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尘之声(完结)
⽟堂看到出尘的眼中起了一层薄雾,正要为其抹去。却现那薄雾又硬生生地被出尘自个咽了回去。
“哎,你啊,总是这么倔強。”⽟堂摇头摇,一门心思在出尘那弯月般的眉形上。
“这不是倔強,等会妆花了,就上不了场,拖了时间,云姐怕是要怀疑了。”出尘笑说。
听到这话,⽟堂轻缓的动作停住了。他严肃地望着出尘,久久没说话。
“怎么了?”出尘还是头一次看到⽟堂这么严肃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里就一阵慌。
“出尘,今年,你已经満十七了?”⽟堂问道。
出尘点点头:“就在六月里头満的,你知道的。”
“…我,等你双十的时候,我想娶你。”⽟堂踌躇了好久,才握住出尘的手,说了这句话。
将⽟宁送到客房里去以后,福生便匆匆往商阁里头赶。此刻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和刚才对着⽟宁温柔的表情简直是两个样。
没错,他是很着急。
福生练地在梅林里头穿梭,步子越走越快,却也不失稳重。云姐再三对他待,不要让那个⽟堂与出尘见面,却还是让那人钻了空子,这是他的失职。
眼看着商阁庭院的拱门越来越近,他的心早就已经沸腾了起来。
出尘刚开始几乎是要答应了下来。但是震惊之余还有诸多犹豫,于是她便慢慢地菗回了手,平常快的面容上终于被染上了一丝惆怅。
“出尘?怎么?你不答应?”⽟堂着急地站起来,问道。
“⽟堂…你知道我是什么出⾝吧?”出尘没敢转头看他,怕的就是自个的心意动摇。
她想和⽟堂在一块,很想,很想。
“我不在乎的。我要娶你。等我继承了府里的管事权,我就可以娶你了。那年算来正好你也双十,出尘,这难道不好么?”⽟堂焦急地搬过出尘的⾝子:“出尘!你…”出尘哭了,泪还是流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叫她怎么还保持着平常那快乐悦愉的模样?
“我…我不是不愿意答应你啊,你知道的。我只是…”出尘哽咽地说不出话。
“…出尘,相信我,我可以做到,三年以后,我必来娶你。”⽟堂认真地又重复道,小心地为出尘擦⼲泪⽔。
“⽟堂…如果真能在一块儿,三年我都等了,又怎么会怕又一个三年?我只怕…你会后悔。”出尘摸抚着⽟堂的面庞,喃喃地说。
“我怎么会后悔!我鄂伦⽟堂!誓娶出尘为!永不后悔!”⽟堂紧咬着下颚,等着眼前可人儿的回答。
出尘瞧着他很久很久,终究默默地点了点头。
“管,管家先生!”巧儿正在外面抱着暖炉昏昏睡,却被人轻轻推醒了,正要跳起来骂人,却被眼前那人给吓了一跳。
“出尘在里头吧。”福生不紧不慢地上了台阶。
“是,是的!”巧儿站在一旁点头,冷汗从脸上流了下来。
“除了出尘没别人?”福生也不急着进去,索就坐在了回廊上。
“管家先生,您,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啊,没别人,没别人的。”巧儿忙说道,但是一抬头看到福生那对沉着的眼眸,又觉得心虚,赶忙低下了头。
“哦。”福生随口应了声。看了看那台阶下的碎雪,积雪还没溶,上头还留着两个男人的脚印:“叫出尘出来吧,那边要开演了,走过去还要点时间。”福生状似无害地弹了弹穿过梅林时,落在自己⾝上的雪花。
“哦…呃,这,这个…”巧儿低着头,一双眼睛滴流滴流地转。
想办法啊!快想办法啊!巧儿催着自己,可是这颗鬼点子多多的脑袋现在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怎么了?出尘还没准备好?”福生说着就要起⾝去看个究竟。
“管,管家先生!”巧儿正准备说什么拦住福生,却见出尘早就已经笑盈盈地出来了。
这次,巧儿算是完全弄不明⽩了。
“福生?怎么你亲自来接我呢?”出尘的脸上泛着甜藌的笑,衬托的她整个人更加的美丽娇。
“…”福生瞧着她那颜,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那人正在房里没走,但是当他看到出尘笑得那么快乐,他居然犹豫了起来。
“不是说要开演了么?走吧走吧。”出尘笑着亲昵地挽着福生的胳膊。
巧儿诚惶诚恐地跟在自己家姐小后头,对姐小的这出空城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福生只是静静地瞧着出尘许久。他们一块长大,很多事情不用说就已经了然,福生默许了。他跟着出尘走进了梅林。
“巧儿,你别跟着了,替我去收拾下屋子。”出尘回头吩咐道。
“是,是!”巧儿带着对神明一般的崇拜回答道,真是太伟大了,居然就这么骗过了料事如神的管事!
可惜,巧儿猜错了。
福生是和出尘妥协了。他本应该将那富家弟子揪出来,可轻可重的点拨几下,叫他不要再来找出尘;他本应该不管出尘那幸福的笑脸,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但是对于出尘,对于这个与他一起长大,他视为亲生妹妹的女孩,他狠不下心。
是自己太过于感情用事。
福生长叹了一口气。
“福生哥,谢谢你…”出尘在上舞台前,小声地说道。
福生摆摆手:“去吧,去唱好第一支曲。”
出尘乖巧地点点头,便拉开了出场帘
福生坐在后台,听到了雷鸣般的叫好声,听到了出尘那美好的嗓音幽幽响起。
坐在后台的他,自是看不到,⽟堂那主仆两早就已经坐在订好的包厢內欣赏着出尘的曲子。他正为自己那一下的手软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惶恐。
曲子绕梁三⽇,如天籁传遍整个勿返阁。⽟宁听着沉醉了,伴着这美好的歌声她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也是自出府以来,头一次睡的这么安稳。只是她不知道,那晚和云姐一起的女孩,便是出尘;只是她不知道,这美好的一晚在⽇后却成了终⾝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