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风云篇——第十章 赤壁迷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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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乌林地区，眼见曹军退到了北岸，周瑜也率军进驻南岸，和曹军隔江遥遥相对。周瑜可不是头脑发热之辈，第一次接触下来，固然曹军单兵作战能力差了许多，但曹军人数上的优势也很明显，加之曹亲率大军到来，他也不敢小窥，还是要知己知彼方才最好。

　　对峙的时间很长，足足半个月过去了，两军除了在天气非常好的时候，互相瞪眼睛外，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在赵羽看来，双方都没有打架的兴趣。草船借箭、借东风、刘备过江等好戏是肯定没有的，庞统也走了，这巧献连环也是假的。眼下，还有群英会和诈降计了，可是，蒋干的影子没有不说，阚泽这个人他都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这些，赵羽就有些发闷，难不成书中那些好玩的事一件也无？眼看腊月就要到了，书中的赤壁大战早已结束，现实却是还没开始，难道自己来之前的那一仗就是所谓的赤壁大战？赵羽很想问问周瑜，这仗是不是就算打完了，只是看着周瑜他们忙碌的身影，他还是很自觉地没去打搅。

　　就在赵羽最感无聊的这半个月里，江两岸对峙部队的首脑周瑜和曹都在忙碌中，周瑜是忙着分析对面曹军的弱点。争取尽快一战定乾坤；曹却是忙着给周瑜创造这个机会。

　　北方士兵不擅水地弱点让曹很是郁闷，他每天看着那些俯在船舷上大吐特吐的士兵和面色如纸的将领就苦闷。这天，他突然发现一个现象。大船上地士兵比小船上的士兵精神好，呕吐地也少。仔细观察了一下。，．。曹恍然大悟，大船体积大，稳固牢靠，在江水中摇摆的幅度很小，士兵就不容易头晕了。就在曹自言自语地说着自己的发现时。旁边有一亲卫感叹了一句：如果所有的船全部接起来就好了。

　　曹一听，是灵机一动：要是将散的战船用大铁链紧紧相连，几百艘连在一起，就形成一个巨大地战船体，就不怕风了，船体不会晃动，士兵自然就不会晕船，从而解决了己方不擅水的大问题，陆军完全可以成为水军。就是两边一旦决战起来。巨大的船体冲向对方，也能撞沉对方了。自以为想出了好主意的曹完全没有想到，如果水战能靠这样的巨型船体取胜。其他势力早就这样干了，何必专门训练出强健的水军部队来。

　　就在曹得意地下令进行战船联合体的研发时。襄传来曹丕的紧急信函…郭嘉病重。郭嘉的病情发展地太快。曹丕使劲了浑身的解数，遍请医师。还亲自照顾郭嘉，但一切的努力都没有成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郭嘉地病情恶化，他无奈之下，只好赶快给老爹去信。

　　曹接到这个消息，心都揪紧了，匆匆布置一下军队的事，赶回了襄。他也没忘记给对面地周瑜和赵羽同时写了言辞恳切地信，请求赵羽火速回襄救人，这两封信就是被周瑜烧掉的那两封，赵羽没看到，从而丧失了与郭嘉最后地见面机会。

　　曹回到襄时，郭嘉已经不行了。曹坐在他的榻前，握住他的手默默流泪，十年的相随相知，一旦分离，岂不让人痛彻心肺。郭嘉默默凝视了曹良久，轻叹：“主公何如妇人？嘉随主公十年，每每言听计从，不以嘉之过为责，曲意呵护，嘉实有负于您。”

　　曹神色凄然：“奉孝何出此言。武不定国，文不安邦，每逢疑难，寻思不定。这些年来，全是奉孝为我定策，动无遗策。军旅生涯，你我行同骑乘，坐共幄席，阻险艰难，皆共罹之。人人道我假借天威，克敌取胜有智，却无几人知，每有大议，临敌制变，我犹豫不决，却是你辄成之。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奉孝你的功劳。奉孝，天下人相知者少，而你就是我的知己！”

　　郭嘉微笑面对曹的感慨：“主公以知己对嘉，嘉怎不以心相送。眼下是主公大业的关键时刻，若主公听嘉之言，当从江夏撤军，驻守江陵襄防线，鉴于我军实力，江东军决不敢贸然前来攻击。等主公稳定了荆州，训练出一支可以媲美江东水军的部队后，江东与刘备也会因为江夏的归属而起纷争，其联盟破裂之时，就是主公征伐之。”

　　曹泪不止：“奉孝如此还心与我，我实在是…致使奉孝这般，都是我的过错，你对我说过，南方有疫，你若前来，必有祸端，恐不能生还。而我却置若罔闻，还是带了你南下。若非如此，奉孝怎得如此！”

　　郭嘉摇头：“嘉为主公谋士，深受主公厚待，以知己对嘉，嘉岂能不相随前来。此嘉之命尔，天收之，主公莫悲才是。”

　　曹岂不知这个道理，心中虽痛却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我知子玉现在周瑜军中，来前也派人送信过去，如果子玉能…”

　　郭嘉沉默一会儿，才苦笑道：“嘉真的很牵挂子玉。他走前的那晚，原本说话大有深意，嘉却未查，致使他离去，此事嘉也有过错。主公的书信子玉收不到，别说周公瑾他们不会让他得到主公的书信，就算他得到书信，周公瑾等人也不会放他前来。嘉也担心，子玉为人太过义气，却又全无心机，若知我离去，他伤心定甚，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唉，当初嘉主张主公关押于他，正是觉得，他若在主公处还能得善终。因而，嘉求主公一事，他若能再与子玉相逢，主公不要放他离去。”

　　曹轻轻拍拍郭嘉的手，许下承诺：“奉孝宽心，我曾有言，不会伤害子玉。他若能再次与子玉相逢，我必留他在身边，好好待其一生。”

　　郭嘉泪：“惟有主公能容子玉，嘉得主公此言，死也瞑目了。”

　　尽管曹痛心，尽管郭嘉不愿意，然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这样的俊杰人才，郭嘉在曹等人的泪水中，走完了他三十八年的人生旅程。曹尊重郭嘉的意愿，亲自扶灵将他送去了梅花山庄，下葬在属于他的陵墓中。这是曹第一次来到梅花山庄，面对修建的秀美如画的梅林庄园和山崖下并排的八座墓室，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相反，他却感觉到这里是那么的幽深与阴冷，从心底打了几个冷颤后，他匆匆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就在曹离开江北水军营寨的这段时间里，周瑜预见到的曹军致命弱点…疫病肆，真的在曹军中蔓延开来。当初南下时出现的拉肚发热现象，已经普遍起来，许多北方的军士都出现了这种症状，每天都有病怏怏的士兵无神地依靠在甲板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曹军将领很是郁闷和担心。而对江东来说，胜利的契机却伴随曹军的疫病一同到来，大战即将拉开最惨烈的一幕。

　　从襄回到乌林军营后，曹从郭嘉的病故中似乎预见到了失败的影子，他不是没想过收兵的问题，可一时的不甘心让他犹豫了几天，战船已经联结在一起了，在江面上形成一个庞然大物，原本眩晕头痛的士兵走在船甲板上，步伐稳定了许多，甚至有大将骑马上甲板的。看到这样的情形，曹又觉得自己有胜利的把握了，因而决定再看看。而就是这几天的时间，注定了他霸业只能停留在长江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