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井
镇国公眼瞧着院子里的花,新郎东方卿海低头抹泪,东方卿云望天,満院的丫鬟仆人二十余人冷眼瞧着。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被无形的帷幕遮挡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明月说话。
袭兰的痛哭声依旧在新房中回响,她一直不曾出来。
俩婆子将明月拖到了井边,扯着她的头发,便将她的脑袋往井中按。明月此时有了反应,她跪在井边,双手死死扣桩沿,硬着脖子,死命反抗。“国公爷,我们是被冤枉的,我和王爷…”
跪在不远处的东方卿海忽然冲到井边,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提起来,甩手便菗,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啪啪啪…”他的动作又快又恨“贱人!你还敢说你是被冤枉的,我明明看见你们光溜溜地在我的喜床上翻滚,你还有脸说你是冤枉的!”他意要活活打死她,下手狠辣。没几下,她的脸便成了紫青⾊,満嘴是血,牙齿也飞落了几颗。
“够了!”镇国公一声怒吼,把全场的人都吓了个激灵,除了无忧王东方卿云。
东方卿云老神在在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将她打死了,老夫如何向孟参将交代?孟参将跟随老夫征战沙场十余载,他为老夫出生入死,镇国公这三个字里有他的血和汗!”东方鹏许久没有如此激动了,健硕地⾝形轻微颤栗,声音虽极力庒抑着,音调不⾼,却是字字句句震人耳膜。
“不如请孟参将过来,商议下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东方卿云开了口,云淡风轻。
东方鹏用冰冷的眼神刺了东方卿云一眼,冷哼一声,对一名心腹属下使了个眼⾊,抬手丢了一块府上的通行令牌给他。那属下会意,接了令牌,退了出去,请孟致和去了。
东方卿海虽停了手,却依旧扯着明月的头发,低声冷喝“你父亲就要过来了,可你还有脸见他么?你竟然还不肯去死?你自幼学的那些礼仪廉聇都忘⼲净了么?”
袭兰低泣着,从新房里出来,在东方鹏脚下拜了一拜,来到井边,往井中看了一眼,对明月道:“姐小,都怪奴婢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屈辱。”袭兰遥遥对着镇国公跪下“国公爷,我家老爷平素最疼爱姐小,姐小是他的心头⾁掌中宝,请国公爷看在我家老爷为您出生入死地份上,放我家姐小一条生路。为了成全姐小的名节,奴婢愿意代她去死!一会儿我家老爷来了,请国公爷告诉他,他的爱女不慎落水⾝亡,还请不要告诉他实情,伤了他的心。”
袭兰磕了头,站起⾝来,纵⾝便往井中跳去。
原本拖明月下井的两个婆子还立在井边,袭兰这边才跳,她们早有准备似,动作十分⿇利,一个封桩口,一个抱住袭兰。一个说:“啊呀傻丫头,可千万别做傻事!”一个说:“这样做,怎么瞒得过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