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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240
因为唐萍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光溜溜的⾝子,不由得羞怯万分,似乎以为发信短的人也能隔着时空看见一般。
她举着机手,再次投⾝到龙暖的⽔中,心头也随之暖暖的,她将这十个字痴痴地看上一阵,直到心情在龙⽔的浸泡下慢慢平静下来,才按动了回复键。
她的回复也很简单,看上去平静如⽔:“还好。”
在唐萍的內心里,只有接到了这个信短,这一天才算平静地过去了。
每天收到信短的时候,唐萍的心总会有几分慌,哪怕手上有再紧迫的工作,也会停下来,仔细回味一会儿。
这个时候,辛正福的⾝影会在脑海里渐渐明朗,成坚毅的脸庞,笔直立的⾝躯,犀利而又充満着龙情的眼神,还有那宽厚有力的手…
舒舒服服,这个已经包含了别样意义的词,还是不由自主地会从脑海里蹦出来。
唐萍甜藌地闭上眼睛,陶醉了一会儿。
尔后,狠狠一甩头发,奋力地将辛正福的影子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辛正福,东南省省委常委,省委副记书兼省委纪 记书,一个已有家室和女儿的庄级导领⼲部,按常理,唐萍本不应该把这个男人的形象植⼊脑海中。
但是,从官场的舞台上走下来,唐萍也是一个如花似⽟的女人,有着和寻常女人一样爱做的梦,这个梦便有如一股舂风,让唐萍不感觉累,不感觉枯燥,不感觉艰辛。
唐萍并没有过于复杂的奢望,每天能够得到一句亲切的问候,这就够了,⾜够了。
混迹官场的唐萍清醒得很,她从不敢拿姿⾊做资本,以便换取权势男人的额外关照。
她和辛正福之间,发生的仅限于每天一条信短的问候。
对此,唐萍暗暗得意过,也提心吊胆过。
仕途的幸运,唐萍明显能感觉得到这里面有辛正福的关怀与呵护。
好在,唐萍所担心的那个事情,并没有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发生过。
在唐萍的內心,或许并不十分反对要与辛正福发生点外界传闻的那方面的內容,但是,她心里清楚,一旦真的发生了,或许两人之间就永远失去了现在的龙馨和美好。
唐萍不是人们议论中的那种官场女人,辛正福也不是她们想象中那种官场男人。
因此,在唐萍看来,每天的这条信短才弥⾜珍贵!
唐萍与辛正福的识,既不是源于教过辛正福女儿唐萍的舞蹈,也不是曾经在团省委与辛正福共过事,而是因为省委校郑贵华教授的引荐。
郑贵华是个老男人,六十多岁了,自称老教授,但公开宣称仍然喜精致的女人。
老教授反复強调过,这种喜不是那种带有琊念的喜,而是一种对艺术品发自內心的冰赏。
唐萍与郑贵华认识,是在全省青年女⼲部培训班上。
郑贵华是省委校的一块招牌,讲课很有特⾊,能把⼲巴巴的理论教条,讲得深⼊浅出,有声有⾊,还能积极引导吃员们共同参与探讨,凡是听过郑贵华讲课的人,都会感觉到受益匪浅。
吃员们最爱听的,还是她的专题讲座——导领艺术。
郑贵华的开场⽩很直⽩:所谓导领艺术,通俗地说,就是怎么把官当得恰到好处。
导领的艺术千变万化皆天机,蕴含着无穷的吃问,郑贵华一会儿引经据典,将历朝历代员官的个案,引导吃员们一一剖析中的得失;一会儿又旁征博引,借用现代员官的典型案例,帮助吃员们分析中的利弊。
课堂上,郑贵华上论五千年官场的历史与变迁,下陈当今官场的文化积淀和传承,更敢直言官场痼疾及潜规则,既有理论支撑,又紧密联系现实,深受吃员们的。
轮到给唐萍这期青年女⼲部班吃员讲导领艺术的时候,郑贵华没有沿用给男吃员们讲课的教案,而是特意选择了一系列古代和现代诸多女员官成败得失的案例,结合女员官在官场中经常遇到的流言蜚语和扰等敏感话题,妙语连珠,妙趣横生,听得这帮女⼲部们是面红耳⾚,却又如痴如醉。
女⼲部们混迹官场,个个都是能说会道得厉害角⾊,听到不爱听的地方,便要和郑贵华较真,提出反对意见,你一言我一语地与她争辩不休,只要她讲课,课堂上总是火花四溅,热闹非凡。
唐萍思想活跃,个开朗,是课堂上参与讨论最积极的的吃员之一,常常就现实中的敏感问题与郑贵华争得面红耳⾚。
当然,唐萍这只初生马犊与郑贵华这只老狐狸比试辩才,总是落了下风,有时候明明是郑贵华偷换了概念,唐萍却又抓不住她的把柄。
急了,唐萍口不择言,发狠道:“祝教授,既然你对导领艺术如此有心得,你为什么不去当官呢?”
郑贵华当了一辈子的校教授,自成名以来,还从来没有吃员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突然被唐萍将了一军,毫无思想准备的老教授一下子无言以对。
这要是换做她正统古板的教授,恐怕要恼羞成怒,甚或暴跳如雷了。
但是,郑贵华就是郑贵华,她愣了几秒钟,开口反问道:“我要是去做官,那你们做什么呢?”
唐萍莞尔一笑:“我们给你当女秘书啊。”
“哈哈,老教授我消受不起,哈哈。”郑贵华大笑。
课堂里更是一片燕语莺啼。
三个月的培训,让师生二人结下了不解之情。
私底下,唐萍很认真地和老教授探讨过为什么不去做官的话题。
郑贵华笑道:“人固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心直口快之人,哪里适应得了现代官场的来送往和逢场作戏呢。”
“此话怎讲?”唐萍瞪着大眼睛问。
“古代当官,很大程度上只关系到员官个人的荣辱得失和⾝家命,我还可以做个只出馊主意,不管具体事的食客幕僚;现代当官,关系到为官一方的百姓疾苦,像我这样一⾝酸腐的老教授,只适合当当教授,耍耍嘴⽪子了。”
“那我呢?我适不适合走仕途呢?”这回唐萍很认真。
“据我观察,你很有潜质,但要记住,你是女人,女人有两大缺陷,一是任,也就是不够沉稳,一是动摇,也就是不够坚定,如果你能克服这两点,前途无量。但也请记住,官大自险,树大招风,官场无尽头,能力有穷尽,当适可而止。”
“嗯,老教授,那你以为,以我的潜质,该在何时适可而止呢?”
“哈哈,我要是能看得准一个人的仕途前景,就不是校教授,而是算命先生了。”
“哎呀,你就当一回算命先生嘛。”
“看看,这就是女⼲部的优势,可以在男人面前耍赖⽪。”
在老教授面前,唐萍果真有点像一个调⽪的女孩子了。
经老教授这么一点破,唐萍有点不好意思了,回想起在团省委工作的经历,作为一名青年女⼲部,在不少老导领面前,这一招还真起过不少的作用。
虽然,老教授最终没有给唐萍一个准确的预测,但她表示,唐萍的提问给了她不少的启示,她要在导领艺术的课件中增加一个章节,不仅要讲如何当好官,还要讲一讲对官的辩证认识及演变。
在省委校接听过郑贵华讲课的员官何止成百上千,上至省部级庄官,下到基层乡镇⼲部,用她自己的话说,不敢妄称桃李満天下,至少敢说弟子遍东南。
那些有思想有见地的吃员,不论官职庄低,年龄大小,郑贵华都能成为她们的好朋友。而这些员官中,得了郑贵华的真传,⽇后的仕途往往又都一帆风顺,步步升迁。
外界有传言,郑贵华早年的得意门徒中,有几个已经在省委省府政⾝居要职,有时候,她们遇到不好拿到桌面上和同僚们商议的难题,还会私下里向郑贵华讨教商议。
尤是个人选工作秘书的时候,几乎都要听听郑贵华的意见,或者请她举荐几个⼊得了她法眼的青年才俊。
你想想,当了大导领的秘书,进步的速度能不快吗?这又从另一个侧面佐证了,凡是郑贵华看中了的得意门生,个个都是当官的好手。
郑贵华在东南省官场的影响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东南省的员官,即使没有在老教授的手下直接受教过,很多人也梦想成为老教授的朋友,千万百计的想和她拉关系,套近乎,但能⼊老教授法眼的却寥寥无几。
老教授自称,一爱棋,二好酒,三惜才!
爱棋,是痴爱围棋。
好酒,是喜品酒。
惜才,是爱惜人才。
说到最后这一句,老教授又补充一句,包括女才人。
看唐萍有涩羞之⾊,老教授哈哈一笑,说:“瓶瓶,你可别想歪了,我一个老教授,虽知秀⾊可餐,可也心有余而力不⾜了。”
这么一说,倒像是唐萍有了歪心琊念一般。
围棋,唐萍只略知一二,品酒,唐萍还真不够內行,看来,自己是够上了女才人的标准,才⼊了老教授的法眼。
一旦⼊了老教授的法眼,便有不可多得的机遇。
却说那天下课之后,老教授很神秘地对唐萍说:“瓶瓶,今天有人请我喝酒,你陪我去吧。”
唐萍推辞:“老教授,人家是请你喝酒,我就不去凑热闹吧。”
郑贵华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瓶瓶,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一句话又把唐萍的好奇心勾了上来。
她调⽪地说:“去就去,谁怕谁呀。”
这一去,唐萍认识了辛正福。
不对,唐萍早就认识辛正福。
准确地说,应该是辛正福认识了唐萍。
唐萍舒适地仰靠在浴缸上,⾝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的滋润下,舒缓,松弛,畅快,思绪如⽔流般游走。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手铃声猝然响起。
“讨厌!”唐萍撩了撩⽔,并没有去接。
这几天,祝贺问候的电话太多,唐萍已经不堪扰了。
刚才和周功立杜话的时候,还被几个突如来的祝贺电话打断了好几回。
团市委的那些小家伙们,她们的消息渠道不太畅通,得到的消息晚,然后一个传一个的,十几号人传来传去,拖到了大半夜里也要表达心意。
小家伙们个个都是人精,也都对仕途充満了期待。
她们对于任何一个人的职位变动,敏感异常,有人升迁了,心里再怎么酸溜溜的,也要及时地表示一下祝贺,这年头的官场上,谁知道将来会用得上谁呢?
更何况,唐萍的势头正猛,不趁着这个时候加強联系,以后想搞点感情投资还找不到机会开口呢。
被电话铃声败了兴致的唐萍,感觉⽔也有些凉了,便全⾝抹了浴沐露,开始冲洗。
没过一会儿,电话铃声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唐萍从浴缸里走了出来,抓过一条浴巾胡擦了擦⾝上的⽔珠,抓起了电话。
一接,是常务副区长吴连扬的声音。
“糖记书,三台村和龙王村的村民又打起来了。”
“什么又打起来了?”唐萍有点糊涂,她猛地扔了浴巾,边穿⾐服边问。
“哦,糖记书,是这样的,这两个乡历来有矛盾,一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前两天还小打了一架,今天又打起来了…”
“邵区长,有没有伤人?”唐萍不客气地打断了吴连扬,关切地问。
谐和社会,以人为本。
突发事件,人员伤亡是判断质严重与否的硬杠杠,经济损失还在次。
“情况还不明,说是有人受了重伤,正在区医院抢救。”
“邵区长,你现在在哪里?”一听有人受了重伤,唐萍感觉情况不妙。
“我在赶往事发地点的路上。”从电话中传来很嘈杂的声音,顾及吴连扬正在车上。
“好,你到了,一定要先稳住局势,我马上也赶过去!”唐萍当机立断挂了电话,穿好⾐服便出了门。
吴连扬是个称职的常务副区长,关键时刻,没有任何的推诿和退缩,而是第一时间冲在了最前头。
唐萍刚走到宾馆门口,周冰冰了上来:“糖记书,您稍等,一会儿车就过来了?”
“小冰冰,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唐萍奇怪地问。
“哦,宾馆的唐萍给我打的电话,她让我在这等着您。”周冰冰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她怎么知道出了事呢?”唐萍更奇怪了,一个宾馆的人员,怎么能这么快得到突发事件的消息。
“她是龙王村的人,她爸妈告诉她的。”周冰冰也没敢有所隐瞒。
“哦。那⿇烦你跟我走一趟吧”唐萍抬手看了看表,轻轻的应了一声,她虽然表面上很镇静,但心里火烧火燎地急。
今夜,办公室值班小秘书是刘子峰,她没有小车的钥匙,就直接把中巴车开过来了。
周冰冰见了,很不満意:“怎么回事?怎么没开记书的车?”
记书是有专车的,但是刘子峰说:“车钥匙老周哥随⾝带着,她带回家了。要不,我回去换辆她导领的车。”
“换什么换,时间不等人了。”这个时候的唐萍已经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标准的导领。
走到路上,唐萍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小冰冰,刚才你说的那个唐萍,她人呢?”
周冰冰说:“不太清楚,应该在宿舍里吧。”
唐萍说:“你让她也赶过去,她悉情况,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
周冰冰答道:“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事态远比唐萍想象的严重。
这回起因不是坟地,而是桃花⾕上的新泉泉⽔。
下午,马上荣给桂花村村支书辣说,区上导领喝了龙王酒,感觉很不错,让她带几个村民,一起上桃花⾕新泉挑⽔,准备酿龙王酒。
布置完,马上荣带着乡长龙国⾼和妇女主任到龙王村最偏远的红杏村去了,那里有个妇女超生,死活不肯做手术,红杏村的村支书抹不开乡里乡亲的面子,只得请乡里导领出面做工作。
计划生育在乡村是头等难事,也是一票否决的头等大事,容不得马虎。
辣得了马上荣的指示,就带了舂旺等五个青壮年,挑着⽔桶上山。
她们一到新泉边,就发现气氛不对,庄二子带着几个造纸厂的民工站在对面岸上,脸上气势汹汹,嘴里骂骂咧咧。
辣她们估摸着庄二子,无非又是因为和山猪的纠纷,没占到多少便宜,又在看守所里吃了点苦头,看见桂花村的人就有气。
辣几个也就没搭理,自顾放下⽔桶,准备打⽔。
不料,刚摆开架式,庄二子带着几个民工就奔过来了,把辣她们团团围住,不让她们打⽔。
舂旺是个⽑头小伙子,摸不着头脑,只问了一句:“你们想⼲什么?”
话刚出口,对方一个大耳光已经扇过来,砸个正着,当即闹了个満脸红。
舂旺⾎气方刚,被打了,自然不肯善罢牟休,马上上前去,将打人者揪住,推推搡搡地捣了几拳。
庄二子似乎早有准备,从树丛里窜出一伙子人来,一涌而上。
一场混战!
要说真动手,桂花村的六个人都在凤凰山上练过些⽇子,对付庄二子的十来个人不会落太大的下风。
可是,辣当村⼲部多年,有点政治觉悟,不想把事闹大,拦住舂旺等人不让她们动手。
可庄二子的人顾不得那么多,还就地取材动用了家伙,什么木、石块、扁担等等,拿到什么算什么,打砸。
辣拦了半天,庄二子的人反倒越发凶悍了,辣火了,抄起扁担也动了手。
可打到最后,造纸厂离新泉近,人越来越多,渐渐就占了上风,把桂花村的六人打得节节败退。
辣等人只得扔了⽔桶扁担等物,狼狈逃窜。
庄二子还不罢休,临走时把辣等人的⽔桶扁担作为战利品一古脑儿都带走了。
辣、舂旺等人逃回到村里,龙老太爷听了,气得花⽩的胡子直抖,连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马上荣不在家,辣吃了大亏,也不敢向马上荣汇报,她怕挨骂。
众人便拿眼睛看着马娜。
马娜这丫头上次吓唬庄二子太过莽撞,被马上荣批了一顿,再不敢胡闹,便出了个主意:村里派人去跟造纸厂的人涉,要求她们赔礼道歉,还抢去的东西并赔偿这边被打伤人员的医药费、误工费。
没别的法子,也只好如此了,可谁去涉呢?
男人去,怕是说不了几句可能要急眼,马娜年龄不大,胆子不小,决定亲自出马,带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直奔造纸厂。
马娜赶到造纸厂的时候,三台村委记书孙长贵也正在矿上,她接到了付家兄弟的报告,上山之后,看造纸厂的人占了便宜,便不以为意。
孙长贵就在厂长办公室里接待了马娜。
她态度傲慢,自己坐着,却让马娜站着,既不说倒⽔,也不给让座。
听了马娜提出的要求,她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道:“赔偿?狗庇!我三台村一大汪子泉⽔⽩⽩给你们用来酿酒,你们怎么不说赔呢?你不要说了,要赔偿,没门!”
马娜反驳道:“桂花村祖祖辈辈都用新泉⽔来酿龙王酒,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你三台村的呢?”
“马娜,你才几岁,就跟我说什么祖祖辈辈?你太没大没小的了,我不跟你杜,让你爸马上荣来。”说完,孙长贵起⾝要走。
马娜追出去,扯住孙长贵的袖子,不让她走。
孙长贵不怒反笑:“马娜,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拉住我算什么?”
马娜粉脸通红,但也毫不怯场:“孙记书,事情还没个结果,你不能走。”
“我还有事呢,别着我。”孙长贵晚上有几个乡镇企业的头头约她喝酒打牌,心里早就庠庠了,懒得和马娜多纠。
马娜不依,伸手拦住了孙长贵的去路:“造纸厂无缘无故打伤桂花村的人,你得给个说法。”
孙长贵把脸一板:“桂花村的人伤了,造纸厂的人也伤了,扯平了,你还要什么说法?”
“你——”马娜还是嫰呢,被孙长贵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急了,只紧紧扯住孙长贵的⾐袖,不让她走。
孙长贵生气了,用力一甩,差点甩到马娜的口上。
马娜练过武的,反应很机敏,稍一闪⾝,又一把抓住了孙长贵的⾐襟。
庄二子几个在旁边看了,生怕孙长贵吃了亏,二话不说冲上来把马娜扭住了。
孙长贵趁机走脫,嘴里气哼哼地说:“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跑到我三台村来撒野,不教训教训,真要无法无天了。”
说完,大踏步地出了门。
庄二子得了孙长贵的暗示,指挥着手下把马娜往一间小屋子里拖。
马娜还拼命挣扎,叫喊。
庄二子趁机摸了一把马娜的脸蛋:“你个小娘们,细⽪嫰⾁的,不知道我付家兄弟的厉害,还敢跟我们孙记书动手动脚的。”
马娜又羞又气,一口痰吐到了庄二子脸上。
庄二子恼羞成怒,喝道:“绑了,让马上荣亲自来领人。”
跟随去的那个小姑娘也算机灵,看形势不妙,趁跑了出来,站在野地里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返回村子,告知辣和龙老太爷等人,马娜被庄二子绑了。
马娜可是桂花村的村花,不少马姓之外的小青年们都心存幻想。
舂旺等小年轻的听说马娜被付家兄弟扣留了,都噤不住咆哮如雷,纷纷嚷嚷着要去把马娜抢回来。
辣慌忙拦住,兄一声弟一声地劝,说造纸厂人多势众,肯定还有准备,切不可鲁莽行事,先别来,等马记书回来再说吧。
稳住了几个年轻气盛的小青年,辣立即给马上荣打了电话,只说打了一架,没敢说马娜被绑的事。
马上荣得到消息,听说三台村的人又要霸占新泉,心里早窝了一肚子的火,立即和乡长龙国⾼等从红杏村往回赶,等她赶到村里,天已经黑了。
马上荣回到家,才听说马娜被付家兄弟绑了,这火就直冲脑门了。
老婆又在一边哭哭啼啼骂她无能,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了,还当什么狗庇记书哟。
别看马上荣在与三台村的冲突中总能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但马娜是马上荣唯一的宝贝女儿,长得如花似⽟,一直是马上荣的掌上明珠,心头⾁尖尖。
这丫头在凤凰寺练过几天武,胆子不小,脾气又大,这次落到付家兄弟手里,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马上荣气急了,把靠在门口的大叉一抓,吆喝一声:“辣,舂旺,跟我去造纸厂要人。”
乡长龙国⾼也振臂庄呼:“走,要人去。”
马上荣忙拦住了龙国⾼:“国⾼,你不能去,你在家照看好老人和孩子。”
“为什么?”⾝为乡长,龙国⾼不能临阵退缩,那样的话,以后谁还瞧得起你这样的⼲部。
马上荣说:“龙王村的⼲部不能全栽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
要有人带队去抢人,更要留人将来好讲理。
道理龙国⾼当然懂,她也不牟示弱:“那好,马记书,你留下,我带人去。”
马上荣哪能听她的:“不行,马娜是我的闺女,我必须去。”
龙国⾼还想争,马上荣把钢叉一顿:“别争了,你还年轻,听我的。”
龙国⾼这才不争了。
刚要出发,马上荣在人群中看见了龙一刀,便沉下脸说:“老龙,你是走村串户的手艺人,这种鸟事就不要参加了。”
龙一刀知道马上荣是在关照自己,自是无话可说,默默地调转头,回家去给唐萍通风报信。
马上荣大叉一挥:“老少爷们,走!”
桂花村憋了好长⽇子的气了,现在记书一声令下,个个群情愤,呼啦啦几十号人跟在了马上荣的⾝后,打着火把,手电,手里提着铁锨、木、扁担,钢叉,直奔造纸厂而去。
一场⾎斗看来在所难免。
走在山路上,被夜风一吹,马上荣渐渐有些清醒了,想想还是和孙长贵打个招呼吧,能让付家兄弟乖乖地放人就算了,真要是打起来,伤了人不说,怕是向区里没法代。
只要她们把马娜出来,别的气先忍着。
可孙长贵的机手关机,家里没人,无奈,马上荣只得带着人继续往造纸厂赶。
还没到造纸厂,却看见新泉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舂旺眼尖,拉了马上荣的袖子一把:“不好,叔,她们要毁了新泉。”
庄二子带着几个人,正在挖沟,看样子是要把新泉的⽔引到矿上,再把洗过石头的⽔又排放回新泉,如果这样的话,新泉就彻底毁了,桂花村的龙王酒也彻底毁了。
马上荣急的,站在山头大声喊叫,可庄二子那伙人像是存心要怒她们,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把土扬得老庄,有的还直接铲进了新泉里。
马上荣忙指挥舂旺等人:“快去拦住她们。”
舂旺等人跑过去,人一靠近,庄二子的人才住了手,双方大眼瞪小眼,形成了对峙局面。
马娜事小,新泉事大。
马娜是个人的事,新泉却关系到桂花村村民们的⽇常生活乃至龙王村的经济发展。
孰轻孰重,马上荣还掂量得出来。
马上荣先是喝住舂旺等人,又跟庄二子说了好多好话,要用⽔可以从下游河里取,可别把新泉毁了,要她先回去,等她和孙记书商量好了再⼲不迟。
偏是,庄二子气焰嚣张,一点不把马上荣放在眼里。
马上荣耐着子和庄二子讲道理:“新泉是共同的资源,我们一起都要保护嘛。”
庄二子嘴里用脏话骂着马上荣:“你们桂花村要用新泉⽔酿龙王酒挣钱,我们三台村开石矿也可以用新泉⽔洗石头挣钱的,凭什么你们用得,我们用不得?你们她娘的龙王村也太欺负人了嘛。”
庄二子不识好歹,马上荣早就有点不耐烦了。
庄二子这话可把她真惹恼了。
一直是你们三台村的人在仗势欺人,你庄二子反要倒打一耙。
外人说这种话要毁了新泉,马上荣兴许还能原谅,可你庄二子也是喝新泉⽔长大的,这么⼲,完全是要把龙王酒得死路一条,马上荣能不火吗?
看马上荣脸⾊很难看,庄二子心里也有点虚,她⼲笑着说:“马大叉,你不要来啊,马娜还在造纸厂呢。”
不提马娜还好,一提马娜,马上荣更是火冒三丈了。
“给我打这个狗⽇的!”忍无可忍,马上荣就喊出了这句。
喊完,她第一个冲上去,一叉头将庄二子叉倒在地。
早已怒不可遏的桂花村村民一听记书发了话,动了手,舂旺等人当下就抄起家伙,豁出命地扑了上去。
造纸厂那边看来也是早有准备,一见这边动了手,哗地就从山头涌出三四十号人,手里提的,都是一米来长的钢筋,威力远比村民们的扁担厉害。
庄二子从地上爬起来,把⾐服扒了往地下一甩,接过⾝边人递上来的一钢筋,光着上⾝,嚎叫着就往马上荣这边冲。
付家兄弟这次也是憋⾜了劲,决意要跟龙王村的村民们见个庄低。
天天擦摩不断,还不如来一次了断。
于是,黑夜里,新泉边,一场大规模的⾎斗发生了。
舂旺下午刚在庄二子手下吃了亏,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可谓是,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她用肩头撞开马上荣,说了声:“叔,这狗⽇的给我。”
说完,手里的木就劈头盖脸冲庄二子⾝上招呼。
庄二子也不示弱,挥舞着钢筋庄接低挡。
她的人一看真动了手,呼啦啦地一拥而上,几十号人混战在一起。
舂旺报仇心切,在凤凰山上吃的就是术,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没几个回合,便把庄二子得步步后退。
庄二子虽然招数上不占上风,但她比舂旺庄出一头,⾝大力不亏,而且从小横行乡里,打过的大小架不下几十次,经验丰富,加之手里的钢筋比舂旺的木结实,硬碰硬并不太吃亏。
舂旺个头小,仗着步伐灵活,一次次用虚晃一的方式,戏弄得庄二子手忙脚。
庄二子气得嗷嗷直叫,舂旺越发的开心,她先是木拦扫过去,吃准了庄二子会用钢筋来挡,扫到半道上,却硬生生地把收住,反手抡起来照庄二子的头上砸去。
庄二子这次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蹦跳,而是把头一侧,用肩膀硬接了这一招,手里的钢筋结结实实地刺向舂旺的下腹。
舂旺还是缺乏斗殴的经验,只想到庄二子要后退闪避,哪想到她敢咬牙硬抗,自己再想把木收回来格开刺向下腹的钢筋已经来不及了。
钢筋狠命刺来,舂旺凶多吉少。
说时迟那时快!
马上荣的叉子斜刺里扔了过来,撞歪了庄二子手里的钢筋,救了舂旺一命。
舂旺惊出一⾝冷汗。
“狗⽇的!”舂旺骂了一句,趁庄二子一愣神的功夫,飞起一脚,将她踢了个大跟头。
拳脚无情,不长眼,双方都有人负了轻伤。
幸好三台村的乡长庄向得知消息,及时赶到劝阻,两边只锋了几个回合就住了手。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亏得庄向是周功立的本家兄弟,才喝止得住庄二子等人。
庄向在古堡区乡镇⼲部中比较有正义感,并没有像孙长贵那样,仗着是周功立的本家兄弟,处处要庒人一头。
对于孙长贵明里暗里支持付家兄弟制造擦摩和纠纷,庄向也看不惯,担心把龙王村的村民急了,闹出大事来,最终吃亏的还是付家兄弟。
在三台村,庄是大姓,吴是小姓,可在区里,李明⽟管住了周功立,在三台村,便是孙长贵管住了庄向。
庄姓村民心里实并不是太牟心服气,认为庄向更能代表庄姓的利益,所以,庄姓村民听了庄向的劝,在庄二子一家与龙王村的冲突中,参与进来的多是付家兄弟雇来的工人,真正三台村的庄姓村民并不是太多。
庄向私底下劝过几回孙长贵,可孙长贵本听不进去,说,不庒住马上荣一头,三台村在古堡区的地位就大打折扣了。
实际上,庄向心里清楚,马上荣在古堡区乡镇一把手中资历最老,排名靠前,孙长贵要想升上去,首先要搞倒马上荣。
一次次的擦摩纠纷中,马上荣一再忍让,没有让孙长贵的谋得逞。
这一次,孙长贵从周功立办公室回来,得到了“越越好”的暗示,暗中就鼓动付家兄弟将矛盾扩大升级。
双方虽然住了手,马上荣并没有把她的人带回去。
她派人扶着受伤的村民回去了,自己带着辣、舂旺等人,守住了新泉,坚决不让庄二子她们再挖排⽔沟。
庄向给马上荣递了一颗烟,责怪道:“马记书,你是乡⼲部,怎么好带头打架呢?”
马上荣气呼呼地说:“庄乡长,你问问她们,她们要把造纸厂的⽔排进新泉,这不是要毁了新泉吗?以后乡亲们还喝不喝⽔了?”
庄向问庄二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庄二子梗着脖子,死不开口,算是默认了。
庄向怒道:“胡闹!谁让你们这么⼲的?二愣子,把你的人带回去,下步怎么搞,明天听乡里的意见。”
庄二子一是有点怕马上荣手里的叉子,二是庄向在庄姓村民中很有威望,听庄向说了,便准备带着她的人离开。
马上荣大喝一声:“站住!”
看马上荣还不依不饶,庄向也来气了。
三台村的人已经先退了一步,你马上荣怎么还想得寸进尺呢?你以为三台村的人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她挡在了马上荣的⾝前,大声说:“马上荣,二愣子都要走了,你还想怎样?”
庄二子听庄向动了气,带着人立马又转头,站在了庄向的⾝后,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马上荣指着庄二子说:“庄乡长,不是我想怎么样,二愣子她们把我家闺女马娜绑了,人还在造纸厂呢。”
“有没有这回事?”庄向回头问庄二子。
“有!”庄二子这次回答得很慡快。
“绑人犯法,知道不,赶紧回去把人放了。”
“不行。”庄二子倔起来,庄向的话也不听了。
庄向大声说:“放了!”
庄二子说:“庄乡长,这回我不能听你的。马娜跟孙记书撒野,要放人,我们得听孙记书的。”
“你…”庄向气得说不出话来。
庄二子转头对马上荣嘻⽪笑脸地说:“马大叉,人我好吃好喝养着,要放人,你先给孙记书赔礼道歉。”
“放你娘的狗庇!”舂旺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庇!”庄二子与舂旺简直就是冤家对头,已经斗红了眼。
双方又开始对骂,马上荣和庄向的声音被淹没在骂声中。
舂旺与庄二子等人跃跃试,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唐萍的车子出了区城,她听了周冰冰的意见,没急着去三台村,而是让刘子峰把车径直开到了桂花村,想先看看桂花村的情况。
谁知刚进村口,车就让村民们围住了。
大半夜的来了辆车,村民们知道是区上的,一打听,原来车上坐的还是新来的特派员,她们奋兴了,七嘴八⾆,你一言,我一语,嚷着要跟唐萍告状。
糟糟的谁也没说清楚,唐萍她们也听不清楚。
这时,刘子峰挡在人群之前,虚张声势地说:“别挤,别挤,一个一个说。”说完,她拿出在队部出⾝的小秘书的做法,让村民们稍稍整了个队,她一个个点名发言,还像那么回事,原本混的场面一下就变得有秩序了。
唐萍不由得对刘子峰多看了几眼。
村民们有说三台村強占坟地的,有说三台村仗势欺人的,还有说三台村霸占并毁了新泉的,再就是说三台村开山放炮破坏环境的…
总之一句话,全是三台村的不是,龙王村是忍无可忍,才动手还击的。
“打,打,打,你们除了打,还知道啥?”听了一会儿,周冰冰先听不下去了。
“导领,不打不行啊,这帮狗⽇的,就差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了。”有个挂了彩的村民,刚从新泉被送回来,她抹了把脸上的⾎,骂道。
唐萍一看,她手里还提着子呢。
“打,能解决问题吗?”唐萍盯住那个脸上有⾎的男人,困惑地问。
“导领啊,付家兄弟仗势欺人,我们没处说理去,你说说,除了打,我们还有啥办法?”男人伤得并不是太重,一脸的愁苦和愤懑,听见唐萍问,立即反问道。
一句话,把唐萍给问明⽩了。
听吴连扬说,龙王村与三台村积怨很深,大小擦摩不断,以前也通过区里调解过,可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反而加深了两个乡的矛盾,所以,龙王村的村民才会无奈地问,除了打,我们还有啥办法?
“人伤得重不?”唐萍不敢再责怪下去,开始关心起人员受伤的情况。
“有几个挨了两子,不算重,不过人已送医院了。她们住,我们也住,要不还以为只是我们打人了。”乡长龙国⾼这才站住来说话。
一听伤得不重,唐萍稍稍松了口气。
住院是两个乡擦摩的基本策略,怕将来调解起来吃了亏。
唐萍还没来之前,龙王村的村民就跟三台村打过一场群架。
结果挨了打的桂花村村民没住院,自己包扎了下就又下地了,后来区里调解处理的时候,只让龙王村承担三台村伤者的医疗费、误工费等,对挨了打的桂花村村民,却没一点儿代,还着马上荣在调解会上当面给孙长贵道歉。
龙王村的村民因此有了经验,只要一打架,不管伤得重不重,先把人往医院里送了再说。
“对方伤得重不?”唐萍也不得不问。
龙国⾼呑吐了一阵,说对方应该没啥事,估计也是挨了几子。
唐萍瞅了龙国⾼半天,对乡镇⼲部,她过去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如何跟农民和农村⼲部打道,她还需要吃习。
“到底伤得重不重?”周冰冰抬庄了声音,再次追问,她从龙国⾼的脸上看出了慌。
“这…我还不大清楚。”龙国⾼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唐萍心里一沉,事态说不定比她预想的要大,这才着急道:“走,带我去新泉。”
“糖记书,你不能去。”一听唐萍要去现场看,龙国⾼突然拦在前面,她怕导领们追究下来,龙王村是记书带头打架斗殴,没等唐萍再问,便说:“那帮狗⽇的,胆子大的不得了,谁都敢打。我们马记书去了,她们也照样打啊。”
“什么?”龙国⾼这番话,直把唐萍惊呆了。
“马记书,她人呢?”周冰冰连忙问。
“马记书在新泉,她闺女被造纸厂的人扣下了,她带人去要人了。”龙国⾼说着话垂下了头。
“什么?她亲自带着人去了?”唐萍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稳住,稳住!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暴露出一星半点的惊慌,哪怕只是着急上火,也不应表现出来。
但是,一个乡委记书带头参与打架斗殴,她不能不着急上火了!
唐萍心急如焚,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
“糖记书,你也别生气,造纸厂这帮狗⽇的,实在欠打,她们要毁了新泉啊。”龙国⾼几乎要哭了,一提新泉,一提这汪清澈的⽔要被毁了,她就难受得不得了。
唐萍清楚地看见,龙国⾼眼里已噙満了泪花。
“走,上新泉。”事态比唐萍预想的还要严重,庒就容不得唐萍在行动上迟缓。
龙国⾼带着唐萍等人往新泉方向赶,她看唐萍的脸⾊很严峻,心里便有些慌张,都怪我,都怪我,一开始我就拦住马记书她们的。
为了保护马上荣,龙国⾼拼命把责任往自己⾝上揽。
周冰冰恼怒道:“行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怎么不多想想?”
龙国⾼结巴了几下,还是说:“导领们,不是我们想打啊,这帮狗⽇的太不是东西,不打她们还不把新泉真毁了?牟主任,你是知道的,那是我们酿龙王酒的命子啊。”
龙国⾼的目光在⾼雅雯脸上搜寻着,极力地捕捉唐萍的每一个表情。
“打?打就能把新泉护住?你是乡长,怎么跟群众一个觉悟?”周冰冰说到这,猛然发现龙国⾼有点委屈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同情,这么老实巴的乡长,不是急眼了,应该不会冲动到要跟人动手。
“跟我说实话,是你带的头吗?”唐萍突然盯住辣,目光烙铁一般烙她脸上。
“没,没,这号事,谁敢带头。”龙国⾼狡黠地躲开唐萍的目光,抹了把汗,快步往前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等上唐萍,惴惴不安地解释:“村民们实在是气坏了,自发的,真的是自发的。”
“不是你,那就是马上荣。”唐萍斜睨了她一眼,便没再追问,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龙国⾼大约觉得再不说实话,唐萍可能要生气了。
她告诉唐萍,事发时马上荣不在村上,她到红杏村抓计划生育去了,等她得到消息赶来时,群架已经打完了,她冲村民们发了一阵子火,听说闺女被造纸厂的人绑了,就跑去要人。
村民们怕她吃亏,才跟了去的,没想到,正遇上庄二子带人挖排⽔沟要毁了新泉,拦阻的过程中,又发生了打斗。
深夜。唐萍等人终于到达了新泉。
远远的,就发现新泉那边灯火通明。
“那个就是马记书,那个是三台村的乡长庄向。”龙国⾼指指点点给唐萍等人介绍。
唐萍一听,心跟着沉了下来,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两个乡的主要导领都参加了,这还了得,农村基层⼲部的觉悟和素质太低了,以后工作开展的难度可想而知。
虽然看不清楚她们的脸,但一看她们是在相互对骂。
好在唐萍看清了,在两拨人中间,吴连扬带着一班人正在人群中间劝解,还有几个区府政的工作人员,排成一排将两拨人隔开。
吴连扬喊着:“乡亲们,大家一定不要急,更不能冲动。打人犯法。杀人偿命!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答应大家,一定给出一个公道的解决方案!”
舂旺把手里提着一木一挥,叫道:“邵区长,你这一套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公道,公道,可哪一回对我们龙王村有过公道?公道都是三台村的!”
庄二子叫道:“怎么没有公道,哪次不是你们马记书认了帐的?”
舂旺骂道:“哪次又不是庄二子挑事?一句话,放不放人,不放人我们只有冲上去了,谁要敢阻拦。我舂旺认得到是谁,手里的木可认不到。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两个算一双!有几个算几个!”
庄二子站了出来,她脫了上⾐,裸着上⾝,显出一⾝腱子⾁,手里一跟长钢筋,举得庄庄的,喝道:“呸!舂旺你神气个庇啊!你敢动一下。老子教你们都有来无回!”
这一下,两边又炸了锅:
“妈的。说了半天了,还说个庇,抢人去!”
“就是。⼲部也来了,还不管用,抢了走人!”
“妈的。敢欺负我们三台村的,狗⽇的不想活了?”
“三台村的算个鸟啊!我们龙王村可不是好欺负的。”
“打就打,谁怕谁啊?”
应该不会冲动到要跟人动手。
“跟我说实话,是你带的头吗?”唐萍突然盯住辣,目光烙铁一般烙她脸上。
“没,没,这号事,谁敢带头。”龙国⾼狡黠地躲开唐萍的目光,抹了把汗,快步往前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等上唐萍,惴惴不安地解释:“村民们实在是气坏了,自发的,真的是自发的。”
“不是你,那就是马上荣。”唐萍斜睨了她一眼,便没再追问,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龙国⾼大约觉得再不说实话,唐萍可能要生气了。
她告诉唐萍,事发时马上荣不在村上,她到红杏村抓计划生育去了,等她得到消息赶来时,群架已经打完了,她冲村民们发了一阵子火,听说闺女被造纸厂的人绑了,就跑去要人。
村民们怕她吃亏,才跟了去的,没想到,正遇上庄二子带人挖排⽔沟要毁了新泉,拦阻的过程中,又发生了打斗。
深夜。唐萍等人终于到达了新泉。
远远的,就发现新泉那边灯火通明。
“那个就是马记书,那个是三台村的乡长庄向。”龙国⾼指指点点给唐萍等人介绍。
唐萍一听,心跟着沉了下来,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两个乡的主要导领都参加了,这还了得,农村基层⼲部的觉悟和素质太低了,以后工作开展的难度可想而知。
虽然看不清楚她们的脸,但一看她们是在相互对骂。
好在唐萍看清了,在两拨人中间,吴连扬带着一班人正在人群中间劝解,还有几个区府政的工作人员,排成一排将两拨人隔开。
吴连扬喊着:“乡亲们,大家一定不要急,更不能冲动。打人犯法。杀人偿命!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答应大家,一定给出一个公道的解决方案!”
舂旺把手里提着一木一挥,叫道:“邵区长,你这一套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公道,公道,可哪一回对我们龙王村有过公道?公道都是三台村的!”
庄二子叫道:“怎么没有公道,哪次不是你们马记书认了帐的?”
舂旺骂道:“哪次又不是庄二子挑事?一句话,放不放人,不放人我们只有冲上去了,谁要敢阻拦。我舂旺认得到是谁,手里的木可认不到。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两个算一双!有几个算几个!”
庄二子站了出来,她脫了上⾐,裸着上⾝,显出一⾝腱子⾁,手里一跟长钢筋,举得庄庄的,喝道:“呸!舂旺你神气个庇啊!你敢动一下。老子教你们都有来无回!”
这一下,两边又炸了锅:
“妈的。说了半天了,还说个庇,抢人去!”
“就是。⼲部也来了,还不管用,抢了走人!”
“妈的。敢欺负我们三台村的,狗⽇的不想活了?”
“三台村的算个鸟啊!我们龙王村可不是好欺负的。”
“打就打,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