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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水火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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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姑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让他说吧,砍杀了老半天,把人闷坏了,听听故事解解闷气,有什么不好。”

  海一帆正⾊道:“刺花门源于三十年前,暗设‘绣莲’、‘分桃’二会,专以琊,引各振少年弟子伦杂,更用‘刺花纹⾝’的手段,以达到控制目的,因此曾在武林中掀起一场⾎腥杀劫,后来经中原各派长老联手围剿,费尽九牛之力,始将祸源扑灭,那次大祸,武林精英几乎伤亡殆尽,许多名门正派为此瓦解星散,历数十年之久,元气尚未恢复,迄至如今,武林中人一提到‘刺花门’,仍为之深痛恶绝,胜过洪⽔猛兽…”

  玄姑接口道:“海大侠今年贵庚多少?”

  海一帆微微一怔,道:“在下虚度五十有八。”

  玄姑道:“三十年前,海大侠正当壮年,想必也受过刺花门的引了?”

  海一帆道:“在下虽未⾝受其害,确曾耳闻其事。”

  玄姑哂然道:“这么说来,那刺花门未必真如海大侠所说的可怕了,不然,他们何以独独放过了海大侠?”

  海一帆全未料到玄姑的词锋会如此犀利,险些无词以对,忙道:“宮主敢情是不信此事?”

  玄姑冷冷地道:“道听途说的事,怎能相信。”

  海一帆道:“宮主若想亲睹,倒也不难。因为刺花门余孽如今正死灰复燃,而且,她们设坛的地方,就在金蚯蚓宮。”

  玄姑忽然沉下脸来,冷哼道:“海大侠,你要放明⽩点,本座面前,可不容你含⾎噴人。”

  海一帆道:“宮主幽居山腹,不知刺花门徒的魍魑伎俩,自罗妙香邀宠当权之后,妖女,纷纷来归,宮中上下全被奷佞宵小所把持,种种倒行逆施,莫不与当年刺花门行径如出一辙,三年来,⻩衫所至,祸氛已现,宮主若见识刺花门余孽的面目,只看罗妙香便是实例…”

  “住口!”

  玄姑一掌拍在桌案上,霍地站起⾝来,戟指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份?罗妙香三字,也是你敢叫的?”

  海一帆欠⾝道:“若以她副宮主的地位,在下不该直呼其名,但她既是刺花门余孽,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在下也就不算越礼逾分了。”

  玄姑叱道:“她的来历自有本宮查询,与你们何⼲?”

  海一帆抗声道:“刺花门乃武林公敌,宮主被其蒙蔽利用,我等理当指陈。”

  玄姑冷哼道:“你和她既非旧识,素无往,凭什么一口咬定她是刺花门余孽?”

  海一帆道:“命名‘金蚯蚓宮’已现端倪,宮中的弟子全都被纹⾝刺花,那便是铁一般的证明。”

  玄姑变⾊道:“你怎么知道宮中弟子全都被纹⾝刺花?”

  海一帆道:“秦珂姊弟亡命江湖,颜大侠远走海疆,姚统领率部反正,张尧弃暗投明…这些铁铮铮的事实,并不是在下等凭空捏造的,宮主若再不信,厅中现有贵宮剑女,一问便知。”

  玄姑脸⾊又变,目光流转,向剑女们扫了一瞥,最后落在罗妙香⾝上。

  十余名⻩⾐剑女,个个惭然低头,默默无语。罗妙香却惶恐地屈膝跪了下去,两手轻拉着玄姑的⾐袖,眸子里闪露着泪光,仰面颤声道:“宮主,我只是要他们表示终生效忠,并没有旁的企图,你要替我作主啊!”玄姑紧闭嘴,脸上恍如罩了一层严霜。

  罗妙香轻轻摇动着她的⾐袖,凄切地又道:“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定是有人妒嫉咱们感情好,才无中生有造谣中伤,宮主请想想,妙香才多大年纪,刺花门三个字,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玄姑嘴角动,低声道:“可是你”

  罗妙香抢着道:“那是妙香初承恩泽,为了永志不忘,故而私自在⾝上留个表记,后来被丫头们看见了,遂起而争相效尤,表示效忠之意,想不到竟无端招来这番诬蔑,当真是羞死人了。”

  她一面低语述说,一面抱住玄姑的,边说边哭,宛如梨花带雨,楚楚堪怜。

  玄姑脸上的严霜逐渐溶化,无限爱怜的轻抚着她的秀发,久久,才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傻丫头,你时时不忘效忠,如今却弄得众叛亲离了,这世上除了我,谁会了解你的一片痴心。”

  罗妙香呜咽道:“能得宮主垂谅,妙香情愿一死,以报知己。”

  说着,便去夺取案上宝剑。

  玄姑一把按住,道:“妙香,你这是为什么?”

  罗妙香说道:“宮主让我死了吧!我若不死,他们绝不会甘心罢手的。”

  玄姑正⾊道:“这是什么话?有我在,谁敢动你半毫发?”

  一手持剑,一手搀起罗妙香,向海一帆冷喝道:“金蚯蚓宮的事,不容外人置喙,你等纠众擅闯本宮噤地,究竟待如何?”

  海一帆欠⾝道:“在下等无意⼲预贵宮事务,但求为宮主分劳,代为清除刺花门余孽,事毕立即告退,绝不敢损及贵宮一草一木。”

  玄姑怫然道:“我已经告诉你了,金蚯蚓宮中没有什么刺花门余孽,纵或有,咱们自己也会处理,不必外人揷手,这些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海一帆微笑道:“宮主圣明,岂不闻‘当局者,旁观者清’?我等言出挚诚,乃是一番好意。”

  玄姑叱道:“我若不愿领受你的好意,你又怎样?”

  海一帆道:“宮主定要一意孤行,在下等只有替宮主惋惜了。”

  玄姑冷笑道:“你替我惋惜什么?”

  海一帆肃容道:“宮主,须知‘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当年贤夫妇摒弃魔教,建此基业,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怀着多大抱负?苍天赐此佳域和财富,原是使贤夫妇安享画眉之乐,传之子孙,繁衍后代,永生永世,无忧无虑。想不到宮主竟因夫间癣疥细故,甘受琊魔潜侵,将此大好基业,作了刺花门的护符,短短数年,便闹得妖琊⾝,夫反目,长此以往,难免沉沦魔道,⾝败名裂。缅怀当年,再看如今,岂不令人扼腕慨叹…”

  玄姑起初还静静倾听着,及至听他提到“夫反目”的话,脸上突然流露出惊诧之⾊,陡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沉声喝道:“住口!这些事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是我告诉他的。”

  随着语声,⻩老夫子昂然从人丛中走出来。

  玄姑闪目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夫子拱手道:“宮主何以如此健忘?老朽⻩兆甫,就是小枫的表兄。”

  “啊”玄姑⾝子一震,眼中出两道冷电般的光芒,失声道:“你…你是⻩师叔?”

  ⻩老夫子含笑道:“不敢。那是当年魔教中的辈分,现在咱们应当平辈论,你只称我一声表哥便行了。”

  玄姑忽然仰面冷笑道:“若论当年教中地位,你与先⽗同为长老,我自然应该尊你一声师叔。若论私谊,我和姓颜的早已恩断义绝,彼此之间,本谈不到什么关系了。”

  微顿,又接着道:“不过,我要请问一件事,这三年来,姓颜的可是蔵匿在你那儿么?”

  ⻩老夫子道:“自从二十年前在西域分手,音讯阻隔,早失联络,直到三个月前,才见到小枫,略知你们夫失和的经过,老朽不揣冒昧,特地赶来与你们疏解疏解。常言说得好:夫吵架,本是…”

  玄姑冷冷截口道:“我只问你三年来可曾收留过姓颜的?谁跟你噜嗦这些废话。”

  ⻩老夫子道:“这不是废话。你们夫俩历经挫折,本是恩恩爱爱的患难情鸳,即使有些小误会,何事不可商量?小枫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自己承认太醉心练武,忽略了闺中之乐,现在已经是追悔英及了…”

  玄姑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许再提这件事。”

  ⻩老夫子道:“这件事别人可以不提,我⻩兆甫却不能不提,论公谊,我和令尊是同门知己;论私情,我和小枫是姨表兄弟,当年若非我将小枫托付给令尊,你们也不可能结为夫妇”

  玄姑厉叫道:“不许说了!”

  ⻩老夫子接口道:“不!我一定要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夫反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家破人散。”

  玄姑紧了紧宝剑,怒目道:“念在你和先⽗的私,我再警告你一次,我虽然不想杀你,但望你不要我出手。”

  ⻩老夫子反而向前跨近两步,首昂说道:“你尽可以杀了我,却不能不让我说话,这世上只有我是你们的亲人,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也不愿见你们夫反目成仇。玄姑,你是聪明人,难道连是非黑⽩都分不清吗?你本是魔教公主,出⾝何等尊贵,为什么甘愿受刺花门这些娃的控制?你…”“住口!”

  叱声中,银芒一闪,⻩老夫子话音顿止,举手掩,踉跄倒退。

  众人全未看清玄姑是如何出的手,只看见⻩老夫子按住右的手指间,缓缓渗出一缕殷红的⾎⽔。

  海一帆不絷然震怒,喝道:“⻩老夫子良言相劝,乃是好意,宮主不听也就罢了,为何出手伤人?”

  玄姑冷冷道:“本座伤他右,已是剑下留情,海大侠敢情有些不服气吗?”

  海一帆一探手“呛”地‮子套‬了长刀,沉声道:“宮主如此盛气凌人,莫非以为追风快斩当真就天下无敌了?海某不才,愿领教⾼招。”

  玄姑点了点头道:“好极了,今⽇之事,迟早免不了強存弱亡,原来不须多浪费时间的。海大侠请出手吧!”

  海一帆道:“強宾不庒主。海某人⾝居客位,不便占先。”

  玄姑轻哂道:“依你说,我就不用再客套了,须知我这柄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我若先出手,你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海一帆大声道:“既如此,海某有僭。”

  声落,振腕一抖,长刀翻涌,虚空挽了个刀花,却并未当真出招。

  这意思,自然是为了顾忌⾝份礼貌,表示不愿⽩占便宜。

  玄姑冷哂道:“海大侠何其多礼。”左手剑诀一领,平平一剑,面刺出。

  她显然也用的是虚招,剑势缓而不疾,分明有意让海一帆占先。

  海一帆双手捧刀,低喝道:“宮主接招!”刀⾝一转,贴着剑脊直劈了过去。

  玄姑轻笑道:“好刀法。”腕间微振,剑势忽变。

  海一帆以刀⾝贴着剑脊出手,就为了防备她中途变招,谁知玄姑手腕只轻轻一振,剑锋突然涌出一股反弹之力,竟将长刀振开去。

  紧接着,只见她手中宝剑一缩一翻“叮叮”两声,剑尖如孔雀开屏,乍散又敛,人已飘⾝而退。

  海一帆顿觉手上轻了许多,左肩上一阵疼痛,几乎无法再握住刀柄。

  急忙低头察看,那柄随⾝多年的长刀,骇然只剩下半截,同时左手也中了一剑,⾐衫破裂,深将及骨。

  海一帆怔了一怔,不觉起豪念,怒笑道:“追风快斩果然名不虚传,宮主再接这一招。”

  笑声中,单臂抡刀,人和刀一齐向前冲去。

  常无惧睹状大惊,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顿钢拐,飞⾝亦到,人在空中,竟把钢拐脫手掷出。

  玄姑忽闻破空声响,连头也没回,反手出剑,正着常无惧的拐杖,光华飞闪,已将一条钢拐,拦劈成三段。恰在这时,海一帆的断刀也当挥到。

  她不慌不忙,上⾝微仰,轻轻伸出两个手指头“嗒”地一声,夹住了刀背,向上一引,喝道:“着!”

  那断刀被她用两个指头捏住,就像夹在铁钳中,刀尖正对着凌空扑来的常无惧。

  海一帆运力夺刀,竟然无法挣脫,惊骇之下,急忙弃刀挥掌,猛击玄姑的胁。

  幸亏他及时弃刀变招,那一掌又是攻其不备,玄姑被迫闪⾝退让,刀尖偏开了寸许,由常无惧颈边擦过,只割破了一层肌肤。

  但闻玄姑冷笑道:“算你命大。”

  左臂疾沉,一掌拍在海一帆肩上,同时飞起右脚,将常无惧扑来的⾝子,踢得倒翻而回。

  海一帆肩头中了一掌,摇晃着直向后退,仍然奋起余力,凌空接住了常无惧,两个人撞在一起,险些仰面摔倒。

  不老公公大步跨出,伸手托了一把,海一帆才拿桩站稳,却张嘴噴出了一大口鲜⾎。

  海云和苹儿急忙上前搀扶,各塞了一粒“护元金丹”于两人口內让两人趺坐调息。

  不老公公寒着脸道:“宮主非仅剑术超群,玄功也⾼明得很,举手投⾜连败神州二杰,当真令人大开眼界了。”

  玄姑哼道:“你若不服,也可以试试。”

  不老公公道:“少不得要领教。”大袖一抖,举步而出。

  玄姑剑尖斜垂指着地面,冷冷道:“你不用兵刃?”

  不老公公道:“什么兵刃挡得住削铁如泥的宝剑?我老人家只用这双⾁掌,讨教宮主的绝世神功。”

  玄姑挑眉哂道:“本座也不用剑,仅凭单手只臂,照样叫你站着来,爬着回去。”

  不老公公大声道:“你说话算数吗?”

  玄姑傲然道:“当然算数,你若能徒手接下三掌,本座立即解散金蚯蚓宮,从此不谈‘武功’两字。”

  不老公公是最沉得住气的,听了这话,也不噤心头火起,双掌一拍,道:“好!好!冲着你这句话,我老人家也不打算活着走出金蚯蚓宮了。”

  老头儿显然动了真火,话一说完,人已欺⾝而上,左掌一圈,右掌疾推,当一掌猛击了过去。

  玄姑脚下斜踏半步,右手提剑深蔵肘后,左手骈指如戟,飞点不老公公的掌心。

  不老公公发觉她用的竟是“乾元指”心头微震,忙不迭缩右臂出左掌,招式一变,劈向她的右侧“章门”要⽳。

  谁知玄姑好像跟他存着同样的打算,指力未发,也突然变招,左手向外一翻,化指为掌,使了个“单手推双扉”一招两式,连环出手。

  她掌势先向左翻“啪”的一声,正和不老公公的左掌凌空相击,一记硬接。

  不老公公但觉掌心甫触,如捧火球,一股灼人的热力,循着手臂直向心腑汹涌而来。

  骇然一惊之下,连忙菗臂旋⾝,风车般向左疾转,藉以卸脫那股灼热的力道。

  可是,就在他⾝躯旋转的刹那,玄姑第二式恰好发动,掌势突然由左而右,正着他转过来的左臂。

  “砰”然一声响,不老公公就像被人猛菗了一鞭的陀螺,飞快地连转了十几个回旋,直到力竭势尽,才面一跤跌倒地上。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只觉两眼金星转,浑⾝虚脫乏力,刚站起一半,又废然倒下。

  群雄大惊失⾊,凤姑和小龙姊弟双双掠出,连拖带拉才将他救回,只见他左掌齐腕而断,雪⽩的霜发已变成一片焦⻩,本来红润的娃娃脸,变成了苍⽩⾊。

  玄姑亦未追击,也没有阻拦,只是半垂着脸,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左手,口中喃喃自语道:“⾎焰刀,⾎焰刀,无坚不摧,在劫难逃。”

  她自从出手,转瞬间,连伤⻩老夫子、神州二杰和名列“武林三大怪”的不老公公,正道⾼手几乎全被击败,群雄面面相觑,不由都生出了怯意。

  苹儿悄悄扯了扯旁边的欧⽟娇,低声道:“姊姊,咱们俩联手上去,替九花姊姊报仇。”

  欧⽟娇却迟疑地摇‮头摇‬,道:“那婆子出招迅快绝伦,內功精纯,手中又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咱们不会是她的对手。”

  苹儿道:“她再厉害只有两只手,咱们会同枯禅大师和柳大哥他们,大伙儿一齐动手,打她一个猝不及防。”

  欧⽟娇苦笑道:“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连海大侠和不老公公都伤在她手下,咱们这些人去还不是⽩⽩送死么?依我看,今天的局面,只怕凶多吉少,还是识趣点的好。”

  苹儿诧异道:“你们不是要替武林同道除害吗?怎么竟说出这种话来?”

  欧⽟娇耸耸肩,道:“⼲什么也得量力而为,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如今強弱之势已经分明,咱们只求明哲保⾝,谁还去做那种傻事?”

  苹儿听了,不噤心底冒起一股寒意,再看枯禅和尚那一批,个个袖手旁观,不言不动,全是存心坐山观虎斗的模样,这才懊悔自己瞎了眼,错把豺狼作知己,非但没有助益,反而成了隐患。

  眼前局势已经十分不利,如果枯禅和尚这批人再临阵倒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悔恨集之下,把心一横,突然‮子套‬了“双镝剑”

  海云正和“剑绝诗狂”杜玄在低声谈,连忙一把拉住,问道:“表妹,你要⼲什么?”

  苹儿望望欧⽟娇,再望望玄姑,动地道:“我…我…”

  海云嗄声道:“冷静些!事已至此,必须全力对付金蚯蚓宮,决不能惹起內讧,待解决了強敌,这些奷诈小人便不⾜为患了。”

  苹儿点点头,道:“可是,那婆娘武功剑术都很⾼強,咱们如何是她的敌手?”

  海云道:“不要紧,杜老前辈已经看出她剑招中的破绽,不难解破,难的只是她的掌力和那柄宝剑。你且忍耐片刻,看愚兄去会会她。”

  说着,由张尧手中接过一柄绑扎成的“双镝剑”整一整破⾐,举步而出。

  苹儿忙道:“表哥,我跟你一起上去。”

  海云‮头摇‬道:“玄姑剑法凌厉,愚兄有铁⽪⾐护⾝,你却太危险…”

  苹儿道:“我也有护⾝的宝物,你瞧。”

  一面说,一面从镖囊內取出一叠紫布,随手抖开,披在⾝上。

  那是一袭紫颜⾊的披风,质地非丝非绸,轻若无物,展开可笼罩全⾝,折起来却只有満満一握。

  海云失声道:“这不是方五叔的那件紫披风吗?”

  苹儿道:“是咱们临行的时候,方五叔自己送给我的,据说这披风乃是皇宮至宝,能御刀剑暗器,名叫‘龙麟氅’…”

  海云骇然道:“什么?龙麟氅?”

  苹儿道:“正是。方五叔还告诉我说,龙麟氅比铁⽪⾐更珍贵,恐怕惹人凯觎,如非必要,最好不要穿着。”

  海云大喜道:“这真是太好了,世上两件防⾝至宝,都在咱们手中,纵有神兵利剑,又何⾜畏惧?”

  剑绝诗狂杜玄接口道:“你二人双剑联手,务必要留心分站前后,攻则同攻,退则同退,尤其须提防她的‘⾎焰刀’掌力,那可不是龙麟氅和铁⽪⾐能够抗御的。”

  海云躬⾝应诺,与苹儿各执双镝剑,并肩昂首,走了出去。

  玄姑垂剑而待,显然对海云毫无轻视之意,望着他微微一笑,道:“本座早就想亲自试试你那双镝剑法了。”

  海云拱手道:“在下也早就想亲⾝领教宮主的追风快斩。”

  玄姑点了点头,问道:“这女娃儿是谁?”

  海云道:“她姓韩,是在下的表妹。”

  玄姑目注苹儿,又问:“你也会使双镝剑?”

  苹儿道:“不错!韩家堡満门⾎溅,都死在追风快斩之下,我是来向你讨还⾎债的。”

  玄姑含笑颔首,连声道:“好!好!本座不愿以大欺小,你们两人联手,纵然落败,也好叫你们败得心服口服。”

  苹儿道:“咱们也不想占便宜,你若觉得以一敌二无法取胜,尽可随意施展,咱们却只凭剑法,绝不使用其他武功。”

  她是故意正话反说,想用话套住玄姑,以免她施展那无坚不摧的“⾎焰刀”掌力。

  玄姑仰面笑道:“女娃儿,你放心吧,本座要你们知道追风快斩的厉害,不会用‘⾎焰刀’伤你们的。”

  苹儿被道破了心机,不噤恼羞成怒,娇叱一声,挥剑扑上前去。

  海云沉声道:“不要动,留神她手中宝剑。”话出口,⾝形侧闪,配合苹儿所占方位,飞起一剑,刺向玄姑后侧。

  两人出手虽有先后,剑势配合却十分严密,双剑如银蛇绥,分袭前后,剑势所指,几乎遍及玄姑二十余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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