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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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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说太祖皇帝的驾崩…”

  “不清楚的事最好不要胡说,你不过只得一颗脑袋,相信也还未活腻。”

  那个副将不由摸了摸脑袋,打了一个寒噤。“老大教训的是,小弟…”

  “大家兄弟,别说这些,记着说话谨慎就是。”

  “小弟以后会谨慎的了。”那个副将接问:“以老大看李浪跟那个香菱在枫林渡⼲什么。”

  “据说李浪是古树林花虎的好朋友,只怕是准备在枫林渡敬花虎等人一杯。”

  “他们若是知道…”

  “看样子他们已经动疑,你们若是再多说什么,我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我们人多…”

  “你忘了陈搏在王府中以一敌千,所向披靡,香菱是他的得意弟子,本领当然也不小,还有那个李浪,公然在皇城大街行刺,你以为没有几下子。”为首的将领大摇其头。“马,擒贼擒王,他们若是采取行动,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我,然后是你们。”

  那个副将又打了一个寒噤。“他们若是到峡道那儿一看”

  为首的将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坐骑催快。

  “他们会不会将帐算得我们头上?”那个副将追前去。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是明⽩人,应该明⽩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个帐要算应该找陈搏算。”

  “万一”

  “我们只好认命了。”

  XXX

  未到峡道,李浪香菱远远已看见烟硝漫,不由自主将坐骑再催快。

  堵塞峡道口的石块仍然在燃烧,热气迫人,香菱李浪的坐骑希建聿聿长嘶,不肯再奔前,二人也没有強迫,到现在他们尽管焦急,精神还是很正常,不致于做出‮狂疯‬的举动来。

  李浪第一个跃离坐骑,凌空落在峡壁上,剑与之同时出鞘,手⾜并用,一只猿猴也似的往上攀去,香菱紧跟在他后面,动作也非常敏捷。

  那么陡峭的峡壁,平⽇他们只怕会望而却步,现在这一急之下,本已忘了危险。

  到了峡壁上,两人已一⾝汗,周围的空气更就非常燠热,可是他们却有一种如同堕进冰窖的感觉。烟硝中他们仍然可以看清楚峡道下的情形,也无须太清楚他们便可以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

  李浪的动作由敏捷变得迟钝,一寸寸的在峡壁上爬行,香菱紧跟在他后面,转而在他⾝旁,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子都在颤抖。

  有生以来,他们都没有这一次这样动,还剑陈搏离开太子府,香菱仍能够保持冷静,目睹小周后被赵光义摧残,李浪也仍然控制得住。

  但现在,他们都动得很,突然相拥着痛哭起来。

  李浪的眼角已进裂,泪中有⾎,香菱也是,他们相拥着痛哭,一直到声嘶力竭才放开来。

  “怎会这样的…”李浪这句话出口,神态呆木,简直就像是一个⽩痴。香菱叫出来“是方才那些官兵!”

  “是他们?”李浪却‮头摇‬。“怎会是他们?”

  香菱诧异的望着李浪。“不是他们又是什么人?要封锁这条峡道…”

  李浪喃喃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指使他们的才是罪魁祸首。”

  香菱这才明⽩李浪说话的意思,接问道:“又是什么人指使他们?赵光义?”

  不等李浪回答,香菱已叫起来。“一定是赵光义!”

  李浪‮头摇‬。“怎会是赵光义?他皇帝也做了,要对付花虎,机会多的是。”

  香菱道:“难道他不怕花虎他们进⼊皇城,将他杀兄夺位的秘密怈漏出去?”

  李浪道:“这个人一向出了名是一个狂人,从来不在乎别人怎样说话,看违命侯府的事便知道,烛影斧声,皇城中也已经有消息传开,又何尝见他有什么反应?”

  香菱沉默了下去,李浪接道:“再说花虎与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接触。”

  “唯一与花虎有接触的只是…陈搏!”香菱“师⽗”两个字已到了咽喉,最后还是叫不了出口。

  “只有他才在乎花虎的说话,花虎的官职必须由他保荐,以他一个这样清⾼的人怎会与一群山贼扯上关系?虽然没有人要他解释,他却是不免担心要解释,或者花虎将秘密怈漏影响他的形象。”

  香菱有意无意的‮头摇‬,李浪喃喃自语地接问:“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

  “早该抓一个官兵问问。”

  “问他们他们也未必知道,要问清楚只有问一个人。”

  “陈搏”

  “以他的⾝份地位,若是当面问到,应该会给我一个清楚明⽩。”

  “然后你打算怎样?”

  “你不知道?”李浪反问。

  香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浪方要说什么,香菱已接道:“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这件事”

  “我也该负一部分责任的是不是?”

  李浪只是问:“有什么办法或者理由可以令你不去?”

  “没有”香菱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准备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李浪仰首道:“封神后怎样,跟一个神仙算帐似乎比跟一个凡人有意思。”

  香菱道:“两个凡人跟一个神仙算帐,不容易。”

  “还是要算的。”李浪站起来,拥着香菱往山上走去,走得却是那么缓慢。

  两人的心情事实非常沉重。

  XXX

  夜已深,李浪在客栈的房间辗转反侧,虽然知道明天将会有一场生死斗,必须好好的休息,让⾝心都在最佳的状态中,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峡道中的惨状便涌现心头,耳边仿佛还听到他们的惨叫哀号。

  香菱就在这时候推门走进来。

  李浪没有移动,仍然那个‮势姿‬闭着眼睛,轻声问:“你也睡不着?”

  香菱没有回答,将门掩上,李浪也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他也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接而感觉香菱走近来,坐在沿上。

  他忍不住张眼望去,香菱赫然已全裸。

  “你”人一个字出口,香菱便扑在他⾝上,他不由自主的紧拥着香菱。

  那刹那他们的心都跳得很厉害,他们的灵与也就在这‮夜一‬毫无保留的融,到最后倦极而沉沉睡去。

  这也许就是唯一能够令他们心情平静的方法。

  XXX

  夜更深,陈搏仍然未⼊睡

  消息传来,花虎一伙已葬⾝峡道,无一幸免,再没有人能够影响他的清誉,他大可以安心去做神仙,可是,他反而睡不着。

  花虎一伙倾巢而出,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官兵奉命行事,峡壁上毫无选择的余地。

  这其中当然有许多无辜的命,却都决定在陈搏的一念,事情虽然会极度的保密,良心的谴责在所难免。

  牺牲这许多无辜的命来达到目的也无疑有违天理,但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无可挽救,就是良心谴责抑或天理循环怎样报应他也只有接受。

  一想到已经成为事实,他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但仍然未能安然⼊睡。

  无论如何,明天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大⽇子。

  XXX

  封神的仪式非常隆重,神舆与参与仪式的人员无不是经过仔细挑选,仪式的种种以致服⾊也都是别开生面,另树风格。

  每一个细节都兼顾到,⾜以反映出赵光义的确是很重视这件事。

  赵光义也带领朝廷中所有文武‮员官‬参加仪式。

  要就不做,一做就必须做到最好,尽善尽美,这是赵光义的原则。

  封神是前所未有的事,也所以,赵光义以前所未有的形式来进行,任何人只要在场都绝不会怀疑这是一个玩笑,怀疑陈搏做神仙的资格。

  神仙到底是怎样子?当然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也就是这一点已⾜以令万人空巷。

  陈搏也没有令任何人失望,他的外形本来就与传说中的神仙接近,再加上特别设计的服饰,盘膝坐在特别设计的神舆上,看来更就是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夹道看热闹的群众有些不由自主拜伏在地上,到后来,拜伏的人更多了,有些原在怀疑的也不由自主拜伏下去。

  陈搏在神舆上眼盖低垂,一副⾼不可攀的样子,看似什么都没有看到,其实全都看在眼內,一种飘飘仙的感觉悠然而生,也真有随风飞往九霄天外的冲动。

  到现在他更加肯定没有看错人,赵光义的确是一个做大事的帝王之材,就是这件事已⾜以令他陈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仪式在庄严的气氛中进行,原以为这是个玩笑的人也不由收起笑脸。

  陈搏到底有什么本领被封为神仙?这当然使陈搏的⾝份又增加了几分神秘。

  到仪式完毕返回皇城,已接近⻩昏,大多数的人都已很疲倦,赵光义却仍然精神奕奕的亲自将陈搏送到仙府。

  那其实就是真人府,只是牌匾已改为仙府,赵光义已另外赐地建造,这陈搏倒不在乎,当然他也不会轻轻推却赵光义的一番好意。

  神舆一直抬进仙府的內堂,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是陈搏的意思,要斋戒三天,摒除所有的俗气,到天上覆命。

  有些人认为这是陈搏故弄玄虚,却不敢肯定,连皇帝也如此敬重信服的神仙,他们就是仍然有怀疑,也不敢形于表面。

  赵光义是最后退出的一个,有意无意问:“国师要不要朕留下一些人?”

  陈搏道:“很简单的事,不敢要皇上心。”

  赵光义点头,在陈搏的恭送下离开了內堂,也如陈搏的指示,带走所有人。

  仙府大门关上后,整座仙府便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陈搏,还有两个在大门关上后才出现。

  是李浪香菱。他们左右在內堂门外出现,并肩一齐走进去,一直走到神舆的前面。

  陈搏眼盖低垂,一直到他们停下脚步才张开。“我应该怎样说?”

  李浪道:“你喜怎样说便怎样说。”

  陈搏道:“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出现?要找我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李浪道:“我们需要充份的休息,也这才有充分的精神处理要做的事。”

  陈搏笑笑。“无论如何我都很感你们没有在封神的过程中闯⼊。”

  香菱道:“也许我们都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老人家一心要做神仙,我们应该成全你的。”

  陈搏点道:“我现在已经是神仙。”

  李浪道:“我不知道真正的神仙是怎样子,但在我的眼中你始终是一个人。”

  陈搏笑道:“我当然不能够強迫每一个人都同意,但能够有大部分的人认可我已经很満⾜。”

  李浪道:“峡道的事是你的主意?”

  陈搏反问:“难道还有其他人?”

  李浪接问:“你可以用其他方法的。”

  “对那些固执的人,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你也知道他若是不能够做官,一定会将秘密公诸天下。”

  “那让他做官就是了。”

  “做官原是一件平常事,问题在他是一个山贼,这若是德昭的天下,本可以不解释,赵光义的却不能,何况古树林一役,他们一伙伤害赵光义的人无数,那些人的后人亲戚难免会怀恨在心。”

  “在赵光义面前他们又怎敢放肆?”李浪冷笑。“你只是担心因为花虎他们令赵光义不悦。”

  陈搏想想缓缓道:“能够不让他添⿇烦当然是最好。”

  李浪道:“这当初你应该有一个决定的了。”

  陈搏道:“我有的。”

  “可是你仍然答应花虎…”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肯轻易上京。”

  “想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德⾼望重的活神仙竟然是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兵不厌诈”

  “应该说是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初投德昭,到德昭变成⽩痴便改投赵光义,你们应该看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浪香菱相顾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陈搏目光一闪,接道:“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是无用。”李浪香菱不能不同意,陈搏又道:“你们也不该到这儿来。”

  “我们已来了。”李浪截住了陈搏的话。

  “为了讨一个公道?”陈搏接问。

  “说得难听一点是算帐。”

  “这个帐你们算得了?”

  “算得也要算,不算得也要算。”李浪的态度很強硬,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

  陈搏目光一转,道:“你们还年青。”

  “所以我们还有到这儿来的勇气。”

  “我是说你们这样年青便死了实在太可惜。”陈搏挥挥手。“去,趁我还未改变主意之前离开。”

  李浪没有作声,手却落在剑柄上,香菱的动作并没有慢上多少。

  陈搏看着他们,忽然笑起来,笑声并不怎样响亮,周围的幔幕却仿佛被急风吹拂,不住的波动。

  李浪突然道:“你內功怎样⾼強我们早巳知道。”

  陈搏道:“知难而不退,不是聪明人所为。”

  “我们若是你口中的那种聪明人,本就不会到来。”李浪冷笑接道:“以阁下一向行事的慡快俐落,怎么还有这许多的废话?”

  陈搏‮头摇‬。“你们一定要我出手。”

  李浪道:“你可以束手待毙。”

  陈搏大笑,缓缓站起⾝子,⾐衫內仿佛有一股气流在游窜,不住的起伏作响,內功练到他这个地步的人的确绝无仅有。

  香菱看在眼內,微喟:“浪,你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绝不是”李浪也没有忘记初见陈搏的情形,当时陈搏显然并未尽全力,却已不是他所能够应付得来。

  香菱接道:“我先出手,你看能否找到他的弱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浪笑了。“我不是君子,他也未必能够再活十年,我们不也是早说好了?”

  香菱点头,拔剑出鞘,陈搏目光落在剑上,‮头摇‬。“这柄剑不好。”

  香菱道:“不好也是剑。”

  陈搏道:“你们武功不如我,又不懂得选择武器,这一战不用战已分出胜负。”

  香菱道:“这一战只有生死,没有胜负。”

  李浪的剑同时出鞘,指着陈搏“拔剑”

  “你这个神仙只是凡人封的,既不能长生不老,也不知道过去未来。”

  “你们怎可以肯定我不能长生不老,不知道过去未来又怎知道你们今夜会到来。”

  李浪冷笑着,问:“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要活下去便得离开。”

  “我们离开了又怎能够证实你的神机妙算?”李浪剑与人一动,移到另一个方位。

  陈搏目光一闪,笑顾香菱。“好,你这个徒弟是真的有意与我这个师⽗作对了。”

  香菱没有作声,⾝形移动,转到与李浪相反的方位,陈搏笑接道:“这地方按九宮八封言位建筑,你们先占生杀之门,应该就是先立于不死之地,必杀之境,占尽上风的了。”香菱道:“还是你平⽇指点,我才明⽩这生死的道理。”

  陈搏叹了一口气,道:“你天资聪敏,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惜你没有道,对丹道完全提不起‮趣兴‬,奇门循甲之术只窥得门户,不知道其中变化巧妙,否则你应该明⽩方位变化因人而异。”

  香菱道:“我就是不相信你能够将方位变动,翻天覆地。”

  陈搏淡然昑哦道:“须将死户为生户,莫执生门号死门,若会杀机明反覆,始知害里却生恩。”

  香菱完全听不明,李浪亦显然一样,陈搏笑接道:“丹道以逆克为生,以顺行为死,故顺生之机虽生犹死,逆克之机虽死犹生,克为杀机,逆转返生,万物盈则必消,消为杀机,虚则必息,息为生机,虚于子,盈于午,一到卯中,生机不可遏抑,虚于午,盈于子,一到酉中,杀机不可遏抑,生中有杀,杀中有生”

  “你胡说什么!”香菱听得实在有些不耐烦。

  “若能转此生杀机,反掌之间灾变福。”陈搏拈须微笑,怀成竹的。

  李浪冷冷揷口道:“我不知道这些生死变化,只知道拚命!”

  陈搏‮头摇‬。“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多说也无用。”

  目光再转回香菱面上。“你们来得其实也不算太迟,只迟了数十天,若在我未悟化无极的道理之前,你们最低限度还有一分的生机。”他双袖接往后一拢,单一脚一转,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圆圈。

  香菱盯稳了陈搏,面⾊不由凝重起来,陈搏即时问:“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圈。”

  香菱尚未回答,陈搏已自道:“圈者圆也,以其无可形容,故用圈代其象,以其无首无尾,无方向,无上下,強名之为无极为道其中,乃太极之升,虚空无体之象,先天地而生者。”

  香菱不由自主点头,这番话那次陈搏已跟她说过,她却是无心细听,记得并不清楚,现在再出陈搏之口,刹那间却又仿佛全都记起来。

  陈搏接昑道:“五行未到,⽗⺟未生,真空本体,清净圆明,万物归原,只此一圈。”

  李浪听到这里,若有所悟,不由自主轻“哦”一声,陈搏目光即时一转,目注李浪道:“看来你的悟比我这个徒儿更⾼。”

  李浪没有作声,陈搏随即作金‮立独‬,脚尖一旋,圆圈当中便多了一点,接问李浪:“以你看,这又是什么?”

  “一点”李浪冲口而出。

  “不错,亦是太极之始,名为太素,一之端,物之初,造物之起端,修仙曰丹头,无极內始有一点灵光,谓之太极,生天生地生万物之始,如果子之仁,得土则中,一点出而分二,二为,既有,则生生不息。”

  一面说陈搏的脚一面旋转移动,那一点在他脚下化开,圆圈便变成了一个太极圆。

  李浪脫口一声:“好!”陈搏接问香菱。“李浪口中的好之前已出你口中,你若是看出现在我脚下这个圆圈变出来的太极与最初所见的有何不同,才算本领。”

  香菱道:“还不是太极?”

  陈搏道:“想一想再说。”

  香菱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那一个太极比这一个要大上很多。”

  “对”陈搏接又问:“这大小又有何不同呢?”

  香菱道:“大小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陈搏笑了。

  “大太极必须将人困在太极圈內,小太极却是人与太极已快将混为一体,敌人不用踏进圈內便已为我所困。”

  李浪揷口道:“你仍然需要这个圈?”

  陈搏深注李浪,缓缓道:“不错,我仍需要这个小圈,并未海能够与太极真正的混为一体。”

  李浪接道:“你给这个小圈子困着,我们却没有,可以放开手脚。”

  “你还是不明⽩。”陈搏‮头摇‬。“这个小圈子就等如权力,没有权力的人虽然逍遥自在,掌握权力的人却可以随时要他们的命,这个小圈子又正如盔甲,人在其中,先立于不败之境,既然不败,自然必胜。”

  李浪冷冷道:“述是圈子权力的奴隶,没有这个心,相信你早已与太极合为一体,登峰造极。”

  陈搏叹了一口气。“我悟出无极太极,原以为很快便可以将这个圈子摆脫,到现在仍然不能,也可以说是天意。”

  “要做一个有道之士你以为这么容易?”

  “一点私,前功尽废,但我已经这个年纪,能够有这个成就已经心満意⾜。”

  “你已经这个年纪,仍然念念不忘权力,争名夺利?”李浪连声冷笑。

  陈搏道:“你应该知道,这种名利与一般的完全不同,千秋万世,仍然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陈搏被封为神仙,并赐华山,你以为,那些人会怎样想?”

  不等李浪回答他便道:“他们只会想这个陈搏一定有仙缘,得到了什么法力,说不定还真的是上界神仙降世,游戏人间,绝不会想到坏的方面。”

  李浪听着忍不住笑出来,这种笑并不难看出充満了不屑与讥诮。

  陈搏看在眼內,道:“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明⽩我的感受。”

  “当然,我们也只是在乎现在,并无憧憬将来。”

  “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留芳百世的本钱。”

  “也所以我们只在乎现在的感受。”

  “在你们的眼中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违背道义,都是不对的?”陈搏笑着问。

  李浪冷截道:“对与不对不必再讨论,自古以来強权就是真理,只要你杀掉我们,非独再无人为花虎伸冤讨公道,亦不会再有人来说你不是。”

  陈搏点头道:“好像你们这种人的确不多,与花虎有情的除了你们,相信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李浪道:“这你还等什么?”

  “等你们出手。”陈搏微笑。

  李浪一怔,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人剑突然飞前,疾击向陈搏,香菱⾝形同时展开,从相反的方向扑上,剑同时全力击出。

  陈搏一个⾝子滴溜溜一转,李浪香菱的剑一寸距离从他的⾝旁穿过,剑尖不偏不倚相撞在一起“叮”的一声,震得倒退开去。

  他们的反应也相当敏捷,香菱左掌一扬三枚暗器出,李浪⾝子一转,人剑就像是锥子般凌空一滚,陈搏若是追踪袭来,便未必能够袭到他⾝上。

  陈搏却本没有动,仍然立在太极中,左手一抹,那向他的三枚暗器便飞进他手中。

  等到李浪香菱的⾝形停下,他才笑顾香菱道:“我若是你,面对一个这样的⾼手,一定不肯施放暗器,那无疑是给予对方可乘之机,这三枚暗器我若是把握时机反击,你以为有什么结果?”

  语声一落,三枚暗器突然从他手中飞出,品字形向香菱。

  那三枚暗器都是菱形,在香菱手中出,充份发挥菱形暗器的速度,可是在陈搏手中出却完全另一回事,非独不快,而且慢得出奇,每一枚都在不停的转动,就像是三枚风车。

  香菱的目光也不能不算锐利的了,却竟然完全看不出那三枚暗器攻击的方位。

  李浪目光及处,人剑便要前扑,陈搏即时袖一拂,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向他袭来。

  他长剑连挥,将那股內力削开,人剑再迫前,那三枚暗器这时候已到了香菱⾝前,旋转得更急劲,寒气人。

  香菱已将披肩卸下,准备以披肩将暗器卷去,怎知那三枚暗器突然旁移,相撞在一起,落在地上,不由她又一怔。

  陈搏与之同时一抬右手,一指正弹在李浪长剑的剑尖上“叮”的将那柄剑弹得疾扬了起来,接一掌拍出,拍向李浪的空门。

  香菱脫口一声惊呼,李浪已然倒翻出去,剑势在半空展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所有尖刺都扬起来的刺猬。

  陈搏本没有追击,仍然立在太极內,笑顾香菱。“內力若是不好,暗器绝无可能那样子飞出,若是不能收发自如,本就谈不上判断控制什么。”

  香菱冷冷道:“你就是不说我们也知道你的內力⾼強,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陈搏道:“你却是连暗器的势子也看不出来。”一顿转顾李浪。“你也是的。”

  李浪道:“我们早知道內力不如你,⾝手不如你,用不着你来说清楚。”

  陈搏道:“你们却还是要战。”

  李浪冷笑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总有这许多话说,连你这个活神仙也不例外。”

  陈搏道:“好一个不知进退的娃儿。”

  李浪的剑迅速刺到,一面咆哮助威,完全是不要命的招式,香菱同时从另一个方位出击,也是舍命的扑击,他们虽然早已决定这样,不惜战死在这里的了。

  陈搏当然看得出,叹息道:“強弱悬殊,弱的一方若是拚命便可以解决強的一方,那还有所谓強弱?”

  说话间,他在太极內挥洒自如,从容将李浪香菱的剑势化解。

  李浪香菱的剑势无疑非常凌厉,可是招式变化完全在陈搏眼內,陈搏一看便知道破绽所在。

  天下间也许真的有完美的招式,李浪香菱却还未练到这个地步,要瞧出他们的招式变化却也不容易,相信就只有一个陈搏。

  他们的招式在剑还未接近陈搏之前尚可以控制,一接近便本施展不开,极其量施展到一半便已被陈搏截断。

  他们却没有气馁,这一个剑势被截断,立即转另一个,不住的转换。

  陈搏也没有连消带打,只是不住的化解,也没有一次落空,都能够正落在破绽所在,及时将来式化开,动作看来又是那么的潇洒。百多剑接下,陈搏仍然立在那个太极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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