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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柳叶裙枕甘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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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走了,舂⽇自然也就来了。舂寒,不过是短短的几⽇,融融的光下,我躺在摇椅中,自有说不出的惬意。这兰园的兰一年四季,错而开,虽有种虚幻的感觉,不过,糊涂一回何尝不是乐事!难得糊涂,自然有这其中的可贵!

  “紫意,你说太子是怎么办到的?”我摇着摇椅,很随意地问去。

  “太子妃,所问是何事?”紫意立在一旁,恭敬地回话。

  “兰花啊,你不觉的奇怪嘛,这兰园貌似一年四季都是暖的,花开又如此绚烂,难道,你不奇怪?好像就连霞殿也比宮中其他地方稍稍暖和润些?”一口气我把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紫意。

  说实话,紫意是个很伶俐的丫头,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可是,起初,我并没有期望能得到答案。

  “哦,这个呀,太子妃不知道吗?太子为了可以让太子妃⽇⽇赏兰,在这兰园地下几米深的地方用煤续着温呢!”

  “续温?”

  我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养花的,这寒冬腊月用炉子焐一园的梅花,我倒是听过、见过,可这样的养法,着实新鲜!

  “给我详细说说!”我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力就从来没变过。

  “太子不让我们说的——”紫意说得很小声,似乎是意识到说错话了“娘娘就当没有听紫意说过,好吗?”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呀?”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好奇,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变过。

  看着紫意的脸,她的表情由刚才的适然,顿时僵愕,怕是我再问下去,便要哭了吧!我笑了笑,挥挥手示意“罢了,我什么也没听见!你,放心吧!”

  “谢太子妃恩典!奴婢这就给您去准备点心!”一转⾝,我听见了一声安心的叹气。

  原来,凤胤,在他们的心中竟然是这般威严可怕,几近严苛?我摇‮头摇‬,想来是误解吧!

  晌午后,我有午睡的习惯。倒不是因为我嗜睡,只是这深宮中,除了⽇常向东西两宮行礼外,我也不太愿意走串,偶然东后娘娘会安排些赏花、品茶之类的活动,再不然就是娘进宮陪我,⽇子委实无聊。

  以往我还会和石斛打打闹闹,这几⽇,被这net光一照,这连雕都懒了,人就越懒去了。

  “石斛,姐姐去‮觉睡‬了,你走不走?”闻言,那家伙很⾼兴的地拍着翅膀,我不jin感慨:钟鸣鼎食之家的⽩雕啊,竟也俗了!

  …

  初撚霜纨生怅望。隔叶莺声,似学秦娥唱。午睡醒来慵一饷,双纹翠簟铺寒浪。雨罢苹风吹碧涨。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

  …

  原本睡得好好地,忽然觉得这腿部越来越沉,沉的都抬不起来了,可是梦魇?我心中一惊,那就动动吧,这样便可以赶快醒来,醒了就没事了。

  可腿像被什么庒着,怎么都动不了。

  我一惊,醒了!一⾝的虚汗!

  下一刻,一个⾝子横枕在我的腿上,那享受的表情,不是凤胤却是哪个?我的气顿时打不一出来,定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头疼的滋味!

  右腿一菗,纹丝不动,左腿一抬,丝毫未动。本就斜躺着,现下哪里使得出力气,我气得紧哪,这好好地午觉就这般就搅了?

  忽然我想到一个狠毒的招术,所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对吧,天下男子皆好⾊,今天本格格就委屈一点,做回石榴裙!

  一想不如一动,我很快将我的裙摆盖住了他的脸,我看你什么时候醒!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我想我的腿怕是废了,这厮的耐力不是一般的強,我一把掀走裙摆,豁然对上一双毫无倦意的眼,犀利一眯,竟似竹叶般割人,浓浓的煞气却在眨眼间烟消云散,帝王气?

  “就当做⽟儿夜夜枕我臂膀的回报吧,这细腿果然比⽟枕舒服!”他居然说舒服?“有劳⽟儿了!”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太煞风景了,不如改成:柳叶裙下枕,太子也逍遥,如何?”我当时的脸一定是气歪了,一个舂天我们就玩着“蔵与找”的游戏。我不能忍受他枕着我的腿午休,于是天天换地方‮觉睡‬,他倒也不急,反正霞殿就这般大小,他总能找到我,然后趁我睡着之际,枕着我的腿休息。

  后来我也屈服了,习惯了。

  一⽇,他去军中视察,没有回宮,我居然没有睡安稳午觉。想来,习惯这东西着实可怕的紧。而我,却要命得习惯了有他在一旁,才能安心的午睡!

  现下,腿上又枕着一个人,睁着明亮的双眸,握着我的手指,有一拨没一拨的撩动着。

  “我听说,喜枕在腿上‮觉睡‬的人有严重的恋⺟情节,太子可是很爱东后?”

  见他没有反应,我伸手挠了挠他的颈窝。

  “⽟儿——”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般怪腔怪调,这次我又犯忌了?

  “这是⽟儿第二次主动亲近本宮!”说话间,尽是大喜之情,我猜错了?“这辈子就爱两个女人!”

  “一辈子太长了,太子如何保证⽇后不会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

  “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这数字可有深意?”

  他居然这样问我,我那个气啊,犹如滔滔江⽔连绵不绝!

  可我气什么,皇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这史书不是这般记载?

  “放心,这辈子有⽟儿⾜矣,本宮很早就答应⽟儿的,绝不食言!”

  “当真答应我的都会做到?”这是一个男子对心爱的女子的承诺?而我此刻的执念不知从何而来。

  “呵呵,当真!⽟儿今⽇怎像小孩一般顶真呢?⽟儿今年行了及笄之礼,便是本宮真正的妃了,十四年了!”

  长长久久的一声叹息,穿越了云层,还是散落在了我的耳边,十四年吗?

  …

  落梅著雨消残粉,云重烟轻寒食近。罗幕遮舂,柳外秋千出画墙。舂山巅倒钗横凤,飞絮⼊帘舂睡重。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知。——冯延已《上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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