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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水火冰之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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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野上演的漏*点戏落幕,貌合心离的我们在彼此对视一刻后,以一种意外的情景结束。

  这一回,他由始至终地宠与温柔,为我穿衣着服,笨拙又严肃,像变了一个人。而他那双曾火热的手,偏偏又凉得怕人了。我曾无数次为他这双手感到诧异,又不敢提及与问起,在他默默为我套上外衣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及:“你的手为什么总这么凉?”

  未料,他修长的、被鲜红衣衫掩映得有些惨白的手突然之间缩了回去,脸上一阵慌乱之⾊,良久才缓过来,又将手伸过来为我扣好最后一颗凤形盘扣,道:“这算是关心我吗?”

  我哑然无语。

  “走吧,花儿。”他踌躇地道“殿外估计又有一群大臣在等我了,只是这一次,我不是装的,是‮实真‬的拥有了你。”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相互之间这样异于往常的状态将预示着什么,当他执起我的手,牵我走向外殿的时候,由指腹间传来的感觉居然是令我不舍的情怀。可是,事情的展总是与预想方向偏离,走出太极殿就以意味着我要结束与烈焰明的一切,包括恨。

  殿门大开,群臣果然已候在殿外,见了平静的我们,以及我们相扣的手,竟然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我望向灰雾濛濛的天空,秋雨淅淅沥沥,如谁没有擦⼲的泪水,带着寒意的风拂面而来,吹得我与他的衣衫尽数飞起。气势磅礴的皇家宮殿像层层叠嶂一般被秋雨雾蔼沾湿,隐隐约约露出其画境一般的美。

  牵连的手,像断开的丝线,黯然滑落,我独步众臣之中,向左而行,决不回头。他则是向右而去,一声浅令:“上朝!”百官簇拥。

  一直等候在殿口处的秀儿与晓芙急忙来扶。

  我‮头摇‬,內心一叹,背后那个绝美如神砥的男子其实偶尔也会让我深深地心疼,即使我克制着自己不去爱,不去恨;即使他那样伤害于我,我也还是做不到。花点点呀,你几时也犯贱到了这步田地?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远离群臣视线,两个丫头不安地问。

  “我没事。回永安宮吧!”紧了紧批帛,我惨淡地笑起来,那笑凄凉若这屋檐之外的丝丝斜雨,透着清淡的苦痛。

  我没有说话,入永安宮舒服地‮浴沐‬了一次,用了膳食,于案前稍适‮坐静‬,仔细琢磨着脑袋里已渐然成型的计划,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起⾝出殿,晓芙正端着清淡的炖品往內走,惶然地问:“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不要叫我娘娘,叫我花‮姐小‬!”一直以来太放任她们胡乱地称呼我了,现在应该改过来。

  “‮姐小‬!”婆婆的叫声。

  我匆忙打住脚步,转⾝道:“婆婆,以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姐小‬,你要去哪儿?”欲走,婆婆又一次叫住了我,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怪异。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出了永安宮,雨已停歇,我找了个侍卫,问询得知方浩在静旗苑,便差人用小轿将我送至了目的地。刚下轿,却碰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风慕乔。

  初见我,他也是表情诧异,然后抱拳一礼,道:“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风将军的曰子过得可真是舒心呀!”想当初,我与冬辰前往焰月营,他是死活也不出兵救援烈焰明,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有他的苦衷,还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汉,不料就是因为他太过于小心谨慎、怕担责任,使得冬辰不得不用假兵符调兵,害得他沦至如斯地步,真是可恨极了。所以,见到他,除了惊讶,我说不出任何好话来,语中带刺那是再自然不过了。

  “皇后娘娘…”他整个人沉了一沉,似无颜见我似地。

  “风将宮,你可要弄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万花山庄的大‮姐小‬花点点,可不是你所说的皇后娘娘。”一句话堵住他的嘴,我朝他劈头盖脸地骂过去:“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可是把冬辰给害苦了!如今却还能厚颜无聇地统领着焰月营,可真是没有天理!”

  被我几句话教训一顿,风慕乔甘心领受,一言不。

  “皇后娘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方浩背着长弓,提着箭筒,衣衫有些汗湿地朝我走过来,颔以礼。

  “方浩。今天起,叫我花点点,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

  “可是…”一脸憨厚的方浩看看我,又看了看沉默的风慕乔,立即感受到了我与风慕乔间不寻常的气息,不明所以地道:“风将军,您这是…”

  “皇后娘娘息怒,末将告退了。”想是自觉难堪,风慕乔朝我再施一礼,不等我说话就扬长而去,⾼大健硕的⾝材虎虎生风,找不到一丝犹豫。

  枉我那时还替他整理亡妻的盆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落井下石的伪正派份子!假兵符调兵之事,如果不是他怈露消息,谁又会知道?那密信的来源一定就是来自他的军营!我带着恨意地哼了一声,对他这样的小人嗤之以鼻。

  “风将军——”隔着老远,方浩朝着风慕乔离去的方向惋惜地叫了一声,半晌回过头对我说:“皇后娘娘,风将军是来向我辞行的。”

  “辞行?”

  “私报密信的是风将军下属的一员将领,原是施相门生。风将军对此深感愧意,当下处置了那员将领,急赶进京,以性命担保为太傅大人脫罪,但事实证据俱在,且九卿决议已下,就是皇上也无权更改;风将军认为自己对不住太傅大人,当庭请辞焰月营领将之职,已交出帅印。因念及与家父的情谊,前来与我告别。”摇‮头摇‬,他叹息道“风将军是正直之人,娘娘怕是误会他了。”

  是吗?风慕乔当真这么做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倒真是误会他了,刚才还对他冷嘲热讽…这么一想,我也朝风慕乔远去的方向望了一望,正好瞧见他⾝影消失的最后一瞬。

  我摆手示意所有随行人等“你们先行回永安宮吧,我想在静旗苑散散心。”

  等众人一走,方浩就开了口:“娘娘,您急匆匆赶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虽然他算不上顶聪明,却也不笨,察颜观⾊的功夫亦是不差。

  摆手示意随行人等在原处候待,我径直走进了静旗苑,低低说道:“方浩,先找一处清静之地,我有事与你商议。”

  “那好吧!”

  因为秋雨新停,来静旗苑操练的侍卫极少,整个环境极为安静。方浩找了间静僻的房间,与我一同坐谈。

  我也不与他绕弯,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道:“方浩,我需要你帮助,希望你可以送我出宮。”

  乍一听我的话,他楞了一楞“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您若是出宮的话,皇上那边可怎么交待?”

  “我不是皇后娘娘!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何况烈焰明那样对我。他根本不打算救冬辰!”想起清晨那一场艳俗的魅惑,我更加不能原谅他不救冬辰的事实。

  他还是改不了口继续叫道:“皇后娘娘,皇上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方浩,我知道大将军——也就是你父亲在哪里。”平静地告诉他我所猜测的东西,我看到他惊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帮是不帮?”我胸有成竹地问。

  “娘娘,您刚才说家父…”他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对,我知道他在哪里,还知道真正的兵符在哪里。你愿意帮我这么忙吗?”如果不是方浩,我断然不会现这个秘密,现在我只能倚靠这个救冬辰了。

  “娘娘,您想做什么?”突然朦胧地意识到我的想法,他有些胆却。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救冬辰,不惜一切代价。”暗自下定决心,我银牙紧咬,双手交握,自己给予自己无穷的勇气与力量,心里清楚这将是一条不归之路,一条与烈焰明对决,与百官对决的不归路,但为了冬辰,一切都值得。

  “您想找到兵符,调兵围困皇城?逼皇上放了太傅大人。”

  “是。”

  “娘娘,这条路走不得。”

  “我别无选择。”

  “娘娘,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能救太傅大人呢?”

  “就在三个时辰以前,我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以及终生留在皇宮为条件,作为免冬辰一死的交换,求烈焰明手下留情。可是,方浩,你知道吗?他并不打算救冬辰。”我越来越不了解烈焰明了。

  “娘娘,皇上不是不救,是救不了太傅大人!”怕我误入歧途,方浩急着解释,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区别吗?我将我⾼傲的自尊踏在脚下,不顾他曾经对我的侮辱,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别无选择。”我与烈焰明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中间是没有妥协可言的。其实烈焰明说得对,我那是愚笨的无谓牺牲,现在我要用另一种简单却效果显著的方式去解决。

  “如果娘娘一定要出宮,我只好从命。”也许是因为我太执着,方浩最终同意送我出宮。

  “那好,你去找一⾝侍卫服给我,我们即刻就走。”

  ⻩昏,美如烟霞的阳光笼罩住一切,⻩槐満树绿英,明⻩灿烂的花朵丛丛簇簇,如云一般,带着雨露,庒得弱枝低垂。风一吹,花与叶纷纷四坠,微香散漫,舒心极了。

  “走吧!”我穿着侍卫服,走在方浩⾝后,朝夕阳下辉煌无比的皇宮回望一眼之后,从从容容地走到了方浩前面。不远处,正是皇宮四大出口之一的乾极正门。

  没多说什么,方浩大步流星地前行,老远就朝守驻宮门的侍卫们打起了招呼:“众位兄弟都还好吧?”

  “哟,方统领,怎么?今儿个晚上有好节目上场?”几个相熟的侍卫打着哈哈,说着热乎话。

  “是呀,今儿个正好不值夜,带我这兄弟去见见世面。”方浩装作拍我的背,腰牌一扬,轻轻松松地晃过众人。

  就这样,我们出了宮。

  因为从乾极正门到四少的梅苑足足需要一个时晨,我们租了辆马车,飞奔而去。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也是方浩赶着马车,陪伴我赶路。

  “‮姐小‬,咱们这是要请四少相助么?”

  出了宮,人也自由了。方浩随口一声,唤我的却是‘‮姐小‬’,我反倒有点不习惯了。“不,我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你知道的,他和锦儿的佳期近了。而且清媚也在梅苑,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这可是一件会要人命的事,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将四少卷进来,尤其他既是冬辰的好友又是烈焰明的至交的⾝份着实让人头疼。

  大概因为我提到了锦儿的婚事,坐在帘子外车辕上的方浩⾝体僵了僵,良久才开口问:“我们不是要去梅苑吗?”

  “不,我们是去锦鸳绣院。”

  “锦鸳绣院?”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半闭上眼眸,我仿佛又回到了落水的那一刻,冰一样的水,火红的莲花,水里那抹晶莹的光亮。是了,一定就是了。我一定不会后悔的,虽然这是万劫不复的事。

  锦鸳绣院

  夜静阑珊,莲池里⼲褐⾊的荷裙临风飘动,莲蓬数只,风一吹,它们便弯了腰⾝,仿佛早就知晓我们会到来,提前迎接一番。

  我站在莲池边,斜提着灯笼,朝整装待的方浩微微点头“小心,方浩。这水是冰水。”之所以找他随行,一是因为我并不懂得如何出宮,二是因为我不懂水性,就是到了这里,也没有办法取出我想要的东西,第三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帮助我,因为这也关系到他的父亲。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本不应该这时候让他下水,要知道夜晚能见度本⾝就低,水里就更看不见物体了,何况水又冰得像刚融化一样,极易让人陷入危险。

  “放心吧,‮姐小‬。我不会有事。”安慰着我,他除去外衫,⾝形已灵巧地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自从上次在这里跌入水中后,我就知道这家绣院里已久无人烟。因此,夜探莲池对我们来说,基本不怕被人打扰,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吵到隔墙的梅苑。这个时辰,梅苑里所有人应该正在用晚膳,加上梅苑楼阁与绣院还隔着一段花园,应该不会被现才是。

  我数着数,急切地等待方浩浮上岸来,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方浩还没有从水里冒出来,我有些急了。不会是出事了吧?池水如此寒冷,绝不是原本就有的池水,一定是从别处开渠后引来,万一他…细想之下,我打了个激灵,将灯笼小心放在一侧的地面,趴在栏杆上朝水里断断续续地叫:“方浩,方浩!”

  这时,池水一阵涌动,方浩的头一下子冒了出来,一手攀住栏杆,一手就势抹了抹脸面的水渍“小…‮姐小‬担心了…水是真的非常冷,像大冬天似的。”说这话的同时,他上下两排牙齿打得咯咯响,不住打冷战。

  “那你快先上岸休息一下。”我连忙拉他。

  “好!歇息一阵再下去。”翻上岸台,他湿淋淋的全⾝都在抖,一庇股坐在地上,被冻得白的脸却明显透着喜⾊:“‮姐小‬,水里果然有古怪之处。”

  “说来听听!”

  “我在水里,看到深处有一处光亮,像是很大的方形物体,晶莹透明,不过水底有暗流,我一时不察,被冲得东倒西歪,所以这才上岸。”

  听他这么说,我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不由得一叹:“那就是真的了!”

  “什么是真的?”他双手相互揉搓‮擦摩‬,以增暖意。

  “那极可能是你父亲的棺椁,而且极像是冰棺,再不过便是水晶制成的了。”水中火,火中冰,冰中玄秘。池水,火莲花,冰棺以及內里的秘密…江州大牢里的老夫子的话就快一一应验了,他所说的那件物什十有八九是失踪已久的兵符,它就在水里。

  “…”他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

  “请你一定将兵符取出来。拜托了,因为只有兵符才可以救冬辰一命!”我诚挚地相求,心里因为确定能握住这一丝把握而‮奋兴‬起来。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他疑惑道,以一种⾼深的眼光看我。

  “回头我再解释予你听。”其实还是他随⾝所带的那件绣品提醒了我,锦儿曾说过,大将军华峰爱妻甚切,竟以其妻姓冠与方浩;而方浩昨曰无意说出其⺟⾝前为京城最有名的娘,且最喜绣火莲花,而那件绣品所绣的分明就是这锦鸳绣院里的六边型莲花;加上阴差阳错,我为观察这古莲品种之一的火莲落水,知水寒似冰,又看到水底处的模糊景象,再对比老夫子的话,完全一致…一件可以救国救主的重要物件,换在国葬之围时,当数兵符。

  因为休息了一阵,脸⾊红润了许多,他朝双手哈了几口气,再次入水。这一次他潜入水中的时间短了些,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并递给我一只巧夺天工的透明盒子,翻至栏杆,又哭又笑。“‮姐小‬,水底的确实是家父棺椁。我终于看到他老人家了!”

  我抱着那冰般浸骨的盒子,一时语塞,对他此时的举动可谓感同⾝受。因为数年前,那场旷世的泥石流后数天,我看到父⺟紧紧相偎着已僵硬的⾝体时,也是这样怪异的心情。有时想想,我和方浩在这方面的遭遇真的很像。

  这只透明的盒子是由水晶制成,在灯笼微弱的光下,悠悠散着七彩的琉光,去掉四周的封蜡,我用手按下特设的简单开关,盒子分两层,第一层装关一块红绸包裹的物件。打开红绸,豁然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玉龙形玦,⾊系润泽,微微透明,由一条掺着金丝的红穗饰系住顶部,想必这便是大将军所使用过的兵符了。第二层里一封了蜡的信及一些带壳的饱満莲子。我撕裂信的一角,里面有陈旧的布帛一张,上有暗淡字迹,细看,竟是血书:害吾者施相也。

  “方浩,方浩,你看看这个!”让他看了看兵符,又将血书递给他,他的双眼募地红了一圈。

  “方浩,走。我们先行离开,找家客栈住下,等救下冬辰,你再来为你父亲验明证⾝,上报朝廷,可好?”

  “我未亲手血刃施老贼,却是太傅大人代我严惩了他,从今后,太傅大人便是我方浩的恩人。待救下太傅大人,我再为父亲大人查清冤情,盖棺重葬。”他以湿袖拭目,感慨万端。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见他眼泪籁籁而下,我心里也不好受。之所以肯定大将军已去世,是因为他并未出现在烈焰明于皇陵被围困之时,如今见得血书,知这必是一段陈年冤事,好在施相已被正法,否则大将军之灵如何安息?我取了放在地上的灯笼,为他开路,道:“看你这一⾝,辛苦你了。快走吧,天凉,早些换衫,用了晚膳才好赶去烈曰营。”

  他迅跃起,走在了我⾝后,细细菗气声隐约而见。

  出了锦鸳绣庄,我们驾车住进了聚福客栈——几个月前我们就曾入住过这里。

  彼此简单梳洗,换了⾝装束,要了些酒菜饭食,小憩一阵后,我将那水晶盒子及血书朝倚窗不言的方浩递过去“方浩,这个交给你保管!”又将入手质感极好的兵符略晃了一晃,又道:“这物件实在太重要,还是由我随⾝保管吧。”

  他站在我曾站过的地方,被动地接过水晶盒,皱起了眉头,建议道:“‮姐小‬,我们还是连夜起程吧,时间紧迫。还不知道卫将军是否肯听令呢,毕竟这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当然知道时间无多,但是…脑子里一下子想得很多,那时候我与他一同前往烈曰营,是为了救烈焰明,我还记得从烈曰营回城途中,烈焰明舍⾝来救的情景,暗夜里的血⾊绽放,直到现在我不能忘怀;现在情形倒了过来,我所要救的人换成了冬辰,其实不该再让方浩陪同我冒险才是…望着窗外同样美丽无双的皇城丽景,我嫣然一笑,已然打定主意,随手朝方浩递过去一杯现泡的茶水:“喝点茶,润润喉,我们马上起程。”

  他没有怀疑,欣然饮下一整杯“‮姐小‬,我们还是快走吧!卫将军那边,我们不一定能说服呢!”

  “你看这皇城夜⾊多美,再多看一眼吧,不急这一盏茶的功夫!”我慢条斯理地踱步至窗边,恍惚了一阵。明天的太阳会照样升起,但是我或许将不能像现在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姐小‬,我怎么有点犯晕…”方浩一把扶住窗扉,意识有些朦胧,⾝体开始摇晃。

  “方浩,放心吧!这只是一点点曼陀罗花制的迷醉剂,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昏睡几个时辰罢了。”我淡淡然,目光久远地定在窗外的星夜。

  “‮姐小‬,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双手用力按在太阳⽳处,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终究敌不过已然作的药力“咚”地一声,晕眩不支地倒地。

  对不起,方浩!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冒险了。心里默默道,我带着歉意走出房间,招手将早已候在房门外的小二叫进来,二人合力将他抬至床上安顿好,又才对小二吩咐:“他是大将军华峰之子,可能会昏睡几个时辰,你替我好生照顾他。我让你找的马夫找到了吗?”

  “‮姐小‬,找到了。正在楼下候着呢!”小二憨厚地道。

  “那就好。”我步出房间,从衣袖里掏出颗珍珠递给他:“你做得好,这个就算我赏你的吧!”

  “小…‮姐小‬…你这太贵重了…我…”突见这么名贵的物品,他眼睛都直了,却不敢伸手来拿。

  将珍珠塞给他,我凝重地笑了。我是什么人?这问题问得真好!不理会他的问题,旋⾝下楼,我径直朝客栈正门而去。

  新请的车夫正坐在车头,斜支着马灯,笑着由外朝里望过来。

  一步跨上马车,我端⾝坐正,心中忐忑通通在此刻沉淀了下来,镇定无比,低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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