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愈合
(文学大)梦里面她一直很痛。小年踩着棉花般柔软的云朵在天边一直不停地移动着,她没办法只好朝着他的方向追过去。
还没追到,音弥已经被疼醒。
没有刺鼻的消毒⽔味道,很清新淡雅的香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嘴很⼲涩,动了动,腮帮子很紧。
头很痛,脖子那里更痛,好像被生生掐断才重新接上去一样,音弥在一片不适中醒来,最先想要去看的不是周边,而是时间。
四月二十二。
依稀记得她抱着小年从四楼跳下去的那天是四月一十二。已经过去了十天,这么来,她连小年的葬礼都没机会参加。
音弥觉得声带撕裂了一半火烧火燎,她一梗脖子,千万分的疼痛就席卷而来,现在倒好,想哭也没法哭了。
傅凌止是被的震动吵醒的,当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抬头就看见音弥一脸煞⽩的坐起来,脖子上还带着矫正圈。从四楼跳下去之后,幸好气垫即使接住了她,音弥是背脊首先靠地的,扭到了脖子,造成骨折。到死的那一刻,她还把小年放进怀里,死死的护他周全。∞∞
“醒了?”傅凌止的声音像木锯划开木板那样,⼲涩沙哑,还很有磁。他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只是微微蹙眉,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定她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站起来伸伸懒,面⾊凝重了许多“因为这十天你一直昏,⾼烧不退,所以小年的葬礼…”
音弥没什么表情的摆摆手,示意他闭嘴,也不看他,背脊靠进枕头,声音很直“去给我买个汉堡。”
傅凌止明显愣住了,他奇怪了看了看她,见她表情无异,想了想,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他倏地起⾝“好!你等等,我马上去买。音弥…我还以为你醒来后会不肯吃东西。”
音弥没理他,窗外的天⾊尚早,舂天总是一派生机,绿叶嫰芽,音弥掉进了绿⾊的海洋,痴痴傻傻地凝视窗外,仿佛那里有小年可爱却瘦弱的容颜。她的眼泪好像流到了一个临界点,泪腺⼲涸,劲使挤也挤不出来了。可没有眼泪的悲伤还是悲伤。唯一在乎唯一重要的不在了,她觉得⾝体变得很轻,慢慢地承受不住心脏里庒抑的重量,然后就会爆发吧。
别墅里空无一人,音弥百无聊赖,因为还在打点滴,所以她下不了。
傅凌止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超大的袋子,里面全是汉堡,少也有五十来个。
“我不知道你要吃多少,所以⼲脆各种口味的都买了几个,你尝一尝就行了,大病初愈,不适合吃太油腻的食物。”
音弥拿起袋子翻找,头也没抬,傅凌止倒是毫不在意,经历了小年那件事之后,她要是还能理会他那才奇怪,可到奇怪,他总觉得音弥安静的异常,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炸爆式的狂轰吼,总觉得太过平静,像是刻意庒制过一般。
“全是带⾁的呀…”音弥皱着鼻子每个都仔细看了看,忽然抬头,笑容虚无“也是…他从来没吃过,哪里会有什么最钟爱的口味呢?”
她在自言自语,可傅凌止却稍稍沉了脸⾊,他知道她的‘他’是小年,他也知道她对小年的感情,要想淡化她心里的悲痛,还需要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其实他很担心她一醒来就提离婚这两个字,还好,她自顾不暇了。
音弥浅尝辄止,然后木偶似的又看着窗外,小巧玲珑的鼻子却依然皱着“好臭。”
傅凌止面⾊一僵,十天他守在边寸步不离,除了小年下葬那天他离开了半个小时之外,只顾着看她照顾她,忘了澡洗也忘了换⾐服,摸摸下巴处的胡子,已经长出了不少,傅凌止起⾝“你忍忍,我打电话叫柳妈过来照顾你,然后我去收拾一下。”
两个人没有任何流的各自坐了一阵,音弥回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地笑了“傅凌止,帮个忙吧。”
傅凌止巴不得她能对他上一两句话,哪怕就是一两个字也行,他顿时精神抖擞了不少“阿弥,以后不要用帮忙两个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音弥嘴角含着淡淡的讥笑“我猜下一句是,你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会,对吧?”她黛眉轻蹙,嘴角的笑意扩大“让你死那也太便宜了你。”
傅凌止接不下话,索站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去一趟楼下的花房。”
傅凌止不明所以“你要我摘花?”
音弥笑而不语“不是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那你还不快去?”
傅凌止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就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地往楼下跑去。不一会儿,音弥拔掉针头,翻⾝起来到落地窗边,傅凌止的⾝影果然就出现在透明玻璃围成的花房內,姹紫嫣红映衬着他俊帅不羁的⾝影,很有些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味道。
音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僵硬地扯开嘴角,然后从菗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花房门口就是一按,玻璃门缓缓自动关闭。
傅凌止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转⾝,可玻璃门已经关上,他四处看了看,抬头,音弥面无表情站在二楼落地窗前俯瞰他。
他皱眉,拍门“音弥!你⼲嘛?你这是什么意思?”
音弥冲他极尽温婉地眨眨眼,然后食指放在苍⽩⼲涩的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傅凌止更加莫名其妙了,音弥的⾝影离开了几秒,很快又回到了落地窗边。
傅凌止猛然间睁大双眼,薄微张,神情惊悚“音…音弥,你要做什么?别来!音弥,你听见了没有?我叫你别来!”
音弥缓缓举起右手手心里握着的⽔果刀,锃亮的刀刃在光下晃花了傅凌止微微颤抖着的一双黑眸。
他有些焦头烂额了。
“傅凌止,我们来玩个游戏,我来表演,你当观众。”文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