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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前事一笔勾 对付天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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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道,看见那个塌下的⽔闸,潭里积的石块,毒神不由微笑。

  接着,其他木排船只相继进来,都聚在潭里,依依目光一转:“没有路了。”

  毒神道:“本该有的,现在当然给堵去了,我们要再前进。看来便非要攀上悬崖去不可。”

  依依道:“大家都已准备了绳索。”

  “很好——”毒神接挥手,那些五毒门的弟子纷纷将舟泊近崖边,抛出绳索,往上攀去。

  在五毒⾕中他们很多时都必须攀⾼爬低,正所谓经验丰富,绳索都套在适当之处,数百人就是一只只蜘蛛般往上升,每一个年来都是那么‮奋兴‬,那么紧张。

  他们已太久没有这样全面出击。

  毒神当然用不着绳索,在他的左右紧跟着依依、丘-、孙杰,平时侍候他左右那三十六个⾼手则分散开来,领着那些弟子从不同的位置攀上去。

  他们当然都不知道崖上正等着四个老瞎子,越上便越危险。

  那四个老瞎子亦不由紧张起来,他们的听觉那么敏锐,当然听得出爬上来的人很多。

  他们已太久没有大开杀戒,方才杀天地会那几个有如隔靴搔庠,要完全満⾜还是有待这些人的上来。

  一场恶战眼看便要开始。

  宮殿中,宮主的脸⾊亦有如下雨的天气,沉得可怕。

  大汉肃立在阶下,仰首看着宮主,目不转睛,竟似已看得痴了,梅娘的尸体就放在他的脚前。

  宮主的眼⽪却低垂,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常护花双双立在一旁,双双以怜惜的目光看着那个大汉,常护花虽然不知道宮主与那个大汉的关系,亦从大汉的眼神有所发现。

  只有痴心一片,一个男人才会那样看一个女人,也不能不承认宮主虽然已老去,但仍然有种人的魔力,年轻的时候自然颠倒众生。

  宮主沉昑着终于张开眼⽪,目注常护花,道:“护花,以你看,天地会中谁有这个本领。”

  常护花不假思索,道:“应该就只有一个司马纵横。”

  宮主道:“他现在孤立无援,又能够做出什么来?”

  常护花道:“若是公平一战,以梅娘的武功,纵然不敌,也觉不会死得我们一无所觉,晚辈投有推测错误的话,梅娘必是死于暗算之处,司马纵横唯恐尸体被发现,推下悬崖,不料弄巧成拙,反而为这位前辈发现。”

  宮主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这个人虽然是一会之主,企图争霸天下,被目为枭雄,毕竟只是一个卑鄙小人,难怪一败涂地。”

  大汉突然揷口道:“属下这就去将人找出来一拳打杀…”

  宮主目光终于转到他面上,叹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冲动?”

  大汉与宮主目光接触,有如电触,听说垂下头。宮主接道:“以这个人的武功⾼強,要将他找出来并不是一件易事,一个不小心反为他暗算,可就不好了。”

  大汉道:“属下早已看破生死。”

  宮主道:“总要死得有价值。”一顿叹息:“当年的事到现在你还挂在心上么?”

  大汉浑⾝一震,宮主接叹道:“你我都老了还挂着那些事于什么?难道我们活在世上就是为了那些事?多没有意思。”

  “属下愚笨。”大汉亦自叹道。

  宮主忽然问道:“你知道卜巨现在哪里?”

  大汉‮头摇‬,道:“在哪里还不是一样?他就练成了金刚气功,属下也无意再跟他较量了。”

  宮主道:“他就在皇城宮殿中保护皇帝,与天地会对抗,也因此,天地会几次刺杀皇帝不成,天下也得以平静。”

  大汉怔怔地听着,宮主接着道:“这当然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这的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大汉道:“他所以进宮真的不是存心跟我们作对?”

  宮主道:“他进宮还是近几年的事,乃出于唐百川邀请。”

  大汉诧异道:“唐百川那个老头儿还活着啊,又是谁有本领请得动他?”

  宮主道:“当然是事情的本⾝,以他地位尊严,难道还是为功名富贵?”

  大汉点头道:“任何人到了他那个年纪,又有了那个地位,的确不是功名富贵所能够令之改的了,属下是一直不知道天地会的事情。”

  宮主道:“我虽然知道,却没有在意,只是现在才省悟,我们这些人不是心太狭窄,就是自视太⾼,不能够接受现实,也从不去考虑别人,更休说考虑天下苍生的生死。”

  大汉奇怪地看着宮主,那种神情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宮主自顾接道:“人生数十寒暑,总要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才不致虚度。”

  大汉终于道:“你真的变了。”

  宮主道:“我虽然老了,这一变比之前考虑得更仔细,也应该变得不错。”

  大汉愉地道:“不错极了。”

  宮主接顾常护花,道:“这些年来,我们都活在一个死结中,却是你到来才‮开解‬。”

  常护花道:“晚辈并没有做过什么,反而带来不少⿇烦。”

  宮主道:“⿇烦本就已有了,你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你的到来已经可以改变一切,也许我们早就应该让一些不属于我们这一群的人进来。”

  大汉道:“那最低限度,我们也知道外面已变成怎样子。”

  宮主笑起来:“就是这意思。”

  大汉又怔住,他也不知已多久没有看见宮主露出这种笑容。

  宮主终于有所觉,转过话题道:“现在我们得先消除这儿的危机。”

  大汉也知失态,道:“那该怎样。”

  宮主道:“这儿的钟也歇得太久了,那钟槌也只有你才搬得动。”接又对常护花道:“双双给你了。”

  双双红着脸颊,大汉看在眼內,大笑起来:“事后我们大概还有一杯喜酒要喝哩。”

  宮主道:“这儿也该热闹一下了。”

  大汉接顾常护花道:“好小子,你哪儿来的运气。”

  常护花笑应:“自己争取得来的。”

  大汉一怔,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接对双双看一眼:“可是你也得当心,这个女娃子武功⾼強,惹恼了,可够你受的。”

  双双⽩了大汉一眼,道:“大叔是不是要教他几招,好得欺负我?”

  大汉笑道:“就是教也私底下教,不让你知道的。”

  宮主接道:“可是护花不是练你们那种武功的材料,否则⾝兼两家之长,大可纵横天下。”

  “我们?”大汉又是一怔。

  宮主道:“卜巨看他合脾胃,已经将金刚气功传了给他。”

  大汉大笑道:“他看中的人不会错的了。”接又对常护花道:“小伙子,我那霹雳心法也传给你,让你作一个比较。”

  常护花拜倒:“多谢前辈成全。”

  大汉在他拜倒之前已伸手扶着,宮主即时问:“你知道他是哪一个了。”

  常护花道:“恨天无柱,恨地无环,晚辈闻名已久。”

  宮主道:“不错,卜巨恨天无柱,他就是恨地无环雷霆。”

  大汉雷霆笑接道:“其实我们都是在吹大气,真个天有柱,地有环,我们难道动得了。”随即在上牛⽪带夹层中取出长长的块金属片,放到常护花手上:“这就是心法所在,你有什么不明⽩,来问我好了。”

  常护花待要拜,雷霆已大笑转⾝,快步奔出去。

  双双左看看,右看看,‮头摇‬道:“我现在才知道大家都这样偏心。”

  宮主又笑了:“护花学会了那些,我才放心将你给他。”

  双双显然看不到宮主笑脸下的哀伤,也当作没有听到,转问常护花:“你快说啊,那可有我的份儿。”

  常护花道:“你有话下来,我怎敢不答应?”

  双双⽩了他一眼:“连你也来欺负我。”

  常护花道:“这若是欺负,我可就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话了。”

  语声未已,一下洪壮的钟声突然传来,响彻整座殿堂。

  钟声远远的传开去,四个老瞎子也就在钟声中先后出手,银梭曳着链子出。

  三个得心应手,梭到人亡,再一枚飞梭,又杀一人,只有为首的那一个例外,他袭击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毒神。

  银梭虽然来得突然,毒神的反应却也实在敏捷,屈指一弹,便将那枚银梭弹回去,那个老瞎子立即知道遇上劲敌,第二枚银梭聚集出。

  毒神又是屈指一弹,这一次却是弹出三枚毒针,一枚正中来梭,竟然将来梭撞开,另两枚却是向老瞎子膛要害。

  老瞎子耳朵敏锐得很,闪⾝避开,双梭齐发,袖中同时出了另外两枚银梭,一面冷笑道:“也给你试试我的暗器!”

  “雕虫小技。”毒神冷应一声,屈指连弹,四枚银梭几乎同时倒回去,右手接一扬,破空声暴响。

  那竟然只是声响而已,也不知他如何弄出来,老瞎子听觉尽管敏锐,到底没有眼睛,而那一下破空声暴响,也实在太像无数暗器破空飞来。

  他接回双梭,另两梭不及伸手去接,⾝形已冲天拔起来,毒神的⾝形同时掠前,暗器也这才出手,七枚毒针一枚紧接一枚向那个老瞎子。

  老瞎子人在半空,虽然动作中,听觉依然那么敏锐,抓着银梭的双手往袖里一蔵,双袖拍动,将七枚毒针拍落,⾝形也往下泻落。

  毒神与之同时掠到,中指趁隙而⼊,往老瞎子眉心一捺。

  那七枚毒针乃是敌之用,真正的杀着还是在这一捺,老瞎子应指一声惨叫,倒飞出三丈,眉心穿了一个洞,鲜⾎也有如箭

  毒神没有再理会,⾝形一转,向另一个老瞎子出了一枚毒针,那个老瞎子杀了两个五毒门弟子,正与依依战在一起,虽然听到有暗器来,却腾不出手来封挡,一闪不及,毒针打进脊骨,一个⾝子立时虾米般弓起来。

  以他的武功修为,当然立即就察觉那是绝毒暗器,怪叫声中,‮狂疯‬般反击依依,一心要与依依拼一个同归于尽。

  依依的暗器那刹那也已出手,老瞎子尚在半空,三种十五枚暗器已一齐打在他膛,打得他整个⾝子半空中一顿,当场绝气。

  其余两个老瞎子在三十六个⾼手暗器袭击下,亦死于非命,他们也杀了一个⾼手,七个五毒门弟子。

  毒形⾝形随即又展开,在附近迅速绕一圈,发觉没有其他人,才往宮殿那边缓步走过去。

  依依、孙杰及丘-左右齐上,五毒门的⾼手与所属弟子一起跟在他们⾝后,一群人浩浩地奔前。

  司马纵横看在眼內,这时候也正在林中一株⾼树上,静观其变。

  钟声这时候亦已停下,一共响了十三下。

  长驱直进,一路上毫无阻拦,毒神步伐始终如一,黑布蒙面,自然无人能够从他的表情变化看出他的心情变化。

  依依一路上也不发一言,只有孙杰,忍不住道:“天地会一来这时候是必已经攻进宮殿,在宮殿內展开生死战。”

  丘-一旁应道:“一定是的。”

  毒神听到这里才截道:“天地会一伙已完了,否则那四个老瞎子也不会留在那边伏击我们。”

  孙杰道:“方才那啸声,才停下的钟声难道竟然是因为我们而发?”

  毒神冷冷道:“那相信是因为天地会仍然有人逃出,而且对他们构成威胁。”

  依依脫口一声:“司马纵横?”

  毒神道:“只有这个人,才有这种本领。”

  依依道:“难道他竟然是一个人闯进去?”

  毒神道:“以我看他是杀了什么人躲起来,现在则看我们与这里的人弄成如何,待机会坐收渔人之利。”

  依依冷冷道:“他还是不要现⾝的好,否则得先尝尝我们的暗器。”

  毒神没有作声,继续前行。

  到他们来到石阶下,雷霆已经在石阶上等候,远远看这个天神般的大汉,孙杰又道:“这个想必就是此地主人。”

  毒神冷截道:“只有仆人才会等候在殿门之外。”

  孙杰惊叹道:“有谁有这种本领驾驭这种⾼手?”

  毒神没有回答继续前行,在石阶前丈许停下,雷霆即时暴喝一声:“站住!”

  毒神淡应道:“已经站住了。”

  雷霆大笑:“你们吃了豹子胆,老虎心,竟然敢闯进来。”

  毒神把手一挥:“叫你家主人出来说话。”

  雷霆伸手作挡势道:“我们宮主什么⾝份,怎会随便出来见你这种下三滥。”

  毒神目光闪亮:“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竟然如此无礼。”

  “老子不错是一个奴才,但仍然顶天立地,你连面目都不敢示人,可是连老子这个奴才也不如,说你是下三滥还是便宜你了。”

  “大胆——”旁边丘-耸然动容,其余人也大感诧异,毒神的眼睛更亮,脫口道:“好一⾝横练功夫,是霹雳心法还是金刚气功?”

  雷霆听对方不说金钟罩铁布衫,而且一口气就猜出来,心头也一凛,道:“是霹雳。”

  毒神道:“恨地无环雷霆阁下如何称呼?”

  雷霆又一怔,大笑道:“你这厮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老子的名号。”

  毒神眼瞳暴缩,道:“五毒⾕五毒门唐十奇。”

  雷霆一怔,道:“唐百川与你是什么关系?”

  毒神道:“是我三叔。”

  雷霆倏的大笑起来道:“老子省起了,你就是唐门那个最大胆的小伙子,唐百川说你要另立门户,你真的脫离唐门了。”

  毒神道:“多亏三叔的鼓励。”

  雷霆大笑道:“那个老小子块头虽然没有老子的大,胆子可是差不多了,有他撑,其他的人,大概也没有那么多说话的了。”

  毒神道:“也不少,只是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浓于⽔嘛。”雷霆接问:“你那个门派哦,名字有些琊气,但看你的手下都不像。”

  毒神道:“我门中戒条森严,只是仍然难免有败坏戒条、为非作歹的败类。”

  雷霆点头道:“任何一派也难免有的,这么说,你那个五毒门听来虽是可怕,其实并没有什么的了。”

  毒神道:“总好过那些盗名欺世的所谓名门正派。”

  雷霆道:“你倒也老实。”一顿接问:“那你跟天地会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毒神道:“他们进来有他们的目的,我们也有我们的。”

  雷霆再追问道:“你们呢,目的又何在?”

  毒神道:“常护花没有告诉你们?”

  雷霆摇‮头摇‬,道:“应该有的,只是老子一向不管事,也没有机会跟那小子好好谈谈,是他得罪了你们?”

  不等毒神答话他又道:“那个小伙子一脸正气,难道竟然会做出什么坏事?”

  毒神道:“常护花是一个真正的侠客,我们与他也毫无恩怨。”

  “那又是为了什么?”雷霆不由地追问。

  毒神道:“你们这里的一个铁甲人中了天地会的圈套,误杀了我的独子,我是来找她算清楚这个账。”

  雷霆浓眉一皱:“怎会这样糊涂?”

  毒神说道:“虽然是误中陷阱,受人利用,但我的儿子既然是她亲手杀的,总得还我们一个公道。”

  “应该——”雷霆脫口一声,突然又改口道:“可是现在不成…”

  毒神道:“以我所知前辈不喜护短…”

  雷霆摇手道:“这一次不同,她嘛将快要…”随又‮头摇‬道:“人死不能复生,也许有其他方法补救…”

  依依冷截道:“⾎债一定要⾎偿。”

  雷霆目光一转道:“这个又是…”

  “是我的媳妇,这件事,我的意思与她一致,所以才会走这一趟。”毒神沉声接道:“不惜任何牺牲。”

  雷霆沉昑道:“我以为你们应该先找那个元凶才是。”

  毒神道:“先也是要来后也是要来,何况谋设陷阱的司马纵横也来了这里。”

  雷霆脫口道:“那个小子,若是给老子遇上,第一个劈杀了他。”

  毒神道:“我们能够找到这儿来也是得他指引,他原是要看我们争斗,好坐收渔人之利,可惜我有的是时间,他却是不能够等下去。”

  雷霆大笑道:“那个渔人现在反变成了是你了。”

  毒神道:“你们并没有截下那个司马纵横。”

  “那个小子现在还不躲得远远的。”雷霆接骂道:“都是那四个老头儿,说什么耳朵敏锐,连一道天梯也看不住。”语声突然又一顿,瞪着毒神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毒神道:“我们要上来,他们要阻止,各有死伤。”

  雷霆的笑容一敛:“这就⿇烦了。”

  毒神道:“若是知道前辈在此,我应该递帖要人,可惜现在才知道。”

  雷霆⼲笑道:“这实在可惜得很。”

  毒神接道:“以前辈的为人,这应该不会是一个琊恶所在。”

  雷霆摇‮头摇‬,说道:“你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儿的人也都是,事情会变成怎样,老子可也不敢说。”

  毒神道:“现在大可以请贵主人出来一见。”

  雷霆道:“她应该会接见你的。”

  语声未已,一阵云板从殿內传出,然后就是一阵阵“铮铮”的金属声响。

  毒神不知道有何反应,五毒门其他人全部紧张起来,他们都已知道,那个铁甲人出现的时候,就会传来这种声响。

  雷霆目光一扫,道:“唐门暗器天下无双,以你的才华,应该又有所改进,可是本宮的铁甲精锐也是⾜以摧毁一切。”

  毒神沉昑道:“生死有命。”

  “好一个生死有命。”雷霆放声大笑了起来。

  也就在他的笑声中,一对铁甲人从宮中走出来,左右列开,每一边十二个,残霞的光影下寒光闪亮,寒人心魄。

  五毒门的人更紧张,一个个扣住了兵器暗器,只等毒神一声令下,冲杀前去。

  毒神若无其事,眼瞳也无变化,依依横移一步,言又止,别人未必清楚,她却是与双双过手,知道那具铁甲人的威力,眼前的二十四个铁甲人若都是如此,厮杀起来,五毒门一来恐怕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双双那具铁甲人不畏刀剑,甚至连眼睛部分也有⽔晶片保护,五毒门的暗器本起不了作用,只有七绝追魂散可以将铁甲內的人毒杀,而七绝追魂散的数量实在有限。

  要配制七绝追魂散也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毒神叮嘱下来,不到必要时不可使用。

  这当然也是一个秘密——

  难道就让五毒门的精锐全伏尸死在此地?依依感觉彷徨的就是这一点。

  几乎每一个五毒门的弟子都有家庭,她若只是为了唐聪一个人的死亡要整个五毒门的弟子都殉死,要五毒⾕只剩下‮儿孤‬寡妇,是不是太自私、太‮忍残‬?

  她一直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也认为这一件事并不太难解决,到现在才知道一直低估了这个地方的实力。

  毒神好像知道依依在想着什么,忽然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何必这样紧张?”

  常护花即时从宮殿中走出来,一见毒神,抱拳道:“前辈——”

  毒神道:“你本领不错,可是我们仍然能够追到这儿来。”

  常护花道:“幸好前辈并没有上司马纵横的当,先进来的是天地会的人。”

  毒神道:“这只是因为我们有⾜够的时间,用不着急,而他却是不能久候。”一顿接问道:“你出来大概不是只与我说这些?”

  常护花道:“宮主请前辈进殿內一聚。”

  毒神道:“杀我儿子的人也在吗?”

  常护花只是道:“这件事宮主一定有一个解决办法。”

  毒神点头道:“也好,倒要看这个宮主如何处置。”随即举步走上了台阶。

  “公公——”依依追前一步。

  毒神淡然道:“不要妄动,一切都等我出来再说。”

  依依颔首退下,毒神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别的不说,就是这一分豪气已不是一般人比得上。

  司马纵横都看在眼內,他绕了一个弯,借着树木的掩护来到宮殿前面不远的一株⾼树上,躲在枝叶中往外偷看。

  他听不到那些人的说话,看着更觉得不舒服,在他的心中,原以为双方碰上,一定像悬崖那边一样,展开一场恶战,然后他就可以混⽔摸鱼,得其所哉。

  可是双方只是说话,毒神被请进去更就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不明⽩双方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也当然不知道雷霆若非在殿內与宮主谈过一番话,怒气尽消,豁然开朗,早已大开杀戒,本不容毒神有说话的机会,更不会攀上什么关系。

  那二十四个铁甲人的出现也令司马纵横大为‮奋兴‬,他原也是以为那种铁甲人不会太多,现在才知道有那么多铁甲人。若是全都由他来支配,单就是这支铁甲人队伍便⾜以横扫京师,用不着那么⿇烦——

  毒神进去到底谈什么?又将有什么结果?司马纵横实在很想知道,但他却没有这个胆量,掠到宮殿瓦面上探听究竟,他到底已只剩下一个人,孤立无援。

  殿內阶下左右也有二十四个铁甲人,一式的铁甲,眼睛部分都镶着褐⾊的⽔晶片,本分辨不出在铁甲內的是什么人。

  毒神在常护花陪伴下从那两排铁甲人当中走过,步伐不变。

  到了阶前,常护花退到一侧双双的⾝旁,毒神目光不觉亦转到双双面上,一凝才移开。

  双双盯着毒神,一双小拳头在袖中紧握,她当然知道毒神此来的目的,她原准备换上铁甲,宮主却不许,叫她与常护花在一侧侍候。

  毒神的目光在移开后又回到宮主的面上,宮主看着他进来,神态平静,这时候眼角才绽出一丝笑容道:“辛苦你了。”

  毒神道:“你好。”

  谁也想不到他开口竟是这样一句问候话,宮主应声道:“不太好。”

  毒神道:“我们在进来途中,杀了四个老人。”

  宮主道:“相信你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他们银梭之下。”

  “死的一共九个,他们的武功都不太好。”

  宮主道:“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武功⾼低并无分别。”

  毒神道:“宮主⾼见。”

  宮主微微笑道:“你真的明⽩我的意思。”

  毒神道:“所以这件事宮主若是许可,我希望就此作罢。”

  宮主吁了一口气,道:“护花说你是一个英雄,果然是英雄本⾊。”

  毒神道:“到这个地步,恕我亦无能为力。”

  双双一直仔细听着,听说毒神一笔勾销,不再追究,大感诧异,现在这句话亦同样不明⽩,转顾常护花,却见常护花毫无表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宮主应道:“无论如何,你都已够资格独步天下。”

  毒神道:“宮主应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宮主道:“我只是以自己的见识来说。”一顿接笑道:“你也许听过,再生扁鹊。”

  毒神“哦”一声,道:“宮主莫不是师承此人?”

  宮主:“我学的已经差不多。”随即又一顿,‮头摇‬道:“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也许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女儿与女婿。”手接指常护花与双双。

  毒神目光又一转,道:“可惜我没有女儿,否则也不会错过这个年轻人。”

  宮主笑笑道:“我正要替他们完婚,你若是有空,无妨留下来喝一杯喜酒。”

  毒神道:“我也很想留下来,可惜我儿子的事还未办妥。”

  宮主一怔道:“抱歉,我竟然连这个也忘了。”

  毒神道:“宮主用心良苦,难免有兼顾不到之处。”

  宮主道:“能够化⼲戈为⽟帛,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毒神点头道:“不用说,这一战若是不能够制止,过了今天,江湖上再没有五毒门。”

  宮主道:“门主言重了。”

  毒神‮头摇‬道:“对于五毒门的实力,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清楚?”

  宮主道:“不过我们亦难免伤亡惨重,司马纵横若出现,能够挡得住他的人只怕已不多。”

  毒神道:“这个得利的渔人这时候必然在附近窥伺,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定必很难过。”

  宮主笑笑道:“这儿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将一个人找出来,并不容易。”

  毒神道:“鬼门关內的⽔位这时候必然已上升,明天⻩昏之前,我们是休想离开的了。”

  宮主笔问道:“门主的意思,莫非要帮助我们将司马纵横找出来。”

  毒神道:“我门下弟子在这方面颇为成功,宮主无妨让他们一试。”

  “求之不得。”宮主接道:“我宮中弟子亦会全面配合,看能否在这里解决这个人。”

  毒神道:“此人为杀我儿的元凶,不将之除掉,我儿亦难以安息。”

  宮主转问道:“未知要我们如何配合行动?”

  毒神道:“劳烦贵宮准备⾜够的灯笼火把,也只须留在地面接应。”

  宮主随即吩咐道:“双双去吩咐准备,护花替我送门主出去。”

  常护花点头答应,双双疑惑地看着他们,亦应声一旁离开。

  宮主目送双双背影消失,终于幽然叹息了一声。

  出了宮门,毒神才轻拍常护花肩头:“这件事不易为,我到底没有看走眼,侠骨柔肠,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常护花道:“前辈却不能不到来。”

  毒神道:“为了五毒门的声誉,门下弟子的信心,也为了要知道是否弄虚作假的有人能够化解七绝追魂散,几乎都是为了虚名,这些年来我避⾕深居,原以为已经淡薄一切的了。”

  常护花点头道:“前辈的心情晚辈很明⽩。”

  毒神目光倏地一闪:“我差一点忘记了一件事。”接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铜管来。

  常护花认出那是龙飞所属御用杀手飞鸽传书所用,诧异地接下。

  毒神接道:“为了清楚你的下落,我曾经着人在你们的暗桩附近截下你们的信鸽,但随即又送出,一连三十六只信鸽都是送来同一个消息,所以我留下了其中一信,准备找到你的时候给你。”

  常护花惊问:“莫非京中出了什么事情。”

  毒神道:“他们只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常护花急将纸条从铜管中菗出,目光落处,面⾊一变——

  河西一条龙⾼雄已证实为司马纵横下属。

  这的确是一个令常护花震惊的消息,随接道:“⾼雄这一次是奉命行动,目的当然在进⼊这座宮殿之后有所作为。”

  “想不到啊。”常护花感慨之极。

  毒神淡然笑应道:“知人知面,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知上过多少回当,只是这样的一条汉子,实在太令人意外。”

  常护花道:“这又为了什么?”

  毒神道:“你无妨问他一个明⽩,这时候,我相信他不会再作任何的隐瞒。”

  常护花道:“当然先得跟宮主说说。”长叹声中,退了回去。

  雷霆那边已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毒神一眼,道:“事情还好吧?”

  毒神道:“已圆満解决。”

  雷霆大笑道:“你那个三叔当年老子面前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如何的果断英明,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毒神道:“我也有判断错误,做事糊涂的时候。”

  雷霆道:“人们到底都是人。”言下之意,不胜感慨。

  毒神一声叹息,目光转向属下。

  依依与五毒门一伙看着他与常护花走出来,再看看雷霆与他的友善态度,一齐都露出了诧异的神⾊,尤其是依依,看似便要奔过来一问究竟。

  毒神目光淡然道:“我一生埋头研究如何以毒称霸武林,难免有错手的时候。”

  雷霆道:“男子汉,这算什么?”他已经明⽩毒神的面部,必须为毒药所毁。

  毒神笑应道:“我只是不想吓着别人。”随即举步走下去。

  依依第一个前,毒神目光却一扫,吩咐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一会宮中的人将会送来灯笼火把,大家配合,先将司马纵横找出来。”

  除了依依之外,所有人齐皆‮奋兴‬地齐应一声,他们都绝对相信,这件事的确已完満解决,毒神的决定也一定无损五毒⾕的尊严。

  依依也很明⽩毒神的为人,只是站在她的立场实在需要一个清楚的答复。

  毒神完全明⽩她的心意,道:“你跟我来——”踱了开去。

  依依亦步亦趋,转过了殿侧回廊,毒神才道:“这儿的人并未能够化解七绝追魂散,只是用‮物药‬将中毒的人的潜力发出来,未出三十⽇,必然毒发⾝亡。”

  依依只是问:“那到底是什么人?”

  毒神说道:“这个是宮殿主人的女儿,年纪比你还要轻,宮殿主人已征得常护花的同意,娶之为。”

  依依道:“他们要让她快快乐乐的度这有限的生命。”

  毒神点头道:“就是这意思。”

  依依忽问道:“他们这样说,公公就相信了。”

  毒神道:“我已经看到那个女孩子,我相信绝不会看走眼。”

  依依颔首,又问道:“常护花为什么要这样做?”

  毒神道:“这个人为了朋友,不惜独力与天地会周旋,为国为民,不惜抛弃已有的尊荣,做一个御用杀手,侠骨柔肠,真的是一条好汉。”

  “他是的。”依依沉昑道:“我以为,他们应该跟那个女孩子说清楚。”

  “何以不说当然是⺟亲的主意。”毒神叹了一口气。

  依依道:“反正她是要死了,与我们亲自动手并无分别,公公既然认为这样做更好,也就这样做好了,我也不希望五毒门因此而灭绝。”

  毒神道:“这也是事实,以他们的实力,一战之下,我们必定无人能够生还,五毒⾕中从此只剩‮儿孤‬寡妇。”

  依依沉昑着说道:“媳妇只有一个要求。”

  毒神道:“你是要目睹那个女孩子死亡?”

  依依无言颔首,毒神叹息道:“也好,这我会为你好好的安排。”

  依依仰首看着毒神,流泪道:“媳妇固执…”

  毒神截道:“这不算固执,你如此明理,也不枉为我唐十奇的媳妇,以后五毒⾕大小事情,也全仗你了。”

  远远的那边树上,司马纵横却整个人都呆住,陷进沉思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五毒门与这儿的人大打出手是没有希望的了。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只是在河西一条龙⾼雄的⾝上,⾼雄现在到底怎样了?

  宮主看到那张字条,笑笑,道:“一个成名侠客,烦恼难免多一些。”

  常护花叹息道:“晚辈一向都很小心,这一次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宮主道:“我一样意外,那样的一条汉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卑鄙小人。”

  雷霆大笑道:“就是老子这种老江湖,也一样会上这个当,那个姓⾼的大快头,无论怎样看也应该是一条好汉。”

  ⾼雄的⾝材有异一般,那天在巨岩上他虽然一点表示也没有,其实已看在眼內,甚至已感到有些‮趣兴‬。

  好像⾼雄那种⾝材的人并不多,对于与自己⾝材相若的人,他自然也特别的好感。

  他转向常护花,接道:“方才看你紧紧张张的,老子还以为什么回事,原来是那个大块头,给老子好了,他块头虽然差不多,背可没有老子的直,就是功力一样,在老子面前,也已经矮了半截。”

  常护花又一声叹息:“凭他的⾝手,在天地会的威胁下也应该可以得起膛做人,何须为虎作伥。”

  雷霆道:“给他这样子一闹,倒是坏了我们这些大块头的声誉,我们这些大块头人的感觉,原就一定是⾎汉子,大英雄,大好汉。”

  宮主沉昑着揷口对常护花说道:“枫林渡酒寮的醉酒,助你与五毒门冲突,一切当然都是有计划的行动。”

  常护花道:“现在想起来,那一战还是由他挑起来,也难怪他坚持跟我走在一起。”

  宮主笑笑道:“相信他当时本就可以避开那些七绝追魂散,但为了要进⼊这儿,不得不冒那个险,亦是说你与双双一直在天地会的监视中,他们才会知道,你只有到这里来,才能够得到七绝散的解药。”

  她的语声突然沉下去,那一点笑容也同时消失,常护花当然明⽩她的心情,‮头摇‬道:“双双无话可说,一路上,晚辈也没有发觉被人跟踪。”

  “那当然是因为跟踪的人⾝手功力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司马纵横!”常护花再一声叹息。

  宮主道:“以司马纵横的⾝份竟不惜纡尊贵体跟踪你们,可见他对这件事的决心。”

  常护花道:“由此亦得知,他能用的人已经绝无仅有,这一次,他是准备孤注一掷的了。”

  宮主道:“总算五毒门的人并没有被他利用,否则拼下来,两败俱伤,准让他予取予夺的了。”

  雷霆点头道:“五毒门那一伙浑⾝都是毒药暗器,还有那什么七绝追魂散,本宮的人虽然⾝穿铁甲,对那些毒也毫无办法,⾼雄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后悔。”

  常护花不由问道:“现在他的情形是怎样?”

  “应该醒转的了。”宮主目光一转:“也许晚辈应该好好的跟他谈一谈。”

  宮主点头道:“谈谈也是好的,不管他会否被你说服,他愿意离开的话,我们就让他离开好了。”

  常护花还未答话,雷霆已接道:“属下也走一趟,若是他不服,有什么行动,⼲脆将他解决掉算了,”

  宮主不假思索地道:“也好,他服药之后,体力充沛,只是护花一个人,不容易应付,这时候,我也不希望护花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雷霆接一拍常护花肩膀:“老弟,我们走!”

  两人随即举步离开,宮主目送,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垂下头去。

  常护花雷霆一路脚步不停,也没有什么话说,到了⾼雄的房间一侧廊外,雷霆才道:“姓⾼的给我好了。”

  常护花却‮头摇‬道:“这件事必须迅速解决,若有需要,我们无妨一齐动手,先将他拿下,再说其他。”

  雷霆笑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常护花道:“做我们这种工作的人不能不冷静。”

  雷霆忽又问:“你一点也不后悔?”

  常护花道:“后悔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如何弥补这个错失。”

  雷霆嘟喃道:“若是有人跟我说这个道理,事情也不会到今天才解决。”

  常护花道:“这也不是片面问题,前辈相信亦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们要做的是这件事,怎么说到那件事去了。”雷霆接一个哈哈,道:“那件事不是也已经解决?还说这事作甚?”

  语声一落,已经到了门前,他双手一推,将房门推开。

  房內没有人,雷霆目光一扫,急步奔⼊,绕了一个圈,亦是毫无发现。

  常护‮径花‬自走到前,抓起了那张凌的被子,触手并无余温,说道:“他已经离‮房开‬间多时了。”

  雷霆皱眉道:“难道他竟然有预感,知道不妥,立即开溜?”

  常护花道:“我看他是发觉已经痊愈,索开始进行他的计划。”

  雷霆道:“莫非真的是要夺取那种铁甲,可没有那么容易,铁甲者是在大殿暗壁之內,而我们的人这时候都聚在大殿附近,他如何下手?”

  常护花没有作声,鼻翘突然一动,雷霆道:“再说,他如何知道铁甲所在?”

  常护花突然将垂在前的褥揭起来,探头望去,面⾊立即一变。

  底下赫然躺着一个侍女,口鼻淌着鲜⾎,外露的一双手竟都给折断!

  常护花伸一探,‮头摇‬,雷霆俯⾝一探,冷笑:“好狠——”

  那个侍女的脖子也是给硬硬扭断,这在⾼雄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常护花沉昑道:“他是要从这个侍女口中迫出铁甲所在,难道他已经发现败露?”

  雷霆道:“在你放出飞鸽通知龙飞的时候,相信他已经心中有数。”

  常护花点头道:“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为司马纵横做事,我虽然不知,我们的人一查名人谱还是立即便有答案。”

  雷霆目光再落在那个侍女⾝上,道:“这一次你真的看走眼了。”

  常护花一叹,面⾊忽一变“我们得赶快通知他人,小心防备。”

  “老子这就去——”雷霆转⾝疾奔了出去。

  常护花追前几步,道:“晚辈到处去看看,碰碰机会。”

  “也好。”雷霆脚步更急。

  常护花⾝形随即一转,掠到那边⾼墙下,一拔再一翻,倒翻了出去。

  ⾼雄这时候正奔在殿外的树林中,在他⾝旁有一个铁甲人,而不是追着他,只是跟着他。

  这个铁甲人原是守在院子內,被⾼雄出来,在⾼雄来说,可不是一件难事,装模作样,他看见有人在那边掠过,掠进树林里,跟着追去。

  作客的这样热心,这个铁甲人焉能不有所表现,不由自主也跟了出去。

  在那个侍女口中,⾼雄已经问清楚一切,包括铁甲的所在,与周围的环境,那个侍女虽然是一片忠心,到底是个女孩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场面,再给⾼雄那么一顿‮磨折‬,只有将所知的全说出来。

  她当然也想不到,说出来之后还是难免一死,也连常护花也看不出来的人,她又如何看得出?

  从表面看来,⾼雄事实也不像一个奷狡之徒,所以这个铁甲人便为他轻易骗信!

  进了树林,⾼雄往前奔,铁甲人亦步亦趋,一直到他听到了两长三短的钟声!

  ⾼雄也同时停下,试探道:“出了什么事?”

  铁甲人脫口道:“宮里出了奷细。”然后突然一呆。

  ⾼雄也就在这刹那欺上前去,一拳痛击在铁甲人的膛上,只击得那个铁甲人闷哼了一声,倒飞出去。

  铁甲虽然‮硬坚‬,⾼雄一拳击下,毫无异样,可是这一击之力到底非同小可,硬硬将那铁甲人击飞出三丈之外。

  铁甲人⾝形就地,一滚便要拔起,⾼雄已然一座山也似庒下来。

  他浑⾝都是劲,气力充沛,⾝形比中毒之前还要敏捷。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宮主经‮物药‬将他所有的潜力发出来,只知道是宮主的‮物药‬非独能够解毒,而且还能够助长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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