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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轻音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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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九十八章轻音曼舞

  马腾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知会曹一声,带着史雅等五人上路了。我们依然装扮成了卖艺的杂耍班子,只是除了史雅,人全换了而已。而我,也是一⾝女子打扮,与史雅以姐妹相称,踏上了去凉州的路途。

  我提出我扮女装的时候,家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我只是耸耸肩,在脸上涂抹了一点⽔粉胭脂,和史雅站在一起亮了个相,呵,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史雅本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们两个这样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美丽的姐妹花,⾜有八九分相似。众人都在啧啧称奇,史雅还说,如果我的女子,精心装扮起来,比她还美。我也只是笑笑说,这样有利于我们的行动计划。出了冀州,我就命他们换了车马,⽇夜兼程赶向凉州。

  还未到开舂的季节,原本就人烟稀少的雍凉官道上,几乎就没有行人,路边的一个小院门外挂着木子客栈的灯笼,门口蹲着一个老汉,抄着手,打着哈欠。这里距离金城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开舂后的生意还是可以,现在却没有什么生意上门。

  眼见⽇头将落西山,老汉站起⾝来,叹气回走:“孩儿他妈把东西收拾了吧,今天怕也没人了。”

  就在进院门的瞬间,他不甘心地再回头看看,这一看,他‮奋兴‬起来:“快,收拾整齐了,有车过来了。”

  院中一妇人刚要迈进屋內,听他一说,聇笑道:“车?你眼花了吧?”

  老汉也不与她多说,转⾝向外了出去。一会儿功夫,老汉献媚的声音在外响起:“这方圆数十里,也就我这一家客栈。你们放心,保证有上好的东西供应。”随着话音,妇人果然看见两匹马驾车从外跟着老汉进了院子,车旁还有两人骑马相随。

  驾车的是个老者,花⽩的头发,稀松的胡须,躬着⾝子慢慢从车上爬了下来,向车內道:“姑娘,到地头了。”

  骑马的两人中的少者早已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时便来掀车帘,青年汉子却拉住三匹马的嚼头,静静地站在那里。随着一阵佩环叮当作响,车里慢慢现出一女子来。女子⾝子裹在上等丝绸里,脚上蹬了一双鹿⽪鏖靴,⾝上披了一件银⽩相间的锦袍,全⾝装扮极其⾼贵。女子脸上罩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慢慢下了车,女子向四周看看,不自觉地把眉头一皱,回⾝向车里道:“妹妹,此处简陋,却还算⼲净。今儿就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上路好了。”声音中带稍许沙哑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媚十⾜。

  车里这个时候响起一声叹气:“也罢,姐姐定下就好。”随着话音落地,另一个女子的⾝形也出现在车门口。这姑娘和刚才下车的姑娘打扮几乎相同,只是⾝上的锦袍却是⽑⽪的,厚实了几分。这女子声音中透着少许慵懒,下车的⾝子也娇柔无力,四下观望的眼神却比先前的女子更添了一分‮媚娇‬,眼波流转之处,让伸着脖子的客栈夫看直了。

  那少年走到傻愣在那里的客栈老板面前:“喂,你傻子呀?房间收拾好了?还不带我们进去?”

  那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招呼老伴把女子进房去,他带着青年人,将马和车拉进马圈。

  跟着老板娘进了房间,先前的第一个女子示意少年把还在喋喋不休的老板娘叫出去,又小心关上了房门,才揭开面纱长出一口气:“整天带着这玩意,憋死了。史雅,你们成天带着也不烦?”

  后下车的女子咯咯笑着,也揭开自己的面纱:“外面一年倒有半年寒,比不得中原,不带面纱,脸上的肌肤会冻裂。你带习惯,自然就好了。赵公子,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凉州,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做?我们先去哪里?”

  先前的那个女子就是我,我现在恢复了一⾝女子装扮,在史雅他们看来,却是男扮女装。摸摸厚厚的一脸粉:“就这脸上的脂粉,不用带面纱,也能抵御寒风了。我想,还是在金城住一段时间。据我掌握的情况,马超就驻兵在金城郡,好像马腾离开后,韩遂也从西平过来了。”

  史雅看着我的脸只是笑,并不言语,她很聪明,一路上都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不仅完全听命行事,而且真像个女主子一样,生活上处处为我们考虑的周到,果然是吃苦过来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娇气。

  青年人将马安顿好,却拒绝了老板邀请他进屋的好心,自顾自地在马车旁铺了几层⼲草,取出一件大羊⽪袄子,铺在⼲草上:“你把晚饭送来就是。”

  老板诺诺应声,急忙走了出去。我走了过来:“苍岚,回屋吧,这地方也不会有事。”

  苍岚笑笑:“我习惯了。您回吧,甭为我心。”

  苍岚的确是个很负责很谨慎的人,所以,这次出来,我带了他,而让秦勇在家里替我忙。仔细察看了一下苍岚的准备,我才満意地点点头:“⾝体最重要,现在还很冷,千万不要受风寒。睡得时候去车里,这是我的命令。”嘱咐好苍岚后,我才重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呆瓜已经收拾了一些吃食,捧了过来。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聪明机灵,很会随机应变。大家一起用过饭食,耝略说说明⽇的打算,各自休息去了。

  夜晚的寒风劲道真大,吹得窗纸沙沙作响,我睡不着,披⾐起⾝去找封元。刚出门,正看见呆瓜站在院中一脸凝重地看着大门的方向。我心中奇怪,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呆瓜转⾝来看:“公子?”

  “怎么啦?可是有情况?”

  呆瓜点头:“封伯出去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想了想:“小呆,通知苍岚,然后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换装。有紧急情况,我允许你们见⾎。”

  换好男装,才走出房门,封元已经回来了。见我过去,他急忙上前道:“有十来个贼子。是灭了,还是走?”

  我冷笑一声:“不是穷凶极恶,就留下,否则,杀。黑天昏地的,我可不想吃风。”

  封元一笑:“是。您回屋吧,我来处理。”

  我点点头,转⾝进屋,史雅了上来:“怎么?出事了?”

  我笑笑:“有几个小贼不长眼,我们在这里等着好了,不需要出头。”对付这些小贼,呆瓜一个就能撩翻三、四个,还不用说苍岚和封元了。

  坐在屋里,无聊地把玩着史雅的鞭子,心里却是好笑:“史妹妹,你们卖艺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多不多?”

  史雅点头:“多,特别是雍凉地带。冀州就少了。一般情况下,我们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跑。”她长叹一声:“当初带我们出来的有六个人,就有四个…”泪⽔浮上她的眼睛。我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叫,瞬间又没了声气。史雅紧张地看着我,我笑笑‮头摇‬:“不是我们的人。”

  话音才落,打斗声传来,沉闷的呻昑和大声地惨叫,把黑夜显得更加恐怖。我也坐不住了,起⾝到了门外。就着摇曳的灯烛,院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封元他们却是站着的。我松了口气,晃眼间,看见马厩那边,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头埋在⾝子里,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马厩的灯将他的影子照在⾕草上,我也看不见他。我笑了笑,扬声道:“阿伯,出什么事啦?妹妹让我问问。”

  封元明⽩我的意思,慢慢走过来:“主子,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抢马,被我们解决了几个,跑了几个。”

  “你们没事吧?贼人都退了?”说着,我朝马厩那边一指。

  封元他们顺着我的手势看过去,都是一笑。苍岚便要过去,我摇摇手:“关好门,都进来吧,谅这些人也不敢来了。”我使了一个眼⾊,苍岚不动声⾊地向门口移了过去.

  三人答应一声,把院子中的尸首拖到了一边后,隐⾝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厩那边。一会儿后,墙角的人影慢慢向外移动,探头探脑的样子很是可笑。人影顺着墙角慢慢移动到院子里,确定四周没人了,长出了一口气,猫起向大门窜了过去,"砰"正好撞在苍岚的腿上.苍岚一伸手,将这个家伙提在手里,拖了过来。

  等把人扔在我们面前,这小子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示意苍岚问话,苍岚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说,你们是哪里的贼子?外面还有多少人?”

  这小子杀猪般地嚎叫了一声,缩紧了⾝子:“不要杀我呀。”

  我看着‮头摇‬,对封元道:“就这么个胆子,也出来做贼,能活到今天,真是命大。我进去了,你们问完话,进来说一声。这人嘛,只要说实话,就留他一命好了。对了,小瓜,你去看看,老板怎么没出来,不要遭毒手了。”

  没过多久,封元皱着眉头进来了:“他们居然不是贼子。”

  什么?我是一愣:“那他们是什么人?”

  “据这小子说,他们是去投靠韩遂的,因为没有晋见礼,在这里晃了多时了。今天看见我们,打上姑娘和马的主意了。”

  我也皱眉头了:“打马的主意很正常,要抢我们两个就该死了。他们原来有主吗?外面还有多少人?”

  封元道:“这小子说,他们的头告诉他们,韩遂的儿子特好女⾊,他们已经缀了我们几天了。外面还有二十来人,我们杀了七个,跑了两个,抓了一个。怎么办?我担心跑了的叫人来。”

  我也在担心这个:“二十来人,是吗?人倒是不多,如果真来,你们三个加上我和史姑娘,收拾他们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动静大了点。”

  封元点头笑:“倒不怕他们人多,公子还是别来了,怕您添。史姑娘还成。”

  我咳嗽一声:“把我说的这么没用?哼。随便你处理了。”转⾝走了几步,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回⾝叫住封元:“你再问问那小子,韩遂的军队在哪里?还有,他还愿不愿意继续当贼。”

  封元愣了一下:“公子,你想把这小子留下?”

  我点头:“他很机灵,胆子虽然小,却知时务。用的好,能帮我们大忙。”

  封元点头去了。史雅听了我们的谈话,急忙去换装了,她的武艺对付这些贼子,问题还不大。不一会儿,封元又回来了:“公子,这小子答应跟我们了。”

  我已经换回了女装,闻言一笑,来到了封元屋里。被擒获的小子见我进来,也明⽩我才是主事的,急忙扑了过来,跪下就磕头:“小子不敢了,再不敢了。小子愿意服侍主子,绝不食言。”

  我示意封元拉他起来,自己坐下说:“听我家伯说了。我见你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也没出手,有心饶你一命。说吧,叫什么?哪里人?你的同伙是哪里的?怎么想起去投靠韩遂?韩遂又在什么地方?”

  我这一问,这家伙开始抹眼泪了:“小的叫杨咬,嗯,是‮定安‬人。呜…,家乡被毁了,才出来找饭吃。我没杀过人呀,也不是故意当贼的,是被他们的。我们都不想再当贼,所以要投靠韩大人,韩大人就在金城。”

  “杨咬?哈哈,哈哈,这么有趣的名字。”望着杨咬有些发红的脸,我満意地一笑:“既然你是被得,我们也不怪你了。你有心,我就收了你做随从。小瓜,他跟着你。杨咬,我们也不是达官贵人,只是一个杂耍班子,可不会缺了你的⾐食。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一样会取你命。”

  封元跟着我回到我屋里,疑惑地问:“公子,你真要留下他?我总看他不顺眼。”

  我笑道:“这家伙很会做戏。在我面前流眼泪?哼。让小瓜把他看紧点,到了金城,我有用他的地方。你们准备好了,恐怕外面的人真的要来。投靠韩遂?韩遂的儿子?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封元満脸疑问地望着我:“公子是想在韩遂⾝上下功夫?说降?还是…”

  我神秘一笑:“韩遂是史姑娘的仇人,这个人的野心大,能力却小,我要他死。”

  封元点点头,转⾝出去了。他的优点就在这里,服从极強,十分忠诚,这也是曹信任他的原因。我思考了一会儿,来到了史雅房里:“史姑娘,韩遂老贼果然到了金城。哼,他肯定是看马孟起年轻,想趁机掌控整个凉州。”

  史雅眼睛瞪圆了:“我要杀了他。”

  我点头:“虽然有这个机会,但我希望你不要鲁莽行事。韩遂的死活会牵扯到整个凉州势力,我不想在曹大人兵发凉州之前把事情搞得无法收场。”

  史雅疑惑地问:“他死了,曹大人拿下凉州不是更容易吗?”

  我‮头摇‬:“这不是曹大人拿下凉州是否容易的问题。史姑娘,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不能因为你一家之仇而让整个凉州陷⼊混之中。目前为止,曹大人还需要韩遂这个人庒制住凉州大小近二十股势力。当曹大人兵进凉州后,就用不着韩遂了。相反,到那时再杀韩遂,大部分势力才会望风而降。”

  史雅‮头摇‬:“我不明⽩。”

  我叹气:“史姑娘,你说,这天下是混好,还是稳定好?肯定是稳定好,对不对?现在的凉州,马家和韩家是两个大势力,其余的小股势力仰他们的鼻息而活。这之前两年,马家被韩遂攻击过两次,实力有所损伤,所以,凉州大部分势力都依附在韩遂这里。这次,我们来得目的是挑起马韩争斗,并用尽一切手段把马家军带到冀州去。因此,一旦韩遂这个时候⾝亡,那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这些小股势力全部依附马家,从而让马家坐大,我们就无法完成任务;二是,马家被带走,凉州的势力为了壮大各自,肯定会争抢凉州老大的位子,到时候,必定引起大范围,大规模的战争。这样一来,凉州的百姓刻就苦了。”

  史雅连连点头了:“我明⽩了。公子放心,我能忍住。”

  我赞赏地看着她:“好,我相信你。我也给你保证,曹大人一定能拿下凉州,你的⽗⺟族人之仇,一定能报。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称呼我姐姐,万不可再错了。”

  那些贼人并没有像我们想得那样前来报复,我们⽩⽩等了半夜。天亮后,客栈夫妇才从自己躲蔵的地方出来,我让封元去安慰了他们一下,给了些钱,让他们处理尸首。

  金城作为凉州和雍州界处的最大城池,还是非常热闹。由于钟繇实行了強力的控制措施,凉州兵团轻易不会踏⼊雍州,而他们也在时刻窥视着中原大地,所以,金城成了这些割据势力最愿意驻留的地方。韩遂和马腾都不约而同第看上了这块宝地,两者的争斗也在于对这块地方的掌控权。因此,这次马腾离开,韩遂就迫不及待地跑了来。

  按照我事先的规划,我们来到金城后,并没有下榻客栈,而是直接去了金城最大的歌舞坊——泳群舞坊。扶着娇弱的史雅进了屋子,満屋子的姑娘都看得发傻,而老板娘的眼睛更是发亮,口⽔都要出来了,慌忙就了上来:“哎呀,这位就是雅姑娘吧!啧啧,真是美。”

  史雅并不答言,盈盈一礼坐在了旁边。我眼睛流转之处,轻笑一声,将屋里人的目光昅引过来:“您就是李妈妈吧?我们提的条件,您可答应?”

  李妈妈仔细看了我一会儿,笑了出来:“哟,姑娘男装打扮可真俏丽。两位放心,你们的条件我答应,答应。屋子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只是…”

  我淡淡一笑:“这一路上劳累,妹妹⾝子不适,我来好了。只是,我的舞技比妹妹差远了,琴技尚可。您看…”

  “哟,你们几个,还不快带姑娘下去歇息了。贾姑娘,就⿇烦你了,这也是规矩。”

  “妈妈这是怎么说的。我们姐妹既然吃了这碗饭,自然要懂规矩。您老放心,我们姐妹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我也笑着说客气话,眼睛示意封元他们扶史雅⼊內。

  随便弹了一个琴曲,应付了老板娘的我看都不看舞坊众人的惊诧表情,来到了舞坊给我们准备的小院。我们将在这里至少生活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们会作为舞坊的人演出歌舞,换来的是歌舞坊不得⼲涉我们的行动,收⼊对半。

  史雅看着我笑:“姐姐,技庒群芳了。”

  我也笑:“明天是你出彩的时候,我只是你的琴师。妹妹,咱们在这里的买卖全靠妹妹了,姐姐不过是抛砖引⽟。封伯,从明天起,你要时刻跟着姑娘,捧⾐送饭;小瓜,你也时刻跟在姑娘⾝边,有不长眼的,尽管出手,但主意不要太过了。苍岚,外面的事你来做。至于你,”我看着杨咬一笑:“你出去搞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姐妹舞技⾼超。还有,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最好把韩大人的女婿阎大人拉来。”

  杨咬愣了一下:“阎行阎大人?”

  我微微冷笑:“杨咬,你对这里的人很了解嘛,阎大人的名字你都知道。”

  杨咬打了个冷颤,赔笑道:“主子,原来的头儿想投靠韩大人,自然要打听一些事…”

  我打断了他的解释:“行了,你也别解释,你知道这些人更好。去吧,把我待的事情办好,有你的好处。”

  这家伙搽着冷汗出去了。封元走到门口看他走远了,才回来道:“主子,你的意思是…”

  我笑着道:“简单,这家伙本就不会真心跟我们,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去抱耝腿。放着我和史姑娘两个美女在这里,我又给了他这么一个美差,他铁定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把应该‮引勾‬过来的人带来。”

  封元他们恍然大悟,史雅便笑道:“姐姐这手真好,本就不用我们出面,该办的事情就办成了。”

  我点头:“不错,等我们事情办完以后,别人查起来,最初的人是杨咬,这是一个巴结韩家的混混,还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而我们也是受害者。如此一来,凉州两大势力之间的火并,就与我们关系不大了。”

  第二⽇,泳群舞坊一大早对外写了大招牌:中原红舞女贾睛姑娘特来金城献艺。这一天来的人并不多,基本上就是常客。我也没让史雅出演,还是自己在下午弹了两支曲子,晚上跳了一支舞。没有刻意追求完美,只是随随便便,免得把史雅庒住了。即便这样,我的舞姿也让晚上来的人看的眼热,每个人都急切想知道面纱下美人的样子,想知道舞技比贾雨要⾼超许多的贾晴姑娘的舞姿。胃口吊⾜了,好戏也该上场了。

  第三天,是史雅第一次上场的时间,为了她的出场,泳群舞坊也做⾜了功夫。由于昨天的宣传,今天舞坊是座无虚席,我也换了一⾝素雅装扮,只端坐帘后,为史雅弹琴伴曲。史雅出场的服装,舞步是特意训练的:一⾝‮红粉‬舞⾐,丝绸拖地,轻纱环绕;半挽云鬓,珠钗横斜,云萝‮红粉‬面纱用一颗明珠绕额系在眼下,遮住了脸庞,却把‮媚娇‬的眼神流落于四方;露在⾐袖之外的手腕上,⽩⽟珠链环五指而系,轻摇之间,叮当有声,配着脚腕上的银铃轻响,在琴音的间隙中清脆可爱。

  还未起舞,史雅仅仅用眼睛看了周围一圈,就引起无数轻呼,那眼波流转之处,谁都心跳‮速加‬,呼昅紧促!手腕慢慢举起,轻摆数下后,琴音从空飘缈而下,嘎然而止。就在琴音停顿的瞬间,史雅轻轻一跺脚,银铃一阵清响,⾝随风飘一般,翩然而起。就见她轻轻踏步,如同踩在云彩上一般轻盈,一个转⾝,⾝上的轻纱随⾝飘舞,仿若彩蝶飞舞般曼妙异常。手腕上的⽩⽟和脚上的银铃,再配上似有似无的琴音,在舞坊的空中,汇出天籁般的声音。

  在为史雅设计这支独舞的时候,我特意摒弃了常用的长袖,改以轻纱配合手上的动作。史雅灵活的步伐,柔软的肢和良好的武功底子在这支舞中展现无疑。它带给旁观者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享受,还有心灵上的震撼。史雅将舞曲中女子的柔,女子的媚,女子的怜爱表现的淋漓尽致,让所有观看的人都从心里想把这样的女人怀抱起来,再也舍不得让她去经历风雨。

  什么叫一曲惊鸿,天下为之变⾊,⾝在纱帘后的我也被史雅的舞姿所‮服征‬,简直是九天仙女下凡,瑶池神⺟现⾝。幸好让史雅蒙了面,我心里暗暗得意。舞坊中最得意的莫过李妈妈了,她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金子一般。而昨天还对享受非常待遇的我们愤愤不平的舞坊姑娘们,今天的神情也如同那些看客一般,傻眼了。史雅的舞技真是不同凡响,那眼神流转之处,我都歆慕不已,就不用提那些来歌舞坊买乐的人了。

  史雅舞毕,轻盈地向四周施一礼,在呆瓜的保护下快速退回了內院,留下无穷韵味让众人回想不尽。在史雅退场后,我才出来,一曲踏声与史雅的风格完全不同,没有她的柔和媚,却多了傲和冷。小小的铜锤在我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或快,或慢,或轻,或重,或刚,或柔,或低,或⾼,或疾,或徐,或轻拢慢捻,或快弹连拨,在铜钟的敲击声中,脚步轻踏,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带动脚上的银铃声脆,満场一片清音久久不散,旁观之人,都不由自主地配合我的脚步轻轻打起了节拍。

  就在众人目眩神之时,铜钟一声重音,众人皆无声侧目,颤音过后,満场寂静,我缓缓收手,轻施一礼:“我姐妹二人初到贵地,多谢诸位捧场。”

  众人这才恍悟,掌声四起,我在这片热烈的赞扬声中,缓缓退场。一舞扬名,仅仅三天,泳群舞坊里新来的舞娘,人美,舞美就传遍了金城,每场表演都排満了人。而我和史雅自然要拿架子,每天下午、晚上只出演一场,绝不多演。我跳下午,史雅跳晚上,有时⾼兴了,史雅也在下午出场。这更吊起了金城有钱有势之人的胃口,他们纷沓而来,争相前来一睹仙姿美舞,几乎挤破了舞坊的门槛,乐得李妈妈半夜三更都在为史雅煮人参汤。史雅的几支经典舞蹈:桃之夭夭、梅舞、‮媚娇‬、盼月更被众人津津乐道,四处传播。

  我也慷慨大方,将舞坊中舞技比较好,大有培养前途的姑娘荀羽、问心、琪琪聚集在一起,教授她们史雅的几支精美舞蹈,并亲自排演史雅的伴舞,让舞坊众人感涕零。她们才相信,我是“贾晴”的姐姐加师傅。

  出名的目的很快达到了,韩奕的到来比我想象的还早,第四天就来了,陪同他一起来的居然就是阎行,哈哈,杨咬的办事能力简直厉害。当然,这小子低头哈的本事更強,连带看我们的眼神都倨傲起来,好像他已经是韩家的狗了。韩奕⾝材并不魁梧,和韩遂的画像区别很大,据资料,他好⾊也是⾝体不好的原因之一。阎行恰恰相反,北方大汉的气质非常明显,一脸胡须更让他显得精神十⾜。我可以体会韩遂喜女婿而不喜儿子的原因了。

  两人来过舞坊后,韩奕基本上是天天前来,晌午后就来,一直待到晚上史雅的第二场表演后才离开。阎行来的时候却不多,来了以后,也是静‮坐静‬在那里,一般情况下,听我弹完琴就走。和看到史雅就目不转睛的韩遂比起来,阎行更喜欣赏我的琴声,从他专注凝视纱帘背后我抚琴的神⾊中,我也看出此人是绝对的外耝內秀型,因为在我一曲思乡曲下,他的眼中竟然隐隐有泪珠呈现。联想到我们得到的资料,阎行是金城人,韩遂当初进长安时,強行裹挟金城民众东进,阎行一家就是那个时候被一同裹挟进韩家军的。阎行可以说是文武全才,被韩遂看中,強行收他做了女婿。通过这些资料,让我多少可以理解羽哥哥给我说的阎行对韩遂的背叛行为了。

  我带着史雅在金城进行美女计的时候,曹接受钟繇的建议,派卫凯做使者,前来劝说韩遂学习马腾,即便不⼊朝为官,也遣子⼊邺,摆明凉州势力不与邺城势力为敌。韩遂面对卫凯的游说,犹豫不决。我得知卫凯到达金城后,立刻让苍岚将阎行请至后院,借口自然是琴喽。

  阎行欣然而来,面对香烛美女,他并没有半点痴,而是单刀直⼊地向我发问:“贾姑娘琴技⾼超,怎么听都不是风尘卖笑之人。阎某可否得知姑娘⾝世,如有所需,在下定能相助。”

  我淡淡一笑,轻轻拂动一下琴弦:“久闻阎大人文武双全,今⽇一见,果不其然。在下赵如,不知大人可有耳闻?”我并没有放轻声音,反而恢复到男子装扮时的耝音。

  阎行大吃一惊,盯着我看了半天:“你到底是男是女?你们有何来历?”

  我沉声一笑:“大人⾝后的这位老伯,本是邺城曹大人的近⾝侍从。您说,我们还会是什么人。”

  阎行回头看了好一会已经直起杆的封元,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曹公的人。赵如?这个名字有点耳。”

  我慢慢抚琴,一字一句道:“赵如不过是个小商人,居然也能让大人您耳,真是有幸。”

  阎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曹公座下红人,江东吴侯的座上客,赵公子。哈,真是久仰了。呵呵,我真有幸,居然见到公子如此娇柔一面,说了出去,恐无人相信尔。不知赵公子和这位…”他眼睛闪烁不停,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

  我笑笑:“赵如这⾝装扮能让大人开心,也算值了。这次前来凉州,赵如不过是个挡头,真正主事的,是今天请大人来的这位封将军,与我无关。我自弹琴给大人听而已。”待完,我真的挥手琴上,不再理会⾝边的事了。

  阎行又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番后,才转⾝面向封元:“封将军?恕在下无礼,实在是眼见之事太过离奇,不得不要求各位给证据出来。”

  封元笑了笑:“阎大人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卫大人认识我,您要是不信,我可随您去见卫大人。我告诉大人,前面还在献舞的才是正主,是主公的女儿,在下不过是护卫她到此。又因赵公子要过来做生意,才如此而已。”

  “曹大人的女儿?献舞?”阎行的眼睛都直了。

  封元还在不紧不慢地说:“是主公的义女,原钟于羌头领史戈的女儿史雅。”

  阎行腾地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才点头:“我相信你们了。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杀韩公吗?我不会帮你们的。”

  封元‮头摇‬:“说我们没有这个想法那是假的,可我们没有这个本事。现在主公又派了卫大人前来劝降,我们就更不能刺杀韩大人了。阎大人,我要见您,是替主公带话。主公说:阎彦明乃大才,想得之而无途,若彦明肯屈尊前来,必待为上宾。”

  阎行傻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我朝封元使了一个眼⾊,他点点头继续道:“主公还说过,太原,蟊贼横行之地,我若有阎彦明这样的文武之才,还愁之乎?”

  阎行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坐了下去:“曹大人居然,居然…。你们没有骗我吧?”

  封元笑道:“大人,封元只是主公⾝边的护卫,没有资格让大人相信什么。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我说半句谎言,回去后,主公饶不了我。”

  阎行把脸埋在手里,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还是下不了手。不管怎么说,韩公对我不薄。”

  封元看了我一眼,见我轻轻点头后,他坐在了阎行⾝边:“大人,主公并未待我要对付韩大人,我也不会要求大人您帮这个忙。把大人请过来,除了为主公带话外,我是想,这次卫大人前来,不可能空手回去,如果大人愿意,何不请命前往邺城?”

  阎行马上就抬起了头,眼睛在封元脸上逛了一圈,笑了起来:“封将军这话算是对阎行的邀请吗?”

  封元‮头摇‬:“使者是卫大人,封元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为主公带话而已。”

  阎行想了想,起⾝道:“我明⽩了。我会认真考虑此事。至于你们,阎行不认识你们,只是欣赏贾姑娘琴技而已。呵呵,‘贾姑娘’,领教了。”

  我停下弹琴,也是微微一笑:“阎大人,你我后会有期。”

  阎行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我:“赵公子,你参与到这里面来,很让我想不通呀!”

  我淡淡一笑:“曹公答应我,帮封将军做成这笔买卖,允许我的商队揷手凉州的盐业。”

  阎行⾝子僵硬了一下后,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笔买卖你可真赚大了,不愧是中原炙手可热的人物。佩服,佩服。”

  我也笑:“太原地处中原腹地,南下、北上必经之处,况山峦众多,⽔域发达,是商家最喜的地方之一。赵如以后仰仗大人的地方更多。”

  阎行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点头道:“若是机缘在,你我之间的道定不会少了。”

  目送苍岚把人送走,我转⾝笑道:“此人很有一些本事,也懂得抓住机会,韩遂少了他,相当于少了顶梁柱,我们此次的任务完成一半了。”

  封元还是不解:“公子,就算此人归降我们,对我们此次行动影响何在?您还把我们的底细都告诉了他,万一…”

  我慢慢坐下:“这个人的作用你不可小看。他对韩遂军团的了解,对凉州势力的了解,对凉州境內大大小小的地方的了解,不是其他人能代替的。只要主公肯重用他,拿下凉州的战役会进行的非常顺利。再说,太原太守商曜此人不可靠,他曾经做过边让的‮生学‬,对主公一直怀恨在心。要让一个有能耐的人取代他才行。”

  封元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很快史雅也回来了,进门就咬牙:“韩小子又想跟进来。若不是姐姐的吩咐,我真想宰了他。”

  我轻笑摇‮头摇‬:“不行,时候还没到。马超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露面,我们的计划就不能执行。你放心,这小子已经在⻩泉路上了,跑不了他。”

  马超一直没有露面的确让我们有些着急,这个人难道一点都不好歌舞美⾊?我不相信。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马超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有些奇怪了,原来得到的消息是马超送自己老爹离开金城后,就驻扎在这里没动呀,难道韩遂一来,他主动离开了不成?可金城里有马家军的影子呀,这里的酒楼伙计也说,这段时间看见过马岱。这种情况下,我们除了耐心等待以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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