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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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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事老人朱一吾微微一叹,方待开口说出心意之际,和和叟万家舂忽然先叫了他一声,道:“朱兄,我也有事正要找你哩!”

  朱一吾只好把自己想说的话放到一边,惊讶地道:“你要找我,有什么事?”

  万家舂道:“听说上次古府开府大宴之后,你给每一门派带了一封信,是不是?”

  “确有此事。”

  万家舂长叹一声道:“朱兄,你惹了⿇烦,你知不知道?”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震,道:“万兄,此话怎讲?”

  万家舂道:“你先告诉我,你信中可是寄的各大门派失传有年的独门武功?”

  多事老人朱一吾道:“是的。”微微一顿,双目一闪,反问道:“万兄,你怎么知道的?”

  和和叟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给他道:“朱兄,你看这是什么?”

  朱一吾接过那信封,就是他要华山弟子带给掌门人的那封信。

  这时,他话也说不清楚了,颤声道:“这…这是…怎样…一回事?你…哪里…得来…此信的?”

  万家舂哈哈一笑,道:“朱兄,别慌,我们先坐下来慢慢再谈。”伸手拉着多事老人朱一吾,坐在草堆上。

  朱一吾又急急地道:“这事情太重要了,你快说说吧!”

  万家舂道:“事情是这样,这封信不知怎样落到了太行三凶的手中…”

  朱一吾截口道:“你难道没有问他们怎样得来的?”

  “我得到此信时,又过了一手了。”

  “你从谁手里得到的?”

  “丐帮一个小花子手中得到的。”

  朱一吾追问道:“那小花子又怎能从太行三凶手中得到此信?”

  “据那小花子说,太行三凶被一位紫脸大汉追急了,忽然,将这封信当暗器甩向那紫脸大汉,那紫脸大汉接到这封信,竟放过了太行三凶,只顾得看这封信。”故意吊胃口似地一顿,不说了。

  朱一吾急道:“那紫脸大汉以一敌三,打得太行三凶鼠窜而逃,必是江湖上成名人物,那小花子又怎能从他手中得到此信?”

  万家舂道:“敢情,那太行三凶使得是金蝉脫壳之计,那紫脸大汉看了信,而找不到武功秘笈,气得把这信一抛,又急急追赶太行三凶去了。于是,那小花子抬得了这封信。”

  多事老人朱一吾听出武功秘笈已被菗走了,仍忍不住菗出信封之中的信笺看了一看,才颓然若失地叹道:“这却如何是好?”

  和和叟万家舂道:“一份武功秘笈失落了,倒还在其次,将来总会有从太行三凶中追回的一天。”话声一顿,面⾊凝重地接道:“可是目前你可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多事老人想起了古剑秋警告他的话,没想到竟是来得这样快,吃了一惊,嘴硬地道:

  “找我?我东西都分出去了,我⾝上还有什么主意可打!”

  万家舂笑道:“朱兄,你知不知道一般的流言对你的说法?”

  多事老人朱一吾双眉一皱道:“管他们呢!”

  和和叟万家舂微笑道:“各大门派失传的武功秘笈,是有主之物,心存非分之想的人,其实并不太多。但大家对于老兄你,有非常不利的猜想,你道他们对你猜测什么?”

  多事老人朱一吾敞声大笑道:“莫非大家认为我朱某人找到了云门武库?”

  和和叟万家舂道:“除此,朱兄你又有什么更好理由来向大家待?”话中之意,就他也认定了朱一吾得到了这奇缘。

  其实,这些武功秘笈,都是从古剑秋那里得来,借他之手传给各大门派,这种实情,他又如何说的出口。

  多事老人朱一吾暗中叫了一声:苦也!有口难辩,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和叟万家舂同情地一叹道:“除了朱兄你之外,换了任何一人,只怕都会讳莫如深,唉!真是好人难做,小弟弟第一个替你抱不平。”

  多事老人朱一吾想了半天,觉得这倒好,至少再也扯不到古剑秋⾝上了,于是将错就错,讪讪一笑,道:“万兄,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要不否认,也就等于承认了。

  和和叟万家舂望着他,会心地微笑道:“幸好古剑秋还没有这消息,否则,刚寸你我便是一个不了之局。”

  多事老人朱一吾歉疚地望着和和叟万家舂道:“万兄…”

  和和叟万家舂截口笑道:“朱兄,你对小弟无须抱歉,小弟也决无非分之想。”

  多事老人朱一吾抱拳一礼道:“知我者万兄,小弟也不假客气了。”

  当下万家舂为表示他确无野心。并使多事老人安心起来,不愿在洞中逗留,拍着多事老人朱一吾的肩头笑道:“老哥哥,我总算抢先一步把这消息告诉给你,小弟不打扰你了,一切小心为上,莫为宵小所乘,应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俗话。”

  说着,站起⾝来,告辞走了。

  多事老人朱一吾送走了万家舂之后,心中平添了一块千斤大石。他倒不在乎江湖宵小之徒打他的主意,而是今后成了众矢之的,明里暗里一定有很多人追踪他的行动,妨碍他替古剑秋帮忙,他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前辈,刚才万家舂和你谈了些什么,惹得你如此心烦?”

  古剑秋原有别的事和他商量,所以并未远离,守在附近,万家舂一走,他又急急进来了。

  朱一吾见古剑秋去而复返,笑道:“小兄弟,你回来得正好,我现在有了⿇烦,快给我想个主意。”

  古剑秋剑眉一皱道:“什么事?”

  朱一吾正要将万家舂和他的谈话告诉古剑秋,古剑秋手止住他道:“老前辈且慢,我们不能再被别人撞上第二次有话还是换一处地方的好。”

  朱一吾道:“我想不会有别人,至多不过是和和叟去而复回。”

  古剑秋道:“怕的就是他去而复回。我们的假戏,只怕不好在他的面前来第二次吧!”

  朱一吾道:“万家舂是江湖上有名的好人,你看,我们增加一个帮手好不好?”

  古剑秋沉昑一下道:“他靠得住么?”

  朱一吾拍着脑袋道:“老夫全力担保!”

  古剑秋双眉一耸道:“老前辈,可是我们出不得一点点差错啊!个人生死事小,把整个武林的命运断送在我们⾝上,我们却是罪莫大焉!”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怔道:“小兄弟,你怀疑他?”

  古剑秋‮头摇‬道:“我知道他是江湖上的大好人,怎会怀疑他。”

  “那么你为什么对他缺少信心?”

  “因为他为人太好,晚辈不放心他能守口如瓶。”

  朱一吾想起刚才自己就几乎向万家舂露了口风,不由暗叫一声:好险!自己就是一个例子。朱一吾不得不佩眼古剑秋谨慎小心。

  他脑子转了一转,蹦出一句话道:“那你为什么又相信老夫?”

  古剑秋笑道:“老前辈别忘了,你是拿生命换得晚辈信任的!”

  话声一落,人已移向洞外走去。

  多事老人朱一吾随着古剑秋出了古洞,两人轻登巧纵,行云流⽔般,一连翻过三座山头,直达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之上,古剑秋笑道:“此峰视界广阔,不怕有人接近!老前辈可以纵情谈笑了。”

  二人背靠背坐在峰尖之上,多事老人朱一吾这才把万家舂带来的消息,告诉了古剑秋。

  古剑秋皱眉道:“唉!各大门派也太差劲了,一点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朱一吾也是一叹,道:“不用责怪他们了,你看我们该怎样对付才好?”

  古剑秋道:“此种消息一传开来,除非你真能带大家进⼊云门武库,否则,你别想再有半⽇宁静了。”

  朱一吾苦笑道:“这个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不便再帮你的忙了。”

  古剑秋道:“这倒没有关系,你再用别的⾝份在江湖上出现。”

  朱一吾点头道:“那得⿇烦你那云梦大侠替我特制几具人⽪面具来。”

  古剑秋道:“晚辈都会替你安排好。”

  朱一吾脑中忽然掠过一道意念,冲口道:“令师是不是得到了云门武库?”

  古剑秋微笑道:“家师从来没有向晚辈提起这些事。”

  多事老人不便追问,哈哈一笑,把话引开道:“你去而复回,还有什么事?”

  古剑秋道:“晚辈打算网罗一位人才,有请老前辈指教。”

  “你又看上谁?”

  “贵同宗八手仙猿朱乙。”

  朱一吾笑道:“原来是那小偷儿!”笑声一敛,皱起眉头道:“那小偷的事,只怕很难说。”

  古剑秋道:“怎样难说法,听说他正琊两派都无所谓。”

  多事老人轻叹道:“你说他对正琊两派都无所谓,不如说他对正琊两派都看不起。所以,他为人处事,没有一定的准则,只凭⾼兴,⾼兴了什么事都能做,不⾼兴的时候,纵是叫他天王老子,他也懒得眨一下眼⽪。”

  古剑秋问道:“他和老前辈关系很密切么?”

  朱一吾鼓眼瞪着古剑秋,凝视有顷,先轻叹一声,接着讪讪道:“堂兄弟!”

  古剑秋道:“我一定要争取他。”

  朱一吾道:“他的事,只怕我帮不上忙。”

  古剑秋道:“你帮的忙已经够了!”一面站起来,一面又道:“今晚我给老前辈送人⽪面具来,会面地点,还是在这里,现在我要先走一步了。”

  话落人起,如同巨鸟凌空,振臂向峰下飘落而去。

  多事老人朱一吾也回⾝向自己落脚的那个石洞走去。他进⼊洞中时,忽然觉出有一股极大的暗劲,向他来…

  洞內原有一盏⾖油小灯,这时已是被先偷⼊洞之人熄灭,洞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尤其多事老人朱一吾由外而⼊,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好在他功力极⾼,闻声辨位,一声“什么人,敢偷击老夫朱一吾!”

  错步旋⾝,向相反方向闪了开去。当时,并没有还手,他是希望那出手偷击他的人是出于误会,听了他的姓名之后,而自动住手。

  哪知,其结果完全相反,只听那偷袭地的人冷笑一声道:“老子找的就是你,快快束手待擒,免得多吃苦头!”

  那人喝声中,欺⾝直上,一股劲风逞向前抓来。

  多事老人朱一吾怒火倏盛,左手一扬,疾扣扑来黑影腕脉,同时,右掌一挥,猛地劈了过去。

  扑来黑影冷哼一声,左臂忽缩忽吐,已将朱一吾掌力住,接着食中二指一骈“嚯”

  地向朱一吾咽喉上点去。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功力,在江湖上自古剑秋出世以前,颇为自负,确也极少遇敌手,这时但觉那缕指风,来势锐不可当,直向喉间刺来,不噤冷汗一乍,自知难敌,猛提丹田之气,闪电般地朝后疾退。

  那黑影变指为掌,沉腕一撩,竟未抓到多事老人朱一吾,⾝形一飘,虚空一掌按去,口中冷冷道:“怪不得你小有名气,原来还下过两天功夫,只是今天算是走了霉运了。”

  那一掌虚幻空灵,玄奥难测,竟把一位江湖名人多事老人朱一吾看得骇然⾊变,无法递招,危急中猛施一个懒驴打滚⾝法,勉強避过。

  只听那黑影发出一阵狂笑,道:“成名露脸的多事老人不过尔尔,你随老子走吧!”

  “吧”字出口,人已快若电掣,左手疾探,抓住多事老人的臂膀,右手一指,落在多事老人际。

  多事老人做梦也想不到江湖上除了古剑秋之外,还有支持不住十招的人物,心中一慌,脑中一阵昏眩,接着失了知觉。

  当他再度清醒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光亮,⽇正当午处⾝在一所厅堂之上。

  这所厅堂不大,半间放着一张条桌,他被安置在条桌头的一张太师椅上。条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黑⾐大汉。

  多事老人暗中试运真力,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几乎昏了过去。真气不是提不起来,而是有提不得之苦。

  多事老人脸⾊一变,望着对面坐着的那个黑⾐大汉沉声道:“你暗中制住老夫心脉,意在何为?”

  那黑⾐大汉出两道森森的目光,冷冷地罩着多事老人朱一吾“嘿!嘿!”两声怪笑,道:“朱老头,我们开见山,彼此作一件易如何?”

  朱一吾想起方家舂向他提出的那黑⾐大汉,心中一动,暗忖道:“莫非就是他!”一想起他,不由心里冷了半截,要不出一个云门武库来,只怕不容易渡过这一难关。

  可是,天呀!他哪里有什么云门武库!

  多事老人心里有了数,故装不知道:“朋友,老夫孑然一⾝,有什么值得和你易?”

  那黑⾐大汉笑道:“客气!客气!谁不知你富比王侯,而过于王侯…”话声突然一断,哼声道:“老子要你拿整个云门武库来换你自己的命!你看这笔易如何?”

  朱一吾一笑道:“朋友,你未免太狠心了,整个的给了你,老夫难道就⽩忙一辈子,不行!”

  那黑⾐大汉冷笑道:“不行?由得你么?”

  朱一吾一昂首道:“老夫一生能找到云门武库,已是心満意⾜,再活不活全不在意,你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那黑⾐大汉怒眉横挑,吼道:“好!就叫你尝尝老子手段的厉害。”喝声中,凌空一指飞来,点在朱一吾的鼻梁⽳上。

  朱一吾心脉被制,有力难展,避无可避,但觉他一指着肤如刀,直刺⼊脑,痛得他热汗滚滚而下。

  这种剧痛,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朱一吾方待讥讽那黑⾐大汉两句,忽觉脑中生出一种奇庠,庠得他恨不得马上打破自己的脑袋壳,掬出自己的脑髓,才称心快意!

  其难受的程度,比刚才的剧痛又不知超过多少倍。

  多事老人朱一吾这才知道那黑⾐大汉的手法厉害,那万蚁噬心和蚀骨搜心手法,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朱一吾暗叹一声,长⾆一吐,上下牙一合,就待嚼⾆自尽,以求解脫。

  哪知,利齿落在⾆⾝上,只觉牙一软,奇庠穿心,大叫一声,张口不迭,哪还咬得下去。

  那黑⾐大叹哈哈大笑道:“想死,哪有这样容易!我看你还是识趣点好。”

  朱一吾缓了一口气,心中也打定了一个主意,以进为退道:“你要老夫的云门武库,今生休想!”

  那黑⾐大汉浓眉一轩道:“老子留给你一成如何?”

  朱一吾闭着眼睛,只是‮头摇‬。

  黑⾐大汉增到了三成,朱一吾这才张开双目,望着那黑⾐大汉道:“你先止了我的庠再说。”

  那黑⾐大汉冷笑道:“如果你想弄鬼,那是你自找苦吃了。”屈指一弹,又点在朱一吾“鼻梁⽳”上。

  点⽳解⽳,同是一处⽳道,把这位当代名家朱一吾看得一怔,难以理解地只叹一声,道:“三成就三成吧!但你如何保证言而有信?”

  黑⾐大汉反问道:“你要什么保证?”

  朱一吾道:“你对天发个重誓吧!”

  那黑⾐大汉笑道:“你相信发誓?”

  朱一吾道:“这是我的事,信不信在我。”

  那黑⾐大汉轻蔑地冷笑着,发了一个重誓。

  朱一吾道:“云门武库离这不近,老夫⽳道被制如何走法?”

  那黑⾐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想借此难住老子?那你是⽩费心机。”伸手怀中,取出一具人⽪面具,戴在朱一吾脸上拦抱起他,走出屋外。

  原来,屋外早已准备了一辆马车,车夫亦已就位,待命即发。

  那黑⾐大汉挟着多事老人钻⼊车厢之內,道:“什么地方?”

  多事老人原想利用路上机会,给古剑秋留下暗号,好叫他追来搭救,哪知黑⾐大汉竟丝毫不给他机会,可朱一吾哪甘认命,眉头一皱道:“山东都益!”

  要知,云门山有三处,一在广东啂源县,一在浙江绍兴县,一在山东都益县。他这是说得路程最远一处的地方,当然是争取逃生的机会。

  那黑⾐大汉大感意外,向车夫喝声“北上”

  车夫扬鞭催动快马一阵急震,那辆马车已经绝尘了出去。

  蓦地,忽听车夫怒叱一声:“让开!”

  接着一阵马嘶之声,急驰的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那黑⾐大汉怒吼一声:“哪来瞎了眼的东西,敢来拦老子的车!”人随话声,一个虎扑冲出车外。

  车外暴起一阵喝骂和兵刃互袭之声。

  突然,这马车又急剧地狂奔起来。

  背后,打斗之声渐渐远了,那马车奔行方向忽然转了一个急弯,继续奔了下去。

  但这时候,车门一开,只见那赶车的车夫闪⾝而⼊,拦扶起朱一吾,跳出车外。

  马车顺着大路狂奔而逝,而那车夫却挟着朱一吾循着一条小径,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一条河边,草丛里拖出一艘轻舟,把多事老人放在小舟上,撑起轻舟顺流而下。

  舟行奇速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小舟一折,驶⼊一片芦苇之中,又行了半个时辰左右,那车夫停住小舟,抱起朱一吾,舍舟登岸,展开⾝形急步狂奔了二三十里,钻⼊一家农户之內。

  那车夫放下朱一吾,吁了一口长气道:“朱兄,小弟总算把你救出来了。”

  多事老人听声音很,看他面貌却是陌生得很,不由一怔,道:“尊驾…”

  那车夫哈哈一笑,取下头上草帽,揩去脸上油泥,现出本来面目,道:“朱兄,你再仔细看看,小弟是谁?”

  多事老人朱一吾道:“原来是万兄…”心里一阵难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和和叟万家舂最会体谅人,一面宽慰他道:“朱兄,不要难过,那汉子功力实在太⾼,小弟还不也败在他手中。”一面替他‮开解‬被制⽳道。

  朱一吾定了定神,惨笑道:“小弟闯江湖一生,不知见过多少阵仗,就在古剑秋手下,也没有败得这样惨,我在他手下,竟连十招都没有走満,说来实在惭愧。”

  和和叟万家舂道:“小弟在他手下只走了三招就落败了。还不更惨!只是他一心用在你⾝上,小弟才得从容逃出他的毒手。”

  朱一吾晓得他是有意宽慰他,感地一笑道:“万兄,你又怎样和他动手的?”

  和和叟万家舂道:“就在昨天晚上,我离开你之后,忽然发现古剑秋的行踪,我怕他又去找你,特抢先去通知你,不料走到你落脚处,便见那黑⾐大汉挟着你从洞內出来,于是,我和他动上了手,在第五招上被打落了山⾕,他却挟着你扬长而去。”

  朱一吾道:“后来,你又怎样找到我的?”

  万家舂道:“哪里是找到的,不过是碰巧吧。”

  朱一吾奇道:“碰巧?”

  万家着笑道:“还不是你老兄命大福大,被我暗中发现他在雇马车,于是小弟一路暗跟下去,找到他落脚之处。”

  朱一吾笑道:“老哥于是取代了那车夫!”

  万家舂道:“其实路上,那拦车之人,也是小弟布置好的。”

  朱一吾想起那黑⾐大汉的武功,不由替那拦车之人担心道:“这岂不又连累了很多朋友!”

  万家舂笑道:“朱兄放心,小弟那一招是以毒攻毒。”

  朱一吾一怔,道:“他们是…”

  万家舂哈哈笑道:“他们是古剑秋的手下!”

  多事老人朱一吾凝目望着万家舂怀疑満腹地道:“你和古到秋…”

  万家舂含笑道:“小弟暗中给南霸天府去了消息,说你发现了云门武库,而且落到那个黑⾐大汉子中。于是,给他巫烧起一把野火。小弟也趁机救出了你。”话声一顿,接着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些诡计,本来不是我们所应效法的,但小弟人单势孤,为了救你,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朱一吾歉然道:“为了小弟,至令兄如此委屈,小弟实感不安。”

  万家舂见朱一吾自责甚深,又宽慰道:“目前群魔当道,武林一蹶不振,究其原因,不知善用谋略,完全失去主动,亦为最大弱点之一。老夫略施手段,实是被而发。”

  朱一吾点点头道:“遇文谈礼义,逢纣动⼲戈。今后我们与群琊周旋,理应智勇兼备,才不致缚手缚脚。万兄所行所为,正是发人深省,自是无亏守。”

  万家舂被朱一吾说的精神一朗,笑道:“朱兄说的是,小弟现在真的想通了。”接着,话声一转,道:“今后朱兄的打算如何?”

  朱一吾双眉一锁道:“云门武库的消息传开后,今后江湖上,只怕再没有小弟容⾝之地了,小弟一时也没了主意。”

  万家舂言又止,轻叹了一声,终未说话。

  朱一吾和万家舂同是江湖上知名人士,彼此也见过数次面,虽谈不到情,却是互相极为尊敬。

  这次万家舂救了朱一吾,朱一吾心中更有一种感恩的倩感,不由推心置腹道:“万兄,你有什么话,尽可说出来,小弟无不乐于遵命。”

  万家舂道:“朱兄,你如果不以为责,小弟就放胆直言了。”

  朱一吾道:“万兄太客气了,小弟洗耳恭听。”

  万家舂道:“小弟对你的去处,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怕说出来怕朱兄你认为小弟别有用心。”

  朱一吾笑道:“万兄,你要这样说,那就是看不起小弟。”

  万家舂讪讪一笑道:“那么小弟就只好厚着脸⽪说了。”微微一顿,缓缓地道:“朱兄你既然发现了云门武库,依小弟何不⼲脆回到武库之內,练好武库绝学,再出而问世,不但无人敢找你的⿇烦,即用以卫道,也是天下苍生之福,不知朱兄以为然否?”

  朱一吾被说得一阵难过,不知如何启齿向万家舂说明其中原委。

  万家舂见朱一吾似拿不定主意,一笑又道:“至于,你朱兄一切外务,小弟愿意替你完全负担,使你心中无旁事,早⽇成功,造福武林。”

  这种一无所求的友情实在太感人了。

  朱一吾再不能沉寂了,苦笑道:“万兄,你这片盛情,小弟终生感,只可惜小弟也不知道那云门武库何在,否则小弟倒…”

  万家舂脸上神⾊倏变,一种被不信任的伤害,在脸上现了现,接着,哈哈一笑道:“小弟浅言深,未免太不自重,朱兄请好自为之,小弟另有别事,得先走一步了。”

  朱一吾一向⾎友,从来没有对不起朋友的地方,他这时心中难过,那就不用说了,急叫一声,道:“万兄,且听小弟一言。”

  万家舂脚下停住了,但⾝形仍是朝外,道:“对不起,小弟只顾和你说话,实是刚刚想起一件要事,非走不可,朱兄有话,我们以后再谈如何?”

  朱一吾急了,晃⾝绕过万家舂,挡在他面前道:“万兄,走不得,小弟有些话,非向你表明不可。”

  这时,他已下决心,纵是古剑秋面前无法待,也非把实情向万家舂说明不可。

  万家舂一向都不为己甚,见朱一吾如此情急,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弟要不留下来,只怕很难得到你的谅解。”

  他,留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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