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当二人要走之际,忽听门外有人咳嗽一声!
四姐小闻声道:“爹,他们已经动⾝了?”
门口现出庄主,只见他摇头摇,面对花无秋道:“小秋,你知道作什么了?”
花无秋侧⾝应道:“四…不,微微已经跟我说过啦。”
庄主奷笑道:“你又差点叫错了,一路上小心照顾她,这是微儿第一次出门!”
花无秋道:“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
庄主道:“随她⾼兴罢,不一定要与大伙儿同回。”
四姐小叫道:“爹,你的双剑分给小秋一把好吗?”
庄主道:“他可以用,但要当心被人抢去。”
四姐小⾼兴的跳起道:“爹真好,还有吩咐吗?”
庄主道:“天下武林人物的特征为爹已经告诉你了,除非不得已,最好不要与人动手!”…
两个时辰之后,在王层山的大道上出现了两骑⽩马,花无秋和四姐小居然驰出有八十余里,可见他们坐骑是两匹不同寻常的良马!
“小秋,你看啊!多美的风景!”
花无秋点点头,急然问道:“微微,这次是那个带队呀?”
四姐小格格笑道:“什么这次那次,你本是第一次才知道我家的秘密!”
突然她又叹声道:“爹就是这点不好,见了人家的宝物就要!”
花无秋不加批评,惟对这个少女毫无恶感,也许是从小就有了良好认识之故。
四姐小睇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来?是我的话,我就不会来,我家里的人个个都讨厌,嗯,除了马宝、索良、卓忠,尤其是我姐姐,不说了,愈想愈难过。”
她见花无秋仍不揷言,紧接道:“秋!咱们这次要作一件重要的事!”
花无秋问道:“作什么?”
四姐小道:“凡是好人我们就放他逃走,但不要让我二哥知道,这次是他带队!”
花无秋道:“我没有意见!”
四姐小道:“当然不要你出面罗,一切由我作主!”
花无秋道:“只怕庄主不同意你的作法哩?”
四姐小忽然笑了:“你说我爹?放心好了,爹从来不骂我半句,夜晚,我听说他要杀死马宝,却被我大闹一阵阻住了,否则你们昨夜还想觉睡吗?唉!只可惜我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她显得非常难过,于是沉默不言了!
花无秋陡然一楞,问道:“有什么事不知道?”
四姐小道:“凡杀人抢宝的事全家上下都瞒着我,马宝这件事还是我偶然偷听到的,除此以外,我被瞒得⼲⼲净净!”
花无秋不信道:“你家中人人都喜你,难道没有一个人在暗中告诉你?”
四姐小道:“那个敢说?爹会杀他,可惜我连妈都没有。”
花无秋一怔,诧异道:“对了,我从小就和你在一起,确未看到你妈是什么样子,喂!你们四兄弟姐妹难道都没有见过吗?”
四姐小道:“我大哥,二哥三姐等都可能见过到妈,只是我不知道妈是死是活,就以这件事来说,人人都说妈已死了,到底如何?我也一点都不知道。”
花无秋深知她从不说一句谎话,叹口气道:“可能你知道你爹在外面抢宝,恐怕连抢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吧!”
四姐小道:“一点不错,加之我在家的⽇子也太少了!”
花无秋点点头道:“你今后少到你⼲妈家去就能知道得多一点。”
他们在大道上奔驰如箭,讵料在右侧的山岗上居然还有两个老人隐隐盯着,他们一直盯到中午,眼看花无秋和四姐小落了客店才停住未动。
“庄主,那小子可能已经知道你是他的大仇人了?”
其中一个说话了!
原来另一个竟是甘庄主,听得怪笑一声道:“先生,这还有什么怀疑,老夫与小子的心中都有数,仅仅是心照不宣而已!”
那被称作先生的老人郑重道:“那可提防他对你⽗子不利!”
庄主头摇道:“⽝子们都没提防,仅微儿不可告诉她!”
那先生道:“就怪了,庄主还让他跟四姐小作伴作甚?”
庄主大笑道:“微儿是他心中的仙子啊!老夫还要仗微儿钓他肚里的秘密哩!”
那先生不以为然,但见他自信太強,于是不再进言。
中午过后,只听花无秋跟着四姐小向一个镇上驰去,放疆朝北,犹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去。
⻩昏降临,前途已现出一座城池,四姐小扬鞭指道:“那是什么城?”
花无秋想想:“是晋城,我们今夜就在城中落店罢。”
四姐小忽将坐骑停住,回头轻声道:“我们住一个房间好吗?”
“我们都不小了,让别人看到不雅!”
四姐小道:“不,我们要两张就是了,我又不在房里澡洗!”
两个似懂未懂人事纯洁人儿争了不少时间,结果还是花无秋让步,于是即朝城中奔去。
他们不敢驰快了,进了城,花无秋举目四顾,准备找一家小一点的客店。
偶然间,他发现有个眼光如贼,⾝着华服的老家伙跟在背后,不断的朝四姐小看个不停!
他留心观察一看,暗忖道:“这家伙的年龄恐怕有五十多了,⼲吗还要看女孩子?”
心知有异,谨慎提神,将马一催,接近上去,在四姐小耳边道:“微微,后面那个老东西有点不对劲。”
四姐小亦甚精灵,闻言并不马上回头,借故东张西望,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
突然,她面⾊一变,轻轻对花无秋道:“小秋,我们快落店,这人来头不小!”
花无秋闻言大震,问道:“你识出他有什么记号?”
四姐小点头道:“你看他锦袍上的团花么?口下有何不同!”
花无秋又偷偷的看了一下,惊讶道:“真的,那一团中间绕了一个小小蝴蝶!”
四姐小道:“此人就是‘西鬼’常隆!”花无秋曾在他⺟亲的梦语中听到“西鬼”
两字。恰好前面右侧有家客店,随即领先行去。
店家一见有客上门,立即大声,接缰绳,道谀词,忙个不停。
花无秋装出老练道:“伙计,马要上等饲料!”
伙计连应几个“是”字,立即牵马⼊糟,同时,另一个伙计恭声问道:“贵客,敝店有一等上房!”
花无秋道:“只一间就够了,饮食送到房里来。”
他说完让四姐小跟在中间,随着伙计朝里面走,同时还向后面看看。
门外已没有那个老家伙,他暗暗吁了口气,及至到了房中,轻轻向四姐小道:“那家伙走了。”
四姐小伸手将房门关上,头摇道:“你错了,你没听说过吗?‘西方有个鬼,见了女人流口⽔’那是个老贼啊!”花无秋出世即家贫如洗,他在穷困中长大的,对“贼”两字,那是很清楚的江湖名词,闻言点头道:“这个我听过,还有说他是大采花贼呢!”
四姐小面泛桃红,羞答答的道:“你也是坏蛋!”
花无秋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怕什么羞,你从前比我讲得更出口。”
四姐小噘嘴道:“每次都是你有理,现在我长大了…”
花无秋不让她说下去,抢着道:“得了,你不要出去,我到店前看看,恐怕老贼进来了。”
⾝还未动,忽听得店伙计在外叫门。
花无秋知道已送来吃的,伸手将门打开。
店伙计面⾊不好,放下饭菜时急急道:“贵客,刚才有位老客店在门外偷听二位谈话!”
花无秋问道“是个穿团花锦袍的老家伙?”
店家头摇道:“不,是个老教书先生!”
花无秋闻言大喜,急问道:“他也落在客店?”
店家道:“没有,他看了一会又走了!”
花无秋挥手道:“那不要紧,你去罢。”
四姐小问道:“是什么人?”
花无秋道:“是我的老朋友。”
他关上门,立即同四姐小⼊座进餐,心里暗想:有哪位怪冬烘在此出现,也许今晚无事了,我看他一定是位武林奇人。
一顿饭罢,花无秋趁伙计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吩咐道:“伙计,这里面还要多增一套睡具。”
那伙计不敢问原因,应声而去,四姐小轻笑道:“其实这张已够大,多增一套被褥也就行了。”
花无秋笑道:“你已长大啦!”
“啐。”
四姐小碎声骂道:“你就是会堵人家的嘴!”
…时至三更,花无秋即偷偷的起来,推窗开后,一跃而出!
明月当空,全城寂然,他立在一处天井里,听了一会,忽又跃⾝上房!
房屋仍是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动静,举目四望,看到的全是瓦面,但也有⾼楼处处,不时还有些灯光掩映。
他心想:“也许那个老贼并没有打算来了!不然就是被那冬烘先生引走!快过三更啦!”
当他目光围观西面之际,突然发现有两个黑影如飞鸟一样朝城外奔去,一见大异,他居然长⾝追出!
城西是山地,他拼命追出,直至山下!
黑影没有追上,他知道是自己的功力不⾜之过,但耳中却听到山上传下一声沉冷笑之声!
“在上面!”他竟不由喊出了口,⾝子却猛向上冲!
快到山顶,突又闻另一个哈哈大笑道:“数十年难得见面,我说老⾊鬼,你总不能一见就要动手吧?”
花无秋闻声欣然道:“这确是那老冬烘,可能遇上‘西鬼’常隆了。”
他以迅速的动作掩向发声地,及至一堆石后,突见正面两处⾼⾼的石笋上坐着两个老人,东面是老冬烘,西面就是那穿团花锦袍的老贼。
这时恰闻那“西鬼”常隆大怒道:“八十三,你今晚怎的竟要替人保起镖来了?”
老冬烘哈哈笑道:“你可知这少女是谁家娃娃吗?其实你要下手与我何关,将来自有其⽗独啸天前来找你算帐!”
常隆闻言一怔,嘿嘿笑道:“原来那妞儿就是老单的后人!”
老冬烘哈哈笑道:“你虽不怕他本人,但你对他的全帮爪牙可不能毫无顾忌!”
常隆道:“你即不是替那妞儿保镖,那么引我来此何为?”
老冬烘道:“还有个男娃是我的小朋友,到时他焉有不同归于尽?”
常隆突然站起道:“想必他的来头不小,居然被你如此看重?”
老冬烘仍旧坐着未动,哈哈笑道:“来头有无,你将来自然知道,怎么样?老夫子我仅管这么一件事。”
“西鬼”常隆似不愿因一点小事与他纠,挥袖发起道:“除此之外,你就休想再捣鬼!”
老冬烘这才追去笑道:“承情,承情,哈哈…”笑声愈去愈远,花无秋暗暗吁了口气,心想:“我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回到店中,他看到四姐小睡得甜甜的,忖道:“她的武功比我⾼,可惜毫无一点警觉心。”
翌⽇,二人吃过点心,上马启程,一路上风平浪静,真个毫无事情发生。
一连五天,都大太平平的过去了。
第六⽇中午,他们巳横过河北大名府,直向山东堂邑飞驰。
到堂邑时天⾊尚早,至多也不过是刚刚⻩昏,落店吃饭后,四姐小独自去找女店东去了,花无秋则由伙计领着先澡洗。
花无秋手中拿着一套⾐服,两眼向院子四周看着,并朝伙计点头道:“你去罢!”
伙计走后,他仍旧立着未动,原因他看出那院子房间不少,但却没有住着一个人,心想:“前面客人拥挤不开,似乎听到伙计说没有房子了?”
他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这才走进澡洗间去。
那房子有个没有窗扇的后窗,他伸头一看,窗外竟是一个非常荒羌的大花园,黑漆漆的,全被杂林浓遮得地面不见月影。
澡洗之际,忽听伙计在门前叫道:“贵客,⽔够用吗?”
花无秋答道:“够了!”
他感觉伙计不错,心想:“走时多给他一点小费。”
过不了一会,伙计又来了:“贵客,洗完没有?”
这却使花无秋起了反感,忖道:“原来他是催我快洗呀?”
沉声道:“伙计,我可不是在洗脸!”
门外伙计连声道:“贵客,您千万勿误会,只要您老仍在洗,再长一点时间都没有关系!”
花无秋听出他话中有因,问道:“那你来噜苏作什?”
伙计移近门口道:“贵客,小的是好意,您老可知道后院不让客人住的原因吗?”
花无秋闻言一震,急问道:“什么原因?”
伙什道:“因为这后院不定安!”
花无秋闻言悚然,连忙穿上⾐,追问道:“有什么不对?”
伙计指着浴室后窗道:“现在未到三更还好,一到三更后,那荒园就有怪物出现,三年前,这后院在夜一之间就死了十四位远客,死得不明不⽩!”
花无秋道:“那荒园是谁的?荒了多少年?”伙计道:“三十年前是一个告老京官之家,园那面还有一栋荒废的鬼院,目前仍旧灰尘如故,无人敢买,也无人敢住。”
花无秋奇怪道:“那大官人一家呢?”
伙计道:“四十五具⽩骨还在那⽩宅之內。”
花无秋将信将疑,随着他回到上房,挥手道:“你走罢!”
四姐小似看到花无秋的面⾊有异,问道:“你发现什么事情?”
花无秋头摇道:“没有?”
四姐小轻笑道:“我才不信,你一定听到那荒园的故事了!”
花无秋惊讶道:“你也知道?”
四姐小道:“我在女店房里澡洗,她都告诉我啦!”
“我们由山海关回来时,不妨冒险一探!”
四姐小道:“不,明天一早我就要去看一看。”
花无秋道:“好,咱们睡吧。”
花无秋那能睡得了,这时又想到那荒园中去了,忖道:“这里鬼怪在此害人不少,我岂可因恐惧而不去查查?”
一股正义之念由是而起,他侧耳一听,闻得四姐小已鼾声息息,于是翻⾝下,穿⾐后,取下头短剑挂好,轻轻推开后窗,点⾜一跃而出。
俄顷之间,翻过四进屋脊,咬咬牙,长⾝向荒园中间扑去!愈往里进,愈感气森森!
突然,耳听正面发出了一阵如牛的声!
声音距离不远,这使他不由⽑骨悚然,两眼大睁,几乎不敢向前移动。
隐隐的,前面现出一座⾼楼,自枝叶间看出,正面有块不小的空地,他觉出那怪音是由空地上传来。“
慢慢的,又一步,一步的向前移,渐渐走至林缘。
突然,他看到空地上坐着一个人,而且在月亮下认出他就是甘庄主!
暗惊道:“难道他就是这园中的怪物?”
他愈想愈想不通,正当他有意后退隐避之际,忽然,他感到肩上有一双手掌紧紧按住了!
这一惊,直使他全⾝发抖,暗忖:“完了!这是…”
“不要动!”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警告!
“吁!”他一听声音是四姐小,这才吁口气,回头责问道:“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四姐小争声道:“别大声,我爹正在运起全⾝真气与妖怪斗內功!”
花无秋闻言一震,骇然道:“怪物在哪里?”
四姐小道:“你仔细看看,自那⾼楼上的窗中有什么东西出,一直到我爹⾝前两丈之处!”
花无秋陡然大异道:“啊!一丝金光,那是什么?”
四姐小道:“那是对方的真气,我爹竟不能将对方真气退!”
花无秋这才知道甘庄主是在作全力挣扎,故所以头上蒸气腾腾,心想:“这老贼该不致在这场争斗中死去,否则我不能亲手取他的脑袋了!
岂不是终⾝遗憾!“
花无秋道:“庄主还能支持多久?”
四姐小道:“我爹现已采取守势,可能支持到四更,四更一到,那怪物必定会自动收功。”
她说完伸手一拉,立将花无秋拉退,轻声道:“我们快回去!如再有个怪物出现,那我们就逃不脫了。
顿饭之后,窗户现出一个人影,四姐小抢着开窗,叫道:“爹,快请进来!”
甘庄主満脸发⽩,双手扶在窗上,摇头摇,息道:“为⽗支持不住了,等一等!”
花无秋陡然灵机一动,暗忖道:“我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他伸手一探间短剑,中热⾎腾腾…“
突然,他又很快将手缩回,原因他看到甘庄主目光仍然咄咄人,暗道:“这老贼多诈,我可得谨慎小心!”
他精灵得很,随即跃出窗外,大声道:“庄主,让我扶你由前门进去罢!”
甘庄主确是疲倦过度,假设花无秋真个出手,也许能一招成功,惟这种老奷巨滑之人往往有使人捉摸不出的诡计,其中不可疑之处,他见花无秋伸手待扶,随即头摇笑道:“老朽如果到了要扶的时候也就不来了!”
言罢一跃迸房,看出房中有两张铺时向四姐小道:“你居然懂得分了!”
四姐小噘嘴道:“你老说这个⼲吗,快说刚才那场事情呀!”
甘庄主坐下后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人物么?”
四姐小惊讶道:“是人?”
甘庄主道:“那人没有姓,当年武林人称‘无影豹’!他还有个妹妹叫‘红粉蛇’,为武林最琊的一双人物,后被‘武圣’的无上神功将他兄妹打⼊‘寒冰井’,讵料他仍未死,如今又出世了。”
花无秋道:“庄主为何不将他打死?”
甘庄主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怎不问老朽为何没受伤?”
四姐小看出他⽗亲出言不善,急忙接道:“爹,‘武圣’是谁?”
甘庄主似不愿让女儿为难,強笑道:“武圣就是当今武林人人尊敬,人人畏服的人物,也就是‘雷池帮’近代掌门人物,‘无影豹’和他妹子的琊功,除了武圣人一人,举目江湖,恐怕再无第二人能够打败了,今晚为⽗是偶遇,但看出他的功力还没有复原,否则为⽗只怕难逃这一次大难。”
四姐小道:“这琊人在此害了不少人呀,你老得设法将其除去。”
甘庄主道:“他不害普遍人,唯对武林人物却特别忌视,此地所死之人另有原因,为⽗就是因此而来查究的。”
花无秋冷冷的笑一声,但未开口说话。
甘庄主似怕出他的隐恨,装作不闻,又对四姐小道:“你们准备搭海船?”
四姐小道:“那是小秋的意思,爹,你老也去山海关吗?”
甘庄主道:“本来有意去的,但目前出了”无影豹‘,爹的去意已全部打消!“
四姐小道:“爹,你老是如何罢斗的,是不是因三更快到的原因?”
甘庄主头摇道:“他又不是鬼魂,那管什么三更五更,为爹这次得人在暗中相助才能脫手,但这人我已想到是谁,你们不可等到天亮了,现在就得离开此地。”
四姐小知道事态严重,急催花无秋准备动⾝。
花无秋顺手在头提起两个⾐包,向四姐小道:“有庄主在此,我们就由屋上走罢,今夜还可赶上几十里。”
四姐小向⽗亲打个招呼道:“爹,我们走了!”
二人同时向窗外纵去,看清方向,火速朝外奔驰。
快到天明之际,花无秋突然一把将四姐小抱住,猛蛰朝路侧一个土推后卧去!
四姐小知道已有事故,轻⾝道:“什么事?”
花无秋道:“一个幽灵,好险,她就在前面!”
四姐小有点不信,心想:“那里有什么幽灵?”
伸出一头,仔细朝前看去,陡然一惊,真的在前面晃动!花无秋轻声道:“她刚由右侧树林出来,看势是向遂途移动,这是什么东西?”
月亮忽从云层出来,四姐小这下可看真切,急急道:“是个女鬼,穿红粉⾊⾐服,她,她莫非是‘红粉蛇’,糟了我们遇上那个琊物啦!”
忽然,二人⾝后传来一声轻轻的招呼道:“你们勿惊,只管前行,有老朽替你们保驾!”
花无秋闻声大喜,转对四姐小道:“老冬烘来了!”
四姐小吁口气道:“有‘八十三’在此就不怕了,他老人家的武功比我爹还強!”
花无秋回头一看,但却看不出有人,轻声道:“我们大胆前进,他老人家在暗中保护!”
花无秋忽在她耳边道:“微微,你知道那冬烘为何叫做‘八十三’么?”
四姐小点头道:“他自出道时起,一直成名时止,这段时期中曾负了八十二次重伤而不亡,因之武林公送他这个怪号,也因此又得个三莫惹的威名!”
“好丫头,你在怈露我老人家的底子啦,当心‘红粉蛇’已在前途蔵起来了!”花无秋暗暗⾼兴,心想:“一个武林人物能在八十三次重伤之下不死,那也够自豪的了,此老我敬佩。”
奇怪,他们一直走到天明没有出事情,四姐小回头看但仍未发现有何人影,于是大声道:“小秋,我们不落店,在路上买点吃的再走如何?”
花无秋自然不反对。
一连又是两天,这⽇刚从一条街口出来,花无秋忽见前面现出两个大汉,背上都背有一把长剑,观其气势,似人人都有几手武功在⾝。
忽然,行在后面的那条大汉似对前面同伴轻言了两句什么话,是以引起前面大汉回头看了一眼,同时竟将脚步放慢了下来。
四姐小回头笑声道:“小秋,在他回头那一下,我已知道他是⼲什么的啦!”
“⼲什么的?”花无秋知道她有那样一个⽗亲,这点经验不⾜为奇,便淡然一问。
四姐小道:“是镖行的!”
花无秋道:“难道镖客也有记号?”
四姐小道:“保明镖的有车马镖旗,那你是知道的,但保暗镖的亦必须有暗记,否则他无法得到同行的协助,甚至还怕有冲突。”
花无秋听她说得有理,微笑道:“不知他们是什么镖局的?”
四姐小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幸好我大哥、二哥、姐姐等都不在此,否则他们又要眼红了!”
花无秋诧异道:“难道前面二人⾝有宝物不成?”
四姐小道:“凡是保暗镖的都有最贵重之物!”
正说着,忽听⾝后有人大叫道:“小秋,等一等!”
花无秋回头一看,不由大感愕然,急对四姐小道:“索良来了!”
索良看看前面,但见两位镖客早已不见,估计是转过弯道去了急答道:“我们一队分开了,同时还增加了人员,大少爷和三姐小奔陆路,二少爷带队奔⽔路,我是二少爷前站。”
花无秋道:“为什么?”
索良向前一指道:“点子分开了,刚才那两人就是京都麒麟镖局的⾼手,但不知他们这路有多少人,总之,二少爷不等到山海关就要下手!”
花无秋道:“你们这边你共来了多少?”
索良道:“连二爷在內,除去你和四姐小,一共是二十五人!”
花无秋不再开口,选迳向前。
四姐小叹声道:“对方这次又将死尽了!”
忽然,她走近花无秋道:“小秋,你和索良仍往前行,我在这里等二哥。”
索良不等花无秋开口,即接道:“二少爷还差五十余里呢。”
四姐小道:“不要紧,你们只管走。”
花无秋接口道:“我们在落店时会面罢。”
走出半里之后,索良轻声问:“四姐小有什么主意?”
花无秋道:“她想拖她二哥!”
索良道:“这女孩子可惜生错了地方。”
花无秋道:“我仍旧不会放她生存!”
索良闻言头摇,她这样善良,你就手下留情罢。花无秋冷笑道:“除她之外,我找不出能使独啸天伤心的东西!”
索良叹声道:“我可就下不了手!”
花无秋不理,加紧脚步朝前冲!
索良奇怪道:“怎么样,你能追上对方?”
花无秋道:“通知对方早作准备,也许叫其早点赶搭快船出海。”
索良道:“你错了,对方不会相信,甚至还会发生误会。”
花无秋道:“尽人事去作,我将来杀人必多,但也是存心要救不少人。”
一阵急追之后,前面两人又已在目前,花无秋毫不考虑,大声叫道:“前面朋友,请缓行一步如何?”
两个大汉不但停止前行,相返地还回头走了数尺,其一沉声道:“二位的照子看来还不太够亮!”
索良轻声道:“如何?他们早已起疑啦!”
花无秋不管,仍朝前行,朗声道:“二位可是京里的朋友?”
另一大汉陡然拨剑道:“阁下人虽年青,作事倒很⼲脆,不错,都给你挑明了。”
索良抢前冷笑道:“二位事情不明,言语休得说绝了!”
两个大汉同声狂笑道:“朋友,少来这一套,你们不是‘九龙寨’就是‘七虎⾕’,也许是‘三英峰’的,要动手就请快一步!”
花无秋听他一连说出三个名词,似都有些悉,行到对方两丈处停住,侧顾索良一眼问道:“他说的是什么?”
索良冷笑道:“略具名气的黑道地盘!”
花无秋点头道:“原来他们将我等误会了?”
于是大声道:“朋友,你们为何不想到‘聚珍帮’呢?”
两大汉闻言⾊变,突然朝两侧一分,同时喝道:“那就我说无益了,你们是要财又要命的!”
花无秋笑道:“二位同伴主不只有两人吗?”
左面大汉吼声道:“独啸天未免目空成习,仅派二位恐怕不够!”
花无秋沉声道:“假设是全帮到了一半呢?试问贵镖局能逃此劫吗?”
两大汉闻言发抖,具一扑出就是一剑,颤声道:“那我们只有死里求生了!”
剑势凌厉之极,凭中直取花无秋心脏!
花无秋生成精明沉着,不慌不忙,右手一拨剑,摇遥截出!
“嚓”的一声,敌剑逢中而断!
那大汉陡感手中一轻,只吓得大叫急闪。
花无秋哈哈笑道:“阁下别慌,换剑再来!”
索良暗暗惊道:“小秋居然有大英雄之风!”
另一大汉见他手中居然持有削金断钢之剑随即一闪到达同伴⾝边道:“田副局主,快发召箭!”
花无秋闻言知意,忽又沉声喝道:“二位千万勿轻举妄动,你的同伴固然能获悉来齐,但也招来了真正強敌!”
断剑大汉至此似有所悟,拱手道:“少侠贵姓芳名,刚才一招,田某多蒙手下留情!”
花无秋微微一笑道:“在下花无秋,实不相瞒,⾝为‘聚珍帮’!”
姓田的慨然道:“区区田天佑,这是敝局大镖头骆万里花无秋摆手制止道:”阁下不必再往下说了,花某决无抢夺红货之心,此次实为专为指引二位脫⾝之计而来!“
骆万里已知道当前少年是个非凡之人,急对田天佑道:“田副局主,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少侠定是单虎头的敌对人物,快请指教罢。”
花无秋笑道:“二位既有所悟,那就不必费言了,你们要火速出海,同时还须派人由陆路通知另一批作准备,最好是停止前行。”
田天佑拱手道:“多蒙少侠指教,敝局感不尽,这就告辞了。”
花无秋回头对索良道:“我们还是向前行,勿使后面起疑心。”
四人互相一拱手,一半偏北一半照常前行。
至天黑,前面出现一镇,索良道:“怎么样?后队可能在此落店。”
花无秋问索良道:“卓大哥来了没有?”
“他不在这一批。”
花无秋又问道:“你知道距‘老⻩河口’还有多远?”
索良道:“大概还有五天。”
花无秋沉思一会,忽又决然道:“我今晚要采取行动,你帮我设法调开四姐小。”
索良大惊道:“你准备作什么?”
花无秋道:“凭五个夜晚时间,我要收拾甘二狗子,同时还要收拾一大半狗!”
索良大急道:“甘虎的功力仅次于其⽗,加上每个狗都是⾼手,你千万冒失不得。”
花无秋道:“我的強仇大敌太多,如果处处持重,只怕我这一生也报不完了,你不要过问,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索良惶怒的跟他到了那条镇口,轻声道:“我们可要住在一家店內?”
花无秋道:“不,你见了二狗子,只说我去盯那两个镖客去了。”
索良道:“此事只怕瞒不过老贼?”
花无秋挥手道:“那能顾及未来,你进镇罢,我隐在镇外!”
索良暗叹一声,低头朝里行去,他也不问花无秋如何下手法。
到了街上一打听,他知道那镇名叫做张庄,位天禹城与平源之间。
落店之后,他又走到镇口去探望,约一个时辰,首先到达的居然是甘虎,他后跟着四姐小,以及十二个⾼手。
四姐小一见,抢上前问道:“小秋呢?”
索良叹声道:“他追下去了,我阻之不住?”
他装得还象样,四姐小大急道:“他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啊?”
甘虎大笑道:“吃⽩饭不出力,我也替他难过,让他去求点表现倒不错。”
四姐小哼声道:“他是陪我出来玩的,你敢支配他作事?”
甘虎显然最怕这位姐小,闻言不敢答腔,只对索良道:“你找到客店了?”
索良点点头道:“二少爷请,那店就在镇中间,只怕小了一点。”
甘虎道:“你为什么不找大的,饭桶!”
四姐小横眼道:“你只说人家不对,我说他一点没锗,爹叫你出来摆架子的吗?全部住到一块岂不故意张扬,分开住店才是呀,哼!这点江湖经验都没有?索良,你陪我去,让他们去找大店!”
甘虎急向索良丢眼光,他巴不得与妹子分开。
索良暗吁一口气,心想:“这正中了小秋之计啦!”
甘虎随⾝带了三人,大步朝镇里走进。
未几,第二批也已赶到镇口,这情形却被花无秋看到眼里,忽然他灵机一动,装作急急走出,面却朝向镇外!
“小秋,那是小秋!”
两个老人之一的首先发现,紧接又大声叫道:“小秋,什么事?”
花无秋又装作闻声惊注,心里在想:“我要你们的老命!”
思忖不停,故意大喜道:“胡老,张老,事情有变化,我们二少爷呢?”
姓胡的老人接道:“进镇了,你为何落了单呢?”
花无秋头摇道:“我们分开了,他等二少爷,我独自追点子!”
姓张的不疑有诈,追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无秋走着着,反手一指道:“说来话长,我另外发现四个行动不明的人物,他就在那座山后面,快,快去告诉二少爷,他可能也是抢宝的,我们得先将这批家伙收拾,免得他们从中捣!”
姓胡的望望姓张的道:“小秋不简单,这主意倒不错,老张,你进镇去向二少爷送信,我和小伙先去盯住。”
姓张的傲然道:“四个人何须通知少爷,有我们三人对付也就够了!”
花无秋劝道:“凡事不可大意,提防对手底子硬,张老,你还是前去通知的好。”
姓张的哈哈笑道:“小秋,你能谨慎固然好,但也要有勇气,走,快点带路!?
花无秋不敢固执,转⾝暗想:“我本来是替麒麟镖局摆脫关系,这一来又要多用脑筋了,同时这得设法使你们分开才行,否则我就无法下手了!”
边走边想,他大感困难,始终想不出办法!
快到他指示的山脚了,不噤使其犹豫起来,同时也感到有点慌啦!
“小秋,快点,你有点怕?”
姓张的他脚步有点沉重,居然会错了意思!
花无秋被他这一催,居然催出他的妙计来了,回头道:“二老,怕不怕他们开溜?”
姓胡的侧顾姓张的笑道:“老张,你在门里看人,听到了吗?他不惟不怕,反而担心对方开溜哩!”
姓张的竖起大拇指道:“行,不愧为本帮一员,老胡,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姓胡的笑了一声,伸手一拍花无秋的肩头道:“小秋,你的意见如何?”
花无秋心底暗笑道:“在向阎王报到了!”
他装作想了想,试探道:“假设人多就好,我们一批向左侧山脚绕过去,一批向右侧山脚抄近路,两边一会,对方想溜也办不到啦!”
姓张的鼓掌道:“好计,老胡,你带小秋向左,我单独抄右,先发现对方暂勿动,等两面会齐再下手!”
姓胡的犹豫一会,但却井未反对,招呼花无秋道:“小秋,走!”
瞬眼之间,二人深⼊林內,花无秋钻绕,暗暗估计时间!
又过一会,他忽然停住不动!
“小伙,怎么了,是不是距离近了?”
姓胡的轻声问!花无秋缓缓拨出短剑,回答道:“胡老,你一生杀了多少人?而且我不知杀人是什么味道。”
姓胡的啊了一声道:“这没有什么?对手硬的多费点劲,对手弱的等于杀一只羊,老朽已不知其数了!”
花无秋突然一剑刺出,大喝道:“那你也该死了!”
姓胡的岂知变起突然,一见之下大显失⾊,措手不及,惨叫一声,口对窗,⾎如泉涌,立刻⾝仰在地,嘴颤动道:“你…你…”花无秋冷笑道:“你随着独啸天横霸一世,也不知杀了多少善良人,告诉你,我是在甘家庄卧底复仇的!”
姓胡的,挣扎起,但力不从心,一滚断气!花无秋立即闪到一株树后,估计姓张的闻声必到!不出所料,姓张的来势如风,须臾已到林前!花无秋突感所采方式不对,冒叫一声:“贼子,你往那里走?”
姓张的闻声大叫道:“小秋,已杀了一个?”
花无秋⾼声上道:“我和胡老遭遇埋伏了。”
姓张的不疑有他,奔近问道:“胡老呢?”
花无秋近在咫只之间,冷笑道:“你去找罢!”
“罢”
字在后,短剑在先,一招“横扫三军”!姓张的更惨,上半节嚎痛抛起,下半节无声倒地。花无秋看都不看,拨剑纵起,箭一般绕林而没!
时间过得很快,张庄已打过了二更,当人们正在翻转第一会睡姿的时候,突然自镇內发出一连几声厉凄惨叫!紧着,全镇⽝吠大起,同时亦闻到人声哗然,霎那之间,灯火通明,街上人头拥挤,惊叫、愕问,奔走,得一塌糊涂!
好快,第二次又有惨叫之声传来,陡然有人大喝道:“截住,截住,是飞贼!”
突然自一家店內冲出四人,只听得为首的大吼道:“程鹏,快去,叫咱们的人集合,妈的,到底是什么琊门?”
这说话的就是甘虎,他这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边一大汉闻声冲出,一直向东街奔去!
未及二十家店门,陡然人群中闪出一道⽩光,那大汉一见张口叫出:“小!”
没有第二个字,他的惨叫即代替了下文。
死亡的声音,接二连三,没有间断,一直闹到了三更!甘虎呆不住了,他再也摆不出大英雄的⾝份,虎吼一声冲出,猛势向人群中挤进,大骂道:“混帐,混帐,我带来的都是饭桶,竟没有一个向我报告事情!”
当他混人人群之际,忽在另一批人群中又挤出两人,在前的即为四姐小,她愕然问道:“索良,我们的人呢?”
她后面跟的是索良,只见他提心吊胆的道:“姐小,可能发生不寻常的事情了,无疑的,我们的人都出动啦!”
四姐小忽道:“我们上楼顶!二哥太糊涂,他在人群中找什么劲?”
索良随其一跃而起,暗暗担心,忖道:“小秋该走了,再下去终会被人发觉!”
四姐小居⾼临下,忽然指道:“那里有两人!”
索良注目一看,立即扑去,大叫道:“何品,快过来,姐小问你!”
人群中冲了一条人影,如飞翻上屋面,瞬息到了四姐小跟前,面⾊惊惶,大声禀告道:“姐小,不好了,我们遭敌偷袭啦!”
四姐小哼声道:“敌人有多少?”
那人头摇道:“来人不知多少,但我们已死了不少人啦!”
四姐小大怒道:“岂有此理,难道连一个敌人面目都不知道么?”
索良灵机一动,争对四姐小道:“姐小,请你在屋后监视让我与老何去查一圈怎样?”
四姐小闻言挥道:“快去,务必查出敌人来路!”
索良招手叫道:“老何,我们奔镇外!”
姓何的正感无法应付,闻言紧跟不懈!
到了镇外,索良尽往僻处奔,及奔一处林中,突然回⾝一掌,口中冷笑道:“我也向小秋学乖了!”
姓何的一声未出,脑袋被劈得如破罐一般!
索良不敢停留,急向横路一窜,绕了一圈,依然回到镇上。
镇內仍旧是人声沸腾,一直闹到天亮!
在东方发⽩之际,索良装作疲劳不堪的回店!四姐小一见,急问道:“有何发现?”
索良颓然道:“一无所悉,姐小,何品回来了吗?”
四姐小 头摇道:“没有,你们分开了?”
索良点点头,又问道:“二少爷呢?”
四姐小道:“他刚才还来过,听说我们不知死了多少人,他已经派彭宏回家情援啦!”
索良道:“除非庄主亲自来,照晚上情形看来,敌人非普通⾼手。”
正说着,门口忽又出现甘虎来,只见他面⾊苍⽩道:“四妹,我们不能再走了!”
四姐小冷笑道:“怎么样?”
甘虎道:“我们只有七人了,已经死了九人,其余的还不明下落,也许追是追去了,人手不够,必须在此等爹来。”
四姐小大加反对道:“你带的好队,死了人还不知敌人是谁,爹来时,看你如何见他,哼!在此不动就行了么?也许今夜更惨!”
甘虎已成惊弓之鸟,闻言不由⾊变,沉昑道:“那该怎么办?”
四姐小道:“继续前进呀,我想昨夜之敌决非麒麟镖局所敢为,继续追上去,见了爹时还有千方百计可说,否则有你受的。”
甘虎已无主张,立即道:“凭四妹之见,我们立即动⾝好了!”
四姐小是怕花无秋单⾝遇险,闻言⾊齐,点头道:“我和索良先走,你在后面快来!”
甘虎闻声去后,索良急催店开早餐,一顿之后,四姐小领先出门,回头道:“索良算帐!”
二人走了半天,前面未见花无秋,而后面未见甘虎追来,惟于一座山下却发现三个不明来路的影子,四姐小回头道:“索良,那树林中人影可疑!”
说声未往,拨⾝就追,追过两座山,前面是处森林,突从林中钻出三人!“
索良一见立即冲出,大喝道:“原来是‘九龙寨’的朋友!”
对面三人霎时不动,其一冷笑道:“姓索的,桥归桥,路归路,你是算旧帐还是开新户?”
四姐小道:“你们在此作甚?”
那人冷笑道:“难道贵帮能动手的东西我们就不敢动?”
四姐小道:“你们昨晚住过张庄?”
那人道:“贵帮发生的事情,我们当然知道:”
索良灵机一动,大喝道:“原来是你们这批家伙所为,接招!”
四姐小急喝道:“索良回来,他们没有那个胆,先问问他们的头领来了没有再说。”
索良闻声立住,心想:“这妞儿可真精灵!”
“九龙寨”的三人作势以待,另一人开口道:“姑娘,咱们首领都来了,可惜昨夜未住张庄!”
四姐小沉昑一会,似已觉出对方所言无伪,正⾊道:“贵寨如想洗清昨夜之事,最好请贵头领们赏驾与家⽗会一面,否则因敕帮死伤过重,只怕家⽗难以深信?”
“九龙寨”三人耳语一阵,当其一正恃答复之际,陡见林中闪出一个红彩,同时发出的怪笑道:“好大的口气,独啸天虽说倒了霉,但也有个好女儿!”
四姐小一见,汕暗菗一口冷气,急急轻对索良道:“她…她…
是‘红粉蛇’,我们完了!“
索良闻声来了“红粉蛇”陡觉一股冷风直冲天灵,真是不寒而栗,偷眼看去,触目只见林立着一个头蒙红粉头纱,⾝穿红粉罗裳,四脚深蔵,面目不露的怪物,仅在体态上看出是个女人,心想:“这娇妇传言极少现形,现形则对方非死必伤,看来此番是劫数难逃!”
“九龙寨”三个大汉似不知⾝后所来的是什么人物,依然横刀,装腔作势,其一居然大声道:“本寨雄视江湖数十年,从来不向任何个人、帮派示弱,适才之言,恐难照办。”
“好东西,小小一个‘九龙寨’,竟妄言能雄视江湖!”
四人面前红影一闪“拍拍拍!”
各挨一记耳光,甚至连人都摔出了好几丈。
四姐小机不可失地暗地一拉索良,翻⾝急逃,企图乘机脫⾝。
两人一口气逃出将近半里,索良耳闻后面并无丝毫动静,当下急叫道:“姐小,她好象没有追来?”
四姐小急催道:“不可能,这妖妇是出了名的难人物。”
口虽这么说,细心留意之下确无半点影子,渐渐的,她也停下了脚步。
索良忽然一指空中道:“姐小,快看,那是一只什么鸟?”
此际天中飞翔着一只拳头大的小鸟,尾巴却⾜有三尺多长,通体金⻩,在光之下,映出闪闪金光,同时还发出如同萧一般悦耳的鸣声,四姐小一见之下立有所悟,叹声道:“对了,这是‘雷池派’掌门人到了,难怪那妖妇没有追来,只怕她此刻比我们还要狼狈呢!”
索良吁口气道:“姐小,那我们还是照原定方向前进罢。”
四姐小道:“我不认识路,你带头罢,二哥可能走到前头了。”
索良应了一声,顺山朝东急奔。
这一走,走到天近⻩昏,沿途虽无事情发生,但也未看到一个帮徒,四姐小忽然想起花无秋的全安,问索良道:“小秋怎么了,他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良道:“大概不会吧,他功力虽不甚⾼強,人却很聪明,纵有惊险亦能避过,总之,我们追到海边便不难获知。”
当他们经过一座⾼岭时,索良突然发现路上横卧着一具尸体,不噤叫道:“姐小,你看,那儿死了一个人!”
四姐小闻声抢至近前一看,陡然惊叫道:“是我们的人!”
索良心头一震,细一察,悚然道:“是郝云,八成又是遭遇敌手了。”
四姐小叫他赶快埋了尸体,自己向附近查看一周,但却未曾发现什么強烈打斗痕迹,回转来时闷闷不语。
索良埋尸之后,道:“姐小,依小的看来,怕又是遭暗袭所致同时更证明我们的人是分开前进的,二少爷此举又错了。”
四姐小挥手道:“这次我们一失再失,爹爹必定会大发雷霆,更何况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索良,你走快一步,二哥也太糊涂了。”
天⾊愈来愈黑,他们两人心情各有不同,索良想到花无秋必然仍未放弃他的计划,不由忧心忡忡起来。
快到半夜之际,前面远远露出一点火光,索良回头道:“姐小,那可是农家?”
四姐小 头摇道:“农家那有半夜还未觉睡的,当心,说不定是武林人物在野宿。”
索良想到天气已近严寒,确有烧火野宿的可能,于是摆手道:“距离不到半里,我们悄悄过去看看。”
渐渐的,前面地势愈走愈⾼,索良立停脚步道:“姐小,那火光是在一座山顶上。”
四姐小的內功比他⾼出何止一倍,此时早已确切地看出那火光附近的形势,大声叫道:“索良,快点,那火光旁边有个人!”
“怎么只有一个人?我二哥呢?”
她恐惑地又重复了一句。
索良道:“过去问问看。”
四姐小又惊又疑,猛提一口真气,疾如流星般奔去,还未到山顶鼻中就已嗅到一阵阵的⾎腥之气,惦知不妙,回头大声道:“索良快点,又出事了!”
二人一口气奔至火堆旁边,只见地上躺着四个⾎淋淋的尸体,同时看到一人还被绑在一株断树之收。“
四姐小一见不由变⾊,惶然道:“奇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索良走近被绑之人一探,回头道:“此人小的认识,他叫程林此刻还有气!”
四姐小播头道:“看看还能不能说话!”
索良伸手连点数指,接着将那人松绑放下,守了一会,突见那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地睁开无神的眼睛。索良提气大声叫道:“老程,快点告诉我,你们遇着什么人?”
那程林良久才时断时续地道:“姐小,我们遭了暗袭…!”
一语事之后,他痛苦地抬动一下头,同时噴出一口鲜⾎,息着又道:“我们觉睡,他们…都没看到…”
索良大声道:“那么你一定看到了?二少爷呢?”
程林闭了一下眼睛,息更加急促道:“我…我看到…一…
一个蒙面人…的⾝…影!但不知是…是谁…二少爷他…他们“
最后他用手无力的指着:“向东说完,头一歪便再无声息。
索良见他断了气,随即起⾝道:“姐小,二少爷一定是带人追去了!”
四姐小哭道:“索良,没有时间埋了,这里枯枝多,你将人拖到一处烧掉罢,我不忍见他们暴尸野外。”
索良不敢怠慢,闻言照办,但却费了好一段时间才告完成,然后,他们在熊熊的大火照中又向前奔。赶到四更,⾜⾜奔出了三十余里,仍未发出半点影子,索良忽然停步道:“姐小,前面有镇了!”
四姐小道:“慢点走罢,天明到镇上去打听一下也好。”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索良才领她走进小镇上,当他们正要找店时,突见对面奔来一个満⾝是⾎的大汉。四姐小一见,立即叫道:“索良快过去,那是郭洪。”
不等索良赶过去,那大汉已经一路踉跄的奔到跟前哭叫道:“姐小,不好了,二少爷…”
“卜通”一声,那大汉话未说完,⾝已栽在地。索良慌忙扶他起来,大声问道:“二少爷怎样?”
他又哭道:“二少爷被人杀死了!”
四姐小早已看出情形不妙,急忙问道:“快说是什么人下的手?”
那大汉突然吼声跳起,紧接着又翻⾝倒地,腿双一伸气绝而亡!
索良虽惊而不,只因死的是主人之子,随即从⾝上摸出一锭银子,向旁观的拱手道:“朋友们,这位死者是在下的伙伴,请那位作点好事,帮忙抬去埋了。”
有钱人人喜,霎时奔近四个男子。
索良伸手递过那锭银子道:“诸位,这点钱除了买只棺材之外,剩下的就请诸位喝杯⽔酒,在下无暇照顾,一切全拜托了。”
四个男子齐声道谢,很快就将尸体抬走了。
索良轻轻对四姐小道:“姐小,咱们庄主必定会在今晚赶到,不如就在这镇上等吧?”
四姐小点头,跟着找店住了下来。
当他们刚刚离开时,忽然一处屋角后闪出一个少年,只见他长⾝向东方奔去。
在出镇时,突见他面向左侧树林轻叫道:“田副堂主,我们快走!”
树林中立即奔出两人,行前的急问道:“那狗腿子怎样了?”
少年道:“死了,但来了独啸天的幼女,据说那老贼可能在今晚赶到此镇。”
原来那少年就是花无秋,而林中奔出的却是麒麟镖局的副局主田天佑,另一人即为大镖头骆万里。
田天佑走近问道:“少侠,独啸天亲来怎么办?”
花无秋想了一下道:“只有尽快搭船赶一阵,迟了必然被其追上!”
骆万里道:“少侠,我们固然非搭船不可,但少侠怎么办?”
花无秋道:“我留下虽然无妨,但我要随你们走!”
田天佑道:“在海上不比在陆地,我们如被追上,那是祸由货起,但少侠岂不是是误了満门大事?以在下愚见,少侠还是留下为妥,事情未怈,独啸天决不怀疑。”
花无秋头摇道:“我要搭船不是为你们,而是要到山海关去杀甘龙和甘赛娇,那两个狗男女我要趁早除掉他们。”
田天佑领先奔至一处岸下,口中轻声长啸!
须臾之间,由左侧崖下划出一条小船,直朝三人驶近。田天佑沉声问道:“彭师付,局主呢?”
小船上一人答道:“局主在大船上,副局主请上船。”
田天佑拱手向花无秋道:“少侠请!”
花无秋飞⾝落到船上,紧接着,田天佑、骆万里同时纵下。
当下船向外海开出时,田天佑再向那姓彭的镖局问道:“局主带了多少人?大船靠在什么地方?”
彭镖师向外一指道:“那一堆黑影就是七星屿,大船靠在那里,局主带有马天星、廖仲谋、⻩三易三位师傅,此外就是⽔手了。”
小船行驶如箭,半个时辰即靠泊一处小岛,田天佑领先上岸,又向那彭镖师问道:“大船靠在那里?”
彭镖师点头道:“走过前面岩石即可看到。”
田天佑道:“你回去时要向上游靠岸,提防有人发现。”
代后,又对花无秋道:“敝局主姓向名正道,少侠,他是位非常好客的老人,请。”
边行边说,很快登上岛中岸顶。忽然,⾼岩那面一连奔来四人,领头的是位六十余岁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大汉,只见那老者一面走,一面哈哈大笑道:“副座,骆师傅,你们脫险了!”
田天佑急急上前,轻声向老者耳语一阵。
老者面容一整,大步奔出,朗声道:“花少侠,请恕向正道接来迟了!”
花无秋知道他就是“麒麟镖局”
的头儿来了,立即拱手道:“老局主太客气了,花无秋年幼,委实不敢担当,久仰局主为北道老辈英雄,今⽇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向老头哈哈大笑道:“老了,老了,适才听敝副局主说过,少侠这几天谋⾼胆雄,接连手到成功,哈哈!一旦传将出去,势必轰动武林,年轻有为!”
花无秋一笑置之,急向三人拱手为札。
田天佑一一介绍,指其正面道:“这三位即是廖仲谋廖师傅,天星马师傅,三易⻩师傅。”
双方寒喧一阵,这才同结朝大船行去。
上船之后,向局主立即吩咐启碇,同时又叫船上摆酒接风。
时当⻩昏,海面起风,船上挂起満帆,行驶奇速,只见海面拖起一条大大的磷光,蜿蜒朝北直进。
船上点了几只巨烛,舱门紧闭,微风不⼊,船头船尾未挂灯笼,⽔手显然不是外人,他们黑漆漆,静悄悄地拼命赶路。
花无秋一面喝酒,一面沉思。
半晌后,他忽然注言向局主问道:“这段海面倒底有什么人物?”
向局主放下手中的酒杯,想了一想,接口道:“其他的老朽讲得拢,只有‘渤海龙’仇飞仙那煞星最难对付。”
花无秋问道:“此人功力如何,在海盗中亦属老辈人物吗?”
向局主道:“此人是继承⽗业。年龄还不到三十,其功力深浅目前还无人知道。”
花无秋知道问不出详情,于是掉转话头问道:“局主这次起镖因何不慎竟将风声传了出去,我看已不止独啸天一方前来抢夺,莫非是物主捣鬼不成?”
向局主头摇道:“物主是位京官,为人公证廉明,此老决无可疑之处,惟江湖武林的耳目众多,这种事情,只消稍留神,便不难探知。”
花无秋似乎还有问题,但忽船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道:“局主,有条快船接近我们了!”
向局主闻言一震,陡然立起⾝道:“诸位,我们出去看看!”
五位镖师首先外冲出,花无秋独自跟在向老者背后,轻声道:“局主,先问清对方来路再说。”
天上没有月亮,仅仅露出几颗星星,海面浪头不⾼,但也只能看出一丈之內的概况,田佑一见花无秋就道:“少侠,对方在左侧,大概只有五十丈过,既无灯光,又无声息,不知是何方人物?可能早已盯住了。”
花无秋已看到左侧有个黑点,良久才答道:“莫非是夜归的渔船?”
骆万里轻声接口道:“是渔船早已打招呼了。”
向老主道:“不过一点可以放心,对方决非独啸天,否则早已到了船上啦!”
田天佑道:“我已问过⽔手,此去还要五十里⽔路才有一个小岛。”
花无秋道:“就对了,他们定有同伴在前途接应。”
突见,一个⽔手自后舱前来道:“局主,我已派了两人去护船底了,本船要不要对方靠近?”
向老主一拍他的肩头道:“何当家的,我们照常前进,能有提防更好,只是⿇烦各位了。”
姓何的道:“让船是咱们应尽之责,那里谈得上⿇烦两字,局主,那只箱子可能无人看守呀。”
向老局主笑道:“老朽倒忘了,多谢提醒。”
那⽔手去后,向老局主对田天佑道:“天佑,你回舱中去罢!”
船仍照常前进,天上的云层逐渐加浓,星光全无。对方大概是怕这边逃脫之故,这时更加接近了!花无秋忽想到一计,轻声对向老局主道:“向老,我们在对方接应未到之前,不如挑明了罢,他们让开道便罢,不然我们就先下手为強。”
向老局道:“少侠,如何下手法?”
花无秋道:“捣破他们的船!”
局主道:“只怕对方人手众多?”
花无秋道:“这个请局主放心,在下自信还有把握,在⽔里我还不怕与独啸天手。”
向局主大喜道:“老朽这回可是全仗少侠相助了!”
骆万里深知这少年不是虚声之士,立即沉声喝道:“那小船快点离开,再靠近时休怪我们要放箭了。”
海船无不拥有強弩火箭以御盗,他的话自然虚声恐吓之风不大,浪不⾼,他又是提聚丹田真气崦发,数十丈海面之內,对方自然听得清楚,音落之后,陡听传来一声嘿嘿冷笑道:“向当家的,你自缄其口,却叫一个镖师出来大呼小叫,须知‘金屿鲛’熊能可不是吓大的。”
向局主面⾊一震,轻轻对花无秋道:“原来就是这煞,他的海上声名不底于‘渤海龙’仇飞仙,⽔、陆两方武功都硬得很,少侠,此人千万不可轻视。”
言罢,立即朗声接口道:“原来是熊当家的亲自来了,但不知有何指教?”
对方又是一声嘿嘿笑道:“向当家的,我们如果不挑明⽩的话,也许还要沉默一时半刻才招呼得上,既然贵方已经叫开了,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姓熊的此来是想向你要件东西?”
向局主哈哈笑道:“老朽这趟生意怈了底,相信道上朋友都摸清了,但不知熊当家的要的那一件?”
对方陡然大笑道:“向肖家的这次所保珍品中有:”紫⽟双凤杯‘、’夏王玛瑙鼎‘、’凤后碧⽟环‘这三件东西无不价值连城,如在平时,只要任何一件就⾜够引起道上朋友拼命抢夺了,但目前却大大不同,恐怕连普通武林人物都看不上眼了,我姓熊的与他人一样心理,要的是向当家的所保的第四件东西,这样一说,向当家的总该明⽩了吧!“
向局主闻言陡然一震,轻声向花无秋道:“奇怪,武林中竟然连每一件东西的名称都知道了?”
花无秋道:“那第四件是什么宝物?”
向局主叹声道:“那件东西是条⻩金钩制成的金龙,长不过两尺,耝不过三指,龙峰成波浪,乍看起来又很直,龙头也不过拳头大,双角逆生,龙口微张,龙⾆蔵而不露,奇在又是⽩⾊,⾆尖如剑尖,⾆树蔵在龙腹內,除此之外毫无奇处,共重也不过三百两,在武林人的眼里,三百两⻩金算得了什么?如若只论价值,简直就不能与另三件东西相比?”
花无秋道:“你老不妨试探一下看,问他要这件东西作用途?”
向局主点点头,急对船盗大笑道:“熊当家的,那件东西如果不是属于客人的话,老朽理应双手送与阁下,然而既被熊当家的伸了手,看情形送又不行了,只是老朽有个要求,阁下若能将该物用途说出,老朽即以十倍价值赔偿客人也要奉送与你。”
这次那声音变得非常郑重,沉沉的大声道:“当家的,不是我姓熊的看不起你,该物的用途只怕连你也一点不知道吧,说真的,此时在贵船后面约五里远的海面上,来追贵船的已有独啸天⽗子、⽗女及帮众共三十科人,还有‘南口’杜醉⽩、‘西鬼’常隆,‘北牛’牛横、‘中原三莫惹’宰⽗明、司冠新、乐天翁以及‘红粉蛇’、‘无影豹’等等,甚至还有‘雷池派’中人物也来了,不是我熊某夸大口,他们之中恐怕也没有一个知道该物的用途!”
向局主闻言大惑,转对花无秋道:“这就更奇怪了,难道来追的都看上那条金龙雕刻吗?否则又是为了什么呢?真不可思议?”
花无秋道:“你老是否确定该物是真金制成的?”
向局主头摇道:“那就不敢说了,只是表面金光闪闪,而且与⻩金一般份量。”
花无秋道:“用途如何,暂时不管它,我先采取行动!”
“少侠,此人可千万大意不得。”
“不将他制服不行,一旦他知道无望时,必然会采取行动,后面的強势必蜂拥而至,那我们就凶多吉少啦!”
他说完脫去外⾐,又道:“停不可停,快叫⽔手下浆如速。”
向局主闻言忖道:“这少年年纪轻轻,作事倒极稳练。”
他在心中暗想之际,花无秋竟已无声的不知去向,同时却耳听那姓熊的又在大声叫道:“向当家的,想清楚了没有?你如出那物,我熊能保你逃脫这次难关。”
向局主一闻此言,仍旧哈哈大笑道:“熊当家的,若老朽马上货只怕办不到。”
姓熊的大声吼叫道:“如此说来,阁下是准备硬闯了?”
向局主大笑道:“熊当家的别误会,老朽这次是分管起镖的,可惜该物是由陆道运送,这可如何,咱们到了山海关再行商量。”
姓熊的大吼道:“向正道,那只能欺骗你自己,独啸天的长子都回头!你那批镖师此刻早已回了老家啦!”
向局主闻言大惊,几乎流下泪来,向着骆万里叹声道:“完了,余师傅等被我害了!”
骆万里低头叹道:“这怎么怪局主,只恨敌人太毒了。”
沉默中,突闻对方船下大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咱们中了那老狗之计!船…船下沉了!”
忽闻那姓熊的吼叫道:“饭桶,快给我都下去,妈的,给我捉活的。”
紧接着,只听他朝着这面怒叫道:“向老狗,妈的,你竟敢施暗算…”
“算”字未落音“卟通”
他不管这面答不答话,自己向⽔里钻去。
向局主无暇顾及,大叫道:“伙计们,加把劲,提⾼警惕!”
这时田天佑也闻声出来,他与骆万里、廖仲谋、马天星、⻩三易等立即分开护住船头,保船⾝,帮船尾,齐一出手,同时注视⽔里动静。
在人心惶惶中,船又前进了数里,当此之际,左侧⽔面忽浮出一人大叫道:“局主在么?”
向局主急问道:“怎么样?有矬来攻了么?”
那人边游边大声道:“⽔里毫无动静,也不见那位少侠回来!”
说完,他又沉了下去,向局主非常着急,立向骆万里道:“秋少侠恐怕遇险了!”
骆万里道:“我们只知他人很精灵,武功如何却不甚了解,对了,他有一把短剑,田副局主的长剑就是他削断的?”
向局主道:“我是问他的⽔功如何啊?”
骆万里苦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向局主叹声道:“可惜,一位好青年,他决非熊能的对手…”
声音未停,船头“唰”的一声响,一个黑影,竟如飞鱼一般自⽔里出,霎眼间到了船上,同时哈哈笑道:“局主,幸未误事,可惜逃脫了那姓熊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点出他已大获全胜,竟是花元无来了!向局主一见在喜过望,扑上去抱住道:“少侠,真将老朽急坏了!”
言恳意诚,关怀之情,表露无遗。
花无秋哈哈笑道:“局主,快,快将船头调动,我们必须出奇制胜!”
向局主问道:“向什么方位?”
花无秋道:“靠海岸,不然会被众敌追上,必要时我们可以弃船登陆。”
未几,船头立转,箭一般朝西直驶。
船舱內向局主帮他换过⾐服后,忽然道:“少侠,老朽有件事拜托,不知你答不答应!”
花无秋道:“局主尽管吩咐就是,只要在下能办的定全力以赴。”
向局主一看舱內没有第三人,立即轻声道:“少侠,那条金龙既能引起这大的风波,其中定有不可忆测的奥秘,老朽已思过再三,预料物主还不知其重要,与其被别人抢走,还不如我送给你,现在就请你放在⾝上,但却千万不要露面。”
花无秋大惊道:“局主怎能如此作法?你麒麟镖局的名声难道不要了,物主一旦追问下落怎么待?”
向局主头摇道:“老朽已说过,物主不要紧,顶多要多赔偿,说句俗气话,千二⼊百两⻩金老朽倒未放在心上。”
花无秋紧拒道:“局主知遇之恩,在下就铭不忘,要是此物是属局主自己所有,在下也许愧受…”
向局主正⾊道:“秋少侠,你我都是自己人,俗话说:”君子相以义,小人相以利‘。你我就不能作忘年之吗?“
花无秋苦笑道:“在下不是此意,只是替你着想,名誉重要啊!”向局主沉声道:“镖局赔偿客人失物,与镖局名誉本毫不相关,相反还能取得‘信用、可托’四字,至于失镖有损镖师名誉,试问那个镖客能够挡得住目前这个声势,须知这次夺镖的都是一批武林顶尖人物啊!“
花无秋已知再无拒绝之地,且见老人十分可亲,于是长揖直:“局主,在下如果再拒,那就便不识抬举了,只握今后有负厚望啊!”言罢懊局主自⾐底探出那条金龙递过道:“这龙尾有个活扣儿,按一下就可以扣住带,再按又有取下来,看来这东西硬是能随⾝携带的呀,必要时还可当件家伙使呢。”
花无秋双手接过,在烛光下仔细看了一下,恍惚中,他发现龙⾝上竟全部刻有无数的针尖大小的字迹、心想:“这里面有古怪!”
看罢,顺手往⾐里一挂,笑笑道:“金子柔,怎可当家伙使呢?
我想这玩意定然是件古物。“
向局主大摇其头道:“小老弟,这条龙如果只是⻩金而已,试问那些魔头还能看得上眼吗?有时间,你不妨找个隐秘之处,好好去揣摩,非要搞它个透彻不行。”
老少二人非常融和的谈着,情感有增无减,简直不象初识的朋友。
突然自前舱钻进了⻩三易,只见他満面惶恐的大叫道:“局主,不好了,前面和右侧出现二十几条快船围上来了!”
向局主闻言大惊,急问道:“看清对方是何来路么?”
⻩三易道:“都是这个海域的海帮。”
向局主急对花无秋道:“那怎么办,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花无秋沉声道:“我们出去看看再说。”
刚出舱门,突又见田天佑面急道:“糟了,局主,船后追赶的魔头也到啦,⾜有二十几条快船!”
花无秋一步跨山,举目四望,不噤暗惊道:“已成四面围困之势了!”
向局主跟其行出,见状不由叹道:“完了!”
⽔手已知处于绝境,但却没有一人跳⽔逃生,仅将风帆降落,任船飘于⽔面之上。
四面的敌船虽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不约而同的齐头并进!观其形势,⾜有二十几个不同的派系,甚至还彼此互相监视,伺机独夺。
花无秋忽然抬头道:“为今之计,唯有这个可以一试了。”
向局主急问道:“小老弟,你有什么良策不成?”
花无秋道:“我有两条计策可行,如若进行顺利的话,也许有惊无险!”
田天佑道:“少侠,不管你要如何行动,我们都听你吩咐就是。”
花无秋道:“第一策或许难以成功,但我不得不行,第二策说到这里,立即招呼全船人物围拢,轻轻的宣布他的谋略!之后大声道:”你们只照我的话去作,但却不可有一人露马脚。“
向局主道:“结果是你一人去背永无安宁之祸?”
花无秋道:“小弟本来就是⾝负重仇之人,‘危险’二字对我来说早已失去意义,如今事急,千万别再三心二意了。”
说完,他独自走进舱去。
海岸离船⾜有十七八里,这时已现出清晰的景物,在晨曦的反映下敌船竟已绕过两筋之处的周围。
渐渐的,船头愈靠愈近,船上人的人物一目了然。骆万里向自己人扫了一眼,轻声道:“海盗帮竟然到齐了!”
向局主叹声道:“在陆路他们也许不敢来!我看西南面是什么人物?”
田天佑道:“久闻‘三莫惹’中三人从不敢欺善怕恶,不料这次竟亦追逐着我们?”
向局主道:“可能是怕那物件落人琊魔之手!”
忽然自南面划出一条快船,船头上立着一个老人,他⾝后却立着一男一女!
向局主郑重道:“‘聚珍帮’的帮主独啸天来了。”
一言未毕,在西面跟着有条快船迫出,船头却立着一个伟岸如山,披发红须的巨人,耳听他声如巨雷似的大吼道:“老兄且慢,你想独夺不成!”
“聚珍帮主”一见,挥手停船,嘿嘿两声答道:“牛兄可要拦阻小弟?”
原来那恶猛巨人是“北牛”牛横,此刻只听他大吼道:“我不准你单船前去又待怎的?”
独啸天一闻此言,立时仰天大笑道:“无谋匹夫,我若与你拼上,那正是他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笨牛,是谁叫你出来?”
当此之际,四下的船只亦同时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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