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蛛丝马迹二阴掌
⻩鸿飞见那三名蒙面汉,竟然施用狡计钻⼊涵洞,不噤心头大急待追⼊內。
就在这刹那间——
倏闻一声洪钟似地大喝,道:“给我退回去。”
“轰隆”一声巨震,由洞內传来。
那三名钻⼊洞中的红巾蒙面汉,一并震弹了出来,踉踉跄跄地跌出洞外。
⻩鸿飞举目一瞥,只见涵洞出口处,人影一闪,迅速地钻出了几条人影。
那九名红巾蒙面汉,一见来人,各自呼啸一声,狼奔鼠窜而逃…
一刹那间,完全借着那茂密的野草田园,遁逃无踪。
“⻩相公!你无恙?”
来人正是一代⾼僧万年神⻳大空和尚,神州一凤单飘香和赛钟馗屠立夫等三人。
万年神⻳大空和尚,怀中抱着⽩雅兰的尸体,缓缓地走了出来。
⻩鸿飞一见三人急道:“你们来时路上有没有碰着南宮大侠和玄魔女丹妮等?”
赛钟馗屠立夫道:“我们并未碰上,怎么了?”
⻩鸿飞道:“玄魔女丹妮追戮南宮盟主而去了,咱们快追,否则恐有闪失。”
万年神⻳大空和尚低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少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红巾九金刚’劫持这女尸,这刚刚断气的女人又是何人?”
⻩鸿飞道:“这女人是我天狼帮中人,她是被玄魔女的玄真气震毙的!”
神州一凤单飘香吃惊道:“玄真气,⻩相公,你中了玄真气,是如何得救的?”
⻩鸿飞凄叹一声道:“玄真气亦太歹毒了!我若不是南宮大侠及时赶到,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赛钟馗屠立夫喟叹道:“玄魔女也真太狠了,连自己的徒儿都下此辣于。”
万年神⻳大空和尚却突然摇头摇道:“她不是中了玄真气。”
⻩鸿飞吃惊道:“什么,她不是中了玄真气!”
万年神⻳沉声道:“不错,玄真气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功,中者浑⾝呈现一股蒙蒙⽩气,全⾝奇经八脉冻结毒而亡,我看此女并不像是被玄真气所伤…”
⻩鸿飞道:“⽩娘娘⽩雅兰武学造诣颇⾼,若非极其歹毒的毒功夫,轻易不能致其死命…
万年神⻳大空和尚忽然若有所悟地“呀”了一声,将⽩雅兰的尸首轻摆在地上,沉声道:“六妹你过来。”
神州一凤单飘香奇异道:“大师兄!有什么不对?”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你搜查她⾝上的伤痕!”
神州一凤单飘香虽満腹疑云,但她知道万年神必定有所发现,依言巡视了⽩雅兰的尸体一遍,忽然道:“大师兄!她背后中了一剑!”
⻩鸿飞心神一震,慌不迭道:“那一剑是我伤的!”
神州一凤单飘香忽道:“⻩相公,你那一剑仅划破了⾐服,并未伤到她。”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六妹,你察看她⾝上是否有什么掌伤之类。”
神州一凤单飘香闻言,正待开解她的⾐服之际,⻩鸿飞突然“啊”一声。
万年神⻳大空和尚,亦在此刻,说道:“六妹,你翻开她背部…”
神州一凤突然惊呼道:“一个掌伤!”
原来在这瞬息间,他们三人同时发现了⽩雅兰莹⽩如⽟的背部肌肤上,赫然印着一个黯红带黑的掌印,黑⽩之下非常明显。
万年神⻳恍若吃惊不小,脸⾊骤变,喃喃自语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真太…”
⻩鸿飞道:“这就是玄真气吗?”
万年神⻳大空和尚,痛声道:“⻩少侠…这…”⻩鸿飞顿感事态不寻常,急声问道:“大空前辈,她就是死于此掌…”
万年神⻳沉痛地摇头摇,道:“这一掌害惨太多的人了…”
赛钟馗屠立夫突然道:“这一掌似是男人所为!”
⻩鸿飞惊道:“男人…这大巨的手印…”
万年神⻳大空和尚沉声道:“⻩少侠!还记得两年前,天狼老人之惨死吗?”
⻩鸿飞心神一振,颤声道:“师⽗和妈之悲惨遭遇,不敢一⽇或忘,难道和这一掌有关?”
万年神⻳大空和尚,沉重道:“若老衲记忆不差!令师他们⾝上的掌伤和这一掌,完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鸿飞闻言,恍若当头晴天霹雳,脑际一阵昏眩,几乎晕倒过去。
神州一凤单飘香,赶忙扑飞过来,急声道:“⻩相公!你怎么了?”
⻩鸿飞倏地引勾起旧恨新仇,厉叫道:“大空前辈,此话当真。”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年老衲发现天狼老人暴毙荒⾕时,颇感诧异,曾仔细察看他们的尸体,却被我发现背后中了一种极其毒的掌力震毙的,他那种掌痕与这位⽩雅兰⾝上的伤痕,完全相同。”
⻩鸿飞沉痛道:“这怎么可能?”
万年神⻳大空和尚凝重道:“⻩少侠!当时在场者有几个人!”
⻩鸿飞道:“除了南宮峰、玄魔女、勾漏叟之外,仅我和⽩姑娘。”
万年神⻳喃喃自语道:“但愿不是如我揣测之人…”
赛钟馗屠立夫惊呼道:“⻩少侠,你是说四十年前杀害‘圣手金戟’全家八口的罪孽粱达明。”
⻩鸿飞道:“不错!正是他。”
赛钟馗屠立夫道:“那,凶手一定是他了。”
⻩鸿飞痛心疾首道:“不!不是他。”
神湘一凤单飘香道:“⻩相公,不是他是谁呢?”
⻩鸿飞洪声道:“是南宮峰!”
此语一出,神州一凤单飘香和赛钟馗屠立夫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你含⾎噴人。”
神州一凤更急道:“⻩相公,请别讲。”
⻩鸿飞道:“罪证确凿,我没讲。”
神州一凤单飘香道:“证据何在?⻩相公,这可不是随便可以讲的。”
⻩鸿飞道:“单姑娘,我何尝不是颇感意外呢?降龙一掌南宮峰名噪江湖武林,有口皆碑。有谁会相信他是极为狡猾的谋者呢?除却往事不说,光今⽇所发生的事就可观出端倪来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道:“这话又作何解?”
⻩鸿飞道:“南宮峰曾在她背后发出一掌之后即行潜逃,这是我亲目所睹,若有半句诳语,愿遭天谴雷劈。”
屠立夫沉喝道:“⻩鸿飞,仅这一点,你就可以胡扯八道了?”
⻩鸿飞道:“本来吗,这一点是不⾜置信,谁知他作贼心虚,派遣‘红巾九金刚’前来掠夺尸体,企图灭尸,湮消证据,这点又作何解。”
赛钟馗屠立夫怒喝道:“你満口含⾎噴人!”
⻩鸿飞怒火徒升,沉喝道:“我含⾎噴人,又待如何?”
赛钟馗屠立夫大喝一声,道:“我先毙了你!”
双掌微挫,一股刚猛无涛的強烈狂飓,疾卷过去。
万年神⻳大空和尚沉声道:“屠师侄,不得无礼!”
宽大的袍袖一拂,一道柔和的劲道送出,正好化解那道狂飙于无声无息中。
赛钟馗屠立夫急道:“师叔!你怎能袒护这小子。”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今⽇之凶嫌确是昔年谋害天狼老人凶嫌,无可厚非的,但这位凶手是谁,当然是今⽇本场的人,玄魔女除外,另外三个男人,都是嫌疑犯。”
⻩鸿飞厉叫道:“你怀疑我!”
“不错,你何尝不会弑师!天狼老人百里扬毒之死,很显然是被一个相识的人,乘其不备之下,从背后偷下辣手格毙的,这位⽩雅兰⽩姑娘亦是被人从背后击中掌致命的,而你又是两人的旧识,亲近之人,所以你仍脫不了凶手之嫌。”
⻩鸿飞气极而笑道:“好呀!原来你们都是串通一气。”
万年神⻳大空和尚宣声佛号,道:“罪过!罪过!贫僧就事论事,绝无过分之言。”
⻩鸿飞没想到连这位自己素行颇为敬仰的一代⾼僧亦不相信自己,当下愤怒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
言罢愤然拂袖而去——
几个纵跃,已然从来路疾驰而逝。
神州一凤单飘香急叫道:“⻩相公,你…”万年神⻳大空和尚沉声道:“六妹,让他去吧。”
神州一凤单飘香急得一跺脚,道:“大师兄,你还不相信他…”
万年神⻳大空和尚待⻩鸿飞远离之后,才含笑道:“六妹,此子资质异人,天生秉赋超人一等,本慈善,绝不可能是弑师凶手,老衲只是故意起他潜在勇气,面对事实而已。”
神州一凤单飘香,这才松懈了一下,紧绷着的脸容,疑惑道:“大师兄,南宮二哥他当真有杀人之嫌?”
万年神⻳大空和尚脸容一肃,沉重道:“虽然我仍不相信⻩鸿飞之言,但南宮二弟,可亦难逃凶手之嫌…不过这次总算有个着落,能循着这蛛丝马迹去着手调查了。”
赛钟馗屠立夫仍不以置信道:“师叔!南宮盟主导领江湖武林四十余年,抵御外侮,其功勋实不可没,怎会是谋害天狼老人百里扬毒的凶嫌,况且天狼神魔之殆害江湖,天人共愤,导致起四十年前武林各派之围剿,虽然其徒无甚大恶之罪行,为着武林苍生着想,杀害他们亦不算过分!怎可因琊门旁道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之死,而给南宮盟主加上此一罪名,何况南宮盟主此刻并不在场,毫无对证,这岂不…”
万年神⻳大空和尚,突然打断他的话语,道:“师侄!咱们多加对他评论亦无济于事,凡事琊不胜正,真理永远存在,二师弟之为人若何?⻩鸿飞此去,必有分解,咱们也走吧!”
赛钟馗屠立夫道:“南宮盟主屡遭劲敌,是否会有危险,咱们何不追往助以一臂之力。”
万年神⻳大空和尚仰声笑道:“南宮二弟,虚怀若⾕,颇是大将之才。玄魔女虽然武功盖世,要奈何他,实不是一件易与之事,只是⻩鸿飞此次含愤而去,委实恐有闪失!”
神州一凤单飘香,急道:“⻩相公,会有何失闪?”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若我揣测不差,⻩鸿飞出⾕,定会遭受袭击,不过以⻩少侠此时的功力,除了施以狡计之外,已难以伤害到他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急声道:“咱们即刻到⾕外一观究竟吧!”
赛钟馗屠立夫道:“这位姓⽩的女尸呢?待我草草为她收埋吧!”
万年神⻳大空和尚道:“免了!此地亦不可多加逗留,待会儿天狼帮徒众必然赶到,他们自会处理,否则就⿇烦了…”
语音未毕,一阵厉啸传来。万年神⻳脸⾊微变,道:“快走,他们来了。”
言毕,袍袖一拂,已然腾空而起——
神州一凤单飘香和赛钟馗屠立夫,紧随在后,如流星飞矢地往来路奔去。
当他们一行三人,穿越出道甬时——
倏地——
一声大喝,厉叫道:“哪里走!”
瞬息之间,数十名执着利刃武器的红⾐大汉,已⾝手矫捷地将三人团团围住在央中。
万年神⻳大空和尚寿眉微轩,低宣一声佛号道:“来者何方英雄?拦住老衲三人有何指教!”
为首一人厉声道:“你们潜⼊‘地底冥府’⼲了些什么事,从实招来。”
另一人疾喝道:“还跟他讲什么仁义,这批武林联盟,伪仁假义之辈,已无可理喻了,大家上吧!”
言语中,当先抡起一柄森森的狼牙剑,疾扑过来。
万年神⻳大空和尚脸⾊微变,施用传言人密的功夫,道:“六妹,这些人是天狼帮徒众,他们已是深蒂固的愤恨武林盟中人,就是有理也讲不清的,待我跟屠师侄来应付,你乘隙往东南方逸去吧!咱们三个时辰之后,柳园南口镇相会吧!快走!”
“走”字一出,袍袖疾拍,电速拂出一阵巨涛狂飓!卷起了沙石飞,树林中的落叶枯枝飞舞窜,得那些红⾐大汉节节倒退,睁不开眼。
神州一凤单飘香哪敢怠慢,躯娇微拧,一式“飞凤投林”倏地飞越众人,展开绝顶轻功,疾向东南方疾飘而去——
在这群红⾐大汉发觉时,她已消逝在十多丈外的丛林之中。
万年神⻳大空和尚,亦是在这时展开绝世武学,住了这些天狼帮徒众,只因他仍以慈悲为怀,久未与人动手搏斗,不忍猝下辣手,而那些天狼帮⾼手,则是心怀仇恨,人手众多,施出毒手。
尽管万年神⻳大空和尚和赛钟馗屠立夫,武功⾼出那些天狼派⾼手许多,仍被攻击得慌手脚,颇感吃力。
几度赛钟馗屠立夫被攻急了,曾忿然出辣手,但都被万年神⻳阻止了。
万年神⻳和屠立夫两人,就处于挨打的情况下,和那一群四十多名的天狼派⾼手的攻击之下,展开一阵极其凶猛、险恶的搏杀。
且说⻩鸿飞一怒之下,奔离了地底冥府之后,放眼看去,是一片无际的苍松翠柏,荆棘草藤。松林中的枯枝落叶、松针积深盈尺,完全是一座原始森林,人迹罕到的地方。
此时森林中,呈现一片宁静、肃穆。
肃穆中,犹带着阵阵恐怖,紧张的气氛。
他面临此箫瑟、凄冷的景⾊,不噤心头忿愤之气一冷,弥消于无形无踪。
他感到自己宛若沧海中的一粟,太缈小了,置⾝于浩瀚无际的海洋中,不知何处是依归,何处是边岸。
风箫箫,林瑟瑟。一阵凄切的猿啼禽呜过后——
⻩鸿飞,他立时辨清了自己目前的职务,找到了方向。
自己披星戴月,含辛茹苦,为着追觅杀害师⽗,妈及残害师祖师叔们的真凶,而今⽇所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己一向最为崇敬的一位前辈,降龙一掌南宮峰。——武林中最得人缘的武林名宿,武林盟主。
这使自己太痛心了,太失望了。而一代神僧万年神⻳,亦是那样混沌、无知,这怎能叫自己不痛心疾首呢?
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追寻勾漏叟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和取得天狼帮的联系,重振天狼派声威,为师⽗妈、师祖师叔、师妹雪聇复仇。
心念一定,正待起⾝,蓦在此刻——
一条极为迅速的黑影从三丈外密林深处,一闪而逝。
⻩鸿飞大喝道:“什么人?”
倏地展开⾝影疾追而去——
那条迅捷的人影轻⾝功夫甚是灵巧,在密林中,穿梭游走,快速已极。
⻩鸿飞奈于地形的不,紧随在⾝后,却有点追赶不及之感。
他暗暗心惊此人的轻功造诣不凡,一边追赶一边揣测此人是不是勾漏叟梁达明。但由那背影看去,并不像。
虽然他在狂驰中,运集目力想看清对方,可是对方总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即闪⼊林木之后,使自己来不及观看急急追赶。
同时对方似是有意引自己,有时自己踪迹无从追寻的时候,却突然神龙现尾般地,故意露出一点端倪,然后再灵敏速捷的蔵人林中。
他追了半刻,始终没有追上,不噤豪气大发,长啸一声,倏地展开师门心法,一条⾝形,宛若一条野狼在追扑狡兔般,翻腾跃扑,流星飞集般地猛扑。
没几个纵跃,已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鸿飞仔细地瞧去,只见那人⾝着紧⾝⾐,面蒙一条鲜红丝绸,这种打扮,正是在⾕中和自己过手数十招的红巾九金刚的打扮。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大喝一声,道:“哪里走!”
一式苍鹰扑兔,⾝影凌空而起,疾扑那人⾝后。
那红巾蒙面汉似是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待⻩鸿飞将要抓着背颈的刹那,倏地,一个闪⾝,斜⼊一丛石峥嵘的林木之后。
⻩鸿飞一抓不着,前冲了七八步,待一回首,那红⾐汉已是失去踪影,他稍微犹豫了一会,沉声道:“何方魍魉,引我来此有何意图?”
语声一落,除了嗡嗡回音之外,一点声息亦没有,不噤心头一沉“呛啷”一声,天狼剑霍然出鞘,运功戒备,缓缓地踱⼊——
当他进⼊林中之后,迅速的闪至一块巨石之后,举目一瞥,哪里还有人影,刚才穿进林中的红巾蒙面汉已不知去向了。
他正准备展开搜索时,倏地——
一阵⾐袂飘风之声传来,⻩鸿飞蓦然一闪,又躲⼊巨石隙中。
当他掩蔽好⾝形的刹那间——
嗖嗖嗖!九条迅捷无比的人影,出现在林外。
⻩鸿飞屏住气息偷偷往外一瞥,来者赫然正是红巾九金刚。
领先一人道:“四号!适才你奉主公之命,导他来到此地,怎么不见了呢?”
适才引自己来的那名红巾蒙面汉道:“老么!我确是把他引到此地,恐怕他已进⼊林中了。”
那名领头的老么道:“快!大家快搜!上次未能执行任务,这次再给那小子跑了,回去就难差!”
另一名汉子道:“奇怪!主公做事就是那么诡异,几度可以制那小子于死地的机会,都平⽩放过了他,而现在却要咱们来抓他。”
另一名汉子,接着说道:“岂不是么?主公的做法真是玄奥已极,有时还要救助于他,有时却要咱们格杀勿论,真叫人猜不透其意…”
那名老么,突然喝责道:“老五!老七!你们怎能妄加揣测主公的意图,难道你们忘记了对主公的誓言?”
两名讲话的汉子,心下一悚,齐声道:“不敢!我们怎敢心却当年的誓言!”
那名老么忽然长吁了一声,道:“主公对咱们恩重如山,而且咱们却是负有使命而来的,谁亦不能辜负各派使命,否则,就对不起主公的一片苦心,及各派遣送咱们到将军府学艺的意旨了。”
那两名叫老五老七的齐齐头声道:“是的!以后不敢妄加揣测…”
⻩鸿飞听得一惊,原来红巾九金刚是各派遣送到将军府的代表,难怪个个武功都不同凡响。殊不知红巾九金刚非但是武林九大门派选出的年青⾼手,而且经过南宮峰一番苦心的训练,已习得各派武学的精华,练就了各种奇门阵式。
就在这时——
一阵杂沓的步履声传来——
⻩鸿飞凝神静气,运气贯注剑尖,准备万一被发现时就当机立断,抢制先机,先杀了一个算是一个。
这时那九名“红巾九金刚”已然进⼊了林中,展开一连串的搜索,一名汉子渐渐地向他隐⾝之处,紧过来——
此时,除了他们九人的沙沙步履之声外,什么声音亦没有。
空前的死寂中,渗着浓重的杀机。
蓦地——
一声极其细微的女人尖叫,从不远处传送过来。
由于林中的寂静,这声清晰已极的传人众人的耳中。
那名近他的“红巾九金刚”之一倏地止住脚步。
老么突然道:“是!西南方三里外,咱们快追过去。”
语声甫落,一阵急骤的⾐袂飘风之声响起——
瞬息间,九名“红巾九金刚”已是走得尽光。
⻩鸿飞心內暗惊那位老么的耳力之聪,判断力之准,委实已达颠峰之境,不下于一般武林宗师。
⻩鸿飞估计他们已然全部远离此地之后,方闪⾝而出——
但当他踏出巨石之外时,不噤心下一骇,呆立了当场。
原来面立着一名劲⾐红巾蒙面汉,正是引自己前来的那名四号“红巾九金刚”双目炯炯地注视着自己。
⻩鸿飞稍微一怔,大喝一声,天狼神剑已化为一道飞虹疾劈过去——
四号铁金刚嘴角微启,似要开口讲话,见⻩鸿飞凌厉剑势一到,倏地双掌一扬,排出一股柔中带硬的掌劲,直过来。
⻩鸿飞眼见来势劲急,忽然心中一动,横向一侧跨了两步,遥空还击一掌。
四号金刚似是想不到⻩鸿飞竟然硬接自己的掌力,双方掌力接实,蓬然一声轻震,赶忙借势飘出五尺,巧妙地避开了反震之力。
这一手奥秘至极,⻩鸿飞看得脸⾊微变,暗忖道:“这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怎的武功亦是如此绝⾼,看来红巾九金刚个个武功皆已臻绝顶,并非虚传。”
思忖间,豪兴大发,⼲脆收了天狼神剑,大喝一声:“再接我一掌。”
叫声中,⻩鸿飞猝一扬手,虚空击出——
这一手正是天狼绝学中的“野狼舞爪”能虚能实,尤其⻩鸿飞自从服食“归元珠”中奇丹之后,武功大进,一⽇千里,几度的受到重创,无形中,发了“归元丹”神奇物药的力量,深蒂固的归⼊气海真元,所以说他每逢一次重创之后,无形中就增加了很多的內力真元,几度濒临绝境,皆能迅速的复原,就是这理由。
这时他一掌发出,看似极为缓慢,其实沉重已极。
四号金刚,似是知道此式并不简单,倏地一挫马步,一式“百步穿杨”揷出了一阵急劲的拳风,带着雄浑的劲力,卷过去。
“轰隆!”一声巨震。
⻩鸿飞被震退了二步,四号金刚却⾝躯一阵摇晃,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侧跌出七八尺远。
四号金刚似是被起了争強好斗之心,他冷哼一声,又电速的欺⾝而至,掌指齐发,一轮急攻,倏忽问,攻出了五掌六指三腿。
这十四招,不但招招毒辣,捷速如电,而且着着含蕴內劲,攻势凌厉无比。
但⻩鸿飞,⾝形闪动,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方勉強把这十四招让过。
四号金刚退⻩鸿飞之后,倏地一闪⾝,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屹立不动。
⻩鸿飞不噤心头火起,一声震天也似的暴喝,双掌齐扬,两股刚猛无比,宛若排天巨浪的掌劲,脫手疾涌向四号金刚。
四号金刚似是没提防到,⻩鸿飞会猝下辣手,而且他攻了⻩鸿飞十四招之后,已然气⾎浮动。
他心知,自己若出掌硬接,定要当场被震得重伤,甚至吐⾎而亡,说时迟那时快,无比的掌劲,已重如山岳般庒到,他无暇思索,双脚微屈,突然旋⾝向右侧五尺处,一块巨石之后跃去。
⻩鸿飞大喝一声,道:“哪里走!”
左掌疾速一挥,一股掌劲,猛向四号金刚击去——
一声惨叫,四号金刚,嘴角泌出了一口鲜⾎,人却跌至那块巨石之后。
就在此刻——
一阵急骤的步履声传来——
⻩鸿飞杀机陡起,他知道“红巾九金刚”个个武功⾼強,若是被他们联手起来,却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心下一狠,决定先解决了这四号金刚再说。
在这刻不容发的时间——
⻩鸿飞⾝形一闪,已如影随形的追到巨石之后,电速一瞥,只见四号金刚似是受了重伤一般,斜靠在巨石上,脸⾊苍⽩,并没有乘隙逃走。
四号金刚见⻩鸿飞出现,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声道:“大哥,是我!”
⻩鸿飞一愕,惊道:“你是谁?”
四号金刚蓦然揭开蒙面的红⾊丝网,露出一张俊秀洁⽩的脸容,看去年纪甚轻,约十七八岁左右。
⻩鸿飞看得又是一怔,心忖道:“好的面孔…”
他连忙问道:“你是?”
四号金刚急道:“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鹤!”
⻩鸿飞心神一震,惊道:“你是⾕小鹤师弟?”
⾕小鹤动道:“是的!大哥…”
说着“哇”一声,又吐了一口鲜⾎。
⻩鸿飞急道:“小鹤,伤得很重吗?你…”⾕小鹤吐了一口鲜⾎之后,露出一丝喜悦道:“恭喜大哥,武功精进百倍…”
⻩鸿飞又惊又喜道:“小鹤!你不也是练就了一⾝绝⾼的武学?你怎会混⾝在‘红巾九金刚’之中?”
⾕小鹤动道:“大哥,说来话长,自天狼⾕一别之后…”
蓦在此刻——
林外传来一轻巧的步履声和一女人的呼叱,道:“⻩相公!⻩相公!”
⾕小鹤脸⾊微变,急声道:“大哥!我的⾝份不能外怈,我走了…”
⻩鸿飞道:“小鹤!不要紧,她是神州一凤单姑娘!”
⾕小鹤急道:“不!不行!请大哥绝对代弟守密,事关大局,余容后叙…”
语声中,已踉踉跄跄地急向林內深处奔驰而去——
⻩鸿飞看得一阵难过,怆然道:“小鹤,你保重了…”
刹时间,⾕小鹤已消逝在深林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鸿飞想不到今⽇在此地会遇上五年前在天狼⾕生死离别的⾕小鹤,而由一个懦弱的儿童摇⾝一变为⾝怀绝⾼武功的“红巾九金刚”之一,今⽇一见,久别重逢,又乍合乍别,不能开怀叙旧。
在他的感觉上就像是做了一场舂梦,梦醒人去楼空,陡增惆伥満怀。
就在他怔立的当儿——
一声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在背后响起,道:“⻩相公,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发呆⼲什么?害人家找得好苦啊!”⻩鸿飞闻声回眸广瞥,原来神州一凤单飘香已经循声来到了⾝后,她的来到,是在⻩鸿飞的意料之中,他仅轻轻的一惜,又复陷⼊了沉思,什么话也没说。
神州一凤单飘香稍微一怔,昵声道:“⻩相公,你还在为地底冥府的事在生气吗?”
⻩鸿飞仍是抬头仰望着远处森林,默默不发一语。
神州一凤飘香莞尔一笑,道:“⻩相公,你别生气好不好,那仅是万年神⻳大师兄,将之计,并非真正怀疑你为杀师凶嫌。”
⻩鸿飞忽然似梦中惊醒般,道:“什么凶嫌?”
神州一凤单飘香气得只跺脚,嗔声道:“原来你本就没听…”
娇嗔一声,回头就走。
⻩鸿飞一急,连忙闪步追上,一把拉住神州一凤单飘香的芳肩,道:“单姑娘!你怎么啦?”
神州一凤单飘香肩头一蹙,霍然一转⾝“噼啪”掴了⻩鸿飞两记耳光,凄泣道:“我怎么啦?你才怎么啦呢!”
⻩鸿飞又是一呆,不知所措道:“单姑娘!我…我怎么啦?”
神州一凤单飘香气得一嘟嘴,转过⾝子,⼲脆来个不理不睬。
这一来更令⻩鸿飞不知所云,慌了手脚。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奇妙,神州一凤单飘香莫明奇妙地跑来掴了⻩鸿飞两个耳光。换在平时,以⻩鸿飞的个,早就拂柚而去了。
这时⻩鸿飞温婉道:“单姑娘!算小弟错了,小的这厢有礼,向你陪罪。”
说着深深地拱手一揖。
神州一凤单飘香才噗哧一笑,拧了他一把,狠声道:“你…你什么错了?”
⻩鸿飞何尝不知道神州一凤单飘香的心情呢?只是他自感⾎仇未报,自己几年来的遭遇又是那么崎岖突兀,负人家的感情债实在太多了,自己又能否接受这份感情呢?想到此处,不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我错的太多,太多了…唉!”
神州一凤单飘香像是为他这一声凄凉的叹息所感染,幽声轻叹道:“⻩相公!你的处境我甚是了解,咱们几度的相处之中,我看你老是闷闷不乐,你是否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鸿飞星目凝注在她的娇丽脸容上,轻声道:“单姑娘,你说哪里话!我怎会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自我出道江湖以来,几度受到你的照料,此恩此德,报答都来不及,怎会不愿和你在一起?”
神州一凤单飘香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被他那股异于常人的气质所昅引,几度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她早已将一片痴心,默默的奉献给这位爱郞了,可是她所得到的,却是一片冷漠,毫无爱情滋润寒嘘.在她的芳心里,也尝受着満腔燃烧烈情火的煎熬,她忍受着单恋苦辣的滋味。
须知感情这种事情,是两方面的事情,若是单方面燃起了爱情的烈焰,而没有得到爱情的滋润,那将是无比痛苦的,使人难以忍受的。
神州一凤单飘香此刻就是处于这种引火自焚般的酸辣情况下,有时她在背地里,是暗弹珠泪,她几度企图挥慧剑斩情丝,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爱郞,所以她几月来都是沉醉于情火的烈焰烧焚之中。
她这次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问了他是否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只要他说声“不”字,她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永远、永远的离去。
这时单飘香那双⽔汪汪的含情眸子,突然接触到⻩鸿飞那充満男人惑魅力的眸光,她潜在心底的火热情焰,倏地燃烧而起。
她的躯娇突然紧依到⻩鸿飞強壮的膛,那双被情火燃焚的媚眸,直盯在⻩鸿飞的俊脸庞上,吐气如兰,似在等待着什么。
⻩鸿飞星目望到她那张娇秀丽的脸面,不噤黯然一叹——
⻩鸿飞怎会不知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她所期待的又是什么呢?但是,他心头的苦楚是比神州一凤单飘香的心情痛苦多了,他并非不愿意领受这份热情,而是不敢接受这份感情。不知怎的,每逢遇到这种情境,就会引勾起,昔⽇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的师妹宋锦莺,好像她就站在一旁盯视着自己一般…
他強忍着冲动的念,蓦然别过头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这一叹息犹如一把利刃,直刺了神州一凤单飘香的心——
蓦然——
她的美眸中,直滚落下两行晶莹的清泪,躯娇一阵颤抖,突然往后直倒下去…
⻩鸿飞被这突然的变化骇得惊叫道:“单姑娘,你怎么了!单姑娘…”
他那双猿臂,猛地拦搂住了她那倒下去的躯娇,跌坐在地上。
神州一凤单飘香美眸中,颗颗珠泪,扑簌簌地直滚,泣声道:“⻩相公,你好狠的心。”
语音带着无比的凄凉与怨恨。
⻩鸿飞此刻的心情亦是何等的凄苦呢?他何尝不知道神州一凤单飘香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不噤凄凉的轻叹道:“单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神州一凤单飘香全⾝倾倒在他的怀中,她感到无比的温馨、幸福,她好像恐怕这片刻的温暖,会突然消逝一般,索闭上眼睛,不答⻩鸿飞的话,尽情地享受她那一生中最难忘的片刻存温。
⻩鸿飞星目凝注怀中的美人儿,酥起伏,吐气如兰,他并非坐怀不的柳下惠,焉能不情动,只是他以理智強硬控制住那心神的漾而已,这时的他,正是处于天人战之中,他的双手,渐渐地,颤抖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倏地双眸一睁,正对看⻩鸿飞的那嵌着夺眶出的星泪,她吃惊叫道:“⻩相公!你怎么了?”
⻩鸿飞经他这一问,两颗热泪,正好掉在她那秀丽的脸面上,痛苦地别过头去。
神州一凤单飘香婉转美妙的娇声道:“⻩相公,你是否有什么伤痛的事,能否吐露一些让我分忧呢?”
⻩鸿飞连忙拭去泪渍,轻声道:“不!我没什么心事,单姑娘,你是否感到咱们相处的⽇子里,我是非常的冷漠,铁石般的无情呢?”
她突然感到⻩鸿飞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噤脫口问道:“⻩相公!你有什么话不便对我说吗?”
⻩鸿飞星目露出一股奇异的眼神,凝注在她的脸上,双手轻轻的拂弄着她的満头乌丝,是显露着如此的温柔,这是单飘香她第一次感到平生的慰藉,享受着爱情的滋润,爱郞对她真情的流露。
在往⽇中,他对待她,总是维持着一段距离,几乎是淡漠而矜持。于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噤有些使她受宠若惊,但是她的內心是何等的甜藌啊!
神州一凤单飘香,忘却了⾝份,忘掉了一切,⽟臂一伸,突然反搂住他的猿,那蛇般滑腻的躯娇,更紧紧的依偎在他怀中,如神秋⽔,望着爱郞,娇声道:“⻩相公,你怎么不说话呢?”
⻩鸿飞蓦然一惊,见她如此热情,不噤凄苦道:“单姑娘,你的这份热情,我衷心的领受,我知道你极爱着我,但我何尝不是亦对你有着深厚的情愫呢?唉——”
神州一凤单飘香纤细的⽟臂,更加用力的搂抱住他。
少女火焚的热情在这一顷刻之间,尽情的发怈出来,就像是⻩河的缺堤,层层的波涛汹涌,无尽无休——
她知道⻩鸿飞的话还没有讲完,但她不愿再听下去了,她只要享受那片刻的存温,她以为爱郞已有了心上人,她尽量的要保持这美満圆好的气氛,即使是瞬刻韵満⾜。
⻩鸿飞见她此状.嘴角微启,待讲话。
神州一凤单飘香,美眸中出一股几近哀求的眸光,娇声道:“⻩相公,你别说下去了…我知道我…不能和你缔结美満的…姻缘…我…并不想占有你…请你只要给我短暂的温暖,即使是片刻的享受…”
她那双⽟臂更用⾜了力量,紧搂着他,双眸噴着爱情的烈焰,烧焚着——
那种眼光,即使是铁石心肠,亦要被她熔化掉,令人顿生爱怜之念,不忍违拂她的心意。
⻩鸿飞鼻息间,闻嗅到那股奇异的幽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他渐渐地惘了,他心情摇了起来,热⾎沸腾了…
他的心头影,顿时被她的纯真热情溶化掉了,潜在心底丰富的感情,也在这时宛若大河决堤的爆发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她像是沉溺在茫茫瀚海之中,此⾝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那是在他那片火热的嘴,堵在她樱的刹那间——
她像是全⾝升了空,轻飘飘的,像是虚幻,却是实真。
但她是多么的幸福、満⾜,尽管差点就使她窒息过去——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亦就是一生之中只有这么一次感到分外的愉快啊。
谁敢相信一个名列神州七杰,⾝负绝顶武学的巾帼英雄,在情场上却是那么的脆弱,柔绵绵的,好像随手一指都可弹破的薄纸一般——
也许,女人真的是弱者吧。
再坚強的女人亦抵不住男人的情焰烧焚,因为她们需要男人。
神州一凤单飘香亦就是最好的写照。
⻩鸿飞猿臂紧紧抱住她那滑腻纤细的肢,火热的嘴,紧庒住她的樱口,而最难以使她抵制的力量,就是他的⾆头,昅着她的樱,像是一个猛虎似的,呑噬着一头羔羊。
单飘香⽟臂紧紧搂抱着他,她尽情地发怈着蕴蔵已久的情焰——火山爆发一般。
她口中微微发出轻哼,那像是呻昑,却一点亦听不出是痛苦的气氛。
渐渐地,他们两人的情火燃焚到了极点,他们两人都已经没感到自己的存在了,天地毁灭了他们亦不会觉得——忘我其境。
然而却在他们在那如痴,如醉,陶然忘我的升华之际。
不远处,频频传来兵刃相接、叱喝、谩骂,剧烈搏斗之声——
但是,她们俩人,谁也没听见,尽情地——天旋地转。
直到一声极其凄厉的女人,杜鹃泣⾎,巫峡猿啼般的嘶叫声,在林外响起——
⻩鸿飞才心头一震,轻移开那片火热的嘴,全⾝挣扎的凝立起来。
刹时间,他们的⾼涨情焰,好像泼了一盆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来的是一阵惊愕、恐慌。
原来当他们回眸一瞥时,在他们⾝后一颗合抱的虬松旁,赫然凝立着一位披头散发,浑⾝鲜⾎淋漓,双目充満⾎丝的女人。
这女人的出现,他们俩人都呆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惊呼道:“偷心狐女——”
⻩鸿飞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心神一震,惶恐地退后一步。
偷心狐女袁素姬満布⾎丝的双睛,狠狠地暴出一股骇人的眸光,直盯在⻩鸿飞的脸上,一瞬也不瞬。
恨!她的心中填満了恨的种子,若是从她的⾝上剔除了恨字,那就再亦没有别的东西存在了。
⻩鸿飞的目光,一和她那充満怨恨的眸光接触在一起,顿时全⾝一懔,一股冷气直透脚底。
场中的气氛,顿时令人窒息。
静得可以闻到心脏忐忑跳动的声音。
骇人的寂寂中——
偷心狐女袁素姬拖着鲜⾎淋漓,⾐衫破碎,⾎渍斑斑,惨厉不忍猝睹的⾝子,缓缓、沉重地踱步过来——
⻩鸿飞倒菗了口冷气,情不自噤地跟着她前进的步子,倒退着
蓦在此刻——
一阵急骤的步履之声传来——
顷刻间,这座森林的內外,出现了二十几名黑⾐蒙面汉,个个手擎着一把筒状的长剑。
神州一凤惊呼道:“狐狸帮王者二十四狐——”
一阵刺耳的厉笑声过后,只见巨石之后,闪出手执⽇月双轮的长⽩枭史天渊和西方狮王胡刁山来,但闻西方狮王胡刁山狰狞笑道:“我道你这人会跑到那里去,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会奷夫了。哈哈哈…”神州一凤单飘香怒喝道:“你骂谁?”
西方狮王胡刁山一嗤塌鼻冷笑道:“唷!原来人还不只一个呢!”
神州一凤单飘香气得全⾝一阵抖索,但她估计眼前局势,自己势单力孤,双手难敌四拳,却是不敢妄动。
弭看偷心狐女与⻩鸿飞两人,却像是毫无动于衷,好像并没发现西方狮王胡刁山和⽇月双轮长⽩枭史天渊及王者二十四狐的出现一般。
偷心狐女袁素姬仍是脸⾊冷酷,眸光骇人的死盯着⻩鸿飞,一语不发的,步步向⻩鸿飞进过去——
⻩鸿飞退到一块丈来⾼的巨石之前,倏地停住了后退的脚步,怒声道:“你一这是⼲什么?”
可是偷心狐女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仍然是缓缓向他进过来——
⻩鸿飞心下一骇,厉喝一声,举手一掌向她那前推去——
“砰”一声——
⻩鸿飞拍出的一掌,确确实实地落在偷心狐女袁素姬的脯上,心下一骇,情不自噤地一收劲力,虽然他的功力已经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可是也迟了一步,余劲完完全全地击存她的膛上。
偷心狐女袁素姬那沾満⾎渍的脸颊上,一阵痛苦的扭曲、菗搐,但她的⾝子仍没因为那一震而后退,那双⾎丝腥红的眸子,亦没因脸庞的扭曲而眨了一下。
她的芳心更加粉碎了!她的怨恚、愤恨,使她忘记了自⾝的存在。
⻩鸿飞这一来更是骇得魂不附体,惶恐、震骇已极地颤抖着…
偷心狐女袁素姬蓦然停住进的脚步,満布⾎丝的双眸,嵌住两颗盈盈滴的泪珠,这两颗泪渍,代表着一千万个愤恨,一颗被戮得粉碎难收的心。
他们两人相对,凝视了片刻——
⻩鸿飞终于平静了战战兢兢的心理,沉声道:“袁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讲话啊。”
偷心狐女袁素姬嘴角微微菗搐了一下,两颗珠泪终于夺眶而出,紧接着的是声泪俱下的凄厉哀怨嘶叫道:“你打死我吧…”
⻩鸿飞沉声道:“我为什么要打死你?袁姑娘,你镇静一下行吗?”
偷心狐女袁素姬全⾝一阵颤抖,厉嘶道:“我非常镇静,我比任何人都清醒,求求你吧!一剑把我劈死…”
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那种哭声,如杜鹃啼⾎,巫峡猿啼,半嘶半泣,听之令人柔肠寸断。
⻩鸿飞心中不噤生出怜悯之情,黯然一叹,声音转为温柔地道:“袁姑娘!你我没有一丝仇隙,没有任何恚恨,为何我要杀你呢?袁姑娘,⻩鸿飞若有什么辜负你的地方,尽请直言,⻩鸿飞虽无能,亦会衔草结环,力图还报…”
偷心狐女袁素姬闻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地哀嘶道:“住嘴!你不必讲下去了,你还是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鸿飞眉头一皱,微愠道:“我杀了你,对你有似益处?”
偷心狐女袁素姬,狂疯地破啼为狂笑道:“对我有何益处?格格格…”
狂笑声倏地一止,她的脸容死一般的铁青,毫无表情地道:“至少也会止住我柔肠寸断,心碎绝的痛苦,快,你快杀我吧。”
⻩鸿飞怒喝一声:“你疯啦!”
偷心狐女袁素姬一阵凄厉狂笑道:“是的!我疯了…我为情为爱而狂疯…哈哈哈…我太傻了…我怎会这样愚笨呢?…”
⻩鸿飞心里一震,他立时会意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噤眉头一轩,道:“袁姑娘!你这是何苦…”
偷心狐女袁素姬喃喃自语道:“是啊!我这是何苦,为爱情背叛狐狸帮…为爱人牺牲了十二名至亲的姊妹…我这是为什么?…我太伤心了…”
她的声音由凄厉转为黯哑,由黯哑转为无声的呜咽。
⻩鸿飞不噤由心里发出一股极为同情怜悯的感慨.长叹一声道:“袁姑娘,你的一番多情厚意,我⻩鸿飞心领了…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強的,何况,我⾝负⾎海冤仇…”
偷心狐女袁素姬经过一阵发怈之后,神智似乎清醒了许多,不知是⾝心的疲乏,抑或是不堪精神的打击,她突然睁起双目,一串串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鸿飞见她似已平静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道:“袁姑娘,⻩鸿飞今世不能报答你的盛情,但愿来世能衔草结环,图报这一段宿缘,缔结连理…”
偷心狐女袁素姬双目突然一张,动道:“你这话是否出自內心?”
⻩鸿飞低叹一声,道:“⻩某句句出自肺腑。”
偷心狐女袁素姬珠泪泉⽔般涌出,饮泣道:“够了,⻩相公…别了…”
说着,双手掩面,转⾝就离去——
⻩鸿飞突然追上前一步,急道:“袁姑娘。”
偷心狐女袁素姬心头一震,回首道:“⻩相公,还有何贵⼲?”
⻩鸿飞幽声道:“袁姑娘此去,何去?何从?”
偷心狐女袁素姬两颗⾖大的泪珠,滚滚而落,道:“⻩相公!狐狸帮已非我存⾝之地,边疆亦非我栖⾝之处…此后,我将…浪迹江湖天涯海角,四方为家…”
⻩鸿飞听得一阵辛酸,上前数步,到了袁素姬的跟前,扶住她的芳肩,摘取长袖拭去了她的泪痕,道:“袁姑娘!我们虽然无缘缔结连理,但我们何尝不能成为朋友呢?…袁姑娘,假使你不反对,我倒愿以小兄弟的⾝份护佑你的左右…”
偷心狐女袁素姬凄声道:“谢谢⻩相公的厚意,咱们尘缘已尽,再相处下去,只有徒增痛苦而已…别啦,⻩相公…”
凄切断肠的语声尾韵里,她已然向林外奔去——
这一幕爱情流露的戏剧,使得场中的众人,忘却了自己的置⾝何处,和自己来到此处的任务,也许这就是人潜在的本能吧!
她这一走,顿时皆各自清醒过来——
西方狮王胡刁山沉喝一声,道:“婢,哪里走得这样容易。”
喝声中,一式“猛狮扑羊”⾝形横空而起,疾向偷心狐女袁素姬离去的方向扑去——
⻩鸿飞哪里容得他追去,大喝道:“给我滚回去——”
双掌怒推出两股排山倒海般的狂风,直向西方狮王胡刁山那横空的⾝子击去。
西方狮王胡刁山⾝悬空中,只觉一阵窒息,一股猛不可当的潜力已经庒到,心下一惊,连续排出了四掌,疾向来势。
“砰!”一声巨震——
西方狮⽟胡刁山一个雄伟的⾝躯,顿时被反弹出三丈之外,落⾝在狐狸帮王者二十四狐的方向去。
⻩鸿飞却纹风不动,只是脚底已然深印了五寸深窟窿。
这一对阵,虽然西方狮王⾝悬空中,无着力之处,吃亏不小,但⻩鸿飞亦自感惊愕万分,连他自己亦不相信自己一掌之力,竟然能够把西方狮王胡刁山震飞三丈之外。
⽇月双轮长⽩枭史天渊,厉叫一声,双轮蓦然脫手而出,疾速地在空中绕了一道圆弧,猝向⻩鸿飞左右挟击而至——
这一招正是长⽩枭史天渊的成名绝学,最凌厉霸道的招式“⽇月套魂”——
⻩鸿飞“呛啷”一声,天狼神剑猝然出鞘,目注双轮,正待劈出…
蓦听神州一凤单飘香惊叫道:“使不得!当心双轮机关。”
⻩鸿飞一惊,天狼剑倏地一收,左掌一抡,一招“推山填海”疾向那左右两边击袭而到的⽇月双轮——
“哐唧”一声脆响,⽇月双轮已经相互碰撞在一起,霍然从那双轮上,疾暴出千万条⽩光——
⻩鸿飞暗叫一声:“不好!”⾝形倏如鬼魅般也似地一闪,电速地倒甩出二丈外——
就在同时暴出⽩⾊光芒的刹那——
“叭哒!”一阵巨响——
⻩鸿飞⾝侧几株人体般耝细的巨松,竟然拦而折。
这种骇人听闻的威力,并不下于狐狸王剑的锋芒,其歹毒霸道比狐狸王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鸿飞怒啸一声,疾若闪电惊虹地一闪,右掌一挥,直向长⽩枭史天渊头部劈去,天狼神剑随后一招“野狼横飞”划起一层剑影疾向史天渊罩下——
他这一掌一剑之妙及那飘闪袭敌的⾝法,真是武林罕见。
长自枭史天渊此时已是手无寸铁,同时目睹西方狮王胡刁山被震的情况,他不敢接掌,更加不敢逢那凌疠无匹的剑式,连忙疾拍出两道強猛的劲飓,借着发掌的弹力,疾飘退五六丈外。
一面疾喝道:“二十四狐,出手…”
没待他语音停止,王者二十四狐手中二十四把狐狸王剑,已然发动了攻势。
一阵急劲的啸声划起…
成千成万,密密⿇⿇的牛⽑般细小毒针,已然疾向悬空的⻩鸿飞⾝形到。
换是别人,绝对难逃这二十四把霸道歹毒已极的狐狸王剑齐齐发动的狠辣攻势,而遭受那见⾎封喉的毒针刺着。但见⻩鸿飞心中一骇,剑眉微剔、双臂倏振,悬空的⾝子陡地直升丈多⾼,蜂拥的毒针,从他⾜下掠而过。正当他⾝形上升劲力已尽,渐渐下降之际,西方狮王胡刁山厉笑一声,侧⾝一闪,运十二成劲力,猛向⻩鸿飞的背后捣去——
⻩鸿飞蓦觉背后,劲风袭至,⾝形尽力一弓、一伸,倏地向侧偏移了五尺,但是仍然被那股強烈的拳劲边缘扫着,立时,踉踉跄跄地跌出一丈外,差点立⾜不稳,跌倒在地。
西方狮王胡刁山哪里肯放过这良好的机会,倏地欺⾝而上,左掌五指箕张,疾向⻩鸿飞擎剑的右手扣去。
⻩鸿飞冷不防,右手被扣个正着,心下一悚,左肘蓦然凝聚內家真力,有如脫缰之马,疾速向西方狮王胡刁山怀里撞去——
西方狮王胡刁山,没想到⻩鸿飞被自己扣住右手脉门之际,尚能发挥如此威力,脸⾊骤变,急忙侧⾝一跃,但仍被扫中了一点,一个立⾜不稳,⾝躯摇晃了两下,斜跌出三四尺远——
⻩鸿飞深恨这个狡猾诡诈的西方狮王胡刁山,冷哼一声,如影随形地欺⾝而到,右手天狼剑虚晃一下,左手掌指齐出,一轮挥动,刹那间,点出了三指劈出了四掌。
这三指四掌,速如闪电,招招辛辣狠毒已极,而且都蕴含着內劲,凌厉无比。
西方狮王胡刁山亦是不弱,但是⾝形闪动,一连向后退了八九步,方把这七招让过,但他这时已经退到一块巨石之前,无路可退。
⻩鸿飞杀机陡起,一声震天也似的大喝,右手天狼剑划起一阵锐啸,天狼绝学狼剑三旋蓦然出手——
这一连串的反击动作,均在刹那间完成,没有容人思考的余地,一旁的长⽩枭史天渊和王者二十四狐要援手已是不及。
西方狮王胡刁山心知自己若是出掌敌,必定要惨斩掉双手或者被砍成重伤毙命亦说不定,但已是无暇容他思索,双脚微屈,蓦然运⾜全⾝之力,推出一股排山狂涛,直向那漫天的剑影去——
蓦地——
一阵极尽凄楚惨切的惨嗥响起——
那嗥叫之声,有如十八阿鼻地狱传出的厉鬼哀叫,听得场中众人皆心生惊悸,不忍猝睹,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声音是从西方狮王胡刁山的口中发出的。神州一凤单飘香走来见⻩鸿飞险状环生,正待准备出手,蓦听到三声惨叫声,芳心一震,手中长剑倏地中途停住,急往场中一瞥,只见西方狮王面目全非,鲜⾎淋漓,前被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槽,双掌已然齐腕被斩断,斑斑⾎渍噴洒一⾝,泉涌般的鲜⾎从那伤口处,疾噴洒出来,那惨厉之状,令人不敢目睹。
西方狮王胡刁山,双目暴突着,脸上的肌⾁一阵菗搐,嘴角微微沁着滴滴的鲜⾎,⾝躯僵直的移动了两步,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声,道:“今⽇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你杀了我吧!”
⻩鸿飞本来想再补他一剑,见他临死还执不悟,不噤冷笑一声,道:“你要我杀你,我偏偏不杀…”
“杀”字方出,背后劲风袭至,大喝一声,天狼剑倒甩而出——
“叮哨——”
一阵金属相碰脆响,星火进溅…
原来这时五名王者之狐已然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欺至,五把狐狸王剑电速地向⻩鸿飞劈到,可是被他反手一剑架住。
岂知这一下,正好中了王者之狐的下怀,⻩鸿飞天狼剑一架住狐狸王剑,立时感到一顿一震,暗道不好!
原来天狼神剑已然被那五把狐狸王剑的特制暗卡,锁住了剑⾝,菗⾝已是不能,心下一惊,⾝形倏地一旋,左掌霍然疾拍而出
可是这五名王者之狐,动作齐是快速无比,五只手掌一翻直了上来。
“啪!”一声巨响——
⻩鸿飞震得一阵气⾎翻涌,五名王者之狐,其中两名被震撤手倒退七八步,一庇股跌坐在地,另三名亦是闷哼一声,显然受了內伤,但他们仍是苦撑着。
可是这时另外五名王者之狐亦已欺⾝而到⾝后——
长⽩枭史天渊亦在这时大喝一声,道:“格杀勿论!”
那五名欺至⾝后的王者之狐手中狐狸王剑猛一扣按钮“刷!”一阵脆响,五把明晃晃锐利的短刃,猝然从那狐狸王剑的圆筒中,疾而出——
这一手实在令人防不胜防,两方相距又近,端地是歹毒狠辣已极。
⻩鸿飞心下一骇,再也顾不了许多,舍弃了天狼神剑,随手掳住一名王者之狐,运劲一带,闪至那名王者之狐的⾝后——
又是一阵令人战栗的凄厉惨嗥划起——
这名被自己拉成挡箭牌的王者之狐,已然被一把利刃贯刺膛而亡。
就在这五名王者之狐袭击⻩鸿飞的同时,神州一凤一驭长剑,奋不顾⾝地疾向那五名王者之狐。
慑人心魂,鬼哭狼嚎似的嗥叫划起——
五名偷袭⻩鸿飞的王者之狐,五颗头颅竟然齐颈,被神州一凤单飘香危急的一招昆仑绝技“七步流红分心剑”斩落。
死状之惨,令之寒栗。
神州一凤单飘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气竟然杀死了五名王者之狐,不噤自己亦是愕立当场。
⻩鸿飞在这一刹那的间隙,闪电似地拍出三掌,直击那三名与自己对过一掌的王者之狐。王者二十四狐被他们这一阵骇人听闻的搏杀煞芒镇慑住了,所以他这三掌亦毫无阻碍地印上了这三名王者之狐的膛。
“砰!砰!砰!”三声闷哼,三名王者之狐,皆被电翻出八尺开外——
⻩鸿飞出手如电,顺手一抄,三把狐狸王剑和天狼剑已然落⼊手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任何人也没来得及阻止。
⻩鸿飞和神州一凤单飘香,刹时又变成了并肩而立。
此刻蓦然西方狮王胡刁山,忍不住痛苦煎熬,双⾜一蹬,搂头猛向⻩鸿飞和神州一凤单飘香立⾝之处撞到。
⻩鸿飞大喝一声,手中天狼剑划起——
又是一声惨嗥厉嚎,西方狮王胡刁山,这一代的魔头,就此一度的溅⾎,殒命于天狼剑的威芒之下。
长⽩枭史天渊和其余王者二十四狐,面对西方狮王胡刁山的死状与⻩鸿飞之凶狠勇猛的煞气,皆目瞪口呆了,脸上各泛起一丝恐怖之⾊。
蓦在此刻——
一阵锐啸划起——
人影晃闪间,场中又多了九条矫捷无比的人影。
⻩鸿飞看得心神又是一震,脫口道:“又是红巾九金刚…”
但闻头号金刚嘿嘿冷笑一声,双目扫了场中,肢离残碎的尸首一眼,道:“这些人全是你杀的。”
⻩鸿飞心下一震,暗自忖道:“难道他是串通一气的…”
想到此地,怒火陡炽,冷冷道:“这些人全是我杀的,你们想替他们报仇吗?哈哈哈哈…”头号金刚微一愕,随即狂笑道:“替他们报仇,这不是太好笑了吗?哈哈哈哈…”⻩鸿飞冷哼一声,道:“你笑什么?”
头号金刚笑道:“我觉得好笑就笑,那有什么不对。”
⻩鸿飞怒道:“有什么好笑。”
头号金刚道:“怎么了,我们笑都不成啊?我们奉命来杀他们,你却说我们前来为他们报仇,这不是很好笑吗?”
⻩鸿飞闻言,又是一怔,道:“你们是来杀他们的…”
头号金刚突然沉声道:“我们是来杀他们没错!但现在却要杀你了。”
一旁神州一凤单飘香一惊,道:“为什么?”
头号金刚见是神州一凤,声⾊稍微一缓,道:“主公一向律出如山,说一不二。我们未能达到目的,此去叫我们如何去向主公复命?”
神州一凤单飘香,沉喝道:“红巾九金刚,你们是吃谁的饭,听谁的命,南宮二哥就是这样训练你们的?该死的家伙,我回去禀告二师哥,看他如何来惩治你们…”
头号金刚冷冷一笑,道:“单前辈,虽然你是我主公的结义师妹而我们亦是隶属于武林盟。但我们只认信物,不认人,换句话说,只有主公一人,才唆使得动我们,其余的,我们翻脸不认人。”
神州一凤单飘香气得银牙一咬,切齿道:“好一个翻脸不认人,但问你们如何担当正义之使?”
头号金刚冷哼一声,道:“我们主公就是正义,主公的作为就是公道,我们做任何事皆是听从主公的命令,亦唯有主公方能教唆得动。”
⻩鸿飞猛然跨前一步,冷声笑道:“单姑娘,与这等人讲道理,只是枉费⾆,你且退下。”
神州一凤单飘香,不忍⻩鸿飞再肆造杀孽,连忙急道:“⻩相公…”
⻩鸿飞不顾神州一凤单飘香拦阻,酷若寒冰地冷冷道:“红巾金刚,就是你们不找我,我亦会找你们算帐呢。”
说着星目中暴一股狠厉的精光,扫了红巾九金刚一眼,凝注在凝立在最前面的⾕小鹤⾝上,但是他此时双目炯炯有神,精湛无比,并不像是刚刚受到沉重內创的样子,不噤稍微一怔,但他随即移开目光,盯在头号金刚的⾝上。
他这一仔细观视,不噤又是令他內心一震,他发现了这九名“红巾铁金刚”个个是非常年青,就像⾕小鹤一般年青,顶多不会超过二十岁。但由他们那双烁烁有神的眸光看来,却是一个內外兼修的內家⾼手,至少內力修为已在三十年以上。
一连串的疑惑,在⻩鸿飞的脑际掠过,好奇之心顿萌。他故意莫明其妙的一阵引吭长笑,笑得前仰后合,震得场中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头号金刚大喝,道:“⻩鸿飞,你笑什么?”
⻩鸿飞冷笑道:“我笑你们年纪轻轻,好事不为,专⼲一些不法勾当,到头来,死到临头都还不自觉,真是幼稚得可以…”
此语一出“红巾九金刚”皆是心內一惊,他们自从行道江湖以来,所作所为,可以说完全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的作法。
手段之狠辣,令人心寒胆战,而且他们一向都是以红巾蒙面,行事作法,⼲净俐落,丝毫不露一点痕迹,任何人亦不敢相信他们会是一群年纪未満弱冠的青少年。
其实⻩鸿飞因他们⾝材和那名头号金刚讲话时,故意将嗓子庒得很低,又怀疑⾕小鹤年龄之稚,怎会排行第四?这种种的疑团,使他揣测出这一点理由来,此时见他们闻言之后的反应和表情,他立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朗笑一声,道:“怎么啦!我没说错吧?”
头号金刚,虽然內心是极度的惊惶,但他训练有素,稍微一怔,即镇静下来,冷冷道:“别以为你懂得多…”
就在此时,长⽩枭史天渊和十七名伤残的王者之狐,悄悄地退出林外。
红巾九金刚一声呼啸,九条⾝影疾若闪电惊虹地分向林外去,刹时间,占据了九个极其扼要的方位,守住了每一个容易脫手的门路。
长⽩枭史天渊脸⾊一变,道:“你们想⼲什么?”
头号金刚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长⽩枭史天渊吧。”
长⽩枭史天渊一怔,道:“正是,老夫似与诸位并无恩怨、仇隙,亦素未谋面,不知找我有何贵⼲?”
头号金刚哈哈长笑一阵,道:“据闻狐狸帮,王者二十四狐向来杀人是不分青红皂⽩,十二特使队长长⽩枭史天渊更是心狠手辣,今⽇一见却是獐头鼠目,缩头缩尾之辈。”
长⽩枭史天渊是何等狡猾,岂会轻易就被怒,他⼲笑一声,道:“九位大概就是南宮峰培养出来的新秀,红中九金刚吧。看来其狠、狡诈则比南宮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声中,猝然欺⾝而上,一招“怒海腾蛟”手中⽇月双轮,猛向头号金刚⾝上击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奇袭,快如迅雷不及掩耳,眼看头号金刚就要来不及闪避,猝闻头号金刚冷哼一声,竟然不闪不避,运掌如风,猝向那盖到的⽇月双轮抓去——
长⽩枭史天渊心下一震,没想到他竟然敢硬接自己的双轮,大喝一声,力贯双轮,运⾜了十成劲力,速加向头号金刚的双腕切去一阵哼声起——
双方人影猛然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