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肉体与权势
光打在漂亮女人吕娴的⾝上,暖融融,醉晃晃。吕娴漆黑油亮的长发都被晒暖了,丝丝缕缕在肩头晃动,将九月太的光芒一甩一甩的,弹出一阵阵馨香。她把下颌微微一扬,眼睛眯着,边走边感受着光圈在眼⽪上的舞蹈。那些天花坠的光芒,引逗得她心里无端地又想笑,又把自己幸福成很痴很傻的模样,脸蛋就那样在九月的和煦里痴痴媚妩着。
这次庾明一下台,吕娴觉得自己年轻了,漂亮了,心情一天天好起来。机关里那些部下,也对她格外恭敬起来。她知道,这种恭敬不是源于真的尊敬她,而是源于对她的惧怕:庾明是多么強大啊!可是,竟败在了这个不声不响的女人手里,这还不⾜以让人感到害怕吗?他们不知道这全女人究竟掌握了什么魔力,可以将自己的长省挑于马下。所以,再看见她,人们就不得不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大概就是在婚姻生活过得百无聊赖。工作上又十分郁闷的时候,她跟姓杜的勾上了。当时,她去省委组织部去告长市的状,那一天正是导领接待⽇,遇上了杜部长亲自接待她。她告状的內容是“一把手”分工不当。按照通常做法,女副长市一般都是分管文教卫生工作。可是,北辽市那位刚刚调去的长市只让她分管文化卫生,教育这个最热门的地方却不让她管。她气愤不已,就到省委组织部告状、诉苦。这位杜部长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他抬了个电话,她的问题就解决了。呵,这就是掌握权力的魅力!她绞尽脑汁无法解决的难题,到了这个男人手里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搞掂了。当时,她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无比的震撼。两个人的第一次相遇,虽然没有**的燃烧,没有情感的挂念,更没有通常男女婚外情离经叛道的惴惴不安,然而,这位老男人的举手之劳,却在片刻间将她的仕途生活活起来。他发号施令的样子,他不动声⾊为她效劳的认真精神,使她感,使她着;从此,乏味的官场生活,有了她追求的新內容。她在官场除了对权力的追逐,还有了对权力男人的眷恋和牵挂。她的政治生涯,瞬间就跟省委的某个大导领有了牵连。官场生活就在一刹那间有了亮点和起⾊。有了起点,却没有终点。她止不住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他为她谋划了新的仕途飞跃,将她这个为不起眼的副长市一下子提升为副长省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两枚捆绑式火箭,一点火,就一起在燃烧炸爆的感快中升上了天。他不仅是她精神的支柱,更成了她望刺的新角⾊。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听到他的电话,她心就动地嘭嘭地跳。今天,庾明还装模作样地向龚歆权,真是假模假式。她的杜大哥早就告诉她:央中定了,北省府政将由龚歆主持工作。庾明因为班子不团结的原因,将最终退出北省的政治舞台。想到这些,她就无比的奋兴,无比的快乐。今天,他从京北赶回家休礼拜六,正好赐给了他们约会的好机会。“我在情侣宾馆等你。”为了她,他竟没有急着回家。听到他的召唤,她马上做起了准备,尽力把自己打扮得酷酷的,情感的丝蕾花边內⾐,⽑呢外套裙短,再配以灰⾊眼影和漆黑⾊膏,走到路上回头率肯定是⾼⾼的。这个老男人虽然不懂得时尚,但是,自己打扮得时髦一点儿,总会讨到他的心的。
她出发之前,先告诉司机,晚上下班不必送她了,然后,她打车来到了情侣宾馆。小宾馆不大,名字却是响亮,一⾊的二人包房。人一走进来,一切都变得暧昧、张皇,让人的心里虚虚的,充満了无形的不安和紧张。
接待大厅里,是一位她认识的服务姐小,看见她过来,姐小便用暧昧的眼神、心照不宣的语调,殷勤招呼她说:吕大姐,你来了?里边请,先生在一楼等你。事情的幽秘在这个姐小的嘴里就此拉开了帷幕。
这会儿才到,没吃东西吧?杜大哥从房间走出来接她。
唔…还没有。她掠了掠头发,稍微有点儿心神不定地回答。
那好,我们先去吃饭。
她乖乖地跟着他到了西餐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这里的服务员似乎也认识他们。他们相认后常常来这儿,服务员无法不记住他们。侍者们在服侍他们时,眼神如同那位服务姐小一样,暧昧加上心照不宣,一个个又露出乖巧讨好的模样。
他们小口小口地呷着酒、吃着饭,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久别之后的问候话。让他们最⾼兴的话题是庾明下台,然而在这儿他们不能说。留到房间里痛快地去说吧!其实她知道,这食物不过是走的一个过场,这老男人望渴的是下一个节目的上演。为了调动他的口味,她始终表现的很端庄,很紧绷的坐着,倦怠情绪没敢表露,只是极力显露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最楚楚动人、最感的一面。她把笑靥挤得很甜,她把自己的情绪假装撑得很満,假装把眼神飞得轻飘飘的。这老男人不是通常的情夫,她在他面前不能像在龚歆面前那样懈怠懒惰,没款没型。她与他,某种程度上还只是一种社活动,她不能过早地放纵自己,让人家觉得生厌。
她直着板,并拢着腿双,粉脸含笑,红不住拣着好听发嗲的话说,而那一层倦意和疲惫,还是在透明脂粉遮掩不住的地方显示出来,昨天晚上她与龚歆玩得太晚了。今天,脸上的⽪肤有点儿涩,有点儿紧,不像平时那样放出油亮亮的青舂自然光彩,这一点,今天连同事们都看出来了,可是,对面这个老男人却连问都没问,眼神全被情围困着,直盯盯地勾着她,魂勾儿似的,盯得她简直不好说什么。她不敢说不⾼兴的话,她怕扫了他的兴。她要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要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让他喝下去,希望他早一点儿奋兴起来。
吃饭的过场终于走完了,他们沿着雕栏⽟砌的回廊,走进了预先订好的房间。走路过程中,他像是有了醉意,劲使儿地挽着她,将內力从臂弯和肩肘处挥发,狠狠的向她⾝內部发。但是这种情调办法太落后了。她没有趣兴去感应他。倒是他急得什么似的,进了屋,回头一带上门,拦把她挤到门板上,一口就吻住了她。他的⾆头在她的劋城急遽地动搅着,双手也不得闲,从她的丝蕾花边的啂罩扣子上揭幕,一路⾼歌进裙子,急急得不容片刻息。大概是他望渴得太久了,鼻息咻咻,⾆尖漉漉,上他都等不得,一下子将她放倒,两个人在门旁柔软的地毯上纠做一团。“娴儿,我太望渴了。快!”他掏出热辣辣的炭火一样的子,猛一杵弄了进去,简直就是烫了她一下。
他在上面做得热情如火,她却有点儿溜号了。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吗?她收拾打扮了半天,就是为了来満⾜这个老男人吗?她偷偷看了他一下,又赶紧闭上了,不敢看,不愿意看。与龚歆相比,他太老了。脸上额头那一条一条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般。今天,看见她,他就急切地要她。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状态和心情。大概他认为她欠他的人情,应该这么作她吧!她现在无动于衷,他却是⾼嘲见长,一波接一波,奋力涌着。她如一滩死⽔,有点儿滞,流动不起来。她想忍着,默默承受,等待他把这个过程游完。然而,怨尤和委屈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来临,轻轻抑住了她。这个人,眼下是多么自私,多么难看呀!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他会这样子?唉唉,别要求太多,男人第一次,不都是这样子吗?其实,她本人何不也是瞎了眼一样的幻想着爱情,幻想着从他⾝上得到虚荣,得到満⾜?只要有了目的,爱情的光晕就不会存在了?唉,这个虚空的世界啊!
…随着他频率的加快,她的怨尤和委屈加重了,这种情绪又阻碍了她跟他感快的流和沟通。一个女人,到了这会儿,还要任劳任怨,用⾝体承重另一个她不喜的男人,一个又沉又笨又老的家伙,凭什么,凭什么?就是因为他有权力?他有耝鲁占有自己的权力?
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她用了两声虚假的**的呻昑,推助他快速发,如释重负一般,将他从⾝体上卸了下来。
如释重负?
这个感觉真得很准确。
他们的第一次,竟是这么糟糕!
她爬起来,疲惫地趴到了上。地上的他突然让她觉得奇怪,陌生。这个人是谁?他是谁的丈夫?谁的⽗亲?谁的爷爷?那些谜一样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有权力,他以决定她的命运,决定龚歆的命运,决定庾明的命运…因为有了这些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力,她与他才媾到了一起…利益换的情人们在一起,不奉献,只索取,这与女人卖、男人嫖娼,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娴儿妹,对不起,我今天,太耝鲁了吧?”他在地上整理了一下⾐服,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了。
“没事儿,大哥,这充分说明,你对我有**、有期待啊!”她敷衍着他。
“娴儿妹,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赶回来吗?”
“是庆祝庾明下台,庆祝我们的胜利?”
“是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儿,⿇烦你帮我办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
“嗯,庾明是下台了。晓龙那个案子,也应该翻过来了!”他昅了一口烟“这件事儿,我不好出面,你帮助我办办吧!”
怎么?你还要利用我?一报还一报?
要是这样,你⼲吗还上我的⾝子,沾你姑的便宜?
“好吧,我去办。”她没精打彩地又敷衍了一句。
第二天,她告诉龚歆,她要去蓟原,办点儿事。
“去蓟原办什么事儿?”龚歆立即问了她一句。
“你现在是‘一把手’了,对副职的事儿不要问那么多。”她像一个大姐教训小弟似的,嘱咐龚歆“嗯,我去那儿,找鞠彩秀了解一下校舍危房改造情况。”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实真的目的。她知道自己过多地接触了杜大哥。虽然他知道她这种接触给自己带来了利益,但是,只要在他面前一提到杜大哥,龚歆就明显地泛起一股妒意。唉,男人们啊!
鞠彩秀听说了庾明不再主持工作的事儿,这几天的心情正坏着。她想去省城看望一下庾明,又觉得这样单独行动不方便。她曾经建议铁⽟长市,府政班子一齐去探望,但是铁⽟没有同意。她知道这样做是犯猜忌的。不看望庾明,庾明不会挑礼;但是,如果去探望时让龚歆撞见,人家难免有些想法,那样,对未来的工作就相当不利了。再说,庾明虽然不主持府政工作了,长省的职务还在。这是组织的决定,不是什么人害迫他了,也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如果府政班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去看望,像是庾长省怎么着了似的,反倒影响不好了。她知道,铁⽟长市这样想,有道理,这样做,也是为了蓟原的未来着想;可是,一个⾝体健康,工作风头正劲的省爱“一把手”突然就不让主持工作了,这分明是有人加害于庾明。铁⽟为了平衡关系,就不顾及老朋友、老导领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在这时,秘书告诉她,吕娴要来。
“她来⼲什么?”一听吕娴的名字,她就皱起了眉头。
“没说。”秘书怔怔地看着她。
说实在的,鞠彩秀与吕娴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友好时期。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女副长市,一到省里开会,两个人比着武地漂亮、臭美,人称她们是北省政界两枝花。当时,她认为自己比吕娴有优势。因为她与庾长省是老同事,事事都可以得到庾长省的庇护。就连在酒桌上喝酒庾长省也护着她,暗下不免有几分得意。可是,仕途风云变幻,后来,这个吕娴不知道怎么攀上了那个杜部长,就来了个芝⿇开花节节⾼,一下子蹿上了副长省的⾼位。据说,她的这次提拔遭到了庾明的反对,所以,吕娴记恨在心,上台之后,就串通龚歆,合伙整倒了庾长省,真是令人可恨!现在,她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牛B上了天。今天,她到蓟原来⼲什么呢?是威示来了?还是又有什么私事要她理办?
斑速公路加快了车行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吕娴的车子就进了蓟原市府政大院。出于礼貌,铁⽟长市出面接待了一下,礼貌地握握手,说了些“请多关照”的官话,然后就走开了。这时,吕娴才庒低声音,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来,她是要想替杜晓龙翻案!鞠彩秀听了噤不住大吃一惊!
“这事儿,影响很大。”鞠彩秀半是推辞,半是应承“再说,这案子的事儿归政法部门管理,我们府政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啊,司法立独办案,府政确实不好⼲预。”吕娴随着说了一句“可是,这是央中组织部导领办的事情,咱们得特事特办吧?”
“如果是央中组织部导领办,有批件吗?”鞠彩秀伸出了手,心想,你这个吕娴,还给我来“唬”牌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呵呵,是杜司长儿子的案子。他怎么好意思自己下批文?这样吧,你给过问过问,通融通融…蓟原的政法系统,我一个人也没有,只好请你帮忙了。”
“好,我先找一下当时的律师吧!”鞠彩秀说着拿起了电话“这个律师叫蓟天,是北省有名的铁嘴。李福伶的案子就是他辩护的。嗯,一千万元辩了个十三年徒刑,人称他是翻案专家呢!”
“好吧,先让他出出主意也好。”吕娴觉得此事有了门道。
“吕长省,不要把犯罪的动机与犯罪的目的弄混了。他们行为动机是夺取李博士的那套软件,可是他们的行为目的是李博士的笔记本电脑弄到手,而且其手段是实施了暴力或以暴力相威协,这样,他们的具体行为就是实施了具体的抢劫行为…这就満⾜了抢劫罪成立的全部要件。法庭这么判,符合法理,没有任何漏洞。”蓟天看到副长省,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上来就侃侃而谈法院判案的正确,以打消她的希望。
可是,在刑法上,并无雇凶抢劫的罪名。”吕娴与杜大哥谈这事儿谈的多了,也学会了几个法律名词,马上拿来反问了。
“雇凶者抢劫和雇凶只是一个现象,即使没有这个罪名,它也符合教唆犯特征。”
“就算是教唆使他人犯罪,雇凶只是教唆犯为达到目的而付出的代价,他并没有给那几个人钱啊!”“是不是给钱不在犯罪构成的要件当中。只要教唆犯的行为符合犯罪构成,即可成立。”律师相机反驳,毫不退让。
“他只是指使,也没有参与…”
“吕长省,在共同犯罪上,并不以全部共谋人都参与犯罪实施为要件,也就是说,主犯即使不参加具体的实施,一样成立犯罪。”
“好了,律师先生,这是央中组织部导领办的一件事情,你看着办吧。法律我也不明⽩。”吕娴觉得越说下去对自己越不利,只好起⾝告辞了。
“律师,请你费尽啊,吕长省是我的好朋友。”鞠彩秀假装说了一句帮忙的话。
“请鞠长市放心,本人尽力而为。”蓟天马上起⾝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