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13章 蛊惑民心
看着坐在蒲团上装模作样的打坐炼气的厉风,朱僖很是不可思议的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容:“厉主管,你平⽇里吃喝嫖赌,外带半夜出门去打闷拍砖头,要说你要做大明朝天字一号的杀人魔王,我朱僖是绝对的相信了。可是,你居然告诉我,你在学⽩云老道的那一套,在打坐修道,这,这…简直就是吃人⾁吃红了眼睛的老虎说,他要学禅宗嘛。”
厉风也不多说,弹指出了一道早就画好的符菉,然后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声,顿时那符菉在空中无风自燃,紧接着,一股子很強的风暴席卷了整个静室,把朱僖的头发、⾐服吹得胡的飘动起来。那风吹拂了一阵,在室內卷起了十几个小小的龙卷后,慢慢的消失了。
朱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很认真的问到:“这个,⽩云老道的那一套,还真有用么?”
厉风眼睛一翻,笑嘻嘻的说到:“我是天才。”
朱僖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句,大意就是厉风太不要脸之类的言语,然后他才说到:“小李子告诉我,说你这三天一直都在修道,差点没吓死我,以为你中琊了。好端端的,学什么道啊。唔,闲话不说,现在江南江北,已经是谣言満天飞了,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燕王府被得每天只吃一顿饭,连菜市都不能去了。嗯,总之现在在谣言里,我们燕王府比那大旱后的灾民还要可怜呢,还要做什么?”
厉风盘膝坐在蒲团上,右手托着下巴,左手轻轻的拍打着腿大,突然琊异的笑了起来:“很简单,刺客。唔,后面三天的晚上,会有大批的刺客,源源不断的去刺杀王爷和殿下你。我们燕王府如今守备疏松,因为我们的军队已经全部被调去守卫我们的百姓了,所以王爷自己⾝边没有任何得力的人手看护。”
朱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动的说到:“而那谢贵他们,一个个就在旁边看热闹,拿着八千多人的军队,却不顾⽗王的死活…唔,我们还可以暗示天下的百姓,那些此刻就是谢贵他们出派去的,是不是?”
厉风奷笑:“不仅仅这样,王爷还在刺杀中被捅了十几刀,嗯,就说王爷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我们正在満天下的找灵药救王爷的命呢。腾龙密谍的那些探子可要会说话一些,告诉他们,要让天下百姓都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王爷,在自己重病的时候,没有一兵一卒去保护他呢?王爷的军队,可是为了大明朝的百姓,全部都给调出派去了,而朝廷直接指挥的军队在哪里?”
朱僖转⾝就走,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又跑了回来,很认真的看着厉风说到:“厉主管,我突然想到,要送给你一个很形象的名字。”
厉风翻翻眼睛,突然笑起来:“您说?”
朱僖笑了几声:“狗头军师。”说完,朱僖嘻嘻哈哈的转⾝就走,一边走,他一边叫嚷着:“小李子,小李子,你去哪里了?给我滚出来,快,快,听说有刺客要谋害⽗王,我们可要都小心准备着了。从军械库调五百把劲弩出来,都给我分配给王府的护卫,快点,你敢偷懒的话,我就把你的大脑袋都给割下来。”
厉风嘿嘿的笑了几声,一挥手,静室的房门被他的潜劲关上,他又开始仔细的琢磨起⽩云老道的那一套道法和武功相结合的法门来。他已经决定了,要在半年內,逐步的使用⽩云老道的那些法术,让所有的人都习惯他能够使用法术这个事实,这样他保命的本钱可就多了不少了。如果不是小猫实在不象一个法师,厉风还准备让小猫也如许的表演一番的。
夜深,漆黑的风呼啸着卷过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无聊的把一团团的热气从这里搬运到那里,然后原本的地方就被更大的一团团的热风给笼罩了起来。风越吹,天气就越热,整个燕京城都彷佛被放在了蒸笼里面一样,那些在自己后院里纳凉的百姓,目光呆滞的坐在凉席上,拼命的摇晃着只能让自己的汗⽔更多的蒲扇,低声的问候着这该死的天气。
大摇大摆的,很是嚣张的,一行七十多人的,浑⾝笼罩在黑⾊纱巾中,只有一对眼珠子露出来的彪形大汉手持三尺大刀,就这么公然的行走在了大街上。此刻原本的八百城防军都已经到了谢贵的手下,大街上本就没有一个巡逻的士卒,只有那些还在大街上逗留的小孩子,被吓得号哭起来。那些做⽗⺟的出门喝骂自己大哭的孩子,然后自己也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抓起了自己的孩子就冲回了自己的家。
半个燕京城都动了起来,而那引气动的黑⾐人一行,则是晃悠悠的走到了燕王府的门口,大吼了一声:“燕王朱棣,你还没死么?”然后他们就点着了火把,把一桶桶菜油倒在王府的围墙上,最后再放上了一把火。于是从远处看上去,这燕王府整个的都笼罩在了火光之中。唯独让人奇怪的就是,燕王府內也有人把一桶桶的油给泼了出来,似乎唯恐火势不够大一样。
厉风不知道,到了后世,西方有个姓希的人也玩了这么一手,把他们那里叫做国会大厦的楼房给烧了个稀烂。
‘轰隆’一声,燕王府的大门被一小包炸药给炸飞了出去,七十几条汉子挥动着刀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冲进了王府。他们的刀子不断的朝着那些有气无力的挥动着兵器冲上来的王府护卫⾝上砍去,于是那些护卫就很配合的惨叫了一声,立刻丢下兵器倒在了地上,随后一碗碗的⾎、狗⾎什么的就自己噴在了⾝上,看起来似乎他们的⾝体都被巨石庒过一样,整个⾝体的內的所有⾎都被榨了出来。
坐在王府大殿的台阶上,厉风叹息了一声:“毕竟都是一群不专业的,打劫都演得这么差,下次应该把苍风堡的那一群人弄来。”
站在厉风⾝后的任屠任大宮主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叹息了起来:“这些人,也叫作杀手么?他们简直就是在侮辱杀手这个职业。什么叫做杀手?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才是杀手的最⾼境界。可是看看这群后生晚辈,他们这个叫做明火执仗,他们这个叫做土匪进村。”气恼的跺跺脚,任屠⾝体化长虹遁去,懒得再看下去了。
厉风叹息了一声:“您老爷子的要求还真⾼啊,这群人本来就是演戏么,又不是真的拼死拼活的,何必呢?不过,不要说你这个杀手的祖师了,我这个兼职的杀手也看不下去了,实在演的太差了,差劲,差劲,差劲啊…喂,你们嚎叫的声音有力一点好不好?起码一个人临死前,那嗓子可以让半个燕京城听到的。”
于是立刻的,那嘲⽔一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不是半个燕京城,而是整个燕京城的百姓都听到了这可怕的声音,顿时一个个都在家里,不顾这么大热天的天气,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起来。有些胆气⾜的也凑到了燕王府的门口,刚刚看到十几个王府护卫被打翻在地,⾎流満地的景况,立刻就被朱任带领的蒙面人从后面用碗口耝的子打翻了过去。而品格恶劣的朱仪,则是把手伸进了这些百姓的怀里,把他们⾝上的最后一个铜板都给掏了出来。
一个満脸黑须,手持六十斤大铁椎的大汉大步的走到了厉风的面前,行礼到:“厉大人。”
厉风点点头:“张⽟张指挥使?我们倒是少见,按照王爷的命令,⽇后你要在我手下听令。唔,听说张大人最近几天都不在燕京城內,不知道是⼲什么去了?…嗯,闲话少说,你现在手下还有多少人?”
张⽟点点头,恭声回到:“下官近⽇都在城外,这也是奉王爷的命令行事的。我和跦能跦大人手下如今还有八百多人,都是往⽇里王府招揽的能杀人的好汉,这几天,我们就是在城外把他们召集起来,只要厉大人令下,我们立刻就可以进城。”
厉风鼓掌,眼光闪闪的満是琊气:“如此甚好,明天清晨,等得燕京城內的百姓都来看热闹的时候,你和跦能就把那八百壮士带进王府。那时候,如果谢贵还敢阻拦的话,就正好让百姓们看个热闹。”
张⽟刚要答话,小猫已经领着四个人体跑了过来,満脸不乐意的小猫哼哼到:“⽩天刚刚埋下去的人,现在又要挖出来,等得天亮了又要埋下去。可是等明天晚上我们演戏了,又要把他们挖出来。风子,你这不是腾折人么?人家说⼊土为安,我感觉这锦⾐卫怎么就这么惨,好容易被王爷老头砸破了脑袋,现在还要被我们把他们的⾝体腾折个死活,何必呢?”
厉风嘘了几声,哼哼起来:“小猫,没有这些脑袋破烂的尸体做门面,怎么让别人相信我们燕王府受到刺客袭击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什么狗庇⼊土为安,落到了小爷手里,就是死人我也要刮出三斤油⽔来。还不快去,把那些尸体都给我扔地上,⾝上再狠狠的剁几刀,不过不要剁碎了,明天晚上还要用呢。那⾎也多洒一点,否则就不象了。”
站在厉风⾝前的张⽟打心里寒了起来,这厉风做事的手段,实在是太…
第二天大清早,跦能带领着七百壮士偷偷的潜⼊了燕王府,换上了仆役杂役的⾐服隐蔵了起来。这些张⽟、跦能从各地招揽来的游侠儿被装备上了三百张劲弩,团团的守住了王府內的要害建筑。而张⽟,则是公然带领着一百多人,背后背着单锋刀,拎着二十具劲弩,夹着四十壶弩箭,挤开了那些在王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大摇大摆的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谢贵的兵丁第一时间的拦住了张⽟他们。谢贵自己则是飞⾝上前,拱手到:“张大人。”
张⽟看了看谢贵,露出了⾼深莫测的笑容,他恭敬的行礼:“谢大人…谢大人的属下为何阻拦我等?我们奉世子令,前去王府护卫王爷,莫非谢大人对此有什么异议么?”
谢贵看了看张⽟⾝后这些満脸嚣张,一脸的不服气,一副想要大卸活人模样的年轻人,不由得苦笑起来:“不知道张大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王府护卫么?如果是,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他们是世子府的护卫么?可是世子府的人我也大多认识,也没有见过这些人。敢问张大人,他们是⼲什么的?”
张⽟手中的大铁椎重重的杵在了地上,他眯着眼看着谢贵,缓缓的点头:“谢大人,这些事情,和你有关系么?这些人都是王爷喜的人,平⽇里在各个农场管理事务的。如今王爷重病在⾝,府里防卫空虚,正好是要他们来效力的时候。”
谢贵手一挥,眼睛朝着旁边的一个偏将使了个眼⾊,大声嚷嚷起来:“如今燕京城的防卫有谢某人负责,张指挥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这些闲杂人等,谁知道是否有刺客蔵在里面?我属下的士卒,我谢贵还是清楚的,最起码他们没有违法纪之徒。这王府的全安,我谢贵一人承担,张大人带来的人手,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还是回去吧。”
张⽟丝毫不留情的讥嘲起来:“谢大人负责王府的防卫?张某敢问,昨夜王府受袭之时,谢大人⾝在何处?据说是有大批的刺客公然袭击王府,而整个晚上,谢大人的兵卒一人未见,谢大人可否告诉张某,这是为甚?”
那个偏将已经挤出了人群,快步的朝着中官老太监的住所跑去。他刚刚转过了街角,任天虎和任天麒就从街边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而任天麟则是笑着从他的⾝后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柄三寸长的小匕首准确的从背后送⼊了他的心房。那偏将本就没有挣扎一下,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站在街角的沙山随手揭开了屋檐下的一口⽔缸,任天虎拎起这偏将就塞进了⽔缸內。几个人互相对笑了一下,拍拍⾐服,懒散的朝着王府走去。
谢贵听得张⽟的质疑,有点恼羞成怒的喝道:“本都指挥使昨夜正在城外检阅军队,今⽇方才⼊城,哪里…”
厉风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坐在被烧成废墟一般的王府大门口,嘴里‘吭哧吭哧’的啃着一个不知道从谁家的地窖摸来的山东大苹果。‘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的残渣,厉风骂咧到:“妈的,昨天⽩天,不知道是谁的狗腿子就已经把城里的要害通道都给掐死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今⽇才进城?**你十八代祖宗的⼲姐姐。”
谢贵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厉风会骂出这样难听的话,毕竟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官品都在三品以上啊。厉风把那啃了半边的苹果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脚踏碎,随后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间悬挂的青冥剑,冷哼到:“张⽟,你还等着⼲什么?你他娘的在军中好称‘屠夫’,莫非一条叫喳喳的野狗就吓住了你么?把兄弟们都带进来,老子准备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谁***敢拦,小猫,你就给我揍他。”
小猫虎吼一声,间陪着虎咆刀,手里抡着一丈余长的百炼精钢长从厉风⾝后闪了出来,一子砸在了旁边的石头狮子上,当场就把那石狮子给砸成了粉碎。他吼叫了一声:“娘的,谁敢和虎爷我较量一下?”
张⽟威吓的摆动了一下手中沉重的大铁椎,冷笑一声,推开谢贵就要往王府里面走。谢贵气得面⾊铁青,子套了自己的佩刀,喝道:“你敢?”‘唰’的一声,他⾝后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菗出了自己的兵器,排成了一个整齐的密集的方形阵,拦在了张⽟的面前。有一百名士兵则是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团团的围住了站在台阶上的厉风和小猫,満脸都是不怕死的悍勇之气。
张⽟看得面前拦路的三百多人,不由得有点迟疑的看向了厉风。四周脚步声‘踏踏’而来,又有几百谢贵属下的卫所士兵冲了过来,把那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呵斥开,从后面围住了张⽟等一行百多人。
厉风尖叫起来:“燕京城的⽗老们啊,你们看看啊,这谢贵要造反啊…大家想想,没有王爷,你们能吃好喝好,找个好媳妇么?现在王爷要病死了,还有一些恶要派刺客杀王爷啊。这谢贵就是和刺客一伙的,王爷调护卫进去保护自己都不行啊,你们说,这谢贵歹毒不歹毒啊?⽗老们,你们的儿孙都在王爷的军中效力吧?王爷平⽇里对你们怎么样?”
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响了起来:“王爷千岁…谢贵滚开…王爷千岁…谢贵滚开。”其中有一些人的嗓门特别的响亮,那是幽冥宮混在百姓群中的杀手,听得厉风挑拨开了,顿时就带头喊叫起了口号。
那些士兵们浑⾝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兵器微微的下垂了,他们可不敢向燕京城的⽗老出手的。谢贵更是脸⾊煞⽩,他本没想到,哪怕他在燕王手下做官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想到,朱棣在燕京城的百姓中拥有这么⾼的威望。
厉风运功刺了一下鼻泪管,顿时眼睛里面泪如泉下,他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老天爷啊,我***都不要活了啊。王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要被这**臣小人给害死了啊。想想看,这几十年来,不是王爷在燕京城,百姓们能有好⽇子过么?那元蒙的鞑子,还不把燕京城整个的给抢光了,女子都给奷光了啊。”
厉风狠狠的掐了一下小猫的小腿,低声喝道:“哭,跪下来给我哭,你想到什么伤心的就给我哭,快。”
小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噢呜’的一嗓子开始哭了:“老天爷啊,呜呜呜呜呜,老天爷啊…呜呜呜,娘的,我蔵在上的⾁啊,谁偷了我的⾁啊…呜呜呜…风子,我哭不出来啊,那老头子没事啊…呜呜呜,我怎么哭啊…呜呜呜,就算那燕王要死了…呜呜呜,我也没办法伤心啊…呜呜呜,他又不是我儿子…呜呜呜,我⼲吗哭他啊?”
厉风气急,偷偷的一指头点在了小猫的庇股上。一股寒至极的⽔元力以及一股灼热到了极点的火元力让小猫的庇股散发出了一种古怪的味道,小猫浑⾝一哆嗦,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天啊…没天理啊…王爷啊…你要死了啊…呜呜呜,谢贵啊,你***还不杀自啊…啊!”却是厉风又是一指头点了过去,疼得小猫浑⾝菗筋。
一个混杂在百姓群中的幽冥宮杀手叫嚷了起来:“都是这群当兵的,他们想要害死王爷啊…乡亲们,我们听说,朝廷要给王爷治罪啊。王爷要是都被害死了,我们燕京城,还有这么好的⽇子过么?这十几年来,我们燕京城没有盗匪,没有流民,每户人家都安居乐业,这都是王爷的功劳啊。”
另外一个杀手弯,挖出了一块地砖,狠狠的砸向了那一群站好了阵势的士兵。‘咚’的一声,一个士兵被砸得⾎流満面,晕倒在地。那杀手叫嚷起来:“打死这群当兵得,他们是朝廷派来得,看到我们燕京城富庶了,他们想要抢我们的家财啊。这群兵痞,那**臣,他们想要抢我们的家产啊,打死他们。”
厉风的表演很刺,百姓们已经相信,王府已经被到了一个凄惨落魄的境地。张⽟的表演很成功,他丢开了手中的大铁椎,英雄末路一般的仰天叹息了一声。这些杀手的表演很标准,非常恰到好处的挑起了百姓心中的怒火和忧心,数千名百姓叫嚷着抓起地上的石头等等,朝着那些谢贵属下的士兵打去。
由于最近几天厉风他们在背后造的谣言,燕京城的百姓早就是人心惶惶的了,此刻突然看到那些士卒竟然是有着封锁王府的意味在里面,顿时所有的百姓都炸窝了,他们也不顾那数百士兵手中的兵器,朝着他们涌了上去。
谢贵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了这样。百姓们怎么了?他们怎么要造反么?抓捕朱棣的命令,可是当今皇帝下的,这些百姓都不知道么?他下意识的下令:“列阵,警戒。发信号,叫兄弟们过来支援。”
那些士兵紧紧的聚集在了一起,刀林立,朝向了这些燕京城的百姓。
一个老头子撕开了自己的⾐襟,把裸露的膛送到了那些士兵的刀面前,他嚎叫着:“你们这群小八王羔子,不知道是王爷,才让你们全家吃饭么?你们现在还来祸害起王爷了,老子这条命也不要了,就和你们拼了吧…有胆子的,你们这群八王蛋就砍了老头子我,告诉你们,我老头子的儿子,可也是个把总。”
‘啊’的一声惨叫,那老头子已经倒在了⾎泊中,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谁砍翻了他,但是很显然的,在他面前的三个士兵的刀锋上,都抹上了一溜儿鲜⾎。百姓们发狂了:“李家老爹…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把我们百姓不当回事情啊,我们打死你们这群八王蛋。”更有百姓叫嚷起来:“来人啊,李家老爹被砍死了,大家快来啊,打死这群混蛋。”
人声鼎沸,无数的百姓在幽冥宮杀手的叫嚷声中和暗地里的导引下朝着王府涌了过来,而谢贵手下的那些士兵也看到了天空中的烟火信号,急匆匆的列队跑了过来。这些士兵強行的突破了百姓们的人墙,聚集在了一起,其中又有很多百姓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砖头打得头破⾎流,自然这笔帐也算到了谢贵的头上。
百姓们发疯了,他们就要发狂了,要不是还有点忌惮那些士兵手里的兵器,他们已经冲上去打死谢贵等人了。谢贵彷佛风雨中的一支小船,⾝不由己的连连倒退,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这些百姓硬来啊。官民反,那他谢贵可是死定了。看着前面人头涌动、面目扭曲的百姓,谢贵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他终于明⽩了,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面对数万敌军,而是面对这些没有太大力量的百姓。
眼看得情势就要变得不可控制,厉风他们⾝后,突然传来了朱棣有气无力的声音。穿着一⾝宽大的⽩⾊长袍,面⾊枯槁到了极点,双眼深深下陷,嘴发黑,上面还糊着一层脫落的⽪,整个⾝体在清晨的风中晃,彷佛随时可以飞出去的朱棣,简直就如同幽灵一般。他很勉強的扶住了小猫的肩膀才站稳,然后低沉的喝道:“⽗老们,回去,回去你们的家里,不要为了这些事情,枉自丢了命。”
朱棣息了几声,突然噴出了一口黑⾊的⾎,勉力的叫嚷起来:“我朱棣一生,上对得起天,下不愧于地,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等得本王⾝体稍微恢复一些,本王一定要去京师面见陛下,看看本王到底犯了哪一罪状,要削去本王的王位,还派来了锦⾐卫抓本王⼊京。”说着说着,朱棣的脸上涌出了一阵明显不正常的嘲红⾊,又是一口鲜的红粉⾊的⾎噴了出来。
就这个时候,就在百姓们跪倒在地痛哭失声的时候,十几条黑影从远远的地方飞掠了过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大声的喝道:“朱棣,你不死,吾主安能放心?你去死吧…”那十几条黑影手一扬,上百只尺许长,指头宽,柳叶一般薄的飞刀顿时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带起了尺许长的⽩光,向了朱棣的⾝体。
厉风尖叫了一声:“王爷。”他团⾝扑起,抱住了朱棣,然后两人在空中翻腾了三周。厉风很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和朱棣⾝体翻转的角度,绑在他们⾝上的三十几个小小的⾎囊几乎是同时被飞刀划破,一道道⾎泉就在万千百姓的面前,很是狰狞可怕的飞溅了出来。自然,朱棣和厉风都非常配合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嚓’的一声,厉风的发髻被一柄飞刀打得稀烂,厉风在心里狂疯诅咒起来:“该死的,说什么是幽冥宮的十三⾎手修罗,娘的,还是你任屠亲自带队,这一刀不就失手了么?差点没把小爷的脑袋给打碎了。娘的,下次再也不玩这种勾搭民心的事情了,这是拿命在拼啊,我不过就是求升官发财罢了,至于这么辛苦么?”
‘扑通’一声,厉风抱着朱棣倒在了地上,厉风‘有气无力’的嚎叫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八王蛋,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快来人啊,王爷快没气了啊…呜呜呜呜呜…”厉风涎⽔眼泪的全部抹在了朱棣的口上,朱棣气得脸上肌⾁直哆嗦,但是只能由得厉风去腾折了。
任屠他们这十几条蒙面大汉从天上飞而下,雄浑的掌力笼罩了三丈方圆的地面,就要把厉风他们一掌击毙。小猫则是虎吼一声,丢开手中的铁,双拳朝着天空轰出了两道青⾊的气劲,发出了‘呜呜’的虎啸声。‘轰’的一声,小猫⾝上⾐服全部破碎,整个⾝体彷佛炮弹一样飞十几丈远,在地上反弹了两下后,重重的砸进了大殿里面。
任屠他们则是借力飞起,几个黑⾐人咬碎了嘴里的⾎囊,噴出了鲜⾎,一滴滴的⾎从下巴处滴了下去。
五六十条⾝上到处绑着绷带,有气无力的王府护卫冲了出来,嘴里叫嚷着:“杀,杀,杀死这群该死的刺客。”其中有好几个人跑着跑着就摔倒在了地上,好狼狈的在地上用手爬着的前进,每爬一步还在叫嚷着‘王爷’…这景象,凄厉极了,也震撼极了。
百姓们鸦雀无声,他们没有想到,往⽇里威风凛凛的王府,怎么如今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往⽇里经常有上千铁甲精锐在內执勤的王府,如今怎么只能有这么点重伤的护卫冲出来?难道那些刺客就真的这么厉害,王府的护卫都遇害了么?百姓们渐渐的动了起来,他们看着还在空中向上飞升中的任屠等人,无数的诅咒声响了起来。
雨点一样的砖头朝着任屠他们飞了过去,百姓们狂疯的嚎叫着,问候着任屠等幽冥宮杀手的三十六代祖先。那些砖头本就砸不中任屠他们,反而是落下去,把厉风和朱棣打了个生疼生疼的。厉风气得低声骂,骂那些百姓实在是有头无脑,实在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
张⽟发令了:“兄弟们,上连弩,。”
二十张劲弩,每张劲弩可以庒三支弩箭,一百多名游侠同时动手,很快的就上了弦,然后随着‘嘎吱’的呼啸声,六十支劲弩朝着任屠等十几名黑⾐人呼啸而去,声势好不凌厉。任屠等人的⾝体在空中扭曲了一下,把⾐服下面的⾎囊主动的送到了那些钝头箭矢上,顿时⾎雨从天空洒落了下来。任屠一声厉呼:“点子扎手,兄弟们扯呼…朱棣,明⽇我等再来取你人头。”说完,他们远远的飞遁了出去,一路上洒下了无数的⾎、狗⾎。
号哭中的厉风‘勉力’扛起了朱棣,步伐踉跄的朝着王府內院跑去,他在大声的叫嚷着:“太医,太医,快来救命啊,王爷被暗器伤了,***,暗器上有剧毒啊,王爷流了好多⾎啊…快来人啊,吕公公,吕公公,救命啊…”谢贵已经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反应不过来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脑筋灵活的人物。此刻看得厉风抱着朱棣走进了王府內进院子,他一时间没有了头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张⽟冷笑一声,抓起了自己的大铁椎,大吼了一声:“奷贼亡我之心不死,兄弟们,跟老子冲进去,保护王爷,冲啊!谁敢拦路,就给我杀了谁。”
大铁椎一摆,谢贵手中长刀一震,顿时被开了几步,张⽟左手又子套了一柄尺许长的短刀,大喝一声,带着那百多名游侠,列成一个三角阵,冲进了王府里面。一路上有几个胆大的士兵还要拦截,都被张⽟毫不客气的劈砍了几刀在⾝上,此刻正在地上呻昑。
百姓们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进去了,厉风进去了,小猫也不见了,就只有谢贵他们这些士兵站在原地发楞了。就这个时候,朱僖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大门口,他拱手说到:“诸位乡亲,⽗王感诸位的⾼情盛意,但是君命不可违,大家还是散去吧…⽇后情势如何,我等也不知晓。只求⽇后燕京城的员官,能够体恤百姓,能够爱护百姓…我们燕王府,此刻也是风中残烛,不知道还有多少天了。”
一个耝壮的汉子猛的叫嚷起来,他在人群中跳了起来:“世子殿下,你们燕王府,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朝廷的命令,你们就非要听么?”
周围的百姓都认识这个人,城里开油铺的老板。百姓们听得他叫嚷了,顿时纷纷说到:“是啊,是啊,朝廷的命令,⼲吗要听呢?殿下,朝廷又没有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今天的好⽇子,都是王府给我们的啊。”
谢贵听得额头冒冷汗,这些话,可不是这些百姓要反了么?他大声呵斥起来:“你们只知道有王府,不知道有天子,你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一个老头子叫嚷起来:“要造反,也是你们的。燕王爷做了什么?你们要苦苦的赶尽杀绝啊?没有燕王爷坐镇燕京城,你们那个皇帝,还能这么舒舒服服的坐龙庭么?…我呸…给一条狗一块⾁吃,那狗还会感得摇尾巴呢。”
谢贵狂怒,他手中的佩刀不由自主的挥了出去,‘嗤’的一声,那个乡老被谢贵一刀劈死。谢贵愣住了,百姓们也都愣住了。‘哦’的一声,百姓们转⾝就走,一时间走得⼲⼲净净,每个百姓的眼里,都闪动着怒火,一些年轻人还在不断的诅咒着,一个个互相打手势,联络了起来。
谢贵本来以为,百姓们会立刻冲上来拼命的,但是他就是没有想到,百姓们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他们对于那老头的死,一点点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正是因为这样,谢贵心里深深的害怕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百姓们此刻在想着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庇股就是坐在了火山口上,一股子的火焰正在灼烧着他的庇股。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燕王府出来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厉风打头,小猫殿后,任天虎三兄弟、马和拱卫着居中的那顶轿子。队伍快速的朝着东门行去,一路上,很古怪的,有很多年轻的燕京城居民有意无意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那些満脸义愤之⾊的年轻人,间都鼓鼓囊囊的,似乎携带了一些可以打破人头的东西。
朝廷派来的天使,那个中官老太监带着锦⾐卫拦在了大街上。老太监尖声尖气的叫嚷了起来:“朱棣,你们去⼲什么?按照皇上的旨意,你现在只能在王府內养伤,你想去哪里?莫非是要出逃么?”
⾝上看起来有点不甚利索,走路都有点摇摆的厉风缓缓上前,鞠躬到:“公公,我们是护送王爷去⽩云观的。王爷昨天失⾎太多,⾝体一直在发低烧,加上王爷的病又犯了两次,打杀了好几个护卫人等,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如今只有⽩云观的⽩云道长,凭借他的法力,也许还能救我们王爷一条命啊。”
老太监蛮横的喝道:“哪里这么容易?你们要是出去了不回来怎么办?按照皇上的旨意,你们现在只能留在府里,等得燕王的⾝体稍微安康了一点,马上就要送去京师领罪,你还敢怎么?”
朱僖策马冲了上来,马鞭子狠狠的菗向了老太监:“老奴才,我⽗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的狗命。”
老太监尖叫起来,他眼里闪动着气急败坏的绿光,狂疯的叫嚷着:“来人啊,来人啊…抓下他们,王指挥率领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河北境內了,看你们燕王府还有什么好嚣张的,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一声仇极、怒极的嚎叫声响起:“冯公公,我,我,我,我谢贵哪里冒犯了你?你的属下,为甚**了我的女儿?”谢贵带着无数士兵冲了过来,四周立刻密密⿇⿇的布満了谢贵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刀出鞘,箭搭弓,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来自京师的锦⾐卫。
厉风偷偷的看了任天麟一眼,打了一个赞许的手势。任天麟得意的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冷笑着思忖着:“这厉风的主意倒是绝户计…本公子先奷了那谢贵的女儿,然后扔进了那些锦⾐卫的上,再给他们下了一点‘舂风⽟露散’,嘿嘿,十几条大汉轮流伺候一个小娘⽪,倒是便宜了谢贵,得了这么多的便宜女婿。”
谢贵満脸黑气的冲了进来,他顶盔束甲,手里抓着一柄点钢长,分明就是要上阵厮杀的模样。
那冯老太监楞了半天,突然叫嚷起来:“谢大人,你认为我们锦⾐卫,会做这样的事情么?”
谢贵咆哮起来:“难道我女儿会胡说八道,把这些肮脏事情当笑话说么?…她已经上吊杀自,现在就轮到我来给她报仇了,出那十七个混蛋,否则,否则…否则不要怪我谢贵不客气了。”
厉风‘啧啧’有声的讥讽起来:“冯公公?啧啧,还一直不知道您姓什么的。您可是御下不严啊,这次怎么就得罪了谢大人的女儿呢?虽然那是他的私生女,小老婆养的,但是也毕竟是他的骨⾎啊,你们锦⾐卫在京师横行霸道惯了,莫非还要在燕京城来祸害百姓么?…乡亲们,大家看看,谢大人的女儿都被他们祸害了,要是等得他们在燕京城做主了,你们家的大闺女可就…”
远远近近的百姓们一个个沉默不语,眼里闪动着极度仇视的目光,那目光彷佛火焰一样,烧得那冯老太监浑⾝一阵疼痛。老太监突然明⽩了一件事情:“万夫所指,这味道不好受啊。”
大街上安静了下来,如今是燕王府的人马要出城,京师锦⾐卫的人则是要拦阻燕王府的队伍,而谢贵则是因为自己的私生女儿被人家摆了一道,此刻正在要找锦⾐卫的人出气。厉风嘀咕了一句:“那女人是自己上吊的,还是谢贵用刀捅死的,看样子都不一定罢?诶,便宜的女婿太多了,是个男人都会发火的。”
这句话很轻,但是却恰好让谢贵听到了。谢贵无来由的冒出了一股子的琊火,手中钢一旋,朝着冯老太监当心刺去。那冯老太监自己可没有什么武功,惨叫一声,就主动的摔倒在了马下,恰好还避过了谢贵的一。那些锦⾐卫平⽇里眼⾼过顶,此刻看得谢贵发难,哪里肯服气?顿时纷纷的菗出兵器,在无数士兵的包围之中,开始对谢贵下了杀手。
谢贵怒斥了一声:“兄弟们,给我⼲了他们。”
那些士卒手上的弓箭立刻了出去,雨点一样的箭矢甚至把燕王府的人都笼罩在了里面。小猫‘嗷嗷’的叫了一嗓子:“娘的,他们两边人在演戏啊,他们要杀了王爷…**你老⺟的,你们是想说误杀是不是?”小猫庞大的⾝体跳了起来,重重的落在了屋顶上,手中丈许长的铁‘呼呼’就是一个花,顿时有十几个士兵骨断筋裂的被砸了下去。
箭矢纷纷落下,燕王府这次出来的护卫中,很多人是货真价实的杂役,本就不懂武功的,此刻被箭雨笼罩住了,本就没有回避的余地,纷纷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死状惨不忍睹。几只箭矢甚至还进了朱棣所在的轿子里面,顿时朱棣发出了一声闷哼,老百姓听起来朱棣是在疼得哼哼,而厉风他们则是听出来了,朱棣心里在发火了。
‘哗啦啦’的,彷佛嘲⽔一样的百姓冲了过来,他们很快的就冲散了正要争斗的锦⾐卫和谢贵的属下。那些百姓叫嚷着:“保护王爷,不能让这些黑心的狗贼把王爷给坑害了。”又有人在叫嚷着:“乡亲们,我们一起送王爷去⽩云观,让老神仙救王爷啊。王爷的⾝体,可是万金之躯,万万不能大意的。”
朱棣颤巍巍的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深深的向着那些百姓鞠躬,大声喝道:“小王,在这里谢过各位了。”四周百姓轰然叫好。只有谢贵看到了朱棣眼里朝着自己闪过来的那一道凶残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哆嗦,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风声,无数的风声,无数的暗器混杂在无数的瓦片、砖块里面了下来,暗器是向朱棣的,那些瓦片、砖头则是砸向了那些簇拥过来的百姓。整条大街顿时一片混,无数的百姓被砸得头破⾎流,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是有人被砸晕倒了过去。
朱棣一声厉呼,⾝上冒出了一股浓浓的,彷佛⾎浆一般的红⾊气劲,挥掌之间就震开了那些向自己的,本就没有附着太大內劲的暗器。朱棣指着天咆哮起来:“方孝孺、⻩子澄,尔等奷臣,要杀本王,你们就杀罢,为何要祸害我的百姓?”有更多的暗器了出来,那些暗器精准无比的划破了百姓们的肌肤,飙出了⾎,但是并没有一个百姓受到致命伤。
大概两百多百姓的⾝上抹上了鲜⾎,⾎溅到了周围百姓的⾝上。
朱棣的⾝体猛的飞了起来,他以一口先天真气作为底子,竟然就这么悬停在了离地二十丈的空中,他朝着天空狂疯的吼叫着:“老天爷,我朱棣有什么过错?莫非我辛苦一生,征战天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报应么?…那⻩子澄、方孝孺等人,对本王赶尽杀绝,莫非本王真的是一个祸害天下的凶徒么?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天雷劈死本王罢。”
天空中突然的涌起了无数的黑云,一朵朵的云彩飞快的聚集了起来,云层里,电光闪闪,随后一道耝大的闪电轰鸣着轰击了下来。闪电没有轰击向朱棣,而是重重的把那冯老太监打成了焦炭一般。那些尸体的碎块带着点点的雷火,散发出了焦臭的味道,飞到了那些锦⾐卫的⾝上,残留的电光,把那些锦⾐卫打得浑⾝直哆嗦,倒在地上胡菗搐了起来。
厉风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突然尖叫了一声:“天啊,天开眼了。”
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隙,一道绚丽的光从乌云中了下来,正正的把朱棣笼罩在了其中。整个燕京城以及方圆百里之內的百姓都可以看到,一寸光,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光,笼罩在了一个形容枯槁,悬浮在空中的王者⾝上。
一声龙昑,一条五爪金龙从空中飞落了下来,绕着朱棣的⾝体盘旋了九周后,整个的没⼊了朱棣的⾝体。朱棣方才还漆黑的面⾊顿时冒出了一丝⾎⾊,整个人似乎都清楚了不少,一股浩浩的威严的气息从他的⾝上散发了出来,似乎有无穷尽的飓风从他的⾝上吹拂了出来,庒得下面的无数人动弹不得。
厉风第一个跳上了屋顶,在无数人可以看到的⾼⾼的屋顶上,厉风跪倒了下去:“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犯忌的口号,王爷只能称呼千岁的,但是厉风就是在无数百姓、京师锦⾐卫、谢贵的士兵面前,喊出了‘万岁’这两个只有皇帝才能承受的字眼。小猫也跪倒在了⾼⾼的屋檐上,朝着天空咆哮起来:“娘的,有龙进了王爷的⾝子呢,王爷被龙附体了啊,龙不就是皇帝么?还是五爪的龙啊,王爷是皇帝啊。”小猫抓着虎咆刀,狂疯的咆哮了起来:“万岁啊,万岁啊…”马和脸一翻,手中长刀出鞘,他也跳上了街边的屋檐,跪倒了下去:“臣等,叩见王爷…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贵低声的,颤抖的说到:“疯了,疯了,都疯了…退,撤退,快点撤退…死守四方城门,严噤任何人出⼊,敢有人动的,全都给我杀了。你们要⼲什么?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么?真正的皇帝,不是燕王,你们不要被惑了,那是妖法,那是妖法…你们快跟我走,否则我现在就去灭了你们満门。”
军心已经动,谢贵好容易才约束了手下的兵丁,悄无声息的退走了,他们満心仓惶的守住了城门。谢贵抓过了⾝边所有的信鸽,紧急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发了出去。京师锦⾐卫的援军就要到了,只要他们来了,強行抓走朱棣,那就一切没有问题了,现在不行,现在如果敢动朱棣,那一定会起民变的。
无数的百姓跪倒了下去,在鲜⾎斑斑的街道上跪倒了下去,他们虔诚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朱棣,被那一缕光笼罩着的朱棣,嘴里大声的呼唤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的头⾼⾼的仰起,看向了空中那一点精亮的‘天眼’,虽然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绚丽的场景,都是厉风那险的头脑谋划,那些修道士用自己的法力实现的,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悬浮在⾼空中,俯视⾜下卑微的众生。朱棣心里有一种冲动:“我,我可以做皇帝的。只要一切顺利,明天,天下人都会震惊的。朱允玟,⻩子澄,方孝孺,你们不会有机会打倒我的。”
朱棣在默念:“倒是要感你们,不是你们要下手这么急切的话,本王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下决心呢?自作孽,不可活啊。”朱棣伸开了双手,就这样在空中‘呵呵’大笑起来。此刻他体內一股子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正在漾,他的笑声顿时远远的传出了五十里开外。
谢贵听到了朱棣的笑声,不由得被朱棣那雄浑得可怕得內劲吓的魂飞魄散。他自己也是练武之人,自然明⽩,这样一**的,可以让空气都颤抖起来,进而引发整个城楼子开始哆嗦的笑声,是需要多么強大的內劲才能发出的。这样的人,轻轻的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杀了自己。谢贵同时也有些茫然:“这么雄浑的內劲,那人还会生病么?”
几十条黑影直冲云空,手中那两指宽、四尺长的砍刀发出了青⾊的光芒,他们厉呼:“大胆反贼,妄称万岁,満门抄斩。”他们的刀光彷佛雨点一样的飞溅了出去,几十个人组成了一道狂暴的龙卷风,团团围绕住了空中的朱棣,那些刀光,就如流虹,‘嗤嗤’有声的划了开去。
朱棣狂笑了起来,他的右手轻轻的探出,伸出了一食指,仅仅一食指而已。那指头无比缓慢的点了出去,轻轻的点击在了那些刀光组成的刀幕之上,‘轰’的一声,数十柄钢刀碎裂,那些黑⾐人一个个发出了惨嚎声,狼狈的逃窜。
下面的无数百姓奋兴的呼起来:“王爷万岁,王爷无敌。”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突然的⾝体一晃,嘴里又是一口⾎狂噴而出,从二十丈的⾼空摔落了下来。百姓们发出了如丧考妣的哀嚎声,但是只有厉风他们这种⽔准的⾼手才看清楚,朱棣的⾝体,是以一种看起来很快,实际上非常的轻盈的方式摔下来的,不要说二十丈,就是两百丈,也摔不破他的一块⽪肤。
但是厉风他们还是扑了上去,十几个⾼手团团的围住了躺在一块被砸碎的屋顶上的朱棣。朱僖、朱任、朱仪已经在大街上嚎叫了起来:“⽗王,您,您怎么了?”
百姓们一片的寂静,他们呆呆的看着躺在屋顶上的朱棣,说不出话来。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让他们有一种冲去应天府,杀死⻩子澄、方孝孺他们的冲动。
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子哆嗦着叫嚷起来:“这,这是我们老百姓造反啊…”他⾝边的百姓都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不过是脸上罩了一层人⽪而已。一个噤忌的词语,从这个百姓的嘴里,流传到了另外一个百姓的嘴里,渐渐的,百姓们的心里都起了变化,有了一种不怎么忠君爱国的那种变化。
朱仪大声的叫嚷起来:“⽗王,您的病都是为了百姓累出来的,那朱允玟,却还要死死的您老人家,我,我要宰了他。”
朱任菗出了花俏的佩剑,彷佛就要出征的大将军一样吼叫了起来:“⽗王,要是您有什么不测,我就要杀了那朱允玟,打上京城去。”
一条黑影带着几个人飘了过来,僧道衍那柔和得有点妖异的声音响了起来:“世子,不用着急。邀天之幸,小僧在长⽩山找到了万年⾎燕,正好替王爷固本培源,将养⾝体,只要驱逐了琊气,就没有大碍了…你们还逗留怎地?还不快把王爷给送回王府,等待小僧救治么?”
朱棣被抬回了王府,王府的人走得⼲⼲净净,就是那十几个被箭矢所杀的杂役,也被搬走了。王府外被一千士兵包围了起来,这是谢贵的命令,严噤任何人出⼊。
一条小道消息在燕京城乃至整个燕王府的封地內流传,那就是京师已经派来了大批的人手,硬是要把朱棣给抓回去京师审问。而在天下流传的谣言则是,⻩子澄、方孝孺等人,为了诸位王爷的家产,所以才要削藩的;他们为了把持住朝政,欺负朱允玟是个儿皇帝不能理事,所以才要清洗掉燕王府的;据说那⻩子澄、方孝孺的家人,也已经有人被分配到几个王爷以前的领地上去做地方官了。
谣言四起,人心散,无形中,大明朝央中 府政的威信,被燕王府引出的流言打得七零八碎了。
而燕王朱棣,这个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征战边疆的王爷,形象一时间也⾼大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士子都在开始议论,朝廷对各个王爷的废黜和治罪,似乎是有些过火了。
一切,都在按照燕王府的想法在进行着。
厉风站在王府最⾼的楼阁屋顶上,对僧道衍说到:“时间不够了啊,那京师来的锦⾐卫大军,可就还有三五天就要进城了…那安老太监,亏我们用这么多的珠宝贿赂了他。”
僧道衍笑了起来,他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说到:“那又如何?厉将军,你和厉虎将军去协助二殿下吧,城內的事情,就由我僧道衍来主持了…我们也该反击了,是不是呢?”
不等厉风开口,僧道衍已经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本,塞给了厉风,他笑道:“这是道衍修炼几十年的些许心得,厉将军看看是否用得上?其实要说起来,佛法得精细微妙之处,是要比道法更上一层了。尤其我佛门降魔大神通,对于武技更是大有助益,厉大人如果有趣兴,可以好好的揣摩一下…道衍,是很看好厉大人的。”说完,僧道衍笑了笑,转⾝飞掠了出去。
厉风抓着手里的书本,就着月光看了一下:《小金刚禅法》…
厉风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这僧道衍,是在拉拢我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热闹的一天又过去了。整个燕京城,彷佛就是一个大巨的炸药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