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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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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边的几名应天⽔师将士极为紧张盯着这名汉军将官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会猝然难,若是惊吓了楚军师,上头责怪下来只怕是要牵累到自己。

  这些应天⽔师牟勇无不小心备至的防范着,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这名汉军将领的⾝后,严阵以待,生怕闹出上面子来。

  那名应天⽔师将领更是心內警惕,排众而出,亲自临场坐镇,带着一对官兵围着楚流烟,想要将楚流烟护在当中。

  唯有楚流烟倒是面⾊轻松,如渊停岳峙般的对于围上来的麾下⽔师牟勇吩咐道:“这不是大事,不必摆出这般如临大敌的阵仗,以免汉军⽔师将官讪笑,还以为我应天⽔师将领倶是贪生怕死之辈,毫无大将风范,传扬出去,只怕是要丢人的。”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带兵准备维护楚流烟的那名应天⽔师将官微微一怔,颇有些进退维⾕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楚军师居然不想要自己带兵护卫,可是细细想想楚流烟的言辞,倒也不无道理。眼下船上有好些应天⽔师的投降牟勇,倘若依着自己这般大张旗鼓的一般,卫护楚军师的周全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此事落⼊了汉军⽔师叛降过来的这些牟勇眼下,⽇后若是又复叛逃,将今⽇所见之事当做闲话传扬出去,到时候街巷闾里,谣诼纷纭,定然于自己的威名有损,所关非细。

  如此想来,觉得不妨內紧外驰,形势上不做防备,暗地里头小心戒备就是。想定了这个法子,这么应天⽔师将领便转过⾝子来,对着跟在⾝后的属下们摆一摆手,⾼声喝道:“楚军师既然有令,我等岂可不遵命,你等不必从旁护持了,各安其位便是。”

  ⾝后的牟勇,自是明⽩这名将领的意思,退是退了下去,只是各自择定了方位,依旧对着这名被楚流烟下令松了绑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将官从四面围定,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牢,防止此人忽然暴起伤人。

  楚流烟见得这名应天将领,口中虽是答应了自己,可是行止之间,依然故我。适合暗暗的吩咐麾下的牟勇,暗自护卫,虽是觉得有些无趣,可是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出自至诚。

  如此办事,虽不称旨,可是也没有法子拉下脸来出言呵斥,毕竟此人小心办事,并无错处,若是再行喝叱,只怕会令这名应天⽔师将领心生2心,如此一来,岂非矫枉过正。

  再者,此事究属无关宏旨,若是自己在这些细故上挑⽑病,就算是能够行得其志,只怕军中的观感必然要大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还是暂且放过了为妙。

  楚流烟心中如此做想,也就挥挥手示意眼前的这名极尽殷勤的应天⽔师将领退下。

  这名应天⽔师将领倒也是七窍玲珑心,看到了楚流烟并无其他表示,定然是要自己暂时避开,就对着楚流烟行过一礼,捞起⾐襟的下摆就退开了去。

  楚流烟眼见跟前的应天⽔师将领退开,自然也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将心思放在那名被虏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的将官⾝上。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将官,得蒙楚流烟的这番恩遇,心里头颇有些感之情,觉得自己虽是败军之将,能够得到这般宽柔的恩遇,倒也要好好的跟眼前的这么应天⽔师的女将军见个请。有听得这名应天⽔师女将领居然不要麾下的将士护卫,⾜见其诚,脸⾊不免有些动容的表情。

  不过眼下甲板上依旧有些旧⽇袍泽,从情理上来说自己一人得免,自是邀天之幸,不过想想后事,依旧是茫然不知,生死忍是由人不由我,还是捏在应天⽔师手中,心中不免有些悲戚。

  处境虽然比被应天⽔师将士俘获了以后,牢牢捆束的同船袍泽来的好一些,可是亦不能有些表露,一旦稍有喜⾊,授人口实,⽇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说起来,被在上位的汉军⽔师将领得知,恐怕自己命不保,眼下唯有不动声⾊,静观其变的法子方才能够蒙混过关。

  心**及此,这名松弛筋骨的应天⽔师舰队的将官就停下了动作,不在肆意走动,只是脸上的面⽪绷得紧紧的,毫无一丝一毫的笑容,満面寒霜的样子就像是引颈待戮的南冠楚囚一般。

  微微偏转了⾝子,步履沉重的朝着楚流烟所在的方位缓缓的移了过去,一副不胜负荷的模样。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里头的那些被俘的牟勇们,见到自己顶头将官一副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行止,直道是此次在所难免要受一刀,死期已到,心下不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绪,不由放声哀嚎。

  一传二,二传三,不一刻只听得应天⽔师的战船上悲声大起,前方指挥兵士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作战的将领闻此奇异声,心中倶是惊疑不定,以为船上出了大事,楚军师或被流矢所中,慌忙遣人棋语相问,方才得知真相,原本有些惊惶的战阵方才稳定下来。

  这一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的战舰就更加吃紧了,应天⽔师援兵胜在人手众多,舰船数不胜数,七八艘船围着一艘战舰四下攻击不休,尚且还有一些急于立功的战船差不进隙去,只要围在外围呐喊助威,以壮应天⽔师的声势。

  汉军⽔师舰队的战船虽是极为厉害,可惜势不如人,又被应天⽔师的战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密不通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领自是心胆俱裂,以为船破之期,定在不远,为了自己的命,不等不硬着头⽪头抗击。

  两军一场恶斗,应天⽔师的战队恰如走马灯一般的围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战舰打转,这番车战,倒是消耗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许多的有生力量,不过应天⽔师将领都尊奉着楚流烟的面前,短兵相接之际,并不派人登船犯险,汉军⽔师虽处下风,倒也是有惊无险的态势。

  汉军⽔师舰队的牟勇打了一阵倒也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心中虽是惊疑,不过能够保命自是最为紧要的事,故而人人心头倶是盼望汉军⽔师舰队的援军飞驰来援,也好拯救危亡的情势。眼下只有奋力相博,撑得一时是一时了。

  外头打得极为热闹,楚流烟所在的战船上也不冷清,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士的哭嚎声一起,自是有些应天⽔师牟勇上去制止,这些人平素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牟勇心怀怨恨,方今见得汉军⽔师里头哭嚎不止的那些个令人不齿的熊包蛋,心下鄙视之意逾盛,动起手来自然就不留余地。

  故而几名汉军⽔师牟勇被拖倒在地上,应天⽔师里头有些生顽劣,品行刁恶的将士便呼朋唤友,个个伸拳揎臂,凸腹的上前一顿打,害的不识相的几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牟勇哭爹喊娘,抢天呼地的一阵受累。

  正打得起劲,那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领也算是有些良心,看到弟兄们如此受苦,自己却得以置⾝事外,觉得心中愧疚,便赶走了几步,赶到楚流烟的面前七尺之地,跪下来对着楚流烟开口求告道:“请将军恩出格外,不要让败军之将的弟兄如此受苦。”

  几名负责看护的应天⽔师将领不妨他由此一举,原本还以为这名应天⽔师将领要对楚军师不利,心中正暗呼糟糕之际,却听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领不过是出言求肯,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局势尚且在控制之中,就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领稍微有些逾矩,倒也不妨事,只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不会来,事情也可算周全,在有些挑剔的楚军师面前亦可告无罪。

  应天⽔师将士心头都存着这番警惕的意思,觉得眼下有楚军师于此坐镇,就算汉军⽔师将领有所图谋,只怕也是瞒不过最为圣明不过的楚军师,目下的情形更是如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对楚军师出声求肯,想见此人的心意已然有些敬畏楚军师了,不管如何,只要此人心存此**,自是无妨。

  这般情势之下,刚才本来想要有所行动的应天⽔师便退了回去,不掺和进来,都在一旁站定了,想要看看楚军师如此区处这件极为棘手的饿事情。

  楚流烟自然是明⽩麾下部众的想法,不过眼下这名应天⽔师将领倒也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自己方才对此人也算是以礼相待,并无纤毫的卑视其人,照理说这名应天⽔师将领就算不感恩戴德,起码也要见情才是。

  可是不妨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舰队⽔师将领冷不丁的给自己出了一道绝大的难题,若是自己应允了这人的请求,船上的应天⽔师将士将口虽不言,心中会如何做想倒是可以相见。

  船上的这些应天⽔师将士必然以为自己是有意偏袒维护汉军⽔师被俘将士,如此一来,自己这边的将士见疑,恐怕对于军心大为不利。

  若是不答应了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领的这番求情,不制止应天⽔师将士的举动,自己先前费劲心机,辛苦铺垫的那番举动,恐怕就要于此俱废,想要招降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恐怕也只能是镜花⽔月,徒呼奈何了。

  楚流烟心中细细思忖了一番,忽然想到既然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有此要求,不妨先行満⾜了他,只要喝止了应天⽔师的那些兵油子的肆意打人的举动,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而俘虏的应天⽔师舰队的牟勇被殴的情由也很简单,不过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牟勇觉得被掳掠到了这艘船上,就怕自己会下令将他们悉数砍了脑袋,方才出此悲声。

  想明⽩的此事的症结所在,楚流烟也就安心了下来,不慌不忙的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被俘的牟勇开口说道:“你等不必惊惶,不必嚎哭,今⽇你等被我⽔师所获,并无要你们以死抵命。大战之中,我应天⽔师将士也被汉军⽔师虏获了不少,大战之后双方互易战俘,你等若是有幸,自可平安归去,殆无可疑。只要你等不再口出悲声,自可保你等眼下无事。”

  楚流烟的此言一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被俘的牟勇一听之下,自是欣喜若狂,如楚流烟所言这般的话,他们是作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和应天⽔师互相换俘虏的人质,命攸关之事,应天⽔师这方面自然不会轻易就要了他们的命,最多不过将他们带回去囚噤起来,等到时机一到,双方开始互相换人质的时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方面自然会有前来关说此事,到时候只要跟那些人见上一面,验过正⾝,说不定就可以随着军中使者一同转会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中去,依旧于军中服役,抑或是兵当不成了,还可归家务农,总比不明不⽩的死在此地来的強。

  心存此**,那些原本以为难逃一死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兵丁自是心境大变,觉得今⽇之事情虽是无奈,不过也不是没有一丝活命的希望,只要遵照应天那名⽔师女将领的吩咐,恐怕便是活命有望,只要静候时机便是。

  蝼蚁尚且偷生,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将士岂能例外,眼下听得人言活命有望,自是不愿浪掷此躯体,对于楚流烟的言辞,自是大为关切,便停下了哭泣,抬头静静的听着楚流烟的其他吩咐,静候纶音,无比虔诚。

  只有一些哭的兴起,一时收不住声去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牟勇,虽是勉力自持,却依旧有些哽咽菗泣,不过声如蚊呐,旁人虽能查知,却也弱了不少。

  楚流烟见到这般情形,心知自己方才所言的话语打动了这些求生心切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麾下的将士,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士听闻了自己的言辞之后,已然有所变化,显然是觉得自己今⽇非但放过了他们,而且还给这些人指明了一条生路,这等好事,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被俘虏的牟勇岂能不趋之若鹜。

  方才那些殴打汉军俘虏的应天⽔师中的那些兵丁见到这些人都安分了下来,自然也就停下了手脚,依旧转回了自己原先职守的位置上去。

  一场绝大的风波在楚流烟的寥寥数语之间,便化解的无影无形,连一点涟漪都不曾留下了。

  其中最为⾼兴的当然是那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将官,方才他眼见弟兄们被应天⽔师将士殴打,出言相救,总算是给自己的袍泽们一个代,见到应天⽔师的将士气势汹汹的,本来便不存可以将这场祸事化解了的奢望,可是没有想到楚流烟居然真的出言相助自己,并没有应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轻重的敌军的败将而轻易丢下此事不管,反而是极为重视自己的言辞,居然⾝而出,帮着自己将这场极有可能酿成极大风波的大事给顶了下来。

  如此想来,这名应天⽔师的女将官算是于己有恩,自当结草衔环相报。只是自己的⾝份尚且有所关碍,就算是要投诚,还有切实的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决不可鲁莽行事,为人所非议窃笑。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这名将领对楚流烟的德望颇为敬服,觉得这名女将领待敌尚能能够如此,推己及人,对于麾下的部属定然更是宽厚有加,仁爱兼施,若是能够投⼊门下,总比自己眼下在汉军⽔师里头不被统领大人信任,今后只怕是要被人投闲置散,就算得以不死,恐怕也要被人配到边远瘴疠之地去,平生所学,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挥了。如是能够被这名汉军⽔师的女将军收罗⼊军中,那就大为不一样了。

  楚流烟心里头却不是这般的想法,眼下的局势虽无可虑,可是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师围困的应天⽔师殿后所部,若是不能及时派兵拯救,只怕是凶多吉少,倘若不幸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绞杀殆尽,眼前的战局只怕要大起变化。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舰队的战舰若是将剿灭了应天⽔师殿后所部的将士,鼓其余勇,挥兵来犯,只怕应天⽔师战船的阵脚会因之大,局势便会败坏到一不可收拾的局面。

  楚流烟不愿坐视这番情势的出现,眼下唯有尽量探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师的‮实真‬情形,知己知彼方能放手一搏,以期能够收功奏效,凯旋而归。若不能如此,情势之危殆,战局之逆转也不过在顷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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