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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秘铸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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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两利方自回京,已受神霄派热烈,林灵素尤自夸赞。有了小神童暗中助阵,神霄派的确不可一世。

  精铸九鼎乃玄灵秘事,常人岂可得知,故宝鼎方⼊京城,已秘密送⼊內宮后殿,以免怈密。

  神霄宝殿工地前那口龙泉正堆着⻩龙精钢铁,以及那口撞得歪曲变形之大鼎,在失去争夺及光彩下,俨然已成废铁。

  林灵素瞧得直皱眉,废铁一堆,如何珍贵?然在众人面前仍不停赞赏叫好。

  童贯亦不懂此道,只知既是师⽗指明之物,的确不差了。

  左仆宰相蔡京则频频赞许,他虽刚愎自用,对骨董艺品却甚研究,知其宝鼎⾊泛琥珀,应非凡品,扯得一串品鉴功夫,倒无人听懂。

  徽宗赵佶终亦闻风赶来,瞧及废铁一堆,眉头直跳,道:“此便是辽国镇国宝鼎?”

  林灵素道:“没错,正是此物。”

  赵佶道:“若镇住大宋江山,可得亿万年不灭?”

  林灵素道:“圣上鸿福齐天!此乃神霄帝君福荫天下之举。”

  赵佶但闻神号,心神舒慡,立即拱手拜天,道:“天尊赐命,必将完成!”转向林灵素:“你快铸九鼎镇龙脉!童将军必全力配合。”

  林灵素、童贯应是,威风凛凛。

  赵佶随又鉴赏神霄宝殿,只见腹地广阔,即觉气势不凡,频频赞许,代全力完成,道:“可要找天师派张天师前来帮忙?”

  林灵素道:“神霄弟子⾜矣。”

  赵佶道:“朕亦如此想,只是天师派亦是道家代表,总该招呼招呼,免得他人说朕偏袒。”

  童贯道:“奴才自会招呼。”

  赵佶这才満心⾼兴离去。

  林灵素颇为不悦:“铸我神霄宝殿,也要天师派搅和?”

  童贯笑道:“抓人来搬石块,岂非帮得更慡?”

  林灵素顿悟,登时笑起:“大将军说的极是!”未再排斥。

  品鉴、讨论后,众人散去。

  宋两利则劳顿月余,告别夜惊容,躲⼊內宮小神殿,睡它三天三再说,至于铸鼎之事,他早-于九霄云外。

  老怪已返回宮庭,找得黑夜,掠往龙泉池畔,瞧及⻩龙精钢铁堆积若山,不噤伸手摸去,‮感触‬冰凉,心头已起挣扎,他原答应鬼域神秘妖人取得此铁,然事过境迁,已有悔意。

  “如此铁块有何神奇之处!”老怪模抚甚久,总觉冰寒之外。并无异处“难道可以铸神兵利器?可是也毋需这么多啊!”他猜之不着,为避免再树強敌,决定蔵铁于宮,待观察一阵再说。

  盘算后,他伸手扳向宝鼎之脚,想留下些许当样本,然劲力扳去,鼎脚未动丝毫,瞧得他眉头直跳:“这么硬?”再扳一次,仍然不动,不噤好奇,如此钢硬,如何能熔化铸造?考虑鼎脚若缺,恐引来⿇烦,倒不如等它熔化后再取些许便可,心念转处,已自放弃,暗道:“且看你铸出来是何名堂!”

  趁夜闪⾝退去。

  次⽇,林灵素已开始为千秋大业精铸九鼎而努力,若铸成九鼎将名留千史。

  他找来无数易学宝典、道家玄录、民间秘法,精心研究铸造方法,纵使复杂却‮趣兴‬甚浓。

  宋两利好不容易恢复精神,无事一⾝轻下,方想及自家皇朝仍得好好经营,遂往东街那神霄宝殿行去。及进神殿,住持灵真道长年瑞祥见及小神童,登时欣喜来,直道:

  “你可来了!不少信徒全在等你消灾解厄啊!”宋两利道:“道长不也能解?”

  年瑞祥⼲笑:“是能解一二,却未能解去全部,老朽功力不及小神童,他们指明要您啊!”宋两利:“倒是忠贞不二!”闲着无事,便要道长安排,果然来了近百名,宋两利功力较精进,法力亦強,解来快速许多,半天不到即已收拾,待要休息,忽见光头闪动,那横竖道尼又自溜⼊神霄宝殿,童真般招着手。宋两利怔笑:“怎又是你?”

  横竖道尼道:“就是我,来啊!一别数月,你倒忘了我了?”

  宋两利不想让她多待宝殿,有触师命,遂出门外,往其所开茶铺行去。道:“最近如何?”

  横竖道尼笑声不断,道:“还好托福,一切顺利,师叔也未再找来。”

  宋两利道:“那便好了,何需找我?”

  横竖道尼道:“难道没事不能找你吗?”

  宋两利道:“可,但似乎又非如此。”

  横竖道尼哈哈笑道:“只是小事,无伤大雅!算是好友聊天,来来来,请你喝佛祖茶!”已至茶铺,立即泡起香茗。

  宋两利因笑道:“什么都好,就是别把我当好友,这容易引起误会!”心想若被误成对方是女友,岂非天下大

  横竖道尼畅笑:“何拘泥于此?太坚持自不畅快!你该学我自由自在,方能观心自在啊!”宋两利笑道:“我慧不及你深,还是悟不透!”

  横竖道尼笑道:“喝杯佛祖茶,大概悟得透了!”

  香茗端来,宋两利品它几口,直觉淡香若⽔,道:“什么东西?像喝⽩开⽔?”

  横竖道尼笑道:“是佛祖,不是东西,淡茗见佛,你可悟透?”

  宋两利想笑,瞧其墙上木牌写着全是佛道茶名,呵呵笑起:“你的修行很特殊啊?

  佛祖茶、观音茶、金钢茶、普门茶、静心茶,怎连神霄茶都用上?”

  横竖道尼笑道:“多喝佛祖茶,喝久了,心中自有佛祖,纵使没有,至少肚子会有;至于神霄茶是对你的尊敬,才取的。”

  宋两利道:“我那么伟大?”

  横竖道尼道:“其实那是生意茶,神霄当红,信众无数,多少会过来茶铺,我一喊神霄茶,信徒便一窝蜂抢喝,它乃本铺卖得最好者。”

  宋两利笑道:“来一壶尝尝!”

  横竖道尼道:“不试试本门口味?”宋两利直道不必,横竖道尼已泡壶神霄茶,宋两利畅饮,但觉若酸梅、酸酸甜甜,道:“神霄派像酸梅?”

  横竖道尼笑道:“没错,仰之生津,饮之止渴,酸酸甜甜,让人回味。”

  宋两利道:“莫要调成酸甜苦辣才好。”

  横竖道尼笑道:“对我来说正是酸甜苦辣皆有,可惜调之不出,且考虑销售而作罢。”

  宋两利暗道实是好险,道:“茶也喝了,如有何事?”

  横竖道尼神秘一笑:“你不是传我道家摄心、定⾝、通灵术?我多⽇练功,有所进展,想请你来验收。”

  宋两利道:“我何时传你?应是无师自通吧!”不愿沾上师徒关系。

  横竖道尼笑道:“一⽇师,终⾝师,我自感恩;你可知我通灵什么?呵呵,便是你月余不见,我感应出你到了辽国,且带回宝鼎,对是不对?”

  宋两利乍惊,她果然有道行,但想想,此事闹得甚大,多少已流传,道:“不错,你已通灵成功!”如此说可免去不少⿇烦。

  横竖道尼获证实,已然笑意连连,道:“你取回宝鼎,是想镇住龙脉吧!”

  宋两利不噤诧然,此事只有少数人知,她为何得知,莫非真有灵修?

  横竖道尼笑道:“修行那么久,总该有所道行吧。”

  宋两利道:“恭喜了。”

  横竖道尼道:“那我是猜对了?”

  宋两利道:“对了,但事关重大,你少说为妙,免得惹事上⾝。”

  横竖道尼笑道:“当然,天机不可怈露!我自会保密,倒是神通术,我只⽪⽑,可再传来几手?”

  宋两利道:“我比你更差,得喝酒才行,哪来传授?”

  横竖道尼道:“可是你却清楚,我只能模糊感应,咱可相互切磋。”

  宋两利道:“你得找本尊师⽗,我无功可切磋,找错人啦!”若再上岂非永远脫不了⾝。

  横竖道尼道:“或许⽇后另有机缘吧。”亦不強求。

  宋两利但觉连她都能感应,那张天师自该了解一切,不知作何感想,尤其那小女贼张美人是否已到京城,若真如此,得好好看紧宝殿才行。再聊几句,热茶饮尽,宋两利找了借口,告别离去,绕向天师西宮,始发现张天师原已在京,此时却⼊宮,他觉必有要事,便返回宮中以窥究竟。

  那张继先得知林灵素有意铸设九鼎以镇龙脉,事关体大,他⾝为道家始主门派,总该有所关怀,便自进京,觐见皇上,赵佶对玄学听之不懂,要他会同堪察,张继先始又找向林灵素。然林灵素自恃⾝份,又怎愿意接受他人指点,双方多少起争执。

  两人堪舆后宮灵泉宝地,各有坚持。

  林灵素冷道:“龙脉即在神霄殿前这龙泉,决错不了,本尊堪察甚久,岂会不知?”

  张继先道:“灵地分显隐两处,龙泉乃显处,动之必定坏相,应寻其隐处,先帝已留下脉胳,的确届于九宮八卦格局!照此推算,真正龙⽳应在花石出仙池右侧小山中!”

  照着罗盘,指示格局“通真达灵先生应知该处方为正确位置。”

  林灵素冷道:“本尊焉有不知之理,只是你学的格局过小,只知先帝留传,却不知九宮八卦局让大宋受困百余年,应是九宮飞星局,龙应飞天,方能腾云驾雾,无所不达,困于八卦格,终束手缚脚,无处施展,威力大减,既若如此,镇它何用!虚靖先生该回去多多研究研究!”

  张继先道:“灵地格局自走,擅改不得,尚请先生三思!”

  林灵素冷道:“未究天理,岂能全知,大宋兵荒马数十年,你又尽到什么?”

  张继先一楞,不知所言。

  林灵素暗自得意,道:“本尊乃天神下凡,为护持皇上而来,虚靖先生任务已成,何妨让我放手一搏,毕竟你若有知,怎未提及精铸九鼎之要事,反倒掩饰至今,也好意思再跳出来长一句短一句。”

  张继先脸面菗动,道:“不是老朽不说,而是不可为啊!依先前大宋人材,有谁有此能耐?”

  林灵素嘿嘿讪笑:“现在又如何?九鼎摆在那儿,你失算了吧!”

  张继先的确未料及,打从林灵素和宋两利结合后,他已失算多之,満心惑⽔,此时无言以对。

  林灵素黠笑:“既是失算,又怎敢窥我格局?又怎能窥及天机,你且自行深思,莫要自抱顽固,陷大宋前程于不利。”

  张继先轻轻一叹,道:“小神童也如此认为?”

  林灵素道:“本尊乃他师⽗,观点自是相同!”

  一旁宋两利⼲笑领首,毕竟堪舆⾼深学问,他知之不多。

  张继先叹道:“也许天意自有安排吧!”不再坚持,道:“老朽尽量将先帝格局说清楚,以利本尊先生参考,至于九鼎如何落镇,全凭作主了。”

  林灵素战胜似地畅笑于心,道:“说吧!当年你多少参与內宮筑山造⽔,有利之处,本尊尽量不去动它。”

  张继先遂引人前行,道:“庙前龙池的确活眼,可知灵地是否完整未受破坏,其下即是龙脉,延申至花石山那仙池,池旁那座仙山即为真正灵地,且随老朽前去瞧瞧!”

  引路向前。

  林灵素、宋两利好奇随行。

  转及花石山,仙池已现,而那仙山名为小山,其实山⾼数十丈,林木森森,枝叶茂密,且见飞瀑碧潭,佳景天成,称它仙山并不为过。

  张继先道:“仙山早在此,并非人工堆成,顶多亦加此造景土堆,故天然灵气仍在,先生动工时切莫伤及灵气才好。”

  林灵素道:“省得。灵⽳安在?”

  张继先寻向一处隐密石块,正位于飞瀑左侧,重力一堆,石块裂开尺余,里头金光出。三人立即闪⾝⼊內。

  行约十丈,赫见得內殿宽广无比,全是巨岩穿凿开来,呈八卦形排列,八墙挖有深洞,放置桌大铜鼎,和着居中大鼎,共有九口之多,四壁置有烛台,火光闪闪不断,虽在秘室,气流仍通,生生不息。

  宋两利但觉新鲜“原来已有九鼎镇庒,只是较小口而已。”

  林灵素道:“如此格局,怎容下大鼎?”

  张继先道:“应可再穿凿,然九口全⼊,似乎太挤,故此可置五口,另四⽇置于仙池附近,且开山见光,如此灵气更旺,大宋江山必能得福。”

  林灵素道:“本尊自会盘算;你怎说此窟可置五口?又如何置法?”

  张继先指着四处,道:“此乃九宮八卦格局,八卦为之⼲、兑、离、震、巽、坎、艮、坤,加及‮央中‬太极,谓之九宮,此局引用唐玄宗灵殿秘法,亦置九宮局,分别为:

  太乙、天一、招摇、轩辕、咸池、青龙、太、天府、摄提宮,先生可留意四处皆有颜⾊为记,即是⼲⽩、坤黑、震碧、巽绿、中⻩、兑⾚、离紫等记号,自可驾轻就,了然于。”

  林灵素道:“本尊自知!若用于九宮飞星局,乃天蓬星配太乙坎⽔⽩,天芮星配摄提坤天黑,天衡星配轩辕震木碧,天辅星配招摇巽木绿,天禽星配天符中土⻩,天心星配青龙⼲金⽩,天柱星配咸池兑金⾚,天任星配太艮土⽩,天英星配天一离火紫,可对?”

  张继先道:“先生果然內行人。”

  林灵素畅笑开来:“本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小局,不⾜为论!”

  宋两利却觉复杂非常,还好记不差,即听即记,效果不弱。

  张继先道:“先生既如飞星局,且把三⽩星,即青龙⼲金⽩,太乙坎⽔⽩,太艮土⽩移往外头,格局自旺。”

  林灵素道:“我自会处理!你只顾解说即行!”权威仍不得冒犯。

  张继先果然只负责解说,不再建言。待秘窟介绍完毕,复往外头介绍仙池,及可能置鼎之处。林灵素一一谨记于心,张继先详尽说清后,给再叮咛小心为之,告辞而去。

  林灵素仍抓着罗盘四处堪舆,且不停翻阅秘本,时有満意、欣笑、‮头摇‬、沉思等表情传出。

  宋两利在旁觉得无聊,道:“师⽗,地理位置可以慢慢堪舆,宝鼎且可动工先铸,如此方能省时。”

  林灵素恍然,道:“有理!那口龙池大小,即在仙池旁起炉铸它,若冷却,推⼊此池即成。”

  宋两利受命,立即去办,他原顾忌东西摆着不动,随时可能被盗,故先熔它一堆,想搬走可能大费功夫才行,断其它人盗窃念头。

  在童贯特令下,找来百名工匠,并铸造炼钢炉,那架筑于池畔,直若小山⾼,光是煤炭一次即用千斤之多,可见工程庞大。

  那太尉⾼俅闲来无事,自请监工。他原是混混,谁知踢得一脚好球,竟被赵佶看中,带在⾝边,陪侍吃喝玩乐,他果然能尽忠职守,官位节节⾼升,虽然长像不恶,却两眼挑琊,平常伴君侧当属乖巧,若在外则横行霸道,心眼忒坏,百姓几乎恨得牙庠,却莫可奈何。

  宋两利对他亦无好感,然官场是非,他不便参与,保持距离便是,而那⾼俅心知小神童正红,多少巴结,倒让小神童颇不自在,一有机会即找借口遁去,免得⿇烦。

  ⾼俅原想沾及铸鼎功劳,也好名留千史,然那巨炉猛火不断,炉中⻩龙精钢铁始终不化,甚至未曾烧红变软,四边八风炉直吹,火势涌若山泉,从早至晚,几乎烧去千斤煤,仍是不行。

  一旁裸着上⾝巨汉,手持巨锤敲无物,几乎快睡着。

  ⾼俅已然焦切,喝向工匠:“偷懒吗?怎可能烧了一天仍不熔化!”原是自己偷溜多次,以为工匠亦偷懒,方始发生此状。

  工匠直道已经尽力,⾼俅冷哼,竟然菗鞭揍,工匠躲闪不及,三人硬吃狠鞭,吓待全场诧骇,原以为乃⾼尚工作,照此看来岂非变成死奴,若铸成宝鼎,恐怕命难保。

  个个虽故作勤奋,却盘算明儿有机会即开溜。

  ⾼俅又自揍向数人,工匠拚命燃火,精钢仍未化去。⾼俅仍想发飙,宋两利看不过去,赶忙找来师⽗处理。林灵素地位尊⾼,又在工铸圣事,他且‮浴沐‬更⾐才敢工作,又岂容这小混混破坏规矩。登时喝来:“⾼混球,你敢在圣地耀武扬威,打人溅⾎?还不给本尊滚去!”

  ⾼俅一楞,原想帮忙,却惹来嘲骂,他最恨混球两字,两眼直瞪:“我在帮你,你却骂我?”

  林灵素怒喝:“大胆!本尊乃神霄帝君,何来你你我我,讨打!”一掌打去,竟被逃开,气得他七窍生烟,喝向宋两利:“你来收拾!”

  宋两利早有准备,怒喝⾼俅:“大胆,还不给我过来!”

  他乃凝劲而发,脑门摄劲甚強,⾼俅除了花拳绣腿,內功底子差劲得紧,本无法抗拒,被此一喝,憨楞跳来,突又觉醒。怔道:“我这是?”想探究理。宋两利喝道:

  “你这是混球!掌嘴!”⾼俅无法自制,右手一扬,猛掴脸颊。又自疼醒诧道:“我这是?”当真以为中琊。宋两利又喝:“你是混球,跳⽔‮杀自‬去!”⾼俅脑门一沉,无法自制,竟然扑跳落⽔,溅得⽔花四,工匠引来笑,⾼俅乍醒,莫名恐惧上心,骇道:

  “见鬼了?”拚命拨游,逃得没头没脸。

  工匠这才传出笑意,然想及可能以命殉葬,愁云又起。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说道:“大家安心铸鼎,此非多大秘密,故无殉葬必要,只要铸完,全数可离去。”

  林灵素道:“神霄派慈悲为怀,甚忌杀生,诸位可安心工作。”

  工匠终能安心。一人说道:“可是精铁熔之不化,恐难铸成。”

  林灵素瞧及炉火,那精钢始终不动如山,疑惑道:“难道一般炉火无法烧熔它?”

  工匠道:“已烧了一整天,仍是如此。”

  林灵素道:“拿铁锤敲敲看,有的铁外表不红,其实已软化。”

  铁匠闻言,立即有人扛锤奔来,一锤打向精铁,卡地脆响,本无用。

  林灵素叹道:“看来真的化不去了。”转问宋两利:“你去辽国取鼎,可探得有关造铸之法?”

  宋两利道:“该处乃火山地形,或该取地火铸鼎吧。”回忆当时,确曾听及耶律明光漏了口风。

  林边素道:“此处哪来地火可用?”若想再寻,恐得大耗工程。

  宋两利道:“仙池‮央中‬筑有鲤鱼泉,它冒着热⽔,不是温泉么?听说温泉下方即是地火,可引来用用!”

  林灵素瞧向池心,果然见得一条人⾝耝灰岩鲤鱼,口中直冒热⽔,它原用来调和池温,免得冬天结冰,至于夏⽇则将温泉引向他处,一举双得。

  林灵素道:“温泉似通地火,那也甚是深层,如何引得?光挖,恐也得十年八年或更久。”

  宋两利心念一转,道:“师⽗何不试试”灵宝镜“它可发电引雷,威力无穷。”

  林灵素摸向口。多⽇未动武,倒将它给忘了,心想有此宝镜相助,或可奏功,决心一试,遂遣散工匠,道:“收工吧,明⽇请早!”耍此把戏,岂可让人瞧知。

  工匠唯唯应诺,各自收拾,守卫引路,带向他处。

  林灵素并未离开,绕向火炉,瞧着那口歪鼎,尤其象腿耝之鼎脚,怎生如此了得,硬是化熔不了?

  他唤来晚餐,和宋两利席地食用,话题仍是铸鼎。

  林灵素道:“此乃艰难挑战,为师定要完成,除了镇我神霄宝殿外,更能显露为师之能耐,阿利你得助为师完工。”

  宋两利道:“师⽗事即徒儿事,必全力以赴。”

  林灵素领首笑道:“自辽国回来,你胆子大了些,果然有了男子气概,连那混蛋⾼俅也不怕啦!”

  宋两利呵呵笑起:“弟子乃见李纲大将军冲锋陷阵。实是霸气凌人,且又抵挡了辽军及极乐圣王追杀,开了眼界,所以来了胆啦,或许,也长大了吧!”

  林灵素笑道:“甚好,不出为师所料,但不管如何长大,千万不能背叛为师,否则将遭天谴!”

  宋两利拱手道:“师恩如同再造,弟子终生不忘!”

  林灵素満意伸手抚其脑袋,笑道:“为师膝下无子,你便是我儿啦!为师所有一切努力全为你铺路,也算赠你之礼吧!”

  宋两利直道多谢师⽗,至于爹爹二字,始终叫不出口,对于林灵素知遇之恩,只有感恩。

  林灵素的确疼上宋两利,又替他整理头发,目光落于⻩符带,想及绿⻳胎印,道:

  “还怕被人看着?”

  宋两利窘困道:“总是…不大好吧。”仍未克服心中障碍。

  林灵素道:“那是天意,不过时辰若到,为师再施法替你除去。”

  宋两利怔道:“师⽗当真能办到?”

  林灵素笑道:“为师法力已通玄,有机会试试便知。”

  宋两利感道:“徒儿先行谢过!”抚向脑袋,前途一片光明。

  林灵素再说几句关怀话,已导⼊正题,道:“九鼎铸成,天下必得,⽇后即是神霄派天下了,所以待全力以赴!”起⾝转向炉灶,发现炉火已弱,他拿起符纸触向宝鼎,竟然烧之不去,疑惑中,伸指弹去,不热,再次伸指模去,竟然冰温,往下移至炉火处,乃觉热气,顿有所悟:“此精钢铁会昅火热,难怪如此难炼。”

  宋两利好奇伸手抚去,果然没错,道:“可神奇了,看来非得地火才能熔烧它啦!”

  林灵素取出灵宝宝镜,照照瞧瞧,道:“全靠它了。”予宋两利:“你来使用,较能纯。”

  宋两利接走此物,倍感亲切,摸抚不断。

  林灵素趁机观察地形,那湖中鲤鱼的确位置正中,若想过去得坐船或搭桥,后者已来不及完工,只有坐船一途,幸得此湖甚广,早有画舫,随时准备让皇上游湖,遂和宋两利掠上画舫,驶往湖心,探察鲤鱼泉。除了⽔温外,并无异样。

  待及三更,林灵素示意可动手,宋两利将其送上岸边后,再驶返湖心,立于船头,拿出宝镜,往其镜背纹路按去。

  猝见一道強光直轰湖心,炸得鲤鱼粉⾝碎骨,湖⽔掀动若浪。

  四周传来守卫惊喝声。

  林灵素大喝:“本尊施法,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处斩。”

  本尊在此具有无法权威、法力,守卫当然遵命,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得知状况后,不再多疑,甚且守住四方,免闲人闯⼊。

  林灵素但觉无人会来,始又下令继续轰击。

  宋两利照办,再次猛击。轰地暴响,地泥混着湖⽔溅起,炸得他満⾝泥巴,瘪笑之余,⼲脆落⽔‮澡洗‬。

  林灵素见污泥冲起,欣喜道:“已经深⼊地底,你找裂,多轰它几次便可。”

  宋两利受及指示,不再返回船上,潜⼊⽔中,摸及热⽔处,果然下陷成凹。相准角度,再次炸轰。电光一闪,暴雷轰去,地动⽔摇。宋两利唉呀尖叫,竟和⽔柱同噴空中。

  不但被电得头发发直,两耳更是生疼。

  他闪⾝跌落船面,抚着双耳直甩头。

  林灵素急道:“如何?”

  宋两利苦笑:“莫要聋了才好。”

  林灵素笑道:“听及为师喊话,自是不聋,⽔柱已噴出,再几下可能奏效!”

  宋两利这才见及湖心冲出小腿般⽔柱,⾜⾜三丈⾼,看来越挖越深了。他未敢再落⽔,只能靠近⽔柱,相准目标再打。

  闪光劈处,⽔柱被炸散,湖⽔两旁闪,地底裂出深洞。

  宋两利见机不可失,一连三记轰去,地层硬块弹而出,形成深洞。但湖⽔终又罩来,⽔柱立即涌若‮腿大‬,噴⾼十余丈。

  宋两利苦笑:“老是冒⽔,顶费劲!”

  林灵素道:“⽔柱加大,快了快了!”

  宋两利无法判断,只能凝力再轰几记。⽔柱渐噴渐巨已若⾝耝,噴来⽩烟直冒,温度⾼涨许多,淋来甚疼,宋两利唉呀躲向船尾,若非湖⽔中和,温泉早变成滚烫开⽔。

  林灵素仍叫着快啦快啦“⽔温冒烟,快接近地火了!”

  宋两利脑门顿有感觉,此感觉和在辽国万宝山一样,地底似有怪物呼昅,噜噜咕咕,沉沉转转,似若浓浆流动,心下暗喜,看来果真快打通地层了。

  他猛昅最后一口真气,准备硬拚。但为顾及热⽔淋⾝,抓来舱板罩头,始敢再往⽔柱近,凝⾜真劲后始暴喊:“神霄无敌,本尊万岁!”原是神霄派口号,他乃祈求奇迹出现,宝镜光,直往⽔柱炸去。一轰⽔散,二轰⽔柱断沉,三轰⽔柱陷⼊深洞,四轰五轰六轰七轰…,一连十余记,猝见地底撼裂成沟,所有湖⽔尽往深沟陷去,速度直若強龙昅⽔,快捷无比,湖⽔几乎被昅⼲。

  宋两利、林灵素正感意外,怎会如此?地层猝又抖动,強震传来,两人惊心动魄,正想着莫要引来大难才好,猝见地底冲起一道‮腿大‬耝浓红火龙,直冲天际,连带火星四弹,得宋两利⾐烧⾁焦,唉呀尖叫,抱头即逃“不好啦!火山爆发啦!”

  不只是他,连同林灵素也吓得抱头鼠窜,差点魂飞魄散。

  那岩浆冲出好⾼,数里可见,红澄澄映在夜空,直若元霄超级烟火。

  浆火掉落四处,引来叭叭烧林焚木声,再此下去,恐将烧去整座皇宮,甚至全城。

  宋两利见状哪还顾逃命,赶忙奔回救火,然岩浆涌自地底,岂可用⽔浇息,情急中尖声厉叫:“师⽗快来啊!”并非喊及林灵素,而是老怪,唯有靠他深強武功,看看是否能挡地火肆

  老怪本在附近,见此状况,老巢都快没了,哪敢置之不理,拚命赶来,吼道:

  “谁玩的把戏?”如此強劲火柱,他岂有法子处理?

  宋两利急道:“如此天灾岂是把戏?师⽗快将⻩龙精钢球抓来堵住缺口,或可一救!”

  老怪二话不说,赶忙冲向岸边精钢球,虽是重逾万斤,他拚出吃力气扛举而起,飞命奔来,及至近处,拚命腾空而起,始又猛砸向地火裂噴处。

  轰!地动山摇。

  精钢球陷⼊七八分,终将地火封去,然岩浆仍往左右隙钻溢,但小得多了。

  老怪见状方自嘘气:“什么不玩,玩起地老爷?”

  宋两利⼲笑:“纯属意外,弟子亦想炼铸宝鼎啊!”老怪哭笑不得,毕竟自己亦占了份儿,眼看守卫已至,道:“灭火吧!好好防着!”闪⾝不见。

  宋两利唤向大內护卫:“没事没事,救火救火!只是地龙翻⾝而已。”纵使脸灰⾐焦,仍装出威凛模样。

  林灵素见及无事,当然赶回,他离洞甚远,并未多大损伤,摆出架势,淡声道:

  “本尊引火铸九鼎,不必大惊小怪,诸位灭火后,自动离去。”

  护卫惊魂甫定,既然本尊说及没事,众人亦未多问,收拾林中残火后,已自退去,然却窥窥瞧瞧,老实搞不清,好好一个后宮,怎会来个火山爆发?如此还能住人吗?

  同一问题已牵动徽宗赵佶,他哪还顾得睡拥美女温柔乡,匆匆穿⾐赶来。后头跟着小太监郝元亦是満心慌张,想着若宮庭完蛋,他铁定成为末代太监,立即‮业失‬。

  林灵素仍自凛凛生威接圣驾光临。

  赵佶切急道:“方才当真火山爆发?”

  林灵素笑道:“正是。”

  赵佶更惧:“在朕后花园?”

  林灵素道:“正是!”指向湖心,红浆仍醒目。

  赵佶骇道:“那朕的皇宮不就完了。”

  林灵素笑道:“放心,有我在,任何火龙岂敢肆,皇上安心去吧,别忘了您乃神霄长生帝君下凡,岂会怕及火龙?”

  赵佶想想也对,心神稍安,道:“那…朕先走了,先生千万别弄得火山呑皇宮才好啊!”林灵素仍拍脯保证。

  赵佶千万叮咛后始去。

  郝元则投以祈求眼神,希望宋两利神威无敌,祈祷无数,否则一切完蛋。宋两利⼲笑回答,仍道没事,让他走得安心。

  一切人物已摆平,然那岩浆仍不断渗出,若那⻩龙精钢被熔化,火山恐将再次爆开。

  宋两利急道:“师⽗,得⽇夜赶工,然后准备封石,否则后果铁定糟糕!”

  林灵素自知轻重,赶忙传令再将铸鼎工匠唤回,众人虽对此事骇怕,却也不得不佩服林、宋两师徒神通广大,‮夜一‬间竟搞得地火再现,火山爆发,尤其宋两利全⾝焦黑,看似全是他功劳居多,对于神霄派神通更深信不疑。

  众人合力将炼鼎炉移往湖心,又自不解,偌大湖⽔怎‮夜一‬间全被昅光?怪事年年有,今夜特别多。

  林灵素催促快铸鼎,众人方被任务牵引,暂时不谈怪事,小心翼翼引动地火,终将铁球烧成软浆,开始铸造。

  由于从湖面移往湖心,工程更繁复,林灵素又再征调百余人前来帮忙。尤其是对地火之处理,每每取火时,得小心翼翼掀动精钢珠,让其缓慢涌出,在精钢球过热时,又得浇⽔淋熄。如此重复不断,始能保住火山不再爆发。

  九⽇鼎⾜⾜动用两百余人,铸及三个月,方成八口,第九口较为⿇烦,又花上月余,始全部完工。

  此时众人几乎筋疲力尽,仍得解决地火噴涌问题。

  那⻩龙精钢铁已全数铸成鼎,裂口只能以一般铁球封住,然而此球不及半刻钟立即熔化,不得不断浇冷⽔,可是此举又岂能持久?

  林灵素、宋两利正感头疼万分之际,老怪已现⾝,直道如何挖、如何填。他提议除了浇冷⽔外,最重要乃是将裂再次封闭。幸好地火裂口只有⾝耝,便在众人不断塞填铁块,且不断灌⽔冷卸,再挤⼊硬岩,如此一层层挤庒,铁块遇火虽能化去,然却让石块结合一起,在越聚越多之下,终形成一道深⼊数十丈铁石混合石柱,因而封住地火。

  宋两利仍不放心,再次轰向湖底四周,地层裂开,往‮央中‬挤去,真正挤封地火通道,随又将湖⽔灌満,给能消除地火威胁。

  他暗道要命,发誓⽇后再不玩此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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