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让步
目前国中人连皇帝和总统之间的区别都搞不明白，思维自然不用说，要算上教育的话，那两国相差的距离可以用天地距离来衡量也不夸张，毕竟现在国中的知识分子选择国美留学的占到了八成还多。这自然和谭延的有意推动不无关系，但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说明，国中和国美论起国民素质差得实在是太远，像工业指标这样的硬实力好提⾼，从谭延不计代价的重金投入走畸形重工业发展路线来造军舰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国民素质这样的软实力不仅需要金钱投入，还需要时间，如果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工是绝对不行的，更重要的是这么长的时间要保证对教育的一贯投入…一个人做好事容易，但一辈子做好事就是非常困难，放在政策上也是一样，看看国中几千年的文明建造了无数宏伟的建筑、无数精美奢华的器物，但这些东西都是満足统治者的需要，这些奢侈品在谭延的眼中一钱不值，如果不是怕遭到非议，他宁愿将手头上的文物直接⾼价卖掉来发展教育。谭延可以保证自己对教育的投入，但不能保证他的继任者也是投入同样的心力，中间的一点反复便可以将前人的努力打回原形。
通过报情，在罗斯福的大力支持下，国美正在以狂疯的速度建造战列舰，幸好罗斯福不像谭延一样实行独裁统治，整个社会资源都可以向一个方面倾斜，否则现在国美绝对不止眼下这么多的战列舰。要说翻上一番谭延也是信的。谭延前世对历史了解的并不多，他并不知道罗斯福现在地努力造就了后世鼎鼎大名的“大白舰队”只是现在国美的工业已经开始向造舰倾斜，加上国美佬的富有打造一支超越英国的大舰队，对此谭延丝毫不会怀疑其可能性…他不清楚历史细节，但是却知道国美超越英国是历史的大方向。再加上现在国美佬确实很富有，工业能力也是世界排名前三甲之內，可比他在国內搞地畸形怪物強多了。
不过从报情上来看，国中的“准无畏”北洋级战列舰并没有对国美有多少影响，国美的战列舰在役的和正在建造的都还没有逃脫前无畏的影响，除了有的战列舰拥有比国中战列舰更大地十三英寸主炮之外，都还保留了八寸二级主炮。
虽然获得地报情比较有限。但是根据海军报情部门的总结分析报告结果来看。在没有比国中更先进的火控指挥系统的情况下，国美人的十三寸主炮威力将会大打折扣，尽管国美人完全有科技实力来抹平两国在火控方面地差距，但是以強欺弱对付了西班牙的国美海军临战素质显然比经历数次大战地国中海军相比差得更多。国美人就算在海军战烬量上略超国中，在大海上泰迪熊也不敢冒失的拿国中怎么样…装备固然重要。但在双方差距并不是很逆天，甚至是相当接近的时候。哪一方的海军官兵素质更⾼就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向哪一方倾斜。
泰迪熊是海军出⾝，他不会无视国中海军十年迅速发展的水平，更重要的是连英国佬也追在国中的庇股后面追寻这次中俄海战的秘密…参加过这次海战还幸存的俄国海军官兵和战舰可都控制在国中地手中，尤其是投降地那几艘俄国战列舰有着极⾼的参考价值，相对而言法国比英国对此更好奇，因为俄国海军战舰有着相当深厚地法国血统。
这段时间原本战争刚刚爆繁围堵国中核心员官的国美 行银家突然间销声匿迹，还有国美国內一些言论风向的变化，谭延已经敏锐的感觉到泰迪熊恐怕是被中俄海战给吓到了，以前泰迪熊设想的两败俱伤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俄国一边倒的局势才是对国美最为不妙的局面…俄国一边倒最多是让国美资本渗入东北有些困难。但在军事和政治上对国美无损。俄国太平洋舰队就算再強也还是以欧洲为重，太平洋则是国美人的天下。
而现在国中一边倒的大胜则预示着曰后太平洋的海面上将会出现两个相互竞争的家国。而这两个家国的最⾼执政者对于海军的领悟几乎是惊人的相似，都是海权主义的坚定支持者。不过罗斯福很清楚两个人的差别，他本人的任期是有限的，而太平洋对面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很难想象如果自己下台后，后继者变换政策，那国美在太平洋上的海权该怎么得到保证？！
罗斯福能够看到这点，同时也在有计划的在国美开始策动丑化国中的小动作，谭延也很快意识到泰迪熊心中在担心什么。谭延不是霸权主义者，他骨子里面除了夺回他认为该夺取的利益之外，只是想当一个奠基者和守成者，对于开拓者他没有多少**。在大胜之下，相反他的脑袋更加清醒自己该做些什么，国中的根基不足不宜到处树敌，之所以跟英国闹得僵是因为关税、鸦片和租界问题英国人欺人太甚，谭延不会在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表现任何软弱，而国美对扩展国中 际国生存空间和提升国中教育水平有着特殊的意义，国美是国中争取联盟的对象，为了这个并不可靠的盟友，谭延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反正他和泰迪熊在海军的认识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大舰巨炮不能玩得过火，这也不是目前国中能够玩得起的！
谭延不能肯定最近国美舆论风向的掉头和对华人的丑化是不是泰迪熊在暗中推动，但国中目前在国美的华人很多将来还会更多，谭延不希望出现国美出台什么**政策，或是对华人进行种族歧视政策。所以趁着自己削减海军的机会顺便买一个人情给国美 府政，从而双方达成某项协议…当然这项协议的前提必须是国美不能有**法案地出现，一旦这样的法案出现，那就意味着太平洋军备竞赛的开始！
托尼公使敏锐的抓住了谭延话中所表达的意思，事实上国內对于国中的政策地细微变化他也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外交官他认为国內政策变化的动向破坏了自己努力的工作。虽然国中国內还是处于保守状态。不允许外国资本创建资本额超过十万元的工厂，但凭借他和谭延之间的关系，还有中美在教育上的紧密合作，国美在国中享有和德国相同的待遇，可以开办资本额在一百万元以內地工厂。
对于国中国內对外国资本建厂地严格控制，托尼公使是表示理解的，因为国中的关税还把持在英国的手中。国中的本土轻重工业在没有关税地保护下。很容易被国外资本所呑没。这种情况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家国都是不正常的，托尼相信如果国中获得了关税自主权地话，会在一定的时间內实行门户开放政策，这是从他对谭延的了解推算来的，尽管不可靠。但是只要给符合国中的际国地位和公平的机会，通过正常的外交渠道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托尼公使的想法也仅限于他个人想法而已。在国中生活这么多年，通过谭延他对国中抱有很大的好感，应该说中美关系在建国后发展这么快，和这个并没有什么种族歧视思想的国美驻华公使有着很大地关系。不过可惜地是在西方文化占主导地位的这个时代，像托尼这样地无种族歧视思想的白人实在是太少了，而国美**也不是一天两天，目前际国贸易形势非常的糟糕，这点从俄国⾝上便可以深刻的体会到，国美同样也在经历经济发展滞迟的阵痛，国內**声音越来越响亮这并非空⽳来风。
“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可以就太平洋的未来。中美两国进行一定的接触？”托尼公使不声⾊的反问道，毕竟这是关系重大的问题。罗斯福的大海军战略随着他的总统任期延长，其本质越来越清晰，托尼公使作为一个外交家很清楚这点。
“托尼公使！”谭延笑着用加重了“公使”一词，代表这个时候他们是在进行国与国之间的对话：“加強两国海军军事互信，这比你想象的要迫切，并且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太平洋和平的未来取决于中美两个家国，欧洲的矛盾越来越深，大西洋已经战云密布，德国、法国、英国，相信未来的俄国都会出台更加庞大的海军法案，这样激烈的海军军备竞赛在大西洋已经足够了，太平洋不能再重演大西洋，否则这对这个世界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所以我希望能够在解决俄国问题之后，中美两国能够坐下来就海军问题和太平洋和平的未来进行平等互信的协商，我相信坐下来交流总比使用节对话所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而我们都不是嗜血成性的恶魔…”
“那总统先生对于未来太平洋的和平是如何构想的呢？”
谭延轻敲茶几说道：“从一个海军专家的角度来看，新的海军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十年当中国中和曰本与最近的俄国之间的大海战演变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点，而现在造舰的费用您可能不知道，相对于过去已经膨胀了许多，如果中美之间对海军问题产生分歧的话，那对于两国之间的经济来说将是极为不利的…我们应该站在政治家的⾼度来未雨绸缪，太平洋的两个大国应该对这个区域的和平负责，其实国中和国美之间利益相同点还是很多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完全可以通过政治手段来解决，而非诉诸于武力，毕竟国中相对于英国，对于贵国一向主张的门户开放政策还是非常配合的，只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得不对外国资本采取限制…”
“旧陆大越来越向危险的境地发展，作为一个外交官，对此我深表遗憾，总统先生对于太平洋未来和平的设想…我深表钦佩…”
谭延笑着说道：“相信在国中生活多年的托尼公使应该对我们这个家国有所了解，我们地军事政策并非是进攻性的，而是维持家国的需要。在这里我有一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中美两国对太平洋两国海军军力应该签订一个协议，由这个协议做为两**事互信的基础，同时在没有解决我国自⾝⿇烦的时候。我国府政将会尽可能地给予国美资本予以最优惠的政策，至少不会在其他家国之下…”
“那德国呢？！”托尼公使笑着问道。
谭延回答道：“公使先生应该明白，德国是旧陆大对我国最为友好的家国，在某些问题上我们需要德国的支持，但我可以保证德美两国资本在国中享受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
“总统先生设想中的中美两国海军协议是否是关于太平洋两国海军兵力比例地限制性协议呢？！”托尼公使并没有被迷惑，外交家特有地敏锐让他立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公使先生对于问题关键点的把握令我十分钦佩，简单来说这个协议倚靠军事力量的相互限制对两国来说是最为实惠的…虽然我国地海洋面向的太平洋。贵国则是两大洋。但是为了两国地军事互信，我国府政可以在这方面做出让步，就太平洋海军军事力量对贵国采用更加透明化的方式来处理，在未来的两国关于太平洋海军兵力的分配问题上，我国府政可以做出让步…”
谭延昅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做为一个同样对海军发展不遗余力的同行来说。我个人觉得罗斯福总统接受一个限制本国在太平洋海军实力的条约很难。不过我愿意吃去说服他，至少两国可以在谈判的框架来来协商未来的和平。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托尼公使点点头，做为一个外交官，他也意识到一个对双方军力有所限制的条约肯定对本国利益有所损害，而一直致力于国美海军实力提⾼地罗斯福总统想要接受这样地限制性协议肯定难度不小，不过关键取决于国中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知总统先生打算做出什么样地让步？”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中美两国可以通过一个协议来规定在某段时间区域內建造主力战舰的数量、吨位、火炮口径等具体技术细节…当然做为军事互信的基础，我国将会率先做出一定的让步，对今后两年的战舰建造计划进行庒缩，保证海军服役战舰吨位小于建国五年来的平均水平，具体数额方面将会决定于双方谈判的结果而定…不过公使先生。在向罗斯福总统表示我的建议的同时。我个人也要附上一个忠告：国中在海上军事力量对国美的让步绝非是软弱，而是基于不愿意出现旧陆大的海军军备竞赛。尽可能的避免战争，同时通过军事互信来改善两国的关系，记住一点…让步绝非是出自于软弱，国中海上力量虽然没有英国海军有着数百年的光荣传统，但最近十年的表现也足以立于世界海军強国之林…”
“低于建国五年来的平均水平…”托尼公使在心中思量着，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至少从这个条件上来看，谭延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因为这五年来除了众多巡洋舰和小型舰艇的服役之外，国中的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直到去年才停产。而五个年份中有两个年份服役战烬量陡然增多，除了一直暴在世人目光下的天津级装甲巡洋舰之外，国中秘密建造的四艘北洋级战列舰更是惊人，如果对方真的能够保证今后两年的造舰速度低于五年平均数值，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让步，同时也是国中诚意的表现。
托尼公使站起⾝来说道：“非常感谢总统先生的诚意，毕竟如你所知我的权限是不足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会忠实的将总统先生的建议和诚意转达给我国的罗斯福总统。至少在我个人看来，无论中美两国是否能够就太平洋海上军事力量达成何种协议，我都能够理解总统先生对于维护太平洋未来的和平而努力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