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荒野认亲
独孤青松心中也开始在变化在动。
九龙神魔默不作声。
独孤青松又道:“外公!小甥知道外公并非真的冷酷之人,外公也是至中人。”
独孤青松蓦地大声道:“外公,我在万极宮中和洪泽湖畔、武尊府前便完全看出外公的內心了,你也在恨万极帝君等魔头,其实你不要当什么捞什子的九龙坛主,那样你得不偿失!你又何尝没有人,没有⽗女之情?”
九龙神魔全⾝发抖,他抖得是那么厉害。
突听独孤青松一声暴喝:“外公,途知返,你还怕什么?”
猛然间,九龙神魔崩溃了,他泪⽔像江河决堤般暴涌而出,泪⽔冲在他満脸的虬须之上。
他是一个豪雄,一代霸魔,可是这时他流泪,他无声的哀哭,比之一个普通人更是显得凄凉而惹人同情!
是的,多少年来,他实在比任何人更为寂寞而孤独的,可是又有谁去同情他呢?
一旦至情流露,他再也抑制不住了。
蓦地“哇!”的一声,他嚎陶大哭了,他耝豪的哭声,震动了峨嵋群山。
独孤青松反而安慰他,尽情的使他止住痛哭。
这才重新叩见了外公。
九龙神魔也顿时变了,他太感这位小外甥了,一把拉住了独孤青松就地坐下来,开心的大笑着道:“啊!独孤青松,我太⾼兴了,也太感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心呢?”
他说这话时,眼角又渗出了两行泪⽔。
独孤青松连忙用手去为他揩⼲,笑道:“你看,外公!你又流泪了,是的,我也很⾼兴,从此你不做他们的捞什子九龙坛主了吧?”
“我的贤外甥,我们暂时不要提那些事,有些事我还要仔细的想过之后,才能决心,反倒是你,你真叫人担心。”
独孤青松笑道:“外甥之事自己会理得,外公不必关怀。”
九龙神魔一抬捉住他的手臂,双目炯炯的望住他,道:“什么,你不要我过向你的事!
你把不把我看做外公?”
“我哪会不把你看做外公呢?”
“这就对了!我问你,现在你要到哪里去?”
独孤青松诚恳的道:“我要去救⺟亲伯叔们,还有我也要争得武林至尊之位,外公,你看可以吗?”
九龙神魔哈哈大笑,随即面容一整,道:“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到你⺟亲伯叔们?万极帝君自知你练成了⾎影子后,早将你⺟亲伯叔视为对抗你之唯一把柄,早把他们移往别处去了,你到哪里去找他们?还有那武林金鼎也为少林碧目老秃头带走妥蔵,你要他的两件事,不嫌太难了些?”
独孤青松一听⺟亲伯叔们移往别处噤闭,心中一惊,大声道:“外公,你知道⺟亲他们被移往什么地方?”
九龙神魔摇头摇道:“⾎魔帮早已不太信任我了,像这样的大事,他们岂会让我知道?
不过,你⺟亲伯叔们迁出⾎宮负责之人,是万极天尊和风散人,你只要找到他两人其中之一,也就可以知道你⺟亲伯叔们的去向了。”
九龙神魔说罢想了想,又道:“我记得那天万极帝君曾告诉我两人十⽇后在⻩山龙⾕主见他,你不妨记着这件事,对你或有很多的好处。”
独孤青松将它记在心上,并谢了九龙神魔,可是他转眼见九龙神魔満脸凝重起来,虬须微颤,额上的汗⽔也涔涔流下!
独孤青松惊道:“外公,你怎么了?”
九龙神魔一惊道:“啊,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件事而已。”
他转口忽然低声问道:“贤外甥,你爹,他…他…我真对不起。”
独孤青松一听,立时神情惨然,但他却答道:“外公,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吧。”
“不,今⽇我既要认你这位贤外甥,我便需要代清楚,当时实在是我的不对,听任雪山飞龙的纵惑,因此才发生你爹爹圣剑羽士杀之事,我也才赔了三个女儿的终⾝。”
他将这话说出口以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立刻脸上又罩上了一层肃杀之气,声音提⾼了些,坚决的道:“因此,我三个女儿可以说是我害的,我要不给她们赔偿,便无脸见她们,贤外甥,你说是不是?”
独孤青松答不出话来。
他以一种疑惑的目光望着九龙神魔,不知道他为何突有此问。
“我对不起你爹,我害了我三个女儿对不对,你说?”
九龙神魔的声音更加提⾼了些,他双目精光暴,盯住独孤青松,似乎迫切等得独孤青松的答话。
“这…”九龙神魔突然发出一声狂笑,厉声道:“贤外甥,你答不出话,⾜见那是我的错。”
独孤青松不知为何,忽感到有些事要发生,他脫口说道:“不过,我爹也有些过份。”
“哈哈!说得不错,你爹有些过份,但那是他的事,他已断了一臂,得到了惩罚,他罪有应得。”
“但是我呢?我的过错让三个女儿承担了,这太不公平。”
倏然问,他右臂一圈,如电光石火朝自己的左臂之上切下,独孤青松救援都来不及,只听克嚓一声。
他一条左臂应声而落,一股鲜⾎狂噴而出。
九龙神魔反而哈哈狂笑,道:“应得之罪,哈哈。”
独孤青松全⾝一凛,大喝道:“外公,你不该如此,你太动了些。”
九龙神魔⾎流如注,脸⾊愈来愈苍⽩,仍在狂声大笑,道:“我为什么不该?这是我应得之罪,贤外甥!当你见着我三个女儿,就说我知罪了,我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着他踉跄了起来,走向那十几个帮徒⾝边,然后忽又转⾝道:“贤外甥,记住九龙神魔也是可亲之人,有什么大事我会通知你,我走了,但你千万…”
他话未说完,目光掠向对面的峰头之上,只见那⾊紫的光华,已浙渐收缩,光华也散了许多。
九龙神魔有些紧张的继道:“蛾嵋三友的老大金城子就将炼成了他那三年苦炼的紫龙剑,二老⻩龙子负有万极帝君游说金城子之任务,如果这紫龙剑一旦为万极帝君得去,你虽练成⾎影子,恐怕对他也莫可奈何,何况他又在江湖中大肆收罗宝刀宝剑,贤外甥!快夺下那柄紫龙剑,对你只有益无害。”
独孤青松连连应是。
九龙神魔就要点醒众帮徒,对⾎魔帮催促道:“贤外甥,你走吧!我还得继续在⾎魔帮,但从此我是⾎魔帮最危险的人了,你快走吧。”
独孤青松连忙朝九龙神魔恭⾝一拜,造:“请外公珍重,小外甥走了!”
说罢,灰⾐一展,平步青云,抖⾝窜起了十几丈⾼,落在悬崖之上,再⾝形一点,已似离弦箭失,飞掠至山顶。
九龙神魔也在这顷刻间,一一拍醒了众帮徒,众帮徒醒了一看坛主失臂,莫不惊心,黯然而去!
独孤青松回到峰顶之后,嘬口轻轻一呼,龙马从另一座头,急急奔来,独孤青松看看天⾊,已将近午之,隔峰对面草庐紫光已消退了仅剩两尺光芒,且已十分的散淡。
独孤青松一跃上马,遥遥朝对峰一指,轻喝道:“雪儿。”
龙马展开四蹄,使朝对峰奔去。
龙马何等迅速,片刻之间已到对峰,站在峰顶之上,对面的草庐的紫光虽已淡若无见,可是独孤青松仍看得十分的清晰。
独孤青松心中忖道:“紫龙剑,金城子三年炼成之宝剑,看金城子一派正气之象,难道还会将剑赠予万极帝君,助纣为?但那⻩衫客⻩龙子看来却非什么好人,到时是否会強行夺剑?他们是结义之,看来他还做不出来吧。”
独孤青松这样想着,他知道龙马的蹄声太响,不宜夜行,只得又将龙马留下,自己飘⾝向草庐的峰头掠去。
但他方下峰九丈远近,夜⾊之下,忽见有一人躺在峰一块石崖形成的石糟之內,所以不仅峰下看不见,峰顶也同样的看不见。
独孤育松奇忖道:“此地怎会躺有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脚下一点,掠了过去,探手摸了摸那人的口,他人脉尚跳,他将那人转过来,一看脸上的颜⾊已经死灰,嘴紫黑,但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独孤青松跟随地将学了不少的医道之学,一看之下“咦”了一声,暗道:“这是被人点了玄关死⽳,时间过久所致。”
他不暇他计,顿时运起了大帝神风掌,在那人命门之上,一掌轻轻拍下,那人应掌一声吐出了一口淤⾎。
独孤青松又在他全⾝重⽳之上连拍九掌。
那人猛然⾝躯一阵大震之后,一跃而起。声⾊惧厉的狂叫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劈死你。”
他声落,果然一掌便打向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闪⾝,让了开去,三个指头轻轻一扣,已握住了这人的手腕。
看他年纪在四十左右,立时柔声道:“前辈醒醒,你⽳道刚解,不可再动气。”
这人被独孤青松扣住手腕,⾝形一摆,几乎又站立不住,口中尚在骂道:“二哥!呸!
你这⾐冠禽兽,我丹子没有你这不仁不义二哥,好,我死吧!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
独孤青松听他自称丹子,连忙又道:“丹子前辈!请清醒些。有什么委屈之事,慢慢好说。”
这时丹子全⾝又是一震,好似清醒了些,不觉“咦”一声,道:“你是谁?是你救我了命?”
“是的,小生古松!巧遇前辈被人点死⽳,因此顺手为前辈解⽳,这举手之事,算不得什么。”
丹子重重的呼出了口淤气,便疲累的就地坐了下来,喃喃道:“那畜生,我与他无止无休了。”
独孤青松低声问道:“前辈到底为何被人点了死⽳?”
丹子怒声道:“那畜生,我恨不得寝他的⽪,食他的⾁。”
“谁呢?”
丹子蓦地又是一震,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子午之。”
“啊,糟了。”
“怎么,有什么事?”
丹子猛地站了起来,跨了一步,脚下踉跄,他本就无法行走,可是他急得顿脚大声道:“我要救大哥啊!这怎么办?”
“请前辈将话说清楚,小生或能效微劳。”
丹子焦急如焚的指着对峰草庐,道:“你,你看见对峰那有灯火之处么?那就是我大哥隐居之处,快走!他三年炼剑,今夜子午时,紫龙剑便可出炉,可是我二哥⻩龙子那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心怀夺剑,若不赶快前去,我大哥的命恐怕休矣!”
独孤青松听丹子这样一说,立知他正也是峨嵋三友之一,不言而喻丹子被点死⽳,也是⻩龙子所为无疑,心中顿时大怒,暗道:“好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忽然大声保证道:“丹子前辈别急,这事包在我⾝上。”
独孤青松纵⾝跃起十丈,朝峰下奔去。
丹子的声音尤在大声道:“小心⻩龙子,他非常的厉害。”
独孤青松回了他一声轻笑。
顿时⾝似擎电,划⾝便是二十余丈,快得几乎无法目见,朝对峰奔去。
就在这时,蓦听狂笑之声起草庐之中,一道紫光在峰顶划起一条数丈长的弧形。
只听⻩龙子哈哈大笑,赞道:“好剑!好剑!大哥!如今⾎影子为害江湖,杀劫重重,大哥何不仗剑重出江湖除此大害?”
金城子的声音也得意的笑道:‘二弟之话差矣!大哥此生已不愿再出江湖,参与杀伐之中,此剑只持留赠有缘,为武林做番事业。”
“大哥,我推荐你一人,此人定不负大哥之愿望。”
“你说说看,是谁?”
“当今武林至尊,万极帝君。”
金城子哈哈大笑道:“万极帝君近来的行径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我却知他是十年前无恶不作的魔头,我怎会将此剑赠与他?”
这时独孤青松正急掠上山之际,所到此话,暗忖道:“果然那⻩衫客⻩龙子乃万极帝君所派之人。”
但他离峰顶尚有数十丈远,他见紫龙剑竟握在⻩龙子的手里,不敢造次,他绕道从侧面比隐僻的峰壁,转上山峰,蔵在暗处。
他希望当紫龙剑从⻩龙子手中回金城子手里时,他便现⾝出来,当着金城子的面,揭穿⻩龙子的谋。
谁知⻩龙子却一直对紫龙剑把玩,并连连赞不绝口。
独孤青松心中也有些着急。
此刻,⻩龙子用于指在剑⾝之上一弹,呛的一声,真是声如龙昑,独孤青松暗暗羡道:
“果然至宝。”
⻩龙弹子罢,独孤青松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浮上一丝浅笑,道:“大哥!神物埋没深山,实在可惜。”
金城子微微-笑道:“二弟,神物择人,岂是凡夫俗子所可得而居之,为兄今年若不见可赠之人,当将它埋在深山,以赐⽇后有缘人。”
“啊。”
⻩龙子仅仅啊了一声。
金城子忽朝⻩龙子走去。
独孤声松心中暗道:“快把剑取回来,只要紫龙剑一到你手里,就不怕他了。”
谁知金城子刚向⻩龙子走了两步,⻩龙子忽又一声轻笑道:“大哥,你看二弟可配有此剑?”
金城子不觉一怔,忽然停步,神情肃然道:“二弟!你忽然说出这话,可是早已存心?
但据为兄看来,二弟功力尚不⾜,如佩此剑,非但对二弟没有好处,反可能会害了你。”
⻩龙子不噤大笑道:“大哥这话从何说起,二弟照说也是武林一派⾼手,一旦佩有此剑,剑芒三丈,三丈之內取人首级,易如探囊取物,还有谁人敢轻捋虎须…
接着,他又大笑一阵道:“大哥,此剑二弟正有用它之处,大哥就是不愿慨赠,暂借二弟三年如何?”
金城子不噤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独孤青松在一旁看得万分的愤怒,心想:“我必杀⻩龙子,我必杀他!”
独孤青松心想现⾝,忽听金城子的声音,道:“二弟,你我三年不见,听你刚才的话,莫非你已与万极帝君有何关系,你到这里,是特为求剑而来?”
⻩龙子又得意的笑道:“大哥,你说的正是,二弟我…”
金城子一听,气得顿时面⾊一沉,怒声道:“二弟,你⾝为蛾嵋三友,峨嵋三友守正不阿,你怎可如此荒唐,竟与那魔头相?”
⻩龙子也蓦然愤声道:“大哥,那是我⻩龙子的私事,你管不着?”
金城子不噤然大怒:“什么,我管不着,我是大哥啊。”
⻩龙子大笑,道:“大哥你别傻了,我⻩龙子岂是昔年之⻩龙子,告诉你一声峨嵋三友早散了,此刻剑在我手中,说好的我下山一走,否则,我下手杀你,易如反掌,谁还认你什么大哥不大哥的,我看你还是放聪明些。”
金城子不噤气得脸如土⾊,山羊胡子颤动,狂怒道:“二弟,你这是什么话,你目中还有天理么?你简直是狼。”
他本想骂他狼心狗肺,可是独孤青松早看到⻩龙子満面怒气,立即大喝一声:“住嘴。”
他⾝形一闪而一现。
余城子和⻩龙子一看又是⽩天采药的那小子。
⻩龙子立时大笑道:“我说得不错吧,小子你本就未怀好心眼,可惜你已经来迟了一步。”
独孤青松首先对金城子大声道:“金城子前辈,暂请退出三丈之外,他实在是狼心狗肺的家伙,告诉你前辈,峨嵋三友丹子被他点了死⽳。”
金城子一听,全⾝一凛,狂叫道:“是真是假。”
⻩龙子手握紫龙剑,傲然答道:“那还假什么?”
金城子狂吼一声,雄浑的掌力汹涌而出。
独孤青松一见猛然急得大叫道:“金城子前辈,施不得。”
他急不及待,晃⾝间朝⻩龙子欺去,左掌右指如电般罩下。
⻩龙子狂笑一声,手中的紫龙剑猛然狂挥而出。
一道紫⾊的剑芒,横扫而至,远远便有一股冷寒之气,袭在⾝上。
独孤青松大惊失⾊,脚踏鬼影无形法,⾝形一闪,已在三丈之外。
可是就在这时。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处。
峨嵋三友老大金城子已被⻩龙子手中的紫龙剑斩为两断。
鲜⾎飞溅。
想不到他竟第一个死在自己三年苦炼的紫龙剑上。
独孤青松见着这一幕惨极人寰的悲剧,⻩龙子狠毒的心机,真是禽兽不如,全⾝热⾎如嘲。
他狂吼道:“⻩龙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他⾝展鬼影无形,掠⾝间,欺进一步,劈面一掌挥去。
如狂流般的掌风,排山倒海船涌向⻩龙子。
⻩龙子大笑道:“我倒要试试你这⻩牙未⼲的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他竟然不用剑,运起真力也一掌硬行封到。
独孤青松不噤一喜,良机不可失,中途猛又提上两成功力。
两股掌力蓬的一触。
⻩龙子哇哇!一连呛出了两口鲜⾎,一连抢退了七八步。
独孤青松一见这机会,决意除去他,⾝形一晃已朝他扑去。
峨嵋三子已是早年成名武林的人物,⻩龙子虽已受伤不轻,但也不致因此束手被毙,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
他紫龙剑舞起一朵数丈方圆的剑花,将自己整个包在紫⾊的光幕之中。
独孤青松吐气开声,运起十二成功力。
这以撼以栗岳的掌力打在那紫⾊的光幕之上,⻩龙子也“嗨”的一声,这才保持自己的剑未曾被独孤青松一掌震散。
⻩龙子再次承受独孤青松一掌,已知他对敌的小子,功力之⾼真是出于他意料之外不知多少倍。
他猛一咬牙,拼命似的紫龙剑立成一片光幕,化为长虹,罩向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惊,退⾝八丈。
⾝形一转,立时到了他的⾝后,呼地又是一掌劈出。
⻩龙子忙又撤剑护⾝,但也被独孤青松的掌力击退了二丈。
这时他才厉声喝道:“小子,想不到你竟具有如此的⾝手,你是谁。”
独孤青松愤怒到极点,狂笑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你的夺命人。”
说着又要发掌狂劈。
“且慢!你说出你是谁?”
“我说也无妨,反正伤是别再想活着下峰。我⾎影子独孤青松,你听清没有。”
⻩龙子双眼睁得大如铜铃一般。
“是真的?”
“谁还骗你,纳命来吧。”
⻩龙子更加哈哈狂笑,道:“独孤青松,我为何要取这把紫龙剑?今夜不知是你逃不了,还是我逃不了!小子别逃,接剑。”
紫龙剑突化长龙,紫光耀目生花,罩向独孤青松。
老实说,独孤青松真是不敢接近这柄亘古未有的紫龙剑。
他借着鬼影独门无上轻功,脚下一点,飞退八丈。
⻩龙子哈哈一声长笑。
脚下也是一点,猛地飞退十丈,转⾝三个起落,已飞奔下峰,带着一线紫光,真如电擎般,狂奔下峰。
独孤青松心知中计,不噤狂怒道:“你走得了。”
⾝化一丝淡淡的灰影,狂风般卷下山去。
同时,一声清啸传出。
“唏聿聿!”
对峰之上传一声烈马的朗鸣。
独孤青松又是一声长啸。
龙马有如天马行空般奔来。
⻩龙子提着紫龙剑狂奔,口中却在大叫道:“九龙坛主!九龙坛主!你为何不现⾝?快啊,那小子追来了。”
他的叫声,声声传⼊独孤青松的耳中,他不噤大笑,道:“你这禽兽,今⽇我看你逃上天去,九龙神魔小爷早打发他了,你乖乖的就擒吧。”
独孤青松猛运一口真气,一纵廿余丈。
看看相隔⻩龙子只二十丈左右。
独孤青松更加大笑道:“你认命了吧!”
⻩龙子忍痛也运起一口真气,狂奔而行。
就在这转眼间,两人一逃一追,一连转过了两个山角。
这时龙马风驰而至。
独孤青松一跃登上龙马,更加大笑道:“畜牲,看你再逃到哪里去?“转眼间又是一道山角。
独孤青松跟看⻩龙子已转过山角去了,但听到⻩龙子在山角的另一边大笑道:“小子,好!我们就此决一生死,你转过来吧。”独孤青松不噤怔了怔,暗道:“他必有所恃,否则怎会一变逃亡而要与我决一生死?”
他心中几个念头连转,心想:“可能那山角地形,适于伏击,他必定蔵于山角的那面,我要一过去,他立以紫龙剑斩杀,我或能无虞,但龙马转⾝不灵,那可受不了。”
他这样一想,不敢大意。
飘⾝下马,大声答道:“畜牲,来就来,敢情我还怕你?”
他双臂一振,脚下一点,凌空拔起廿丈,飞临山壁,延着山壁绕往山脚。
他快要纵至山角之处时,立时运起传音⼊密之功,道:“雪儿,叫两声啊。”
龙马一听独孤青松的口音,仰首就是两声震裂夜空的长嘶。
独孤青松微微一笑。
他离山角之处越来越近,暗道:“孽畜,你的死期到了。”
可是就在此时,他忽听到了数十丈外传来淙淙的⽔声,他暗道:“不好,孽畜必定逃走了!”
他猛地运起一口真气,脚下一点,⾝形忽地嗖的窜了起来。
同时,大帝神风掌蓄运双掌,一声狂喝道:“孽畜拿命来。”
凌空的⾝子朝下扑,挟着狂风“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
那山角顿时也被劈裂了一半。
石崖齐飞,不知之人远以为是一次山崩。
独孤青松⾝形凌空一划,美妙的落地,
可是,哪还有⻩龙子的人影?
独孤青松并不停下,两个起落仍朝前飞掠。
只见一条宽约三丈的溪流,沿着山而流。
溪流的对崖是一座⾼峰,巍峨的崖石,以⻩龙子的轻功而论,决没有这么快便的到达峰顶。
独孤青松顿脚道:“被他逃了,他必定是⼊⽔而逃。”
至此,他叹惜了声,也无法,只得又骑上龙马,重回去找到了丹子,将情形告诉他。
丹子一听他大哥金城子已被⻩龙子所杀,真是痛不生。
独孤青松只有委婉的劝解,丹子开始收住痛泪,道:“我必定要找到那孽畜,为大哥报仇。”
独孤青松说道:‘前辈,这孽畜不死也真没有天理,但他必然是投⾝万极老魔的庇护下,真要找到他可是不易。”
丹子坚决的道:“此⾝就是粉⾝碎骨,我也要找他。”
独孤青松笑道:“小生愿助前辈一臂,如再遇上他,必然顺擒他与前辈,请前辈个地址小生即可。”
丹子想了想,道:“好,如你擒着了他,请金陵葛千岁家。”
独孤青松是第二次听金陵葛千岁家,不噤一愕,问道:“前辈,你就是金陵葛千岁么?”
丹子摇头摇,道:“不,我只是千岁家的西席先生。”
独孤青松沉思片刻,突然道:“这样说来,前辈乃是隐居其家了,到底葛千岁是怎么样的人。”
丹子头摇道:“葛千岁是百年前之人物,据他家说葛千岁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平常只喜钓鱼慕道,在数十年前,一去不归,听说已上山学道去了。”
“啊。”
独孤青松重重的啊了一声,想起了就在一⽇前所遇的垂钓老人,独孤青松心中恍然忖道:“是了!他就是葛千岁了。”
他这样一想,不觉暗暗好笑,什么上山学道,分明他原本就⾝怀绝技,为武林中的老前辈,只是知他之人极少而已。
独孤青松不再多问了,说道:“小生有空,定然到金陵千岁府中拜谒前辈,小生尚有要事在⾝,就此拜别。”
丹子只好让独孤青松先走一步。
其实这时丹子见了龙马之后早已知道独孤青松的⾝份了,不过,独孤青松既然未道出,他也就不便揭露。
这时他看独孤青松走远,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独孤青松,独孤青松,你这一⼊江湖,又不知要为武林增加多少冤魂野鬼了,可是你能不能脫出他们的围歼,尚不可预卜呢。”
丹子正喃喃着,远远听到一声烈马长鸣之声,鸣声渐渐没⼊云际,听不真切了,他自去收拾他大哥金城子的死尸不提。
独孤青松骑着龙马,-阵狂在奔急驰,第二⽇已快到了峨嵋山下一百多户人家的小村,感到腹中饥饿。
便自找镇上唯一一家小吃店打尖。
他的龙马就挂在店外,店伙计送上菜饭,他方用完,正准备付帐起行之际,蓦听得一阵马蹄之声从村外狂奔向西而去。
同时,就在这时另一匹马从村外驰进村来。奔至店外,一个耝壮的紫⾐汉子急不及待落马闯进店来,便耝声耝气大声道:“店家,拿酒来!快拿来。”
店伙一看便知来头不对,三脚并成两步,连忙搬出一整坛尚未开封的上等好酒。
紫⾐大汉一见,好似见命子一般,两手一捧,咕噜咕噜便连喝了几大口,方才吐出一声大气,连道:“好酒,好酒。”
蓦地,他目光一转,见到拴在门外那匹龙马,不噤大惊失⾊,情不自噤的脫口惊声道:
“红鬃烈马!红鬃烈马!”
猛然“哗啦!”一声脆响,他捧在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一甩,一阵风般掠出店外,就要登马急驰而去。
独孤青松一见紫⾐大汉,早巳认出正是万极天尊⾎魔帮总坛之人物,不噤冷笑一声,紫⾐大汉尚未登马前,他缓缓的转过⾝来,懒洋洋的道:“朋友,你急什么,你可知道尚未付酒帐哩。”
紫⾐大汉闻言一见是独孤青松,顿时如泥塑木雕立在店外,连话都不会答了。
独孤青松笑了笑,道:“朋友,何必急在一时,想你酒瘾尚未过⾜,来来来!兄弟敬你几杯,你肯赏兄弟的脸么?”
独孤青松慢呑呑的说着,那紫⾐大汉立时全⾝簌簌发抖,走到独孤青松的桌子前来,两膝一软,跪了下去。
独孤青松一看他要向自己下跪,单手一托,已轻轻巧巧托他起来,笑道:“朋友坐下来,我敬你几杯。”
说着,他真的为紫⾐大汉斟了一杯,递了过去。
紫⾐大汉接在手中,送到嘴上时,已因手抖动得厉害,杯中的酒早溢得剩下不⾜小半杯了。
独孤青松仍若无其事的问道:“朋友,你这么急急的赶到哪里去?”
紫⾐大汉呐呐道:“前面,就在前面。”
独孤青松一笑道:“前面,前面哪里呢?”
“乾坤剑温老头子,温家庄。”
“啊,温家庄,你们去的人好似不少呀。”
“八个,由金牌郞君游文骏带领。”
独孤青松陡的心中一震,又问道:“那一定是持了金牌令?”
紫⾐大汉答道:“是的。”
“那是什么大事,要持金牌令?”
紫⾐大汉脸上现出无比愁苦之⾊,似有难言之隐,独孤青松猛然目精光,道:“但说无妨,有什么事我与你担当。”
紫⾐大汉自知不说也了不行,低声道:“温老头子的乾坤两支剑,乃是斩金断⽟的宝剑,帝君早曾派人向他借用,被他婉拒了,所以下金牌令拿人夺剑。”
独孤青松听得又在心里冷笑-声,暗道:“游文骏,这回算你倒霉吧。”
他离座而起,对那紫⾐人说道:“你走吧,但我告诉你,你如说出在此地遇见我,当心你的脑袋。还有,到了温家庄,我一现⾝,你还是走远些。”
紫⾐大汉也连连点头。登马疾驰面去。
独孤青松也连忙算清了酒帐,纵骑而去!
不一刻,他便见前头七八匹骏马,纵骑狂奔。立时他拨转头,绕过侧面远远的跟随。
不过盏茶时刻,前面早已现出一座大庄院,气势倒也相当可观,围墙⾼耸,颇见那乾坤剑温某,必是武林知名之人物。
独孤青松连忙下骑,放了龙马,自己一溜烟绕到庄后,飞掠而⼊,他快得几无人能见,左弯右拐,已找到庄院的大厅侧面一条廊檐之上隐起⾝形,但是遥遥尚能监视厅中。
不久,庄院大门一阵擂响,一人大叫,道:“乾坤剑温老儿,速出来接武尊的金牌令。”
随见个老庄丁,匆匆的朝里奔来,惊慌莫名的大叫道:“启禀老爷,庄院外叫老爷接什么金牌令。”
一个胡须苍⽩的老者,步履稳健的通过廊下,走进了大厅之中,问道:“温长仁,你大叫小嚷有什么事?”
那个庄丁又复说了一遍道:“庄院外有人请老爷接什么金牌令。”
考者一听,猛然倒退两步,大声道:“有这等事,快去开门。”
庄丁应声:“是。”
转⾝正待举步,已听到庄院大门“嘭”的一声暴响,随听一人大笑道:“温老儿,你闭门拒接当今武尊发下的金牌令,该当何罪?”
独孤青松已听到那发话之人,正是游文骏,他不噤在心中暗叹,道:“双飞客一世英名,得来非易,全被他两兄弟丢尽了。”
他从廊檐之上向厅中望去,只见那乾坤剑竟站在厅中脸⾊发⽩,一个人也如泥塑木雕般动也不动。
最后他大叫一声,道:“罢了,江湖之中还有公理了么?”
就在这刹那间,他好似已心有所决,哈哈两声在笑,道:“万极帝君并未登基,何人竟敢称尊。”
他颊上的花⽩胡子竟也无风自动,显然此刻他已气破,一阵杂的脚步过后,游文骏领先,早已带着八个紫⾐大汉到了厅中,游文骏手中拿了一面金牌。
但他尚未开口,独孤青松蓦感廊下一阵⾐袂带风之声。
他低头一望,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全⾝劲装,晃⾝便窜出了厅中,站在乾坤剑的左边。
游文骏望她一眼,向道:“姑娘何人。”
乾坤剑连忙代答道:“这是小女温秀琴。”
游文骏只说了声:“很好!”立刻一举金牌大声道:“奉武尊之命,峨嵋山下温家庄乾坤剑拒双剑,着令本座金牌郞君游文骏,急速将人剑拿下,不得有误。”
游文骏说罢,面带一丝轻笑,问道:“温宏开,你听清没有?”
乾坤剑温宏开,脸上一阵青一阵⽩,突然道:“乾坤剑乃我温宏开防⾝兵刃,岂可轻易送人。”游文骏狂傲至极的道:“哈哈!温老儿,我看你还是光些,帝君之命,谁敢不信?莫说要你两剑,就是你的老命,你又怎样?”
他这几句话只说得站在一旁的温秀琴杏眼圆瞪,大喝道:“狂徒住口,看你人倒不像是个为非作歹之人,怎的…”她话未说完。游文骏哈哈大笑,道:“姑娘,如你还想与你爹相住,便趁早劝你爹,出乾坤剑。”温秀琴蓦然的一声,子套背上长剑,怒叱道:
“狂徒,受我一剑。”
她手腕一抖,震起碗口大的一朵剑花,便朝游文骏的面门刺去。
游文骏微微一闪⾝,脸⾊倏变。
乾坤剑温宏开,深惶其女受害,立时沉声喝道:“琴儿不可鲁莽,快进去将我的剑取来。”
温秀琴呼了声:“爹爹。”
温宏开大声摧促说:“别多说了,快去取来。”
游文骏冷声道:“还怕你不出剑来?”
温宏开満腔的愤怒之⾊,道:“万极帝君未登武尊之位,竟发施金牌令,也不怕天下之人聇笑。”
游文骏冷笑一声,道:“你竟敢开口辱及帝君。”
蓦地,他厉声道:“与我拿下。”
游文骏⾝后⼊大紫⾐大汉,闻言晃⾝间已将乾坤剑温宏开围在当中,温宏开花⽩胡子直竖,双目大瞪,暴喝道:“你们敢动我温宏开一下,乾坤双剑你们就别想到手。”
“难道你还有何法不剑么?告诉你老匹夫!今⽇你若胆敢不剑,你这温家庄从此便毁于一旦。”
这话说得温宏开全⾝一凛。
游文骏继道:“你以为不敢杀你全庄么?”
独孤青松听到游文骏竟敢说出这种话来,一腔怒气已难以忍耐,就在这时,乾坤剑之女,双手捧剑正从里面向厅中窜来。
她尚未走到廊下,独孤青松心中一动。
就在廊檐之上飞掠而下。
他⾝法奇快,只一恍之间,便到了温秀琴的面前。
温秀琴出其不意,大骇道:“你…”底下的话尚未说出,独孤青松连忙“嘘”的一声,道:“姑娘!别惊!我是替你爹解危而来的,请你将剑给我,我替你爹爹送去,”
温秀琴一听独孤青松要她把剑给他,竟连退两步道:“你是谁?”
独孤青松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还是暂时别知道我的姓名的好?”
温秀琴又退了一步,一双杏眼凝视着独孤青松一眼,就在这刹那间,她发现眼前这男人英俊逸,双目莹朗,显然是武功造诣奇⾼。
但她仍不放心,说道:“你这样说法,我怎知你是友是敌?”
“我乃是路过宝庄,拔刀相助而已。”
温秀琴也是聪明伶俐之人,大眼一眨,道:‘你这样说我能相信你么?你还是说出姓名吧。”
独孤青松想了想道:“独孤青松,你听过这姓名否?”温秀琴顿时倒退了三步,啊了一声,道:“你,你是昔⽇的烈马刀客,今⽇的⾎影子?”
“不错。”
温秀琴再无话可说,不管独孤青松是烈马刀客或是⾎影子,他是始终与⾎魔帮为敌,千真万确的事。
立时,她将乾坤双剑递在独孤青松的手里,想了想,道:“你,你最好别杀他们?”
“为什么?”
“杀他们等于为温家庄带来大祸。”
“我把他们全杀光,你不在意?”
“不!放他们走吧。”
独孤青松点了点头,慢慢地转⾝过去,低声道:“我要他们从此见着温家庄,便退避三舍。”
说着独孤青松又走进了大厅。可是他这一现⾝,游文骏是何等机灵,脸上陡地变⾊,蓦然一挥手,厉叫道:“快与我拿下老匹夫。”
他这喝声未了,自己也欺⾝而进。
八个紫⾐大汉虽感突然,可是也快疾如风,跨上几大步,便朝乾坤剑温宏开⾝上扑去。
乾坤剑一怒吼:“你们敢!
双掌一错,提聚数十年的功力,呼地打出一道狂风,当时将游文骏及八个紫⾐大汉退几步。就在这时,一声狂笑起自厅中,灰影一闪,乾坤剑温宏开的⾝边多了一人,兀自在哈哈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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