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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刀挫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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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里,六只冷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曾笑。

  曾笑坐在客栈外的一张长椅上,神态平静。

  三条人影渐渐近了曾笑。

  雾里杀气更浓。

  曾笑忽然⼲咳两下,冷笑道:“你们果然是要赶尽杀绝。”

  三人中,‮央中‬一人淡淡道:“是你我们来的。”

  曾笑道:“我可没有叫你们来。”

  那人道:“我们不能不来这里。”曾笑道:“为什么不能不来卿”

  那人道:“因为你已成为本宮的敌人了。”

  曾笑冷冷一笑。

  “天劫官横行霸道,已非一⽇,但现在却是变本加厉。”

  那人也冷笑着,忽然道:“两位老人家可好?”

  曾笑道:“他们不好。”

  那人道:“他们又怎会不好呢?”

  曾笑目中露出鄙夷之⾊,道:“他们有你这么一个混帐徒儿,又怎会好呢?”

  那人淡淡道:“他们一向都没有把我当弟子般看待,正是师不以徒为徒,那么徒又何必以师为师?”

  曾笑沉声道:“谭世羽,你当真是个畜生!竟敢说出这种说话!”

  那人大笑。

  “曾老板,谭某做事,一向彻底⼲静,既然已不再是龙虎天尊的弟子,那么,不是他们死,就是我谭某魂归极乐。”

  曾笑冷冷道:“你要杀害他们,可惜却己来迟一步。”

  谭世羽怒道:“你休想骗我!”

  曾笑道:“会骗人的并不是曾某,而是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谭世羽嘿嘿冷笑:“就算我是个骗子,那又如何?难道你想连这座长安楼也输给我?”

  曾笑忽然长⾝而起。

  “你若有本领,这座长安楼送给你却又何妨?”

  谭世羽沉着脸,冷冷道:“其实就算你把整座长安城送给我,我也未必会稀罕,又何况区区一座长安楼而已?”

  曾笑道:“你的胃口真不小!”

  “不!”谭世羽道:“我的胃口并不大,敝上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想要龙虎天尊两人的命而已!”

  曾笑“呸”的一声:“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难道你竟然全不念及往⽇的师徒之情?”

  谭世羽悠然道:“你别拿这一套来庒我,你若不把他们两人出来,你立刻会死!”

  曾笑冷笑。

  “我早就打算舍命奉陪,只可惜我并非舍命陪君子,而是舍命陪小人!”

  谭世羽冷冷道:“你偏就是这许多废话,今天若不杀你,⽇后也叫人笑话。”

  在他⾝边的两人,已各自跨出三步。

  他们当然就是昔年龙虎天尊座下的左神右煞。

  左神姜⾕铭,右煞李相屿,这两个老魔的手里,都有一把寒芒四的短刀。

  曾笑仍然站在那里,毫不畏惧。

  姜⾕铭忽然向他笑了笑。

  “你什么都不像,只像个败家子。”

  李相屿接道:“曾家唯一的最后的产业,也将在你的手中败掉。”

  曾笑的心在刺痛。

  想起了曾家昔⽇的辉煌,他的心境又怎会不沉痛?

  虽然曾笑明知左神右煞说这些话,是要打击自己,令自己无法集中精神来对付他们,但他仍然无法克制內心的沉痛。

  他的手已忍不住在发抖。

  他的心也在发冷。

  就在这一瞬间,姜⾕铭的短刀已闪电般刺出,而且一刀就想割断曾笑的喉管。

  这是极狠辣的一刀。

  曾笑没有闪避,他仿佛已变成了一具木偶。

  刀光闪处,映目生寒。

  无论曾笑是个有⾎有⾁的人,或者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这一刀都必将令他立刻倒下。但他没有倒下,却有两件东西忽然同时跌在地上。

  第一件跌在地上的东西,是姜⾕铭的刀。

  第二件跌在地上的,却是姜⾕铭的左手。

  左神姜⾕铭只有一把刀,而这把刀已最少有三十年没有离开过他的⾝边了。

  他用刀杀人的时候,也一定是用左手的。

  但就在这一瞬间,姜⾕铭失落了他的刀,也失落了他的左手。

  当姜⾕铭一刀刺出的时候,李相屿的刀也已准备随时出手。

  即使曾笑能避开姜⾕铭的第一刀,也绝对不容易避得过李相屿紧接而来的第二刀。

  但曾笑本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

  李相屿只看见另一道银亮如雪的刀光,突然在曾笑和姜⾕铭的中间飞起,接着姜⾕铭的刀不见了,而他的左手也不见了。

  刹那间,姜⾕铭的脸⾊有如死灰,⾝子不断跄踉后退。

  “龙城璧!”他脫口惊呼。李相屿、谭世羽的脸⾊也是一变。

  雾中,一条淡淡的人影站在曾笑的背后,看来就像是曾笑的影子。

  刀光一霎眼已不复见,他们只看见了龙城璧这淡淡的人影。

  看见了龙城璧,谭世羽的心实在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落荒而逃邓种狼狈的情景。

  虽然事后左神右煞并没有真的怪他,而且还赞他聪明机智,不愧是个能屈能伸、能进能退的大丈夫人人中豪杰。

  但每当他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他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晚上更常常不能⼊睡。

  这一次,他已不能再躲避,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雪刀浪子拼个明⽩。

  旭⽇⾼升。

  浓雾已化为薄雾。

  谭世羽冷冷的瞧着龙城璧。

  “我们又碰上了。”他说。

  “这不是巧合,而是你本来就想找我算帐。”龙城璧冷冷道:“可惜你们要找的龙虎天尊,他们已不在这里。”

  谭世羽道:“这两个老头儿亡命天涯,看来也挨不到多少时候。”

  龙城璧摇‮头摇‬,道:“你说错了,恐怕就连你心里,都并不是这么想。”

  谭世羽冷笑。

  龙城璧又道:“你们若肯定他们将会不久于人世,也不必急急要杀害他们。”

  谭世羽道:“他们武功尽失,已是废人。”

  龙城璧悠然道:“谁人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可以恢复武功,但假如他们的武功可以恢复,那时候,你们的⿇烦就绝不会小。”

  谭世羽⼲笑着。

  “现在你的⿇烦也不小。”

  “彼此彼此。”

  谭世羽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我也是个炼刀的人。”

  龙城璧淡谈道:“我不清楚你的武功,只是清楚了解你这个人。”

  谭世羽沉默着。

  龙城璧又道:“你若说自己是个练刀的人,说不定你学的却是剑。”

  “哦?”龙城璧又道:“你若说‘上’,其实就是‘退’,你若说敢和我动手,恐怕连最愚蠢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谭世羽的脖子仿佛耝了一倍。

  北看来已沉不住气。

  但奇怪,他还是没有‮子套‬他的刀,甚至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刀在哪里。

  他还在等。

  他似乎是在等待龙城璧首先出手,又似乎是在等待李相屿先向龙城璧攻击,然后自己从中看准机会,再给予龙城壁致命的一击。

  但龙城璧没有动手。李相屿也没有用他的短刀去刺龙城璧。

  最先动手的,居然是断掉了左手的姜⾕铭。

  姜⾕铭虽然只用左手使刀,但他放暗器的时候,却永远都是使用他的右手。

  李相屿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不但李相屿知道,连谭世羽也同样知道。

  他们更知道,姜⾕铭的子⺟银梭,三十年来几乎完全没有失过手。

  在那一瞬间,有十四道寒光直向龙城璧的⾝上过去,打的尽是他⾝上致命的要害。

  姜⾕铭本已是败军之将,而且伤势不轻,谁也不容易想到,最先拼命的人还是他。

  他这手暗器一使出来,不噤令谭世羽和李相屿深深佩服。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这手暗器还是极狠、极准、极快。

  龙城璧能避开吗?

  龙城璧没有闪避,也没有拔刀。

  但这些暗器仍然没有一件能打在他的⾝上。

  因为这些暗器,却已被一只又耝又胖的手全部接下。

  很少人有这么耝胖的一只手掌。

  这手掌看来简直就和熊掌不相上下。

  但熊掌绝不能接下这些暗器。

  接下那些暗器的人是谁?

  这人的手掌大得吓死人,但更吓死人的却是他怀中的洒坛。这个酒坛好大好大,坛里的酒几乎⾜够让一匹马‮澡洗‬。

  谭世羽观⾊又变了。“杭州唐门!”

  这人呵呵大笑:“老子正是来自杭州唐门。”

  “唐竹权?”

  “老子如果不是唐竹权,还有谁是唐竹权?”

  谭世羽昅了口气,道:“你倒喜管别人的闲事。”

  “闲事?”唐竹权瞪大了眼睛,道:“你们要杀龙城璧,岂能算是闲事?”

  李相屿冷冷道:“你是龙城璧的老子,还是龙城璧的儿子?”

  唐竹权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老子就是老子,连你也得叫我老子,所以你不必吃这种醋。”

  李相屿沉下脸,冷笑道:“唐老人精明老辣,想不到他的儿子却像只疯狗,只会狂吠。”

  唐竹权一笑,忽然把左手一扬。刚才他就用这只左手,把姜⾕铭的子⺟银梭接下来的。此刻他左手一扬,姜⾕铭和谭世羽都不噤失声道:“小心…”

  李相屿虽然也是个老江湖,但却也为之面上变⾊。

  一个收接暗器功夫如此⾼明的人,他施放暗器的本领当然也同样⾼明。

  尤其是杭州唐门,与蜀中唐门源出一脉,而唐门的暗器功夫,可说是独步天下,又有谁敢小觑?

  就在唐竹权左手一扬的时候,不待姜⾕铭和谭世羽的警告,他的人已有如燕子般向上飞拔丈二。

  他的轻功的确不错。

  但就算他的轻功再⾼明百倍,就算他能一下子就跃飞一百二十丈,也是多余的。因为唐竹权本就没有计算打出暗器,这一扬之势,只是虚着。

  当姜⾕铭和谭世羽发觉唐竹权本没有放出那些子⺟银梭的时候,而龙城璧‮子套‬了他的风雪之刀。

  刀光一闪,卷起千层刀浪。

  飒!

  接着,又是一阵金铁破空之声响起。

  唐竹权手里的子⺟银梭,到这一刹那间才倏然出手。

  姜⾕铭一声闷哼,脸庞上、咽喉上、膛上,全是染満⾎迹的子⺟银梭。

  银梭⼊⾁后立刻绽开,这是杀伤力极骇人的暗器。

  姜⾕铭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像死狗般倒在地上。

  龙城璧的刀又再⼊鞘。

  雪刀没有伤人,他刚才那一刀也是虚着,但却与唐竹权配合的天⾐无

  旭⽇更升⾼。

  光照在谭世羽的脸上。

  他的脸显得有点儿苍⽩。

  “你们真的要庇护那两个老头子?”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他们本是你的师⽗,但你却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谭世羽冷笑:“他们本就不配做我的师⽗。”

  龙城璧道:“他们不配,谁配?”

  谭世羽面容一蹙,正⾊道:“这一点你不必理会。”

  龙城璧悠然道:“是不是天劫官主阎一孤?”

  谭世羽颔首道:“他老人家是人中龙凤…”

  “老子他娘个鸟!”唐竹权立刻破口大骂:“阎一孤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若是人中龙凤,恐江湖上许多猫猫狗狗,都会变成龙凤麒麟、狮虎豹象!”

  李相屿冷冷道:“你倒像只又笨又钝的大象。”

  唐竹权道:“老子若像只象,你倒象只猢猴。”

  李相屿道:“久闻唐门暗器手法天下无双,今⽇看来,却是闻名不如见面。”

  龙城璧淡淡一笑,道:“唐大少爷刚才没有把你吓死,你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了。”

  李相屿道:“虽然姜⾕铭死在你们的手下,但老夫却不伯你们。”

  谭世羽道:“他们若是知趣的,就该把那两个老头儿出来。”

  曾笑突然冷冷道:“你要找龙虎天萼,最少得杀了我。”

  谭世羽盯着他,怪笑道:“杀你不难,但杀了你恐怕我还是不会知道龙虎天尊在哪里。”

  曾笑冷冷道:“你若能击败我,就算龙城璧和唐竹权不说,我也会告诉你他们的下落。”

  谭世羽瞳孔收缩:“此话当真?”

  曾笑道:“决不食言。”

  谭世羽微笑道:“听说这些年以来,你一直都在暗中苦练武功。”

  曾笑并不否认。

  谭世羽接道:“你苦练武功,就是为了要等待这一天,亲手把我杀掉?”

  曾笑冷冷道:“像你这种恶贼,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谭世羽冷笑道:“你是要和我决一死战?”

  曾笑道:“不错,难道你害怕。”

  他望了龙城璧和唐竹权一眼,道:“我是怕他们会扬手,那么,我们的决斗就会变得极为不公平了。”

  唐竹权哼的一声,大声道:“你要欺负曾老板,老子绝不会袖手旁观,而龙城璧也决不会坐视不理。”

  他瞧着龙城璧:“你说是也不是?”

  谁知龙城璧的回答却是:“我将袖手旁观,我已决定坐视不理。”

  唐竹权听了呆住了。

  “你疯了?”

  “我没疯。”

  “难道说是老子疯了?”

  “也许是的。”龙城璧的回答,又让唐竹权差点没跳了起来。

  他忍不住挥动左臂,道:“难道你没有听见,谭世羽和要曾笑决一死战?”

  龙城璧悠然道:“我没有聋,当然听见。”

  唐竹权一愕。

  “你既然知道他们要决战,为什么还不加以阻止?”

  龙城壁道:“我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场决战?我凭什么阻止他们一较⾼下?”

  他耸了耸肩,说:“这本来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要这场决战是公平的,我们就不该去管,也不能去管。”

  唐竹权愣住。

  只听得龙城璧又道:“你可知道曾老板这十五年来苦练武功,就是为了要亲手宰掉十五年前骗去了曾家绝大部分财产的骗子?”

  唐竹权眨了眨眼睛:“老子以前不知道,但现在总算已经知道。”

  龙城璧淡淡道:“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不该多管闲事,否则这场生死决战就会变得很不公平。”

  唐竹权想了想,终于道:“好!老子决定不管,你们就算每人都打断几十骨头,老子都只会看着!”

  决战前的气氛,总是特别紧张的。

  谭世羽初时还是信心十⾜的,但渐渐地,他的信心似乎已开始摇动。

  曾笑静静的站在长椅前,脸上毫无紧张之⾊。

  他是具有信心的。

  谭世羽突然出手。

  他连环劈出十八掌。

  这十八掌来势凶猛,看来曾笑很难接下。

  但出乎意料地,曾笑把这十八掌逐一接下,而且犹有反击之力。

  谭世羽陡地改掌为拳了。

  空气里猝然响起了一连串凶猛的拳声,其势子实在相当可观。

  曾笑的⾝子晃了晃,一连后退五步。

  谭世羽得势不饶人,欺⾝再攻。

  倏地,曾笑挥掌还击。

  “呼!”一股疾风,直向谭世羽的‮部腹‬横扫上来。

  这一掌有如烈的浪嘲,但却比浪嘲更尖锐、更可怕。

  谭世羽看见了攻来这一掌,面⾊不噤变了。

  他不敢硬接,侧⾝闪开。

  他这一闪之下,刚才占着的优势已全部消失。

  曾笑冷笑。

  “谭世羽,再接两掌!”

  又是“呼!呼!”两声。

  谭世羽⾝形左腾右跃,又再闪开,而且顺势还来一记“后腿”

  这一腿快如闪电,而且踢的乃是曾笑的心坎⽳。

  这是极厉害的一记杀着。

  就凭这一腿,谭世羽已无疑是个可怕的⾼手。

  但曾笑却居然抓住了他的腿,而且一爪就把他腿上的肌⾁撕裂下来。

  ⾎飞溅。

  这一爪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也痛彻心肺,谭世羽虽然是个⾼手,却也不噤痛的怪叫起来。

  曾笑冷冷道:“姓谭的,你以后休再目中无人!”

  谭世羽岂甘认输,突然一阵寒光冈烁,他急迅的地掏出一柄银匕首“飒”的就向曾笑的咽喉上疾刺过去。

  这一刺之势实在快极了。

  曾笑虽然十五年来一直苦练武功,但毕竟吃亏在临敌经验不⾜。

  他突然颈上一凉,谭世羽的匕首已在他的脖子上刺下。

  一道⾎影飞溅。

  龙城璧和唐竹权的脸⾊都变了。

  但曾笑没有死,他犹有反击余力。

  他突然不顾一切的扑前,伸出双手,十指如同鬼爪似的向谭世羽的脖子上捏去。

  他已受伤。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有如厉鬼一般。

  谭世羽是⾼手,又怎会给他捏得着脖子?

  但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谭世羽竟然无法闪避这一招,登时给曾笑捏着咙喉,咯咯怪叫。

  他就像只快要咽气的公

  但谭世羽毕竟不是公。何况他的手里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曾笑已拼尽全力,但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上,谭世羽的匕首已揷⼊了他的膛上。

  匕首直⼊曾笑的心脏,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肋骨被刺断的声音。

  但曾笑却没有惊惶。

  他甚至在笑。

  他脸上的表情是愉快的,因为他自己虽然已不可能可活下去,但他也同时看见自己心中最痛恨、最想杀掉的人,已一步一步近死亡!

  “谭世羽,今天你败了!”

  谭世羽目露惊怒之⾊。

  他想说:“你又何尝不是败了。”

  但他这句说话已无法说得出口。

  现在唯一可以援救谭世羽的人,就是李相屿。

  但李相屿没有救他。

  他不去救谭世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出手,也必将给龙城璧和唐竹权两人阻拦。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冒这个险?

  只见谭世羽的眼珠子渐渐向外凸出,他的呼昅也渐渐短促而微弱。

  曾笑狞笑,双手力度再添几分。

  谭世羽终于死了。

  他是瞪着眼睛,带着极度的惊诧,死在曾笑的手下的0

  曾笑忽然狂笑。“士别三⽇,尚且刮目相看,你我一别十五年,你岂可以为我杀不了你…”说到这里,狂笑化为狂咳。

  龙城璧叹了口气:“你心愿已偿。”

  曾笑狂咳一顿,才道:“所以…我已死而无憾,我也没有怈露两位师⽗的行踪!”

  唐竹权吃了一惊。

  “啊!什么?两位师⽗?谁是你的师⽗?”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他的两位师⽗,就是龙虎天尊。”

  唐竹权一怔。“想不到龙虎天尊有一个姓曾的弟子。”

  曾笑又是一声大笑。

  “我这个弟子还不错罢,最少,我已替他们两位老人家出了一口…”

  说到这里,面⾊惨变,口吐鲜⾎。

  唐竹权连忙扶着他。

  龙城璧目中露出了黯然之⾊,叹道:“这不济事了,就算是时九公在这里他也无法挽救他的命。”

  唐竹权怒道:“你怎么说这种话…”话犹未了,曾笑的⾝子已软弱无力,呼昅也同时中绝。

  龙城璧又叹了口气。

  “他已死而无憾,活又如何?死又何妨?”

  唐竹权目光渐渐变得平静起来,想了一想,点头喃喃道:“不错,最少,他已得偿所愿。”

  这时候,李相屿早已去无踪。

  唐竹权盯着龙城壁,道:“你为什么放过他。”

  龙城壁道:“且让他逃吧,他逃不了的。”

  唐竹权目光忽然一亮。

  因为在这时候,他已看见了一条灰⾊的人影,正向李相屿逃走的方向,疾追过去。

  “是司马⾎?”

  “不错。一定是司马⾎。”

  “他早就到此,准备一齐对付左神右煞和谭世羽?”

  “不。”龙城璧淡淡道:“他要对付的人,本来并不是他们。”

  唐竹权沉默半晌,忽然道:“我明⽩了。”

  龙城壁微笑道:“你明⽩了什么?”

  唐竹权道:“他在这里,是在等候另的一个人。”

  “你知道他在等谁?”

  “当然。”唐竹权缓缓道:“他要等的人,必然就是葬花公子柳红电!”

  龙城璧一笑,没有说话。

  天⾊更明亮。

  远处景象,已渐趋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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