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路见不平
第551章 路见不平
夏想最欣赏的还是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最痛恨的就是黑心企业家和无聇的地方府政。某港商曾经捐赠给岭南省某地方府政一座大桥,地方府政拿免费得到的大桥向市民收取过路费,而且还只字不提港商捐赠一事,⾜⾜收取了8年时间,顶得上一次抗战了。8年期间一共收取了多少钱不得而知,巨额资金用于何处也无人知晓,在面对政协委员的质问时,当地府政还振振有词地说收取的过路费用都用来还贷了——不花一分钱的大桥何来还贷一说?
最后落了骂名的港商出面澄清事实,说是他捐赠了全部修桥的款项,并且没有从过桥费用中拿过一分钱,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地方府政被打了脸,才无奈停止了无聇的收费行径,夏想从此次事件中得出深思,路桥建设是共公服务的一部分,不要忘了公路姓公,公路路桥建设还贷不应该单纯靠过路桥费来还,应当府政承担一部分,有良知有责任的企业承担一部分。
比如国內的⾼速公路虽然发达,但也是世界上收费公路最多的家国,也是通厅长落马最多的家国,但收费最多服务却最差,同时还通事故最多的家国,可见有多少人尸位素餐,不⼲实事。
府政每年都要收取大量的税收,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能都用在挥霍和吃喝上面。夏想也知道他不可能从本上刹住不正之风,但至少在他的手下,不允许发生胡吃海喝的事情。
一时之间由点及面,想了许多,夏想见时候不早了,也担心⾼老的⾝体吃不消,就准备回去,到远景集团的办公地点看一看。
忽然,在远处的细雨濛之中,跌跌撞撞跑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他胡子拉茬,面容憔悴,一脸惶恐不安,远远看到夏想等人,愣了一愣,突然二话不说转⾝跳进了河⽔之中!
夏想正打算和⾼老一起回去,见此情景顿时大惊,情急之下哪里还顾自己的区长⾝份,纵⾝就要跳河救人。陈天宇眼急手快,一把拉住夏想:“夏区长,您不能下⽔,太危险了。我来!”
陈天宇力气大,将夏想向后一拉,他正要跑步向前,就听见旁边一人说了一声:“夏区长、陈区长不用慌,我是游泳健将,我来救人。”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晁伟纲连⾐服也没脫就跳⼊河中。
中年男人还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在⽔中只扑腾之下就沉了下去。夏想见状急了,知道晁伟纲一个人救不上来两个人,又要下河,此时正好一直跟在后面的司机张良及时赶到,大喝一声:“夏区长放心,我一定把人救上来。”
张良一个飞跃也跳⼊河中,一头扎⼊⽔中,不一会儿就和晁伟纲一前一后将大人和孩子都救了上来。
大人没事,孩子已经被⽔呛得昏过去。张良动作娴地帮孩子挤庒部,不一会儿孩子也吐了一口⽔,醒了过来,抱着大人嚎啕大哭。
夏想本来对张良没有太深的印象,经此一事,对张良的印象大为改观,冲他点点头说道:“⽔不错,表现很好。”
又对晁伟纲表扬说道:“伟纲很勇敢,值得表扬。”
晁伟纲和张良都不好意思地说道:“导领过奖了,小事一件。”其实他们心中都感动,因为刚才夏想的动作一看就是真心救人,没有一点作秀的样子,要不是陈天宇手快,第一个下河的就是夏想。
夏区长堂堂的区长,在关键时刻不忘舍己救人,他们⾝为下属,更得好好表现。
陈天宇却是惊吓出了一⾝冷汗,万一刚才夏想下河救人,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哭无泪了。不过他也有些不解,平常夏区长说话办事都非常镇静,今天一见有人落⽔,就完全和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一样冲动而富有情,夏区长还真是一个复杂的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为区长也有不顾危险救人的一面,也是一个真情之人。
夏想等中年男人情绪稳定之后,才责备说道:“有什么难处非要寻短见?你一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还不能养活自己?再说孩子好好的,你何苦让他跟你一起死?”
中年男人看了夏想几眼,又看了看围绕在他⾝边的人,胆怯地问:“你们是谁?”
“别管我们是谁,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跳河?”夏想继续追问。他也知道不到绝境,没有人愿意舍弃生命,况且看样子男人和小孩肯定是一对⽗子,虎毒不食子,若非实在无路可走,谁愿意带着年幼的孩子去死?
夏想就知道,肯定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会儿,眼睛四处一看,看到了后面的⾼老,目光中流露出信任的眼神。⾼老见状向前一步,半蹲下⾝子,摆出一副平等的姿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你解决。”
“我叫刘光国,是下马村人,因为土地征用问题,和宏安公司闹了矛盾…”刘光国话未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嚷嚷的声音。
“刚才听到跳⽔的声音,刘光国别不是跳河了吧?”
“跳就跳,死了拉倒,钉子户,死一个少一个!”
“闹出人命不好吧?”
“又不关我们事,是他们自己要跳河的,我们又没有他,没有推他,是不是?”
“是呀,这傻瓜,真要跳河了反而省事。妈的,一个刁民,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敢闹事?死了是便宜了他,不死的话,抓回先打一顿,然后示众。”
夏想的脸⾊就沉了下来。
说话间,就从远处开来一辆桑塔纳2000,四个车窗全开,里面探出几个人头,其中一个満脸青舂痘的20岁左右的人大声嚷道:“哎,你们几个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过去?”
随即就发现了被夏想几人围在中间的刘光国,就大喜说道:“刘光国没死!快,把他抓起来,正好弄回去让那些死⽪赖脸的刁民看看,这就是钉子户的下场!”
陪同夏想视察的区府政人员之中,就只有陈天宇、金红心和晁伟纲,外加一个司机张良。远景集团只有⾼老和一个司机,作为堂堂的区长和远景集团的核心人物,夏想和⾼老的出行可谓轻车简从,一点也不出众,更不声势浩大。几个小年轻不放在眼里也再正常不过。
金红心刚才在跳⽔救人的时候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就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大包天!得人跳河了不说,还张口闭口就要抓人,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我是谁?”青舂痘跳下了车,随后车上的人全部下来,⾜有6个人,青舂痘自认自己一方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明显气势占了上风,在他眼里,金红心几人不过是老弱病残罢了,就轻轻地讥笑两声,又说“你又是谁?是不是吃多了多管闲事?知不知道这一片都是我罩的。我是谁?说了出来吓你一个跟头。”
晁伟纲年轻气盛,一听就火了,喊道:“你说话放尊重点,知道眼前站的人是谁不…?”
金红心察颜观⾊,知道夏想不想表明⾝份,他在官场中打混多年,比晁伟纲有眼⾊多了,知道夏想肯定想查个明⽩,表明了⾝份就不好问话了,就忙咳嗽一声打断了晁伟纲的话,说道:“我们是远景集团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刘光国?”
旁边一个小平头认出了⾼老,小声地对青舂痘说道:“牛哥,那个老头确实是远景集团经常露面的老头…远景集团有点来头,我们是不是…”
牛哥十分牛气外加不満说道:“远景集团怎么了?在我牛金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是一条龙也得给我盘着当虫,是不是?”
小平头连连点头称是:“是,是,下马村是牛哥的天下,牛哥要风得要雨得雨,谁都得让上三分。”
旁边一人说道:“什么下马村?以后整个下马区都是牛哥的天下。”
牛金昂起了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是,不看我爸是谁,我爸是牛奇,你说,远景集团大,还是我爸大?”
小平头很配合地点头哈地笑道:“当然是牛局大了,远景集团不孝敬牛局的话,也别想在下马区⼲好了…不过远景集团架子大,好象还没有孝敬过牛局?”
牛金想了想,怒了:“就是,妈的,回头就跟我爸说一声,找找他们的⿇烦。在下马区还不孝敬我爸,真仗他们有市里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下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夏想強忍怒气,问道:“听你的意思,你爸是是一个什么局长了?”
“什么叫什么局长,你会不会说话?”牛金怒了,眼睛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听清楚了,我爸是牛奇,是下马区安公局副局长,怎么样,有没有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牛局?”
夏想还真没有注意过牛奇此人,区府政人员就已经够多了,他现在也只是记住了几个大局的一把手,各局里的副手还没有什么印象。
夏想就实话实说,摇了头摇:“还真没听说过。”
“那你现在就知道了,是不是该让路了?”牛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我爸的大名不要紧,懂事就行了。”
夏想怒极反笑:“你得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考虑会不会放人,否则,刘光国得跟我们走。”
牛金不⼲了,他长得本来矮小,又満脸青舂痘,说话的时候却偏偏昂着头说话,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好象别人都要仰他鼻息一样,他两步来到夏想面前,一双小眼转了几转,骂道:“别以为你是远景集团的人就敢管我们宏安公司的闲事,告诉你,我们宏安公司大有来头,区里有人,市里也有人,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刁民毁了自己。好,我的话说完了,放不放人你自己决定,不放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光国见夏想的态度似乎有所动摇,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这位导领,您可要替我做主呀。我老婆病了,全靠地里的几亩果园钱赚治病,他们宏安公司把我的果园收走,却按荒地的价钱折算。我不⼲,他们就用推土机把果树全部推倒。一气之下,老婆病死了。他们还不⼲,非要拆了我房子,我和儿子没有活路了,被他们抓回去,肯定没有好下场…求求您救救我!”
夏想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下马区最开始的时候征地和拆迁都由市里负责,大方向由谭龙主抓,具体事务由⾼海安排。下马区成立以后,夏想将征地和拆迁工作给了副区长刘大来主抓,并且再三待他,务必不能出现強拆強建的事情,没想到刘大来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区安公局副局长的儿子为非作歹,还出现了死人命的恶劣后果,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他们,说不定刘光国也会投河而死!
強拆強建在国內各地屡见不鲜,甚至还出现过县长亲临现场,有人在房顶之上自焚的恶事件发生,最后虽然当地的记书和县长都被罢免,但毕竟死人已去,无法复活,而且在百姓之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很容易引起官民对立。
夏想管不了别人,管不到别的地方,但在他的治下发生了如此无法无天的丑陋事件,他必须要严肃查处,绝不手软。
“我怎么听说是刘区长主抓拆迁和征地工作,你们死人命,征民田,刘区长不管?”夏想想既然牛金牛气冲天,就借此机会问个清楚,也省得回去之后再查。
牛金却警惕起来:“废话太多了,不放人我们就要动手了!”
夏想突然脸⾊一板:“你要是说清楚的话,刘区长为什么不管你们,你们市里还有什么人,我们觉得惹不起肯定会放人。不说清楚的话,你要动手,也未必打得过我们。”
夏想话一出口,陈天宇还没有反应过来,金红心和晁伟纲都挽起了袖子,露出了要打架的架势。张良和⾼老的司机也是跃跃试。
牛金见夏想一方人多势众,真要动手未必能讨好,就继续恐吓说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好,我就告诉你…刘区长和我爸关系好得很,他才不会管我。再有我们宏安公司在市里也有大靠山,说出来吓你一跳,是薄部长!薄部长你知道不,是市委常委!”
市委常委、统战部长薄厚发?夏想顿时惊呆了。
薄厚发尽管和他关系一般,但他以前也曾经帮过他,而且薄厚发和李丁山关系不错,在市委里面也一直附和陈风,算是陈风的一派,怎么薄部长也陷⼊了征地事件之中?
再一想也就想通了,官场之中,哪一个没有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背后支持也好,暗中有⼲股也好,只要揷手房地产的开发商,只要是拆迁公司,都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归结底,也是拆迁之中常有強拆強建的源,因为拆迁公司自认有后台有背景,才不怕一两个小小的刁民。
夏想心中有了主意,回头冲晁伟纲说:“打电话通知刘大来和牛奇,立刻赶来现场!”
牛金听出了不对,见夏想语气严厉,说话有官腔,就忙问:“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远景集团的人,怎么说话好象是当官的?”
夏想不再理会牛金,对张良说道:“将刘光国⽗子扶到车上。”
张良应了一声,扶起刘氏⽗子就上了车。牛金嚷嚷着不⼲:“想⼲什么?你们想⼲什么?”他回头冲一起来的几个小青年喊道“别傻站着了,动手抢人。”
几个小青年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过来,陈天宇、金红心和晁伟纲,以及⾼老的司机都⾝而出,站在了夏想的前面,尤其是⾼老的司机显然早有准备,手中还拿着一甩,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老不慌不忙,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小声对夏想说道:“我的司机可不是一般人,一个人放倒他们一伙人都不成问题。怎么样小夏,动不动手?”
夏想冲⾼老的司机一点头,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份不再适合亲自下场⾁搏,就对司机说道:“他们要是先动手,你就让他们长点记。”
牛金见对方气势⾜,犹豫一下要不要动手之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正打中脑袋,疼得他哇哇直叫,怒火攻心之下,大喊一声:“打,都打了。打了人,再抢人。妈的,敢下黑手打我,不收拾收拾他们我就不姓牛!”
几个人见牛金被打,也急了,就一哄而上。⾼老的司机见状,冲夏想点头示意,然后如虎⼊羊群一样,手起下,三下五除二就将牛金几人打得七零八落,倒在地上到处打滚,一片鬼哭狼嚎。
尤其是牛金被打得最惨,司机先将牛金的一条胳膊卸下,然后一脚就又踢断了他的几肋骨,显然也对他嚣张和狂妄看不惯,就特意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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