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委屈(4)
⽟宁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自然是去找⽟风了。內城里头,若说除了王公贵族谁能通天,他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宁当时听到要去內城找解药的时候,第一个窜进脑子的人选并不是⽟风,而是赫那拉允鎏。
⽟宁自然清楚,如果找那个人,他只要肯帮忙,什么问题都会刃而解。毕竟是在內城里长大的人,当然清楚赫那拉家族的势力。可是,这个允鎏未免也太难找了。如若要联系他,先自己就要费劲脑汁地想着应该怎么样进內城。
⽟宁每次想到这里便不痛快,上次为了龙佩的事情自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闯到了內城外,还不是为了他的安危,谁知道这个人居然见都没见自己,之后更是连人影都没见。且不说现在是有求于他,瞧他上次的表现便知道能够见到他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再说了,那人的脑瓜刁钻得很,找他做事,必定是要代价。这么讨价还价起来,⽟宁一定是会占下风。况且他要她做的事情总是些奇奇怪怪让⽟宁很不安的事情,这么仔细算来,亏本的可是自己。
所以,⽟宁找到了⽟风。⽟风爱做生意,⽟宁又是个大商贾,一来二去居然也成了半个知己好友。⽟风主要做的是古董生意,店铺便开在了逸合⽟器店的斜对面,初到此地的时候,偶尔还需要⽟宁的店铺关照一番。这样的恩情看起来小,对于商人来说可是极其看重的,不还便是不道义,毕竟锦上添花的事情时有人做,雪中送炭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
⽟宁想,这次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便拖了个信给⽟风,想着这两天应该会来信了。谁知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噤不住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內城的男子都是些赖着人情帐不还的不成?
这边⽟宁正在左思右想,那边⽟风却坐等在家里急破了头。
早在前几⽇他接到了⽟宁的消息便感到意外,小公子让掌柜带话的字里行间句句诚恳,甚至有些请求帮忙的意思在里头。想他⽟风虽然出⾝皇族世家,但是也讲些江湖义气,更何况还是个称职的生意人?
但是⽟宁的这个消息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却让他犯难了。并不是说怕帮忙,而是觉得,或许这件事情是有必要告诉允鎏一声的。⽟风知道,允鎏一直在查着私盐案子,其中错综复杂没有小公子的帮忙是不行的,偏这个姑娘拧得很,看不惯允鎏更是什么都不愿意顺得做,除非是给了她些好处,以事换事作换。眼下⽟风手捏着那封信,短短几行字看了又看,心里明⽩如果⽟宁真有什么事情要托,允鎏自然是不二人选。一来事情会事半功倍,二来允鎏也有了让小公子继续为他办差事的筹码。
只是…
⽟风又有些犹豫了。他并不知道小公子是故意绕开允鎏联系的他,还是知道允鎏与外城没瓜葛,联系不到,才来找的他。⽟风总觉得,两者皆有,前者更多。那这么一来自己把这个消息透给允鎏,允鎏转头又拿着这消息去当筹码与小公子谈生意,自己岂不是把自己丢进了不义的局面里头。
“哎…”⽟风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愁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么做了吧,又怕到时候耽搁了允鎏的差事;这么不做吧,又怕是惹恼了小公子,从此自己就没这个大可遮天下的保护伞了。可恨的是,他这个兄弟心里想着允鎏,允鎏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几⽇都不见人影。
想到这里,⽟风噤不住又叹了口气。
“几⽇不见,你倒是深沉了。”正当⽟风坐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的时候,悉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
嗯,幻觉,真是幻觉。
⽟风觉得不可能这么巧,这边刚在心里诅咒允鎏,那边他就出现了?萨満法师跳大神都没这么准的。
“可好了,还不打算搭理我赫那拉允鎏了?”声音的主人举步走进书房,用指节敲了敲那张⻩桃木桌。
⽟风一惊,猛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冰冷面孔。他一下便笑咧了嘴,从来就没有觉得这张面孔是这么的亲切:“兄弟,你可回来了!”⽟风天喜地地站了起来,连忙让允鎏坐在客位上,一边还喊着丫头给允鎏上茶。
允鎏奇怪地瞧着⽟风,实在不觉得平常被这么热情款待过,可是本来就平淡的子也懒得深究了,只是坐了下来点点头道:“这几⽇去办案子了,刚回来便听管家说你这几⽇总是去府上找我,便来瞧瞧你。说吧,有什么事。”
“呃,…这…”⽟风了手,手里握着那团纸还在犹豫着。明⽩这一旦说了,就回不得头了。以后的,就得赌小公子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毕竟自己出这一招,纯属是合着外人谋算她,自己是个男子都多少会恼怒,更何况是个女子呢?
“你现下若说不出来,倒也没事。今⽇我也是有事来找你。”允鎏静静地等了一阵,却没听到⽟风挤出半个有价值的字眼,只得又站起了⾝:“陪我去趟勿返阁吧。”
“去,去勿返阁?去那里做什么?”⽟风愣住了,乖乖,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风张大了嘴巴,将允鎏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以前就知道这个好朋友聪慧过人,可是并不知道他还能掐会算啊。
允鎏眉头一皱,实在懒得看⽟风的滑稽表演,只是稍加解释起自己的目的:“我有事情,想让沈凝心给我做一下,思来想去,还非她不可。你陪不陪我去?”
“去!去!走吧走吧。”⽟风一听,笑开了。好啊好啊,这么一来就不是自己说漏嘴了,怎么不好。先把允鎏带过去,小公子会不会求他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风笑眯了眼,只是觉得天助我也:“事不宜迟,走吧走吧。”说着,他连催带拉地便将允鎏拉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