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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舍生救佳人 拼死战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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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月沉沉,⽔雾昏昏,本来幽暗的夜⾊,今晚更是幽暗十倍。

  蝉声鸣放,在黑暗听来,分外响亮,夹杂蛇虫鼠蚁的丝丝呜动,听来悚然惊心。然而花⽟香却不敢亮起半丝火光。

  眼下她和燕微生还在姑苏城內。长江田定然布下天罗地网,要待擒拿他们。她怎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燕微生悠悠醒来,发出数声呻昑。

  花⽟香低声道:“别作声。此刻我们仍在姑苏城,事事须得小心。”

  她的语调冷冷的,跟以前温婉关怀的语气大相迥异,燕微生自然知晓是为了什么缘故。

  燕微生发觉上半⾝仍然不能动弹,哑⽳却已解了。一运真气,发觉被封⽳道已然舒缓不少,说道:“我的⽳道,还得等上两个时辰,方能‮开解‬。”

  花⽟香道:“我试过替你解⽳,然而却解不开。点⽳之人的手法如此厉害,想来定是长江田吧。”

  燕微生点点头,忽然发觉黑暗之中,花⽟香未必看到自己点头,改口道:“不错,正是他。”

  花⽟香道:“一切事情,待得你的⽳道‮开解‬再说。我孤⾝一人,势难敌得过长江田。”

  燕微生再点了点头,却不言语。静默了一会,方道:“多谢救命之恩。”

  花⽟香道:“你我本是一路,同仇敌忾,你⽗亲更是我家的大恩人,救你也属我分內之事,你何须谢我?”

  燕微生仿佛听出她语声带着些微怨恨之意。黑暗之中,只听到她呼昅细细,吐纳均匀,一阵內疚之心油然而生,忍不住道:“花姑娘,我对不起你!”

  花⽟香淡淡道:“你说对不起,是指悔婚那件事?”

  燕微生低首道:“是。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太对你不起了。”

  花⽟香缓缓道:“你燕家对我花家大恩大德,这十二年来,我妈妈天天提在口边、挂在心上,是以答应你爹的求婚,把我许配给你,我亦不得不依从⺟亲所请。如今你既悔婚,我亦乐得了结这场心事。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倒不必说对不起了。”

  燕微生心中一喜:“原来她对我没意思,这可太好了,没有亏负了人家。”说道:“花姑娘,谢谢!”

  花⽟香淡淡回答:“没有什么好谢的。你还是专心冲⽳吧。”

  燕微生其实暗中冲⽳多时,只是一时尚未能冲开而已。他忍不住问道:“花姑娘,你为何知悉这里的事,并懂得赶到那里救我?”

  花⽟香道:“七天前,我⾝在…那个冀北(她说这句话时,有点迟疑忸怩,燕微生一想,方始恍然:‘她匆匆去到河北,这是在商量跟我的婚事。’)接到大侠的密函,说他发现了长江田就是楚霸王的秘密,嘱我再来姑苏,商量大计。”

  燕微生不明道:“大侠人在姑苏,怎能捎信给你?”

  花⽟香道:“我们在姑苏城內,自有耳目。他与我合作对付霸王门多时,亦早有联络的法门。”

  燕微生“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花⽟香道:“我专程南下,一踏⾜姑苏,便听到你们⽗子谋狙杀长江田,并杀掉了田散云的消息。”

  燕微生怒道:“这消息是假的!这是长江田故意怈漏出来,诬捏我们⽗子的!”

  花⽟香道:“我自然不会相信这等谎言。反而,我听到了消息,猜到了数分端倪,后来多方打听,终于发现长江田正派人在姑苏城围捕你们⽗子及大侠,于是我便不停在城中寻找,希望寻到你们的下落。”

  燕微生道:“你孤⾝一人在城中,不怕碰到长江田吗?”

  花⽟香淡淡道:“我平常总是戴着面具,真面目反而没有太多人知晓。长江田的爪牙认不得我。”

  燕微生想问花⽟香为何长期戴着面具,然而却终于没问出口。

  花⽟香道:“对了,我听说燕伯伯给长江田砍断了手臂,究竟有没有这么回事?长江田用了什么诡计来暗算你和燕伯伯?”语气甚是关切。

  燕微生如实直言,说到长江田以他和柳笑语的婚事为饵,引燕凌天南下时,脸上‮辣火‬辣的,极是尴尬。幸好黑暗之中,花⽟香见不到他的面⾊。

  花⽟香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我问起妈妈为何燕伯伯匆匆南下,她支吾其词——”说到这里,急忙收口,仿佛知道说错了话。

  燕微生也不好意思此时说话。二人相对无言,唯听到对方的呼昅声,以及虫声、蚁声、蝉声诸般天籁。

  忽地传来“咕咕”两声,黑暗听来,分外刺耳。

  花⽟香低叱:“谁?”软鞭无声无息,握在手中,张目环顾,却见不到任何敌踪,突然明⽩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

  燕微生満脸通红。那声音却是自他肚中发出。他差不多整天没有粒米下肚,难免饿得作响。

  花⽟香道:“我有馒头,你吃不吃?”

  燕微生忙道:“不用了,我还得住。”肚子又咕咕两声,竟似比先前两声更响。

  花⽟香道:“还说得住?你的肚子可不会跟你一起说谎。”忽地明⽩燕微生推辞的原因,从怀中摸出一个馒头,说道:“你张大嘴巴。”

  她的语调甚有威严,燕微生不由得依言张大嘴巴,花⽟香乘势把馒头撕下一小块,塞⼊他的口中。

  燕微生道:“花姑娘,这…这怎可以…”嘴里含着馒头,说话难免含糊不清。

  花⽟香道:“吃下去。不吃肚子,你的⽳道‮开解‬后,我们哪有力气杀出⾎路?”

  燕微生驳不过她,依言咽下馒头。

  花⽟香默默把馒头一小块一小块撕下来,喂进燕微生的口內,馒头不大不小,刚好适合咬口。

  燕微生也察觉得到,心道:“花姑娘虽然号称‘⽟面琴心义胆侠’,情豪慡侠义,却也有温柔的一面啊!爹爹为我挑了这一门贤淑房,本来也是一片苦心,可惜我不领情。”一口一口吃着馒头,不由得想起柳笑语,百般滋味,尽上心头。

  花⽟香喂了一个,又喂一个,⾜⾜喂了六个大馒头,燕微生才道:“不要再喂了,我再也吃不下了。”

  她道:“你要再吃,也没有了。所有的馒头都给吃光了。”

  燕微生道:“对不起!吃光你的馒头。”

  花⽟香道:“馒头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何用客气。嗯,你⼲啃下六个大馒头,定是口⼲了,喝不喝⽔?”

  燕微生正是渴得要命,喜道:“你有⽔?”一说出来,又要后悔:“我说口渴,岂不是令花姑娘又再喂我喝⽔,这该如何得好意思?”

  花⽟香解下畔⽔袋子,小心对准燕微生嘴巴,徐徐把⽔灌下,柔声道:“小心点喝,可别呛喉。”

  燕微生才喝了数口,花⽟香突然停止,收回⽔袋子。燕微生心道:“只喝几口,我可不够啊!”自然没有说出口来。

  却见花⽟香怔怔的望着前方,忽然说道:“出来吧。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可以暗算到我吗?”

  树林远处沙沙沙沙,脚步声响,突然走出八条人影,黯淡月⾊映照,为首者竟是项庄!

  项庄道:“花姑娘好耳目,我们刚刚来到,已给你发觉了。”

  花⽟香淡淡道:“项庄先生是霸王门的第一杀手,自然得小心提防些儿。阁下⾝后的想必是鼎鼎大名的七⾊杀手吧。雇请他们此行杀掉我俩,用不用得着三万两银子?”

  燕微生心下吃惊:“他们是何时来到的?怎么我竟尔不知?比起花姑娘来,我只能算是亮眼瞎子,任人家走来宰割,也是懵然不知。”

  燕微生见七人⾐饰朴素,毫不起眼,一人发端捎了一朵大红花,一人际挂了一条⻩带,一人背后挂了一张蓝披风,一人穿了一双绿鞋子,一人围了一肩紫缎巾,一人全⾝皆黑,连脸也用黑布蒙住,最后一人头发、眉⽑、⽪肤俱是⽩⾊,年纪却偏偏最轻,模样甚是骇人。

  他也听过这“七⾊杀手”的大名:“据说他们为钱杀人,六亲不认,心狠无伦。那位沈红⾐在十九岁时,即曾为了六两银子,手刃自己的亲生⽗⺟,真是禽兽不如。唔…他们定是刚刚到达姑苏,或者是刚刚受雇杀我的,否则先前他们和长江田、项庄携手夹攻于我,我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七人的来历,却是王青黎告诉他的。这十天来,他和王青黎⽇夕相对,王青黎遂将与霸王门素有勾结的琊派⾼手的⾝份、来历、特征、武功,向他一一述说得清清楚楚。

  他这一番猜想,只对了一半。七⾊杀手的大本营,正是在姑苏城內。只是长江田太过托大,以为自己与项庄联手,燕微生手到拿来,又何须雇请外人帮忙?只是目下自己受了伤,方才不得不尔,出钱聘请杀手,对付燕微生二人。

  头上有红花的中年妇人沈红⾐道:“三万面银子请得我们七个人同时出动,岂不是太便宜了一点?花⽟香,你可未免太把我们瞧扁了。”

  花⽟香道:“小女子不敢瞧扁七位阁下,只是瞧扁自己的⾝价而已。阁下只不过说小女子的⾝价尚不止于三万面银子,真令小女子受宠若惊,愧不敢当。”

  沈红⾐道:“花姑娘大客气了。单凭‘⽟面琴心义胆侠’七个字,已值得五万面银子有余。再加上这位在铜雀庄一战定威名的燕公子,再多收三万两银子,也不嫌多吧!”

  花⽟香叹气道:“姑苏城一年岁⼊,只怕也不到八万两银子,七位一个晚上就能赚到了,还说不多?”

  沈红⾐道:“不多,不多,这是刀头⾎的⾎汗钱,万一咱们⾝手不及,反给花姑娘杀了,可一个子儿也拿不到。再说,三年不发市,发市当三年…”

  项庄道:“沈红⾐,请你快点下手。这小伙子的⽳道再封不了多久,给他冲开⽳道,可便多花功夫了。”

  沈红⾐对花⽟香道:“花姑娘说话这样有趣,小妇人本想跟你多谈几句,只可惜老板有令,想让你多活一刻半刻也不成了。唉!受人钱财,⾝不由己,真是可怜之至。”叨叨唠唠,打开背上包袱,竟然放満各种兵刃:刀、剑、三铁、短前、流星铲…一共是十一种。

  她喃喃道:“用什么兵刃杀你才好呢?用刀,不!太重了;用剑,这把剑是新铸的,用起来不太顺手,用短法我可不太在行…”

  沈红⾐口中说话,⾝旁五人无声无息的出手,同时通向花⽟香的全⾝!

  剩下的第六人,却是一⾝⽩蚀病的全一⽩,他年纪最轻,武功却最⾼,使的是一柄梢子,像毒蛇,喂然直夺燕微生的咽喉。

  花⽟香口中跟沈红⾐说话,目光却一直不离所有人等,回⾝一鞭,圈住全一⽩的梢子。左手菗出匕首,在五般兵刃前各点了一点。

  燕微生本来飞起一腿,挡住全一⽩的梢子,却踢了个空,⾼声叫道:“花姑娘,多谢你为我解围。”

  项庄恻恻道:“你们是未婚夫妇,果然恩深义重。不过这些情话,还是留在⻩泉再说吧。”依样葫芦,也是一剑刺向燕微生的咽喉,然而这一剑势道之快之劲,岂是全一⽩所能及?霸王门第一杀手之名,果非幸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一见花⽟香出鞭出刀,招式精妙,然而相比燕微生上来,毕竟还是逊了两筹,刚才那一鞭五刀,已是她十成功夫之所系。心腹之患倒是燕微生,一旦冲开⽳道,那便棘手得多。项庄权衡轻重,决意先杀燕微生,花⽟香便不⾜为患了。再说,燕微生曾经刀伤过他,这一刀之仇,也是非报不可的!

  全一⽩刚才那一,燕微生尚可以脚阻挡,然而项庄这一剑凌厉十倍,剑气笼罩全⾝,却如何能挡?只有闭目待死的分儿。

  花⽟香瞥见燕微生遇险,心神一震,想也不想,挥鞭而出,鞭直如剑,直指项庄的咽喉,扬手掷出匕首,项庄如不撤招避开这两枚兵刃,非得被洞穿两个大窟窿不可。

  至于来到面前的攻击,花⽟香却是无暇挡闪的。那本来是七个人、七种兵刃的,然而一个人来得格外快,兵刃已到了花⽟香的面门,却是沈红⾐。她使的不是刀、不是剑、也不是短、短戟,而是一只恶鬼似的瘦爪!

  项庄早料到花⽟香有此一着,刺燕微生那一剑蕴含了两套变招,一见花⽟香来招救援,立刻变招,一记凤点头,闪开匕首,长剑一绞,把花⽟香的软鞭绞成无数小截。

  软鞭本是软物,难以削断,然而花⽟香以內力,使软物顿时变硬,可刺人于死。然而软鞭变成“硬”物,始终硬不过精铜铸成的利剑,兼且项庄的內力本来就⾼于花⽟香,遂以剑破鞭,一剑将之绞断。

  这时,沈红⾐的那一双鬼爪,沾着了花⽟香的面门。

  花⽟香只觉脸上一凉,突听到一声暴喝,⾝子被一股內力卷起,直至半空。

  她人在半空,心神不,正待翻个筋斗,安然下地,谁知一人已然飞扑上来,横抱着她,说道:“花姑娘,你没事吧?”

  花⽟香,看,这人却是燕微生!

  燕微生虽然一直运功冲⽳,然而长江田的点⽳手法天下无双,最少还得一个时辰,方能冲开。然而他见到花⽟香遇险,心头大急,竟尔急出体內的潜力来,久冲不得的⽳道竟尔刃而解,及时使出“引”字诀內力,将花⽟香引上半空,避开了沈红⾐这记杀爪。

  花⽟香只觉脸上有点凉的,问道:“我的脸已给她毁了?”

  燕微生道:“不是,她只毁了你的面具——”突地呆了下来,愕然道:“花姑娘,原来你…这般美!”

  花⽟香的⽩⽟面具给沈红⾐抓成碎裂,露出大半个睑容来。只见她面如美⽟,五官精致得巧夺天工,容貌之美,与沈素心简直各擅胜长,难分千秋。燕微生向来想象她貌似无盐,不堪⼊目,谁料竟然统统料错,难怪他为之大愕。

  燕微生一出此言,即时心知孟浪:“此刻大敌当前,还对花姑娘说这番风言风语,真是不该。”

  他放下花⽟香,‮子套‬单刀,说道:“花姑娘,眼前八人,俱是⾼手,你我只有拼死惨战,方有一线生机,逃出这里。”

  项庄喝道:“你还妄想活着离开?上!”八人同时出手。

  花⽟香估量形势:“这项庄剑法极⾼,只会在我之上,跟微生相比,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七⾊杀手武功虽不及我,七人加起上来,却绝非我所能敌。如今之计,唯有如此。”⾼声叫道:“燕公子,你挡住这八人,不让他们走过来。”

  燕微生应道:“好!”抖擞精神,展开燕家刀法,砍、劈、撩、拦、拔、分、舞,眼到刀到,招如疾风,竟然以一挡八,一时不落下风,拦住众人,不令踏前半步。

  项庄嘿嘿笑道:“小子,你的女人想撤下你,留下你一人送死,自己倒先走掉啦。”

  燕微生听见此话,反而精神一振,叫道:“花姑娘,你只管走,走得越远越好,不必管我。我自有方法逃脫。”

  项庄道:“小子,你倒真有情有义得很。”连抹三剑,这一招毫无名堂,却是他苦思多⽇,专门对付燕家刀法的一招剑法。

  燕微生早就存了拼命的决心,招招只攻不守,一刀下揷项庄的‮腹小‬。

  这一招古怪莫名,项庄险中招,骇然大退,惊道:“这是什么刀法?”

  这一刀和燕家刀法的刀意大为迥异,项庄一时不留神,差点着了道儿。

  燕微生得意道:“这是专门对付你的刀法!”心道:“可惜,可惜!”

  这一招刀法,却是由王青黎的拳法演变而成,是燕凌天、王青黎两大⾼手在⽔池之下,苦创而成,一共只得七招。然而这七招刀法究竟新创,威力反而比不上历百年来千锤百链的燕家刀法,然而夹杂在燕家刀法中骤然使将出来,刀意为之一变,却能使敌人,尤其是长江田和项庄等知燕家刀法的人,猝不及防,吃上大亏。

  燕凌天和王青黎明知难以在短短时间,令燕微生武功大增,又或者创出一套比燕家刀法更⾼明的刀法来。他们均曾与长江田和项庄手,知二人武功,苦心孤诣,所思所想,教给燕微生的新招,俱是取巧法门,只须长江田或项庄一时不察,便会着了道儿。

  燕微生开项庄,本不及追击,六般兵刃加一只鬼爪又已杀到,只得连出十四刀,退七人,项庄的剑又再递到。

  暗月荒山,天⾊幽黑,九人但凭淡月昏星睹视过招。忽然光芒骤起,却是从燕微生⾝后传来。

  燕微生看不见⾝后情况,却听到熊熊的燃烧声音。

  项庄冷笑道:“你看女人多么忘恩负义,你在这边厢为她拼命,她非但逃去不顾,还纵火绝你后路,方便自己逃生,这种女人,真是世间少有啊!”燕微生不怒反喜,忖道:“花姑娘真聪明,想到了纵火逃生之计,绝了他们的追击的去路。这样一来,她逃脫的机会便大大增加了。”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连出数刀。然而五人合力,毕竟比他強得太多,适才只因为他一鼓作气,一时间占了点上风;三十招下来,燕微生反成下风,但仍奋力敌,不让敌人稍越雷池半步。

  晚间风大,有助火势,花⽟香点燃了多处火头,不消多久,火光照得附近如同⽩昼,众人只觉热力人,尤胜火墟,个个均给烫得満头大汗,挥汗出招。然而火势越烧越盛,竟然盖过了兵刃碰击之声。

  项庄叫道:“各位兄弟姊妹,咱们加紧下手,快点⼲掉这小子,否则五万面银子便逃掉了。”

  话未说完“戳”的一声,燕微生的口被神伞蓝魔的阎罗伞揷了一记,幸好伤得不深,没有揷进骨头之內。

  燕微生心想:“只须我多支撑一招,花姑娘便逃多一步,多一分生机。燕微生,你可要下去啊!”然而他受伤之后,招式窒了一窒,众人出手更重了几分,燕微生左支右绌,眼看再捱不了几招。

  突听得花⽟香的声音在⾝后扬声道:“燕公子,跳进火里,快!”

  燕微生一怔,立刻想到:“花姑娘可不会骗我。便是为她输了而死掉,也是值得;活生生烧死,总好过被这群恶贼杀死!”

  更不迟疑,纵⾝一个转⾝,往后跃去。

  说也奇怪,火焰本已烧得比两个人还要⾼,然而燕微生跃⼊之时,火势却突然缩小下来。饶是如此,燕微生还是给烧得一⾝火。

  花⽟香叫道:“燕公子,滚地!”

  燕微生会意,立时往地面滚去,同时一阵劲风吹来,带着无数沙粒,⾝上的火焰立时熄掉。

  原本花⽟香以⾐服包住泥土,庒熄部分火焰,待燕微生冲过之后,立刻拉开⾐服,挥臂力拂,拨熄燕微生⾝上火焰。

  花⽟香为燕微生救火后,手法不停,一掌往燕微生跃⼊的方位击去。那方位本来的火缩小了,给掌风一推,登时又蓬起来,同时听到了一声惨呼。原本全一⽩见到燕微生跃⼊火场,他杀敌素不顾⾝,心道:“你既能过得去,我也能够!”紧随着燕微生,也跃⼊火中。

  他⾝体着火,立时往地上滚去。花⽟香岂容他滚熄火焰?亮出匕首,连续向他刺了三招。这把匕首,适才给项庄打落,她又拾了回来。

  全一⽩也算了得,挥起梢子,挡过三刺,然而烈火焚⾝,烧得⽪肤吱吱作响,忍不住杀猪般痛爆起来,手脚顿了一顿。

  花⽟香见有破绽,反倒迟疑了一阵:匕首甚短,全一⽩全⾝却几成一个火球,这一刺虽可制全一⽩于死命,然而岂不波及自己的手臂?似乎还是由他烧死,较为上算。

  她连忙收招,却见刀光一闪,全一⽩已给燕微生劈成两截。

  燕微生道:“你刚才为何收招?那家伙只须向你一扑一搂,你便也跟他看齐,变成一个火人了。到时你跟他扭成一团,难分难解,我纵是有心相救,也救你不得。”

  花⽟香一想,透出了一口凉气,说道:“燕公子,谢谢你。”

  燕微生道:“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才救了你一次,连利息钱还不够,还用说谢?”

  花⽟香道:“不,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燕微生一想确是如此,忽地发觉花⽟香⾝上只穿着一个肚兜,玲珑浮凸,尽在眼前,不敢多看,连忙转过头去。

  花⽟香却是落落大方,穿回刚才包着泥土的⾐服,说道:“燕公子,你可以回转头了。”

  燕微生呐呐问道:“花姑娘,你的⾐服…”

  花⽟香道:“刚才为了多燃火头,撕成一条条,烧草去了。”

  燕微生心下感:“花姑娘是⻩花闺女,竟然如此牺牲来救我,我该何以为报?”脫下外⾐裳,技在花⽟香的⾝上,说道:“花姑娘,穿上它吧。”

  花⽟香穿上⾐服,说道:“火势蔓延甚快,却必然快不过项庄等人的轻功,他们定然在两旁包抄,绕过来进攻我们。而且,火势迅速,我们须得在它合围成圈之前,逃出火场,否则作茧自缚,放火阻人反倒给火烧死,徒惹人笑。”

  燕微生点头道:“正是如此。”

  二人展开轻功,同时疾奔,火光照得他们満脸通红,仿如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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