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滴血

　　“东海联盟”开的赌场和院连在一起，而人们住的房子在三个街区外的一个巷子里。人们轮在赌场和院值班，总是几个人一起行动，从不单独走到街上。

　　财问了一下三龙，说他们是晚上九点左右换班的。晚上九点左右，七八个人离开房子，去赌场值班；约要十点左右，下班的七八个人才回房子来。这段时间内，家中就只有伊滕和另一个受伤的人，他们现在还不能去上班，每天在家里养伤。

　　他们住的房子是一排“石窟门”房子中的一套。一共三楼，三楼上有个小台。

　　与人住的房子连成一排而隔二套的一套房子，门上写着“出租”二个字，联系地址是隔二条街上的一个烟杂店。财绕到这房子的后门，后门也关着，但后门旁边的窗子没关好，从窗子可以看到里面是个厨房，灶上的铁锅已经有点锈了，有十天半月没人用了。窗子上有铁栅栏，但栅栏间隔较大，财把三龙抱起来让他试试能不能把头伸进去，可惜只差一点点。三龙说，咪龙的头肯定能进去。

　　回家后，财对傅家兄弟说了自己的计划：晚上，从隔壁空房子进去，上到屋顶；晚上九点，等人去换班的人走了后，从屋顶走到他们的房子台，再设法从三楼进入他们的房子。因为除了一楼的窗子有铁栅栏外，其它的窗子都没有栅栏。

　　傅保田同意了这个计划，傅保国死活也要跟着去。最后，他们都同意财的决定：傅保国也去，但等在汽车里接应；傅保田与财二个人进房子去。

　　他们中间，除了财外，只有二龙刚有点会开汽车。因为学习最好，二龙是第一个学会骑自行车的，而现在好多小孩都会骑车了，对小孩的奖励就变成坐他的汽车和学开汽车了。二龙历来是受奖励次数最多的小孩，现在已经会开车了。

　　晚上，财要带傅家兄弟、大龙、二龙、三龙和咪龙出发时，二凤也来了，死活也要去，三龙他们也为她求情。最后，八个人挤一辆车走，后排挤了五个人：傅保田和四个小孩。傅保田与咪龙坐在付驾驶座。

　　晚上八点左右，财把汽车停在离伊滕住的巷子还有五十多米的街道上，让二龙与傅保国一起留在车上，如果巷子里有事了，让二龙发动车开过来，傅保国开来接应。

　　财要二凤和三龙在巷子口望风，如果有人过来，就大声咳嗽。

　　咪龙果然能把头钻入栅栏，然后整个人都钻了过去。然后从里面把空房子的后门销打开，财等三人也进入空房子。

　　这空房子与伊滕住的房子结构完全一样，一楼北面（后门）是厨房，中间是楼梯间，前面朝南的是客厅。楼梯上到一半时，向北是二楼亭子间（也就是厨房的楼上）的门，向南再上几个台阶，就是二楼过道。过道南面是二楼房间的门，向东是厕所。楼梯再向上一半，是三楼亭子间，再上是三楼过道，三楼南面也是一房间，东面是一贮藏室（二楼厕所的上面）。向北上几个台阶，就是通向台的门。台也就是三楼亭子间的房顶。

　　九点了，财在空房子三楼房间的窗子看到人们出了门。财让大龙和咪龙留在空房子，自己和傅保田上到三楼台。财早把陶瓷消音器装到了手上，与傅保田一起，从洋瓦屋顶上轻轻爬到伊滕住的房子的三楼台。台通向房内的门关着，傅保田用刀拨几下，打开了贮藏室的窗子。贮藏室里是一些杂物，他出了贮藏室，打开了台的门，让财也进入。

　　二个人小心翼翼，轻轻地、慢慢地搜索。三楼的房间里都是地铺，但没有人，往下，三楼亭子间门锁了…这时，财突然发现三楼上又有人了，是四个小孩！三龙他们也过来了，连二凤也在！真是不听话。

　　财想马上回上去，把小孩们赶到阳台上去。但发现傅保田已经下到了二楼过道，财只好对小孩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动，自己也跟到二楼。

　　只有二楼房间内开着电灯，有人在用话叽叽咕噜的，傅保田一下就冲了进去，财赶紧跟了进去。

　　房间里有三个人，而不是只有二个伤病人！傅保田一刀就捅倒了离门最近的一个，拨出刀后，叫一声“伊滕！”就冲向伊滕。这伊滕的反应也够快的，已经抓起了一把东洋刀，想抵挡傅保田。而第三个人也不慢，从墙上挂的手套中掏出手，正在上膛。不过财的更快，他双手平举手，对第三个人就是一，正中那人的眉心。也不能完全说是财的法非常好，因为那小子只距离财的口不到三米，打不中他脑袋才怪呢。

　　声不太大，就像拍了一下巴掌。伊滕用带鞘的刀档了傅保田的一刀，然后退一大步，把刀拨了出来。不过财过不想多浪费时间了，他对着伊滕的右肩开了一，伊滕的刀就举不起来了。傅保田一刀劈下去，在最后时刻转了一下腕，用刀面拍在伊滕的头上，伊滕倒了下去，昏死在地上。

　　财这时才发现，四个小孩都在房门口，紧张地看着他们。三龙手里还拿了一把菜刀，有备而来啊！

　　傅保田用地铺上的被单撕成条，把伊滕绑起来。财怕楼下还有人，于是先下去搜索。二楼亭子间的门也锁着，一楼客厅、厨房都没有人。回到二楼，三龙已经拿过了人的手。财让他们去把房间内的刀都拿来，自己也拿了一把，下到二楼亭子间，用刀撬门锁。这刀的质量不错，几下就把门撬开了。开了电灯，里面是个办公室的样子，有个写字台。把写字台的抽屉打开，找到一把手和几个弹夹。大龙他们跟了进来，也开始抄东西，什么钢笔之类值钱的，对财看看，财点点头，示意可以带走。

　　财上到三楼亭子间，这个门比较牢固，门锁也大了二号。不过财多撬了几下后，还是撬开了。开灯一看，也是个办公室，有写字台，靠墙有几个木头柜子，都上了锁。这些小锁，财一刀一个，都给撬开了。打开一看，有一些是账本，有二个柜子是一些装着黑黑的胶块的袋子。不过有二袋是财最想要的东西：钱！

　　看来开赌场和院赚钱的嘛。二袋钞票和大洋，财估计有三、四万元！财把柜子里另外放着的几百元钱也扫入袋子中，又把袋口扎上。

　　财提了二袋钱来到二楼，傅保田已经把伊滕手脚都捆上，嘴巴也堵上了，又找了个麻袋，正在把伊滕往里。四个小孩像小猫一样，一楼到三楼窜，到处翻。

　　财叫他们马上到楼下，他自己先去把汽车开进来。

　　傅保国和二龙在车上着急地等，看到财过去才松了口气。财把车倒退入巷内。傅保田扛着大麻袋，往车里。财把他提到一楼的二袋钱放入汽车行李箱，没想到除了装有刀等东西的一个口袋外，四个小孩还往行李箱里四袋软软的东西。这不就是他在三楼发现的装黑东西的袋？三龙说：这是鸦片，老值钱的哦。

　　是毒品，但是已经拎到巷子了，只好装上再说。

　　行李箱不下了，有一袋鸦片只好在傅保国的脚下。后排的四个小孩坐在了装了人的大麻袋上，汽车里得像沙丁鱼罐头。

　　财把车往东向杨树浦开，开出一段路后，看一下表，才九点半。他感觉好像行动时间很长，实际上他们的行动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

　　开着开着，财看到路右边一百多米就是黄埔江，他把车弯入右面的一条小道停下。傅保田扛了大麻袋往江边，财让小孩留在车上，自己扶傅保国跟过去。这时，麻袋里的伊滕已经醒了，在动。

　　财不想看傅家兄弟处理伊滕，更怕小孩跟过来，就回到车上。果然，只有二龙还在车上，四个小孩已经下车在探头探脑。他在车上表扬了二龙，狠狠批评了三龙他们，特别是刚才从屋顶上跟来的事。说如果有人来到巷子里，他们又没有人放风，会害死大家的！三龙他们看财发了火，低头不敢吱声。

　　财说今天他们杀的是一伙强盗，是为傅家报仇。二龙说，是强盗就该杀！财说，但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回家后，对任何人都不准说！否则也会害了大家的。五个小孩都答应坚决不说。

　　过了不少时间，傅保田扶着傅保国回来了。二个人眼睛红红的，都刚哭过。他们轻声对财说，尸体已经装在麻袋里，还加了石头，沉到江里去了。

　　这是财第一次杀人，当时因为紧张，倒也没什么太多感觉。不过回家之后睡觉之后，就反而有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了。不是看到三龙打死老鼠后，用手提着，往下滴血的那种恶心，不过也有点类似的感觉，还更强烈一点。这打真人，和打靶确实不一样！

　　财突然又惦记起几个小孩了。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当着四个小孩的面杀的。自己都有点发的话，这些孩子…

　　大龙和三龙，问题还小一点，这二凤可是个女孩，而咪龙，还这么小。明天要做做思想工作。

　　好在没让他们看到傅家兄弟处理伊滕，光看他们回来时这一身的血，就可以想像，这要拍成电视剧，绝对要评到三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