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尼蒙难
在铸造宝鼎及镇鼎大典完毕后,林灵素虽热衷于工筑万岁山,宋两利却却对移山搬石趣兴不大,故仍派往宮外之神霄东宮执行开运解噩之道法工作。
他原是悠哉执行业务,然在盘坐静心修行之际,脑门突地一闪,竟然浮现那开茶铺的横竖道尼不断求救。
他心神一愣,近来感应之术渐渐成,偶不必喝酒亦能接收四处传来脑波,而那横竖道尼似在生死挣扎,脑波甚強,接收自是容易。
“她不是在茶铺?”
宋两利直觉对方险命求救,若置之不理,于心不忍,遂起⾝往广场对面茶铺探去,乍见下,门裂窗倒,显然受到重击,横竖道尼早已不见。
问向附近居民,始明⽩前晚镇鼎大典正热门之际,来了几位尼姑将她给逮走,不必说,对方必是⽩云庵尼姑,趁着神霄派兵弱之际,潜⼊以逮人。
宋两利苦笑,那清风师太未免恒心毅力惊人,老是不肯放过横竖道尼,此事恐怕难以善罢了。
见死不救枉为人。
宋两利心想自己已学得老怪武功,多少能撑住场面,且去会会火爆尼姑,看是否能将人救出。当下再次盘坐,连劲脑门,觉得不够猛,乾脆找来烈酒喝下,微酿中渐渐浮出横竖道尼⾝影,宋两利问道:“你在哪里?”
横竖道尼道:“伏牛山…莲花庵…”话末说完,已被发现,突地传来清风师太冷酷喝声,横竖道尼受击昏死过去,无法再感应。
宋两利喃喃念道:“伏牛山,莲花庵,还好不算远,待去瞧瞧…”当下掠出茶铺,选向南方,快奔而去。
莲花庵原和普陀⽩云庵为世。住持莲花师太当年即和⽩云师太结为姊妹,其情可想而知。清风师太为求方便,终把横竖道尼押囚于此,除了其废弃武功外,仍想藉此惩戒叛徒,以彰佛门严法。
横竖道尼祈求无效,只能听天由命,一切且看命运安排。困坐牢房,反倒静心下来,图修佛道变法。
三⽇后。
宋两利已寻及莲花庵。
只见此庵素雅古朴,落于竹林中,⽩雪罩屋顶,隐含落寞冷意,唯较醒目乃广前一莲花池却长年末冻,且见莲花数株茎,不畏寒冷。
宋两利道:“倒是异种!”
走近敲门:“有人在吗?神霄派小神童求见!”运起功力以防万一。
木门一开,竟是长得甜秀、曾和宋两利照面的无念女尼。乍见宋两利,她唉呀惊叫,见鬼似地碎门而去,直道没人没人,逃了。
宋两利道:“没人?你不是人?”推开木门,內院清静,无念奔厅而⼊,正犹豫是否进门。內厅喧叫一阵,忽见四人奔出,除了无念慌张指点,另有冷漠瘦骨的丑尼不悔,以及骨凸火爆之清风师太,其⾝旁站立素雅、两眼却冷若利刀之漂亮雍雅女尼,想必即是莲花师太。
清风师太冷笑:“你终于来了!”
不悔道:“师⽗杀了他,替上次报仇!”利剑一抖,准备上阵。
清风师太冷笑:“迟早之事!”
莲花师太冷道:“他就是通灵小神童?”目光闪利。
清风师大道:“假神通。多半唬人。”
莲花师太冷昧一笑:“能寻至此,多少有些名堂!”喝向宋两利:“过来!”语气倒若江湖调,不像修道人。
宋两利原以为取名莲花,应是圣洁有修养,然现在瞧来,全非这么回事,心念一转,能和清风师太混在一起,哪好到啥地步,戒备近,拱手道:“在下宋两利,特地前来拜山。”
莲花师太冷道:“只我一人一庵,拜什么山!吃我一掌看看!”
惊见她腾空掠扑过来,千莲掌暴劈开打,宋两利岂料其说打便打,一时不察,硬被劈着,撞墙落地,唉唉叫疼。无念暗笑,又觉不妥,赶忙掩口:不悔冷笑,甚觉过瘾,利剑一抖,甚想补来几剑。
莲花师太一招得手,疑惑道:“没想像中猛吧!”掠回原位。
清风师太冷道:“琊门歪道,难成正果,倒是他沾了老怪,人人得而诛之,师姊莫要放过他才好。”
莲花师太冷道:“你是为横竖道尼而来?”
宋两利道:“她在这里?还好吧?”
清风师大喝道:“你和她有一艘吗?啥事都要管!”
宋两利道:“腿是有两条,只是用来走路!师太如此猜想,未免太严重了,反正她已改行修道法,您何不⾼抬贵手放过她?”
清风师太怒哼:“本门家务事,岂容你管!”拜向莲花师太,道:“师姊若不想动手,且由我收拾他!”拱手为礼,猝地冲来,一剑即是杀招。
宋两利但见強虹飞,感应出杀气迫人,哪敢怠慢,神功顿展,两道劲流暴击利剑。
啪啪啪啪数击撞处,清风师太竟被弹开,气得七窍生姻:“你果然学得妖功!”一剑“彩虹穿月”又来。
宋两利感应对方变幻,原是埋伏上三路,一记佯攻,突又滚⾝落地,双掌开打,正中空中师太下档,打得⾐飞衫挑,带差点断裂,肚脐似见了光。
清风师太视若奇聇大辱,怒喝:“⾊狼,挖你双目,剌你四肢!”飞剑脫手,厉若怒蛟穿冲,另有一把护⾝短剑一并出,全然想取命。
宋两利唉呀惊叫不好,哪敢硬挡,拚命滚逃,撞至墙脚处,抓来石板,猛往臋部罩去。
锵挡一响,短剑刺穿三寸,头一缩,长剑飞发而过,刺在墙上,闪摆泛杀气。
宋两利暗道好险,此着全靠感应对方脑门,否则必定难逃利剑穿⾝。
清风师太一招失去兵刃,火冒更炽,厉扑过来:“撕烂你”””剑招无用,全然真气相击。
宋两利勉強挡两掌,尚且得过去,然要胜她,谈何容易,正待想法之际,薰觉背后一凉,暗道完了,原来莲花师太业已出手,抓来雪团猛砸,情急中无法躲去,脑袋遭击,宋两利唉呀一声,栽倒在地,昏昏沉沉失了方向。清风师太一掌又击得他倒滚连连。
不悔冲前,一剑已抵住其口,宋两利已瘫痪难动,唉唉苦叫。
清风师大道:“废了他!”
莲花师大道:“师妹莫急!我感觉出他或真能通灵,否则以他功夫不可能预知你利剑向何处,且抓石板挡掉,咱好好研究研究!”
清风师太自对通灵好奇,喝道:“绑住他,押⼊牢房!”
不悔立即找来绳索绑人,和无念合力将⼊扛⼊里头。
牢房并非地牢,而是面壁打坐之石室,里头已有位横竖道尼,现又新添贵客。
宋两利跌⼊,横竖道尼乍惊:“你也来了?”
宋两利苦笑:“来是来了,只不过是被绑着来。”
横竖道尼轻叹:“我害了你,原以为你会带神霄弟子前来,或可一战,谁知全走了样。”
宋两利道:“是想过,可是神霄弟子正护着宝鼎,没空办事,我只好先来探采状况。”
横竖道尼已受困数⽇,神情委靡,此时瞧来更形樵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道:“可伤着了?”
宋两利道:“还好…:”
不悔喝道:“鬼扯什么!”利剑一抖,制止两人说话。
宋两利道:“她是你师妹,怎喝得凶?”
不悔道:“背叛师门,哪来⼲系!”利剑划去,宋两利滚⾝躲闪,直觉她恨意甚浓,不再开口。
此时清风师太、莲花师大方步⼊牢房,不悔退于一旁和无念并立。
清风师太冷笑:“看谁还能来救你?那个韦冰来是不来?”原未及时废去横竖道尼,除了要让她自废外,另有引之意,以教训琊魔歪道。
横竖道尼叹道:“不⼲他事,师叔放了他吧。”
清风师太斥道:“放了他再来暗算我?”
横竖道尼道:“师叔该知慈悲为怀…”
清风师太斥道:“谁是你师叔,由不得你教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你想要他杀我?”
横竖道尼道:“他杀不了你,也无此心。”
宋两利急笑道:“对对对,无冤无仇,何来杀您?”
清风师太冷道:“待你有能力。准又不一样。”
宋两利叹道:“师太可能⾼估我了,除了道法,我七窍不通,无此能耐啦!”
清风师太冷哼,不想理他。
莲花师大道:“你会通灵大法?说来听听,换她不死!”
宋两利自被了道禅师提醒通灵之事不能说之后,他从未向人提及,然近来颇有显露,终引起觊觎,他想否认,可是横竖道尼怎么办?心念一转,通:“只会一点道法灵修而已。”
莲花师大道:“有多少说多少!通灵到底是何名堂?”
宋两利道:“眼观心,心观意,意观一切乾坤,就是通灵了。”
莲花师大道:“我要的是方法!”
宋两利道:“外边多的是乩童,学他们跳两下便得了。”
莲花师太斥道:“大胆!敢耍我吗?”欺⾝掠前,一手焰其脖子,捏得宋两利脸面⾚红,⾆头直吐:“放手啊!我只会此招…再多不成了…”莲花师太丢人落地,喝道:
“你如何寻得此处?又如何得知清风师大利剑走向?”
宋两利乾咳几声,道:“猜的…”
莲花师大道:“猜得那么神准?一定有方法!”
宋两利苦衷道:“我的方法就是喝老酒,你要学,多喝几口便付。”
莲花师太冷道:“口诀呢?”
宋两利无奈,随口念了几段,莲花师太谨记在心,冷道:“想耍我,有你苦头吃!”暂时放过他,转向清风师太,道:“师妹;一起练看看,非得修成此神通不可。”
清风师太亦觉好奇,答应练习,两人相偕离去。
现场只剩无念、不悔看守,两人退出石牢且上锁,以防万一。
宋两利这才嘘大气,直道要命。
横竖道尼道:“你说的口诀是真是假?”
宋两利苦笑:“通灵大法不是与生俱来便是自行修得,哪有什么固定方法?且分宿命通、天耳通、他心通、天眼通、佛眼通…等好几样,否则哪来千里眼,顺风耳?”
横竖道尼道:“你是宿命通,与生俱来的?”
宋两利道:“不清不楚,时有时无,我自己也搞不懂。”
横竖道尼笑道:“看你是乌⻳精转世,才会时有时无,因为乌⻳缩缩伸伸之故。”
宋两利道:“不不不,鬼妖、狐狸等修得为业力通,不是神通,千万则误会。”
横竖道尼道:“懂得倒不少,前途未可限量。”
宋两利苦笑道:“也得躲过此劫才行。”
横竖道尼道:“你是躲得了,我可未必,毕竟你乃神霄小神童,他们总该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宋两利叹道:“我看未必,清风师太铁定要废了你才甘心,莲花师太又喜怒无常,她可杀了我,然后躲⼊山中,本无惧神霄派。”
横竖道尼经叹:“若真如此,唯有求她了。”想及严重,得另寻生路,通:“能不能通灵,要那不悔师妹放人?”
宋两利道:“我且试试!”立即盘坐下来,脑门至极限,直叫着不悔开门、不悔开门,先时仍无感应,半晌过后,终于触及不悔思绪,她原是茫然不知该不该杀人,毕竟凶归凶,却从未杀过人,滋味并不好受,宋两利顺其思绪唤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开我吧!
杀人将⼊地狱,要受千刀万刚…,快开门!开门…”
不悔果然受到催眠,竟然转行石牢,开解铁锁,推开石门,两眼涣散却认真地瞧着宋两利,慢步走来。
宋两利见状欣喜道:“快把我们绳索开解!”
不悔憨然行前,终把宋两利绳索解去。宋两利正觉⾼兴,岂知一直留意不悔变化的无念,在发现其反常动作时已怔诧楞叫:“师姊你这是?”心想放人也好,声音转小,谁知不悔已被醒唤,突见此状,诧愣当场,复见宋两利脫困逃,猛地喝斥:“敢逃吗?”一剑又刺过来,宋两利武功受制,无法抗抵,唉呀闷叫,退滚回来,苦笑暗道功败垂成。
横竖道尼虽直念着不悔放人,可惜念力不够,效果不彰。
不悔顿觉被摄而失态,惊骇不已,赶忙逃出牢外,紧闭牢门,唤向清风师太,要她赶来处理,否则太过恐怖。
清风师太闻变,快速来,急问:“发生何事?”
不悔惧声道:“他会摄心术,弟子差点遭道儿。”
清风师太怒道:“小妖怪!废了你!”一脚端开石门,见及宋两利,一剑就想刺破对力气海⽳。
宋两利顿觉不妙,赶忙躲闪,利剑刺破际肌肤,疼得他落地打滚,险象环生。
清风师太仍不止,利剑再攻,又是部腹气海⽳,宋两利躲及墙脚,几乎无处再退,清风师太却毫不留情。
状况危急万分。
宋两利骇叫我命休矣!
利剑直冲气海⽳。
宋两利脑门猝幻绿⻳法王法相,吼道:“浑修阿法!”一拳打出去。
在此同时,横竖道尼却尖叫出口:“师叔住手,要废废我!”
清风师太猛煞,利剑顿住,宋两利拳势却摆空中,劲道已冲出,轰得清风师大连返数多,差点撞倒墙面。
不悔、无念大骇,宋两利明明武功受制,怎又发飙发劲?!
清风师太更骇,对方吼出老头声音,本不若他本形,难道真有妖法显灵之事?
宋两利亦楞,绿⻳法王已甚久未曾现⾝,这一击倒是拉拉烈烈,他想乘胜追击,可惜连三拳打去,月间袖声,不见掌劲,百思不解。
清风师太被其三拳吓退三次,恼羞成怒,又自刺剑扑来:“不信你妖法了得:”正中心脉刺去,取命。
宋两利楞住,躲无可闪。
千钧一发!
横竖道尼突然扑栏过来,喝道:“师叔要杀杀我好了!”护在宋两利前头,利剑撤收不及,直刺对方左肩,直没深⾁。清风师太吓楞当场。
不悔,无念惊叫出口,毕竟突然见⾎,让人措手不及。
清风师太恼羞成怒:“你敢挡我的剑!”
横竖道尼受剑之后,灵台突地一片光明,淡笑说道:“佛曰不⼊地狱,谁⼊地狱,我却陷小神童人地狱,何其罪孽,我常说莫太坚持执着,却抓着武功不放,原想多为佛道尽力,却惹来満⾝尘埃!师叔要收我武功,还给恩师便是!”说完抓向清风师大利剑,直往气海⽳刺去。
宋两利急道不可,想阻止。横竖道尼仍将利剑利人气海⽳,毁去武功。
清风师太唉呀弃剑,不知所措。
横竖道尼⾝子一软,倒落地面。
宋两利急道:“快救人止⾎啊!”急忙按住横竖道尼两处伤口,并搜向自⾝。然一⾝道符,就是忘了止⾎散。
不悔、无念吓傻,无法行动。
莲花师大红着脸奔至,喝道:“倒是玩起真来?”几指截住横竖道尼⽳道,虽饮酒而头昏,仍替横竖道尼止⾎疗伤。
宋两利急道:“能不能替她恢复武功?”
莲花师太斥道:“⾎流不止,能捡回老命已不错,还想恢复武功,滚一边去,少碍我救人!”
宋两利移步后头,差点撞向清风师太。她怒斥:“敢陷我于不义!”一掌打来,宋两利唉呢闷受,口角挂⾎,冷道:“你想连我也杀吗?”清风师太怒道:“是又如何!”抢⾝便要攻去。
莲花师大道:“师妹别再耍了,倒了一个还不够!”
清风师太填斥道:“这笔账下次再算!”转⾝退出门外,恨火却炽。
莲花师太费尽力气及止⾎散,终将伤口给封住,横竖道尼元气较顺,始又说道:“债已还清,师叔可让我们走吧?…”
莲花师大道:“债既还了,何来师叔?且养伤几天再说!我暂时不会为难小神童!”
唤来无念、不悔,拿来枕头被子就近照顾,算是尽尽修道人本份。
清风师太冷哼:“既已逐出佛门,何沾⿇烦!”不屑横竖道尼所为一切,甚至不想见着她。
莲花师大道:“若死在莲花山区,可就⿇烦了。”
横竖道尼道:“还是让我们走吧!”不愿再欠人情。
莲花师大道:“你可以走,他却不能走,所以劝你还是别走!”
宋两利诧楞:“我还有事?”
莲花师大道:“不错:你教的周灵大法,我还没悟出真假,若是骗我,你会跟她一样:”
宋两利苦笑。事惹尘埃,道:“你要学不会,我岂非永远完蛋在这裹7”
莲花师太冷道:“不错!贫尼生平最是讨厌骗子!不管是谁,只要敢骗,我便废了他!”
宋两利头⽪发⿇,怎会碰上似乎比清风师太更恐怖的女煞星,急道:“你快学,认真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悔方才胡言,然自己仍未修得通灵大法哪来口诀啊?
横竖道尼道:“师叔,的确不⼲他的事…”
莲花师大道:“你自个了吧!这是两码事!我研究数十年,就是想了解男人在想什么,通灵大法一直悟不透,都要如何治理负心男人!”不理横竖,喝向宋两利:“到后山去,休要打逃走念头!”押人而去。
横竖道尼这才想及莲花师太早年即被男人欺骗感情,愤而出家,自对男人有所偏见,不噤替宋两利担心,道:“你要小心!”
宋两利感应出横竖想法,暗自叫苦,果然又遇上心态走偏之棘手家伙,脸面揪成一团,快挤出苦汁,得想法开溜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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