飘进她的颈窝。

　　梁靖菱猛地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以？！”她双眉倒竖，悉他的意图。

　　薄边漾着笑意，他环起手臂，黑眸瞅着她。

　　“同居只是个幌子，你不用想太多。”他瞇起眼觑着她，她不会真的以为他对她有兴趣吧？

　　“我们没那么，不要随便开玩笑。”梁靖菱冷哼一声，戳着他的膛，恨不得能在上头戳出几个来。

　　雹柏胤垂眼敛眉，意态慵懒地睨视她。

　　嘴巴里说着不，但是这戳人的动作…她做得倒是自然的。

　　“放心吧！那一笔钱，我说会给，就绝对不会失信。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什么企图，纯粹只想找个对我没兴趣，不会造成困扰的人来当挡箭牌而已。这易若成了，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耿柏胤口吻平淡，却一针见血，让梁靖菱明白事成后的优劣，更能增加她的意愿。

　　“你真的不会对我怎样？”梁靖菱拉紧衣领，虽然“内容物”不多，但也得小心保护。

　　“我的胃口没有那么差。”耿柏胤翻了翻白眼。“罗天妮的身材、脸蛋，你刚刚看得很清楚，那一型的我都不要了，对你又会有什么不轨？”

　　梁靖菱皱着小脸，明知他说的是事实，还是不怎么高兴。

　　“可是…我还有个生病的妈妈要照顾，如果我答应跟你…呃、『同居』的话，就没人能照顾她了。”梁靖菱抬起小脑袋，为难地望着他。

　　“这段期间，我可以出钱请看护替你照顾她，你也一样能空回去看她。”耿柏胤大方允诺。

　　“就只是充当你的女朋友，这么简单？”梁靖菱仰高着脸，非要看清他的表情不可。

　　“是，我会请律师拟一份合约书，让你安心。”耿柏胤好整以暇地回答，没直接说明，那份合约真正要安的，其实是他的心。

　　说到底，他比她还要担心好吗？担心她尝到甜头后不走、担心她贪图他的财富不走，他要担心的事可多着呢！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梁靖菱皱着眉头，搔搔脑袋，不明白事态怎会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

　　雹柏胤瞅了瞅她，边挂上一个淡淡的笑，丢下简单明瞭的答案。

　　“现在！”

　　这个男人真是行动派！

　　不但马上带她到律师事务所签了合约，还开车载她回家，目的是要叫她收拾行李，今晚马上报到。

　　看到合约上的优渥条件后，梁靖菱也觉得事不宜迟，所谓有钱当赚直须赚，莫待没钱空怨叹！

　　只要拿到这笔钱，就算不开小店，妈妈的医葯费也有着落，冲着这一点，就算要她半夜爬过去，她也绝不犹豫。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最后停在一间破烂的铁皮屋前。看着这间小屋，耿柏胤的眉头猛地蹙紧，他敢打赌，下雨天这屋子一定会漏水。

　　梁靖菱拿出钥匙开门，同时扬声大喊道：“妈，我回来了！”

　　才一开门，她马上连跑带跳地冲进去，好像回家是件非常愉快的事。

　　雹柏胤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一切动作，始终没有说话。

　　由于他的拒婚行为，让父母十分不悦，所以和父母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的互动了。

　　雹柏胤慢慢跟了进去，正巧听见她呱啦呱啦地向她的母亲代今晚发生的事。“您不知道那警察追我追得多凶啊，好像要一口把我了…”

　　“小菱，这位是？”原本兴高彩烈地听着女儿叙述的梁母，意外发现有个衣着体面的男人跟了进来，眸中出了不解。

　　“他就是今晚救我的人啦！”梁靖菱完全不转弯抹角，直接介绍。末了才又想起另一件要代的事。

　　“对了，妈，这些日子我要去住他家。”

　　“什么？”梁母闻言一惊，怎么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家，突然说要住到陌生男人的家里去？“你是不是为了我的医葯费，要做什么…”

　　梁母捂着口，一口气一下子不过来。

　　“她要说的是，我提供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给她，而且公司有提供宿舍，为了工作方便，她要搬到宿舍去住。”耿柏胤主动开口，帮她解围。

　　这个说话没头没脑的小丫头，真是粗心大意，耿柏胤真快败给她了。

　　梁靖菱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地闭了嘴。

　　虽然自小与母亲无话不谈，不过…这个惊世骇俗的易，还是别跟妈妈说比较好，否则铁定会把她吓坏。

　　“对对对，我要替他工作…妈！妈！您还好吧？！”梁靖菱正要解释，却看到母亲脸色发青，手按住口，像是不过气。

　　梁靖菱想也不想地冲到桌边，找了葯，端了水，急忙喂进梁母的口中，动作畅自然，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好一点没？”梁靖菱拍拍母亲的背，帮她顺顺气。

　　慢慢地，梁母才慢慢恢复呼吸，捂着口，似乎还是很不舒服。

　　“您到上躺着休息。”梁靖菱直接扶着母亲上，慢慢让她躺下。

　　接着，她像是完全忽略了耿柏胤的存在，先到浴室去拧了条巾，温柔地替母亲擦脸，还不停地探手测试母亲的体温，替她盖被。

　　看见眼前这一幕，耿柏胤忽地脸色发白，一张薄紧抿，黑眸里跳跃着奇异的光芒，俊脸瞬间失去血。

　　怎、怎么回事？

　　就在梁靖菱稔地照顾着她母亲的同时，他却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小手，轻轻拂过额上的温度；他也似乎曾经看过那一双耽忧的眸子？更诡异的是，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木板的坚硬，彷佛他也曾躺在那上一样？！

　　他用力地闭上眼睛，用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不料眼睛再度张开时，场景却倏地一变，眼前的铁皮屋已变成古老破旧的木屋，桌上甚至还有摇曳的烛火。此时梁靖菱穿着古装，端着一碗不知装着什么的汤碗出现，更诡异的是，他成了躺在上、面黄肌瘦的男人，他的鼻间甚至传来中葯浓浓的苦味…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句，近得就像在他耳边喊出，教耿柏胤忽地回过神。

　　低头看见一脸疑惑的梁靖菱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晴不定。

　　“你怎么了？”梁靖菱好奇地问，他怎么一脸像是被鬼吓到的表情。

　　“没事。”耿柏胤挥了挥手，转身走开，因为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那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幻觉。

　　梁靖菱不死心，咚咚咚地绕到他面前，仰起脸庞，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甚至还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感受他脸上的温度。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差。”梁靖菱关心地盯着他看。

　　小手暖暖地贴在他的额际，亮眸掺着清浅又纯粹的关心，而那手心的温度…他竟该死地觉得熟悉？！

　　罢才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倏地出现，某种不安占据心头，他皱起眉头抚着额际，专注地看着她，突然间产生一阵疼痛。

　　雹柏胤闷哼一声，顿时让梁靖菱大惊，赶忙扶着他坐下来。

　　“你别吓我！”剎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几拍，莫名的惶惑浮上心头，万分不安。

　　直觉地，她将小手放置到他的口，想感觉他的心跳，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心安，确保他依然在身边。

　　“我没事。”耿柏胤摇摇头，视线扫过放在他膛上的小手，却没有挥开。耿柏胤深一口气，感受着那搁在口上的软软小手，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没有任何反感，反倒让他觉得暖烘烘地，十分舒服，也逐渐平缓了他的不适。接着，情况缓和后，他又恢复了本。

　　“吃豆腐啊你？”他冷眼睐了一下她的小手，语气冰冷。

　　后知后觉的梁靖菱，连忙尴尬地缩手。

　　“什么啊？！是因为我妈的心脏有问题，我习惯会…”梁靖菱直觉地想替自己辩驳，不愿承认是因为他的心跳有平缓她不安的能力，才让她一下子忘了移开。

　　“好，不用说了。”耿柏胤制止了她，看着已经在上昏睡过去的梁母，黑眸中闪过黝暗的光芒，硬是压抑了心中那解不开的疑问，道：“看样子，你今天是离不开了。”

　　“嗯。”梁靖菱点了点头。“我得先安置好母亲才行。”

　　“好，我会帮你找看护，负责照料你母亲的生活起居，预防这种突发状况。”耿柏胤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只是转过身去，决定暂时拋下那些奇怪的画面。

　　“看你母亲的情况，似乎得做进一步的检查。”耿柏胤直觉地开口，下意识排斥见到有人卧病在，却无人照料的凄凉情况。

　　“感同身受”这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感受，虽然用上这个成语很怪，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吻合。

　　他想，他一定是太累了！

　　“我也很想带她去检查，只是…”谈到最现实的经济问题，梁靖菱的额际又开始微微疼。

　　雹柏胤回眸，正巧瞧见她为难的表情，于是他跨步走到她面前，瞪视着她蹙起的眉，突然间，他竟觉得她这个表情十分碍眼。

　　“你这样，真丑。”他伸出双手，覆上她的双颊，姆指顺势轻划过她紧蹙的双眉，想要将它们抚平。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模样。

　　梁靖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由着他的掌抚着她的颊，轻滑下她的颈项，然后回到她的下颚。

　　当他的长指轻滑过她的，竟为她带来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意。

　　心跳，不停地加快，双眸，不自觉氤氲蒙眬，呼吸，也失去了固定的频率。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错觉不断萌生，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要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