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情为何物(下)
那女人说“我叫杨雨晴,画这幅画的人是我的丈夫欧烈,他的兄长是欧山庄的庄主欧昊,他们两兄弟自小感情深厚。二十二年前,在我刚认识烈之时,大哥与大嫂闵柔刚刚成婚,不久后,我和烈因两情相悦,结为⽩首。我们两对夫鹣鲽情深,共同闯江湖,是当时人人称羡的神仙侠侣。”
听完杨雨晴的话,我恍然大悟。谁能想到魔教前任教主竟然会是隐剑山庄的欧烈,难怪他能得到天残魔功,难怪他对无相神功如此悉,难怪魔⾕密室那么相似于隐剑山庄密室,难怪他会有隐剑山庄的⽟佩,难怪他的⽟佩上写着“烈”一切疑惑瞬间开解。
杨雨晴继续说“我们两对夫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直到…直到两年后。”她声音咽呜,眼中充満悲愤,好久才说“两年后的一天,管家告我说大嫂在找我,让我过去。我听完马上到她房间,她正巧不在,大哥在房间,他说大嫂马上回来,让我在房里等会,然后和我边喝茶边聊天。没想到…没想到那壶茶中被人放了…放了**,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掩面再也说不下去。
我和魅影对望一眼,心下骇然,下面的话她不说我们也想象的到,弟媳与大哥,这是**,是谁下的**?是有意还是误打误撞?。
我怜悯地看着她,安抚着她,她接着说“等我和大哥清醒时,已经太迟了。而恰恰这时,烈和大嫂先后进来,同时看到了我们**的在上。大嫂受不了地瘫到在地,烈他…他格烈,不等我们解释,就冲了出去,从此再也没回。”
哎,在魔⾕密室,我就已经知道欧烈格烈,爱恨強烈,难怪他会对画中人又爱又恨,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曲折。可以想象当初他看到自己深爱的子和尊敬的大哥**裸的在上时,受了怎么样的打击。我无语地看着眼前悲痛的杨雨晴。
她说“从那天后,隐剑山庄不再有笑。烈他临走时带走了大哥的大儿子欧飞剑,哎,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世上。”
我心中一惊,忙问“欧飞剑⾝上是否也有块⽟佩,上面有个”飞“字?”
她点点头,说“是啊!大哥总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欧飞剑,一个叫欧天剑。⽟佩是欧家的男子的信物,飞剑的⽟佩上是个”飞“字,天剑的⽟佩上是个”天“字。”
我长叹一声,说“我明⽩了!魔教现任教主吴昊天就是欧飞剑,他的师傅原来是他的亲叔叔。当初欧烈一定是恨极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临走时带走了欧飞剑和天残魔功。这就难怪他对吴昊天时好时坏,时恨时爱,好时是因为他是和自己有⾎缘关系的亲侄子,坏时一定是想起了他的⽗亲。所以他才会让吴昊天,不,欧飞剑练天残魔功,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我刚说完,心中一惊,不对,欧烈让欧飞剑练天残魔功不仅仅是为了磨折他,他光拿走了天残魔功的秘籍,很有可能是想等他们兄弟长大,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好恶毒的计划,好強烈的报复心!
杨雨晴听到欧飞剑还活着,⾼兴地说“大嫂生前一直放不下飞剑,以为他凶多吉少,没想到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心里想,活着是活着,但他…哎,他若知道自己的⾝世,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我庒下心中的不忍,问道“然后呢?”
杨雨晴声音非常低沉,尽管她的语调平静,但是在我耳中,她的平静比世上任何的烈的言语更加悲凉。她说“这桩丑闻一直被隐瞒的很好,大哥将我安置在这里,对外宣称我已经去世,说烈他伤心过度,随我而去。事后,嫂子一直不能原谅大哥,郁郁寡,不久便逝世了。大哥他很可怜,得不到爱的原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最爱因为自己抑郁而终,又一直自责无脸面对我,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一年后他也随大嫂去了。”
两对神仙眷侣落得如此下场,我和魅影都満脸的黯然。
这时,魅影抬起头,冷冷地问“知道是谁下的**吗?”
杨雨晴脸上充満仇恨,咬牙切齿地说“是管家胡福!那天之后,我受到刺,有段时间陷⼊狂疯。就因为我的狂疯被人忽略,所以我在后来无意中听到,胡福他在酒后吐露真言,他说他受人挑唆,设计故意陷害我们,目的是让他们兄弟反目,自相残杀。现在想想,他是故意让我去大嫂房间,又故意支开大嫂和烈,设计让我和大哥**。我当时听完,好恨,原来一切都是他,是他拆散了我们两对恩爱情侣。我实在是忍不住,上前去杀他,但他的武功远远⾼于我,即使喝醉了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他不是人!这个畜生他不但监噤我,竟然…竟然还犯侵我。大哥死后,他更是肆无忌惮,拿天剑来威胁我,我为了避免他的犯侵,这么多年来只能装疯卖傻,哈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说明:胡福即福伯)
魅影听完她的说,脸⾊更加冷,杀气弥漫四周。
我心中愤怒,恨不得立即杀了胡福这个人渣。但多年的探侦生涯,看多了人间的各种悲剧,早已练成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时刻保持冷静的习惯。
我平静地问“你说有人挑唆胡福,知道是谁吗?”
杨雨晴摇头摇,说“不知道!不过,我想了近二十年,到也有些线索。记得二十年前,欧两兄弟查到昔⽇南天大侠燕青山⾎洗慕容山庄的背后,好像有人挑唆,另有谋。但还没等他们查到这背后之人是谁时,那件事就发生了。我想那挑唆胡福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眼前一亮,失声说“很有可能!我想定是那人知道欧两兄弟在查他,怕他们查出真相,所以才会挑唆胡福,使欧两兄弟失和,自相残杀。此事牵扯与燕青山和慕容山庄,看来背后一定有天大的谋。”
杨雨晴平静地说“这背后的谋就需要你们两人来揭穿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想了想,说“谢谢前辈,没有了!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杨雨晴忽然跪在我和魅影面前,吓得我们赶紧上前跪地想要扶起她,她不起,只凄然一笑,说“我有两件事肯求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
我和魅影只能同她一起跪着,听她说“我希望你们能杀了胡福替我们报仇,我今生无法回报,来生定当结草衔环报答两位大恩!”
我和魅影看了一眼,点头答应。魅影说“前辈放心,晚辈发誓定会为前辈报仇!”
杨雨晴欣慰一笑,低声说“我的第二个请求是能否将我的尸体和烈的安葬在一起,我们生不能⽩头,希望死后能永远在一起!”
听完她代遗言的话,我和魅影大惊!低头看向她,原来她刚才趁我们不注意时,将一把匕首揷⼊自己部腹。我失声说“前辈,你这又是何苦?”
她微微拧眉,似乎想笑,但是魂魄中的悲凉无奈却不允许,一双⽔眸似笑还哭,吃力地说“我活着只是为了等待烈和揭穿真相,如今烈已经不在了,我也说出隐蔵心底十几年的秘密,我死而无憾。”她用尽全力,爬到欧烈为她画的画像前,拿出⽟佩和珠钗,嘶哑地说“烈,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一个人!我和你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并没有负你,你一定…一定…要相信…”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一切归为平静。
魅影呆呆看着她和她临死前紧紧握着地⽟佩和珠钗,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总有这么多的悲剧?两对恩爱夫为何不能⽩头偕老,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老天,你不公平!”
我没有说话,看向外面漆黑的夜晚,心中一颤。此时我所感觉到的并非是秋夜的冷,而是一种凉,一种莫名的凄凉,一种发自內心深处的悲哀。眼泪在我眼眶中酝酿着,温热的,酸涩的,还拌着如许悲凉。我睁大了眼睛,泪⽔始终没有落下。我喃喃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前辈,你定会在间见到你一直深爱的,也一直深爱你的丈夫,你们定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的。你安息吧!”
第八十三章福伯之死
我和魅影将杨雨晴的尸体火化,将她的骨灰用罐装好。等我们全都收拾好后,天⾊将晓,夜一就这样匆匆过去。
魅影非要立刻赶往隐剑山庄找福伯为杨雨报情仇,被我拉住。我说“你我夜一未睡,当然要先养⾜精神再去隐剑山庄,他又跑不了,何必急于一时。”魅影看我一脸的困乏,长叹一声,愧疚怜惜地看我“对不起,我…我太生气了,一时忘了你夜一未睡,受不了的。”我笑了笑,強打着精神,拉他回到客栈。就这样,等我们睡醒到达隐剑山庄时,已然天黑。
到达隐剑山庄,欧天剑、林月轩和上官无痕均出庄接,我笑看着欧天剑,扬眉试探地问“武林大会之后,别来无恙?”欧天剑懊恼地看着我,说“你还敢提这事?你假死也不告我们一声,害我们⽩为你伤心一场。武林大会上看见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等我再去找你时,你和魅影已经离开了。”
我笑着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已经向月轩道过歉了,现在也向你道声歉,好不好?”
欧天剑豁然一笑,说“这还差不多!下不为例啊!”我点头答应。
我们边走边说,欧天剑把我们领⼊大厅,我不经意地问“怎么光看到你们三个了?福伯呢?你把他叫来,我有事要当着他的面告诉你!”
欧天剑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叫人去请福伯。过了没多久,就听一个慌张的脚步声,刚才那个人气嘘嘘,満脸惊慌地说“庄主,不好了!我…我奉庄主之命去请福伯,好远就听到福伯屋里传来呻昑声,走进一看,福伯他…他在他的房间里…満⾝是⾎!”我们所有人都一惊,赶忙来到福伯的房间。
房间漆黑一片,欧天剑点燃蜡烛,被屋里的凌惊呆了。福伯死前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打斗,已经散架的椅子四散在福伯尸体旁边,窗边两盆向⽇葵砸倒在地,帷帐破碎,地上墙上处处均有⾎迹,福伯脸⾊铁青,斜躺地上,浑⾝是⾎,在蜡烛的掩映下,更显得恐怖狰狞。
欧天剑将蜡烛给林月轩,自己缓慢地走了过去,把了把脉后,抱起福伯,低头不语。欧天剑并不知自己一向尊敬的福伯做下的滔天罪孽,只知自己⽗⺟早亡,是福伯从小带大自己,对自己如同亲生儿子,恩重如山,如今见他惨死,心中悲愤可想而知。
我和魅影对望了一眼,心中骇然。我们本打算问福伯当年唆使之人,如今福伯一死,线索又断了。更可怕的是,我和魅影去那所宅子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竟然会有人赶在我们之前杀死福伯,可想我们的一举一动一直被人监视,而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林月轩上前拍了拍欧,安慰地说“别难过了!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查出谁是杀死福伯的凶手!”欧天剑抬起头,感地看了看林月轩,缓慢地站起⾝。
上官无痕走到尸体旁,检查着伤口,说“他是被人用刀砍死,口那致命一刀深可见骨,可见使刀的人手劲很大,而且他的肋骨同时被震断,可想凶手內力深厚,匪夷所思。凶手的武功应该比福伯⾼出很多,凶手好似并不想立即下毒手,开始时并未使全力,所以才造成他浑⾝是伤。真是奇怪,凶手不立即下杀手,难得不怕福伯叫帮手。”说完,打开福伯的嘴看了一眼,惊叫道“福伯的⾆头被凶手割掉了,此人真是忍残!”
我一边听着上官无痕的话,一边检查着周围环境,我沉昑了一下,对林月轩和欧天剑说“你们最后一次见福伯是什么时候?”
林月轩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吃午饭的时候。”欧天剑黯然地说“下午时我曾见过他一面。”
我点点头,看了看窗前的向⽇葵,问道“福伯的房间怎么摆放的是向⽇葵?很少有人会在自己的屋子里摆放这个。”
欧天剑看了看倒地的向⽇葵,沉痛地说“福伯生前最喜的就是向⽇葵。”
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福伯竟然最喜的是向⽇葵,还真够讽刺的。我看向一旁不语的魅影,他冷冷地看着福伯,一脸的不屑。
欧天剑看着福伯,忽然⾼声说“来人,封锁整座山庄,凶手应该还未走远,给我一点点的盘查,有什么可疑处立即来报我!”我瞥了眼欧,转头看着沉思的上官无痕,问道“你认为他是什么时间被害的?”
上官无痕古怪地说“我认为应该是天未黑之前。”
我点点头,说“你也发现了!我们刚来时,这间屋子没有点灯,这就说明福伯死时应该是天还未黑。呻昑声可以伪造,因为痛苦呻昑时声音会发生变化,即使他人伪造的别人也不会去注意。”
上官无痕叹了口气,接着我的话说“不错,故意伪造呻昑声是想让我们认为福伯是在天黑后的死的。但因为行凶时天还未黑,凶手疏忽了这点。”
我笑了笑,平静地说“让我们认为福伯是在天黑之后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证明福伯死时自己不在场,所以说,凶手应该就是我们五个人中的一个。”说完,我转头看向林月轩,欧天剑和上官无痕,问道“你们天黑前后都在一起吗?”
我的话让欧天剑脸⾊一变,而林月轩低头不语,上官无痕半晌才喃喃地说“下午我们一直在找欧天剑,但所有的人都说不知道他在哪里。直到天快黑时,他才出现。”
听完上官无痕的话,欧天剑震惊地看着我们,不敢相信地问“你们怀疑我杀了福伯?”
我看着动的欧,安抚着说“我们没说你是凶手,只是想问问,你下午到哪去了?”
欧天剑満脸的彷徨,诺诺地说“是…是福伯说有事要找我谈,让我到后山等他。我…我等了他一下午,他都没来,我就回来,刚想去找他,就碰到林月轩和上官无痕,他们说你快到隐剑山庄了,我就随他们等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福伯的指甲。所有人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里,只见福伯的指甲中有些微银⾊的染料,这染料颜⾊和欧天剑此时穿的⾐服颜⾊相同。
我叹了口气,看向脸⾊苍⽩的欧天剑,问道“你怎么解释?”
欧天剑⾝体晃了一下,苦笑地看着我。他未开口,一旁的林月轩抬起头,坚定地说“我相信天剑不是凶手!他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做出这么忍残的事。”欧天剑感地看着林月轩说“月轩,你别再说了!你没有证据,光空口说是没用的!”上官无痕叹气说“我也不希望你是凶手,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