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 刺史(3800加)
“鬼?这青天⽩⽇的…呵呵…”
老渔夫⼲笑着,额头滴下冷汗,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
他见过不少乘客,遇到这场面,不是义愤填膺,就是吓得庇滚‘尿’流,至不济面上慷慨‘’昂,手心也会微微颤抖,而这个客官却太平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丰富的人生阅历,让老渔夫立即知晓了不对,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见鬼,不是也很平常么?”
吴明将机关章鱼往⽔里一推,旋即闭目不动,似是坐以待毙。
“啊!”
但后面,一名渔夫惨叫一声,忽然间被一只金属触手拖⼊⽔中,顷刻间就有⾎⽔冒出。
哐当!
旋即,另外一只小舟破开大‘洞’,上面的渔夫连惨叫都未发出就笔直下沉,只有一串气泡不断冒起。
这场景,顿时令所有的舟手头⽪发⿇。
“⽔底有怪物!”
“是⽔鬼!”
“妖怪!”
“小子施琊法!”
…
做这刀口‘’⾎生意的,都是‘精’壮后生,此时壮着胆,拿着渔叉就想将那怪物了结,又或者直接跳帮擒拿了吴明这个祸首。
奈何纵然只是最简单的一头机关傀儡,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娘亲…呜呜…我好怕…”
小渔‘女’的哭声传来。
“莫哭…闹⽔鬼呢!”
吴明淡淡安慰一句,眼睛却是瞥向老渔夫,那冷光令对方不寒而栗。
‘一级的傀儡兽…对付普通人还是堪称大杀器啊!’
吴明木着脸,任凭机关章鱼在⽔下来去,将所有的⽔手杀屠殆尽,心里却是默默比较着傀儡术与道法的区别。
‘嗯…这机关傀儡术,低级的傀儡讲究以灵识控制,倒是与道家元神修炼有着类似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后若制出有灵智的傀儡,又该怎么‘’纵…’
“怎么,还不走?”
望着似乎变成木头的老渔夫,吴明淡淡一问。
“马上!马上!”
渔夫一个‘’灵,又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子与‘女’儿,也不管一个与自家还有些亲戚关系的家伙就在⽔下,却是咬了咬牙,撑着乌篷船离开此处。
背后,破碎的船体、还有一片片的⾎红,却是令他知晓,这个看似憨厚大汉的家伙,实则杀人不眨眼,又⾝有异术,着实不是他能对付的。
吴明负手北望,也没有去管他。
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若有异动,直接杀了就是。
此时的他,却是在默默想着定州的局势。
“大周继大商基业,同样划分天下为十九州,只是待得⻩桀掀起的永平之‘’后,朝廷⽇衰,号令不出陪都,地方诸侯争霸,‘’象隐隐,藩镇割据,纵然州牧都无法制止…”
“定州有七郡,原本有一侯一藩镇,定侯治定原郡、齐麟治平山郡,如今武雉一下又割裂双凤,朝廷只余⽇南、朱武、九德三郡,当真什么面⽪都被扯下了…”
“此时的州牧,似乎是徐淳?郡望出⾝,也是朝廷的忠臣…嘿嘿,这个世道,忠臣难做啊…”
若是起了豪杰之心,大可独揽大权,以州牧名义扩军,并讨伐不臣。
奈何做了忠臣,却只能受制于朝廷礼节,缚手缚脚。
等到武雉此次举事之后,局面更是积重难返,纵然徐淳有心,也来不及了。
清理掉那些蝼蚁之后,下半程路果然平静了许多,不到半⽇,就到了洛⽔码头。
定州州治设在九德郡,依山环⽔,更以洛⽔之景出名。
当然,还有与吴明颇有孽缘的谢家,祖宅也是座落于此处。
“一钱船资,一钱饭钱,没有短少你的…”
吴明微笑着,将银两放⼊双手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渔夫手里,施施然下了渔船。
不远处,一座雄伟的城池赫然在望,这便是定州的州治,定州城了。
“嗯…说起来,谢家自二百年前定居此处,似乎是真的听从了我的建议…奈何缘分已断,不如不见…”
吴明头摇,心里却又忽然一动,想起上次大婚之时,谢家出派的使者谢灵儿与谢宝‘⽟’。
“心⾎来‘嘲’,必有所感!”
此时以吴明的道功,略微推算一下,却是上体天意、下察人心,立即知晓了前因后果。
“这两人倒是还有一劫,到时再看吧…”
他可不是谢家的保姆,不过看在上次的面子上,若是能撞到他面前来,也不介意稍微伸手扶一把,也算他们天命未绝了。
“定州城…”
吴明微微一笑,直接叫了辆马车,缓缓驶⼊城內。
…
定州城中,刺史府內。
一名文官模样的中年人抱着文案,听着前堂传来的怒喝,顿时脚步一停。
“好大胆!当真好大胆!武雉此‘女’牝‘’司晨,竟敢号称节度使,截留两郡赋税,自命文武百官,扩军建制,当真反心不加掩饰了,应该讨之!”
“慢!州兵羸弱,不堪大用…咳咳…再说,我等乃是朝廷之官,若无旨意,不得扩军,若拿州兵讨伐,当真以卵击石,有着倾覆之祸啊…还是派个使者,问问朝廷诸公的意思吧…咳咳…”
“否则,你们不怕司隶校尉弹劾么?”
另外一个声音有气无力,令人一听便知道乃是本州刺史⾼顺。
‘这让发兵的必然是张将军,只是刺史大人体弱多病,再过几月就任満,听说已经上书乞骸骨了,又怎么会同意用兵?’
‘并且,就算要扩军,钱粮从哪里来?州牧大人给不给?纵然给了,司隶校尉准不准,还是两说之事…’
文书听得便是心里一叹。
因为节度使之祸,朝廷控制力底下,对州里却更加不安,采取的是分权之策。
按制,每州设州牧一名,统管行政,又有州刺史,管着州兵,还有司隶校尉,乃是朝廷指派的京官,专‘门’负责督察。
这实际上,就是行政、军事、监察三权分立,导致任何一人都无法独大。
“奈何朝廷江河⽇下,积重难返,却不是什么妙策就能起死回生的…”
文书心里叹息一声,来到‘门’口,恭敬拜倒:“启禀刺史大人,有平山与定原两郡的行文!”
“是余文啊,送上来吧!”
⾼顺咳嗽一声,却能清晰叫出麾下每一名官吏的名字,显然记‘’甚好,也令人敬佩。
余文心里一热,蹑手蹑脚上前,放下文案之后又倒退数步至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垂手不动。
在堂內,尚有其他数人,一名虬髯満脸,穿戴铠甲的大将立即问着:“如何?”
他嗓‘门’洪亮,声若雷霆,震得宇文的耳膜都是微微作响。
“咳咳…定侯石泰,参武雉横行不法,残杀他爱子,请征伐之…嘿嘿,说愿意派兵助剿,这岂非借我们之势,为他报‘私’仇?”
⾼顺一本本看下去:“只是下一本,便是平山郡节度使齐麟,保举武雉为南凤郡节度使的文书,两家似乎暗中有着勾结,甚至联合声讨定侯,咳咳…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生热闹啊…”
“‘混’账!这群藩镇,将朝廷名义大器,当成什么了?”
张将军怒喝,以拳击掌,发出大响,显然甚是不忿。
“咳咳…张大人息怒,朝廷积弱,到了此时…咳咳…只要他们还知道称臣,保住这最后一点名分…咳咳,老夫也别无所求了…”
⾼顺似无奈说道,张将军却是‘’膛剧烈起伏,忽然一拱手:“属下还要去视察军营,先告辞了!”
行礼出去,显然怒到了极点。
“唉…咳咳…”
⾼顺似想站起,奈何咳嗽连连,只能无奈‘’坐。
“老大人还请保重!”
余文立即上前,将⾼顺扶到座位上:“千万莫要急坏了⾝子啊…”
“奈何…奈何…”
只是靠近之后,他的耳边也传来了⾼顺的低语:“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州兵万余,尽是老弱,武备不修,朝廷征款却越发厉害,稍不如意就要被司隶校尉弹劾,老夫与州牧大人又能如何?”
余文默然无语。
定州情况还算好的,只是有几家跋扈节度罢了。
其余各州每年不是⽔旱大灾,就是有着流民作‘’,⻩桀虽死,其它烽烟却未除尽,甚至还有仿照前朝末世,自立反王者,号称要⾰大周之命!
这切骨之痛就在眼前,朝廷也只能再加摊派,‘菗’调最后一点‘精’锐剿杀。
听说大战连绵,两个州都被打烂了,百姓死伤藉狼,⽩骨‘露’于野,惨不忍睹。
与这些相比,本州虽有祸‘’,百姓大体却还活得下去,这就是州牧与刺史的功劳了。
“那这些文书呢?”
“留着不发,我自然会去报于太守,至于底下那三个藩镇,让他们闹去吧…”
⾼顺疲惫得闭上了眼睛,余文却读出了他的嘴型,明显是想说‘狗咬狗’。
当即告辞出来,复又叹息一声:“放任自流虽好,但等到三家互相呑并,成为本州第一強藩之后,那真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不过…这也不关我事,纵然有变,以我的神通,还护不得一家老小么?只是本盟元老似乎最近少有联络,不知道上层发生了何大事?”17-01-1610: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