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文学网
首页 > 科幻 > 小妾当然不如凄 > 山雨的气息B

山雨的气息B

目录

  一觉醒来,就到了五月二十⽇…洪大老爷定好去寺庙求子的⽇子。

  求子!求什么子啊?谁要跟你生儿子!

  想到要因为这个目的被洪非尘押着去拜菩萨,实在郁闷得没什么胃口。我轻轻起⾝,到厨房叫李婶煮些清淡的百合粥。

  再回房,看见做了‮夜一‬舂梦的老洪同志已经起。他坐在书桌前,研究着一张不知从哪里翻出的废弃的时装画稿。

  “晚词,这是你画的吗?”他挑起浓黑的眉⽑,很有兴味。

  “呃,是啊。”额前浮现黑线,但不得不承认,不承认他会误会是慕风送给我的“因为我看到⾐铺里木头人⾝上穿的⾐服很漂亮,闲来无事,便照样子画着玩的!”我強作镇定地解释。

  “呵呵,画得像的。难怪我觉得眼呢!的确是在成⾐铺子里看过。”他放下画稿,柔声道“以后不要多往⾐铺跑。风弟弟,毕竟没有成家呢!去多了总是不好!”什么意思?

  “老爷,我只是没事喜看看那些漂亮的⾐服罢了。您想太多了吧!”我淡淡道。

  老洪微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人嘴两张⽪嘛!”

  他起⾝揽住我,有些宠溺地说道:“我知道,你以前也不喜去⾐铺看⾐服!还是因为我冷落你在先!是我错!以后,我会多陪你!”

  我拎起的心悄悄地归位。

  “老爷您快洗漱了去吃早饭吧,今⽇不是还要去上香去么?可别错过了时辰。”我不着痕迹地脫⾝,贤淑地去端洗漱⽔。

  金山寺寺门朝西,依山而建,殿宇栉比,亭台相连,遍山布満金碧辉煌的建筑,以致令人无法窥视山的原貌,因而有金山寺裹山之说。

  洪非尘带着我、慕风、洪福夫妇、阿布、小禾一行人前来为洪家的子嗣和洪记的未来祈福。

  进⼊山门是天王殿。这是一座单檐歇山的宮殿式建筑,当中供着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两侧是四大天王,亦称四大金刚。

  天王殿后,是重檐歇山巍峨壮观的大雄宝殿。大殿正中是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3尊金⾝佛像,西壁是十八罗汉,左右阁楼上坐着56天尊。3尊大佛的背面塑有海岛。海岛的上下四周,分布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善财童子参拜53位菩萨的塑像,正中最大的便是观音像。

  老洪附耳低声道:“这金山寺的观音菩萨是很灵验的!”遂领着我一同参拜。

  只见他心诚意敬地将双手合掌,低头弯,五体投地…两肘两膝以及额头着地,口中默默祷告着。

  我也照样子顶礼膜拜,默默祈祷N遍:“菩萨,您若真的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和慕风顺利离开此地!菩萨,您若真的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和慕风顺利离开此地!菩萨,您若真的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和慕风顺利离开此地…”

  洪非尘见我虔诚叩拜不起,微笑道:“好了,晚词,可以了,起⾝吧。”

  我默叹口气,缓缓起⾝跟着他出殿。

  菩萨啊菩萨,您若真的有灵,我和老洪的愿望互相矛盾,可怎生安排是好呢?看来,做个让人人満意的菩萨也不容易呢!

  正胡思想着,跨出门槛时一不留神脚下踩空,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幸好,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我:“小心!…大嫂!”

  我抬眼,看到慕风关切的目光。他俊逸的面庞平静无波,唯有那美丽深邃的眸子情不自噤怈露了情绪的真相。

  我心旌摇曳,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一回头,却看见福嫂锐利的眼神如探照灯般在我和慕风⾝上扫,漾起的笑容不由敛去,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大殿两侧的厢房,是方丈室和接待施主之处。⽩眉老方丈专门请洪非尘这位大施主及其家眷进去喝杯清茶。

  那茶叶形状扁平、削、匀整,⾊翠显毫,嫰绿香醇,冲泡后叶芽依依下沉,立杯中,汤⾊明亮透绿。

  “这茶是取那最鲜嫰的叶芽焙制而成。洪施主此番布施了一百两香油钱,老衲借茶聊表感之情。”老方丈缓缓举起雪⽩的小瓷杯。

  我尝了一口,但觉饮之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和我在现代喝的一种叫“金山翠芽”的茶味道酷似,便随口问道:“不知这茶叫做什么?”

  “就叫做‘茶’。”老方丈笑道。

  我也不噤一笑,这老和尚倒有意思。

  洪非尘道:“应该叫‘好茶’!”

  “呵呵,施主谬赞。”

  一行人随意聊了几句,老方丈便有礼地送客。

  我走到门口,老方丈忽然道:“夫人请留步,老衲还有一句话相告。”

  老洪停下步子,回头笑道:“哦?大师还有何箴言相告?”

  方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只得说与夫人。”

  大家便都知趣地出去,我有些诧异地立在原地,准备洗耳恭听。

  慈眉善目的老方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道:“夫人请伸出右手一观。”

  我依言伸出右手,老和尚紧锁⽩⽩的长眉,研究了半天,方叹道:“老衲纵观夫人面相、手相及气场,断定夫人您确非凡俗命格…您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但终将属于这里。相遇即是缘,佛渡有缘人。老衲希望夫人明⽩:诸般困厄总随风,心意如金有相逢。”

  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但终将属于这里?什么意思?

  他看我有些晕头转向,微微一笑,掏出一枚用⿇线系着的仅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牌递给我。我一看,上面是一尊不知名的佛祖的像。

  “方丈,这是什么?”

  “阿弥陀佛,这是借给夫人的。总有一天,你会用到它。呵呵,不要给其他人知道,用过了记得还给老衲!”

  啊?我说要借了么?借来⼲嘛用?

  但见那老方丈垂首敛目,双手合十,微微躬⾝,做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样子,我也不敢多言,收好⽟牌,惴惴离开。

  走了两步,那老方丈慈祥的声音又飘过来:

  “用过了一定要还哦!”呃?我脚下一滑,猛回头,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厢房西侧,一扇小门打开了一条。方丈大师已不知从那闪哪里去了。

  门外廊下,洪家一行人正在等我。

  “晚词,方丈大师对你说什么!”老洪有些好奇。

  “啊,没什么,叫我们多行善事,多积福泽,方能早生贵子。”我庒下疑惑,挤出假笑。

  老洪哈哈大笑:“以我们洪记的财力,这并不难!”

  慕风深深地看着我,显然一点不信。

  绕出大殿,看到一个贵妇蹙着眉站在殿外大香炉畔烧香。她银盆脸,八字眉,塌鼻厚,⾝子微胖,⾐着华贵,长得很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

  老洪疾步上前打招呼:“刘夫人!您也来祈福么?”

  那位刘夫人苦着脸,言又止。

  “夫人似有心事,不知洪某能否为夫人解忧?”老洪态度殷勤、语气诚恳。

  那夫人眼中蕴泪,看了老洪半晌,哀戚道:“解忧怕是不能,但愿洪兄弟不要落井下石就好!”然后匆匆进了大殿。

  老洪狐疑道:“莫非刘大人出事了?洪福,你快去府衙打探打探!”

  洪福领命离去。我们一行先回洪府。

  很快,洪福带回了消息。原来昨晚,上面派来了一位巡抚大人调查刘知府。今⽇起,刘知府停职,与家人隔离,全面配合调查。据说,调查组的人已经掌握了很多刘知府贪污受贿的证据。

  “那衙门的事务由谁负责?”政治和经济总有着最密切的联系,不由老洪不关心。

  洪福‮头摇‬道:“不知道。明天可能会安排人先暂时代理。”

  老洪深深昅口气:“静观其变吧!”

  洪福有些担心“老爷…这事,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吧?”

  老洪沉昑片刻:“绣品生意是铁板钉钉,没有问题的。至于咱们其他生意,其实也不怕受影响…以后如果换人,唉,重新砸些银子便是!”他那神情,好像看到一箱一箱⽩花花的银子长了翅膀集体从窗口飞走,那个剜了⾁般的痛心啊!看了真让人忍俊不噤。

  “唉,老爷!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赶紧去绣庄和布厂吧!只要我们自己不出岔子就好!”洪福有些急了。

  老洪点头道:“不错!我们做好本分就行!”

  他起⾝随洪福出门,走了两步,回头对慕风道:“风弟,你也多去铺子看着些!一定要把那些千金贵客招呼好!”又对我道:“晚词!你在家好好歇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就行。你把⾝子调养好就行!”想了想,又道:“别画那些个图了,伤神呢!”

  “是,老爷!”我恭敬应道“老爷慢走!”

  慕风看着老洪和洪福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悄声道:“到偏厅说话。”

  他随我进来。我把早晨老洪发现我画图的事情告诉了他。

  慕风轻声道:“嗯,也不打紧,反正明⽇就可以走了。明早我先到⾐铺,巳时一刻之前在西津渡等你。你巳时正从家里出来,那时大哥会在绣庄里,家里人也在忙。不要鬼鬼祟祟惹人疑,光明正大出来,对面会有接应的车马来。驾车的会问你是不是容姑娘。你到时候在马车里换上男装,改了发式,打扮成男子。”

  “如果巳时你哥不在绣庄呢?”

  “放心,我有法子让他在。”

  我无言地点头。要逃亡了,真是又刺又害怕啊!

  “奇怪,怎么会有人忽然来查刘知府呢?”真是人有旦夕祸福,一周前那位官老爷还威风无比地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呢。

  慕风淡淡道:“不奇怪,多行不义罢了。”

  “没想到这年头的反腐倡廉工作倒做得很好!上面的人还明察秋毫的!”我感叹。万历‮府政‬也不像我印象中那样不作为嘛!

  慕风‮头摇‬:“非也!是有‮员官‬联合弹劾的刘知府!”

  “哦?是否刘知府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他轻道。

  “你?”

  “是啊,他平素搜刮民脂民膏我固然生气,倒懒得去烦。但他指名叫你陪酒,这么过分,岂能让他继续逍遥下去?我不是替天行道的侠客,只是不想让我的女人⽩⽩受委屈。”他低低道。

  我有些感动:“谢谢,你怎么…有能力让人弹劾他?”

  “我非无中生有。他自己立⾝不正,就该想到有今天。以前我因为查你,认识了江湖上一些擅长查访的⾼人。前几⽇我托他们四处查找搜集了一些刘知府贪赃枉法的证据,西泰伯伯见了很气愤,便准备帮助我通过他的官场上的朋友来弹劾刘知府!恰巧应天巡抚韩大人和他的朋友监察御史徐大人前天一起来拜访西泰伯伯,所以一切就顺利得惊人了。”他淡淡道。

  原来,在等待离开的这几天,他在忙这些。

  “慕风…你说,明天我们也会如此顺利么?”

  明天,无法预料的明天啊!

  慕风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猛地冲出门外。

  门外,什么异状也没有。

  “怎么了?”我心惊地问。

  “…没什么。”他秀的眉打起了结,显然在忧心什么。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