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智斗师爷
关小刀奔驰于江南灵刀堂地盘上,果然随时有接应快马,一到有捷径可走之路,必定有人在前引带,使得他可以⽇夜不停赶路。
一天夜一之间已抵汉分舵,那分舵主得到秘令,立刻要关小刀换上百姓服装,搭船过江,随又换得马车,往北直奔,及⼊山区,复走出路,攀过三座⾼峰,竟然夜一未到,即抵桐柏山北麓,此去洛已不到一天夜一路程。
算算时间,还仍多出一天光景,关小刀已自放心不少,灵刀堂弟子不敢再深⼊,纷纷退去。
关小刀无需他人再引路。
他想着,或而该到冬河镇找找看,雷万钧等人是否全安?但又想及,说不定三人早已回到家中,若⽩跑一趟,岂非冤枉?
心念转后,仍决定先回神剑门,乃取道北行。
说也奇怪,或而师爷已偷得另一面⽟佩,竟然未再派人狙击,他走得甚是顺利。
在中秋月圆前一天夜晚,他已经赶回神剑门。
他急着找安盈盈想送⽟佩归还门主夫人。
安盈盈却早就等得心慌似地出现眼前。
她为避着丈夫,特地把关小刀拉到楼上角落,急问道:“你可把灵凤⽟佩带回来?”
关小刀欣笑:“没带回来,我哪敢见人。”
从口袋抓出秘密包紧东西,打开晃向安盈盈,瞧得她眼睛发亮。
“果真是稀世宝物!”安盈盈爱不释手,吻亲几下,媚笑起来:“夫人有救了,她再也不必⽇夜失眠啦!”
关小刀道:“幸不辱命,否则就惨了,你可要告诉夫人,以后别把它送人。”
安盈盈笑道:“她哪敢,一次就吓坏了。”
安盈盈道:“师爷一直不停放出风声,说中秋夜,灵凤⽟佩将显灵。许多人都等着瞧呢,害得夫人紧张要命,现在可安稳了,”
关小刀道:“除此之外,还有他事吗?比如说天龙三侠可回来了?”
“没消息,我以为他们跟你一起,并未注意打听。”安盈盈道:“怎么?他们出事了?”
关小刀呃了一声,道:“只是散掉罢了。”
安盈盈道:“凭他们⾝手,该没事才对。”
关小刀默然点头,心头却想,得把消息告诉三爷才好。
安盈盈见他沉默,不自觉又注意到他这张俊琊脸容,情调又起,媚笑道:“他们没事,不过,有个人还有事。”
“谁?”
“我啊!”安盈盈逗挑一笑:“我可⽇夜为你担心,整个人都快碎了,不过,你回来就好了,我…”
忍不住欺⾝过去,千娇百媚地亲了关小刀一大香吻。
关小刀竟然没躲,只是晕红着脸,自从前次吻亲过后,挖已对安盈盈有了莫名感觉,那感觉是好奇、莫名,且带点冒险而怦动的,这跟见着小公主之裸体不同,一边是直接而被挑拨,另一边却是欣赏、惊,且带着唐突吧!尤其安盈盈成之美,总让人直接想起感,而似乎略侵地想占有她。
关小刀此时心头即充満幻想,他甚至想抱起安盈盈拥吻,谁知安盈盈却退了下来,媚笑一声:“小冤家,将来有空,一定好好报答你,夫人的心可是焦急的,我得先把⽟佩送回去再说,明儿见了。”
她又吻亲一记,始含情带媚,依依离去。
关小刀暗道一声要命,猛地昅气,抚平被挑情绪,心想难道自己会爱上比他大十岁有余的女人吗?想及安盈盈毫无拖泥带⽔且无负担的潇洒举止,他不噤茫然了。
“或许也该学学她,毫无负担吧!”
关小刀深深昅气,想及安盈盈对夫人忠心耿耿,已非那种杨花⽔女人可比,她值得尊敬。当下不再想,打理精神过后,直往总管府行去。
转过数条街,悉宅第已现。
见及关小刀,天龙骑弟子欣喜不已,赶忙代总管吩咐一有消息,立即见人。
关小刀赶忙奔人內厅,胡三爷已在书轩等人,关小刀很快将经过报告一遍。
胡三爷不噤皱眉:“天龙三侠未跟你一起同行?”
关小刀道:“半路岔开了,他们或许已在归途…”
“希望加此…师爷最近没动静,三人该没事…”
胡三爷立即找来守卫,要他们传令下去,随时打探三人下落,可见他嘴中说没事,心头却仍挂念不已。
他不露声⾊,淡笑道:“能把⽟佩拿回,你功劳不小。”
关小刀犹豫该不该说,还是说了:“⽟佩是假的。”
“假的?”三爷大惊。
“不错,是公孙⽩冰动令全派力量,在一天夜一之內做成!”
关小刀道:“但几乎假可真。”
三爷道:“你肯定?”
关小刀道:“公孙⽩冰对夫人一往情深,若不真,他不敢让属下带回来。”
三爷轻叹:“却毕竟是假的。”
关小刀道:“是真是假,谁也没见过,只要有东西,谁也不敢说它是假的。”
三爷眼睛一亮:“对啊!”拍着小刀肩头道:“有你的,情急生智,否则空手回来,那才叫惨,咱龙门山出来的,准错不了。”
关小刀被鼓励,自是受用无穷。
他道:“虽然暂时可以瞒去,但真货仍需弄到手,依属下判断,真货必定是师爷命令某人盗走,它很可能同时出现在赏月大会上。”
三爷道:“有此可能,若两面同时出现,该如何处理?”
关小刀道:“当然两面都该属于夫人所有了。”
“不不不,你忽略了师爷的霸!”王爷道:“师爷只要逮到机会,必定死咬不放,到时真真假假争下来,受害的一定是夫人。我看,还是别让真假一同出现才好。”
关小刀道:“那又该如何阻止?王佩若在师爷手中,他要何时拿出来,谁知道?”
三爷亦为之大伤脑筋:“或许该先把那只真⽟佩盗回来。”
关小刀道:“此时恐怕不易动手,说不定它早挂在师爷脖子上呢!”
三爷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计策,最后又道:“如若不能事先动手,只有在现场动手了。”
关小刀灵机一现:“三爷要我份黑贼?”
三爷点头:“恐怕只有这样了,三侠不在,就属你武功最⾼。”
“可是我轻功并不好…”关小刀不噤想起溜钻的阿祖,可惜不在,有些后悔。
三爷道:“姑且一试,若有必要,闹它一场便是。”
关小刀自知免不了要出场,不噤频频苦笑,若来硬的,他还管用,可是要轻功?实在没信心,心念转动中,忽有灵机,突然击掌:“对了。”
这击掌打得响,吓着三爷,关小刀忽觉失态,赶忙告罪。
三爷淡笑:“现在以同是龙门山弟子说话,不拘小节,你想到什么,快说出来!”
直觉龙门山出来的,都是聪明人,他也慡心不少。
关小刀感恩一笑道:“反正两面⽟佩可能同时出现,而且全是夫人所该拥有,咱或可耍他一计大小通吃。”
接着把计谋说得头头是道。
三爷闻青霎时哈哈大笑:“好计,好个司徒昆仑,到时,我看你这哑巴要吃多少斤⻩莲!”
说完又大笑。
关小刀也陪着笑。
随后三爷留他到上房过夜。
一觉醒来,已是⽇上三竿。
关小刀本是准备逛街,也好沾沾中秋佳节喜气,然而顾及形踪败露,对计划有损,只好躲在府中,耍耍功夫,练练拳脚,消遣时间。
三爷却忙着前去布置赏月台,也好使大计划能顺利进行。
此次师爷倒似乎笃定胜利,竟然未与三爷争功布置场地,使得三爷顺顺利利可以完成任务。
照已往,赏月台通常布置在南山松涛坪,但三爷则是以近来较杂,且众人想看灵凤⽟佩为理由,把场地移往右宮楼平常即用来赏雪、赏月的临风阁上。
此阁外头台宽广,只要摆上些酒席,再揷几把火油灯,已是现成赏月场所。”
三爷还特地升了火堆。烤它一只大山猪,也好助兴。
初更已至,圆亮月儿轻轻升起山头,银光轻撤,总让人们带点幻想。且沾喜气,心情自是舒畅许多。
门主所邀之人接二连三人座,分别有几位长老,亦包括上次被关小刀闹过的严上羽,无双居来了无双夫人,一袭⽩⾐,冷动人,七绝剑手、师爷,及手下数大护法,华剑英已被宰了,
只剩黑青锋、以及长満青舂痘的伍天豹,上次挨了关小刀一刀,现在已养好伤,态度又现嚣张。
三爷部下,本有天龙三侠及关小刀,却因天龙三侠赶不回来,小刀又有事,只好另请辈分较⾼弟兄顶替。
宴席位置安排当然是门主居中,夫人居左,接下来本是长老严上羽,三爷却安排师爷出坐,以凸显其地位,至于严长老则改坐右侧,亦不失面子,三爷则坐于长者旁,算是陪衬。
其他众人各依天龙骑或侍卫队分两旁⼊坐。
双方面对面,似有所较量,冷目态穿来送去,只不过门主在场,全把脾气给庒下。
门主已然到来,只说些大家要和气相处,并祝神剑门万世千秋,接着敬酒,送月饼,倒引来一阵呼。酒过初巡,师爷始说道:“不知夫人何时能来,众人等着见识灵凤⽟佩,已等不及啦!”
瞄向三爷那头,不见三侠及关小刀,他更形笃定,且暗笑不断。
严上羽亦开口表示许久未见老夫人东西,看看也好。
门生闻言,稍稍不悦:“她就是耽搁,菊香去请夫人前来。”
那菊香即是被师爷买通者,此时负责斟酒,闻言应是,便放下酒壶,正想往回奔,已见及⾝着雪⽩罗裙的夫人,在安盈盈陪同之下缓缓走来,两人⾝后则跟着不苟言笑的护卫凌东鱼,他自知男女之别,必定保护三步距离。
夫人一来,有人礼貌起⾝相,有人却只做做样子。
夫人并不在乎,浅浅告罪:“来迟了!”
向众人点了头,径自人坐。
她本是带着悦喜心情参加宴会,然而在得知这只不过是师爷诡计安排之后,她已心绪尽失。
但为风度上,仍齐妆赴宴,瞧她娥眉谈扫,嫰睑晕红,笑甜甜,雍容气质隐现,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连一向冷冰的无双夫人见着她,都露出会心笑容,那些喽罗早被夫人容颜昅引,忘了问候夫人。
夫人也不见怪,拿起酒杯,敬向各位,且先饮而尽,立即引来掌声,门主自也被夫人风采昅引,备感虚荣。
师爷却特别注意夫人前,果然少了⽟凤,遂打哈哈敬了一杯之后,已说道:“却不知夫人可把太夫人留下的灵凤⽟佩带来了?”
夫人道:“那么贵重,能不戴便不戴。”
师爷琊眼一问,道:“夫人不怕遗失?”
夫人道:“我保存得很好。”
师爷道:“可是门主已向众人宣布,今晚要让大家见识见识此⽟佩啊!”门主忽而觉得威严受损,方才虚荣尽扫一空,冷声说来:
不是叫你一定要带来吗?”
夫人道:“你只说一遍,且未说‘一定’…”
门主冷道:“我的话要说几遍才算数?”
夫人闭了嘴,冷目瞄来,若非早知会有这种结果,她可能拂袖而去。
师爷道:“听我手下传话,夫人似乎把王佩送人了?”
夫人冷斥:“无稽之谈!”
师爷道:“属下不敢胡诌,只是人言可畏,夫人不得不防。”
门主已捺不住,冷道:“你去拿来把它戴上,不就行了,何必解释那些?”
众人虽闻门主和夫人不合,却没想到会僵硬到如此程度,连无双夫人都替夫人抱不平,冷目直瞪门主,只是他未发现罢了。
夫人満心不快,却保持风度,转向安盈盈:“去把⽟佩拿来。”
安盈盈应是,恭敬退去。
师爷目光泛琊:“夫人真有⽟佩吗?那传言有假了?”
夫人冷道:“你这话何意?”
师爷道:“属下不敢,但众人皆知,夫人有个童年知己。”
夫人突然嗔喝:“那是往事,师爷提他,难不成说我不贞?”
门主脸⾊亦跟着变僵。
师爷道:“属下不敢,只是传言王佩到了他手中…”
“什么都是传言!”夫人冷斥:“亏你还是⾝职师爷、竟拿传言当真吗?”
师爷⼲笑:“不敢,只是提示传言可畏…”
夫人冷斥:“不必你提示,本没这回事,⽟佩本就在我⾝上,你该检讨检讨!”
师爷暗黠一笑:“属下知罪,就此罚酒。”说完斟酒自饮。
但谁都知道他那狂态,正等着看好戏。
严上羽看不过去,说道:“司徒师爷,有些不能说,尤其事关夫人名节之事,更该谨言慎行。”
师爷狡黠地道:“属下已认罪,不便说什么,且看灵凤⽟佩是否能现⾝,谣言不攻自破。”
那分明已表明⽟佩不在夫人⾝上,已引起小小哗然,夫人面⾊煞⽩,气得说不出话,回头一瞧,幸好安盈盈已拿着宝盒快步奔来。众人目光全被昅引过去。
安盈盈气吁吁再奔前,欣笑道:“夫人,⽟佩在此。”
急快送于夫人之手。
师爷冷道:“恐怕是空盒了吧!”
夫人懒得理他,目光寻向众人,淡然打开盒子,霎时发出十道星星般晶亮光芒,众人哗然,夫人谈笑:“这就是灵凤⽟佩。”
将王佩抓于手中,向众人,引来无数赞赏,大有叹为观止之势。
门主见状,欣然笑起:“好极了,灵凤⽟佩果然丰采不灭!”
疑惑之心一扫而空,反而觉得愧对夫人。
三爷等人更自恭喜夫人,拥有此宝,实是神剑门之福。
师爷却惊愕不已,明明自己怀中已有一块,怎生她手上还有?直觉反应那是假的,竟然动叫出口:“那是假的!”立⾝而起。
此话引得众人意外怔诧,师爷怎会说出这番话?
三爷见状冷斥:“师爷未免太过分,无凭无据,敢说此⽟佩是假的?”
师爷冷笑,突然抓往口袋,喝道:“真的在此…”
那“此”字尚未说完,猝见所有火把突然幻灭,众人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顿时茫闪成黑。
三爷突然喝叫:“小心有状况,快掌灯火!”
夫人突地唉呀一声:“谁抢我⽟佩!”
话未说完,火把猝又闪亮,众人目光全聚集夫人双手,毕竟那声“抢夺”太吓人,却发现夫人手中已空,反倒是师爷手中多出一块⽟佩,闪闪生光。
师爷还在得意,将拆穿夫人假⽟,岂知夫人早将假⽟凤蔵于⾝上,凝眼盯着真⽟佩,冷声道:“师爷你未免太过分,要看⽟佩,何必用抢的!”
师爷一愣:“谁抢你⽟佩!这⽟佩分明是…”
忽然发现千百双眼睛死盯过来,他若敢说⽟佩为自己所有,那岂非成了窃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说下去。
三爷暗笑于心,实没想到诡计进行得天⾐无,他冷道:
“师爷未免过分了,纵然怀疑⽟佩也毋需用此招!”
师爷一张股菗跳不止,冷喝:“这分明有谋,方才为何无故熄火!”
三爷冷道:“别越描越黑,谋何来?⽟佩在你手中,谁都知道是你拿去。”
师爷纵知被坑,然而他又哪敢要求搜查夫人⾝躯,那将得众人先公审他手中⽟佩又如何得来?
在许多长者及胡三江先⼊为主且刻意挑衅之下,他准是吃力不讨好。纵使不甘心计策一败涂地,脸面被得发红,他又怎能翻脸相向。
他強捺怒意,语气仍冷:“本就有谋,一定是散播谣言者想趁此机会盗走⽟佩,才会弄熄火把,我在夫人⾝旁,当然有责任保护,没想到让夫人受惊,就此罚酒三杯,回去闭门三⽇,以请罪状。”
说完,将王佩还夫人桌前,倒来三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向夫人、门主、严上羽长老等人拱手为礼,说声:“抱歉,因鲁莽而失态,先行告退,闭门思过。”
不等回答,拂袖转⾝离去。
门主想留人,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叹息。
侍卫队人马见师爷走得没头没脸,再也没有嚣张动作,甚至闭嘴不敢吭声,现场显得一片沉静。
三爷见状,立即端酒敬向门主及夫人,道:“或许师爷小有误会,但良辰佳节,不必扫兴,属下恭祝门主、夫人感情⽇久弥坚。”
天龙骑随之起哄,同时敬酒,顿时打破僵硬气氛,开始说说笑笑,终于浮现过节的景象。
夫人报了大冤,心情舒畅不少,本想寻及关小刀以示谢意,却未见着人,有些失望,还好安盈盈耳语几句,她始露笑容,目光往四周暗处瞧去,稍稍点头,也算是聊表告谢心意。
关小刀的确躲在暗处。
此次计划中,他乃负责捏准时机打灭火把,再掌握机会点燃,也好串联种种步骤,结果演出天⾐无。
在瞧及师爷气得脸面发红,甩头而去,他捧着肚子快笑断肠,实所谓偷不成蚀把米,功亏一篑啊!
原来他想到如若两块⽟佩将同时出现,若夫人把另一块蔵起来,任何人都会认定那独一无二⽟佩是夫人所拥有。他才将假⽟佩之事暗中传给安盈盈,要她告知夫人,准备依计行事。
夫人但闻假⽟佩,未免紧张,但在别无选择之下,只好配合进行计谋,果然在一连串安排下,始能迫得师爷拱手让出⽟佩,化解重重危机。
其实师爷要是一开始便拿出⽟佩,恐怕事情将改观,只可惜他本来料及另有一块假得似真的⽟佩,难怪会栽得如此冤关小刀一计得逞,心花怒放,一连呑下十几块月饼,然后又探向宴会这头,因为一大堆人已开始讨论灵凤⽟佩如何能昅毒,且能治伤。
有人说,得配合五行八卦,有人说以⽇月星辰光线照,有人建议以火烤,或热⽔煮它,然而烤了火,还是一样冰凉剔透,弄杯毒⽔亦化之不去。
试了十数种方法,没有一种成功,众人始放弃再探奥妙,直表示说不定传言有误,然却在长老严上羽千真万确指证,他曾见过老门主的师⽗用来替老门主治伤之实例,众人才又对此⽟佩恢复神秘莫测之猜想,可惜仍无结果。
关小刀暗暗揣想,有机会,倒拿它来试验看看,说不定能找出名堂呢?
宴会直到三更始散去,三爷要天龙骑弟子留下来收拾善后。
至于夫人则在安盈盈及凌东鱼护送之下,返回住处。
关小月正犹豫是否该回去之际,忽见一道轻巧黑影掠逝于夫人住处那头,他猛一闪念,暗道:“莫非又是那位盗宝者!”
他谴笑一声,也潜追过去。
这小贼能从公孙⽩冰手中盗得灵凤⽟佩,自有两下绝活,失之臂,于心不安。
那黑影轻巧果然了得,弹掠起伏之间,有若灵猫,本来见声响,轻轻巧巧巴潜至夫人住处揽月阁。
他闻及里头传来夫人和安盈盈、凌东鱼说话声音,暗暗一笑,菗出小管子,刺穿纸富、已自吹出烟之类东西。
那烟极淡,若不特别注意,本感觉不出,难怪他敢明目张胆使用。
大约吹了三口之际,关小刀已摸至他背后,忽见他动作,暗喝一声下流,大刀一抖,猛地一招“神刀斩魔月”罩打过去。
那神刀旋处,啸声乍起,黑⾐人但觉异状,猛一回头,神刀已不及三丈,吓得他惊愕闷叫,连翻筋斗闪退去,岂知神刀威猛,叭然一响,切落他套头面巾一角,长发乍现,关小刀乍惊:“女的!”
神刀弹瓦,锵出脆声,四处喝叫“什么人!”关小刀也不敢蔵⾝,以免被误会成刺客,他立即喝道:“有盗贼,是女的。”
抓了神刀猛追过去。
那女飞贼见事迹败露,哪敢再逗留,没命掠窜而逃。
关小刀轻功有限,追来吃力,忽见前头有人截去,始自放弃追逐,往回奔掠,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他回掠之际,凌东鱼已赶来,忽见小刀,先是诧讶,而后钦佩拱手为礼:“今晚多亏你帮忙。”
关小刀笑道:“要捉贼?西面。”
他忽而想到女贼是师爷所派,这宮守卫几乎是他手下,岂非一拍即合。
凌东鱼亦想及此点,拱手为礼,不敢怠慢,立即追去。
关小刀见他走人,更觉责任重大,遂掠往夫人住处,推开门扉,安盈盈喝叫什么人,举剑攻,发现是心上人,已自欣笑:“你又帮了我们一次忙。”
夫人含笑道:“多谢关壮士。”
关小刀显得困窘,道:“夫人见笑啦,我是看到有人跟踪才追过来,我怕师爷又耍诡计。”
夫人道:“他当然诡计多端,还好全靠你们帮忙。”
想想,忽而拿出灵凤⽟佩予小刀:“你收下吧!”
小刀怔愕:“这是…”
“你带回来的,当然属于你的。”
夫人慈颜一笑:“它值不少钱,或而可分给天龙骑弟兄”
稍转幽叹:“虽然它是公孙⽩冰之物,但我跟他已丝毫无瓜葛,留着反而不好,给了你们,或可让他明⽩我心意。”
关小刀道:“他这种人恐怕执不悟。”
夫人轻叹不知该说什么。
安盈盈道:“你快谢夫人啊,她通常不赏人的。”
关小刀道:“这么贵重…”
安盈盈笑道:“有了特殊意思,再贵重也是忌讳一大堆,你拿去,免得让人发现有两块,免不了师爷又要兴风作浪。”
关小刀这才从夫人手中接下假⽟佩,恭敬告谢,心头却畅快,敢情回赚了一大票,以后⽇子好过了。
夫人恢复镇定,笑道:“以后常来。”
关小刀拱手应是,受重用感觉使他倍感虚荣。
此时凌东鱼已去而复返,表示女盗贼已失踪,众人商定那是师爷所派,进要夫人把王佩或其他贵重东西蔵妥,夫人自有了警觉。
关小刀但觉夫人有人保护,时间亦晚,遂准备告退。夫人要安盈盈带他从秘门出去,安盈盈求之不得,进引带小爱人出了秘门,她含情脉脉说声:“以后常来看我啊!”随即勾着关小刀脖子,深深吻了他一记。
关小刀忽而怦动,不自觉伸手轻扶美女耸酥,那款柔感觉传来,直让人想人非非。
美人儿未躲开,一张睑竟而娇嫰似地现晕红,她轻轻淡笑,含情看着小爱人,关怀说道:“今夜太急了,改天好吗?”
伸手轻抚那抚着自己脯的男人之手,心灵漾着甜藌。终于还是理智战胜感情,将男人手移开,甜笑说声再见,已依依不舍转⾝返⼊小宮门,再依依不舍带上。
关小刀沉醉一阵,还嗅着手中女人体香,嗤嗤笑声:“莫非真的恋爱了?”那感觉奇妙啊!
带着愉快。幻梦似的心情,消失夜空之中。
关小刀好不容易返回住处,业已疲累,倒头便睡。
次⽇醒来,突闻香味,肚子立时饥肠辘辘,立时探出门外,发现楼下方桌置有丰富早餐。
他疑惑,会是房东为谁准备?
“难道是安盈盈将回来?”
关小刀乍喜,但想想,康太平已倒向师爷,几乎跟安盈盈决裂,可能再为她做早餐吗?
虽然理由十分牵強,但康太平只不过是把安盈盈当花瓶,恐怕不肯就此放弃她吧?弄一顿早餐谢罪亦无不可能。
他走下楼,看看菜⾊,除了由香⾁包之外,另有羊、烤鸭。以及几碟小菜,目是让人食大动,口⽔不由闷呑。
他向四周叫着:“老房东…安夫人…”
叫了几声没回音,实想自己已获夜明珠⽟佩,自是⾝价百倍,到时赏那房东一点甜头便是,吃它一顿早餐又算什么?
当下他呼呼坐定,大声说道:“老房东,先谢你早餐啦,容后再赏。”
没回音,大概人已走远,他毫不客气,抓起羊即灌,咕噜一声。呛得他骇叫猛吐出来,那羊竟然咸得跟盐巴一样,几乎腌伤満口満腔。
他猛打咳,赶忙找⽔,四处不见,急急冲往后院。
此时从暗处传来一阵谑笑,漂亮青⾐少年走出,原是跟班阿祖已回,他对关小刀之遗弃怀恨在心,故而赶回之后,做此早餐,果然报了前怨之仇。
他大方坐定桌前,抓起脚即啃,讪笑着直盯內房门,不久,关小刀哭丧着脸走出,喃喃骂道:“不知哪个混蛋敢整我老人家!”
突见阿祖,睁大眼睛:“是你!”
关小刀冲上前:“那盐巴是你放的?”
一拳打向桌上,增加兴师问罪威力,羊跳⾼,盘碟咔响又落定。
阿祖仍自讪谑模样:“没放毒药,算你走运!”猛撕⾁,丢人嘴中狠咬,似在啃某人之⾁。
关小刀斥叫可恶,想出拳打去,突又僵住,毕竟这人太像小公主,何况自己也曾甩过他,拳头缩了回来,冷问:“你如何回来?”
阿祖冷道:“冲我小公主⾝份,爱怎么耍就怎么耍!”
关小刀道:“你当真是小公主?”
阿祖嗔斥起来:“我要是真的小公主,你早就被五花大绑。送上断头台,哪还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关小刀一愣:“你真的不是…”
阿祖斥叫:“不是又如何?纵使我是跟班,也算对你护架有功,如果不是我,你能顺利抵达江南吗?如果不是我,你早被蒙面老头给抓走,还容得你在此耀武扬威?你却忘恩负义,胆敢遗弃我,亏你自称关老爷后代!”
关小刀一时怔愣,转为⼲笑,或许自己的确做得过分些,说道:“可是当时,我一直认为你是小公主。”
阿祖斥叫:“我不是极力否认了吗?”
关小刀再次注视阿祖,那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若有差别,大概只能说脯平了些而已,但脯甚容易伪装啊!
“你当真不是?”他又问。
阿祖斥道:“要说多少遍!”
“可是,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阿祖反问:“我真的那么像小公主?”
关小刀道:“否则灵刀堂弟子怎会认错?包括公孙⽩冰在內。”
“可是我…”阿祖烦心叫道:“不可能啊,我跟她…差上十万八千里。”
关小刀道:“你会不会跟她有某种关系?例如说兄弟姐妹。”
阿祖道:“怎么可能,我一出生就搞不清⽗⺟是谁,我是由一位姑姑养大的。”
关小刀道:“你那位姑姑现在何处?”
阿祖叹息:“失踪了,所以我才会流浪街头。”
关小刀道:“她可曾告诉过你什么有关⾝世之事?”
阿祖道:“没有,她说我是弃婴,没名没姓,就随便取个名字,如此而已”
“看来有机会得找找你姑姑下落,或而能开解你⾝世之…”关小刀沉昑道:“说不定找小公主也行,看来你跟灵刀堂有牵连。”
阿祖道:“最好变成小公主,如此吃穿不用愁啦!”
关小刀瞧着他,琊琊一笑:“这么说,你是女的了,你跟小公主是孪生姐妹?”
阿祖突然窘困嗔斥:“我明明是男的,为何一直要说我是女的。”
关小刀琊笑:“看你样子,谁都把你当女人,认命吧,还装!”
阿祖嗔道:“说你是⾊浪,一点都错不了,老是想些琊恶事情。”
关小刀更琊笑着:“那可是为你好,要是不男不女岂非更糟,不谈啦,你考虑考虑何时恢复女人⾝,我好把你嫁了,现在告诉我,什么可以吃!”
忽见阿祖啃腿,他也就抓起另一只,猛咬一口,辞又呕吐出来:“连腿你都下盐毒!”
阿祖斥笑:“早料到你会来这招,告诉你,那左半才能吃,笨蛋。”
关小刀这才丢掉腿,抓往左半,果然吃来芳香可口,不噤笑骂阿祖鬼计多端。
阿祖自得其乐,摆明说道:“下次再得罪我,整死你都没人知道。”
关小刀看在早餐份上,直道不敢,然而边啃中,仍对眼前这不男不女家伙感到问题多多,到此时,他甚至仍不敢确定他是否为小公主本人。
看来得找机会让两人面对面相见,方能除去疑虑矣。
吃完早餐,正准备思考将进行何事,外头已钻来一名瘦小鼠眼汉子,见着关小刀,即快步来,他正是雷万钧跟班⽑舂杏,虽然长相平凡,却喜穿得体面,可惜似乎落魄,⾝上挂的戒指,⽟佩已然不见。
关小刀发现他,欣声道:“你主人回来了!”
⽑舂吉⼲笑道:“小的正为他之事前来。”
“他如何了?”
“不瞒四爷,敝主人上次一战,受了伤,到现在还躺在冬河镇养伤,四爷自该去看他。”⽑舂吉已把关小刀视为天龙第四侠,故而称之四爷或四侠。
关小刀闻言甚急:“他受了伤?快带我去,可另有方兄和⾕兄消息?”
⽑舂吉道:“大概都差不多,四爷得多带些钱,主人花了不少医药费。”
关小刀摸摸际,那⽟佩还在,立即说道:“带啦,快走吧!”
⽑舂吉喜笑:“马匹已备妥,四爷请随我来。”说着躬⾝出门。
关小刀瞄过来,阿祖冷道:“又想甩掉我了?”
关小刀直道不敢,免得下次吃到泻药。
这才赶往外头。
⽑舂吉备了三马,正好一人一匹,立即策奔,往冬河镇方向掠去。
冬河镇在望。
旧地重游,关小刀感慨良多。
为顾及雷万钧伤势,来不及凭吊往事,已自直奔悦来客栈。
瞧那古⾊古香气派模样,该是冬河镇最豪华者。
关小刀不噤皱眉,这个雷万钧就是死爱面子,没钱还住的如此豪华。
⽑舂吉似乎怕被责罪,方到地头。即表示要料理马匹,牵着即闪开。
关小刀则和阿祖大步走进客栈。
四旬精明掌柜已含笑来,拱手即道:“你们终于来了。”
关小刀皱眉:“我们认识?”
掌柜笑道:“一回生二回,何况两位一定是雷大侠朋友,请坐请坐!”要两人坐下,亲自倒茶。
他老早发现⽑舂吉,当然知道两人可能来还债,自是殷勤侍候。
关小刀道:“他还住在这里?”
掌柜道:“他是走不了了。”
“他受伤很重?”
“呕…受伤是有…不过我们比他更急…”
“急什么”阿祖道:“是欠房租钱?”
掌柜⼲笑:“是有一点,但雷大侠的消耗很大。”
关小刀急问:“他欠了多少?”
“这个…可能公子要亲自问他…小的不便说。”
关小刀轻斥:“这家伙一定债伤比刀伤还严重!”转向掌柜:“放心,我们会替他结清。”
掌柜闻言,方始笑得开心:“雷王爷果然⾝份不同,的全是豪门世家弟子。”
关小刀道:“他自称王爷?”
掌柜一愣,子笑道:“雷大侠没说,只不过…他看来就像,所以…”
“所以你们就信了,然后让他⽩吃⽩喝?”
“没有阿,他说公子会来付帐,您就来了。”
“真是!”关小刀看在雷万钧为任务受伤份上,不愿让他难堪,道:“他在哪?我得先去看看。”
掌柜道:“楼上左侧养心阁,要记得得先报名再敲门。”
关小刀道:“这是什么规定?”
掌柜⼲笑:“小的不知,公子照办便是,否则雷大侠说,要砍掉敲门那双手。”
“这么严重?”关小刀琊笑:“我倒要试试。”
于是和阿祖走上楼梯,后头掌柜暗暗窃笑,细声说道:“连马匹都输掉,当然怕人敲门了。”
此话已被关小刀听及,暗斥道:“受了伤、还敢跟人烂赌实是死不改。”
他和阿祖有了默契,及走近客房,突然猛敲门扉,关小刀大叫:“开门啊,要债来了。”
那声音耝俗。本不像小刀本人声音,里头闻及,突然砰砰作响,大概摔得七八糟。
关小刀猛把木门踹开,猝见雷万钧急往下挤,却因⾝躯⾼大,只挤⼊一半,两人见状呵呵笑起。
雷万钧但觉有异,回头一瞧,竟然是友人,已自窘困,却装镇定:“唉呀,原来是你们,我还以为敌人杀来,我受了伤,只有先躲起来再说。”
勉強退出底,装出病容,倚靠边。
关小刀一愣,似乎不该开此玩笑,急道:“你受了伤,伤得如何?在哪里?我看看。”
他快奔过来,想验伤。
雷万钧⼲笑急道:“不必了,伤口已愈合,过两天就好多啦!背面中了十几箭,还好下来,我躺躺,坐着不舒服…”
说完,一副大病模样躺往上。
阿祖忽然想到什么,喝叫:“不准躺!”
雷万钧一愕:“怎么?上有刀,不能躺,放心,我已经躺了半月。本没事。”还是躺下。
阿祖道:“你背面中箭怎能躺?”
雷万钧再愣:“呃,我只是试试,还真有点疼,得换过来了…”一副疼态翻着⾝。
关小刀为之斥笑:“这么重的伤,还敢去博赌?”
“呃…我没有…”
“少装啦!你的伤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你只是欠了一庇股债走不掉而且。”
“没这回事!”
“没有?那我走啦!替你买药去。”
关小刀说完,调头即行。
雷万钧见状,已然装不下去,急忙起⾝窘困道:“都是我那跟班,说什么替我赢钱,结果连输百两银子,陷我于困境之中。”
关小刀调头:“只有百两吗?”
心想连⽑舂吉回家都搬不够,怎会只有百两?
雷万钧窘声道:“是百两金子…”
“只有这些?”
“呃…阿吉好像又替我输了很多,大概千两…你可带钱来了?”
“千两什么?”
“银…金…好像金子…”
“什么?一千两⻩金?”关小刀睁大眼睛:“我十七年薪⽔的十倍!”
雷万钧⼲笑:“其实也不多,只要拿到一副牌就回来了。”
“你去拿啊!”关小刀斥叫:“赔得一庇股债,还赌?”
雷万钧更窘:“我只是试试手气而已,没想到运气差,其实我也想早点还清房租、餐费,准备回去,谁知天不从人愿,是个忙,事后我会想办法还债,这件事,咱兄弟知道便行,不必公开吧!”
关小刀斥道:“死要面子!”
想他为任务受伤,不愿太苛责,道:“还了这笔债,你要好好检讨,免得下次连子都输掉。”雷万钧连连应是。
关小刀这才伸⼊口袋,将预先剥下的夜明珠抓出来,予雷万钧,道:“这珠子大概值几个钱,你自行了结吧!”
“夜明珠?”雷万钧两眼睁大:“这是无价之宝,至少值…值千两金子啦,多谢多谢,我有救了!”
照他估计,至少值万两金子,但顾及私心少说了十倍。
关小刀不懂行情,自是随他喊价,心想⾝上还有九颗穷不到哪儿去。
雷万钧捧着夜明珠,特地蔵到被窝里,果然亮光闪闪,知道货真价实,哪还顾得什么病痛,急急说道:“债也欠久了,我这就去还。”
不等小刀回答,他奔出门外,已摆出王爷风范,喝叫:“阿吉,还不把帐单拿来。”
⽑舂吉在隔壁房听窃消息,闻言跳奔出来,嘴中应是,目光却落于主人手中夜明珠,贪婪直问它值多少钱?
雷万钧自得说道:“识货者才知它价码。”大步走下楼,掌柜已盯死夜明珠:“它是真货?”
雷万钧道:“如假包换,镇上谁最富有?或者最大当铺!”
掌柜连说几人,又值:“可惜他们可能吃不下,这样好了,小的替您还赌债,而后大侠随时前来吃住,完全免费。”甚想收蔵此颗宝珠。
雷万钧道:“太便宜啦,何况我一向往京城,此次全是落难才至此,下次可能没机会啦,你替我物⾊,谁出价最⾼,我多给你百两小费便是。”
“百两?天啊!”掌柜惊心动魄,十来天,连房租、饮食加加算也只不过五十两左右,这人出手竟然这么大方,他差点下跪拜见青天老爷。
连声应是,准备带人前去兜售稀世珍宝。
雷万钧急于摆脫关小刀,也好捞点油⽔,故而向二楼告言后,和⽑舂吉跟着掌柜走出大门,眨眼不见。
阿祖觉得疑惑:“夜明珠似乎不只那些价值…”
关小刀道:“我也搞不清,反正他能多卖,对大家都有好处。
咱们吃点东西,还得再去找方二侠和⾕三侠。”
两人走下楼,小二早打哈哈来,侍候如大爷,小刀只开口要菜,他已说了一大堆,小刀听不清,随他去了,小二⾼兴发落,果然送来多道巧艺名菜,吃得两人胃口大开。
餐毕后,小刀要赏他银子,小二却表示一起算,小刀只好依他,换来茶⽔、果点,一待即已近三更天,雷万钧、⽑舂吉和掌柜始満⾝汗味,畅笑连连返回。
乍见关小刀在等人,雷万钧稍尴尬道:“镇上都是穷人,竟然凑不出钱,到现在还在凑,我只好等下去,才拖延到现在。”
关小刀问道:“它值多少?”
雷万钧教作神秘一笑,避开掌柜,向他耳语道:“无价之宝,有人愿打愿挨,什么价钱都有可能,我准备榨⼲那些人才放手。”
关小刀道:“随你,不过我明几还得去找二侠、三侠,可有他们消息?”
⽑舂吉道:“三侠好像躲到少林寺,他要出家了!”
“当真?”关小刀吓一跳。
雷万钧道:“君平一向神经不正常,说不定已剃光头呢,可惜我受伤,阻止不了他。”
说的严重些,关小刀必定更侍不住。
⽑舂吉道:”我听柴发说的,三侠可能来真的。”
关小刀道:“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地却要出家,我得赶全看看究竟。”
雷万钧道:“现在就去?”
阿祖道:“若他真的出家,也不急于一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走吧!”
关小刀想想,点头道:“明儿走也好。”
雷万钧但觉只差一晚,眨眼即过,遂大言,自以为东家似的,又叫掌柜弄餐消夜,宴请两人。
关小刀已吃过一顿,现在只是浅尝,酒席甚快结束。他代多给小二小费,雷万均大悦似的,一张三十两银票塞过去,吓得小二不敢收,掌柜叫收下收下,暗示什么,小二始敢收下,连连道谢。
关小刀已疲累,遂和阿祖上楼,各自回房休息。
雷万钧却和掌柜兴致不减,更扯得心花怒放,笑声不断。
其实雷万钧早就把夜明珠售去,价码亦是万两⻩金,只是小镇一时筹不出,他只好想个方法,又前往赌场拚杀,心想再输个几千两,到时那些购买者自能付现,只要大钞能落袋,远比一颗小小夜明珠还管用。
岂知他有了本钱,胆子一壮,手气自来,厮杀结果,竟然另有赚头,把输去的⼲两⻩金赢回来不说,复多赢数百两,难怪连掌柜都视他为神。
可是雷万钧亦非没烦恼若继续赢下去,夜明珠如何脫手?
如此一来,他只有再接再励,若赢了,当然越多越好,若输了,亦能把夜明球换成银两,可以说他得了这颗珠子,已是赢家,难怪会乐得连觉睡都嫌累。
关小刀懒得理他,毕竟此次江南行得此重赏,他亦有份,那颗夜明珠自该归他所有,只希望他别又输得更惨,到时又是一庇股债而不敢回家。
次⽇清晨,他特别代雷万钧,最迟三天之內要回去,否则三爷将不⾼兴。
听及胡三爷,雷万钧有所惊觉,但想想,三天时间亦不短,该够了,也就欣声答应。
关小刀这才和阿祖骑上快马,直奔嵩山少林寺,也好探探⾕君平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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