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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八指魔卧底 真假皇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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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指魔教两大供奉之一的极乐道人,被司空情所杀,铁凤师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司空情是个怎样的女人,铁凤师最少比极乐道人知道得更清楚十倍。

  司空情刚踏进酒馆的时候,铁凤师便已发觉到一件别人完全没有发觉得到的事情。

  这个眼⾊当然不是打给自已看的,这是她与汤庆刀的一种联系。

  她是老江湖,汤庆刀更不是初出茅庐之辈,他们只是互相轻轻地换了一个眼⾊,便已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做法。

  他们的举动没有人发觉。

  但铁凤师却比谁都更清醒,他早就知道像司空情这种女人,是绝不会死心塌地跟在极乐道人背后的。

  铁凤师没有看错。

  司空情其实是八指魔教教主杜蛮布置在极乐道人⾝边的一颗棋子。

  这一颗棋子一直蛰伏不动,而且尽量掩蔵实力。

  只要杜蛮发现极乐道人有丝毫的叛意,这一颗棋子就要负责吃掉极乐道人。

  这间酒馆虽然平凡,但在这一个不平凡的晚上,它已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一连串不平凡的陷阱。

  连郝世杰这个久经大阵,见过不少狂风巨浪的老江湖,也看得有点呆了。

  但更令人吃惊的事,仍在后头。

  当极乐道人倒下去的时候,铁凤师也已放下了那个酒罐然后轻轻地鼓掌七下。

  司空情的剑早已回鞘。

  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么娇俏动人,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又有谁能相信她刚刚杀了一个武功绝顶的剑道⾼手?

  铁凤师鼓掌七下之后,司空情就问他:“你是否觉得我这剑很卑鄙,不够光明磊落?”

  铁凤师点点头。

  但他却补充说道:“对付这种妖道,本就不必采用光明磊落的手段,这正如我若要杀你,也可以随时在你背后刺上一剑一样。”

  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点:——

  辣手大侠虽然出手狠辣,但却从不暗箭伤人。

  铁凤师这番说话,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在赞同司空情的杀人手段,其实却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说她与极乐道人本就是一丘之貉。

  司空情能够把极乐道人弄得团团转,当然是个心思精密,聪明绝顶的女人。

  铁凤师的意思,她很明⽩。

  但她的笑容仍然挂在嘴边,而且笑得就像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忽然碰见了十八岁的小情郞。

  她现在当然不低于十五岁。

  但她十五岁的时候,也不能算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她害死第一个男人,是在她十四岁生辰之后的第十四天。

  那个男人绝不是个好⾊之徒,他绝对没有去动司空情的念头。

  那时候,他二十八岁,年纪不算大,但积蓄却已不少。

  他没有去动司空情,想不到在一个雷雨之夜,她竟然悄悄跑到他的房子里,把他“⼲了”

  其实那该说是谁“⼲掉”谁,司空情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献上宝贵的童贞之后,那个男人不但没有感她,反而说她害死了他。他有未婚,而且未来岳丈便是在关外统兵十万的镇关大元帅。

  他这个祸闯得可不小,他甚至跪下来要求司空情别把这件事怈露出去。

  司空情一口答应了,她的确没有把这件事怈露。

  但那个可怜的家伙却无法与大元帅的女儿成亲。

  因为司空情临走的时候,把他的所有积蓄都拿走,还把他活活阉割,⾎染木榻⾝亡。

  (二)

  十四岁零十四天的司空情,已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现在距离那一天已整整十年。

  十年。

  整整十年,不多一天,也不差一天,她现在恰恰二十四岁零十四天。

  这十年里,她又做过些什么事?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但铁凤师却几乎了如指掌。

  虽然他曾在天霸赌庄中做了三年“阿凝”但对于司空情所⼲的“好事”他仍然知道得很清楚,就正如他很清楚杜蛮是个怎样的女人一样。

  如果铁凤师的脑海,只能够容纳两个女人的话,那么她们必然就是俞翠茹和杜蛮。

  但很不幸,俞翠茹已死在无底魔洞之中,而杜蛮却已“娶”了一个老实忠厚,但却嗜赌如命的丈夫。

  每当夜静,他想起了俞翠茹的时候,他的膛就会阵阵绞痛。

  而当他想起了杜蛮的时候,他却会头疼。

  不但头疼,而且头疼得要命!

  虽然司空情杀了极乐道人,但皇甫义对于这个女人毫无感之意。

  这里是他的地方,他的城堡,而司空情简直就没有把皇甫义放在眼內。

  皇甫义忽然站了出来,戟指向司空情道:“妖女看掌!”

  “看掌”二字甫出口,司空情的剑忽然像毒蛇般向郝世杰的膛上去。

  好快的一剑。

  皇甫义要对付司空情,但司空情居然把他的掌法看在眼內,反而去攻击郝世杰。

  但郝世杰是名震天下的怪刀神翁,他的武功和刀法本来就怪异无比,司空情这一剑他很轻易地就闪避了开去。

  但司空情这一剑是否真的去攻击郝世杰呢?

  不。

  她这一招是骗敌。

  她要攻击的对象,其实还是皇甫义.

  虽然皇甫义⾚手进攻,但他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涌至,力⾜裂碑碎石,司空情也不敢真的存心轻敌。

  她的剑招变得极快,剑走偏锋,飒的一声,忽然又指向皇甫义的咽喉。

  如果极乐道人仍然未死的话,他一定会给司空情这几招剑法吓死。

  就算他本来没有死,也势非活活吓死不可。

  司空情擅于惑男人。

  一个擅于惑男人的女人,她的演戏天才当然是第一流的。

  皇甫义虽然久经大阵,会过不少武林⾼手,但面对着司空情这种飘忽,而且又如闪电的剑法,居然出现了手忙脚的情况。

  铁凤师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的思想比绝大多数的人都快捷,但就在这一刹那间,郝世杰已亮出紫金七星刀,与皇甫义联手对付司空情。

  铁凤师的脸⾊刷地发⽩.

  他的凤凰神剑也已出手,但他出剑并不是对付司空情,而是对付皇甫义!

  (三)

  铁凤师的凤凰七十二剑,绝不会比司空情的七星剑快稍慢分毫。

  比起皇甫义的掌法,也绝不吃亏。

  但无奈他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一点。

  最少,皇甫义与郝世杰的距离,是比铁凤师与郝世杰的距离近得多的。

  连郝世杰都想不到,与自己的联手对付司空情的老朋友皇甫义,竟会忽然向自己出手。

  铁凤师发觉皇甫义不对劲,是因为凭皇甫义的掌法,绝不应该给司空情的剑法得如此手忙脚

  皇甫义是木头城的城主,也是威震中原武林的大豪杰,就算他打不过司空情,也绝不可能在一招之间便出现这种急的情况。

  唯一可以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皇甫义是故意装作不敌,引郝世杰与自己联手对付司空情。

  但这种动机显然是一个谋。

  一个极大的谋。

  真正的皇甫义,绝不会出卖朋友,尤其是郝世杰与他已是数十年的知己。

  再推算下去,只一个可能!——

  这个皇甫义是假的!

  无论是谁,要在一刹那间推算这个结论,却并不容易。

  但铁凤师,他并非只是“辣手”心思之精密,反应之快速,更非常人能及!

  然而,他还是比皇甫义慢了一步.

  皇甫义的掌中,早就夹着一枚毒针,当郝世杰全力对付司空情之际,这一枚毒针忽然就刺进了他的左胁之下。

  这个皇甫义的真正面目终于揭露了,铁凤师的推算完全没有错误。

  这个皇甫义的确是假的!

  怪刀神翁郝世杰被暗算后,他的眼睛登时睁得比铜铃还大。

  他毕竟也是个老江湖,直到现在他当然已发觉这个皇甫义是假的。

  但他的发现未免太迟了一点。

  假皇甫义退开一丈,用一种残酷的眼光盯着他,然后又淡淡地道:“皇甫义能够有这种朋友,的确不错。”

  司空情吃吃一笑,回剑⼊鞘,居然还向铁凤师抛了一个媚眼。

  铁凤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下子呑了三条又臭又霉的死鲤鱼。

  “你这个女妖怪,果然有点本领。”他虽然神态很不好看,但他居然没有发作,仍然是非常镇静。

  司空情又吃吃一笑,慢慢地说道:“我的本领虽然不错,但这一次把郝洞主拿下的,却是皇甫义。”

  铁凤师冷冷一笑道;“他若真的是皇甫义,铁某愿把脑袋切开十八大块拿去喂狗。”

  司空情“唷”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个皇甫义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这个世间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皇甫义就是了。”

  铁凤师突然觉得全⾝冰冷。

  司空情的意思,他当然很明⽩——

  真正的铁肩皇甫义,已死在八指魔教的毒手下。

  铁凤师全⾝冰冷,但郝世杰却全⾝发烫,就像是被熊熊烈火烧烤一样难受。

  他的脸也变成了紫红⾊,⾝子却不断地发抖。

  他发抖是两个原因造成的。

  第一个原因是听闻皇甫义的死讯。

  第二个原因是毒针的毒力已开始发作。

  木头城已易主。

  当铁凤师与郝世杰从九玄洞开始出发到此地的时候,皇甫义早就已死在八指魔教的手下。

  这个皇甫义是假的,但他是谁呢?

  铁凤师又会怎样?

  黑夜虽然漫长,但黎明还是降临到人间。

  风很急。古道上⻩砂満天,一匹枣红骏马,正逆风往西向木头城飞驰。

  马鞍上的是个年轻人。

  他穿的是一袭青翠如竹叶的长袍,间有把刀。

  那是天间最令人惊心动魄的猎刀。

  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是猎刀的第四代主人——司马纵横。

  还有半里路才到木头城。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的竹林,竹浪如海,声音萧索,隐隐地还充満着一种莫名的杀机。

  别人也许感觉不出,但司马纵横却嗅到了这种无形无影的气息。

  不但司马纵横察觉得到,连舿下的枣红骏马也开始放缓了步伐,不大愿意向前迈进。

  司马纵横虽然年纪比铁凤师为轻,但这几年来,他的江湖经验已远非初出茅庐时可以比拟。

  他索让马停下来。

  马的步伐甫停,竹叶丛中忽然有两杆森寒夺目的银,像箭一般分别向人马击出。

  不但杀人,同时杀马。

  好狠毒的法。

  好狠毒的手段。

  但这两杆银却也同时刺了个空,因为那匹马竟然用一种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蹄翻起仰立在地上。

  飒!飒!

  两杆银同时在马腹前擦过。

  如果马儿有知,定会暗呼“好险!”

  事实的确极险。

  幸亏它有一个腕力強劲,反应也极敏捷的主人,否则这匹马现已遭受到穿腹之祸。

  司马纵横人在马鞍之上,但他的双掌却同时一沉,分向左右击出了一股雄厚的掌力。

  两个鬼鬼祟祟的黑⾐人同时惊呼,银脫手,⾝如断线风筝般弹开丈许之外。

  他们没有死,但四只手已在这一刹那间,同时变成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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